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会让宋老同志和常年跟在宋芬芳,身边的得力助手,都跟着一起过来了?
陈师长是真的好奇起来了。
孟莺莺从方团长办公室离开的时候,她还有几分疑惑,但是转念一想,对方不止给她一个人的奖励,亚军和季军也有。
她便瞬间想开了。
拿着这些各式的票,孟莺莺压力也没那么大了,这几天为了给赵月如凑票,她几乎是到处找人借。
这下好了,票证一下子凑齐了。
孟莺莺趁着刚好到了午休的时间,她没急着去吃饭,而是回了宿舍,把之前攒着的票,全部都整理了出来。
二十斤全国粮票,这是细粮的票。
五斤肉票,三斤半的糕点票,说起来也可怜,孟莺莺借了一圈,才借了半斤糕点票。
这还是叶樱桃和林秋,她们好几个人才给她凑起来了,一人二两糕点票便是撑死了的供应。
有了这次的奖励,孟莺莺瞬间就把时间给缩短了。
她没急着去邮局,而是趴在宿舍的书桌上,开始写信。
“月如,见信如见我,不知道你怀孕可好?宝宝有没有闹你?周劲松对你如何?结婚在婆家后,周家人对你怎么样?”
等孟莺莺写完一段话后,这才惊觉自己这哪里是写信啊,明明都是在询问。
她没办法揉碎了信纸,又重新写,在末尾的时候,补充了一句,“若是在周家有人欺负你,你就搬回我家住,钥匙还在三叔那。”
“如果周劲松对你还行的话,你搬过去的时候,把周劲松也带上。”
“我记得周家的房子有些破旧,夏天还好,到了冬天怕是不够保暖,实在不行你就去我家住下,把孩子生了,月子坐了在做以后的打算。”
写完这话,孟莺莺便收了信纸,从枕头底下拿了钱出来,刚好是上上个月的工资,一共四十二块。
孟莺莺犹豫了下,想着手头还有钱,便把这一整个月的工资,全部都放了进去。
外加一些粮票,肉票,糕点票,奶粉票,当都塞到信封后,整个信封都变得鼓鼓囊囊。
她怕掉出来,特意用胶水把封口给贴住了,她这才要出去寄钱。刚好,叶樱桃帮她打饭回来。
瞧着那信封厚度,叶樱桃便猜了大半,“你把上个月工资全部寄出去了,这个月离发工资还有十二天,你打算怎么过?”
她们这些文工团的女同志,每个月全靠工资过日子。
孟莺莺抿着唇,“我还有点存款,能支撑到下个月发工资。”
她银行存了一千七,这是定期也取不出来,剩下的二十多块现金,她便留着当生活费了。
至于上个月的工资,她就一股脑的全部寄了。
赵月如是孕妇,需要钱,也需要票,手头的钱多点,到时候不管是养胎,还是生孩子,又或者是坐月子,都能舒服点。
叶樱桃叹气没说话,“那你早去早回,免得我给你打饭凉了。”
孟莺莺嗯了一声,朝着叶樱桃道谢,转头就小跑着出去,打算去驻队邮局寄信。
她一走,叶樱桃冲着林秋感慨,“当莺莺的朋友真好。”
林秋咬着勺子,“是啊,她把工资都给出去了。”
“反正要我全部给父母,我都舍不得。”
也不知道孟莺莺是怎么舍得的。
叶樱桃恨恨道,“要是我提前三个月认识莺莺,我就把我身上的钱全部投资给她。”
这样,现在莺莺就会这么对她了。
可恶啊。
就差几个月而已。
林秋在那笑话她,“你就算是提前三个月认识莺莺,你也投资不了她?”
“樱桃,你要不要看看你存着上有几个钱啊?”
她们文工团的这些妹子,大多数都是不攒钱的主。
反正每个月发多少花多少,到了下个月工资会继续发。
一下子把叶樱桃的底细给揭穿了,她有些心虚,“我就说说而已。”
“在说了,我只是吃醋莺莺怎么对那个叫什么月如的,这么好啊?”
好酸啊。
一个月的工资,一分不留全部寄出去了。
另外一边,孟莺莺去了邮局后,先是说明了里面的信,旋即又花了一毛五买了一张邮票。
贴上去后,这才递给对方,“同志,我这个信封加急寄到湘市。”
对方看了一眼后,便说,“加急多收费五毛。”
孟莺莺利索地递过去五毛钱,这才出了邮局。她还计算了日子,想着虽少也要十天,赵月如才能收到。
却没想到,那五毛钱花的真值啊。
才第七天的时候,赵月如便收到了包裹,她本来是在家养胎的,她养胎躺着,大嫂就跟着一直絮絮叨叨。
赵月如全当耳旁风,反正对方说归说,她主打一个听就是了。
正当她耳朵听的起茧子的时候。
一阵自行车叮铃铃的声音传了过来,原来是邮差送信上门了,自行车也停在赵家的门口,冲着院子内喊,“赵月如同志,有你的信。”
赵月如听到这话,下意识地从躺椅上站了起来,接着就往前冲,冲到一半,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肚子里面有个崽子了。
不是以前单身肚了。
她便下意识地放缓了脚步,“同志,我就是赵月如。”
邮差看了她一眼,便低头从袋子里面找赵月如的信,找到属于她的那个名字后,便递过去,“这是你的信。”
“赵同志,在上面签个名字。”
赵月如利落的签完字,等她接过信封的时候,捏着那信封的厚度,她手也跟着顿了下。
没说话。
“怎么了?”
在屋内的周劲松听到动静,便拄着盲杖出来问。
赵月如低头看着信封上面的地址,她声音闷闷道,“莺莺给我寄东西了,摸着信封好厚啊。”
“她肯定把自己手头上能有的钱和票,全部给我了。”
这话一落,旁边的周家大嫂耳朵,也跟着支棱起来,“孟莺莺给你寄的?”
“快打开看看寄了多少钱?”
赵月如本来不想打开的,但是想到之前莺莺在电话里面叮嘱她,等收到她寄的钱和票后。
最好是宣扬出去。
这样的话,她今后用钱那些私底下的钱和票,就能放在台面上。
想到这里,赵月如本来都要转身离开了,却又当着大家伙儿的面,把那信封打开。
因为太沉,哪怕是她有准备,这一开信封里面的票据,却还是零零落落的往下掉。
钱,票,抓都抓不住。
周家大嫂第一次看到这么多,花花绿绿的票。她眼睛都跟着瞪大了几分,“乖乖,这是什么票啊?我怎么都没见过啊?”
“还有这钱,这可不少吧?得有大几十块。”
赵月如低下头去捡,看到那奶粉票,糕点票,营养品的票时,她的眼眶在也忍不住了,瞬间跟着通红了起来。
她没回答周家大嫂的话,而是捡完了票,就跟着转头进屋了。
一进去,她就把门给关上了,坐在桌子前面,她开始把那钱票都整理了出来。
她喃喃,“四十二块的现金。”
“二十斤粮票,五斤肉票,三斤半糕点票,两张营养品票,一张奶粉票。”
门咯吱一声被推开了,赵月如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进来了。
“周劲松。”
周劲松拄着盲杖进来,精准无误的走到她的身边,“怎么了?”
“我不敢去看信了。”
那个胆大包天,大大咧咧的赵月如,在此刻连去看信的勇气都没有了。
“莺莺一个月的工资四十二块,她把工资全部给我了。”
“然后还有奶粉票,糕点票,肉票。”
“全都给我了。”
赵月如心里有些难受,她抬头,红着眼,“周劲松,你说莺莺把钱和票都给我了,她吃什么啊?”
这天底下哪里有这么傻的姑娘啊。
一分都不给自己留的,更何况,就算是驻队也不可能连肉票,营养品票和奶粉票,也能弄得到啊。
之前周劲松找他战友来弄,最好的也不过是糖票而已,就连肉票凑了一大堆,才凑了一斤半。
猪肉供应紧缺,连带着肉票都是紧缺的,这是现实。
周劲松默了片刻,他抬手摸了摸桌子上的那些票据,好一会才温和道,“以后我们再还回去。”
“月如,孟莺莺记挂着你,等以后我们日子好了,再一点点回报给她。”
其实他们都知道,孟莺莺做这些事情是不需要回报的。
因为,她在最难的时候,是赵月如帮她度过的,就这点情分足够两人走一辈子。
赵月如低低地嗯了一声,她摸了摸肚子,“宝宝,你看到没,你姨给你寄了这么多好东西回来。”
“都是寄给你的。”
她的孩子好幸福啊。
还没出生,就被人这般牵挂着。
到最后赵月如还是看了信,她拿着信趴在被窝里面哭了一次又一次,哭到最后,那信纸上都被泪水打湿了痕迹,连带着字迹都被晕染开来。
“你说莺莺是不是傻啊?”
“哪里有让人生孩子去她家的?”
“别人忌讳都来不及,生怕把家里给弄脏了,她倒是好,让我去她家养胎生孩子坐月子,免得受冷着凉。”
“她怎么这样啊?”
带着鼻音,“她怎么对我这么好啊?”
就是亲生的父母也没有几个愿意,亲闺女回家生孩子的,但是孟莺莺就愿意,并且同意。
周劲松没说话,只是抱着赵月如,“对不起。”
“跟着我委屈你了。”
他眼前似乎有了了一片光影,薄唇紧抿,带着几分坚定,“月如,等我眼睛好了,你跟着我去随军吧。”
家里的条件太差了,去驻队随军的话,有家属院,也有军医院。
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对赵月如这个孕妇来说,都会是最好的选择。
“随军吗?”
赵月如喃喃道,“老周,你要让我想想。”
孟莺莺给赵月如寄信寄钱寄票的事,不过一上午,就被周家大嫂这个大嘴巴给传了出去。
她在外面说的眉飞色舞,“你们是不知道,我家那弟妹把信封一打开,哎哟,那满信封的钱和票,就跟雪花一样落了下来。”
“真是多的掉的满地都是。”
“那得是多少?”
周家大嫂猜,“我没数,我只瞧了一眼,感觉最少有四五十块吧,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票,她那掉出来的票好多我都没见过。”
“后面我在外面偷听,我那弟妹和我小叔子说话,据说那票是什么营养品票,麦乳精票,还有糕点票,奶粉票。”
“我就问你们,咱们乡下人家什么时候,听过这些玩意儿?”
乡下这种地方吃一颗糖都是稀罕的存在,更别说麦乳精和奶粉了,这是听都没听过的东西。
旁边的胡奶奶感慨了一句,“看来莺莺这孩子在驻队文工团,算是发达了。”
“只是可惜。”她瞥了一眼孟玉柱他们,“可惜啊,当初如果孟家人不对莺莺赶尽杀绝。”
“怕是这钱和票,就是寄到你们孟家人手里吧?”
而不像是现在这样,把钱都给了一个外姓人。
孟玉柱脸色有些难看,他待不下去屯子口了,便闷着头,又急又凶又恼的回到家里。
看着孟大娘还在纳鞋底,孟墩子在搓麻绳,他有些烦躁,“做做做,你们一天到晚就知道做这些琐碎的活,你们就算是做一辈子,也赚不到几个钱。”
“更不如孟莺莺寄回来的一半多。”
孟大娘皱眉,“你发什么脾气?莺莺寄回来什么了?”
问他,孟玉柱又不肯说,蹲在门槛那生闷气。孟大娘出去打听了下,等打听清楚了,她心里有数了,再回来看着自家儿子,还蹲在那生闷气。
她声音淡淡,“你与其在这里懊悔,还不如去帮墩子,把这十米的麻绳给搓完了,好拿去供销社去换盐巴吃。”
孟玉柱不愿意动,他嘲讽,“搓十米的麻绳要三天,才能换两毛钱的盐。”
“还不够孟莺莺寄回来十分之一,百分之一的钱。”
“与其搓麻绳,还不如去讨好下孟莺莺,说不得她手缝里面透一点下来,都够我们吃的。”
孟大娘听完这话,脸色倏地寒了下来,“当初,你欺负孟莺莺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说的。”
孟玉柱不吭气。
“孟莺莺的是孟莺莺的,这个道理我希望你能明白,当初你爹不明白,所以他现在还在牢里面坐着。”
“如果你想走你爹的老路,那你就继续这样想,真到那一天你被抓起来坐牢的时候,身为母亲我最多去给你送两次饭,也仅此而已。”
孟大娘在见完宋芬芳后,人就彻底清醒了一些。
以至于如今连带着看待问题也是。
果然,她这话一落,孟玉柱不再说话,他看着那麻绳有些后悔了。
如果当初,他能够站出来反对父亲,照拂孟莺莺。
是不是今天收到钱和票的人,就不会是赵月如,而是他了?
可惜,这世间没有早知道。
现在后悔也晚了。
哈市壹零壹驻队。
方团长在吩咐下去后,很快就查出来了当年比较隐秘的消息。
她找到陈师长汇报,“领导,您看。”
她把查到的资料,递给了陈师长,陈师长看完后,他瞳孔缩了下,“孟莺莺是宋芬芳教授的女儿?”
“亲女儿?”
方团长点头,“是。”
“起码资料是这么写的,当年宋芬芳不是从清大退学回来后,消失了两年吗?”
“她就是跟着孟莺莺的父亲,孟百川私奔到了湘西的孟家屯,并且在此期间,还生下了一个闺女。”
陈师长听完,他喃喃道,“难怪。”
难怪当年宋芬芳会突然消失,而宋家人到处去找她。
如果是他闺女,本来是个前途无量的学霸,结果却为了一个男人,放弃学业退学不说。
甚至千里迢迢还去私奔。
作为父亲,他也会被气死的。
他突然就理解了,为什么当年宋家对外会宣布和宋芬芳断绝关系了。
但是到最后,妥协的还是宋家,因为宋家调查到了宋芬芳所在的地方。
再次找到宋芬芳的时候,她不是在教室里面光芒万丈,也不是在研究所挥洒汗水报效国家。
而是在乡下,在大山里面,未经父母同意便嫁给了一个跛脚的男人。
对方没有正式的工作,也只有小学文化。甚至,主业还是杀猪的。
这是所有人都不能理解的事情。
而宋父和宋母是骄傲的,他们从小把所有的心血,精力,都放在了宋芬芳身上,她也确实如期望那样,光芒万丈。
结果到头来退学,私奔,结婚,生孩子。
这里面每一件事都是离经叛道,也让宋父宋母大失所望。
当年宋家在得知宋芬芳的消息后,宁愿动用家里的关系,请人去也要把她给绑回来。
宋芬芳生女的事情,所有人都不知道,原来宋家从一开始就瞒着了。
他们恨孟百川毁了,他们家前途无量的女儿。
也难怪,会把这件事瞒的这么死。
方团长完全不知道这里面的内情,她和陈师长之间还隔了十多岁,所以对于宋芬芳的事情,她也不清楚。
她便问了一句,“什么?”
陈师长摇头,“没什么。”
“这个资料先放着吧,我们就当不知道,平日里面多给孟莺莺一些照拂就是了。”
“另外,孟莺莺和宋家有关系的事情,你平日也别说漏嘴了。”
方团长有些不明白。
陈师长沉吟,“宋家和孟莺莺之间的事情有些复杂,不是你原谅我,我原谅你的事情,这中间掺和了太多的事情。”
“我们作为驻队就不去参与了,看宋家和孟莺莺到最后能走到哪一步吧。”
这是他们双方私底下的事情了。
方团长到底是顾着自己人的,她低声问了一句,“那如果孟莺莺被宋家欺负了,我们也不管吗?”
那可不行。
她手底下的人,怎么能被外人欺负,哪怕宋家是孟莺莺的亲人也不行。
陈师长知道内情,他笑了下,“那倒是不至于。”
“孟百川死了,宋家和他之间的恩怨也消了。”
“至于孟莺莺,到底是宋芬芳的女儿,而宋家当年有气也有恨,所以做的决绝。”
“如今这么多年过去,瞧着孟莺莺过的不好,他们也都愧疚,别说欺负了,他们现在是弥补都来不及。”
“你没发现宋老同志做了这么多事,在孟莺莺面前却连真实身份都不敢透露吗?”
“知道为什么吗?”
方团长猛地反应过来,“他们怕孟莺莺恨他们,也怕孟莺莺不认他们。”
“对。”陈师长笑的跟老狐狸一样,“放心吧,我们驻队在中间只会获利的。”
“下次宋老同志来找孟莺莺的时候,你适当阻拦下。”
这样的话,宋老同志联系不上孟莺莺,自然要向西北基地的宋芬芳求助了。
“那宋芬芳会来吗?”
陈师长想了想,“会吧,我听人说西北基地已经过了,最重要的那几年,如今宋芬芳不需要隐姓埋名,也不像是之前被禁锢人身自由出不来了。”
“她如果真的在乎这个女儿孟莺莺,她会出来看她的。”
而陈师长钓的就是宋芬芳这条大鱼。
方团长出去的时候,掐了掐脑袋瓜子,“领导,真该让您来文工团,和其他文工团斗智斗勇。”
她这人不算顶顶聪明,所以前几年和其他文工团之间,几乎次次都是输的。
“那你坐我的位置?”
陈师长调侃了一句。
方团长顿时紧张起来,难得有些磕巴道,“那可不行,我坐在您这个位置上,那就完了。”
她这脑子出去了被人算计了都不知道。
陈师长自然知道她的性格,也没当真,只是坐在椅子上,脑子转了好一会,这才慢悠悠地说,“和你开个玩笑,你出去的时候,帮我把祁团长喊过来。”
方团长不明白,这个时候喊祁东悍做什么,不过到底是照着做,她出去的时候,还仔细的把门给带上了。
过了一会,祁东悍过来了,他屈指敲门,里面传来了声音。
他这才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祁东悍这人生得高,面容挺括,俊秀挺拔,一身小麦色肌肤,看着就英武不凡。
在加上穿着一身得体的军装,就跟衣架子一样,他一进来陈师长只觉得,整个办公室都跟着亮堂了起来。
他眼里闪过一丝惊艳,当即就单刀直入地说道,“小祁,你来了,我给你保个媒如何?”
祁东悍没想到大领导,着急忙慌的喊他过来,是为了保媒这事。
他当即就要拒绝。
“别急着拒绝。”陈师长端着搪瓷缸站了起来,不疾不徐,“你还没听我说,我和你保媒的人是谁呢?”
祁东悍不想听对方是谁。
因为陈师长给他介绍的这些相亲对象,无非都是大领导家的闺女素孙女之类的。
所以祁东悍拒绝的干脆,面容上没有一丝留恋,“领导,我暂时没有结婚的打算。”
“孟莺莺。”
“什么?”
陈师长盯着他那一张脸,似笑非笑地道,“我给你保媒的对象是孟莺莺,怎么样?接受吗?”
第53章
祁东悍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猛地抬头看过去,那一双眸子晦涩不明,“领导, 您刚说谁?”
陈师长就知道他是这么一个反应。
“没说谁。”
他起身绕过办公桌,走到自己的座椅面前, 坐了下来,端着搪瓷缸好好的喝一口茶。
“你刚不是拒绝了吗?说不要我保媒,也不要我介绍相亲对象?”
竟然还拿乔起来了。
祁东悍默了片刻,他没说话,而是走到柜子旁边, 提着暖水壶,走到陈师长旁边,“领导,您茶水喝完了吗?我再给您满上。”
“对了,我那边还有一包好茶叶, 下午给您送过来?”
听听这语气,这态度, 这动作, 真是把陈师长给伺候的满意的很。
陈师长喝了一口茶,拿乔, 也是故意再次为难他, “你不是不要我给你保媒吗?”
祁东悍面色一顿, 微笑, “那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领导您竟然给我保媒的是孟同志。”
“如果您早说是孟同志的话,我肯定不会拒绝。”
看看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能力, 真是一绝。
陈师长也没点破,他只是放下茶杯,伸了一个懒腰,“这几天加班时间太久了,身上有些酸。”
祁东悍二话不说,过来就给他松肩膀,这一套流程下来,就是陈师长也有些吃惊,他忍不住道,“感情我之前给你保媒的那些对象,你都不喜欢啊,难怪次次拒绝我。”
但是这一次却完全不一样了。
甚至都给他端茶倒水松肩膀了。
“你喜欢人家孟同志?”
陈师长忍不住问了一句。
祁东悍没否认,他低声嗯了一声,这就是最好的回答了。
说实话,这让陈师长有些惊讶,他忍不住探究地看了过来,“你真喜欢人家孟同志啊?”
这话问完,不等祁东悍回答,陈师长自己心里就有数了,“我说呢,你之前怎么会主动接手齐长明退婚的事情,还有上次去文联当评委,你也是有预谋的吧?”
什么陈师长没时间,这都是假的,真实情况不过是祁东悍想去,所以这才问陈师长要了评委证。
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
祁东悍没否认,这就是默认了。
“你小子——”
陈师长伸手指着他,“我这次给你保媒,介绍孟莺莺给你,是不是正中你下怀?”
他就说嘛,前后给祁东悍说媒的次数,不下十次,但是之前他没有一次答应下来的。
唯独这次他却答应了下来。
祁东悍微笑,“领导,您是慧眼识珠。”他低头,把装茶水的杯子往前又推了推,“不知道您什么时候,去给我和孟莺莺同志保媒啊?”
陈师长,“……”
“你这还迫不及待了。”
“要是我以前给你保媒,你能这么利索答应下来就好了。”
祁东悍笑笑不说话,陈师长没答应他,他就不打算走了。
陈师长算是看出来了,“你个无赖。”
“去去去,我和你招呼一声而已,我是有这个想法,想要给你和孟莺莺保媒。”
只是,为什么保媒他却是不肯说的。
陈师长看的远,祁东悍年轻,前途无量,皮囊也好,不少人都盯着,他之前想的是给祁东悍找一个有力的岳家。
这样他将来就算是退下来,祁东悍的背后也会有依靠。
但是,之前架不住祁东悍一直不答应。
这让陈师长也犯难,至于这一次嘛。
陈师长打量着祁东悍的这一身皮相,心说,就是宋芬芳同志站在这里,也不能说他给她挑的女婿不好吧?
他可是把驻队最好的男儿,送给宋芬芳当女婿了。
就是不知道宋芬芳满意不?
祁东悍总觉得自家领导,打量着他有些不怀好意,就像是评估着一块上好的五花肉。
能不能卖出好价钱?
当然,这个念头一出就被祁东悍给否认了,他怎么就成了一块五花肉呢?
他的领导也不可能卖他啊。
陈师长打量完,心里有了主意,“你下去吧,我到时候去问问方团长,如果没啥大问题,我就牵头让你和孟莺莺同志相看着。”
“对了,如果真到相看的时候了,你们两个去我家相看,我让你们嫂子给你们准备一些好的吃食。”
这是走一步看十步。
他要真成了孟莺莺和祁东悍的媒人,有了这份情谊,往后宋芬芳见了他,也要感谢他啊。
更何况,他可是把驻队的高岭之花都送出去了。
他就不信,这么好的女婿宋芬芳能不心动。
要不是他闺女比祁东悍大五岁,他早都想把祁东悍扒拉到自己家了。
祁东悍满是狐疑,“领导,您真没算计我?”
他怎么觉得脖子后面凉凉的。
陈师长气的吹胡子瞪眼,“我算计你,还能给你送个媳妇过来?”
“小祁,我就问你要老婆不要?”
祁东悍迟疑地点头,“我只要孟莺莺。”
“您别算计我,说的是孟莺莺,相亲的时候给我换了人,我可不答应。”
陈师长冷笑一声,“滚滚滚,给你保媒,你不感谢我,还怀疑我,我真是吃饱了撑得管闲事。”
祁东悍利索的离开,都出了门口,还不忘回头催促,“领导,你尽快啊。”
陈师长,“……”
扔了个搪瓷缸子过去,不想看他。
祁东悍出去后,他自己没走,而是在办公室外面点了一根烟,一边抽一边在想。
他身上有什么有利可图?
孟莺莺身上有什么有利可图。
可是得出结论是都没有。
他就只是一个团长的职位,而孟莺莺也只是在文工团上班而已,两人都是普通人。
没啥值得人惦记的。
而且就算是有被人惦记的地方,最后他还是得到最大的利益的,因为他能娶到孟莺莺,这就是最大的利益。
结果既然是好的,那就无需多想。
东三省联合汇演比赛定在九月七号,现在已经七月十五了。
只剩下不足两个月的时间,文工团内的气氛一下子就变了起来,多了几分紧张的意味。
赵教练和许干事在商量后,找到大家开会,“你们基本功都练习的差不多了,那就争取两天内提交比赛跳舞的名单。”
“一共分两种,一个是团体赛比赛类目表,你们商量完选曲后把名字上报给我和许干事,我们来做最终的商定。”
“其次是孟莺莺个人赛的选曲类目。”说到这里,赵教练给了提醒,“东三省联合汇演比赛上遇到的选手,会比你们之前在比赛遇到的选手,强劲好几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