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念安，返回！！”
余念安不愧老牌玩家，在听到声音后控制载具掉头就要离开，还给后面的机械鱼传送出信息。
但为时已晚——
巨大的铁笼从天而降，锁住了两辆载具，大巴车猛地一个急刹，差点撞到笼子。
“老大，现在怎么办？”
南枳将希望的目光放在沈丛月身上。
沈丛月没回答，迅速拿出八音盒和喇叭，想复刻一遍不久前影子兵集体自杀事件。
“叮叮咚……”
八音盒配上喇叭道具，穿透性极强。
“离开，后退——”
沈丛月发出指令，但笼子外的卫兵一步步靠拢，完全不听指挥。
“沈月，同样的当，以为我还会再上一次吗？”
莉莉丝阴郁的脸终于有了一丝表情。
俩人离得很远，沈丛月听不到她的声音，凭借口型大概能猜到对方说的话。
沈丛月抿了一口灵露，眼睛不断打量车外。
扫了半天，她找到了八音盒失效的原因。
原来是使用了隔离罩！！
八音盒进了隔离罩成了废品。
外面有一群虎视眈眈的人，一时间，沈丛月竟想不到脱身的办法。
“不用等八音盒失效，现在给我炸了那辆大巴车。”
莉莉丝再看看方疏影身体莫名有种被支配的恐惧。
原本想好好折辱一下这些境内的小虫子，现在改了主意。
她只想斩草除根，不留后患！！

得到莉莉丝的允许，炮弹不要钱的朝玄铁笼砸去。
随着爆炸声，坚固的笼子逐渐出现裂痕，半分钟后，笼子被武器彻底瓦解。
圈定的区域被烟尘笼罩。
玛吉默默为这些境内玩家默哀了三秒。
她说沈月做什么不好，不参加擂台赛，非要违背莉莉丝，将实验品污染物人鱼放出来。
这位五小姐即便是在本家都是不可多得的候选人，习惯掌权，哪容得下旁人阳奉阴违。
“这下大概都被解决了。”
“等等，那是什么？为什么载具一点事都没有，那可是实验室方产出的红外线炸弹。”
硝烟散尽，不远处的两辆车无任何损伤，静静站在原地。
“咔嚓嚓——”
一道蓝色的光膜上出现细细密密的裂纹。
下一瞬，光膜纷纷扬扬掉了一地。
“能量罩吗？有意思，沈月可比我想象得富裕多了。”
莉莉丝盯着不远处载具，若有所思。
光凭外观可以看出，刚使用的保护罩道具等级不低，在境外世界，这种道具造价不低，普通的小家族甚至没有。
沈月，一个境内的小虫子，居然会有。
莉莉丝越看越觉得碎掉的保护罩眼熟，跟保护罩跟实验室前段时间生产的能量罩极其相似，几乎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难道说……
她预感不好，意识连接空间袋。
果不其然，空间袋少了几件道具，这其中就包括能量罩和魔眼。
沈月是怎么悄无声息把空间袋里的道具拿走的？
众所周知的，空间袋跟主人是死契。
旁人别说是顺走里面的东西，就是碰一下都会被发觉。
“艹！”
饶是莉莉丝涵养再好，也忍不住爆粗口。
沈月他娘损到家了。
用她的防护罩抵消她的武器攻击。
难怪，八音盒失效后有恃无恐，原来是有保护罩。
她丢的保护罩，不，是道具可不止一个……
大巴车上下来两个人，正是沈丛月和方疏影，前者笑眯眯看向对面，顺势掏出一个小型保护罩。
“莉莉丝小姐，还打吗？”
莉莉丝脸都黑了。
沈月干明目张胆的挑衅，依仗的不就是保护罩，但她也没打算继续用热武器攻击。
“生擒沈月！！”
“杀死方疏影。”
“第一个抓住她的人，破格加入阿努尔本家，做我的侍从。”
后面隐匿的卫兵、角斗士飞扑上前。
进入本家，成为莉莉丝的私人护卫，就能获得大量的资源，无需在斗兽场当傀儡做苦力活。
这种他优渥的条件，谁会不心动？
方疏影傻了。
为什么是杀死她，抓捕沈月？
同样都是玩家，这区别也太大了吧？她表示不服。
沈丛月把保护罩往空间一递，追踪炸弹、毒粉、武器不要钱的往角斗士身上输出。
在此之前，两辆载具分别被收进储存卡。
入副本的玩家载具被禁止入境外，穿越黑雾前往公路世界的交通道具万万不可损毁。
不然，他们就只能徒步穿越黑雾风暴。
方疏影见一堆人朝着她来，雨点般的子弹扫射而来，立即开启护盾。
护盾血条很厚，武器打不穿，还是360度无死角的保护。
下车前，沈月把护盾给了她，用来搅乱战场。
还给了修复药剂，以便随时恢复体力去霍霍那些角斗士。
方疏影开启屎异能，点亮全部技能。
方才还张牙舞爪的卫兵，捂着皮燕子和嘴巴，猛猛打嗝儿，痛苦面具。
身为药剂师，玛吉的嗅觉很好，好到远离战场都能闻到那股熟悉的味道。
她不动声色往后退了几步，莉莉丝退得更远。
方疏影这一招，攻击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要不是身上有护盾，早就被打成筛子了。
“这是什么，异能？我要憋不住了。”
“我们上，还是……嗝儿……不上？”
“异能、道具都有次数限制，我就……噗噗……不信，护盾打不怕，嗝儿……她能控制几百个人。”
卫兵迟疑了几息，捂着身体冲向方疏影。
沈丛月那边形势不容乐观，来追捕她的都是实力更强的角斗士。
她只能不断消耗道具，左一把毒粉，右一把追踪武器，边攻边逃。
撑不住几分钟，沈丛月就被生擒住。
“这个境内人哪来的这么多武器？”
“不是说外来者一般很穷吗？”
“逼逼叨叨什么？先把沈月抓住，找五小姐领赏，到本家道具还不是随你挑。”
其他人眼下的状态也不好。
南枳、宋初重伤，站都站不起来。
牧川被卸掉了两边手，苏绵绵、楚闻雪因反抗激烈被杀死。
方疏影尽管躲在护盾中，还是被抓住空档，拽了出来。
浑身血迹斑斑的躺在地上，要不是还有微弱的呼吸，沈丛月都以为她死了。
黑雾就在三百米外，他们离通关只差一步。
沈丛月发动多重幻境，成功把几名角斗士拉入幻境洗脑，策反他们攻击自己的主人。
计划是成功的，但也有漏洞。
莉莉丝察觉后，当机立断把那些人全部斩杀。
最糟糕的是，还被发现了异能来源，莉莉丝脸色阴晴不定，只以为是沈月融合了魔眼。
刚要挖眼，就被玛吉阻止。
沈丛月被捆得严严实实，蒙上眼睛，卸了下巴，折断四肢，灌了一瓶黑色的药剂，像死狗一样丢在地上。
意识逐渐被一团黑色笼罩，眼前走马灯出现过往。
如果手环处于开放状态，沈丛月应该能见到疯狂下滑的健康值。
“你给沈姐喂了什么？”
玻璃管的黑色液体给南枳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污染物身上提取的好东西，就当是给斗兽场损失了。”
莉莉丝心情阴转晴，耐心解释了一句。
如果沈月命大活下来，会被运往本家的实验室。
另外，她想瞧瞧被03号系统看好的小虫子究竟有什么不同。
在进入索西亚城，莉莉丝给自己进行了预知。
红苹果会出现一个天赋种子玩家，未来这个人会给境外带来重创，包括她所在的阿努尔家族。
所以，她选择先动手！！
预知异能她看不见那人的容貌，但在看到沈月的第一时间，莉莉丝确定了人选。
沈丛月身体出现一层黑色的粘液。
不，应该说是渗出，慢慢她整个人都将被包裹进黑色的茧里。
“沈，月，你清醒点！！”
南枳试图唤醒沈丛月的神志，马上就有人卫兵把她的嘴堵上。
一公里外。
许挽星望着被抓到的同伴，陷入了思考。
不救，他可能会滞留在境外，救人，他有八成概率会死。
迟疑的瞬息之间，他看见沈月慢慢被吞噬，就像是当初……他沦为实验合成品。
那不是他的回忆，是人鱼梅洛蒂。
“啧——”
“死就死，拼了！！”
许挽星咬咬牙施展出领域，风一般冲出去。

一道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伴着浓烈的海腥味。
美人鱼的领域展开，百米内士兵宛若雕塑动弹不得，双眼涣散，俨然一副被中幻觉的既视感。
玛吉和莉莉丝身上备有道具，不受领域影响。
南枳在余光瞥见许挽星后，瞬间泪目，张了张嘴想让他离开。
却发现自己嘴巴被堵着，根本说不出话。
“一只落单的美人鱼？还融合了人类，居然还没丧尸理智。”
玛吉有些诧异。
一般来说，人类承受不住精神污染。
跟污染物融合，被同化是情理之中的事。
可看那青年的样子，哪里有一点被同化的样子，甚至连身体都还是原本的模样。
许挽星见地上的黑茧瞬间急了。
他现下也算是污染物的一员，对沈月身上附着的气息自然是很熟悉。
沈月正在被同化……
再不阻止，02号实验室又会多出一个梅洛蒂。
“沈月！！”
许挽星像个小炮弹撞向四周的卫兵，刚捞起黑茧，胸膛就中了几刀。
得益于人鱼强大的治愈力，他没有立即死亡。
…………
沈丛月走马灯的看完自己短暂的一生。
前半生，她跟蓝星所有的孩子一样，除了多了个透视能力，没什么不同。
后半生，进入游戏，成为玩家。
不断重复做任务，攒物资。
再然后，进入副本，继续做任务。
她会遇到对手，战斗，胜利或死亡，麻木度过一生，好像死亡……也没什么不好。
此时的玩家界面。
【玩家沈丛月健康值下降10点——】
【玩家沈丛月理智下降20点，目前为9点。】
【精神正在被污染，污染值上升至60点……+10点、+10点，超越120点……】
小九急疯了。
疯狂向本体吸取能量转而投喂到沈丛月身体。
黑茧被一点点净化，但因为本体能量不足，没办法完全净化，勉强维持住心灵和脑部就已经是极限。
这可是她选定的主人。
怎么能被那种实体都没有的污染物同化？！
最终，它选择将本体的极品灵露导入沈丛月的身体。
公路世界，小十不断榨取息壤剩下不多的能量输送到分支身上。
灵蝶见盆里土壤沙化，没多问，往里面投入了几枚绿晶。
智能7号不明白这几只灵兽在做什么，配合的将车速提到最高，机械臂捡宝箱的速度越发快了。
公路上也相继出现了十几个绿色宝箱。
黑茧慢慢褪色，身上粘液逐渐被洗掉。
莉莉丝察觉到不对，命人又往沈丛月身上继续注射了一瓶药剂。
药剂融合了纳米芯片和地心提炼的污染。
加入芯片，能确保沈月成为污染物依旧听从她的话，
莉莉丝至今记得那个污染物，身上长满了眼睛，03号投入了几十道锁链单仅仅为了束缚它的身体，还没踏足它的中心领域，本家的几名实验人员就被杀死。
他们最后只在外围提取到一点样本。
来西索亚城之前，她用预知的消息换来这瓶药剂。
半晌后，地上的人机械掀开眼皮，眼底被黑色覆盖。
人还是那个人。
沈丛月身上并没有出现什么不该出现的东西，更没有变成奇形怪状的怪物。
“沈月，杀了他们。”
莉莉丝无情命令，甚至一个眼神都没给玩家。
沈丛月站在原地，无动于衷，身体两股力量在不断对抗，痛得有些麻木。
她有些恍惚的看向面前穿着黑色骑装的女孩，黑色的眼睛闪过一丝茫然。
沈月，她叫沈月？
她是阿努尔家小姐的奴隶，沈月？
一道道指令发送至沈丛月脑中，她肢体僵硬的向行走到莉莉丝面前，木讷的回了个‘是’。
南枳那个着急上火啊。
杀人诛心，让玩家自相残杀。
她第一次感受到境外的残酷。
先前沈月帮他们挡住了风雨，她最多不过是觉得副本难度大了点，以至于现在南枳才认识到，境外是真实的世界，他们也是会死的，沈月也并不是无所不能。
自进入副本以来，她太依赖沈月。
沈丛月每走一步都很煎熬，神木芽引渡到她身体都并非一般灵露。
而是没有经过稀释的极品灵露。
为确保沈丛月能恢复理智，洗清身上的污染物，灵露被导入到她的每一寸骨髓，每一寸筋脉，这感觉就像是被投入了熔炉，全身被炙烤。
绿色的灵气上上下下洗刷着她的全身。
沈丛月疼得几乎面色变形，但她不敢表现出来，失去的意识慢慢回笼。
她想起来了。
她叫，沈丛月，更不会是谁家的奴仆。
最后，灵气将黑色的污染逼到身体某处角落……一口吞噬。
【污染值正在清洗……】
【玩家沈丛月综合体质+10点、+10点，目前增长至1500点。】
【理智+10点、+20点，目前为110点。】
【玩家沈丛月健康值回复，+20点、+20点，满值120点。】
玩家界面上的数据正在疯狂上涨。
至于纳米芯片，早在两股气相争被挤出体内。
莉莉丝看向双眼无神的沈丛月，没由来的一阵感到心慌。
情况跟预知异能推演的大差不差。
沈月沦为污染傀儡，这些底层的玩家没了挣扎的力量，她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噗嗤——”
莉莉丝心口一痛，黏腻的血喷涌而出。
她不可置信的看向身旁的沈丛月，后者眼中哪还有什么木然。
沈月的眼睛早已复原，圆圆的杏仁眼黑白分明。
她不是被控制了吗？
纳米芯片叶成功植入体内，为什么会恢复意识？
她不是被精神污染了吗？
莉莉丝不愧是阿努尔家族的小姐，仅用几秒钟就接受了现实。
沈月骗她！！
全TM是演的——
沈丛月快速抽回匕首，一刀斩下，莉莉丝躲闪不及被削掉了一边耳朵。
她顺势召唤出一张小丑空白卡。
玉镯空间暂时找不到可用的道具，反弹异能来得正好。
沈丛月手握卡牌确认使用。
事情发生的猝不及防，等卫兵回过神，他们的小主子正捂着手上的耳朵痛苦嚎叫。
而凶手正拿着抢来的武器对所有卫兵狂轰滥炸。
偏偏，他们还对她没办法。
无论冷热兵器，是要用在沈月身上……攻击还没碰到就会消失，对方完全不会受伤。
一分钟不到，她窜进人群收割几十个人头，给队友松了绑。
“带他们进黑雾！！”
沈丛月暴力破开特殊的绳索。
许挽星后知后觉，一把抓起身边的玩家，左手两个，右手三个，拎麻袋一样遁进黑雾中。

人鱼的速度很快，斗角士的速度跟不上。
他们望着黑雾，迟迟不肯迈出一步，只是恶狠狠瞪着里面的人。
这些人不想无功而返，只能挑滞留在境外的沈丛月下手。
…………
士兵A不信邪，将子弹瞄准沈丛月的腹部，扣动扳机。
子弹射出，准确射中女人的腹部，在即将刺入腹部的前一秒消失不见。
士兵瞠目结舌，又开了一枪，这次瞄准了心脏。
子弹射出，还是没带来任何伤害。
莉莉丝终捂着手上的耳朵，服下一瓶治愈药剂，但她的耳朵却回不来了。
刚才沈丛月暴起，围追堵截的卫兵不小心把耳朵踩烂。
玛吉看着面目狰狞的莉莉丝，有些胆寒。
在她看来，莉莉丝从来就是理智的，还是第一次有人把她逼到这个份上。
莉莉丝在空间袋取出轻型武器，瞄准沈丛月。
玛吉忙不迭制止，“沈月的异能很古怪，好像能棉衣任何攻击，小姐先别………”
动手二哥还没说出口，莉莉丝已经开火。
跟普通热武器不同，她使用的这把手枪，子弹里掺了点特殊道具，刺破人的皮肉后，会在身体里二次爆炸，以达到最好的效果。
子弹精准对上沈丛月的眼睛，发射。
在即将打中眼睛的前一刻，子弹不见了。
物理意义上的不见。
莉莉丝连发了好几次，分别打向四肢、心脏，都不起作用。
她干脆选择肉搏。
匕首刺进沈月的身体的前一刻，刀尖消失不见。
莉莉丝又选了腐蚀药剂，结果还是没用。
任何手段，都对沈月无效！！！
莫不是注射的药剂意外激活了她潜在的异能？
实验室以前也不是没这个先例。
沈丛月就像是逛自家后花园似的，顺便带走几个卫兵，慢慢悠悠走向黑雾尽头。
“境外人也不过如此嘛。”
“阿努尔家族的小姐就这点本事？”
沈丛月如灵巧的猫一样，甩开几个人窜进黑雾中，竖起中指还做了个国际友好手势。
莉莉丝眼睛都红了。
第六感让她别再动手，再继续下去会有生危险，但她又不想放弃。
进入黑雾，沈丛月心下松了一口气。
余念安说境外人一般进不了黑雾，这里……应该是安全地带。
反弹异能剩2分钟不到，不然，她不会这样就放了莉莉丝。
要不是小九帮着净化了大半污染，她就真成了阿努尔家的走狗奴仆。
沈丛月没有隔夜仇。
所以，她就把大小姐的心口捅了、耳朵切了。
还把身体提取出来的污染抹在匕首上……
可惜，境外人的皮太硬，普通的利刃和小八的鳞粉伤害有限。
南枳第一个扑上来。
确认沈丛月身上无伤，她语无伦次嘚啵嘚啵说个没完。
“沈大佬，你没事吧？那些攻击，怎么无效？哎呀不管了，人没事就好……余念安的载具还没坏，我们赶紧离开，趁现在，这里不安全。”
在沈丛月被污染的时候，她被修改的记忆就恢复了。
眼底没有一丝嫉妒，全是对大佬的向往。
“护卫队，全部，进黑雾。”
全场哗然，没有一人敢真正进入黑雾。
玛吉试图阻止，但此时的莉莉丝已经听不进去了。
系统定下的规矩，境外玩家不能随意进入黑雾，不能穿过黑雾……百年来，这里从没人敢涉足。
当然这是玛吉知道的。
莉莉丝知道的原本玛吉一个举足轻重的药剂师多多了。
黑雾是可以进入的，只是需要付出一些代价。
“跟我进去，或者被阿努尔家族除名，想好，你们的家人还在旁支。”
横竖都是死，卫兵挣扎了一下，还是妥协了。
莉莉丝正带着一帮人走向黑雾，空中传来一声机械音。
【叮咚——】
【前方黑雾带，境外玩家禁止入内，请离开。】
是04号的声音。
冰冷冷的系统音，听着玩家们心里暖暖的。
黑雾外，莉莉丝脚步一顿，脸色阴沉沉的。
家族的长老不是没踏出过黑雾带的风暴区，但境内的系统从未阻拦过，最多不过是征收一些道具物资。
“如果我要进去，会怎样？”
【非境内玩家，强行闯入，抹杀！！】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境内的系统。
莉莉丝有种直觉，这个系统……是在护着沈月！
而她背后的卫兵全身被汗水浸湿，绝后余生，甚至有些庆幸系统的出现。
沈丛月看都没看黑雾外。
等余念安取出载具，她径直走上车，大巴车发动，消失在茫茫黑雾中。
此时2分钟时间已到。
反弹异能生效！！
莉莉丝站在原地，左边眼球被突然出现的子弹打中，四肢同样被射穿。
这样的场景同样发生在其他人身上。
场面一片混乱，这些人根本躲不开攻击，子弹就被安装了追踪器，追着他们跑。
莉莉丝幡然醒悟，这些都是方才她对沈月做的。
那人哪里是什么吞噬、无效化异能，而是逆转反弹异能。
重伤后，她的神志反而清醒不少。
莉莉丝不是冲动的人，至少十几年来从未犯过这种低级的错误。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她打开界面，数据显示污染值为20点。
怪不得自己怎么都控制不住情绪，原来不知在什么时候被污染了。
用鼻子想，都知道是谁做的。
莉莉丝气急攻心，呕出口血沫子，昏厥过去。
玛吉哪见过这场面，治愈药剂不要钱的往莉莉丝嘴里塞，生怕她的小主人魂归西天。
…………
大巴车徐徐行驶在黑雾中。
车体损坏，被炸出几个大窟窿，寒风猎猎卷进车厢。
众人一脸疲态，瘫软在座椅上。
沈丛月将草木之力顺着经脉游走，清理掉身上最后一丝污染。
极品灵露的力量很大，她还没完全吸收。
红苹果斗兽场一天半，来时八个玩家，被斗角士杀死两个，被污染异化一个，其余重伤，方疏影差点死掉，被一瓶修复剂救回来。
余念安悄无声息的瞄了在场玩家一眼。
接下来，他们还要穿越黑雾的风暴中心。
这个时间是黑雾的就静默期，怪物们还在沉睡，应该出不了乱子。
但余念安要考虑的是，运送任务结束后，她需要原路返回，也就是说，黑雾外会有阿努尔家族的人盯着。
她，命不久矣！！

“接下来，只要穿过黑雾带，我们就能回到公路世界了吧？”
南枳眼巴巴望着身侧的沈丛月，语气透出一股轻松。
沈丛月没回答，而是将视线投在余念安身上，那意思再明显不过：问我干嘛？问余她啊。
“初代玩家，余念安，你对黑雾应该很了解吧。”
确定脱离境外势力掌控，沈丛月这才在众人面前暴露余念安境外玩家的身份。
南枳几人目光灼灼看向对面。
初代玩家？
余念安？
她不是黑雾外的NPC吗？
沈丛月在说什么，他们怎么有点听不太懂。
不对，她要是真是玩家，大巴车岂不是……玩家载具。
所有人脑中不约而同想起四个字。
大巴车是载具，并不是普通的交通工具！！！
他们也不是蓝星第一批进入公路地图的人类，在正式玩家入驻之前肯定还有测试服。
这么一想，几人心中豁然开朗。
“余念安你真是玩家？”许挽星小心翼翼问道，眼神诧异。
初代玩家，他们在伊甸园倒是找到一点点信息。
他们还存在于境外，而且还将载具升级至十级以上。
“是——”
“我是，初代玩家。”
余念安沉默半晌，最终承认应下。
第一次见面，载具就完全暴露在玩家面前，猜不到都难。
只是她没想到，沈丛月会大大咧咧在将她的玩家信息直挺挺说出来。
“诚如你们所见，运送玩家前往斗兽场是境外系统给我的任务……”
余念安说到一半，阴郁的瞥了面前的女人一眼。
如果她足够聪明，就应该懂得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
羽翼未丰之前暴露在境外大家族眼前，还公然摧毁了斗兽场，戏耍了阿努尔家的小姐……这简直就是在找死。
虽然她不是人，但沈月是真的狗。
她不过是想罢免一次穿行黑雾的任务，她有什么错。
孩子静悄悄，必定在作妖，沈月就特么静悄悄给她憋了泡大的。
出乱子前，余念安最多以为沈月一行人能轻松化解竞技场的角斗士，没想到她跟污染物联合起来，把斗兽场的保护罩瓦解了。
蓝星境外穿行的进出口是有固定数量的。
完成任务后，她要如何回到境外？！
“初代玩家，听上去好像很炫酷的样子！！我以为蓝星一共就传送了两批玩家。”
南枳看上去显得很兴奋。
余念安皱眉。
在这群正式玩家入驻后，境内系统又挑选了一批人进入游戏？
“离开黑雾带，回到公路世界，要多久？”
沈丛月一手扒开身上的人肉挂件，严肃望向余念安。
“不出意外的话，大概两天。”余念安凉凉开口。
即便是对沈丛月恨得牙痒痒，她仍旧需要完成03号颁发的任务——将玩家安全运送至境内世界。
“什么意思？”
许挽星有些急了。
余念安言下之意不就是，出意外的话，没没法抵达来时的路。
“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你以为黑雾带是什么地方？这里远比境内外危险得多，每年只有静默期才能开启，这个时间隐藏在黑雾里的怪物会进入沉睡期，简称‘冬眠’。”
“这条路是完全初代玩家开辟出来相对安全的一条，我们也称之为——安全带。”
随着大巴车深入，黑雾越来越浓。
缭绕在载具的黑色雾气给人一股诡谲的感觉。
在余念安解释的几息间，沈丛月开启了幻瞳疯狂往外收集信息。
沈丛月挑眉。
黑雾是污染源？！
境外那些污染物难道是采集黑雾制造的？
公路世界的灰雾世界还没过去，又来个黑雾，她现在一听见雾就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