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工团美人认错随军对象by似伊
似伊  发于:2025年11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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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瞅着这两人都要修成正果了,怎么又不过来找她了?
叶樱桃这才支支吾吾,“昨天他就没来了。”
林秋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她皱眉,“你把徐指导员给拒绝了?”
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徐指导员喜欢叶樱桃,但是叶樱桃因为对方户口不是城里人,不吃商品粮,所以一直没答应呢。
叶樱桃低垂着眉眼,她不说话。
林秋唰的一下子站了起来,“叶樱桃,你脑袋在想什么啊?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想对方是不是城里户口?你自己算一算你今年二十几了?还能在文工团待几年?”
“文工团不要你,你又没找到后路,你打算怎么办?真要回你老家,听你妈的,把你换一份高价彩礼把你给卖掉啊?”
叶樱桃也知道这个,但是当年的清醒是清醒,如今轮到自己是局中人的时候,反而有些看不明白了。
林秋有些恨铁不成钢,“徐指导员喜欢你,而且他在驻队的职位也高,你要是和他结婚了,转脸你俩就能去家属院申请一套房子下来,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
“樱桃,你不知道我多羡慕你。”
“我和陈水生到现在都不敢结婚,因为他职位不够,我职位也不够,所以我们申请不到家属院的房子。”
叶樱桃咬着唇,“可是如果徐文君将来和我们一样,都退伍了呢,那家属院的房子还不是要还回去,到时候我还不是和他要回乡下?”
回乡下就是叶樱桃的魔咒。
“徐文君现在都是指导员了,他还年轻,在过几年就算是要转业,他职位也会更高的,到时候也有转业的工作,你和他说你不回乡下,挑一个城里的转业工作不就行了?”
“樱桃。”
林秋声音很是冷静,那个看似话少沉闷吃货的她,显然在这几年成长了不少。
“你不能看到一百步去,你要看眼下,看十步。”
“你先先把当下的问题给解决了。”说到这里,她压低了嗓音,“你没发现这两年文工团都没招收新人了吗?”
叶樱桃神色一凛,她骤然抬头看了过来,“你什么意思。”
“如果有一天文工团不要我们,你想过怎么办吗?”
叶樱桃的脸色瞬间苍白了下去,她刷的一下子站了起来,在宿舍内踱步了好一会,“怎么会呢?”
她自己给否认了下去,“我们七八岁就来文工团了,这里就是我们的家,文工团怎么可能不要我们呢。”
哪怕是退伍,她都没想过文工团会不要她。
林秋没把话说的太透,她喃喃道,“反正我是看出这种苗头了,叶樱桃。”
这是林秋第一次连名带姓的喊,“你要想清楚。”
“徐文君这边你到底答应不答应,如果你不答应,到时候徐文君娶了别人,樱桃,你别后悔。”
林秋说了这话便出去了,徒留叶樱桃一个人在原地,好久都没说话,她知道自己有些刻舟求剑了。
可是到了这一步,叶樱桃是真没办法了,她下意识地喃喃道,“莺莺,如果你在就好了。”
这样,孟莺莺会帮她选的。
那个精明势力的叶樱桃,也到了人生的十字路口。
可惜,孟莺莺还远在莫斯科。
一九七七年年底,孟莺莺终于踏上了回城的火车。这一次随行的人极多,有她的老师伊诺万夫,还有简,以及阿尔希波娃。
也不光这些人,还有她当时在学校里面的同学,光参赛的就有六个人,老师来了五个。
除此之外是一些工作人员,显然都是为了这一次的国际芭蕾舞比赛而来。
“孟,要回家了,你激动吗?”
他们这些人都是异国来参加比赛,唯独孟莺莺不是,她是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国家。
孟莺莺点头,“当然。”
“哪里有回家不激动的。”
她可是出国四年多了,马上就要快到五年了。再次踏上回程的路,说不激动那才是傻子。
简也说,“没想到我这辈子还有来中国的时候。”
他还以为上次把孟莺莺带回莫斯科,便已经是最后一次了。
孟莺莺调侃,“简,以后我回国了,你有时间了可以经常过来看我。”
简点头,“那是自然,不过还要多久?”
孟莺莺看了看时间,“还有一天的路程。”
她们已经在路上走了快八天了。
还有一天,她就能回家了。
就能见到她日思夜想的人了。
祁东悍是十二月五号就从哈市驻队出发了,七号抵达到了首都。他先去了一趟中央芭蕾舞团,和杨洁确认了下,这次接待莫斯科参赛选手的时间后。
便能推断出孟莺莺回来的时间了。
等到八号一早才五点钟,祁东悍就起来了,把自己收拾利落后,对着镜子照了好一会,这才深吸一口气去了火车站。
他甚至比杨洁他们都要早三个小时。
一直到了八点半,从莫斯科出发的火车终于抵达到了首都。
当听到那熟悉的钟声响起,祁东悍下意识地便抬头看了过去,他盯着出站口黑压压的人头,在捕捉他日思夜想的人。
孟莺莺向来不是个着急的人,但是还没到首都火车站,她便已经提前把行李收拾好了。
站在门口就想要第一个冲出去。
当火车彻底停靠后,孟莺莺便回头冲着简他们说,“我在火车站门口等你们。”
有简在显然不担心这些人找不到出路。
“孟,这是做什么跑这么快?”
“她结婚了啊,肯定是迫不及待的去见她的丈夫了。”
“喔,那可真是太可惜了。”
“难怪我们之前给孟介绍对象,她都不要。”
“走吧我们也过去看看,孟的对象到底是长什么样子的。竟然能让孟这么多年来都念念不忘。”
下了火车的孟莺莺,一手提着行李,一边快步往外走。
下楼梯下楼梯,下楼梯。
她一遍遍的地催促自己快点,再快点。
因为她知道,她的爱人会在车站门口,第一个接她出来。
等到孟莺莺一路到了车站门口的时候,她却忽然有些近乡心切了,她放慢了脚步。
结果刚一抬头。
就看到站在门口翘首以盼的男人,四年多不见,男人硬朗了许多,也坚毅了不少,唯独那个子还是一如既往的挺拔。
他站在出站口最显眼的那根柱子旁,背脊绷的笔直。
穿着一件藏青色的呢子大衣,领口两颗扣子敞开,露出不带一丝褶皱的衬衫,下巴刮的乌青,挺括又洁净。
只是,平日双总习惯半眯着的眼睛,此刻睁得极亮,目光穿过攒动的人头,死死地盯着出站口。
只要那道门一开,他就要在第一时间把那个人捞进怀里。
四目相对。
她看见他了。
孟莺莺的脚步先是顿了半秒,像是被什么烫了一下,接着便不管不顾地跑起来。
空气中瞬间安静了下来。
一时之间,只有飞奔的哒哒哒声。
跑到跟前。
孟莺莺突然停下脚步,眼眶红了一圈,人还未到,声音便传了过去,“祁东悍。”

第145章 耳鬓厮磨——我的莺莺……
那一声祁东悍三个字落下来, 孟莺莺的眼泪也跟着落了下来。
祁东悍也看见了她。
他先是下意识往前迎了一步,又硬生生收住,拳头攥得大衣袖口都起了褶。
两人之间隔着乌泱泱的人头, 好似隔着一条汹涌的河。
四年多不见,孟莺莺依然漂亮, 还是穿着当年那一件白色羊绒大衣,肤色莹白,眉目干净,像是一颗明亮温润的珍珠一样。
从当年的青涩一点点变得温柔起来。
许是常年跳舞的缘故,以至于她的身段看着高挑柔软, 站在乌泱泱的人群里面,她明明什么都没做,却瞬间成为了人群中的焦点。
祁东悍眸光晦涩起来,他怕她看不清自己,干脆把右手举过肩头, 轻轻地挥了挥手,“莺莺。”
无声地喊。
那动作和当年他送她去车站时, 一模一样。
明明都过去几年了, 但是孟莺莺却还记忆犹新。
只这一个手势,孟莺莺眼泪刷地落了下来。
她再也不管不顾, 提起藤条箱子, 便跟着跌跌撞撞冲过去。
孟莺莺整个人往前扑, 祁东悍一个箭步, 长臂一伸,把她连人带箱子全捞进怀里。
“慢点,莺莺。”
她扑过来的一瞬间,祁东悍精准无误地接住了她, 他们在人潮涌动的火车站热情拥抱。
抱在怀里的踏实和柔软,让祁东悍那一块缺失的内心,也跟着被填补了起来。
他嗓子哑的厉害,掌心覆在她后背,隔着厚厚的呢料都还能摸到她过于急促的心跳。
孟莺莺不答,先把脸埋进他肩窝。
熟悉的味道,薄荷肥皂混着淡淡烟草的味道,一下子灌进鼻腔,她眼泪蹭湿了他大衣领口,烫得他心口发颤。
“你又开始抽烟了?”
她嗅了嗅,抬头,泪眼婆娑地问。
祁东悍不太敢看她的眼睛,只是低垂着眉眼迟疑地了点点头。
孟莺莺柳眉一竖,抬眼瞪他,“回去在和你算账。”
四年多的分离,生疏和隔阂,因为这一句话瞬间拉近了距离。
祁东悍不止没有生气,反而还有几分高兴,那种被孟莺莺管着他的感觉又回来了。
而不是冷冰冰的家,和身后一片虚无,让人难受的紧。
在他们身后,孟莺莺的那一群俄国同学和老师终于赶到,呼啦啦把他们围成了半圈。
简和阿尔希波娃是见过祁东悍的,但是其他人没有,他们第一次见到孟莺莺的爱人。
以至于在看到祁东悍高大健壮的身板,把娇小的孟莺莺揣在怀里的时候。
不知道是谁先开口,“这就是孟的丈夫?”
“哦,天呐,这个男人真帅,有点像是咱们西伯利亚的豹子!”
“难怪我们学院男生没戏,原来孟喜欢这种……硬汉。”
“这样一看我们学校的男生,确实是没得比。”
听着周围人的窃窃私语。
简也抱着胳膊,笑眯眯地用中文补刀,“祁团长,久仰。你在他们学院,可是传说中的男人。”
孟莺莺进入最顶级的芭蕾舞学校后,顶着黄皮肤黑头发,一举杀了进去。
她年轻漂亮天赋高,以至于想打她主意的男人不在少数。
但是这些人都被孟莺莺给拒绝了。
祁东悍听出来了简言外之意,他松开了手,却又没有把孟莺莺给彻底松开,而是从拥抱改为揽在怀里。
祁东悍冲着简点头,“简,好久不见。”
简,“好久不见。”
恰逢杨洁他们都过来了,为了迎接这些国外的参赛选手。
杨洁最先看到孟莺莺,先冲着孟莺莺点头,旋即才冲简说道,“简,欢迎你来到我们的国家。”
简上前来了个大拥抱。
杨洁作为领头人,也作为接待人,自然要一阵寒暄。
但是顾小唐却不一样,她来了以后,整个人的目光都放在了孟莺莺身上,明明都二十好几了,身上却还带着小女儿才有的姿态。
“师姐。”
眼眶都红了,“师姐,你终于回来了。”
孟莺莺上前抱着了抱顾小唐。安抚好了她,这才去和杨洁做介绍。
这一行人里面,她算是两边的枢纽了。
有她这一介绍,双方的关系也很快就拉近了。
等到首都歌舞团的时候,就差亲如一家人了。孟莺莺把他们都安置好后,便想回去。
但是杨洁却说,“时间很紧张,你要回去也行,但是最多也就三五天,就要再次回来单位了。”
“你也知道要比赛了,到时候从国外过来的参赛选手,会一批又一批的过来。”
“到时候需要接待。”
“莺莺,你是定海神针,是顶梁柱,你不在四年前的那一场折辱,还会再次发生。”
“所以你就算是回去,我能给你的时间撑死了,也不过才一周而已。”
有孟莺莺在,他们国家的芭蕾,就能在这些不同的国家面前,有一席之地。
可是孟莺莺不在,就等着四年前那一次吧,被人打上门来折辱。
孟莺莺有些犹豫,“我晓得,我会尽快的。”
“不过,老师,你先给我找个地方休息,我坐了九天的火车,人都快散架了。”
“宿舍也行,房子也行随便啥地方都行。”
杨洁难得哭笑不得,“莺莺,你是真对自己现在的身份地位,没有一点认知啊。”
“就你现在的水平,从你踏上国门的那一刻,你的地位就已经不一样了。”
“你回中央芭蕾舞团你就是教练级别,中央芭蕾舞团对于自己的教练,是有单独分房的。”
“一会我让小唐带你过去,你把祁团长也带过去,先休息,休息好了,你在回哈市驻队叙旧。”
“不过先说好了,最多就是一周,一周后你必须要回来。”
“这是命令也是任务。”
杨洁这一招狠,直接给孟莺莺在首都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准备了房子。
有了家,孟莺莺才会对这里有了羁绊。
而不是随时都惦记着回哈市驻队。
这才是最根本,最核心的问题。
孟莺莺知道,这一周时间都是她老师顶着,各方的压力,这才争取到的。
“老师,我知道的。”
“好了,去吧。”杨洁推着她出去,“长途跋涉了一路,先回去好好休息下。”
孟莺莺嗯了一声,顾小唐在前面领路,一路上难得叽叽喳喳,看的出来这四年多来,她在杨洁手底下被教的很好。
瞧着眉眼也不复当年的阴沉和茫然,甚至还带着几分轻灵。
顾小唐好像从之前那一段阴影里面彻底走出来了。
“小唐。”
孟莺莺轻轻地喊了一声。
顾小唐回头看她,眉目带笑,“师姐?”
孟莺莺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抬手摸了摸顾小唐的头发,顾小唐就忍不住叽叽喳喳了。
“师姐,你走了以后,我一直都是独霸中央芭蕾舞团的第一,而且还是断层第一。”
“我年纪一年比一年大,老师开始让我带新人了。”说到这里,她回头,笑容温和,也不复当年的尖锐了,“师姐,我现在是芭蕾舞团的实习教练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未来就会留在芭蕾舞团,当一辈子的教练。”
“老师还替我申请了房子,不大一室一厅,但是刚好够我一个人住,对了。我还养了一只猫,一条狗。”
提起猫和狗,顾小唐的眼里多了几分真心实意的笑容,“它们很可爱,师姐,等你住下后,我带你去看它们。”
孟莺莺点头,她看着侃侃而谈的顾小唐。
她知道在她不在的日子里面,这四年多以来,顾小唐也在无数次自救,这才有了今天的局面。
孟莺莺很高兴,真的很高兴。
她上前抱了抱顾小唐,柔和道,“小唐,你真棒。”
顾小唐顿了下,她眼眶有些湿润,“师姐,是你和老师让我看到了一条不一样的路。”
所以她才会不顾一切的救自己。
才会一次次和父母决裂割裂,甚至是反目成仇,断绝关系。
这才达到了今天这个局面。
“是你自己很好,也是你自己不放弃。”
孟莺莺柔声道。
顾小唐看了看她两人相视一笑。
到了教职工宿舍楼后,顾小唐拿了一把钥匙,停在了一个二楼门口,“师姐,这个是分给你的房子。”
“我就不进去了,这是钥匙。”
她还不忘朝着孟莺莺,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当然,最后目光是落在祁东悍身上的。
祁东悍这人明明存在感很强,但是他刻意收敛的时候,以至于顾小唐好几次,都有点忘记了他的存在。
要不是走到门口回头看了一眼,她都忘记了,祁东悍还在这里。
见顾小唐看自己,祁东悍冲着她点点头,顾小唐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一溜烟就不见了。
她一走,周围瞬间安静了下来。
孟莺莺拿着钥匙开了门,和祁东悍一起进了屋。是正儿八经的两室一厅,不算大,但是一应俱全。
孟莺莺四处打量了一下,瞧着有六十来平,两张床,一张桌子,两张椅子。
什么都是从简来的。
看的出来这已经是单位里面最好的条件了。就是这里面的家具,还需要他们自己慢慢添置。
孟莺莺回头,冲着祁东悍伸手,“祁东悍。”
——欢迎你来我的家。
从此,孟莺莺在这个时代也彻底扎根了,她有了自己的房子,有了自己的屋子。
祁东悍眸光晦涩,凝视着她,“莺莺,那你还跟我回家吗?”
孟莺莺笑了笑,“那是当然啊。”
她上前双手穿过祁东悍的腰,就那样环抱着他,“哈市驻队的家属院是我们的家,但是这里也是我们的家。”
“祁东悍,以后我们再次从哈市来首都,再也不用去招待所了,我们有自己的房子,自己的家了。”
而且还是在首都这种地方。
祁东悍自己想偏了,他还以为孟莺莺不跟他回家了,原来她是这个意思。
他嗯了一声,上前就把她给打横抱了起来,大步流星地进了卧室。
还不忘一脚把门勾上,咔哒一声,门关着了。
屋里没开灯,只有窗外透进来的细碎的光,斑驳地落在孟莺莺脸上。
他把她放在桌沿,掌心还扣在她腰后,没舍得松。
两个人隔着一层粗布呢子,却烫得吓人。
“莺莺,”祁东悍嗓音低哑,那一声莺莺,似乎饱含了千万种情绪,“似乎瘦了不少。”
孟莺莺仰头看他,目光柔情似水。
祁东悍受不住这样的目光,他手指掠过她耳侧,顺着脖颈一路滑到肩窝,停在那根凸起的锁骨上,轻轻的细细的摩挲。
孟莺莺被蹭得发痒,偏头想躲,却被他另一只手扣住后脑,动弹不得。
“没瘦,”她小声答,气息拂在他带着青色的下巴,“还胖了两斤,莫斯科的列巴很扛饿。”
“胖点好。”祁东悍笑,薄唇贴着她的耳垂,热气一路钻进去,“扛折腾。”
一句话,把她耳根烧的通红。
孟莺莺抬手去扯他领口,指尖碰到第一颗扣子,金属的凉和皮肤的烫撞在一起。
她的手指也跟着一抖,扣子啪地一下子崩开,露出下面锁骨下面一道长长的疤痕。
那是他立二等功的时候,留下的功勋。
孟莺莺的指腹顺着那道疤来回描着,鼻子发酸,唇却凑上去,轻轻吻住,“我走了以后受的伤?”
祁东悍被这温软一碰,呼吸瞬间沉重了几分,他的手掌从她后腰滑到腿弯,微微一用力,把人整个抱离桌面,就那样放了上去。
“嗯,不严重。”很是轻描淡写的的语气。
孟莺莺没吭气,只是被他这一腾空抱起来,她整个人条件反射地环住他脖子,双腿盘在他腰侧,大衣下摆扫过他的裤缝,发出窸窣的轻响。
“祁东悍。”她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耳鬓厮磨,“我回来了。”
“我知道。”他托着她从桌子处往铁架子床那边走,每一步都踩得地板微颤,“因为我看的见,摸的着。”
而不是像是之前那样,就好像一道空气会随时消失不见。
他把她放在床沿,自己单膝跪地,手指挑开她大衣腰带,呢料也跟着滑落,露出里面贴身的蓝色毛衣。
孟莺莺低头去解他腰间的皮带,金属扣咔嗒一声,皮带落地,最后一层防线也被解除。
祁东悍俯身掠过鼻尖,唇峰,下巴,像是失而复得的惊喜一样,“莺莺。”
“我的莺莺终于回来了。”

那一声声的莺莺, 缱绻又温柔。
两人从白日胡闹到了天黑去。孟莺莺说是休息,结果到最后没休息不说,反而还累的腰疼。
再次醒来的时候, 是被祁东悍给拍醒的,“莺莺, 起来了,我们上午十一点的火车,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原来这人趁着孟莺莺睡着的时候,便给她买好了火车票。
孟莺莺睁开眼睛,还有些恍惚, 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摸祁东悍的脸,喃喃道,“又做梦了。”
“我不要醒。”
祁东悍听到这话内心酸涩得厉害,他低头上前亲了亲孟莺莺的额头,“莺莺, 不是做梦。”
从她说这句话就能看出来,她在莫斯科的日子里面, 也曾想念过他无数次。
对于祁东悍来说, 这已经是最好的慰藉了。
原来在孟莺莺离开的这些年月里面,她也曾像自己这样想着他, 这就够了。
那些思念和等待, 在这一刻让祁东悍觉得都值得起来。
孟莺莺回来就犯懒了, 她这四年多的时间, 几乎是全年无休,以至于再次看到祁东悍。
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是不想动,由着祁东悍照顾。
祁东悍也很享受, 他喜欢给孟莺莺把衣服一件件穿上,给她把牙刷牙杯洗脸水都弄好。
看着她收拾的干干净净。
这让祁东悍会很有成就感,等都收拾妥当后,他这才牵着孟莺莺的手,“走了,去杨老师说一声,咱们就回家。”
祁东悍买火车票回去的时候,杨洁给开的证明,所以杨洁自然是知道他们这边的情况。
以至于祁东悍带着孟莺莺,来和杨洁告别的时候,杨洁只有一个诉求,“莺莺,一周,最多一周你一定要回来。”
“我们所有人都需要你。”
在这种紧急时刻,杨洁能顶住压力让孟莺莺回老家一趟,真是很给很给面子了。
孟莺莺点头,“老师,我晓得。”
“我回去就待几天,见见亲人和老朋友,我就回来参赛了。”
有了这个保证杨洁才彻底放心了去。
她是相信孟莺莺这个人,是十分的守信的。
从首都到哈市驻队两天一夜的火车,当再次抵达到哈市的时候。孟莺莺其实是有些恍如隔世的。
“祁东悍,哈市火车站变化有些大。”
之前还是有些破旧的红砖瓦房,但是如今全部都翻修了一遍。应该是照着首都火车站修的,虽然不及首都火车站大,但是如今也是另外一种场面了。
祁东悍牵着她,提着两个大藤条箱,“车站是去年才翻修的,说是哈市这边出口了一个大的外汇,当地财政有钱了,第一件事就是修了火车站。”
他牵着她下了火车,在排队检票,因为到了年关跟前,所以火车站这边的人非常多。
每一条队伍都是排的长长的。
人多行李也多非常拥挤,祁东悍在前面护着孟莺莺,避免她被行人给撞着了。
孟莺莺被他护的很好,以至于人潮涌动,她也没被别人碰到分毫。等到出站口的检票处的时候。
“把票拿出来我检查。”
检票员说。
只是对方的声音有些熟悉,这让孟莺莺和祁东悍下意识地看了过去。
“票。”
祁东悍把车票递过去。
齐长明拿着一个检票钳,刚把车票上面剪了一个圆圈出来,递过去的时候,一抬头就看到了祁东悍。
也看到了祁东悍身后的孟莺莺。
齐长明手一抖,检票钳哐当一声磕在了桌沿上,剪歪了的小圆豁口,滑稽又让人尴尬。
他愣愣地抬头,第一眼先撞进祁东悍深沉的眸子——上位者的压迫感四年不减,甚至更为锋利一些。
男人微微侧身,把身后人挡去一半,是本能的占有姿态。
这让齐长明心里发苦,视线微微的一偏,这才看见孟莺莺。
她穿着一件雪呢子大衣,掐腰,大摆,领口一圈狐狸毛托得脸只有巴掌大。
头发也只扎了一半,放了一半披在肩上,另外的头发用一根头发绳低低束在耳后,碎发拂在雪白漂亮的脸颊上,像电影画报里走下来的。
四年光阴没在她脸上留下痕迹,倒把洋气和时髦全带回来了。
齐长明的喉结滚了滚,嗓子发干,“莺……孟同志,你回来了。”
孟莺莺只愣了半秒,随即礼貌点头,笑得客客气气,“好久不见,齐同志。”
一句“齐同志”。
把从前两人的亲近,一下子隔绝在了门外面。
明明,他们两人曾是定了二十年婚的娃娃亲对象。
可是再次见面,齐长明却觉得他们之间,他们之间是无比陌生的。
“检不检票啊?”
“是啊,你要是不检票,我们就换人了,别耽误大家的时间。”
埋怨的话也让齐长明,瞬间清醒了下来,他收回目光,复杂又酸涩,“把票给我吧。”
祁东悍把孟莺莺的那一张车票,也往前一递,手臂顺势环住她的肩膀,掌心贴在她肩头,温度透过呢料透进去,这是无声的宣告和占有。
目标也很明确。
见齐长明把票接了过去,祁东悍抬眸看了他一眼,声音冷沉,“齐同志,剪票吧,我爱人赶时间。”
“爱人”两个字砸下来,齐长明手指又是一抖,这回连票根都撕歪了。
他勉强扯出笑,把残票递回去,目光却忍不住往孟莺莺脸上瞟过去。
她正仰头和祁东悍说话,眼尾弯弯,唇角翘着,漂亮明媚又自信。
她光站在人群里面,就和其他人不一样啊。
五年前,她也曾这样远赴千里,来找他履行娃娃亲婚约。
但是五年后再次见面,却是这般生疏,陌生。
甚至让齐长明有些恍惚。
那一瞬的后悔如同潮水一样,瞬间淹没胸口。
齐长明垂下眼,假装整理票钳,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你们路上……注意安全。”
祁东悍淡淡嗯了下,说了一声谢谢。
接过齐长明递过来的票,他便牵着孟莺莺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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