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苏菀清还要和这个人商讨公司运营。
这会令人产生一种微妙的感觉，就好像公司的运营是一场儿戏，幼童都能参与其中。
不自觉的，产生轻视的心理。
苏菀清却没有，她始终谨记着电话内顾少霆的焦灼。
如果秦燕真是那么容易让人忽视的人，他断然不会是那般的态度。
秦燕微微翘起唇，“一般人见到我，总是要多问上两句。你虽然好奇，却没有问，这让我很满意。”
顿了顿，视线落在苏菀清脸上。
“我似乎有些明白顾少霆为什么会喜欢你了。”
苏菀清有点窘迫，
这事怎么又落到了顾少霆身上？
秦燕没打算细说，用闲适的口吻吐出那两句话后，表情便正经起来，“你问的那些问题，这里都有解答。”
说着，把一个文件袋递给苏菀清。
早在她叫她来此，她就有所预料，提前把一切准备好。
“我看看。”苏菀清说。
拿起文件袋，从里面抽出文件，细细的看了起来。
一字一字，苏菀清都逐字解读。
越看，越心惊。
从秦燕接手蜻蜓如今不过六个月的时间，她看上去什么都没有做，却已经按部就班的完成了许多事情。
看似按部就班，实则埋下各类暗线。
从这份企划案上，苏菀清看到了蜻蜓无限的潜力。哪怕她接手后，什么都不作为，随着时间流逝，业界早晚要有蜻蜓一席之地。

“这些都是你做的？”苏菀清微抿着唇。
秦燕点了点头。她表情很是闲适，视线撇了一眼策划书，似乎很不屑，“随便写的。”
从策划案诞生，到完成，期间需要五年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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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秦燕用心打理的话，让蜻蜓达到策划书上的能力，两年就足够了。
不过她很清楚，她现在是个打工人，没有必要那么努力。
“你很厉害。”苏菀清敬佩的说。
秦燕不以为然。
拥有能力的人，总是会如此恃才傲物。
苏菀清并不在意，她眼睛很亮，是那种发现瑰宝，渴求拥有的亮光，“你能教教我吗？”
既然她想要接触商业，创造自己的事业，那么有秦燕的帮助，绝对可以少走很多弯路。
秦燕很是冷淡的表示，“没兴趣。”
她目前就是一个打工人，打工人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摸鱼。
在任何一个可能空闲的时间摸鱼。
教导人是件相当麻烦的事情，秦燕这辈子都不会产生一丁点的兴趣。
苏菀清有点失落，连眼中的光彩都不如之前那般明亮。
看着秦燕的目光，带着几分委屈。就好像是被人抛弃在路边的小狗，相当惹人怜惜。
秦燕最是受不了这样的目光，她别开眼，不去看她，“不是还有顾少霆在吗？你可以让他教你。”
苏菀清摇了摇头，“不能用他。他已经够忙了，我不想他因为我的事情再分心。”
如果真的去找了顾少霆，苏菀清可以想见届时会发生的事情。
顾少霆那面面俱到，舍不得她受到一丁点委屈的性子一旦发作。所有的事情，他会大包大揽，全部都扣在自己身上。
苏菀清能得到的历练少之又少不少，反而还在无形中增加了他的工作量。
秦燕不是很懂苏菀清，“有人帮你，还不好？”
苏菀清再次摇头，“我希望能和他并肩而站，而不是只能躲在他的羽翼之下。”
那样，并非是苏菀清想要见到的场景。
“反正我不会教你。”秦燕说。
心里却是有几分动容。
在过往的这么多年里，她见过无数为了渴求捷径，泯灭人性良知的事情。
难得见到一个苏菀清，明明有一条巨大的金大腿，却不去抱。
实在……太超乎预料。
秦燕很喜欢。
甚至想：如果苏菀清再恳求两句，她就勉为其难的偶尔指导一下。
这个念头刚升起，就听苏菀清说：“我知道的，不会麻烦您的。”
秦燕脸瞬间沉了下来。
表情变化的太快，让苏菀清措手不及。
她快速的回忆了下刚刚说的话，确定没有任何的问题。
秦燕既然不愿意，她自然不能逼迫人。
苏菀清觉得她很贴心。
见秦燕这副样子，略作思忖后，补充道：“我说的是真心话，并非哄骗您。既然您不愿意，我不会打扰您的。”
表情相当真挚。
秦燕脸色更难看了。
片刻后，只听她说：“我收回之前的话，你一点都不讨人喜欢！”

苏菀清有点茫然，更多的却是不解。她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秦燕没有解释的欲望，她拿起本就为数不多的东西，转身离开。
临走到门前，脚步微微停顿片刻，“有事再联系我。”
留下这句话后，身影便从苏菀清眼前消失。
sw的包厢内只剩下苏菀清一个人，她微微眨了下眼，还没有从刚刚的变故中回神。
半晌过后，才起身从此处离开。
刚出包厢，她就看见急匆匆赶来的一道身影。
是顾少霆。
苏菀清对此丝毫不意外，她展开一抹笑容，“你还是来了。”
顾少霆微微抿着唇，“我不放心你。”
所以，哪怕明知道这样做苏菀清会生气，顾少霆还是毅然决然地出现在这里。
“嗯。”苏菀清应了一声。
两人并肩出了sw，坐上停留在外的豪车上。
司机发动车子，往家中驶去。
一路上，苏菀清都没有开口。
这令顾少霆拿不准她的态度，不敢贸然开口。他用眼角的余光，若有似无的停留在她的身上。
就这样揣摩了许久，苏菀清都没有开口的意思。
顾少霆越发觉得不安。
正想着，就见车子停下，已然到达家门前。
苏菀清拉开车门，率先走了下来。她看都没有看顾少霆一眼，径直往房间走去。
顾少霆连忙跟上。
房门合上的那一瞬间，世界只剩下他们二人。
顾少霆很是不安，“我知道我不该让人调查你的。对不起。”
他率先认错。
苏菀清坐在床上，她微微昂起头，看着顾少霆俊朗的容颜，心里的情绪无比复杂。
“秦燕很危险。”顾少霆说，“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们不要接触。”
他很怕苏菀清受到伤害。
哪怕是有一星半点的可能，都想要扼杀在摇篮之中。
苏菀清看着顾少霆那么郑重其事的样子，既担心，又自责。同时，还掺杂着淡淡的后悔。
这般浓重而复杂的情绪都在他一贯平静如潭水般的眸子中，苏菀清怒火就消散了大半。他是真的担心她。
苏菀清却也是真的不喜欢别人调查她。
“你应该能猜到，我不让司机告诉你我在哪里，就是想要考验你。”苏菀清轻轻开口。
顾少霆想要知道任何事情都十分容易，他手下有一大帮人可以插手帮忙调查。
只要是在帝都内，所有活着的生物，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苏菀清不是很喜欢顾少霆这份能力，那会让他觉得她活在顾少霆的监视之下，没有一丝一毫的隐私可言。
微微拧着的眉，都能让人看出她此刻心情有多么不愉。
顾少霆头向下低垂，“我知道错了，可秦燕真的很危险。”
组织起来，就是：知错，但不改。
苏菀清都要被气死了。
她已经不想和顾少霆说话了。
翻了一个白眼，“今晚你出去住，我不想见你。”
顾少霆表情微变。
“好。”他一口答应。
这是苏菀清完全没有预料到的。按照以往的逻辑，他一定会讨价还价，最后为自己谋得好处。

“秦燕真的很危险。”顾少霆在苏菀清诧异的视线里，再次重申了这一观点。
苏菀清和秦燕相处的时间不长，她没有觉得那个女人有多危险。
可不得不承认，她就像是隐匿于黑雾当中的神秘宝物，明明可以窥见，却无法搜寻到她的真容。
始终隔着一层朦朦胧胧的纱，看不真切，引人戒备。
不过，哪怕没有这些异常，苏菀清也相信顾少霆的话。
只是，此刻没有展露出来。
她问：“既然你觉得她危险，又为什么要聘请她？”
苏菀清想不通。
从顾少霆的态度来看，秦燕并非是简单人物。她在包厢里提及顾少霆的时候，口吻相当随意，并没有旁人那种敬畏之感。
苏菀清有点好奇秦燕的来历了。
顾少霆却没有说，他只是略显含糊，“她出了一点事，向我投诚。我就把她当做免费劳动力，弄到蜻蜓那里，让她帮忙打理。”
要是早知今日，那个时候，他断然不可能同意。
果然，天下就没有免费的午餐。
那些看似免费，迟早是要还的。
顾少霆目光灼灼地看着苏菀清，“你如果想要接管蜻蜓，我让她去别的公司。”
反正无论如何，他都没有办法接受苏菀清和秦燕共处在一个环境下。
苏菀清扶了扶额，“我觉得她不会对我出手。”
起码短时间内，这样的事情不可能发生。
从今日秦燕的态度来看，她对于目前的处境相当满意，在短时间内并不打算更改。
而苏菀清这个作为顾少霆放在心尖尖上宠溺的女人，秦燕不会轻易得罪。
“她就是个疯子，疯起来，谁也拦不住。”顾少霆更为凝重。
这是有前科的，一旦有人觉得秦燕好欺负，从而卸下防备。便会被她在不经意间，悄然搞死。
顾少霆不想让苏菀清也成为这当中的一员。
苏菀清没有反驳。
她才认识秦燕没有多久，不可能比顾少霆更了解她。
见他如此信誓旦旦，心中不由多了几分提防。
只是，她并不认为把秦燕打发走是一件好事。
念及此，苏菀清说：“我想让她一直留在蜻蜓。”
一贯宠溺她的顾少霆，想也不想就断然拒绝，“不可能。”
苏菀清早已预料，表情没有任何改变，她仍然用之前那副闲适的姿态，“我不是你的菟丝绒。”
一字一顿，很是认真。
苏菀清是在笑的，眼睛却异常明亮，里面闪烁的坚定，十分耀眼。
她不想做一直被顾少霆保护在羽翼下的雏鸟，她想成为和他一样能够震慑四方的商人。只有这样，她才能问心无愧，坦坦荡荡的站在他的身边。
“你很优秀，我也不能差。”苏菀清说。
顾少霆张了张嘴，刚要反驳，唇瓣就被苏菀清的手指给堵住。
苏菀清用很轻很轻的嗓音在他耳边喃呢，“我想要以后所有人见到我们，可以赞扬一句金童玉女，天作之合。而不是摇头叹息，说着：不配。”
顾少霆再也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近到彼此都能看见对方眼中倒映的自己。
顾少霆很清楚的知道苏菀清不是在说笑，她是真的打算靠着她的努力，撑起一片天。
耳边传来一声低低的叹息，“好。”
顾少霆听见属于他的声音做出了妥协。
苏菀清满意的笑了。
她的笑容真挚又明媚，让人都情不自禁的被感染。
日头渐西，一颗种子已经悄然在两人之间萌芽。
苏菀清得到顾少霆的首肯之后，第二日，就跑到蜻蜓去报道。
公司里的人员不多，挤在一间小小的办公室中，丝毫看不出秦燕策划书里大气磅礴的姿态。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这都是一个刚起步的小公司。
秦燕的策划书却已经安排到五年后，业界拥有蜻蜓的一席之地，刚毕业的大学生，挤破脑袋也想要进入的新兴公司。
苏菀清丝毫不怀疑这一点。
哪怕这家公司现在看上去没有一点潜力可言。
苏菀清踏入的时候，还能听见里面闲散交谈的声音。
他们并不认识她。
见她进来，直接就问：“女士，你找谁？我去帮你叫一下。”
公司很小，这里的人都相互认识。从这份亲昵的态度上看，关系大概都不错。
苏菀清说：“我找秦燕。”
那人笑了笑，“行。”
答应的相当爽快。
反倒是苏菀清愣了愣。
她是第一次进入这种刚起步的小公司，没有想到这态度竟然如此随意。原以为，还会被询问几句有没有预约。
结果，这么轻易就被带到秦燕面前。
一踏入办公室，苏菀清就看见坐在电脑前打游戏的秦燕，音响被她开的很大，使得整个房间呈现出一种3d立体效果。
“你们不工作吗？”苏菀清环顾一周后，询问道。
从她进来开始，处处都透着一种漫不经心的姿态。从员工到秦燕这个职业经理人，都没有半分紧迫感。
好像上班就是和在家没什么区别。
“工作呀。”秦燕淡定的回答，“但也不可能一直工作，适当的调节身心环境，是必不可少的一环。”
秦燕说的信誓旦旦。
苏菀清唇角抽了抽。
如果不是清楚公司的财政情况，她都要怀疑她走错了地方，进了哪个不知名的传销组织。
秦燕把最后一个人狙击死后，才放下鼠标和键盘，站起身，走到苏菀清面前。
由于身高原因，她只能微微抬起头，昂视苏菀清，“你来这里做什么？”
“工作。”苏菀清回答，“我昨天和你说过的。”
“你想要接手这里？”秦燕问。
苏菀清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下一秒，就见顶着一张娃娃脸的秦燕开始收拾东西。她东西不少，一点一点折腾，十分耗费时间。
苏菀清看见她这麻利的动作，略微诧异，“你这是做什么？”
她是来工作的，又不是要赶走秦燕，她收拾什么东西？
秦燕淡淡地回答，“你来这里，顾少霆该把我赶走了，我当然要提前做好准备。”
苏菀清沉默了。

第684章 怎么还没走？
事实上，正如秦燕所言，如果没有苏菀清的阻止，顾少霆二话不说就会把人调离这个公司。
他需要确保苏菀清处在一个绝对安全的环境下。
“他不会赶你走的。”苏菀清说。
秦燕撇了撇嘴，很不相信。
她和顾少霆认识不少年了，他那人多疑，警惕的要死。秦燕从来就没在他手下讨到过任何好处，因为她准备行动之前，他都会提前布好陷阱，等她跳进去。
秦燕可谓是毫无还手之力。
无论她选择哪条路，顾少霆都会有相应的措施应对。以至于在很长一段时间，秦燕都怀疑顾少霆是不是长了八个脑袋，不然怎么能预判的如此准确？
“是真的，他答应我了。”苏菀清见秦燕手上的动作没有停歇，又重申了一遍。
秦燕这才微微顿住，她偏过头看了一眼苏菀清。女子还是如那日见面一样，双眸澄清，不含一丝污秽。
那样子，就仿佛世间所有的一切，在她眼中都只是美好。
秦燕揉了揉指腹，“是吗？那个老古董，还有能听别人话的一天？”
语气带着不可置信。
顾少霆是一旦下定决定，就不会更改之人。
期间，哪怕遇到多么艰难险阻的事情，他都会秉承着一往无前的骑士精神，把所过的一切荆棘都给砍掉。
成为最终的胜利者。
苏菀清如果连此都能介入，轻易就改变那人的想法，可见，不容小窥。
“他答应我的事情，就不会改变。”苏菀清轻轻说。
话落，秦燕看着她的眼神当中带了几分正式。
如果说之前她还把苏菀清当做一只有趣的小猫崽，现在，却放在了无比重视的程度。
几乎可以和顾少霆持平。
伤了这人，就等于和顾少霆结下了梁子，不死不休的那种。
秦燕心中心思电转，面上却没有流露半分。
“哦，那还不错，正巧我还在愁这些东西我怎么带走。”秦燕悠哉悠哉的表示。
她重新坐回椅子上，准备再次打开电脑屏幕，开始玩之前的游戏。
苏菀清柳眉微皱，“你就没有事情要处理吗？”
“没有。”秦燕想也不想，回答道。
“那外面那些人呢？”苏菀清又问。
秦燕办公室里有一块儿单面玻璃，从外面往里看，什么都看不清。但是从里往外看，却是异常清晰。
窗外的那些人，没有一丝紧迫。仍旧用一种玩笑的语调和身边的朋友说着话。
苏菀清眉头皱的更紧。
可她没有贸然开口。
这里是秦燕的地盘，她经营了这么久，都没有出现任何问题，显然是胸有成竹。
苏菀清一个刚进来的外人，贸然插嘴，反而会将事情搞砸。
而此刻，秦燕没有回答苏菀清，而是让已经打开的游戏页面进行加载。
房间内都是游戏的音效，着实吵人。
苏菀清只好闭了嘴，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等着她游戏结束。
不知不觉，过了能有三个小时。
秦燕停下了游戏，偏头看了一眼苏菀清，“你怎么还没走？”

苏菀清说：“我来接管公司，还有很多事情不懂。”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秦燕关闭了电脑，有些不满的皱了皱眉。“我需要和你进行工作交接。”苏菀清微微一笑，不慌不忙。
秦燕表情有点难看。
工作交接，看上去简单，实则当你的交接对象是一个什么都不会新手时，就是要面面俱到的讲解一番。
等秦燕把公司内的事情说完，并让苏菀清理解，恐怕要费不少心思。
光是想想，她就觉得有点头皮发麻。
“你算计我。”秦燕目光如炬的瞪着苏菀清。
苏菀清抬起双手，“我没有。”
这只是必要需要进行的事情。
苏菀清心里虽然掺杂了一点细心，但真没有逍遥算计秦燕的意思。
既然她不愿意，苏菀清真没打算让她教导自己。如果在这当中，她心怀不轨，做出一点小手段，偷换商业的一点概念。
到时，造成的损失，就是致命的。
苏菀清犯不着在这样事情上强人所难。
她目光澄清，“你说了不愿意教我，我就不会强求。但工作交接这件事情，是必然要经历的。我总不能对公司状况一点都不了解。”
顿了顿，又伸出三根手指，相当认真的保证。
“我会努力学习，尽可能不给你增添麻烦的。”
秦燕瞬间被搞得有点没脾气。
苏菀清这副示弱的样子太像柔弱无辜的小可怜，再大的怒火，她都舍不得对她发泄。
瘪着嘴，秦燕收回目光。
“我知道。”恶生恶气的回答。
可了解她的人都清楚，她这算的上是接受了苏菀清。
不过，苏菀清这个外行人并不清楚。
她坐在沙发上，有些踌躇。想了想，又对秦燕提议，“如果你觉得公司内有合适的人选，可以让他现在我熟悉一些基础事情。”
换来的是秦燕一个白眼。
苏菀清在商业之上，虽然有些天赋。但绝对算不上精彩艳艳之辈，下面那些人，秦燕可都是她费尽心思扒来的好苗子，她可舍不得交给苏菀清祸害。
是的，只是舍不得那群人被苏菀清祸害。
秦燕在心里这么告诉自己。
“我会带你的。从明天开始，早上七点就要到公司，我带着你熟悉业务。”秦燕说。
七点，冬日的早晨，天才刚蒙蒙亮。
苏菀清没有任何犹豫，她一口答应，“好。”
这副爽快的态度，让秦燕心情又好转几分。
人笨点没有事，只要勤快就好。
接下来，整整一个月的时间，苏菀清都被秦燕带在身边，熟悉各项业务。
说是熟悉，其实并不尽然。
秦燕就像是一个十分细心的老师，不论大事小事，都竭尽心思，给苏菀清讲解清楚。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让她学到了不少。
苏菀清眼睛因此亮闪闪的，每天都秦燕长，秦燕短。
念叨的顾少霆耳朵都要长茧了。
他酸溜溜的，“你就这么崇拜她？”
“她超级厉害！秦燕真的好棒，我看她在商场上大杀四方的样子，都忍不住沉醉。”苏菀清夸赞。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苏菀清已经化身为秦燕的脑残粉。
哪怕明知道这人十分危险，却还是忍不住沉醉其中。
顾少霆醋坛子打翻了一坛又一坛。
“她会的那些，我也会。我也可以带你。”他说。
这样的话，不止一次提起。
但，每次，都被苏菀清给无视。
她假装没有听见，继续和他科普着秦燕今日的战绩。
末了，才心满意足的说：“如果我有一天能像她那么厉害，就好了。”
那样，她就能底气十足的站在顾少霆身边。
而不是被顾父、顾母指着鼻子说不配。
是了，苏菀清如今这一番动作，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顾家父母。
在那两人面前，她感受到她力量的弱小。
他们让她清楚，她必须尽快强大起来。否则，连她的孩子都会成为他们棋盘上的棋子。
那是苏菀清永远不愿意见到的事情。
深深吸了一口气，苏菀清重新恢复笑容，同顾少霆讲，“明天有个项目，秦燕让我去谈。”
前期的工作，基本都已经处理好。
苏菀清现在要做的就是单独和人洽谈合同的相关事宜，为公司争取更大一步利益。
当然，难度系数不算很高。
这是秦燕精挑细选，从许多项目里特地选出，历练苏菀清的。
苏菀清深谙其道，已经开始摩拳擦掌，想要好好表现一番。
“什么项目？”顾少霆随口问。
他看上去有点漫不经心，内心疯狂的扎起秦燕的小人。
他现在就是一种老婆被人抢了的憋屈感。
无论做什么，苏菀清的脑海里都是秦燕、秦燕、秦燕，他真的好气。
苏菀清眨了眨眼，“一个比较简单的项目，秦燕让我试试手，看看我能力如何。”
“哦，我也可以拿项目给你试手。”顾少霆悠悠的说。
即使到了现在，他还是没有忘记想要和秦燕一较高下的心思。她能做到的，他都能做到。她不能做到的，他也能做到。
苏菀清为什么就没有像崇拜秦燕一样崇拜他呢？
好气呀。
苏菀清义正言辞的拒绝，“不用，秦燕给我找的很好。”这话，彻底让顾少霆最后一根名为理智的弦崩断了。
他再也忍不住，扣住苏菀清纤细的腰肢，捏着她的下巴，堵住了她那张喋喋不休的嘴。
就让秦燕见鬼去吧！
他的老婆，有他宠着！
整整一晚上，顾少霆都在不断的索取。并且还要一遍一遍的在苏菀清耳边询问：“是他厉害，还是秦燕厉害？”
苏菀清几乎都要产生心理阴影了。
等到睡去的时候，天边已经泛起一层鱼肚白。
而次日，苏菀清又有项目要洽谈，她早早醒来，打着哈气进行洗漱。
顾少霆看在眼中，忍不住心疼。
昨晚，他不应该那么折腾人的。
苏菀清迷迷糊糊地穿好衣服，下楼机械的吃完晚餐，便坐车前往公司。
“菀清，加油！有了好消息，记得第一时间告诉我。”临走之前，顾少霆如此对她说。
苏菀清笑了笑，“我会的。”

车子发动，往蜻蜓公司所在地飞速行驶。
道路两旁的景象不断后退，苏菀清内心有些忐忑，更多的却是对即将到来的场景怀揣着期待。
她不能辜负秦燕这么长时间的教导。
这次的项目，无论如何，都要好好把握。
一进入公司，秦燕就把一份文件交给苏菀清，“你先看看，大概按照这个流程，基本没有太大问题。”
苏菀清翻开，上面标注着一些内容。
大多数，是对对面公司高层的一些看法。以及个人喜好。
苏菀清点了点头，“谢谢，我一定会好好完成。”
秦燕拍了拍她的肩膀。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苏菀清莫名觉得秦燕比她还要紧张。
这样的想法，仅仅持续了一瞬。
苏菀清便打消了这种想法，她太异想天开了。
时间缓缓地流动，不知不觉，就到了与对面公司约定好的时间。
苏菀清整理了一下仪容，便带着人，往那里走去。
一进公司的大门，苏菀清最后的一丝忐忑，也被她清扫的干干净净。
她去见了这家公司的宋总。
两人约定好的时间便是这个时候。
结果，站在门外，却被人拒接。
助理眼神挂着营业微笑，“抱歉，宋总有事，暂时不见客。”
态度谦和有礼，却处处透着不容拒绝。
苏菀清隐约觉得哪里不对，“我们昨天约好的，这个时间段见面。麻烦你问一下宋总。”
助理笑容变都没变，“抱歉，宋总有事，暂时不见客。”
苏菀清眉头几不可查的皱起。
这个项目，他们接洽了许久。临到最后一步，只要确认项目的最后一点琐碎事宜，就可以走流程签订合同。
如今，被堵在这里，苏菀清不得不怀疑项目出了问题。
她似真似假的说：“我现在要和你们宋总谈的可是大项目，你们这样难免让我觉得没有诚意。我们公司可能会重新考虑合作对象。”
态度强硬，又不失温和。
看上去像是玩笑，又像是真的。
助理听到这话，眉头都没皱一下，继续用那平静的腔调重复着之前的话语，“抱歉，宋总有事，暂不见客。”
话说到这里，苏菀清就算是再愚钝，都察觉到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