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皇家养小皇后by林宴歌
林宴歌  发于:2025年10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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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的是你?!”般般慌乱一瞬,撇开眸子看了一眼门?边立着的史官,赶紧撞他的手肘,让他严肃一些,“别说了别说了。”
他不写日记,倒是由此设立了史官制,想必日后大场面?亦或者是每日早朝、接见臣子,身侧都会有这?么一个史官跟着。
嬴政才?不管那么多,扯着她的手腕将人带入怀中,移开目光对?史官道?:“这?些不准记。”
史官垂着头,看不出表情,“诺。”
般般一下眉眼弯弯,身心俱松,哦,那没事?啦。
勾住他的脖颈响亮的在他脸庞上亲了一口。
“哎呀…有印子。”她扯起衣袖赶紧擦拭他的脸庞。
他哪里?能放过她这?副可爱的模样,捧着她的小脸狠狠亲了一回才?将人放开,直将人给亲的气?喘吁吁懵懵然。
般般怨他不敬神灵、不尊列祖列宗,她羞愤的不行。
嬴政却说它们平日见多了严肃的人,抽空看一看人间情爱,便宜他们了。
两人一路出去,般般想起方才?嬴政给两个孩子赐号的事?情,称嬴肇为皇太子,称赢玄戈为皇长女,非什么公主?。
嬴政淡淡道?,“公主?一称最早是指由公侯主?婚的女子,此特指天子的女儿,因周礼规定天子嫁女不能亲自主?婚,只能由公侯代?持。”
这?说法是般般第一次听说的,她不由得讶异,“为何天子不能主?持自己女儿的婚礼?”
“自然是因为周天子认为自己是天下共主?,拥有超然的地位和神圣的威严,公主?的姻亲对?象一般是诸侯,若周天子亲自主?持婚礼,那便是将自己降低位格,与诸侯持平,成为了亲家,天子自认凌驾于所有的诸侯之上,绝不与任何臣下发生直接的、平等的关联。”
说着,嬴政嗤笑,“可公主?与公子的婚姻本质上就是政治联盟的工具,而非私人情感,周天子将公主?下嫁与各位诸侯,意图正是以公主?为纽带,拉紧与诸侯的契约关系。”
周天子做到自己表现出来的神圣了吗?
此即为他不喜欢公主?之称的缘由,公主?这?个词在他的眼里?就是一个任人摆布的工具,并未体现出她该拥有的尊贵。
何况,他的女儿不需要公侯代?为主?持婚姻,自然不需要公主?这?样的称呼。
“皇帝的儿子是皇子,女儿自然是皇女,不需其?他的点缀。”
凡是他改了一样两样的,便想全部?更改。
什么看不惯,就改什么。
原本他想要改成帝女的,思来想去他的女儿与儿子应当一样的尊贵,皇子与帝女,仿佛帝女在后了,这?怎么能行?
般般深以为然,笑着挽住他的手臂。
典礼落下帷幕,接上的是正经的早朝。这?一次嬴政牵着她的手一同登临高?位,她没有拒绝,与他一同回身坐于皇座上。
“陛下万年,皇后万年!”
果然,坐在皇位上面?朝百官,与躲在王位后偷看百官是完全不一样的体验。
今日早朝要议的事?情没那么多,言而总之,总而言之,李斯与韩非分化的三十?六郡县分郡而治的奏疏被呈上,李斯详尽的释意,般般则接过了秦驹手中的奏疏打开看了起来。
李斯的言辞清晰简练,般般看过奏疏一下就理解了,这?是将地方行政划分成金字塔形状的系统,层级分明。
类如中央是最大的,其?次是被划分为三十?六块的郡,郡中设立郡守、郡尉、郡监,这?三个职位与中央划分的太尉、丞相、御史大夫是一致的。
郡监也称为郡御史,它的职责与御史大夫一致,起到监察的作用,自然由中央直接任命,他对?皇帝负责,是皇帝的放在每个郡的耳目。
向下层级递减,县亦是如此,相、亭与里?则简化了许多。
看到亭字,般般视线顿了下来,她知道?楚汉之争讲的是刘邦与项羽,刘邦曾担任过亭长一职,她想到刘邦时便让人在全国范围寻找刘邦这?个人。
奈何搜寻了四五圈都没有找到一个符合的。
总不可能是还没出生吧????
她这?边在思索怎么找一些她有点印象的名人,那边嬴政已经一连实施了数项新政,他首先放出了风声,欲用六国遗留贵族为自己效力,特设了七十?个博士职位,又唯恐他们不服从自己的统治,因而踟蹰。
随后便不管六国贵族是怎么想的了,任由他们自己先发酵一段时间,
第一个重要的新政由他亲自颁布,那日般般也去了,听他道?:“朕承天命并六合,统四海为一家,念连年征战,黔首疲敝,特颁布新政。”
众人还当他会说什么,他第一句就是要设秦篆为正书,禁正式场合使用六国遗留的文字;第二句是要统一度量衡,重新丈量土地,统一货币,收取六国遗留的货币融后制成新的钱。
这些都是强制性的,不允许抗拒,否则当秦律问?罪。
旋即语气?一和缓,“减田租至十?五税一,关中新垦之地免税三年;改戍边为轮更制,五丁抽一,岁更代?不休。”
原本认定他是个暴君的臣民?都愣了许久,天下平民?喜极而泣,也顾不上想他前面?颁布的强制性措施了。
而嬴政……原本是想把六国的文化、文字、史书全都烧了的,强制他们归顺秦国,萧衡那日说治标不治本,他认了,但要他完全不这么做心里又不得劲儿,烦的干脆警告‘要用别当着我面?用,否则可能(一定)会被砍头哦’。
随后又颁布一系列的活动,委婉的逼迫他们学秦国的文字与语言。
这?些政策,是他跟萧衡互相争论了足足六七日才?定下来的。
般般去承章殿撞见过萧衡在,他跟嬴政争的脸红脖子粗,具体是他脸红脖子粗,嬴政一脸不耐烦,脸上是遮掩不住的‘朕要砍了你?’。
说来也颇为好笑,那日登基大典游街,萧衡就在人群中,他看见秦王与王后是姬长月的哥哥与嫂嫂后,眼皮子一翻昏了过去。
后来便像老鼠见了猫,嬴政到茶铺堵了他两次,他不敢出来。他不出来,嬴政命人搜罗,直接把他押了出来。
他就差没抱着他的腿磕头了,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说自己有眼不识泰山。
他主?要吓得要死的有两点:一,他当着秦王的面?骂人家不行;二,他当着秦王的面?觊觎他母亲。
不论第一点,就论第二点,够他死八百个来回不带拐弯的。
没想到嬴政没跟他计较这?些,压根不提帝太后之事?,他不提,萧衡就更不敢提了。
慢慢的,他发现这?位皇帝跟他想的不太一样。
“这?人给一点阳光就灿烂。”嬴政一脸烦闷,“我不与他计较,他就想爬到我的头上拉屎!”
具体表现在:
萧衡:“陛下不能烧六国书籍!您要做暴君吗?”
嬴政讥笑:“不是昏君就成。”
萧衡抱桌角:“您要是要烧书,今日先烧臣吧!”
嬴政气?得要死:“烧了能如何?朕还能灭国不成?”
萧衡义正言辞:“难说。”
下一刻他就被下狱了。
熬了三个冷冰冰的夜晚,嬴政又将人给放了出来,“……朕非是要饶恕你?,若非帝太后出面?求情。”
对?对?对?,都是太后的话好用,您一点也不后悔。
萧衡顺杆子往上爬,哐哐就是谄媚的磕头。
嬴政能冷静下来不是因为他真?的好脾气?,而是他知道?秦国真?的二世而亡过,若是他没有从妻子的嘴中得知这?些,萧衡已经死了。
“归根结底是表兄想要用他。”般般假模假样的顺着他的胸膛,“不气?,不气?哦。”
嬴政握住她的手,“我想让他做肇儿的太傅,表妹意下如何?”
“萧衡主?修儒家与道?家,其?余的也懂些皮毛,算得上是杂家学派的,有傲骨也能弯得下腰,圆滑又不世故,当然好了。”般般没什么不能同意的。
星枢的先生他也有了人选,第一位先生选了李斯。
他还没遇到特别喜欢的臣子,暂且教导皇女知世,以法家作为底色,慢慢再往上铺其?余的也方便,总之以他的思维,认为杂家虽然可以学,仍然要以法为主?。
统一天下不光是要政策统一、土地、文字、文化统一,最重要的是要使臣民?拥有归属感。
这?是个漫长的过程,不能强求。
而嬴政天生好战,国内稍安,他的目光不自觉就放到了南方的百越与北方的匈奴上。
般般劝谏他,莫非是忘记了他口中的纣王帝辛,“起码也要让大家休息过再继续,要大规模的继续发兵攻伐,这?是不好的,表兄不是想要修路吗?这?些都需要钱,你?还减轻了徭役赋税,家里?哪有多余的钱打仗?”
嬴政面?无表情:“早知道?不减轻徭役赋税了。”
般般捏住他乱说的嘴,他本性如此,理智一旦大于欲望,也就能管得住自己了。
因此上面?那句只是‘明知不可为’的发发牢骚。
说修路当真?要开始修路,征收民?众一同修路,不同于修郑国渠的火力全开,这?次他容许轮班劳作,每月的月例般般做主?添了两成、每月还有假期,当然假期也是轮班的,确保每一天都有人在劳作,又不至于每人过分劳累。
与此同时,为国家做事?修路,每日的晚膳由官府统一发放。
这?也是般般提出的,偶尔她到了晚膳的时间还会亲自到那边瞧一瞧,也派遣了自己的人日日监督,不容许有人欺上瞒下、贪污她拨下用于农工晚膳的钱。
晚上她算着帐,托腮发呆,“该怎么合理的从权贵手里?抢钱……”
嬴政道?:“找个错处抄家就是。”
般般:“……”合理,但是合理的有点凶残了。
“要是能让有钱人多交点税,穷人少?交点税就好了,可这?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收税法子。”她揉搓着自己的脸颊,趴在桌案上。
嬴政也没想到恰当的法子,最终他还是找了几个理由,将不肯配合他新政的权贵抄了许多。
这?下六国贵族发现,若是配合还能在新朝混个官当一当,有才?华的甚至能合理晋升,不配合的家底都没了。
更何况他还减轻了赋税,据说皇后提出了土地改革之策,此举顺势推动了度量衡的统一,赢得了民?心,已经有绝大部?分的平民?愿意在秦人手里?讨生活,哪有人还乐意跟着六国贵族幻想那不靠谱的‘复国战’,没人想打仗。
考试制度已经确立,全国各地设立了学府,主?要是教民?众学秦国文字,告诉他们三十?六郡县需要的官职多之又多,若是学得好考得好,有机会做官,甚至顶尖的那批能够登上咸阳殿上,由皇帝亲自出题考校。
六国贵族争夺的则是那七十?个博士职位,眼看着秦国立朝后不再单一的秉承法家,其?余的都有了机会,他们争的头破血流。
这?些政策一一颁布后,嬴政也不知晓能否下达到地方、又能被执行到何种境地,因而决定开始全国巡游。
作为皇后,般般理应跟随。
正好她看一看全国各地的道?路修的如何了。
出发这?日,嬴肇牵着星枢的手对?他们招手道?别,要他们早些回家。
走在平坦的驰道?上,般般略有些恍惚,掀开马车的帘子向外看,有种自己在高?速路上的诡异感。
不过这?路并不像后世的马路,而是将土地平整后,按照统一后的车辙压过去,如此一来毫不颠簸,但是按照统一的车辙奔腾,怎么看怎么像后世的火车轨道?。
人类就是有着这?样那样的奇思妙想呀。
这?下不仅可以出门?游玩,还能全国的玩。
般般立马将自己带来的吃食摆出来,因着王架改为六马,车内的空间也空前的大,般般都能躺在里?面?到处乱滚了,防止她不舒坦,里?面?的垫子用的是上好的鹅毛填充。
“这?是西瓜果脯?”嬴政捻起一块果肉端详。
“是啊果肉在柑橘汁里?浸泡过,晒干后撒了一层细糖,酸甜开胃,表兄尝一尝。”般般依偎在他身畔,又将其?他的吃的都摆好。
“这?是西瓜酱!”般般高?高?举起,“咸香香甜,用来沾饼也好吃。”
她还让人卤了许多的鸡爪、鸡翅、鸭爪、鸭翅、鸭脖等,料放的足足的,风干过后装罐,坐在马车上拿一根能啃上好半晌。
“……”嬴政提醒,“表妹仔细牙齿。”他没懂这?风干后还能吃吗?
“我小心吃呢。”般般咬着鸭脖吃的正欢,囫囵敷衍他。
到了午膳时候,生火吃她让人准备好的餐包,所谓的餐包正是她熟知的速食,在车上啃出来的骨头都留着没丢,香味没一会儿便吸引来了一条乡间的小狗。
锐士见皇后想要与小狗玩闹,踟蹰着不知该不该驱逐它。
嬴政给了个眼神,让他们退下了。
般般将骨头抛出去,小狗吃了一根骨头,立马摇着尾巴蹭过来,发出嘤嘤嘤的声音。
嬴政一言难尽:“给些好处便摇尾巴,好骗的厉害。”
般般立马遮住小狗的耳朵,“小狗别听,好歹毒的话。”
嬴政眉头微微皱起,一把扯开她的手握在手心,“逗它可以,勿要这?般,咬你?如何是好?”
般般知错,嘴上却说:“表兄都说它好骗了,怎地还这?样揣测人家。”
嬴政取了手帕擦她的手指,面?不改色,“好骗不代?表没有攻击性,比如你?。”
死去的回忆袭击她的大脑,他貌似曾经在日记里?评说她是姬小狗。
“???你?骂我。”
“你?说我给些好处便摇尾巴,好骗!”
“…你?听我说。”
般般:“你?说。”
嬴政微微僵住,没想好怎么说:“……”

第133章 修长城 “弄坏了,我心疼。”……
最后他也没狡辩出个好?歹,恰逢小狗‘汪呜’的叫着讨要食物,他从般般手中取了食物丢给它,“小狗挺好?的。”
般般抬手便要打他,他躲避而去。
夜里,寻到驿站歇息。
般般让人打了热水梳洗一番才躺下?睡觉。
嬴政则好?打发,他什么都好?,并没有那么多讲究的,若非此番出行带着妻子,他晚上住在王驾上都使得,主食用简单炙烤过的肉类即可。
她不行,她饮食起居精致,每天都要穿不同的衣裳,夜里睡舒服的床、在安全的居所,胭脂香料每日?也都用的,凡是她经过的地方?必会拂过一阵淡淡的香。
如此一来,巡游的速度变缓了许多,节奏慢下?来,嬴政也瞧见了全国各地的景色、民情与真实。
“举国上下?,认同郡县制的只有十之其一。”
政令下?达地方?,被阳奉阴违,他看得见的地方?多多执行,看不见的地方?故态复萌。
这是个凝重的问题。
第一次巡游匆忙结束,回到咸阳已是一年后。
与此同时,匈奴开始蠢蠢欲动?,意图进?犯秦国,他们认为秦朝新立,举国动?荡,不认同秦皇的大?有人在,是个适合捣乱的时机。
般般也没想到嬴政止住了主动?想要打谁的念头,他们竟然还要反过来进?犯。
嬴政认为自己被狠狠挑衅了,怒火隐而不发,当?夜传召蒙恬入宫。
般般则是在忙着主持召开夜宴之事,此为天下?一统之后的第一次宴席,六国齐聚,她想要做到尽善尽美。
嬴肇问:“阿母,是不是又要打仗了?我看到蒙恬带着我不曾见过的兵器,好?像叫什么火铳。”
“我也不知道呀。”般般摸摸他的头,“夜里我问问你阿父,或许是吧,你问这个做什么呢?”
嬴肇迟疑片刻,偷偷摸摸超小声,“我也想去。”
般般:“?”当?即抬起手。
嬴肇缩起脖子使劲儿闭上眼,等?了许久也不见疼意降临,默默睁开眼睛。
般般摸摸他的脑袋,“你的确也大?了,已经十岁。”她若有所思,“你羹儿舅舅像你这般大?时,已能单枪匹马混进?敌方?军营,杀了给你阿父造成困扰的公子成蛟。”
嬴肇大?惊失色:“???”
那个吊儿郎当?的姬承竑?
他顿时神情凝重起来。
“你想随军,你阿父定然高兴的。”般般了解嬴政,知晓他的想法,“只是你要记得,你的家还在咸阳,这里有爱你的阿父、阿母,惦记你的妹妹。”
“你随军不仅仅是要真切的体验过战争到底意味着什么,更要明白那些秦军拼死抗争…背后为的正是你来日?要继承的泱泱大?国。”
“我知道。”嬴肇当?即扬起灿灿笑颜,“我此行去便不做太子了,我要与他们一样?,秦国是阿父的、阿母的,来日?是我的,也是所有人的。”
夜幕降临,设宴地点?在章台宫。
嬴肇许是已经与嬴政提过了想要随军之事,嬴政的脸上多了两分笑意,阴霾稍稍退散。
宴席正式开始,一个叫做周青臣的仆射躬身歌颂起了嬴政的功绩,将他夸得天花乱坠,“尤陛下?所推行的郡县制,使得天下?安宁,再无战乱内患!陛下?功过千秋,万载永流传呐!”
此言既出,许多人一同附和。
嬴政听见这话不见得会有多高兴,般般也多少?能参破其中的缘故,内战或许是没有了,政令下?达地方?缓慢、无法被执行,这是他近日?来颇为苦闷的。
他还没象征性说两句让人坐下?,左侧的一位臣子忽然起身,挪步于庭前,“陛下?,恕臣不能苟同。”
般般辨认了一下?,那边坐的都是博士,亦是六国遗留的贵族,如今七十个博士职位已被填满。
嬴政懒得多话,“但说无妨。”
般般瞥了一眼秦驹,他躬身微声提醒,“此人名淳于越。”
再观庭下?人,他胡子花白,体态略宽,一看就是那种典型的迂腐长辈形象,般般头疼起来,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这个淳于越会放什么屁。
果不其然,他张口便提及嬴政巡游之事,“敢问陛下?此番巡游有何收获?”
嬴政:“淳生?直言。”最烦拐弯抹角那一套。
淳于越噎住,“臣以为,郡县制万万不可!”
嬴政沉默了,额角的青筋直跳。
般般敞开嗓音,“淳生?有何见解,细说便是,大?秦自来无甚严苛的礼仪规矩,请畅言。”
淳于越闻言面色和缓,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臣谢皇后恩典。
旋即正言道:“陛下,臣闻殷商之王千余岁,封子弟功臣自为枝辅,方?内外无虞。而今陛下?君临四海,卒唯有两公六卿,何以为枝辅?何以相救?”
虽立了三公九卿,仍有职位空缺,他所说的两公六卿的确属实。
“北匈来犯,陛下?所设之郡县如何抵抗?边境地带无兵无卒,唯有以死认命!”
“若是分封而治,边境地带的封主可带兵抵御。”
“然,如今咱们尚需中央调兵,效率不足,且依赖征兵,加重民众负担不谈,只兵马如何快速赶到边境亦是一个难题。”
这话里话外都是中央过分集权,地方?僵硬无力。
诚然此话有理,却?也不是非要用回分封才能解决。
李斯气的吹鼻子瞪眼的,不等?他起来,‘哐唧’一声袭来吓了他一跳,转头望去,好?家伙,韩非脸红脖子粗的:
“淳生?所言实乃腐儒之见!周王室分封数百载,诸侯相攻如同豺狼,天子徒有虚名,如何能继续分封?如何能给予封主兵马?谁人不想做皇帝?你难道就甘愿屈居人下??若是他们学了昔年的列国去,联纵抗秦你待如何!你可能担当?的起这份责任?!”
淳于越:“我——”
韩非还在突突突,气的都不结巴了,看的李斯瞠目结舌:“淳生?已过花甲,遇事又能抗多少?,去了便是去了,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黎明子民又要陷入无休止的战乱,这才是你想要看到的吗!!”
淳于越一下?子炸了,指着他,“好?你个韩非!你咒我早死?”
韩非讥讽:“你、你多大?了,还、还用我咒吗?”
淳于越一阵头晕眼花,身量不稳,幸而身后的一众博士匆忙起身扶住他,纷纷为他打抱不平。
有人道:“韩太傅,礼乐崩则君臣乱,井田废则民心?散!”
李斯这下?起身了,他按住韩非急得发颤的手,不急不慢带着笑:“陛下?创万世之功,岂愚儒所能知?必须遵循古法,也要从复结绳而治吧。”
说罢,他脸上的笑渐渐消退,煞有其事的认真,“陛下?容许儒生?上朝,已是宽仁之至。”
他转过身,面朝嬴政拱手道,“为了限制这些乱七八糟的思想,为了保护黔首不受蛊惑,臣请将史?书非秦记皆焚烧,私藏《诗》《书》以及诸子百家者弃市,使天下?以吏为师,以法为教,如此一来,黔首无惑心?,儒生?不横议。”
“李廷尉!”淳于越惊恐失色,立即去看上首秦皇的面色,噗通一声跪下?,“陛下?!万万不可!”
韩非眼睛瞪大?,频频看李斯。
李斯的手夹在胳臂肘下?,让他稍安勿躁。
七十名博士统统出列跪下?,请求秦皇勿要听信李斯的妖言。
般般惊疑不定,哇塞,这就是焚书坑儒的‘焚书’吗?表兄的确想要焚烧六国的书籍,为的是统一文化、统一思想,让后世再也没有了解六国的渠道,从根本上种下?统一的种子,此举虽粗暴,不能说没用。
随后她便听见嬴政叹息一般的声音,“李斯啊李斯。”
他自言自语,不知是赞叹还是责怪,声音很轻,“若开窗受阻,只需佯装要掀翻屋顶,如此一来窗子自然就打开了。”
般般:O.O
原来李斯是故意这么说的。
嬴政沉吟片刻,假意道:“分封与郡县的分歧如此之大?,无转圜之法。廷尉所言有理,罢了,此事容后再议吧,”
淳于越眼皮一翻,当?场晕死了过去。
般般抬起衣袖遮掩住嘴唇,跟嬴政对视了一眼。
焚烧六国书籍的事情,萧衡早已说服了嬴政,他已经没有这个念头,现在这么说纯属故意吓淳于越,吓这群儒生?。
萧衡说了很多,嬴政都冷硬的不以为然,最后他搬出了大?杀招,“留着六国的一切,让后世之人清清楚楚的看一看当?初的秦国是如何打败的他们,让他们心?悦诚服,堵不如疏,如此陛下?问心?无愧。”
嬴政心?动?了。
事后李斯直接提出了焚书的种种政策提议。
第一,他提议销毁除了秦国以外的所有史?书,史?官记载的也要全部烧毁,若有史?官不肯听从,直接车裂示众。
第二,为了限制列国思想的传播,《诗》《书》以及诸子百家的著作?必须全部送到官府,由官府统一焚烧。
第三,禁止私人办学,议论《诗》《书》的处死,以古议今的灭族。
这些条款苛刻到令人发指,类如命令下?达后不依律焚书者,脸上刺字并罚去边关戍守,充当?送死的小卒。
般般在床榻上侧靠着,一一读来,颇为咂舌。
“虽然是作?戏,李斯也太狠了。”
嬴政正在除须,弄好?后摸了摸,下?巴光滑如故,瞧不出长出过胡子,从从云手里接过濡湿的手巾擦干净,他道:“不狠如何让人信以为真、如何引起动?荡?”
“他愿意为了我去做这个恶人,遭万人唾骂,实在是个忠心?耿耿的。”
听他的语气,似乎很欣赏李斯。
般般将奏疏搁下?,“如果没有萧衡谏言,只怕表兄会依照这奏疏这么做呢。”
嬴政平直俯下?身形,摸了摸她的迤逦秀发,“没有如果,肇儿想要随军,可与你说了?”
“说了。”她搂住他的脖颈,任由他将自己抱起,往浴池走去。摸了摸他光滑的下?巴,她嬉笑出声,依偎过去亲了又亲,撒娇的拉长了尾音,“表兄…”
“我想将头发束起来。”她提要求。
“好?。”他取来发带,三下?五除二将她的一袭长发束在一起,轻轻扎了个蝴蝶结。
此结还是她教他的。
“头发太长了,弄湿之后沉甸甸的,不舒坦。”
“若是剪短了,你又要闹着说不好?看。”
“好?像也是。”她趴在嬴政的怀里,指着下?面的水池,“要到下?面去。”
“嗯?”他正以唇舌专心?致志的描摹她的面庞,嗓音低微,“先在上面玩一会儿,好?吗?”
她自然说好?。
刮胡子为的是正事。
他忙完之后,她气喘吁吁的闹着也要帮他,弄了一会儿,忽然想出一个新的妙招。
她半跪在他身前,竟以胸如此这般。
令他惊为天人。
好?半晌后,他将她重新托在怀里,心?疼她胸口泛红,俯身亲吻,“下?次还是不要了。”
“为何?表兄明明很快乐。”般般面露不解。
话音刚落,他竟然咬她,她吃痛一声,掐他的脸。
他的脸庞一片红痕,倒是扯平了。
掐完她有些后悔,捧住细细亲吻,悄悄的舍不得,“掐坏了怎么办,我要心?疼了。”
他意有所指,轻轻捏了捏掌心?的柔软,“弄坏了怎么办,我要心?疼了。”他的话甚至也几乎一模一样?。
但两人所指的东西?是不一样?的。
她的面颊登时红透,欲言又止。
后来自是一阵腻歪,落入池水,激起一阵水花撞击。
没多久,李斯的奏疏引起了轩然大?波。
没想到博士们提出的废郡县复分封引起了这样?大?的后果,已经吃到郡县制红利的人怒从胸中来。
在学府中念书的才子们、先生?们更受不了,焚书了他们学什么?
干脆一群人骂完李斯,又骂那群博士。
博士们反对郡县制的事情不了了之,再也没人敢提起。
至于淳于越所说的中央发兵抵达地方?受限的问题,嬴政要承认,确有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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