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要脸啊!
祁东悍看穿了叶樱桃的处境,他没答应,也没否认。
叶樱桃顺杆爬,就跟着祁东悍的步子出来了。
陈秀兰和齐长明还要捏着鼻子出来送。
更甚至,陈秀兰现在狗急跳墙,自家儿子的那个娃娃亲对象,一传出去,这几乎是绝了,她儿子在想娶大领导女儿的心思。
而现在叶樱桃就是她最好的儿媳妇对象。
既比孟莺莺强,而且还能堵着孟莺莺,来找她儿子的履行婚约由头。
当盘算清楚后。
陈秀兰心里立马有了成算,她甚至还出来相送。
在临走之前,她当着众人的面。
不,更准确地说是当着祁东悍的面,就那样亲切的抓着叶樱桃的手腕。
“樱桃啊,我知道你误会了,我们家长明那娃娃亲对象,是他还没出生就定下的,这是老封建啊,现在是新时代了,连带着主.席都说过,新人新事新社会,鼓励自由恋爱,你和我家长明的事情,我都晓得了。”
她绵里藏针地拍了拍叶樱桃的手背,“你放心,阿姨只会认你这个儿媳妇。”
叶樱桃面色一僵,第一次被陈秀兰的不要脸给打败了。
“阿姨,我不掺和了,免得到时候孟莺莺同志,觉得你们不厚道,外人也觉得我横刀夺爱。”
这话说的陈秀兰面色笑容顿了下,而叶樱桃似乎不想和她掰扯了,转头逃一样离开了。
看着叶樱桃离开的背影,陈秀兰冷笑一声,一回头看着还蒙在鼓里的傻儿子,“叶樱桃想攀高枝了,你个蠢货。”
“到现在还没明白。”
齐长明不怎么信,毕竟,这一段时间叶樱桃对他嘘寒问暖,而且他退伍的时候,别人都没来送他。
叶樱桃却来送他不说,还跟他回了家。
看着儿子这幅样子。
陈秀兰头疼地捏了捏眉心,哪怕是不喜欢叶樱桃,这个心眼多的儿媳妇了,她现在也没有过多选择了。
如果祁东悍那边没把孟莺莺给拦住,真让她找上门来了,而叶樱桃就是她做的第二手准备。
想到这里,陈秀兰便掰开了,揉碎了和齐长明说,“你从现在开始立马去你舅舅家躲几天。”
“你舅舅住在铁路局家属院,这种地方外人进不去,孟莺莺就是想要找你也找不到。”
“第二,这几天我去和叶樱桃接触下,尽快把你俩的结婚证给办下来。”
齐长明还有些不愿意。
陈秀兰抬头,厉声喝道,“你傻不成?都火烧眉毛了,你还挑三拣四?你有一个娃娃亲对象的消息泄露出去了,你以为这一个院儿里面住着领导家的闺女,有几个能看上你的?”
“没了她们,现在叶樱桃是你能接触的最好条件对象。”
见齐长明还有些不知所谓。
陈秀兰当即拔高了声音,“你不娶文工团的叶樱桃,难道你还想娶乡下的那个孟莺莺不成?”
比起孟莺莺,显然齐长明更倾向于叶樱桃一些。
见他不反对,陈秀兰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送齐长明往外走,“你抓紧时间去你舅舅家,我和你舅舅打好招呼了,这几天你先别露面了。”
“那我爸呢?”
齐长明忍不住问了一句,这事从头到尾他都没看到他爸出现。
陈秀兰回头看了他一眼,“你爸这段时间出差了,不然你以为我能做这么多事?”
说到这里。
陈秀兰催促,“你赶紧去你舅舅家,趁着你爸回来之前,把你和叶樱桃的婚事办了,到时候你爸就算是想挑理,也挑不出来了。”
齐长明不吱声,心里乱遭遭的。
既是对孟莺莺要来的厌烦,还有对叶樱桃变化的不知所措。
他不明白。
叶樱桃怎么变化这么快?
叶樱桃随着祁东悍出去后,祁东悍是开了驻队的吉普车过来的,当去了车门口时。
祁东悍并没有拉开车门,而是突然说了一句,“我不回驻队。”
他要去国营饭店,给明天见面的孟莺莺,买一些吃食。
三天的火车过来,人怕是都要饿瘦了几斤。
叶樱桃顿了下,她多聪明的人啊,她试探地问了一句,“祁团长,这是讨厌我?”
因为讨厌她,所以连车都不让她上。
祁东悍摇头,抬脚上车,声音淡淡,“不讨厌,但是也不喜欢。”
说完这话,他便上了车子开车离开,一气呵成。
完全不给叶樱桃解释的机会。
徒留,叶樱桃站在原地,她长长地叹口气,“我没对你使心机啊。”
她只是把心机都用在了齐长明身上了。
可惜,齐长明没看明白,倒是祁东悍看明白了。
真是罪过。
祁东悍真没说谎,他确实没回驻队,而是选择去了国营饭店,准备了买些好东西。
驻队伙食不好。
孟莺莺千里迢迢过来,怕是还是饿着肚子的。
既然他们这边不地道,祁东悍自然想在礼数上周全一些。
做些弥补,那个还未见面,就被所有人都欺负嫌弃了一遍的女同志——孟莺莺。
另外一边。
孟莺莺一口气在招待所睡了八个小时,她是被饿醒的,她揉了揉肚子,去找到招待所的食堂,只是这个点食堂却过了时间。
“同志,我们招待所晚上八点钟不供饭了,你去国营饭店问一问,若是运气好,还能买到大肉包子。”
孟莺莺有些为难,“国营饭店离这里远吗?”
“不远,出门右转走个三百米就是,你一看到那招牌,就知道是国营饭店了。”
孟莺莺和对方道谢,这才顺着路去了国营饭店,夜色下,国营饭店外面停着两排二八大杠自行车。
唯独一辆军用吉普车,格外惹眼。
为此,孟莺莺还多看了两眼,这才进去。
只见到一个穿着军装的男人,背对着她,正对着小黑板上写的菜,冲着里面的人招呼,“我找刘厨,让他给我留一只烧鸡。”
对方探头出来,恍然大悟,“刘厨让您去后厨呢。”
祁东悍嗯了一声,轻车熟路的撩开后厨的帘子,便跟着进去。
孟莺莺只隐约瞧了一个背影,看的不是很清楚,但是对方的话她却是听见了。
心说任何年代有关系都好用啊。
都这个点了,她连饭菜都买不到,对方却还能买到单独留的烧鸡,只能说,人和人之间差距太大了。
孟莺莺忍不住咽了下口水,她也有些馋,烧鸡啊。
她来这里一个半月了还没吃过呢。想着自己减肥也减下来了,便想放纵一次奖励自己。
“同志,这里还有烧鸡吗?”
她走到窗口那问了一句。
胖服务员看了一眼她,摇头,“这烧鸡是我们刘厨留给自己的人的,不对外出售。”
孟莺莺有些失望,“那现在还有饭菜吗?”
“还有一个馒头一个花卷,你要吗?”
孟莺莺抿着唇,“没有其他的吗?”
“没有了,都这个点了,我们国营饭店都准备关门了。”
孟莺莺蔫蔫道,“那就馒头花卷吧。”
胖服务员眼皮都没抬,懒洋洋地应了一声,“白馒头一毛一个,花卷一毛一一个,两个一起加起来一共要□□票。”
孟莺莺低头,把攥在手心里快要焐热钱和粮票递过去。
胖服务员收了,扔过来一个油腻的小竹牌,上面写了一个数字,“等一会,我去给你拿。”
对方进了后厨,显然到了关店的时间,连带着没卖完的馒头和花卷,都给收到了后厨去。
孟莺莺在旁边等,饭店内气味太大,说不上香也说不上臭,混着点烧鸡味和抹布味儿,前者香的她流口水。
后者熏的她想吐。
孟莺莺便躲到了旁边的窗户口,既能透气,也能瞧着窗口服务员拿馒头和花卷出来。
等了片刻,那个胖胖的服务员出来,冲着外面喊了一声,“同志,你的馒头花卷。”
孟莺莺嗳了一声,快步走了过去取了过来,没急着吃,而是揣在了怀里,就那样出了门子。
这国营饭店里面的气味,她真是一会就受不了。
出来呼吸到了新鲜空气,外面九点了天黑了也没啥人。
原先停着的二八大杠自行车,也都走的差不多了,唯独一辆高大的吉普车,还留在那。
孟莺莺知道这车就是之前买烧鸡那个同志的。
实在是对方穿着那一身绿军装,宽肩窄腰腿长的,这是天生的衣架子,就是想忽视都难。
对方似乎还没出来。
孟莺莺这才大胆放心的走到车子旁边,她歪着头看着车窗,鼻子下面似乎还有一股若有若无的烧鸡味,她咽了下口水,“驻队的待遇这么好吗?”
“都能买烧鸡吃!”
“等我去驻队入编了,我天天买烧鸡吃,吃一只丢一只!”
说完这话孟莺莺也知道自己是想多了,就是去了驻队,入了文工团的编,也不可能吃一只丢一只。
想到这里孟莺莺叹口气,从怀里拿了一个馒头出来,凶巴巴地咬了一口,煞有其事,“嗯,烧鸡味的馒头真好吃。”
这是狠起来连自己都骗了。
也不怪孟莺莺这样,她来到这里后,为了减肥几乎没尝过肉味。后面她爸出事,她就更没心情了。
如今换了个地方人,也瘦了下去,想吃吧又买不到,可不就是馋。
孟莺莺溜达达的来,溜达达的走,“馒头啊馒头,烧鸡味的馒头。”
“这日子也是富贵起来了,有奔头。”
等她走了。
祁东悍这才摇下车窗,夜色下他盯着孟莺莺清瘦纤细的背影,满脑子都是馒头啊,馒头,烧鸡味的馒头。
他喃喃,“馒头姑娘。”
第18章 孟莺莺和齐小二退婚!
其实, 天黑而且他车子停在国营饭店的外面,离路灯还有一段距离。
祁东悍并没有看清楚对方的面容, 只是隐约看到一个影子,很清瘦也很白,纤细又单薄。
唯独她的嗓音倒是记的清楚,干净柔软,当真是好听。
已经离开的孟莺莺,自然是不知道那个吉普车里面还坐着人。
她哪里知道啊,祁东悍从国营饭店正门进去了, 转头又从后门出来了。
这一来一回二人弄了个时间差, 孟莺莺自然是不晓得的。
她晚上啃了馒头,满脑子都是烧鸡,连带着做梦都是烧鸡啊。
她变成了小狐狸, 烧鸡就在她眼前挂着, 看得见吃不到, 可急死她了。
等孟莺莺再次醒来的时候, 已经是六点多了。哈市的六点, 天色已经大亮,外面的行人按着自行车车铃铛, 叮铃铃响。
孟莺莺睁着眼睛,看着泛黄的屋顶,她有一种不知道今夕是何年的感觉。
在反应过来自己,今天要去驻队和齐小二见面谈判后, 她瞬间没了瞌睡,人也清醒了下来。
洗漱过后,给自己找了一套衣服,她的衣服都有些大了, 不太好穿。尤其是裤子,大了一个腰身下来,就算是把衬衣扎进去,也还是容易掉。
她索性找了一件为数不多的白裙子,裙子也大,但是孟莺莺手巧,用着一根白色的鞋带,在腰间轻轻一束,穿在身上肩膀薄,胸前隆起弧度,鼓囊囊的。
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才显得腰细,扎起来的裙子一下子把腰身给显露出来了。
孟莺莺用着手比划了好,刚好一尺五左右,也就是上辈子完美的a4腰。
她用了一个月时间,掉下来了三十斤肉,孟莺莺很满意。
只是想起孟百川,她在想,如果她爸看到她现在瘦成这样,肯定会很心疼吧?
孟莺莺有些难受,她把这个念头甩了出去。
没了父亲撑起一片天的她,要努力自己给自己撑起来一片天。
这样孟百川在天上看到她的时候,才不会急的团团转。
孟莺莺收拾妥当后,便提着大袋行李去招待所前台那,把房间给退了。
住了两天两块钱,她虽然心疼,但这也是必要开支。
要想在这个时代好好活下去,进入文工团端上有编制的铁饭碗,这几乎是她必须做到的事情。
孟莺莺提前打听好的路线,坐了三路公汽,又转车到了地方后,叫了一辆人力三轮车,对方足足蹬了半个小时,这才到了地方。
她和对方道谢后下车。
哈市壹零壹驻队很出名,只是它所在的位置不在市中心,而且还是离市中心很远的地方,有点偏向郊区和乡下了。
孟莺莺老远就看到门口写的招牌,确认没问题后,她这才深吸一口气,去了门口保卫科那边询问起来,“同志,我昨天发了电报和齐小二约好了,今天上午九点在驻队见面。”
“麻烦帮我通传下。”
“齐小二?”警卫员愣了好一会。
孟莺莺,“对,我是齐小二的娃娃亲对象孟莺莺。”
说齐小二警卫员还不一定认识,但是对方说孟莺莺,警卫员可就认识了。
要知道这段时间,孟莺莺这个名字,这段时间在驻队可出名了。
警卫员看了她好一会,见她白白净净,柔柔弱弱,他当即震惊道,“你是孟莺莺?”
传言中孟莺莺不是黑胖吗?
而且乡下来的,一身粗鄙,满是跋扈。
可是,面前这个女同志文文弱弱的,明眸皓齿,肤色雪白,跟城里来的资本家小姐,也没区别了啊。
这哪里像是杀猪匠的闺女啊。
孟莺莺有些意外,“你认识我?”
王警卫员摇摇头,“不认识。”接着,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忙说,“我现在带你进去。”
孟莺莺攥紧提着行李,要不是对方穿着制服,她都要怀疑对方是不是假的警卫员了啊。
据她所知,驻队大院可没那么容易进的。
孟莺莺抿着唇,侧面提醒他,“不在通传查验身份了吗?”
她记得驻队在这方面,对于外来人口进入管理的是很严格的。
“不用。”
警卫员留着小平头,四方脸,很是憨厚的样子,“我们祁团昨天就交代了,如果您今天上午来驻队找人,直接带过去找他便是。”
孟莺莺喔了一声。
心说,这个齐小二好像也没她想象中的,那么差劲啊。
心还挺细的。
有了这话。
孟莺莺这才放心的跟着警卫员一起进了驻队里面,刚一进大门,迎面遇到操练的队伍,对方摆着整齐的方阵,热血沸腾的喊,“一二一,一二一。”
孟莺莺看到这一幕,有一种终于回来的感觉。
她上辈子早早的进入文工团,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是在驻队生活。如今,再次来到这个地方,哪怕是时代不一样,地方不一样。
但是,只要它是驻队,这就能给孟莺莺带来安全感。
“祁团在前面,我带您过去。”
李警卫员见孟莺莺没有跟上,便回头交代了一句。
孟莺莺点头,提着行李小跑着跟上。她不知道,她一动,原先那训练的队伍,瞬间都跟着有些好奇起来。
大家虽然不能说话,但是长时间的队友默契,这让他们用眼神也能蛐蛐人了。
“这是孟莺莺?”
“不应该吧?”高春阳第一个摇头,“我瞧着不像是,齐长明说了,他那个娃娃亲对象,可是乡下杀猪匠的闺女,哪里像是面前这女同志一样,水灵鲜嫩的跟一朵花骨朵一样。”
这区别可太大了。
“也是,也不知道是哪个禽兽家的,竟然有这么漂亮的媳妇。”
女同志这个时间段,来到驻队,明显是来随军的。
大家口中的孟莺莺,还不知道自己刚一来这边,就成了所有人的焦点了。
当然,知道了她也觉得无所谓了。
都要退婚了,她还在乎这点名声?
到了接待室,王警卫员便冲着孟莺莺说,“同志,您先在这里等下,我去找下祁团。”
孟莺莺点头,很是安静乖巧。
王警卫员看着她这样,越发觉得传言离谱。他怕孟莺莺等的着急,便飞快的往祁东悍的办公室跑。
一口气跑过去,敲门,“祁团。”
“孟莺莺同志到了。”
这话一落,办公室内瞬间安静了下去。几乎是所有人都跟着看向祁东悍。
祁东悍反应也大,几乎是条件反射的站了起来,旋即才想起来什么,把昨晚上买的那个烧鸡,一起提在手里。
“我这就过去。”
“老祁啊。”
祁东悍一动,肖政委溜达达的起身,走到祁东悍面前,跟着提点道,“一会见到人家小姑娘,你可别嫌弃人家黑胖丑,就跟齐长明一样欺负人家啊。”
“要好好好她说话,人家是女同志本来就心理脆弱,在加上齐长明宁愿退伍,也不愿意和她履行婚约,肯定也会伤着她。”
“届时,你尽量放温柔点,可别在把人吓哭了。”
祁东悍嗯了一声,提着油纸包,提脚就出了办公室,留下一句话。
“我知道。”
他走了。
肖政委还站在门口,有些愕然的冲着战友问,“老祁刚说什么?”
“他说他知道。”
肖政委忍不住道,“他知道个屁,一个铁树都不知道开花的人,还知道心疼人家姑娘,怜香惜玉了?”
“我不信。”
接待室,自从王警卫员走了以后,孟莺莺就有点坐立难安了,尽管脑子里面已经细细盘算了一遍,一会见到齐小二了,怎么说话。
但是真到这一步的时候,她还是有些紧张的。
见齐小二这是父亲的遗愿。
也是关乎她的未来。
孟莺莺暗自给自己打气,她不是来图齐小二履行婚约的,而是想要退婚换一个出路。
想必这样的话。
齐小二应该不至于不答应她?
想清楚这些后,孟莺莺沉着了几分,对着门口翘首以盼,以不变应万变就是了。
祁东悍疾步走了过来,办公室离招待所还有些远,他走的快,每一步都像是被尺子量过的一样。
以至于手里拎着的油纸包,也跟着有节奏的一摇一晃。
“祁团长。”
王警卫员忍不住喊了一句。
祁东悍在想事,闻言,他回头看向王警卫员,问,“怎么了?”
“那个孟莺莺同志,好像和传言中的不一样。”
祁东悍脚步一顿,那一个小油纸包,也跟着晃动了下,“怎么不一样了?”
王警卫员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您去看了就知道了。”
这算是什么解释?
祁东悍眯着眼睛看了他一眼,王警卫员顿时觉得心惊肉跳起来,但是见他没有继续追问的意思,他顿时松口气。
过去的路上阳光很好,四月底的驻队,多了几分郁郁葱葱。
祁东悍一边走,一边在思考,王警卫员口中的不一样,到底是什么情况。
据齐长明口中所说,孟莺莺黑胖不说,而且八岁就能按着猪走不动路了。
那她长到二十岁了,最起码要三百斤往上。
当然,这不是祁东悍的判断,而是齐长明的判断。
想到这里,祁东悍气沉丹田,或许明白了,齐长明为什么不敢面对对方了。
因为齐长明身板瘦弱,就他那样子,怕是不够他那娃娃亲对象一拳头。
他就不一样了,耐造抗揍。
真要是被人女同志给报复的时候,祁东悍漫不经心的想,可不光要朝着齐长明要补偿金了给人女同志了。
他自己或许也需要一份工伤费的。
想到这里,祁东悍不紧不慢的到了招待室门口。
恰逢,孟莺莺有些着急的往外看。
四目相对。
入目是一张过分好看的脸,眉目如画,肤色雪白,跟上了釉的白瓷一样,莹润脆弱又漂亮。
面前的女同志穿着一身白裙子,裙子有些大,她似乎单独束腰了,细腰盈盈,不堪一握。
在往下裙摆到膝,露出一截白生生的小腿来,又细又长又直,当真是称得上身姿曼妙。
更让人意外的是,这种曼妙不止不会让人觉得妖娆,反而配上她那一双清澈干净的杏眼,显得乖巧纯真又漂亮。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也不胖啊,和齐长明口中的黑胖三百斤未婚妻,完全不一样。
祁东悍喉结滚动,目光震惊而克制,“孟莺莺!?”
无人知晓,祁东悍最爱三样,雪肤,细腰,长腿。
很不巧,孟莺莺全部都中!
孟莺莺下意识地点头,她也在看自己的娃娃亲对象,人高大威猛,如同一堵墙一样站在门口,遮住了外面的光。
生得面薄鼻挺,皮肉紧实,不带一丝赘肉,五官棱角分明,眼睛黑而而定,极有穿透力。
小麦色的肌肤极为健康,那浓浓的荷尔蒙都快倾泻出来了,就是乍一眼看过去,瞧着有些凶。
以至于孟莺莺只看了一眼,就匆匆地收回目光,她深吸一口气,试探道,“齐小二?”
祁东悍一听着声音,还有几分熟悉。
这不就是昨晚上,他在国营饭店遇到的那个馒头姑娘吗?
祁东悍的心骤然漏了一拍,不过电光火石之间,他就有了新决定,面对孟莺莺的招呼。
他顺势应了下来,“嗯。”
只是祁东悍这人不擅长说谎,他没说是也没说不是,颇有一副自欺欺人的感觉。
孟莺莺不知道这些啊,她见对方嗯了一声,就以为他是齐小二了。
而旁边的王警卫员差点没把眼珠子给瞪出来,“祁团。”
他喊了一声。
祁东悍抬眸看了过去,“我在家本来就是老二,孟莺莺同志没喊错,不是吗?”
王警卫员觉得哪里好像不对。
祁东悍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劲瘦的腕骨上,戴着一块梅花牌手表,“小王,你到时间站岗了。”
王警卫员,“……”
那我走?
到底是不敢回的,而是灰溜溜的出去,一边走还一边在想。
孟莺莺找的齐小二,应该是齐长明吧,而不是祁团长吧?
还是说,就是找祁团长的啊,王警卫员有些弄不明白了,索性不去想了,算了,这种事交给领导来做就好了。
反正他就是一个破站岗的。
操这心做什么?
等王警卫员走了,招待室内就只剩下孟莺莺和祁东悍了。
孟莺莺想到之前王警卫员,喊的齐团长,想到书中她那个娃娃亲对象,确实是前途无量。
她更加确认了身份,单刀直入,“齐小二,你放心,我来不是找你履行婚约的。”
祁东悍一顿,有些意外,“那你是?”
他立在门口,背对着阳光,那阴影投射下来,刚好把孟莺莺笼罩进去。
在这一刻,孟莺莺的影子好像被祁东悍的影子,给完全包裹进去了
像是投入他的怀抱一样。
在这一刻,似乎连影子都跟着暧昧了几分。
孟莺莺有些怕他,倒是没直接回答,而是往后退了一步,两人被紧紧拥抱的影子,瞬间被拉开了。
她没直接回答,而是换了话题。
“我们进去说,好吗?”
声音也是轻柔干净的,像是盛夏里的潺潺溪水,叮咚作响,清澈见底。
祁东悍怔了片刻,他发现对方的声音,也是意外的好听。
他嗯了一声,跟着信步走了进来,因为个子太高,以至于进门的时候,他还微微弯了下头。
孟莺莺在旁边注意到这一幕,她悄悄地比划了下,她好像只有对方肩膀高。
可是要知道,她也有一米六八,这个身高在女同志里面,着实不算矮的,但是在齐小二面前,却有些分外的矮小了。
进了屋,没了外人,孟莺莺偷偷看了他一眼,把自己的想法都说了,“齐小二,我知道你不想认自幼定下的娃娃亲对象。”
“也觉得我是高攀了你。”
书里面确实是这样的,齐小二害怕极了她来投奔他,履行婚约。
所以,他几乎是以极为厌恶的态度,来羞辱孟莺莺的。
而原主本来还只是,把齐小二当做娃娃亲对象,在她成长的过程中,她也一直认定了,齐小二是她未来的丈夫。
这种观念,一直等到原身见到高大威猛,帅气斐然的齐小二后,更是达到了顶点。
因为现实中见面的齐小二,完美的长在了她的每一个喜好上,在加上双方还定的有娃娃亲对象,从小到大的观念影响。
孟莺莺对齐小二几乎是死缠烂打的地步,哪怕是到了后面,齐小二拒绝的干脆,孟莺莺也不接受。
所以,这才是原身最后的悲剧。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阻止,这一场悲剧。
并且利用这个退婚,拿到自己想要的筹码。
想清楚这一切后,孟莺莺是极为干脆的,她觊着“齐小二”脸色没啥变化,便继续说道,“我还知道你对我也没有男女之情,我更知道,你是想和我退婚的。”
祁东悍盯着她一张一合的唇,她的唇很漂亮,粉粉的透着水润的光泽。
察觉到自己的视角好像偏了,祁东悍便收回了目光。
“然后呢?”
祁东悍不动神色地问了一句。他其实挺佩服孟莺莺的,在素未谋面的情况下,还能把齐长明的心思猜的这么明白。
这是个聪明人。
孟莺莺摊手,细白的手指展开,嫩的跟葱段一样,“你也想退婚对吗?”
祁东悍心思一动,他顺势嗯了一声。
“那就拿条件来换。”孟莺莺从口袋里面掏出一个老旧的怀表,“这是我们当年定娃娃亲的信物,你同意我一个条件,我就把信物还给你。”
祁东悍走到柜子前,提着一个绿色的铁皮暖水壶,给她倒了一杯水,递给她后,“润润喉。”
孟莺莺下意识地接了过来,喝了一口,因为她说了这么多话,确实有些渴了。
不过,喝完她才察觉,对方的反应好像有些奇怪。
“你不问问我是什么条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