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安全?”江既白扯了下嘴角,“除了你这个变态跟踪狂会跟踪我还会有谁?”
说完江既白径直上楼。
顾墨阳在后面跟着她,“把上班时间调一调好吗?”
江既白最后一丝耐性告罄,她加快上楼的脚步,“你以为你是谁啊?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顾墨阳无奈叹气,“不改也可以,那我就每天在便利店等你下班。”
一想到她晚上十二点一个人走夜路回来顾墨阳就提心吊胆的。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总觉得心发慌。
晚上老是做噩梦,一觉醒来就想马上看到她,确认她安然无恙。
江既白深吐出一口气,转身,“你已经严重影响到我的生活了,请你不要再来打搅我,我希望这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你。”
说完,江既白用指纹解开门锁,“砰”地一声,门在顾墨阳面前关上。
顾墨阳仰头叹息一声。
自那天以后,顾墨阳依旧会在晚上等她下班回家。
他没有出现在她面前,也不敢让她知道。
只远远地看着。
小区下面深夜十二点多的时候,路灯下总会站着一个人。
他看见窗口的灯光亮起来又熄灭后才会放心离开。
直到有一天。
在固定的时间里,他目之灼灼期盼的那盏灯没有亮起。
顾墨阳疯了一般半夜去敲她家的门,敲了很久都没人回应。
阒静的黑暗快要把他吞没。
敲门声急切地回荡在走廊上。
直到隔壁的邻居开了门,是他上次见过的那对情侣。
男人光着上半身骂骂咧咧地,“大晚上你他妈在这敲鼓吗?!让不让人睡觉了,再敲告你扰民。”
顾墨阳自知理亏,“不好意思,请问你们今天有见到住在这等那个女孩吗?”
男人身边站着的女人态度就好多了。
“她搬走了呀,今天白天刚搬走的。”
搬走了?
顾墨阳心咯噔一声落下,碎了一地。
她是为了躲他吗?
顾墨阳身体有种急切的下坠感。
声音急切而嘶哑:“那你们知道她搬到哪里去了吗?”
女人摇头,“这个我们就不知道了。”
她身边的男人在就不耐烦了,“你和他说那么多做什么,他就是个神经病,走了走了。”
面前的门关上,走廊上重归安静。
顾墨阳站在原地,像独自置身于冰冷而漫无边际的雪原,全身每一根毛细血管都在发冷。
他掩面而立。
他找不到她了。
江既白搬了家,辞掉了之前那份便利店的工作。
一来她主要是想换一个环境生活。
二来就是想劝退顾墨阳。
说来能租下现在这套房子也是幸运加巧合。
她那天刚好去家附近的一家中介公司问。
结果中介告诉她现在刚好有一套不错的房子在出租。
小区地段好,环境好,安保系数也不知道要比她之前住的小区好多少,因为房主一家子因为孩子上学要搬家,所以着急租出去。
因此价格也比正常的要低不少。
中介说她运气好,这房子他们刚挂上她就来了。
江既白自然很高兴,跟着中介去看房子。
房子她很满意,南北通透,三室一厅。
最重要的是有一间很大的书房可以用来摆放她平时用到的那些画具。
还有一个很大的能照足太阳的阳台。
她想以后可以在阳台上种满各种花草,还可以摆一套桌椅。
闲暇的时候她可以在这看书画画、喝茶。
短短应该也会喜欢这个地方。
看完当天她就签了合同。
等到之前到房主一离开,她立马就让货拉拉把收拾好的东西拉来了。
就…很速度。
搬家之后江既白告诉了林闪闪她们,她说下次有空就来她的新家找她玩。
在新家住了几天,总体来说感觉还不错。
她白天有时不忙的时候会出去找工作。
唯一有些奇怪的就是短短不像平时一样看到她回来就屁颠屁颠地贴上来。
她要叫好久它才会出来。
可能是短短刚到新家需要一段时间来适应。
纪安经过总裁办公室,透过未合上的百叶看到里面居然有人。
这狗什么时候回来的?
顾墨阳三天两头玩失踪,他都习惯了。
自从他卸下身上的重任之后,那些难题都堆在了他和吴谦身上。
他忙得不可开交,也就没心思和时间去知道顾墨阳在做什么。
但他一回来准没什么好事。
纪安敲了敲他办公室的门。
“进来吧。”
办公室里面烟熏火燎的。
一看他这副丧家之犬的模样纪安就知道他铁定追人追得很失败。
顾墨阳双眼通红,骨节分明的手指夹着的烟熏着他的脸,身上浸满被抛弃的落魄感。
“遇到什么难题了?”纪安在他对面坐下来,“我现在刚好有时间,帮你分析分析。”
“我找不到她了。”顾墨阳低垂着头,喃喃道。
纪安看他一副要哭了的样子咂嘴。
“什么意思?什么叫找不到了?”
“她搬家了,我不知道她搬去了哪里。”
纪安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他才好,“找不到也要找啊,你堂堂和光集团的总裁找不到一个人吗?”
顾墨阳沉默半晌:“是她不想让我找到,她不想见到我。”
有时候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再有权有钱又怎么样,还不是挽回不了他最爱之人的心。
纪安:“那你就这么放弃了?”
绝无可能。
“当然不会。”顾墨阳将烟头按灭,叫来了吴谦。
“那我就先去忙了。”纪安说。
“去吧。”
吴谦如今也是压力倍增,头发都白了不少。
他如今和纪安两个人处理集团的重大业务都焦头烂额的。
真不知道老板前几年自己一个人是怎么熬过来的。
“顾总您找我。”
顾墨阳:“去帮我查点事。”
他想要迫切地知道她住的位置以及她是否安全。
因为那一片附近的中介公司众多,所以查起来颇费了一些时间。
终于到晚上的时候吴谦查到了。
“查到了。”吴谦告诉了顾墨阳一个住址。
“江小姐是几天前入住的,她入住得很快,看房没几天就入住了。”
她就这么想逃离自己吗?
顾墨阳眼睫颤动一下,眼中墨色晕开。
“那个小区算是一个中高档小区,二十四小时都有保安站岗,小区四周也都有监控,所以安全问题您不用担心。”
顾墨阳一直提起来的心落了一半。
不过顾墨阳还是没有完全把心放下。
“房主是谁?查了吗?”
“之前的房主是一对京淮本地的夫妇,不过几天前有人买下了这套房子,现在的房主叫季泽昊。”
季泽昊!
顾墨阳猛地抬眸,那眼神直接把吴谦吓了一跳。
他以为是自己出什么错了了,连忙问:“怎么了吗?顾总。”
顾墨阳没有回答他,“现在立刻马上把地址发给我!”
吴谦愣了一下,应了声“好”他就看见老板立刻迈着急切地步伐走了。
顾墨阳坐进车里的时候,天气突然阴沉下来。
紧接着天空就下起噼里啪啦的暴雨。
心里像是预感到了什么。
在急促的雨点里,顾墨阳握紧方向盘的手青筋暴起。
该死的畜生,当初就应该把他打死。
这讨厌的天气。
怎么突然好好的就下起了大雨。
江既白今天出门没有带伞,还好已经快到家了,否则她全身都会被淋透不可。
江既白跑进楼道的电梯厅里,拍了拍身上的水珠。
不过今天让她高兴的事就是她找到新的工作了。
是一家咖啡店的兼职,因为之前她有过这方面的经验,今天面试完老板和她说明天就可以去上班了。
江既白按下电梯键,很快面前的电梯门开了,她迈腿进去。
电梯里上方屏幕数字一直在闪。
终于要到家了。
今天跑了好几个地方,她现在挺累的。
只想快点回家休息一下。
按完密码,“叮”地一声,门打开了。
江既白把灯打开的一瞬,她全身的血液凝固起来。
季泽昊正坐在沙发上,微眯着眼打量她。
愣怔一瞬,江既白的第一反应是跑。
她转身握着门把手,门刚打开,一只强有力的手臂就把她拉了回来。
“砰”地一声门再次被重重地关上。
江既白被又拖又拽地拉了进来。
男女的力量太过悬殊,江既白被钳住双臂被他猛地推到沙发上。
因太过用力,她的身体摔到沙发上又猛的回弹起来。
季泽昊盯着她的身体,衣服头发被雨淋湿了,那副湿衣服下的曲线诱人得紧。
江既白全身发寒,身体开始无意识地颤抖。
“你…你怎么在这里?”
季泽昊笑的运筹帷幄,“这是我家,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为了能再见你一面我也是下了些本的。”
江既白杏眼圆睁。
所以这套房子被季泽昊买下来了。
虽然门锁的密码她改过,但是季泽昊有备用钥匙。
所以他前几天趁自己不在家的时候也来过吗?
难怪短短最近的表现有些反常。
想到这些她脊背发寒。
自己真蠢。
居然迫不及待地往火坑里跳。
季泽昊一步一步朝她逼近,眼中玩味的笑意,“做我女朋友吧,这房子你喜欢的话我送你。”
江既白从他恶寒的眼睛里感到一阵阵恶心。
她瞪着眼睛,咬牙切齿道:“我就是死也不做你的女朋友。”
“哎。”季泽昊露出颇有点可惜的眼神,“讲道理你不听,那就别怪我不讲道理了。”
季泽昊俯身朝江既白压过去。
“滚!你给我滚开。”江既白手脚并用地要把他推开。
季泽昊像疯了一般,狠狠地给了她一巴掌。
江既白头重重地摔在沙发上,大脑一阵眩晕。
“啧!不想受皮肉之苦就给我乖一点,我他妈今天非把你制服不可!”
客厅里的短短像是预感到主人的危险,发出极其凄惨的叫声。
季泽昊皱着眉头,“哪来的畜生,烦死了!再吵老子扒了你的皮!”
江既白眼角泪水滑落。
她根本不是季泽昊的对手。
很快她双手被他提前准备好的绳子捆了起来。
“嘴就不堵你的了,我想听你叫出来的样子,叫得越卖力越好。”
浓重的夜色被瓢泼大雨撕开。
深蓝色宾利开到了小区门口。
顾墨阳心急如焚,他猛地踩下油门,车子如同离弦之箭一般疾驰而出,狠狠地撞向了拦在车前的道闸杆。
深蓝色的宾利车像一只在雨中狂奔的猎豹,毫不犹豫地冲了进去。
车后传来保安的惊呼声和咒骂声,但顾墨阳根本无暇顾及。
他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他紧握着方向盘,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寻找着自己的目标。
找到后顾墨阳迅速将车停好,然后毫不犹豫地推开车门,冲进了狂风暴雨之中。
雨势越来越大,如瓢泼一般倾泻而下。豆大的雨点狠狠地砸在顾墨阳身上,瞬间就将他的衣服和头发湿透了。
顾墨阳脚步踉跄地冲进了电梯厅,水珠顺着他的头发不断流淌下来,滴落在地上形成了一小片水渍。他的手指颤抖着,不停地按下电梯按钮。
“该死的,在十八楼!”顾墨阳低声咒骂道。
这个数字让他的心头猛地一紧,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个可怕的念头,心中的恐惧愈发强烈。
在他二十八年的人生中,他从未像现在这样感到无助和恐惧。
江暖暖,千万千万要等他啊!
他敲门大喊,“江暖暖!开门!江暖暖!”
里面的季泽昊刚要把她的衣服撕开,听到敲门声动作一顿。
而江既白也听到了敲门声和他的喊声。
如暗夜里透进曙光,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喊,“密码是55……”
她话还未说完,季泽昊又是一个巴掌过来,“臭婊子,你他妈的给我闭嘴!”
紧接着他用手死死地钳住她的嘴,拿起茶几上的抽纸一股脑地往她嘴里塞。
“老子先把你的嘴堵上,再去把门反锁,我看他怎么进来。”
季泽昊没想到顾墨阳居然能这么快找过来。
江既白嘴被强硬地塞进大团大团的纸,她呜呜咽咽着,想说话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季泽昊手掐住她的下巴,“乖乖在这里等我,一会我把门反锁好再过来帮你把嘴里的纸拿住来,正好他就在门外,就让他身临其境地听到你在我身下的叫声。”
江既白的喊声以及季泽浩的咒骂声透过门一字不落地落在顾墨阳耳中。
他额角青筋暴起,眼中腾出杀意。
密码是55……
还有后面两位数。
他在密码锁中飞快地尝试各种她最有可能设置的密码组合。
要快……
输入密码的同时指尖也在不停地颤。
焦急、愤怒、害怕情绪交织,顾墨阳额头后背被浸出冷汗。
听到门后脚步声越来越近。
他心提得越来越紧,脑中突然浮现出几个数字。
一定要对啊,他在心里祈祷。
“滴”地一声,锁开了。
季泽昊刚要反锁的一瞬,门开了。
他对上的是一张布满杀意的脸。
季泽昊本来就抱着必胜的心态,他根本没有想到顾墨阳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密码试出来。
他两眼一黑,接着脸部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拳。
感觉脑中脑浆都剧烈地摇晃了一下,眼冒金星。
接着腹部被踹了一脚,五脏六腑都被强烈地撞击着,他整个人重重地往后倒去。
“我之前警告过你,相同的错误,你非要一错再错,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季泽昊!”
门被重重地关上。
季泽昊心里一咯噔,他倒在地上看面前面目愤怒到扭曲的男人恐惧到极点。
怕这一次他会真的弄死自己的!
季泽昊想站起来往门口的方向想跑,却被顾墨阳一脚踹了回去。
他又被重重的摔回到地上。
见自己逃不掉了季泽昊跪地求饶,声音满是颤抖的恐惧,“求求你,别杀我,我知道错了。”
木地板被磕得咚咚作响,可顾墨阳眼里的温度没有升高半分。
他季泽昊就是死十次都平息不了他现在的怒火。
又是一脚踹在他胸前,男人身体重重往后倒去,撞到背后的书柜。
上面的书洒了一地。
季泽昊颓然跌坐在地上,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他趴在地上,艰难开口,“求你别杀我。”
顾墨阳冷冽的眼神中杀意腾腾,“你当初动手的时候怎么就没有想到后果?”
他抄起手边花架上的一盆瓷器花盆往季泽昊脑袋上一扣。
哗啦一声,瓷器碎裂开来,土块飞溅。
季泽昊趴在地上,鲜血顺着他头顶流下来。
他一动不动,已经半死不活。
顾墨阳还想动手,却听到几声呜咽声。
是他的江暖暖。
他的心塌陷下来,理智被拉回几分。。
“江暖暖。”顾墨阳冲到沙发前,只想迫切确认她的情况怎么样。
沙发的人手被绑住,嘴里被塞满纸团,瓷白的脸上是几个绯红的巴掌印。
眼角还有泪痕,看向自己的眼神破碎、凝滞。
那眼神是最不应该出现在这张脸上的。
他的心如刀绞。
顾墨阳心疼地帮她把嘴里的纸团一点一点地拿出来,再把她手上的绳子解开。
江既白就像一个木偶人,坐在沙发上,不动也不说话。
她视线从他脸上移开,盯着客厅的某处。
见她身上的衣物完好。
“没有哪里受伤吧?”
半晌,江既白瑟缩着身子抱着自己的膝盖坐在沙发的角落里,声音又细又小,“没有,谢谢你赶过来救我。”
看她手上和脸上一道道刺目的红印。
顾墨阳眼睛瞬间红了。
他半蹲在她面前,痛苦地掩面。
“对不起。”顾墨阳哽咽,“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他说过再也不会让她受一丁点伤害的。
可他还是让她受伤了。
他恨季泽昊,但他更恨他自己。
“对不起,江暖暖……”
见面前的男人痛苦地抽泣。
长而直的睫毛被眼泪沾湿,两道泪痕顺着眼角滑落。
眼神支离破碎。
他右眼睫下的那颗痣,像被眼泪滤过一般,黑而悲戚。
她从没有见顾墨阳哭得这么伤心过。
江既白抬眸看他。
不知道是不是此时自己迫切需要一个温暖的怀抱,还是此刻他也迫切需要。
她抱着膝盖抬头对他说,“抱抱我吧,顾墨阳。”
顾墨阳身体一震,抬眸望着她。“好。”
他起身把自己身上湿掉的外套脱掉。
从沙发上拿过一张毛毯把她裹住。
小心翼翼地把她从沙发上抱过来,放在自己怀里。
江既白依旧在他怀里缩着,显得人小小的一只。
顾墨阳双手环绕她,把她抱得很紧。
收得越紧,他心也越痛。
感觉到怀里的人身体在轻颤,身体发冷。
可能是还没有从刚才的那一幕中完全脱离出来,加上她身体本来就不好。
顾墨阳眼里满是心疼,大手抚上她脊背,动作轻柔地安抚。
“不要怕,我在这里,我哪都不去,就在这里陪你。”
江既白没有说话,她头抵在他胸前,是温热的熟悉感。
在这个怀抱里,她莫名安心。
顾墨阳安抚了她很久道,“现在舒服一点了吗?“
怀里的人点了点头,他感觉到了。
她现在的样子好乖。
好想就这么一直抱下去。
“那唱一首歌给你听吧。”顾墨阳说。
《永不失联的爱》
献给他最爱的江暖暖。
低沉磁性的嗓音传来。
走过陪你看流星的天台
熬过失去你漫长的等待
我猜你一定也会想念我
也怕失落在茫茫人海
没关系只要你肯回头望
会发现我一直都在
你给我这辈子都不想失联的爱
你的每天讯息都是心跳节拍
每秒都想,用你入怀
全世界你最可爱
请你相信,我给的爱
值得你爱
“江暖暖,你曾给过我这辈子都没人给过的盛大的爱意。无论你爱不爱我,我都只爱你。”
“不要再和我断联了好不好?我……”
他低头一看。
才发现江既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
顾墨阳把江既白抱回了卧室,放在床上,给她盖好被子。
他是不想放手的,抱着她让她在自己怀里睡一晚上也不是不行。
但他还有事情要处理。
顾墨阳走出卧室,看了眼还躺在地上季泽昊。
他怒火腾地一下就又烧了起来。
不过他现在已经冷静下来,他知道再怎么弄他,也不能弄出人命来。
顾墨阳蹙着眉给吴谦打了一个电话。
半小时后,吴谦赶了过来。
叫了几个人过来把季泽昊弄走了。
吴谦瞧了眼紧闭的卧室门,觉得自己应该没有什么必要待在这了。
“那我就先走了,顾总。”
“等一下。”顾墨阳凝起眸子,“给我想尽一切办法让季氏集团和几个本土企业的合作终止,还有,去收集整理好季泽昊和未成年人发生过关系的证据。”
“对了,再帮我找一套宽敞舒服的房子。”
吴谦:“明白了。”
等吴谦离开后,顾墨阳重新走进卧室。
没想到自己前脚进卧室,后脚跟了一只毛绒绒的小东西。
小橘猫短肥短肥还挺可爱的。
是江暖暖养的吗。
果然可爱的人养的东西都可爱。
短短喵呜一声走过来蹭了蹭他的裤腿。
还不怕生,顾墨阳弯腰摸了摸它圆鼓鼓的包子脸。
江既白睡得很安稳,姿势都保持着他刚才离开时的姿势。
他到床边弯腰怜惜地摸摸她的发顶。
顾墨阳拉开书桌的椅子,面对她坐下来。
没想到短短身体一跃跳进了他怀里。
小家伙似乎也没有走的意思,在他怀里找了一个舒适的姿势窝着。
顾墨阳低头看了看他怀里黏人的小东西,摸了摸它的头。
“那我们就一起守着你妈妈吧。”
顾墨阳手臂支在扶手上,手指托在太阳穴的位置。
就这么安静地看她。
很久没有机会这么看过她了。
上次这么安静地看她还是她在遇见喝酒那次,在车里,他抱着她。
想起上一次,仿佛已经过去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也是从季泽昊手里救了她。
那时候她就已经生病了。
想起过往,顾墨阳喉咙艰涩地哽咽了一下。
江既白睡着的时候是很乖的,几乎不怎么乱动。
缠人的时候也很要命,特别是在冬天。
冬天她喜欢缠着自己抱着她睡,帮她暖她发冷的手脚。
一到夏天刚开始要抱,她一热又要把自己推开。
顾墨阳总是会无奈地重新把她搂进怀里。
躺在床上的人眉眼动了动,接着眉眼皱起来,开始呓语,“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是不是做噩梦了?
紧接着她身体的反应越来越大,身体开始发颤。
顾墨阳吓了一跳,他起身的同时怀里的短短跳开了。
他坐在床沿,把她抱进自己的怀里。
她双眼紧闭,额间浸出冷汗,顾墨阳心疼的帮她拭去额头上的汗,握住她冰凉的手,一遍一遍地吻她的额头,轻声安抚,“我在这里,别怕,江暖暖别怕…”
抱了一会,他发现她身体开始发烫。
顾墨阳手覆上她的额头,又对比了一下自己的。
她好像发烧了。
“江暖暖。”顾墨阳在她耳边小声唤了一句。
没有回应。
顾墨阳的心开始不可遏制地发慌,他把人连同被子一起裹好抱起来,往房间外走。
她身体本来就不好,如今又发烧了,要马上送医院才行。
到了医院,护士给她量了体温。
39.5度,是发烧了。
送来的时候已经处于半昏迷的状态。
江既白躺在病床上还未醒,一张脸白得没有血色。
护士给她挂了几瓶水。
顾墨阳又问护士拿了几瓶消肿的外涂药。
趁她还在昏睡,帮她把药涂了。
他去洗了个手,拧开药瓶,把药先涂在自己手指上,然后均匀轻柔地给她脸上药。
感受到有人在动自己的脸,江既白眉心蹙了蹙。
顾墨阳见她的神情,指尖一顿,很疼么?
他再次放轻了动作。
顾墨阳不敢合眼,他打电话叫人弄了些吃的过来,坐在陪护椅上,等她醒过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江既白慢慢地睁开眼睛。
头还是很晕,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洁白。
此时天已经亮了。
这是哪?
她环顾四周,看见了自己头顶的吊瓶,顺着透明软管,看见自己手背插着的吊针。
她又发病了吗?
她视线偏过去,看见了坐在床侧的顾墨阳。
此时他正看着自己,脸上是淡淡疲倦,看向自己的眼神却明亮。
脑海中迅速闪过昨晚的那些片段。
昨晚他抱着自己,给自己唱歌。
她好像抱了她很久,她忘记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了。
“醒了。”顾墨阳倾身,“感觉好点了吗?”
江既白看向他,“昨晚我怎么了?是你送我来医院的?”
顾墨阳:“昨晚你发烧了,我就送你来医院了。”
“喔。”江既白很轻地点头,语气又回到之前的冷淡疏离,“麻烦你了。”
顾墨阳失神片刻。
仿佛昨晚短暂的温存只是一场虚无缥缈的幻境。
“要不要喝水?饿不饿?昨晚到现在都没吃东西饿了吧,我买了一些粥,帮你打开。”
江既白看着他的动作,沉默片刻。
“你不用在这里,我一个人可以的。”
顾墨阳手上的动作顿住,他最害怕听到她说出这样的话。
“你一个人在这里你让我怎么放心?让我在这里照顾你吧。”
江既白收回视线,“我可以叫闪闪她们过来。”
顾墨阳轻叹,“你是不是烧糊涂了,林闪闪去外地出差了,刘亚楠现在不在京淮,你叫她们过来不如让我留下。”
对,她才想起来,她们都不在。
他帮她把床调整成适宜的高度。
我看看退烧没有。
江既白还没反应过来,只见他伸手,温凉的掌心覆上她额头。
像一片落叶轻拂了一下。
只一瞬他手拿开又覆上自己的。
他语气像松了口气,“烧应该是退了,没有昨晚那么烫。”
顾墨阳把粥打开,好像温度还有一点烫,他用勺子搅动着想让粥凉得快一点。
“买了你喜欢的绿豆粥,吃一点吧。”
顾墨阳把粥递过去。
他见江既白没接,“不方便的话,我喂你。”
江既白看了眼面前的绿豆粥,她昨晚就没吃东西,这会确实是有些饿了。
她伸手将他手里的绿豆粥接过来。
顾墨阳嘴唇的弧度自然地勾起。
虽然两人都没有说话,但仅仅和她待在同一空间吃东西他也是满足的。
过了一会,护士来帮她换了吊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