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恨不得能直接顶替秦燕的位置，让这个女人彻底从苏菀清生命里消失。
苏菀清却说：“秦燕教的很好。”
显然，是打算一条道走到黑。
“是我太笨，没有意识到我究竟做错了哪里，秦燕才会那么生气。”苏菀清又在顾少霆怀中拱了拱。
她真的已经在脑海里努力复盘，妄图洞察到秦燕不满的缘由。
可，始终是百思不得其解。
这个项目，本来就是秦燕拿来让她练手，无论成与不成，都无所谓。
这说明问题不是出在项目之上，而是出在她身上。
正反复自我检讨的时候，顾少霆怜爱的声音落入苏菀清耳中，“来顾氏吧，我手把手教你。那女人在我手里栽了不知道多少次，我比她更厉害。”
苏菀清摇了摇头，“不要。”
说着，又怕顾少霆再提议，她微微推了推他，从他的怀中出来。
然后躺到床的另一边，捂着耳朵，“不早了，我要睡觉了。”
略微有些任性。
顾少霆瞧见这一幕，心中对秦燕的不满更加浓郁。
“行，我去下书房。公司里还有些事物没有处理。”顾少霆说。
苏菀清没有察觉到哪里不对，她现在全身心都放在今日发生的事情上，自然不会过多的关注其他。
顾少霆走后，房间内只剩下苏菀清。
她再次陷入自我思绪当中。
而另一边，顾少霆进入书房之后，就拿出手机，给秦燕打去一个电话。
电话很快就接通，话筒里传来女子清冷的嗓音，“有事？”语气漫不经心，似乎根本没有把顾少霆放在眼中。
“把你的变声器关了。”顾少霆说。
“你在教我做事吗？”秦燕反问。
她轻笑，丝毫没有打算关闭的意思。
和人在非现实界面，她总是会开着变声器，给人一种高不可攀，犹如冰山雪莲的感觉。
如果不是这个身体再难长高，秦燕也不至于如此来满足她的幻想。她真的好讨厌她这萝莉的模样。
顾少霆厌恶的皱了皱眉，他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做停留。短暂的一句掀过之后，就听他问：“你对菀清做了什么？她很不开心。”
语气中带着几分质问。
秦燕声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又冷了几度，“怎么？向你告状了？”
语气中满是嘲弄。
“没有。”顾少霆说，“她在思考她到底做错了什么，我不觉得她会做错事情。”
言下之意便是在告诉秦燕，错的只能是她。
秦燕只觉得无语。
顾少霆这不分青红皂白的样子，让她觉得有趣。她单手托腮，“我很好奇苏菀清究竟给你灌了什么样的迷魂汤，能让你变成这副样子？”
一向冷静睿智的人，现如今就跟蛮不讲理的熊孩子家长一般。

第697章 必须赶走
顾少霆眸中有冰冷的杀意浮现，他声音很冷，暗含警告，“秦燕，注意你的措辞。”
他的苏菀清很好，好到容不得旁人置喙半分。
秦燕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她并没有因为顾少霆威胁的字眼有任何畏惧之情，“我说错了什么吗？”
那种故作茫然无知的姿态，反而像是一种挑衅。
“你以为我真的不敢动你吗？”顾少霆声音宛如坠入寒潭。
秦燕则是依旧散漫的姿态，“当然，苏菀清她很喜欢我。”
那种纯粹不加掩饰的崇拜，秦燕能清清楚楚地感知到。
顾少霆拳头捏得极紧，胸口仿佛有一团火，在不断燃烧，“很好，你成功激怒我了。”
话落，手机挂断。
顾少霆沉着一张脸，心中已经勾勒出无数种把秦燕从苏菀清身边踢开的办法。那个女人太过于危险，她可不想让苏菀清一直处于危险之下。
深吸一口气，他尽可能把周身寒冷的低气压都给收敛干净，确保不会被人察觉丝毫异样后，他才起身，回到房间。
房间内，苏菀清望着天花板，还在思考今日的事情。
秦燕的话，她一个个掰开揉碎品尝之后，隐约洞察一点不同寻常的意味。
似乎，她明白了她究竟做错了什么。
这边正想着入神的时候，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顾少霆推开门走了进来，他坐到床上，把苏菀清抱到怀中，“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没什么。”苏菀清暂时按压下情绪的翻滚，露出点点笑意。
因为有些想通，她表情不像之前那般茫然。透着星星点点的光泽，眸中氤氲着星光。
顾少霆能感知到苏菀清情绪的变化。他虽然不知道在这短短片刻间发生了什么，却没打算细问。
现如今，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说。
表情微微凝重，顾少霆开口，“菀清，有件事情我想和你商量一下。”
其中，“商量”二字极其轻，几乎到了几不可闻的地步。
苏菀清看着面前高大的身影，第一次从他眼中读到了强硬，仿佛无论她的态度是什么，他都一定要达成这个目的。
这令苏菀清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又觉得这件事情和秦燕脱不开关系。
“你是想要把秦燕从我身边调开吗？”苏菀清小心翼翼地问。
顾少霆郑重的点了点头。
电话内，秦燕的态度太过于有恃无恐。
哪怕顾少霆知道她说的话是故意为之，背后定然还会有其他更为强大的倚仗。苏菀清的喜爱，只能算作是锦上添花，并不会对他们之间的关系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可以说，秦燕来他这里工作，看上去是投诚，实则是度假。她可以更加随心所欲地度过每一日。
顾少霆自然也有他的打算，不可能平白收留下这么危险的一个人。
只是如今这个人威胁到了苏菀清的安危，那么，无论多么浓重的利益都无法再说动顾少霆。
他无论如何都要把秦燕赶走！
苏菀清张了张嘴，一个音节都无法发出。

苏菀清有点茫然无措，想要给秦燕求情。
可当眸光触碰到顾少霆不容置喙的模样时，所有的话语都像是一瞬间脱离，烟消云散，再也无法发出。
面对这个时时刻刻都把他放在第一位的男人，她要怎么拒绝他全心全意为她的考量呢？
“好。”苏菀清从嗓子眼中挤出这个字。
哪怕她浑身的细胞都叫嚣着不情愿。
顾少霆很好，非常好，是她力量太过于弱小，才会导致这样的事情发生。
如果她那像秦燕那般强大，他就不会像现在这般，好像她是一个易碎的瓷娃娃，随时会受到伤害。
苏菀清吸了吸鼻子，眼眶有些发酸。
顾少霆又开始心疼起来，他把人轻轻抱在怀中，“菀清，她就这么好吗？”
就……值得你如此不舍？
“秦燕是一个很好的老师，她教会我很多。”苏菀清闭着眼，依偎在顾少霆的怀中。
而这声音，十分的飘渺。
明明人就在身边，顾少霆却觉得他和苏菀清之间仿佛隔了十万八千里。好似难以触摸。
一夜无话，第二日去公司上班的时候，苏菀清果然没有再熟悉的位置上看见秦燕的身影。
公司里其他人还不知道秦燕已经离开的消息。
有员工唏嘘嘀咕，“秦总那么热爱工作的人，竟然迟到了。”
旁边人附和，“是啊，这还是她入职以来第一次。”
平日里，无论他们什么时候到，东东在公司里看见秦燕的身影。她就像是这个公司的主心骨，立在那里，让人不自觉产生心安。
苏菀清那间空荡荡的办公室，神情有些恍惚。
一整个上午，所有人都在谈论秦燕的事情。
刚开始，只是以为迟到。
后来就渐渐有人品味出不对来。
再如何迟到，也不可能迟到一上午。下午，秦燕还没有出现，就有人按耐不住，跑到苏菀清顺便询问秦燕的事情。
“老板，秦总今天怎么没来？”员工问。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这里的人都知道苏菀清是公司的老板。
刚开始虽然会因为她的这层身份有所顾虑，可随着时间的流逝，苏菀清付出的努力他们都看在眼里，渐渐的关系一点点好了起来。
苏菀清微垂下眼眸，不敢去看员工的眼睛，“她不会再来了。”
六个字，异常艰难。
说完，她觉得喉咙里仿佛有一团火在烧，不停的烘烤着她的灵魂。
员工瞪大了眼睛，“为什么？秦总不会再来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一连串的反问，声音跟着渐渐飙高。
不自觉的，就把其他员工的视线都给吸引过来。
所有人目光都凝聚在苏菀清身上，这让她觉得如芒在背，浑身都透着不舒服。
议论声渐渐响起，细细小小的声音，苏菀清没有去听，可那些音调还是不自觉的钻进她的耳朵中。
她听见有人在议论，是不是因为昨天秦燕把她骂了，她今天就直接把人给开了？
这样的揣测，不在少数。
从今早秦燕没有出现开始，就一直存在。

苏菀清四下躲避，很想把这些声音从耳边剥离。
内心里却又无法直接做到，只能像是自虐一般，反复的听着这些言论，烘烤着心身，疲惫不堪。
那个之前问苏菀清秦燕事情的员工，又再次说：“老板，公司从创立以来，一直都是秦总带着我们，她平日里脾气的确有些暴躁，昨日话说的重了些，但你也没必要如此吧？”
直接把人开了，这算怎么一回事？
话语虽然还带着几分客气，眼神中的不善却是无法遮掩。
苏菀清只觉得灵魂在一寸寸地承受着煎熬，她根本不敢看这些人。
事实上，顾少霆会让秦燕离职，这件事情的确和她脱不开干系。
正因为如此，苏菀清才没有办法义正言辞的同他们说：此事与她无关。
“都吵什么呢？”
就在气氛越发凝重的时候，一道令人熟悉的萝莉音在众人耳畔响起。
声音中带着几分童稚的气息，终于转头望去，看见秦燕的身影。
只听她再次开口，“我不过是一天没来，你们就开始威胁起老板来了？平日里我怎么教你们的？”
所有员工都沉默下来，再也不复面对苏菀清时的正气凛然。
在入职的第一天，秦燕就告诉过他们，这个公司是老板的，他们都是一群打工人，忠诚也是需要留给老板，而不是她。
如今，他们的所作所为虽然是为了秦燕，却与她一直信奉的理念背道而驰。
这是她所不能接受的。
秦燕走到众人面前，“都好好工作吧，你跟我来办公室。”
后面那句是对苏菀清说的。
原本要引发的震荡，就在这三言两语当中轻易化解。
这令苏菀清更加的崇拜秦燕。
哪怕明知道作为一个职业经理人，把她的公司打理成这样，是不对的。
毕竟，这群人其实都是她的下属，拿着她发的工资。所有的忠诚，都应该留给她，而不是秦燕自己。
两人进入办公室后，秦燕就把门给关上。
她的这间办公室还是比较隔音的，昨日的争吵，其实并没有流传出去。
是苏菀清出来的时候状态不对，让他们猜测到的。
“坐。”秦燕说。
然后就如往常一般坐到她舒适的老板椅上。
这椅子是按照人体力学为她量身打造，花了大价钱的。她很喜欢她的这把椅子。
坐上去的时候，眼睛都舒服的眯了起来。
苏菀清因为开除的事情，感到心虚，因此坐在那里，也有些彷徨无措，不敢与秦燕的视线对视。
倒是秦燕率先开口，“这次的事情是我不对。我第一次做职业经理人，没有掌握好度。”
她之前是做什么的，苏菀清不清楚。
可是从她雷厉风行的手段，以及为人处世的圆滑，都可以看出她以前身份的不简单。
这让苏菀清相信，无论在哪种情况下，秦燕都会是一个王者，让人无法忽视。
“是我不好。”苏菀清轻声说，“开除你的事情，我很抱歉。”
秦燕笑了笑，“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苏菀清这是第一次看见秦燕的笑容。
她笑起来的时候，就如之前那般，带着漫不经心，又充斥着几分孩童才有的纯真。
苏菀清更为自责，“真的对不起。”
如果不是她不懂得收敛情绪，让顾少霆察觉，断然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苏菀清虽然内疚，却并不后悔。
如果，顾少霆和秦燕之前注定是不相容的，她毫不犹豫，选择的人只会是顾少霆。
“这和你无关。”秦燕睁开眼，看向苏菀清。
那人一直低着头，让人看不清她此刻的表情，如果此刻头上有耳朵，估计都要萎靡不振的低垂下来。
秦燕被这样的想法搞得有几分烦躁。
她承认她是有几分喜欢苏菀清这副软绵绵纯真的样子，可当软过了头，就只剩下让她烦躁的气息。
秦燕捏了捏眉心，“我和顾少霆认识那么久，他什么破脾气，我还不清楚？说了与你无关，就是与你无关。”
苏菀清微抿着唇，没有接话。
从外貌上看，秦燕就像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孩童，停留在花一般的年纪。具体究竟多大，没有人清楚。
苏菀清不确定秦燕究竟和顾少霆认识多久。
可她了解顾少霆，他是个很理智的人，如果不是遇见她的事情，他会永远保持睿智。
像昨日那般行为，非要开除秦燕，断然是不可能的。
哪怕苏菀清不清楚他们两人之间有着什么样的交易，却明白能让顾少霆一口一个很危险，却还留在身边，必然是利大于弊。
如今因为她，一切化为乌有。
苏菀清小脸几乎都要皱成一团，她无法面对秦燕，也无法面对顾少霆。
“他对你那么好，你会有压力吧？”
就在苏菀清陷入自我情绪的前一刻，理智被秦燕强行拉了回来。
她的心不可遏制地颤动了一下。
是的，很有压力。
秦燕单手托腮，她眼神一眨不眨地盯着苏菀清，似乎是想要透过这层皮囊，看到她最为柔软的内里。
“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不和他说？”秦燕问。
从昨夜短短的交流当中，秦燕就能洞察到顾少霆的所作所为看似是在为苏菀清好，实则限制了她所有的行动。
他试图掌控她的一切，剔除那些所谓的不安全，让她始终活在他的庇佑之下。
“我不想让他伤心。”苏菀清轻声说。
秦燕挑了挑眉，更加不懂了。
苏菀清叹了一口气，仿佛是因为能被人看穿最真实的心态，这让她萌生出了倾泻的欲望。
她忍不住把内心最真实的想法说出，“在遇见我之前，他没有爱过任何人。我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伴侣，他想要把最好的一切都捧到我面前，这没有错。”
“我会努力变得强大，让他知道：我可以不用依靠着他的庇护存活。”
两个人之间的相处，就是这么简单的一回事。
不是你包容我，就是我包容你。
所有的情感都是在经历过磨合之后，才能绽放出最璀璨的光辉。他们现在只是在经历打磨。

他们都不能说他们是完美的。
在某些时刻，苏菀清超乎常人的脆弱，以及任性。这些情绪，顾少霆都可以包容下来，那么，苏菀清为什么不能承受住他过于强势的爱意呢？
况且苏菀清有自信，这种情况只是暂时的。
她迟早有一天会突破所有艰难险阻，站在顾少霆身边，成为能与他比肩，让他放心的人。
秦燕不是很懂这份情感。
可当看见苏菀清唇角展开的一抹笑容，茫然之中竟然生出几分艳羡。
有一个可以完全包容你缺点的伴侣，明明知道你的不足还能爱你。这是什么好事？
秦燕没有将心中的想法说出，她只是道：“哦。”
冷冷淡淡，仿佛根本不在意。
苏菀清微微抿着唇，“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如果可以，她还是想要帮一帮秦燕。
“继续做职业经理人。”秦燕回答。
苏菀清点了点头，“你能力不错，想要在这一行找到工作，并不难。我回去可以问问少霆，有没有什么好的公司介绍给你。”
也许秦燕并不需要，苏菀清还是想要略尽绵薄之力。
像她这样的人，估计只要放出风声，就有一大群人抢着要请她回去吧？
苏菀清眼底再次忍不住浮现出星星点点的崇拜。
有能力的人，永远都是如此。
秦燕挑了挑眉，“顾少霆没和你说吗？”
“说什么？”苏菀清不解。
“我还会继续留在这里。”秦燕说。
下一刻，苏菀清眼中升起浓重的不可置信。
这……是真的吗？
她不是在做梦吧？苏菀清忍不住伸出手掐了一下她的脸颊，是痛的。不是在做梦，可这是为什么呢？
在最初的喜悦如潮水般褪下去后，苏菀清眼中升起浓重的茫然。
顾少霆怎么会如此轻易同意下来？
“我把你的情况和他说了，他不得不重新考量。别的不说，外面那群人，你都搞不定。”秦燕简单的复述了一遍她之前和顾少霆发生的唇枪舌战。
因为一开始，苏菀清没有想要来蜻蜓的意愿，顾少霆也是任她打理。因此一不小心，就把公司里的这群员工调教过了头，对她忠心耿耿。
如果没有一点理由，突然间把她开除。
那群人一定会发生暴动，估计集体罢工，到时候对苏菀清的影响会十分巨大。公司瘫痪，业务无法运营。
不过，这并非是最重要的原因。
毕竟，蜻蜓目前的班底虽然不错，却并非是无可替代。只要顾少霆想，他就能找出无数代替他们的人。
让他做出妥协的人只有苏菀清。
昨夜，两人谈完之后，苏菀清流露出浓重的悲伤和不舍，让顾少霆产生动容。
开除秦燕的心思，不由得在心里打了个转。
最终，黯然压下。
只是这些事情，秦燕就没有必要和苏菀清细说了。她慢吞吞的，透着几分悠闲，“顾少霆真的很喜欢你，我相信你们会很幸福。”
苏菀清笑容甜甜的，“嗯！”
这也是她所相信的。

苏菀清又一次在秦燕的带领下开始工作。
因为有了之前的插曲，工作之中，秦燕若有似无以苏菀清为尊，让公司内的所有人都明白她是老板。
是这个公司不可动摇的存在。
办公室内。
秦燕旧事重提，“知道我上次为什么生气吗？”
苏菀清瞬间意识到她问的是项目的事。
“因为我意气用事。”苏菀清平静的说。
这下，秦燕露出赞许的目光。她没有拐弯抹角，而是单刀直入，“我知道你想要摆脱顾少霆带给你的影响。可是，你们之间的关系注定没有如此。”
“随着你对工作的深入，出入各大公司，总会有那么一两个认识你的人存在。你的身份，最终会被众人知晓。”
如果苏菀清一直都因为这层身份，认为那群人是为了和顾少霆攀上关系，才和她签订合同。
那么未来，她必然走不远。
苏菀清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以后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她保证的很是认真。
秦燕微勾起唇，缓缓的说：“你可以利用这一点，获得你想要的。他们既然想要利用你和顾少霆攀上关系，你自然可以反过来在项目上为公司多争取一些利益。”
贪婪的人，必然要付出代价。
苏菀清却皱了皱眉，“这样的话会不会……”
剩下的话没有说，秦燕却是明白的。她不希望因为她的事情给顾少霆带来麻烦。
秦燕很是淡然的表示，“这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苏菀清再次点了点头。
她其实是有些明白秦燕的意思，就是让她掌握好这个度，利用那群人的贪婪之心博得最大的利益。
而在这当中，什么都不承诺。
而要做到这一点，却是十分困难。
苏菀清丝毫不怀疑秦燕能够完成。她很清楚她既然提出，必然就是支持她如此做。
这期间但凡有任何不懂的事情，都可以去询问她。
苏菀清心不由得稍稍的放下，有了这份承诺，她自然要好好把握。
这般想着，日子又过了两日。
蜻蜓开始跟新的项目，再次碰壁，被乔斯思抢了过去。
连抢两个项目，苏菀清就算是泥人也有三分火气。
两人一前一后从新项目公司出来的时候，乔斯思唇角是止不住的得意笑容，“真不好意思，刚刚好，我们公司更符合这家公司的定位。”
苏菀清眉眼冷淡，理都没有理她。
她很清楚像乔斯思这样满地蹦哒的跳梁小丑，你越理她，她反而会越来劲。不如无视到底，她还会觉得没趣，甚至觉得你瞧不起她。
这般复杂的情绪，产生的毫无理由。
苏菀清始终无法理解这些人的脑回路是如何构造的，但这并不妨碍她顺着这种人的心思做出让他们最为厌恶的事情。
果不其然，背后乔斯思原本还得意洋洋的声音出现一瞬的僵硬之后，微微拔高，“苏菀清，我告诉你，无论你们公司看上什么项目，我都会亲手抢过来！”

乔斯思声音很大，生怕苏菀清听不到一般。
但这副姿态，反而让人觉得不过是在虚张声势，不足为惧。
苏菀清脚步连片刻的停顿都没有，她好像根本不在意乔斯思放出的狠话，依旧迈着平稳的步伐，渐渐远去。
这可把乔斯思给气坏了，原本夺得项目头筹，力压苏菀清一下的爽感消失得无影无踪。
此刻弥漫在她心中的只有憋屈。
她恨不得能直接撕开苏菀清平静的外衣，露出她最为狰狞的内里。她渴望能从她那张精致的脸上看见茫然无措，看见对她的畏惧和害怕。可是没有。
一次都没有！
乔斯思愤恨地攥紧拳头，“迟早有一天，我会让你跪在我面前，磕头求我原谅。绝对！绝对！”
苏菀清离开后，确保她人已经彻底从乔斯思视线里消失，这才把脸上的淡然表情全部卸下。
她根本没有面上表现出得那么平静。
一而再，再而三被抢走项目，她怎么可能不生气？
尤其是从乔斯思现在的姿态上看，估计是打算一直这样为所欲为。
这是苏菀清断然不能允许发生的。
微微抿着唇，她已经开始构思起解决的方案。
恰在此刻，电话响起。
“项目怎么样？”
接通知后，苏菀清就听见秦燕如此问。
苏菀清很是自责，“抱歉，又失败了。”
蜻蜓虽然在业界内有着很好的发展，可是面对像和赟这样的庞然大物，实在是微不足道。
所有的投资人，想也不想，最后选择的合作者一定会是和赟。
乔斯思就是凭借着这一点，一而再，再而三地抢走项目。
苏菀清不是第一个。
但凡是蜻蜓看上的项目，她都一定要抢走。
秦燕眸色氤氲着隐晦不明的光泽，“我知道了，这件事情我会处理。”
说完，电话就挂断。
苏菀清出于对秦燕的信任，没有去问她打算怎么做。
而是尽可能地把份内的工作都完成好，让秦燕没有任何后顾之忧。
晚上回到家，看见顾少霆的时候，忙碌一整天所沾染上的疲惫让她不自觉地扑到他的怀中。
宛如一只小奶猫，她在他的怀里蹭了蹭。
“怎么这么粘人？”顾少霆好笑地揉了揉她柔软的秀发。
苏菀清没有回答，“人心好难测呀。”
明明之前在前期接触的时候，那些公司都对蜻蜓表示认可，希望可以长久合作。
结果，只要乔斯思一出现，所有人口风立马转变。再也没有之前那种热情的样貌，态度转变之快，让苏菀清甚至有一种错觉，那些与她相谈甚欢的人，是不是只是她的一场梦境？
“等过几年蜻蜓发展起来，有他们后悔的。”顾少霆柔声安慰。
他丝毫不担心现在看上去十分脆弱，只要被有心人随便一搞，就可能破产的小破公司在未来会无法成为业界龙头。
不说有秦燕这个商业鬼才在，单论他，扶持一个小小的蜻蜓，并不是问题。
何况还有苏菀清在。
虽然她现在能力并不强。

苏菀清是成长型的，她可塑性极强。
通过和秦燕的交流，顾少霆能感知到每一日苏菀清都有着明显的变化。
她对于商业上的事情，上手极快。
成长是肉眼可见的。
现在的行为哪怕只有可圈可点，可在之后未来的日子中，她一定会成为业界最为耀眼的存在。
“我和秦燕商量了一下，打算利用乔斯思这个心思，给予重创。”顾少霆拉着苏菀清坐下。
他以一种商谈的口吻和苏菀清提起这件事。
今日，秦燕在和苏菀清挂断电话后，就打给顾少霆，商量这件事。
两人目前还是有些犹豫。
毕竟，和赟是苏赟的产业，如果想要给予乔斯思重创，那么必然要波及到和赟。
苏菀清现在对苏赟的态度，让人莫不准这件事情该不该做？
顾少霆和秦燕都是心狠手辣之辈，他们一旦出手，可以想见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和赟都会元气大伤，如果操作不当，还可能导致破产。
毕竟，商场如战场。
每一日的变化都可能影响到商场的格局。
只要不进步，就是退步。和赟止步不前，就是给其他人留了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