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工团美人认错随军对象by似伊
似伊  发于:2025年11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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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这话的时候,下意识地去看祁东悍。
祁东悍的神色看不出什么来,他只是淡淡道,“我家莺莺是专业的舞蹈人员,这点难度对她来说,自然是不在话下。”
倒是没有吃醋这让在场的人都跟着松口气。
只是等到晚上年会结束了,孟莺莺和祁东悍一起回到家里,祁东悍的醋坛子就打翻了,他把莺莺打横抱了起来,眸光晦涩,“莺莺,在家跳给我看。”
他哑着嗓音,一遍遍强调,“只跳给我一个人看好不好?”

孟莺莺哭笑不得, “祁东悍,你这是吃醋了?”
她躺在祁东悍的怀里,被他紧紧地束缚着, 他抱的太紧了,以至于孟莺莺有些喘不过气了。
祁东悍把下巴放在她的颈窝, 埋在她脖子里面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才喃喃道,“有一点。”
“我又觉得自己很不应该。”
“当初结婚之前我们说过,要支持彼此的事业,可是莺莺——”
祁东悍抬眸看着她, 眼神里面有着阴暗,“当你站在舞台上的那一刻,我就后悔了。”
“我不想让那么多人看到你。”
——他就想莺莺是他一个人的。
孟莺莺双手抱着他的头,祁东悍的头发茬有些短,摸在手里有些扎手, 但是她却很是怜惜。
她趴在他的耳侧低声说,“祁东悍, 爱是占有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你也要全盘接受自己的情绪。”接着她话锋一转, “但是祁东悍。”
孟莺莺低头看着他,她是上位者, 因为是坐在祁东悍身上, 所以想要看着他的眼睛时, 她需要低着头, 甚至还带着一丝俯视的意味。
“我有自己的事业,我热爱跳舞,我享受在舞台上参加比赛夺冠的感觉,所以你可以有不舒服, 但是却不能阻止我。”
她要跳舞,她要在她的事业上走到生命的尽头,这一点谁都改变不了她。
哪怕是祁东悍也不行。
她的话很明确,而且不给人拒绝的余地。
她可以接受祁东悍的负面情绪,但是她却不能接受祁东悍,因此来阻止她跳舞。
祁东悍是第一次感受到,看着柔柔弱弱的孟莺莺,她骨子里面却还是强势的。
在底线和原则问题,她是寸步不让。
祁东悍默了好一会,他才低声道,“莺莺,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让你放弃舞蹈。”
他知道孟莺莺喜欢跳舞,喜欢在文工团,他怎么舍得让她就这样放弃啊。
“我只是——”
只是什么,他却是不肯在说了,孟莺莺却听懂了,她上前双手穿过祁东悍的腰,就那样抱着他。
“我知道你只是什么,不要说了。”
“祁东悍。”孟莺莺的声音很温柔,“我们现在这样就挺好。”
“都可以有自己的小脾气,但是同时又能支持着对方。”
就像是祁东悍在驻队一样,她也会这样支持着他。
祁东悍嗯了一声。
那心头一点微弱的小情绪,也被孟莺莺给彻底梳理打开了。
窗外一片北风呼啸,风打在窗户上发出噼啪的响声,屋内却很暖,外面烧着炭盆子,窗户没关死,留着一丝缝隙。
本来两人是在谈话的,可是谈着谈着,便慢慢的坐到了一起。
祁东悍索性把孟莺莺抱了起来,像是热恋男女,也像是久别重逢。
所以,抱着抱着室内的气氛就跟着不一样了。
“莺莺……”男人哑着嗓子喊她,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却震得她耳膜发麻。
孟莺莺没应,只是把脸蛋埋得更低了一些,连带着鼻尖也划过他领口敞开的皮肤,带着点报复的小劲儿,张嘴轻轻碰了下,牙齿磕到他的锁骨上。
祁东悍挺疼的倒吸口气,手臂倏地跟着收紧,恨不得要把她揉进骨缝才好。
两人的衣服到底是何时散的,谁也说不清楚。
先是祁东悍的的衬衣下摆被撩了起来,露出一片精壮结实的腹肌。
紧跟着孟莺莺的毛衣也被卷到肚子,冷空气一触,她跟着打了一个颤。
下一秒,孟莺莺整个人就被他整个裹进怀里,呼吸交织,还带着白色的烟雾,熏的两人眼前都有些朦胧起来。
被子被胡乱的蹬开,一半垂到床沿,一半遮在身上。
孟莺莺坐在他身旁,黑色的长发散在肩膀两侧,发梢扫过男人的喉结,有些酥酥麻麻的痒意。
祁东悍抬手把玩着她的头发,细软而有韧性。
孟莺莺从上到下无一不是好看的,白皙漂亮。
发梢还带着香味,祁东悍微微顿了下。
放在鼻子尖嗅了嗅,带着几分沉沦。
孟莺莺忍不住笑他,“祁东悍。”
祁东悍睁开眼,眼中带着几分茫然。
孟莺莺摇摇头,双手搭在他的后脑勺上,祁东悍留着寸头短发,头发偏硬,扎的人手心很痒。
她痒的有些想笑,但是还没笑出声,就被他吞了进去,变成含糊的呜咽。
灯没关,昏黄灯泡晃得人影子叠影子。
下一秒,灯绳被拽断,屋里陷入一片黑。(拉灯了,别锁!)
只剩急促的呼吸和心跳,在暗处交叠成一片。
孟莺莺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青天白日了,外面的鞭炮声一阵阵响。
这是大年初一了,连带着驻队这边除去值守的人,也都跟着放假了。
孟莺莺也不例外,今天她不用去文工团上班,也不用去练习室。她醒来的时候,还有几分茫然。
直到祁东悍熬了红糖红枣粥,跟着端了起来,瞧着孟莺莺刚醒,睡眼惺忪,素面朝天。
“醒了?起来喝点粥再睡。”
祁东悍也没值日,两人昨儿晚上胡闹了半宿,知道孟莺莺被折腾到筋疲力竭,这是给她做点吃的补一补。
孟莺莺没刷牙,她吃不了饭,但是外面有些冷,浑身又酸软的厉害,“我不想动。”
“不吃了,直接睡算了。”
颇有一种自暴自弃的感觉。
祁东悍知道她的毛病,把红糖红枣粥放在桌子上,转头端了洗脸盆和牙刷进来。
“就在床上洗漱。”
听到这一句话,孟莺莺震住!
好一会,她才反应过来,嘟囔了一句,“祁东悍,我只是不想动,我不是在坐月子啊。”
哪里有人这样的啊,连刷牙洗脸都给伺候到了床上。
祁东悍把把洗脸毛巾沾上水,拧干后这才递给她,“就当提前适应坐月子的生活了。”
孟莺莺,“……”
到底是没在床上刷牙洗脸的,这实在是太腐败了,她穿上衣服速战速决,回头吸着冷气,迅速又回到床上。
至于那一碗粥,还是祁东悍端在手上,孟莺莺靠在床头,被他一口口喂了进去。
用的是精白米熬的粥,大米被熬开了花,加了红糖,整碗粥都变了颜色,还有红枣也是,被提前剪了花,一熬开就跟炸开花了一样,
咬在嘴里甜滋滋的。
孟莺莺有些疑惑地问,“你从哪里弄来的红枣?”
红糖还好供销社是有卖的,但是红枣是真没有,这玩意儿是稀罕物,既能补血,又要凭票购买。
祁东悍面容温柔,给她擦了擦嘴角,这才又喂了一口,“早上在供销社抢的。”
孟莺莺默了片刻,靠在他肩头发呆,“祁东悍,你要是在这样下去,我以后都会被你养的四肢不勤了。”
“那我也喜欢。”见她吃饱了,还剩下两口祁东悍哗啦啦的给吃完了,又给她穿好衣服,“今天我们去陈叔和舅舅家拜年,一上午跑两家。”
孟莺莺苦着脸,“能不能不去吗?”
祁东悍有些为难,“今年到底是结婚头一年。”见孟莺莺实在是不想去,他想了想,“那我自己去跑一趟,就说你人不舒服在家休息。”
这一说孟莺莺就有些心虚,“算了,我和你一起去。”
她也是在欺负祁东悍而已,也就仗着祁东悍在她面前什么都应,这才敢得寸进尺。
祁东悍怕她勉强,孟莺莺却摇头,“没勉强,走吧走吧,大年初一呢是该出去拜个年。”
“我这边都没啥亲人了,你这边还有,既然有我们就珍惜能拜年的机会。”
因为往后拜一年少一年。
真的好的赖的都被她说完了,这让祁东悍自己都跟着没脾气起来。
“真不勉强?”
“不勉强。”
孟莺莺一旦做了决定就很快,新衣服穿在身上,她还扯了扯衣角,回头去问祁东悍,“好看吗?”
真跟一个小姑娘一样,性格柔软,还有点爱漂亮。
一点都看不出来在赛场上对自己的,那一股狠劲。
祁东悍点头,“好看。”
“你皮肤白穿红色棉袄好看。”
孟莺莺喜滋滋地嗯了一声,收拾妥当了,这才提着两瓶罐头,两瓶酒,跟着祁东悍一起先去给陈师长拜了一个年。
接着又跑了一趟舅舅刘秋生家。
不过去他家拜年的时候,祁东悍很是忌讳上门,走到刘家的巷子口托了一个一下孩子上门带话。
过了一会刘秋生穿着一件大棉猴出来了,祁东悍这才把罐头和酒递过去,“舅舅新年好。”
“给您拜个年。”
孟莺莺也跟着喊,“舅舅给您拜年。”
刘秋生看着祁东悍和孟莺莺这小两口,他眼眶也跟着湿润了起来,“嗳嗳,新年好。”
他接过年礼,就要拉着祁东悍的手,“走了,你和莺莺今年结婚头一年,也是拜新年,去舅舅家吃个饭。”
祁东悍拒绝的干脆,“不了,舅舅,我和莺莺中午已经约好了,去陈师长家吃饭。”
“所以就不过去了。”
孟莺莺愕然,早上去陈师长家拜年,陈师长留饭祁东悍也是这样说的,说中午去舅舅家吃饭。
陈师长这才作罢。
没想到祁东悍到自己亲舅舅面前,也这样说。孟莺莺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她也没拆穿。
刘秋生内心有些苦涩,“小悍,你舅妈今年不会在骂了,去舅舅家吃饭吧。”
祁东悍还是拒绝的干脆,“真不了,舅舅。”他推着刘秋生往巷子里面走,“天太冷了,您早点进去不然老寒腿怕是受不住。”
他一边推着刘秋生往里面走,他舅妈李艳丽就跟着出来了,和往年的嫌弃和骂骂咧咧不一样。
这一次,李艳丽的脸上难得挤出了一抹真诚地笑,“小悍,你舅舅说的是,中午去我家吃饭吧。”
这是祁东悍认识李艳丽的第十六个年头,也是第一次过年,李艳丽对他有了笑脸。
七岁的祁东悍很在乎这一张笑脸,因为这关乎着他能不能过年有地方吃饭。
有家人陪伴。
但是二十五岁的祁东悍,已经不在乎了。
他冷静地拒绝,“不了。”
喊不出舅妈。
他便直言,“舅舅,我和莺莺先走一步。”
他走的拒绝,没有任何回头。
这是,这一次离开,有人在牵着他一起走。
那种感觉只有祁东悍自己才知道。
刘秋生看着祁东悍离开的决绝背影,他轻轻地叹口气,“好了,艳丽,以后你都不要再邀请他了。”
“那孩子当年说过不会在来我们家半步了,他说到做到。”
李艳丽听出了爱人刘秋生对她的埋怨,她懊恼道,“谁能想到呢,他一个孩子能记这么大的仇,这么多年过去了,还不忘记。是,我是对他不好,但是你呢,你是他唯一的舅,这么多年来你偷偷的接济他,养着他,真以为我不知道吗?”
“现在我好不容易拉下脸来,请他回家吃饭,他什么样子啊?”
刘秋生觉得自己的妻子很是不可理喻,他提着礼物转头就走,“你欺负了他那么多年,到头来说要他和好就和好?”
“李艳丽,我告诉你不可能,当年弱小的小悍姑且不会同意,现在他已经身居高位,有了自己的家,他更不会同意的。”
他扬起来自己手里的这一份年礼,“小悍能来送一份年礼,我已经很知足了,李艳丽,你别人心不足蛇吞象。”
“真把他惹毛了,不认我这个舅舅,以他现在的职位想要收拾你,收拾石头他们几个人很简单的。”
“艳丽,我不想事情走到这一步,但是真走到这一步,我也无法控制。”
李艳丽听到这话,眼里的算计到底是按了下去,她喃喃道,“谁能想到呢,当年那个小要饭的,如今能这么出人头地。”
“而且,也不是我想联系他的,反正他好他坏都和我没关系,还不是你的好姐姐,想让我留下他在家吃饭,你姐姐好中午带着姐夫一起过来。”
“这下好了,人没留住,中午你姐姐和你姐夫过来了,还不知道怎么交代。”
刘秋生有些恼怒,“你自己答应的,你自己接待。”
“李艳丽,我告诉你,小悍已经有自己的人生了,我不管是你还是刘秋凤,都不要再去打扰他了。”
那孩子好不容易苦尽甘来,他们这些做亲人的,在他苦的时候没帮过他。
如今现在他过的甜了,又何苦过去在沾一指头呢。
另外一边。
孟莺莺牵着祁东悍离开,她能感受到哪怕向来无所谓不能的祁东悍,此刻情绪都有些外露。
以至于他牵着她的手,也跟着牵的极紧。
孟莺莺也没说话,只是由着他情绪慢慢冷静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祁东悍的情绪似乎平复了一些,他这才开口说道,“我七岁那年跟着我舅舅来到哈市。”
他语气冷静,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一样。
“第一年过年就被我舅妈赶出来了,从那一年开始,我再也没进过我舅妈家的门。”
但是,身为孩子的他,还很羡慕舅舅家的孩子,每年过年的时候都能团圆。
他也曾渴求过,但是没有一次满足心愿。
到了后来,他便不渴求了。
过年的时候,舅舅切了一片卤肉,一盘卤猪大肠,在来一盘花生米,那已经是他最幸福的日子。
“但是,莺莺你知道吗?”
祁东悍回头,阳光落在孟莺莺的脸上,她皮肤白到通透的地步,连带着眉眼也是认真的,她在认真的倾听祁东悍说的每一个字。
“嗯?”
“这也是第一次过年的时候,有人牵着我回家。”
他曾经在大年初一这天,被他舅妈拒绝过无数次,但是唯独这一次,他走的时候,有人陪着他一起。
孟莺莺顿住,她眼里有了些许的心疼,“祁东悍。”
她紧紧地牵着他的手,“以后每一年,我都陪着你过年。”
他不再是一个人。
而她也不再是一个人。
两个孤单的人在这里,组成了一个家,这个家里面有她,也有祁东悍。
宋老太太看了一上午的门外,宋父淡淡道,“别看了,你既然没去和孟莺莺相认,她是不可能来给你拜年的。”
宋老太太也知道,但是她心里就不是滋味。
“老大一家子都回来过年了,唯独芬芳和莺莺,两个人一个远在西北,一个在哈市,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但是我想见却不能见。”
“老头子,你说这是不是我们的报应?”
宋老爷子没说话,只是抖动着自己手里捏着的报纸,好一会他才说,“大年初一不说这种丧气话。”
“我觉得陈师长有句话说的对,孟莺莺既然和祁东悍结婚了,她已经有自己的家了。”
“她也不需要我们这些半路来的亲人了。”
“老婆子,你搞清楚是你需要孟莺莺,而不是孟莺莺需要你。”
宋老太太没说话,她蹒跚着步子,看着窗外好一会,“你说,如果当年你把芬芳带回来的时候,也把莺莺给带回来了,是不是今天就不是这个局面了?”
宋老头子没说话,只是安静地沉默。
这似乎已经是最好的答案了。
“先放着吧,以后等那孩子若是遇到难处了帮一把。”
看,连带着强硬了一辈子的宋老头子,也跟着妥协了下来。
西北基地。
宋芬芳已经进沙漠七十三天了,风沙把她的脸吹的有些皲裂了,她却不在乎。
在大过年的时候,她啃着干巴巴的馕,吃三口馕才喝一口水,因为水不够。
勉强算是填饱了肚子。
“今天好像是年三十吧?”
她猛地反应过来。
周围人点头,“宋教授,过了零点就是年初一了,还有一分钟。”
宋芬芳听完这话,她默了默,举着杯子望着哈市的方向,她喃喃道,“莺莺,新年快乐。”

宋芬芳摇摇头,听着外面的鞭炮声, 她喃喃道,“又是新的一年。”
她的莺莺, 不知道过的好不好。
在这种荒无人烟的沙漠里面,连见面都成了奢侈。
不过,见面了又能如何呢?
宋芬芳轻咳一声,望着外面的星子,她有些萧索。杜小娟走了过来, 拿着一件大衣,给她披在身上,“宋教授,您保重身体。”
她的身体再差下去,便是药石无医。
宋芬芳不在乎地摆摆手, “穿上不方便,一会又要去基地里面看数据了。”
“你放着吧。”
杜小娟第一次不同意, 甚至还有几分强势, “您披着,一会去外面再说, 而且外面也冷, 昼夜温差能够相差二十度, 宋教授。”
杜小娟抬眸, 语气认真,“您就算是不顾及自己的身体,也要想想孟莺莺同志,她已经没了父亲, 如果您也没了,以后像是齐家这种人,若是欺负她了怎么办?”
她看的出来宋芬芳如今已经油尽灯枯了,而且她也不在乎自己的身体。
女儿那边不敢认,基地这边实验还没有结束,她不敢死。
所以全凭一口气吊着,但是明眼人都知道,宋芬芳其实没了心气的。
若不是还有那一丝责任心,或许连现在的项目实验她都不会再管了。
听到杜小娟的话,宋芬芳原本不打算穿的,但是想到莺莺,她到底是穿了上来。
说到底,她在的一天就没人能够欺负她的莺莺啊。
贺润是一点多来的,他开着一辆破旧的车子,疾驰在沙漠上,后座位上是一个锅子,正在热气腾腾的冒着气。
两点十分,基地这边不止没有人休息,反而还是一片忙碌的景象。
贺润就那样端着一个钢精锅,锅盖盖的死死的,但是隐约间还能闻到一片肉香味。
“宋教授呢?”
他一来问的便是宋芬芳。
“宋教授刚去腹地检查数据了。”
贺润微微皱眉,把钢精锅递过去,“把火搭起来,锅子烧热,晚上大家都吃羊肉。”
虽然是迟到的羊肉,但是总比顿顿啃馕好。
一听要吃羊肉,大家瞬间激动了起来。
贺润沿着沙漠走,一点多的沙漠温度足足有零下三十多度,没有一丝水汽,全部都是干燥凛冽的风,如同刀子一样割的人脸生疼。
贺润其实大多数时候,都是在基地里面做调配,他很少来沙漠腹地这种一线的地方。
只有来了以后,才会知道这里究竟有多冷。
连带着呼吸都是冰凉的。
贺润微微沉默,他算是知道了为什么宋芬芳的身体不好了,在这种艰苦的环境下,身体要是能好才奇怪了。
他走了约摸着有半个小时,这才在沙漠的腹地找到宋芬芳,她正蹲在地上检验着实验成果。
贺润便走了过来,“芬芳,休息一会,回去吃个羊肉锅子,在过来继续干活。”
宋芬芳没理,她低头检查着那爆破的碎片,不知道是哪里设置不合适,导致在使用过程中砰的一声便炸开了。
“数据出了问题。”
她喃喃道。只是深夜的沙漠上有些黑暗,光凭着她手里的那个手电筒,很难看出什么。
“有问题也回去说。”
贺润伸手,拽着宋芬芳起身,“你看看几点了?还在这里不要命了?”
宋芬芳皱眉,往后退了一步,有些踉跄,要不是贺润抓的及时,宋芬芳就这样摔了过去。
“宋芬芳!”
贺润的声音带着几分急,到底是把她抓住了,“回去。”
第一次带着强势,不给宋芬芳任何反悔的余地。
便把人给拖拽到了车子上,宋芬芳坐在副驾驶上没说话,她喉咙有些腥甜,却被她给强行压了回去。
“贺润,我们认识多少年了?”
贺润手握着方向盘,他目视着前方,沙漠一望无际,唯有车灯着照亮了前路,他骨节都跟着攥紧了几分,“三十九年,怎么了?”
他五岁那年认识宋芬芳,宋芬芳三岁。
宋芬芳靠在椅子上,人有些没劲,呼吸也有些沉重,但是即使这样,她还是偏头看了过来,目光认真,“贺润,我们之间有三十九年的交情,我死了,你帮我照顾下莺莺可好?”
这是宋芬芳认识贺润四十年,第一次求他办事。
宋芬芳自小都是天之骄女,她是骄傲的,甚至在她最为鼎盛的时期,就是电机厂大院里面的贺润,都跟在她屁股跑。
贺润没说话,他目视着前方,连头都不敢回,“宋芬芳,你自己的女儿你不照顾,你指望着谁去照顾?”
宋芬芳的肩膀耷拉了下来,“我怕我活不了太久了。”
她活着的时候,没有尽到一个做母亲的责任。
她死了的时候,总该提前把这些事都给提前安排起来的。
只有这样,她才能走的安心一些。
年近四十六的贺润,眼眶有些泛红,“宋芬芳,你才四十二岁。”
“你才四十二岁。”
最后这几个字他几乎是怒吼着出来的,“你这么年轻,你提什么死不死啊?”
他终于回头,一颗眼泪也掉了下来,几乎是恶狠狠地说,“宋芬芳,我不会帮你照顾女儿的,我永远都不会。”
“你想照顾她,你就自己好好的活着。”
说到这里,他赌气一样,“你也不想想,贺家那位在外面的狼崽子,娶了你闺女,你就不怕他将来对你闺女不好?”
贺润调查过祁东悍的资料,说他是狼崽子是真不为过。
贺家这一代里面,一共十几个孩子,最有出息,最有能力,也是最心狠的就是祁东悍了。
这孩子不姓贺,但是身上却有着贺家先辈身上才有的狠辣。
对自己狠,对别人更狠。
不然,祁东悍也不会年纪轻轻就坐上团长的位置。
说到这里,贺润的情绪似乎冷静了许多,“芬芳,祁东悍那个狼崽子,和齐长明那个小狗子崽子不一样,孟莺莺和齐长明退婚还能全身而退,但是如果孟莺莺和祁东悍将来闹翻了。”
“她甚至不一定有活命的机会。”
当然这是夸大其词了。
却瞬间也激起来了一位当母亲的决心,宋芬芳下意识道,“那不可能,我看过祁东悍那孩子,把我家莺莺捧在手心里面。”
不然,她也不会就那么轻易的同意,让祁东悍娶到孟莺莺。
“爱能一辈子不变吗?”
贺润抬眼,眸光晦涩,唯独鬓角的白发,平白增添了几分岁月的痕迹,儒雅又温润。
“宋芬芳,你说爱能一辈子不变吗?”
他不知道是在问宋芬芳,还是在问自己。
如果是年轻人肯定会斩钉截铁地回答可以,但是他们都不是,他们都是年近半百。
经历过爱人,经历过婚姻,也经历过各种阵痛。
他们都知道爱是一个最虚无缥缈的东西。
宋芬芳不在说话,她抿着唇,仰着头看着车顶,看着外面的沙漠,这一片沙漠捆住了她一辈子。
她没有回答贺润,但这却是最好的答案。
宋芬芳曾经喜欢孟百川的时候,为了他离经叛道,退学离开,和父母断绝关系,和孟百川私奔。
可是后来当她被抓回来后,被隔绝在茫茫沙漠里面,到了后来那些思念变淡了。
所以,当贺润问她,爱会变吗?
宋芬芳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曾经很爱孟百川,可是二十年的分隔,让那一份爱也慢慢的似乎消失在了风声里面。
不是不爱。
而是爱不起了,也爱不动了。
年少轻狂褪去,压下来的是责任,是前程,是前路渺茫。
这个时候爱便不是必需品。
宋芬芳喃喃道,“贺润,我会好好活着。”
她活着一天,她女儿便会无忧一天。
她要在死之前搏出来更大的一个前程,她不去求别人了,她去求组织。
只要她的功劳够大,她死了,组织自然不会不管她女儿孟莺莺。
哈市驻队。
孟莺莺的年假从年三十放到了六号,足足放了七天。她也在家被祁东悍当猪养了七天。
等再次回到练习室,发现自己的腰已经不能,从那单杠过去的时候。
孟莺莺懵了,“我长这么胖啊?”
她不死心,自己又往里面卡了下,这下好了,自己肚子上的软肉,竟然被单杠卡死了。
她深呼吸,深呼吸了好一会,这才让自己从里面挤过去。
孟莺莺,“……”
孟莺莺这才去捏了捏自己肚子上的软肉,有种发疯的感觉,“我去称体重。”
等上称看到自己之前只有八十斤的体重,变成了八十六斤。
孟莺莺,“……”
过年七天她长了六斤,平均一天快一斤。
这个过年过的太滋润了,在加上冬天穿的也厚,至于孟莺莺完全没察觉到自己一下子长了这么多啊。
不,应该是她忘记了,原身的这个身体是极为易胖的体质,只要稍不留神,就会刷的一下子把肉长起来。
“你这体重不行,要减肥了。”
赵教练过来看了一眼,便皱眉,“怎么长了这么多?”
孟莺莺也无奈,“我也不知道。”
“我只是一日三餐正常吃。”无非就是冬天懒了点,吃了没运动,但是她不相信,自己一下子能长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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