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祝芜一直陪着他，所以沈卿宴修行的到还算安心。
【咳咳，徒弟啊，这心魔还需要自己看破。】
玄清看着不远处，坐着蒲团修行的沈卿宴忍不住跟祝芜说。
玄清：徒弟啊，不是每个人都跟你一样，一言不合就拿剑上去干的，就连心魔也是，说的话不中听？先一剑囊死再说。
祝芜闻言叹了口气，她知道啊，但是沈卿宴这个心魔是看破不了了。
他不会让自己那些阴暗的思想实现，也不会走邪门歪道来拦住祝芜的脚步。
那就只剩下一个办法了，看破不了，那就只能打败对方。
【身为我的道侣，总不能囊死心魔这件小事也做不到吧。】祝芜表示她还是相信沈卿宴的。
玄清：【……】
囊死心魔……这件小事？
玄清默默的去找了祝芜另外两位师伯。
太清：……
玉清：……
囊死心魔？这个不稀奇，这不是跟你一脉相承吗？
玄清（上清）：好像是哦……咸鱼太长时间了，还以为自己是什么安稳的神仙呢。
然后无所事事的玄清（上清）就被两个师兄扔出门去了。
毕竟他没有事情忙他们还有呢。
玄清：【呜呜呜～徒弟，为师被你两位师伯说了。】
祝芜挑眉，十分有兴趣的问道：【您又用大师伯的炼丹炉煮火锅了？还是用二师伯的蒲团烧火了？】
玄清：【……咳咳，好了，不要再说了。】
当他不要面子的吗？！
玄清愤愤的离开了。
终于安静下来了。
祝芜靠在躺椅上，看着穿着道袍的沈卿宴，别说，真养眼啊……
—————
杜岚和和嵇玄然这边收拾完安阳观，还要去找一下钱文平那些人了解一下他们上山之后的事情。
钱文平他们转到西市的医院后，从重症监护室里出来了，现在仅剩的五个人住在一个病房里面。
“哟，各位都在呢？”
杜岚和率先进到病房，环视一圈人。
有三个人现在死气沉沉的躺在病床上，对于杜岚和的进来还有他说的话没有半点反应。
另一个人看到杜岚和进来，抿了抿唇，看向钱文平。
钱文平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岁，不过要不怎么说人死了嘴还是硬的，看到杜岚和没好气的冷声说道：“怎么？来看我的笑话来了？”
“笑话倒是不至于，毕竟你身上还有着不少人命因果呢，我怜悯你都来不及。”
杜岚和眼里对于钱文平的怜悯让钱文平暴怒起来，呼吸急促，胸膛起伏的厉害。
“你还是冷静一下，别一会儿气晕了，我们还有事情问你呢。”杜岚和冷笑一声说。

当时安阳观牵扯出事情的起因就是这个小道士要肃清那些招摇撞骗的人。
灵异部门的人，不包括下面所有人，但是他们这些领队的队长还是知道对方的。
“我们需要询问你们进到安阳观之后的事情，除了薛思和那些邪物，是否还有其他人。”嵇玄然上前，看着钱文平说道。
钱文平看着嵇玄然，对方的眼里神色平淡，仿佛只是一场简单的问询，自己没有被他放在眼里。
这个念头升起，钱文平感觉到一阵屈辱。
明明嵇玄然什么都没有做。
但是总有一些人，觉得对方正常的行为属于羞辱他，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自己本身就看不起自己，所以觉得，其他人也看不起自己罢了。
“我们当时分开行动了，我们直接见到了薛思，其他人没有见到过了。”
钱文平没有说话，反而是他旁边的那个人说的。
“不过薛思有时候会在一旁自言自语，态度很恭敬，不知道在跟谁说话。”
“好，我知道了，多谢。”
嵇玄然得到答案，和杜岚和就要离开了。
“等，等一下。”
见钱文平一直没有出声，那个男人忍不住出声叫住了两个人。
嵇玄然有些疑惑，看向杜岚和，见他也是不解的样子。
毕竟他们组不管是不是讨厌他们玄门这帮人，碍于钱文平都要不理他们，但是现在……
男人属于这个小队的副队长，开口朝嵇玄然和杜岚和问道：“请问，我们其他组员……”
男人问出来的时候，原本另外三个死气沉沉的组员都投过来了视线，看着杜岚和的眼底还带着一丝希望。
但是杜岚和只是据实相告。
“已经去世了。”
杜岚和说着，冷眼扫过身子有些僵的钱文平继续说道：“好一点的，开膛破肚，五脏被吞，坏一点的，惨遭分尸。”
“现在应该是由法医检测一下那些尸块都属于哪个人，正在拼，不过可能不太完整，你们部门找来了入殓师，拼完后和其他尸体一起，尽量让他们完整的下葬。”
杜岚和说道。
“那，他们的魂魄……”
副队长还有些不死心。
“魂魄残缺，不知道能修补多少。”
副队长脱力的把手垂下。
另外三个人也是这副样子。
“无人生还……”
除了他们，无人生还……
为什么……
“这么凶险，为什么你们不早点来？！”
有个组员忍不住大喊道。
如果他们早点来，是不是那些人就不用死了……
杜岚和虽然同情他们，但是也不是什么圣母，闻言神情冰冷，开口说道：“不是你们非要上去的吗？我们玄门协会已经告知了你们部门，上面情况不定，不要上去，但是你们呢？”
“等等……”
副队长神情恍惚，不敢置信的看向杜岚和：“你是说，你们协会告知了部门，不许我们上去是吗？”
杜岚和看着对方这副天塌了的样子，突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转头看向嵇玄然。
嵇玄然看着病床上的钱文平，对方听了这些事情，在嵇玄然看过来的时候眼神有些闪烁，但是还是没有说任何话。
“所以，部门不可能把这项工作派给我们对吗？”
“……当然不可能，协会跟京市总部交接的，交接完，你们这边就收到了下达的命令。”杜岚和垂眸：“我们问过负责人了，没有对你们下达过命令，你们这次，属于擅自行动。”
擅自行动，擅自行动……
副队长看向钱文平，努力的翻身转头看向他，目眦欲裂：“所以，你知道对不对？！你明明知道这不是我们的任务！”
他也是傻，直到现在才愿意看清钱文平，他早就不是那个邀请他组队，跟他说我们一步步来，总有一天，要那些玄门的人也来请他们帮忙……
他很早就变了，只不过没有造成人员伤亡，所以他从来不愿意相信，直到现在……
“怪我……怪我……”副队长脱力的倒在病床上，泪流满面。
而这个时候，钱文平还在乎他在杜岚和面前的脸面，脸色难看的说道：“哭什么？我不是为了咱们吗？要是解决了这件事情，我们在部门的地位也能水涨船高……”
“你放屁！”
一个男人吼道，打断了钱文平的话，拖着他断掉的腿，费力的下床。
“你特妈的就是为了你自己，你要脸吗？害死了那么多条人命你就不觉得羞愧吗？！你说的那一堆屁话，说什么那些玄门天才能干的，我们也能干，激的那些年轻人跟着你去干！你倒是老了！你怎么还活着！那些20多岁的其他人怎么死了！！”
“我也不想，再说了，上山也不是他们的决定吗……”钱文平脸色难看，理不直气也不壮。
“你特么的，我掐死你！”
男人跌下床，就要爬到钱文平的床边动手，眼底满身愤恨，恨不得钱文平五马分尸。
“林哥，林哥，你冷静点，你的腿断了不能下床。”旁边躺着的两人见到对方这副样子，担忧的开口。
“冷静？我怎么冷静！我弟弟死了！我在世上唯一和我血脉相连的亲人死了！”
一时间病房内落针可闻。
然后哭泣声响起，慢慢变大，惹的其他人眼眶泛红也流下泪来。
钱文平看着这一幕，闭上眼，让人看不到他现在是什么心情。
“我怎么冷静啊，他死了！甚至魂魄残缺，下辈子可能是一个傻子！他要怎么生活！你们告诉我，我怎么冷静！他怎么还活着！他怎么不去死啊！！！”
被叫做林哥的男人声嘶力竭的喊到，跌坐在地上，泪如雨下。
本来应该三十四五岁，正值壮年的男人，现在因为在邪阵上待的太久，看起来像是快五十岁的中年人，鬓边甚至出现了白发。
本来自己已经这样惨痛了，都没有哭，只是在病床上默默消化着，内心还有一丝期盼，期盼他的弟弟或许还在另一个病房，也或许还在抢救。

但是现在，什么或许都没有了……
“他交了个女朋友，对方说，说不介意他的工作，觉得他很，很厉害，他们，他们马上就要谈婚论嫁了……我，我都攒好给他结婚的钱了……”
他父母早逝，和弟弟相依为命，幸运的被一个老道士收养，老道死后他们也进了部门，虽然有时候危险了一些，但是看到那些魂魄的感谢，他们也坚持了下去。
这一行不太好找对象，都快三十了，弟弟遇到了自己的红鸾，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他们马上就要结婚了。
他想着，就算自己不结婚也没有什么，只要弟弟能幸福，到时候生个孩子，子孙满堂，他膝下也算是有子侄了。
可是，可是……
老林心如死灰，眼中没有了求生的愿望。
杜岚和看着对方，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没做过安慰人的活啊？！
杜岚和看向嵇玄然。
嵇玄然上前两步，扶着老林的一只胳膊，对上他泛红的眼睛，声音平淡的说：“伤养好了，去云清观给他供一盏长明灯吧。”
“以他的名义多做些好事，阴德多了，对他修复灵魂有好处。”
起码，让他做些事情，还能接着走下去。
老林看着嵇玄然，对，他还有事情要做，还要去安抚一下弟妹，虽然，他们已经没有机会结婚了，还要供一盏长明灯，让他在下面过的好一些。
他，还有好多事情要做……
“他的命不长了，接下来的日子，都要为自己赎罪。”
嵇玄然见对方还看着钱文平出声说道。
老林唇瓣颤抖，好半天才借着嵇玄然的力道起身又坐回床上：“……多谢。”
嵇玄然微微点头，转身朝看着他有些愣神的杜岚和说道：“走吧。”
因为老林的声音有些大，外面好几个护士都听红了眼眶。
“打扰了。”
嵇玄然朝着几位护士致歉，毕竟医院住院部是禁止喧哗的。
“没事。”
护士也很好说话，对里面的人表示理解。
走出有些阴冷的医院，阳光落在身上的时候，让杜岚和呼出一口气来。
总算可以放松一些了。
“话说，我好像知道了祖师为什么选你了。”杜岚和突然跟嵇玄然说道。
嵇玄然有些不解：“不是因为我天赋好吗？”
杜岚和：……
杜岚和点点头，无奈的表示，是，你天赋好。
两人往外走着。
杜岚和瞥了一眼一旁的嵇玄然，撇撇嘴，也不只是天赋好吧，他总算知道他师父为什么都说嵇玄然心性好了。
或许是因为他跟在祖师的身边足够长了，但是不得不说的是，他的确是有一分祖师的风格了。
特别是对那个老林说的话。
嵇玄然不知道杜岚和又在想什么，他们现在要打车回云清观了。
“话说，你不回去啊？”杜岚和一边上山一边问嵇玄然，这事情都办完了，他怎么还不回去跟宣云师叔报告。
嵇玄然看了一眼杜岚和：“当然不回去啊，祖师在这呢，我当然是要先侍奉好祖师，师父也是这么想的。”
嵇玄然朝杜岚和笑笑，表示没有任何人能比他更会侍奉祖师。
杜岚和：……呸！臭不要脸！
祝芜坐在凉亭里，看着一左一右两个“护法”。
嵇玄然给她倒茶，杜岚和又把糕点端上来。
杜岚和：“祖师您尝尝，这是西市的特色糕点，味道还不错。”
嵇玄然：“祖师，这是您喜欢喝的茶。”
祝芜：“……”
沈卿宴坐在另一边，看着面前空荡荡的桌子，哦也不算空荡荡，还有一个空荡荡的茶杯。
但是这都不是最重要的事情。
你们两个已经待在他老婆旁边好久了！
沈卿宴幽怨的目光看向祝芜。
祝芜看着嵇玄然和杜岚和，眼眸微眯，露出一抹笑容：“看样子，你们都挺闲的啊，课程应该都很熟练了吧？”
杜岚和有些不解的挠挠头，他最近学的课程自己应该挺熟练的？
嵇玄然闻言身子一僵，讪笑开口：“祖师，我忘了我还有功课，先走了。”
“站那。”
嵇玄然：……完了，得意忘形了。
祝芜看着两人，似笑非笑：“既然这么闲，那就让我看看你们两个的修行都到什么地步了。”
嵇玄然：额……这个……
杜岚和总算是知道嵇玄然为什么进步的那么快了，不快点祖师手里的石头就要打在身上了！！！
两个人一边对战，一边还要躲避祖师打过来的石子，不过嵇玄然因为实力比他高的原因，所以承受的石子比他也更多一些。
看到嵇玄然又被一颗石头打到屁股，杜岚和稍稍有些释怀了。
领头人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然后一颗石头打到了杜岚和的屁股上。
杜岚和：呜呜呜～
沈卿宴喝了一口茶水，正看着两人战斗，然后就感觉到背后一凉。
沈卿宴默默转头，对上祝芜弯起来的眉眼。
“你的心魔逼出来了吗？老公～”
沈卿宴：头一回觉得老婆说出来的这个词让自己有些心慌。
“我这就去。”
沈卿宴喝完茶起身到一边石头上修行。
杜岚和和嵇玄然相视一眼：祖师这算不算是无差别攻击啊？
嗷！又被打了。
虽然过程是痛苦的，但是成绩是显著的。
杜岚和现在已经可以逃脱宣和道长揍向他的笤帚旮瘩了。
要不说宣和道长和宣云道长是师兄弟嘛，有些地方还是十分相向的。
在祝芜的盯梢下，沈卿宴总算是把内心隐藏的心魔逼出来了。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心魔也在他的心里待的够够的了。
怎么有人的心里对于修成当世大能长生不老没有一丝渴望呢？
他在心里排行第一的竟然是老婆，第二个还可以，算是事业吧，但是真实目的竟然是赚钱给老婆花？！
一缕黑气顺着沈卿宴的眉心出来，然后被祝芜抓在手里。
祝芜看着手心里象征性的挣扎几下后就躺平等死的心魔，眉梢轻佻。
“这个就是心魔？”
沈卿宴看着这缕黑气，这就是在他脑海里的那个每天叽叽歪歪的东西？

第372章 供奉长明灯
“能把心魔逼到这个程度，你也是一个天才了。”祝芜感慨说了一声，手握紧，黑气在手心里飞散，在阳光的照耀下无影无踪。
“那你也有心魔吗？”沈卿宴歪头看向祝芜。
“有啊，我的心魔劫种类可多了呢。”
祝芜看着湛蓝的天空，眼眸微眯。
“最后呢？”
沈卿宴好奇的问道。
最后啊……
祝芜想起来那个心魔，嗯，时间太长了，具体是什么已经忘记了，不过最厉害的一个心魔应该是被自己扔到大师伯的炼丹炉里面，用六丁神火烧了七七四十九天。
为什么烧这么些天呢，绝对不是因为对方的实力，而是她小火慢炖。
然后结果是，那个炼丹炉被心魔熏臭了，她被大师伯拎到师父那里，然后一起洗丹炉。
这种事能说吗？绝对不能，她不要面子的吗？！
玄清：是的，不能说，他堂堂三清之一还要跟小徒弟一起刷丹炉，他不要面子的吗？
“最后当然是都被我弄死了，谁像你，好慢的。”祝芜轻咳一声说道。
“是，自然是比不上夫人天赋异禀。”
沈卿宴看着祝芜的样子，眉眼染上笑意。
————
“所以，你在祖师的手底下都是这么过来的？”杜岚和揉了揉酸痛的胳膊，看着跟他对打完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的嵇玄然。
“不然呢。”
嵇玄然活动了一下肩膀，看向杜岚和语气幽幽：“你就知足吧，祖师打在你身上的力道跟打在我身上的力道完全不一样。”
杜岚和：“你怎么知道？”
嵇玄然：“因为我那时候也是这么过来的。”
然后挺过去之后就是下一轮更厉害的石头。
杜岚和：……
“天将降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杜岚和抬手拍了拍嵇玄然的肩膀。
嵇玄然轻哼一声，抬手把他手拍下去：“我能吃苦，就算是再来一次，我还是跟着祖师修行。”
杜岚和没好气的在他后肩膀锤了一下：“你这话说的，像是谁不是一样。”
“话说，谈韵书有没有跟你说关于钱文平的事情？”杜岚和询问道。
谈韵书过来之后，全权接管了西市这边的灵异部门，西市的灵异部门也是陕省的总部门。
本来他想问一下秦莘的，但是想着对方是负责洛市的，这件事情到底是西市的部门人员的问题，所以还是决定直接问嵇玄然算了，让他问问谈韵书。
“没有，人家的事情，该怎么办怎么办，谈队长办事，反正钱文平肯定是会被辞退的。”
其他人就不知道了。
不过摊上钱文平这个队长，也算是他们遭受了无妄之灾。
杜岚和闻言点点头，也就不再问了。
不过没过两天杜岚和就知道了结果。
祖师带着她的道侣下山去西市逛逛，杜岚和想跟着祖师，但是他还没有那么没有眼力见，所以跟着嵇玄然一起留在了山上。
杜岚和发现嵇玄然对于祖师和她道侣一起出去的事情显得十分的平静，不过也是，对方毕竟老早就跟着祖师了。
“咱们要不也下山玩玩？”
杜岚和提议道。
“今天就算了，今天有客人来。”
嵇玄然说。
“客人？”
杜岚和想起来了那个被嵇玄然劝解的人。
山下的四个中年男子，其中一个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走上山，旁边副队长想要扶着，被对方用拐杖打开。
老林看着他，要说内心没有怨恨是不可能的，虽然这件事情的结果不是他造成的，但是谁叫他跟钱文平那个畜牲关系好。
剩下两个组员对副队长看过来的目光也视若无睹，犹如一潭死水。
“老林我们就送你到这里了，我们跟着钱文平说了不少玄门的坏话，但是你没说过，你最多就是默不作声……”一个组员说着，有些泣不成声。
另一个组员接过话头：“所以，我们想着，我们就不上去了，你自己上去，有那位小道长说的话，你肯定能点上长明灯的。”
他说着的时候也忍不住吸了吸鼻子，有些哽咽。
死去的队友里面，也有他们的兄弟，虽然不是至亲，但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也是有了感情，想要去供奉一盏长明灯，却因为自己曾经说出口的话，不好意思上去……
老林看着他们，张了张口不知道说些什么。
这些日子他们一起住院，他心如死灰，凭着一口气支撑着，但是他们又何尝不是。
他们家里还有妻子，有的还有孩子，即便遭受了这么重的打击，即便身上因果缠身并且即将背负处分，但是却还是在今天送自己来了。
“一起上去吧……”老林说。
云清观身为一大道观，不会阻拦他们进去。
“能点燃多少长明灯，就看天意了。”
老林的声音很低，像是马上就要随风飘散，但是又很清晰的传到他们耳朵里。
老林这句话让剩下三个人心动了，万一，哪怕能点上一盏，对下面需要修护魂魄的队友也有帮助。
“好……”
即便是一起上去，老林也没有让他们搀扶，自己走着，神情虔诚，让人以为他是要去朝圣。
正在往上爬的其他游客看到几个“身坚志残”的男人，一个个虔诚的往上爬，一时间都被他们的神情所感染。
看来这个道观真的很灵验啊，没看见几个本地人往上爬都这么虔诚吗？肯定是诚意越大越灵验！
财神爷，麻烦保佑我发财啊！
游客的神情也变得虔诚起来，还朝着那拜了拜这才接着往上爬。
后面的本地人：……这是云清观新推出的要求吗？他怎么没有听说？
主殿外面烧香的鼎内，香火鼎盛，一大堆打扮光鲜亮丽上来的香客中，几个面上伤痕累累的人可谓是显得十分的突兀。
“来了。”
嵇玄然和杜岚和就在门口等着，扫视了一眼老林身后的三个人。
那三个人面色有些尴尬，觉得不好意思，低下头不敢看两人。
“你们点的长明灯，不会都燃起来的。”嵇玄然事先告诉道。
“我们知道，能点多少是多少。”副队长声音艰涩的说。

“那就跟我们来吧。”杜岚和接收到嵇玄然的目光，将他们带到供灯的大殿。
殿内供的灯不少，一盏盏灯，是一个个的祈愿。
四个人跪在蒲团上，开始供灯。
但是总有几盏灯是点不燃的，他们也就放弃了。
那几个，都是和钱文平沆瀣一气的，打压其他的部门成员都是常事。
“副队，你不给自己供一盏吗？”
有个队员问道。
“不了……”
他跟在钱文平身边，没有劝住他，以后赎罪的路还长着呢，幸好自己无妻无子，不连累旁人。
长明灯啊……还是保佑那些需要的人吧……
几人出去后都朝着嵇玄然和杜岚和深深鞠躬。
“两位道长，之前多有得罪，感谢你们的不计前嫌。”副队长说道。
“感谢什么的就不用了，我们有仇当场就报了了，所以也用不着计前嫌。”
杜岚和挥了挥手说道。
副队神情尴尬，最后只能是又鞠躬致谢，然后他们一起离开。
嵇玄然和杜岚和看着满殿的长明灯，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他们的处分下来了。”
嵇玄然突然说道。
“谁说的？”
“谈队长，说这件事也要给我们一个交代。”
杜岚和闻言点点头：“怎么样了？”
“钱文平被谈韵书押送到京市总部，废掉修为后关到监狱，不过按照他身上的因果，活不了多久。”
“离开的那几个人呢？”
“普通队员被队长蒙蔽，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上山，会从轻发落，至于知道的，还有那时候在山下面守着的那些人，也是废掉修为，可能坐牢的时间能比钱文平少一些。”
不过也不一定，万一钱文平死在他们出狱前呢。
“那个副队长要负的责任也不小吧？”
杜岚和说道。
“嗯……”
最后他们不会被辞退，之后的生活就是他们的选择了。
不过之后听说那个副队长辞职了，在全国各地做善事，然后在各个道观佛门给他们供奉长明灯。
老林也是如此，不过他们没有再见过一面。
剩下的两个人因为有家室，所以没有辞职，不过每年也捐钱给那些贫困山区的儿童。
这些善事都是以那些死去的队员的名义。
钱文平半年后就死了，下了地府，他的惩罚才刚刚开始。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祝芜和沈卿宴在西市待了几天，期间还穿着古装去拍了一套写真。
沈卿宴看着穿着古装的两个人，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他想拍婚纱照……
但是，祝芜会答应吗？
正巧今年他生日到了，他们还在西市没有回去，沈卿宴就跟祝芜许了一个愿望。
今天生日，他们没有回云清观住，在酒店住的。
洗漱完出来的祝芜听到沈卿宴的话十分意外。
“婚纱照？”
“嗯。”沈卿宴耳根有些红，但是眼神很坚定。
“倒也不是很着急的事情……”
沈卿宴想着，喃喃开口：“婚纱要现定制，最短还需要半年的制作工期，还有婚戒……”
正巧婚戒送过来的时候因为宝石太大，所以祝芜没有带，拍婚纱照的时候正好。
沈卿宴沉浸在自己的思想里，等到回神的时候，就看到祝芜笑盈盈的看着他。
沈卿宴感觉脸有些烫，祝芜还没有答应，他自己先想起来了。
“我是不是应该先求婚？”
沈卿宴大脑转不过来弯，开口问道。
祝芜忍不住笑出声，看着沈卿宴越来越红的耳朵，忍俊不禁的指了指自己坐的床：“在这里？”
“是我考虑不周。”
沈卿宴懊恼的说道。
“那我来问。”
祝芜抬手揽住沈卿宴的脖颈，让他低头看着自己。
沈卿宴疑惑，问什么。
“沈卿宴先生，你愿意做我的道侣吗？不论……”
“我愿意。”
祝芜：“我还没说完。”
“不论什么我都愿意，不离不弃。”
沈卿宴呼吸的频率因为激动而加快，回答更是在祝芜话音还没落下的时候就脱口而出。
祝芜看着沈卿宴认真的样子，有些无奈，又有些心动，笑了笑，还没想到要说什么，沈卿宴接着说道。
“如有背叛，我万劫不复。”
如果是跟别人发誓，誓言可能不会实现，毕竟老天没有那么多的空闲去记你发誓了什么，一切只能到地府后清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