医生点点头:“现在只是头痛阶段,干预得早,可以预防后期的更加严重的症状……”
楚文添心里仿佛惊涛骇浪,他记得他爸说过的话,打断医生:“医生,我爸说他脖子疼,怎么会变成头疼?”
医生耐心解释:“这是因为疼痛放射了,让他误以为是脖子疼,这种情况很常见。”
楚文添又问:“他还说看见光晕什么的……”
“这就是我说的更加严重的症状了,这种病,如果发现晚了,会导致失明。”
医生走了,轮到楚母不明白了。
“文添,你为什么要问医生那些问题?”
楚文添喃喃地说:“妈,我遇到了个高人。”
许南珠一点都没说错,真的是头的事……
她和那些说话模棱两可的神棍完全不一样!
楚母问:“怎么回事?哪里的高人?是你爸让你去请的大师吗?”
楚文添把今天遇到的事跟楚母说了一通,楚母震惊。
“她不是看风水的吗?怎么还能看出人有病啊?”
楚文添猜测:“看风水应该只是她其中一个本事,玄学大师啥都看!”
楚母皱着眉毛,在走廊里走来走去,最后站定在楚文添面前,问:“你说,她能不能找到你爸在外面的那个野种?”
楚文添惊讶地看着她妈:“这不能吧?私家侦探都没找到!再说了,找人总需要什么媒介吧?”
楚母点点头,她这儿子说的也不无道理。
老楚把那小孩藏得很深,她费了很大劲,花了不知道多少钱,都没找到人。
要不是她有一次在保险箱里看见了亲子鉴定书,她也不知道那狗东西在外面有人了,连小孩都生了。
楚文添又说:“先不说她愿不愿意帮我们,就算她帮了,你也得弄到那野种的头发或者贴身衣物什么的才行。”
“妈,你就别想那么多,找出那个野种又有什么用?关键是趁着外公还在,让爸早点立遗产才对!”
楚母哪里不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楚添的外公原来是个副厅级干部,虽然已经退休,但是他还是楚父唯一忌惮的人。
可楚父太狡猾,一说到这件事,他就不肯再细谈了。
楚母又问楚文添:“不如你把那大师介绍给我?我来问问她。”
楚文添叹气:“我连她的联系方式都没有,想见她还得让顾彦牵线。”
他到现在嘴角还疼着呢。
楚母想了想,说:“不管怎样,必须在你爸出院之前找到她!”
楚文添不解:“为什么?”
“你爸的心已经向着外面那个狐狸精了,我们不能失去这样一个大助力!”
楚文添正坐在旁边玩着手机游戏。
楚新邺喊了他一声,楚文添不敢再打游戏,赶紧起身,按了一下病床的按钮,把床调起来。
楚新邺揉揉发胀的太阳穴,困惑地问:“我怎么了?”
“我不是在办公室吗?”
楚文添说:“爸,你晕倒了,我就把你送到医院了。”
楚新邺皱眉:“我怎么会晕倒……是不是颈椎病?还是脑供血不足?”
楚文添知道这件事隐瞒不了,告诉楚新邺:“爸,你得了一种巨细胞动脉炎,真的是脑子的病,如果不是来得快,以后可能会失明的!”
楚新邺愣了一瞬:“真的是头的事?不是脖子?”
楚文添直摇头:“不是脖子。”
病房里陷入短暂的沉默,楚新邺盯着天花板看了两分钟,突然想起来了什么,猛地转头:“支票给许大师送去了吗?”
“啊?”楚文添一怔:“还没有……”
他还没出办公室呢,楚新邺就晕倒了,接着就在医院待到现在,哪里有时间去办这件事?
他还没来得及解释,楚新邺已经气得一巴掌拍在病床上:“混账东西!这么重要的事情都耽误?现在立刻去!态度给我放恭敬一点,就说等我出院了亲自登门道歉!”
“是是是,我这就去!”楚文添手忙脚乱地抓起外套。
“你等等!”楚新邺又喊住他:“你再给她一张一百万的支票,不,两百万!就说是我的一点心意!”
楚文添边往外走边给顾彦打电话,一连打了三次都被挂断。
他当机立断,直接开车杀去了雁南飞。
此时许南珠正和顾彦在办公室里商量事,突然听见外面一阵喧哗。
顾彦起身:“我去看看发生了什么。”
一开门,关秘书就向他告状:“顾总,我说您在开会,不方便见客,他就冲进来了。”
“你去忙吧,这里交给我。”顾彦摆摆手,示意她退下,然后转身拦住正要往里冲的楚文添。
“楚总,擅闯别人公司不太合适吧?”
楚文添一个灵活走位躲开了顾彦的手,直接冲进办公室:“许小姐,不,许大师,我是来给您送酬金的!”
许南珠抬头,看见楚文添气喘吁吁的样子,心里已经猜到了七八分。
“楚总去医院检查了?”
楚文添毕恭毕敬:“您真是神了!您一走,我爸就晕倒了,我特意告诉医生,让他们首先做脑部检查,果然被您说准了!”
他指了指太阳穴:“巨细胞动脉炎!迟一些就可能失明!”
顾彦抱着胳膊冷哼:“这回信了吧?”
楚文添双手将支票轻轻放在许南珠面前的桌子上:“这是我父亲付给您的酬金,感谢您上门看风水,也谢谢您的提醒。”
许南珠没有推辞,这本就是她该得的。
“不用客气。”
楚文添又从西服内袋里拿出一个锦盒:“这是我个人的一点心意,还请许大师笑纳。”
许南珠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块雕工精致的玉佩。她出于习惯,眯眼看了一下,结果发现那玉佩上一点光也没有。
“这个礼物我不能收。”许南珠合上盒子推回去。
楚文添急了:“没有别的意思,许大师,就是想和您交个朋友,结个善缘,您不用在意玉佩的价值,就是一点小心意。”
许南珠看他的表情,似乎对这玉佩也不是太了解,于是提醒他:“我是说,这枚玉佩是赝品。”
“什么?”楚文添不可置信地喊了一声:“怎么可能?这是前朝王爷小时候镶在帽子上的装饰物,价值不菲啊!”
许南珠摇摇头:“你被骗了。”
楚文添小小的眼里大大的疑惑,怎么都不敢相信这玉佩是假的。
但许南珠那样说,等于是判了死刑。
楚文添顿时觉得又羞又恼,拿起锦盒,给许南珠道了歉,然后在顾彦毫不掩饰的嘲笑声中仓皇离开。
顾彦靠在桌子边直乐:“这傻子,天天当冤大头,又被骗钱了吧?”
许南珠想起顾彦也有拍古董的爱好,瞥了他一眼:“你收藏的那些古董要不要让我帮你看看?”
顾彦立刻摆手:“算了算了,只要我不知道,它们就是真的!”
两个人说说笑笑,话题又转到了《她的复仇》上。
章悦宁走后,女一号还空缺着,顾彦还是打算请一个名气大的挑起整部戏的大梁,但是王莺和他的意见产生了分歧。
许南珠记起来一个人,上次面试的艺人里,有一个叫纪薇薇的新人,潜力很大。
“纪薇薇现在在做什么?”
许南珠提起她,顾彦也想起来了。
“好像在学唱跳,准备参加下半年的一个选秀节目。”
“你让她去找一下王莺,看看适不适合。”许南珠看了一下表,到开会的时间了。
“时间差不多了,去会议室吧。”
她今天来公司,主要为的就是这一次会议。
而会议的重头戏是给《今天也没什么大事》庆功。
财务总监站起来,汇报他得到的最新数据。
“根据最终结算,我们这部剧的净利润在820万左右。”
许南珠微微点头:“说说具体构成。”
“国内三大平台的保底加分成共计540万,广告植入收入240万,周边授权40万。”
他推了推眼镜,又说:“虽然单看数字不算惊人,但是考虑到我们仅仅投入了300万的制作成本,这个回报率已经相当可观了。”
朱小冬笑着补充:“更重要的是口碑效应。这部剧开分8.9,现在稳定在8.7,这在喜剧类作品中已经是顶尖水平了。”
许南珠记得原本看这个剧本就只是紫色,利润不会超过1000万,这个成绩是她意料之中的。
会议的后半段主要是关于下半年的计划。
市场部推来一车资料,里面有剧本、通告等等,这已经是他们经过初步筛选以后的了。
许南珠从里面挑出了三份剧本、两个通告和四个广告。
楚母正指挥着保姆把餐食准备好,她一会要带去医院给楚新邺。
见楚文添满脸通红地瘫在沙发上,皮鞋就那么直接踩着昂贵的茶几,她走过去使劲拍了拍他的腿:“你这是做什么?你爸刚住院几天,你就无法无天了是吧?”
楚文添猛地坐直身子,从口袋里掏出锦盒使劲砸在茶几上:“妈,你说爸是什么意思?我生日他居然送一个假货给我!要不是今天许大师点破,我还蒙在鼓里!”
“假的?”楚母狐疑地打开盒子:“这玉佩看着眼熟。”
她仔细端详上面的纹路,想了想:“我记起来了!你爸买的时候还特意跟我说过,花了一百多万呢。”
楚文添听到这话,心里舒服一些。
原来楚新邺也是被骗了,不是故意送自己一个赝品的。
他抓起锦盒要往垃圾桶里扔:“那就算了,就当没这回事。”
“等等,”楚母拦住他:“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她起身快步上楼,去了楚新邺的书房。
楚文添等了一会,没见母亲下楼,便起身上楼看看。
推开书房门时,他看见母亲正蹲在保险柜前,手里拿着一叠票据。
“找到了!”楚母抽出其中一张,上面写着“清白玉镂雕婴戏纹帽饰”,价格是180万。
楚文添见他妈妈半天没下来,便上楼找她。
楚母说:“你来得正好,我找到了那玉佩的收据,我打电话去问问,找他们理论理论。”
“奇了怪了,怎么没有电话号码?”
楚文添拿来一看,疑惑问道:“听雨轩?爸不是一直在韫玉斋里买东西吗?这家店从没听说过。”
楚母也觉得不对劲,她低头继续翻手上那些票据,脸色越来越难看。
这些全都是听雨轩开出来的收据。
金额从一百万到一千万不等。
再看看上面的东西,什么白釉暗刻龙纹高足杯、青花缠枝莲纹赏瓶、建窑兔毫盏、三彩骆驼载乐俑……
楚母一张张清点价格,最后发现总额竟然超过三千万。
楚文添突然有一个可怕的念头,他问:“这、这些不会、不会都是假的吧?”
他爸那个贼精贼精的人,不会真被骗的吧?
他环顾书房,指着书桌:“妈,你看那个是不是建窑兔毫盏?”
又指着背后的书架:“青花缠枝莲纹赏瓶?”
接着从保险柜里拿出个小骆驼:“三彩骆驼载乐俑?”
“原来爸买的这些东西都在书房里!”
母子俩面面相觑,他们同时想到了一个可怕的猜测。
楚文添把这些东西全部放在一块,拍了张照片发给顾彦。
【江湖救急!让许大师帮我看看这些东西是不是真的!】
顾彦:【一万看一次。】
楚文添二话不说,打了十万块过去。
然后便是焦急的等待。
五分钟过去了,顾彦没有回复。
楚文添发了个【?】
十分钟过去了,顾彦还是没有回复。
楚文添:【??】
半个小时过去了,楚母急得不行:“许大师到底看出来没有?”
楚文添忍无可忍,给顾彦打过去电话。
“喂!”顾彦接通电话:“快说话,我在吃饭。”
“你在吃饭?”楚文添气得破音:“我给你钱是让你去吃饭的???”
“啊!”顾彦想起来了:“抱歉抱歉,我现在就转给珠珠。”
不一会儿,许南珠就收到了十万块钱和一张照片。
她眯眼看,照片上那些形形色色的东西,竟然没有一个是真的。
【全是假的。】
顾彦也这么回给楚文添。
楚文添又问了一句:【不用再看看细节吗?】
顾彦很笃定地回复:【珠珠不会乱说。她可不止一次帮国家抢救文物。】
楚文添彻底信了,他对楚母摇摇头:“全都是假的。”
又问:“爸会不会遇到什么杀猪盘了?”
楚母越想越不对劲,直觉告诉这不应该只是杀猪盘这么简单。
于是,她拿出手机,打给私家侦探。
楚文添不知道这时候找私家侦探有什么用,那侦探光拿钱,连个私生子都找不到。
但是楚母这次的要求比较简单,就是查到听雨轩的所有信息。
包括店址、注册时间、老板背景等等。
她没有心思去医院了,就让司机带着保姆跑一趟,给楚新邺送饭。
然后坐在沙发上,又是一轮焦急的等待。
这次时间不长,很快就收到了侦探的电话。
“楚太太,我查过了,这个听雨轩是两年前刚注册的,地址就在海城城北,法人曹自山,今年32岁,是个男的。”
“我顺着曹自山的家庭背景查,发现他有一个妹妹,叫曹嘉瑜,今年28岁。”
“这个曹嘉瑜有个儿子,但是没有登记丈夫信息。”
“我这边还查到,听雨轩开业以后,流水很少,绝大部分都是来自您先生……”
“……您看,我这边还要继续查下去吗?”
侦探说了一大堆后,松了口气,这么多年了,他终于帮楚太太办成一件事了。
现在不光是楚母,就连楚文添也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这楚新邺,瞒着他们娘俩,搁这转移财产呢!
这真是好招数啊!花钱买假货,钱顺利到小三和私生子那边,谁也查不出破绽!
那玉佩肯定是他不留神,当真的送给楚文添的。
要不是被许大师发现了,他们母子俩要被蒙在鼓里一辈子!
楚文添问:“妈,现在我们怎么办?”
楚母说:“把这些东西都带上,叫上几个人,我们去把店砸了!”
趁着楚新邺还在医院里,悄咪咪把事情办了。
他们找了几个保镖,带上这些“古董”和票据,风风火火往听雨轩去。
三辆黑色奔驰急停在听雨轩门口,楚文添率先下车,进店就一脚踹倒了门口的展示架:
“把曹自山叫出来!”
一个矮胖男慌忙从柜台后站出来:“几位贵客,我、我就是曹自山……”
楚母冷笑一声,示意身后保镖把那些“古董”重重摆在柜台上。
“曹老板,这些东西你还认得吧?”
虽说曹自山在听雨轩这店里只是挂个名,但是他知道自己妹妹开这家店的猫腻,赶紧擦擦冷汗,颤抖着给妹妹打电话。
“嘉瑜,快、快来店里,出事了!”
曹嘉瑜正做SPA呢,一听有人来店里闹事,赶紧就往店里跑。
曹自山一面和楚文添他们商量:“这几样东西卖的时候吧,我不在店里,等我妹妹来了再跟你们说。”
一面给他们上了一些好茶。
一闻茶香,楚母更是气了。
这不是两个月前,她爸下属送的武夷山母树大红袍吗?
她回家看这茶不错,就带了一些回来给楚新邺喝,结果那王八蛋竟然给小三送来了!
楚母越想越气,狠狠地把茶杯摔碎在地,站起身来指着曹自山的鼻尖骂道:
“好一个听雨轩!今天不给个交代,谁也别想走出这个门!”
楚文添见状,二话不说,一脚踹翻了面前的茶盘。
曹自山眼睁睁看着这么好的茶水全部泼洒在地,连茶盘也四分五裂,他心痛得很,叫嚷着扑上来。
“我的珍品茶叶啊!我的和田玉茶盘啊!!!”
这店里唯二值钱的就是这两个东西了!
“给我砸!”楚母一声令下,楚文添立刻带着保安疯狂打砸。
什么青花瓷瓶、什么玉雕摆件、什么紫檀木架……只要是能砸的东西统统遭了殃。
曹自山拦不住,有保镖护着,一个大男人蹲在门口哭天喊地。
曹嘉瑜匆匆赶回来,只看见满地狼藉。
楚母冷眼打量这个身材窈窕长相妩媚的年轻女子,知道了她就是楚新邺在外面养的小三。
而曹嘉瑜也认出了楚母,她曾经在楚新邺的朋友圈里看过。
再一看柜台上的那些熟悉的“古董”,她心瞬间沉到谷底。
完了,事情败露了……
两个女人见面分外眼红。
“你这个卖假货的骗子!”
“你凭什么砸我的店?”
两人针锋相对,吵得不可开交,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有人偷偷报了警。
警察很快来了,迅速将剑拔弩张的两人分开。
“怎么回事?”一个警官看了一下店里的情况,问道。
楚母虽说在气头上,可还是顾及楚家的脸面,指着店里的东西,昂首道:“东西是我砸的,我认,但是她卖假货也要给我个说法!”
“我也不要别的赔偿,把钱给我退了就行!”
曹嘉瑜装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样,梨花带雨地哭诉:“警官,他们无缘无故闯进来砸店!我店里都是货真价实的古董,他们赔得起吗?”
楚母冷笑:“是不是古董可不是你说了算的,把进货渠道、购买票据都拿出来看看,只要证明是真的,我照价赔偿!”
这家店就是个幌子,里面有一个真货她就吃了!
这话正中曹嘉瑜死穴。这些假货都是她从网上淘来的仿品,哪里有什么正规渠道?
她慌乱地拿出手机,不停给楚新邺发信息,可那边始终没有回复。
警官看事情陷入僵局,只好调解道:“这位太太砸东西确实不对,但是她已愿意赔偿损失。这位小姐,你也考虑考虑把人家买的东西给退了吧?民事纠纷最好私下和解,实在不行,再走起诉程序嘛。”
她一直看手机,楚母哪里不知道,她就是在等楚新邺给她撑腰呢!
楚母趁着这个机会,逼迫她:“一共三千万!这可不是小数目,你要是不退钱,我可就要告你诈骗了!”
这个数字一出,不光围观的人惊了,就连警察也被吓到了。
“多、多少?三千万?”
“卖假货骗三千万?这得判多少年啊?”
“这么大的店,原来卖的都是假的啊?!太黑心了!”
在众人的指指点点下,曹嘉瑜终于崩溃了:“我退!我退还不行吗?!”
她咬着嘴唇:“但是我一下子拿不出那么多现金,我先退你两千万。”
楚母见好就收:“剩下的钱你给我打张欠条。”
她收下了钱,指了指那些假古董,吩咐保安:“把这些也砸了,省的她再拿出去骗人!”
说完,她带着楚文添昂首阔步地离开了。
车上,楚文添兴奋得直抖腿。
“靠,太爽了,好久没这么痛快过了!”
楚母若有所思:“这次多亏了许大师,要不是她,我们根本不回这笔钱。”
楚文添深以为然,不停点头。
楚母说:“说起来也蹊跷,原本你爸只是请她来看佛像,哪想到佛像没问题,倒看出你爸的病了。”
“接着呢,你又把那假玉佩当成真的送给她,被她看出来,这才有了后面的事。”
“这一环扣一环的,你不觉得奇怪吗?”
楚文添停下抖腿,疑惑地看着楚母:“哪里奇怪了?”
楚母拍拍他的胳膊:“那许大师,就好像是老天专门派来帮我们的。”
楚文添愣了愣,然后说:“不可能!要真是老天派来的,我也不会在顾彦手上吃那么多亏了!”
楚文添突然想到什么,坐直身子:“我说怎么我派到顾彦剧组捣乱的人都被揪出来了呢,原来是许大师在背后指点!”
楚母恨铁不成钢,戳了戳他的额头:“你还敢跟许大师对着干?你以为你有几条命啊?幸亏许大师大人有大量,不跟你一般见识!”
立秋后的夜晚,天气没有那么燥热了。
小洋楼的院子里新装了一套杀蚊系统,连着消杀了两天,现在一只蚊子也不见了。
许南珠惬意地窝在院子里的藤编躺椅上,吃着冰镇过的杨梅。
顾彦给她打来电话,这一打就是半个小时。
他津津有味地说起楚文添家里发生的事。
他们圈子小,但凡有一点风吹草动,转眼就能传得人尽皆知。
顾彦说得绘声绘色,语气里满是幸灾乐祸。
许南珠听着听着,觉得有趣,没想到那些假古董还有后面的故事,真的挺出人意料的。
“原来可以用这种办法把夫妻共同财产转移出去,长见识了。”
“可不是嘛,”顾彦笑得欢快:“这以后啊,有楚文添头疼的了,他肯定没功夫来烦我们了。”
他指的是楚新邺的小老婆和私生子的事。
他又感叹一声:“还是我家好,没有这些破事。”
正说着,后院突然传来“咣当”一声响,许南珠匆匆挂断电话,往后院走去。
林伯正小心翼翼从梯子上爬下来。
“林伯,怎么了?”
“没事,没事,就是掉了个锤子。”
许南珠捡起锤子,叮嘱林伯:“小心一点。”
“谢谢小姐。”林伯笑眯眯接过锤子,继续敲敲打打。
林伯打算在院子里建一个小玻璃阳光房,说要培植一些有机蔬菜瓜果,省得去外面买一些不安全的食材。
许南珠见过他画的设计图,有模有样的,就由他折腾了。
林伯全程自己搭建,现在已经快要建好了。
许南珠回了房间,拿出新买的笔记本电脑,登录邮箱。
不管是陆尘舟还是顾叙,都习惯用邮件沟通,可许南珠总是不记得查看。
现在事情多了,许南珠白天特意去买了台电脑,就是要提醒自己养成定期查收邮件的习惯。
现在她也是有正规公司的人了,可不能像以前一样,用手机办公。
打开邮箱,满屏都是新邮件。
她忽略掉陆尘舟发来的那些,陆尘舟知道许南珠没有看邮件的习惯,所以总会多发一份到聊天软件里。
剩下的邮件几乎都来自顾叙。
顾叙按照他们合同约定,把项目上的每一份计划安排和新增合同都抄送了一份给许南珠。
许南珠一份一份看去,不得不说顾叙真的会赚钱,这些合同协议都是带彩光的。
没想到表面上看似普通的惠民工程,实际的利润也不少。
突然,许南珠看见其中有一封邮件,名字写着“邀请函”。
是顾叙邀请她去参加一个秋季土地拍卖会。
许南珠看了一眼日期,竟然是一周以前发来的,而拍卖会的时间是明天上午。
许南珠连忙拿起手机,给顾叙发了一条信息:
【顾总,不好意思,我刚看邮件才知道你邀请我去参加明天的拍卖会,不知道有没有耽误你的事?】
发完以后,许南珠很是忐忑,一个星期了她才看邮件,顾叙该不会觉得她很不上心吧?
此时的顾叙刚忙完一天的工作,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从浴室里走出来。
听到手机信息提示音,他随手将毛巾搭在肩上,皱着眉头往书桌走去。
给他发信息的人不多,有事一般都会直接打电话,而这么晚还发信息的,就更加少了。
当看到屏幕上显示“许南珠”三个字时,他心里突然有一丝丝期待,嘴角也微微上扬。
她很少主动和自己联系,如果找他也是因为顾彦,或者工作。
他脑子极快地回想了一下,最近好像没有什么重要的工作。
意识到这一点,他又多了些开心,手指在屏幕上轻轻一划,然后仔细阅读信息。
看清信息后,他才想起那封邀请函,当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想邀请许南珠和自己一起去那个拍卖会。
发出之后,久久没有收到回复,他还以为自己被拒绝了。
毕竟有些突兀。
他还记得最初见到许南珠时,她总是和顾彦走得很近,让他一度以为他们是男女朋友关系,以至于他下意识地和她保持着距离。
后面虽然得知她和顾彦只是商业伙伴,但那种疏离感已经形成,很难再有改变。直到东南亚的那个项目才让两个人有更多交集的机会。
顾叙不知不觉盯着手机出了神,水珠顺着发梢滴落在屏幕上,他才回过神来。
擦掉水珠,他回了一条信息:
【不耽误。你有空吗?】
许南珠想了想,明天的确没什么事,而她也没有去过这样的拍卖会。
出于好奇,也出于对自己一周不看邮件的愧疚,许南珠回:
【我有空的。】
这次顾叙回得很快:
【明早8点,我来接你。】
【好。】
许南珠盯着手机,眉头微微皱起。
据她给顾叙发完最后一条消息,已经过了十几分钟了,顾叙再也没有回复。
她把手机扔在一旁,翻了个身,盯着天花板出神。
“拍卖会不需要穿礼服吗?”
按理来说,这样的场合应该都是西装革履、礼服加身,而顾叙只字不提,是默认她知道穿什么,还是压根没考虑这件事?
但是作为顾叙的女伴,难道不应该商量一下和他的西装搭配上?
许南珠翻来覆去睡不着,最终还是拿起手机,又发了一条信息:
【顾总,你睡了吗?我想问问明天穿什么合适?】
顾叙很快回信息:
【按照你平时上班的穿的来吧。】
许南珠一头雾水,按上班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