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黎脑补了一下画面，直接心疼傅行洲三十秒。
怪不得星洲对人员进出管理这么严格，敢情还有这个原因。
美女继续八卦。
“你刚来没多久你不知道，现在变态可多了，还有男的呢。”
“啊？真的？”
“当然是真的，就去年年底的事儿， 那男的没走电梯，偷偷爬楼梯上去的，傅总当时正在房间午休，他喊着爸爸就扑傅总怀里了……”
我去，这么刺激。
方黎再次心疼傅行洲三十秒。
心道，那星洲的安保确实得严点，不然能给傅行洲折腾出心理阴影来。
看来人长得太帅确实也有烦恼。
梦男梦女太多。
正在八卦的美女瞥了方黎一眼，又对旁边人碎碎念。
“你别看她牛仔裤白球鞋的，看着挺清纯，指不定对傅总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思，送资料这种雕虫小技，我见多了。甭搭理她，让她等着。”
“我看不像，那女孩真是来办事的。”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见过狐狸精把这三个字写在脸上的吗，外表越清纯，说不定内心越狂野。”
方黎：“……”
很好，吃瓜吃到自己头上了。
可是牛仔裤和白球鞋又有什么错呢？
狐狸精？可真看得起她。
要有那狐媚子功夫，她还用得着每天苦哈哈的当牛马。
她怎么着也得把男人当猴耍。
一耍就是好几个。
洗衣的，做饭的，赚钱的，暖床的，陪聊的，捏脚的。
一个都不能少！

方黎以亲身实践，见识到了谣言到底是如何传出的。
她看着自己手里的牛皮纸袋，很想回去把它拍张总脸上。
什么人呐，不提前预约就让自己来跑腿，要真有这运气，她高低去买张彩票了。
很生气，必须得去找老周告状。
老周可护犊子了，上回他们组乔治和赵总监组的傻叉吵架，一不小心闹到了张总那里。
老周一通输出，连带着把张总都数落了一顿，别提多解气了。
算了，她已经尽力了。
不管几个亿的单子跟她没有任何关系，又不给她分红，她犯不着再为难自己。
而事实再一次证明，阶级的门槛果然难以逾越。
撇开沈芊羽这层关系，傅行洲根本就是她这辈子都难以靠近的人。
俗话说，退一步海阔天空，说退咱就退。
方黎跟前台美女说了谢谢再见，转身走出了星洲大楼。
夏天的天，孩子的脸，说变就变。
来时风和日丽，这会儿乌云密布。
整个城市笼罩在厚重的黑云之下，光线很暗，疾风呼啸，是暴风雨的前兆。
她身后，文骁从电梯出来。
环顾大厅，并没有看到方黎的身影。
他到前台询问：“刚才有没有见到一个女孩，说是来给傅总送资料的。”
“啊？”八卦美女疑惑。
文骁描述道：“身高约168，左眼下面有颗小痣。”
那位待方黎较为和善的美女问：“那位小姐是姓方吗？”
“对，她人呢？”
“刚走。”美女指向门口处，“应该还没走远，我去叫她回来。”
“不用，我去。”
文骁话没说完就大步追了出去，向来稳重的步伐，此刻稍显慌乱。
前台那爱八卦的美女又开始同旁边的人说闲话。
“文助竟然亲自下来接人。”
“我就说那女孩真是来办事的。”
“好吧，是我看走眼了，不过能让文助亲自来接，此女应该来头不小，不会是傅总的亲戚吧？”
“亲戚怎么可能找来公司，人家说了是送资料。”
“那该不会是……”
八卦女压低声音，用一种发现秘密的语气，“傅总的神秘女友吧？”
“你别胡说八道了。”
“怎么就胡说了，你听我给你分析……”
方黎刚带上头盔，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喊：“方小姐，请留步。”
她扭头，看到希望之光正大步走来。
这帅哥她认识，傅行洲的私人助理，沈芊羽喊他“文哥”。
谢天谢地，救星来了。
阿文道：“久等了，傅总在楼上开会，我带你上去。”
“我就不上去了。”方黎把牛皮纸袋递给他，“张总让我送来的资料，麻烦你转交给傅总吧，谢谢。”
文骁跟随傅行洲多年，不仅仅是保镖的角色，同时还属于星洲高级管理层。
通常来说，这类寻求合作的文件一般会由他先简单过目，而后经战略部整合筛选后，再交给傅行洲。
由他转交，是符合工作流程的。
但作为傅行洲的心腹，文骁摆了摆手。
推脱道：“张总让送来的资料一定很重要，还是由方小姐亲自交给傅总比较合适。”
好吧，方黎很轻易就被说服了。
来时张总确实强调了，让她把东西亲手交给傅行洲。
文骁带方黎返回大厅，乘坐高层专属电梯抵达星洲集团顶层。
经过会客室时，他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继续往前走，然后用指纹解锁了一扇看起来就很昂贵且厚重的门。
“傅总还在开会，你先稍等一会儿。”
文骁招手叫来总裁办的生活秘书，很快，秘书端来精致的点心和咖啡。
门再次关上，偌大的办公室瞬间落针可闻。
从进门起，就不自觉腰背挺直，神色紧绷的方黎总算呼出一口气。
她环顾四周，感觉自己像爱丽丝不小心进入了异世界。
不是仙境，是另一种很奇妙的世界。
如果非要形容的话，应该是真实霸总的世界。
办公室很大，采取隔断形式，将整个空间一分为二，外面是会客区，里面是办公区。
同时又保留了空间的通透和开放性。
家具偏中式，看材质就无比昂贵。
巨大的落地窗外，高楼林立，街道错落，行人如蚁。
方黎第一次体验到“一览众山小”的视角。
她没往里走，在会客区的黑色真皮沙发上坐下。
一边喝咖啡，一边品尝点心，意外发现其中一款彩色锡纸包装的巧克力相当好吃。
而且，中间还有不同夹心。
她一口气吃了三个，每个夹心都不一样，像拆盲盒似的。
今天的这场会已经开了将近两个钟头，按照会议进程来看，至少还要半个小时才能结束。
然而令一众高管意外的是，自打文助从外面返回，并附在总裁耳边低语几句后。
傅行洲突然加快了会议进度，将会议时间压缩至十分钟。
结束后，傅行洲返回自己的办公室。
途中，他打开自己的微信，略过沈芊羽的狂轰乱炸，将视线停留在方黎的微信头像上。
是一个很可爱的卡通女孩。
点开，共有两条未读微信。
其中一个是猫咪搓手的表情包，很像她本人，有一种纯真又俏皮的魅力。
他手指一动，将这枚卡通女孩置顶。
下次就不会错过她的消息了。
傅行洲打开门的时候，方黎正安安静静坐在沙发上，眼睛眯起来，一脸幸福的吃巧克力。
听到动静她连忙起身，客气非常道：“傅总好。”
在这种环境下看到傅行洲，讲真的，她比看到张总还紧张。
那种上位者的压迫感不是一般的强。
尤其在这种办公环境，他好似这个世界的王，而她是不小心误入的蚂蚁。
格格不入，对比鲜明。
傅行洲扯松领带，眉眼间多了几分浅淡笑意，走到方黎面前说：“抱歉，我没看手机。”
“没关系没关系。”
把资料交给对方，方黎的跑腿任务总算完成。
刚要告辞，傅行洲突然莫名其妙来了句：“上次买的食材还有很多。”
方黎没反应过来，疑问的“啊？”了一声。
傅行洲说：“那天煮火锅时我们一起买的食材，剩下的都在冰箱冷冻室。”
“哦。”
方黎的眼睛里依旧是问，所以呢？
傅行洲在办公室与她谈论着与工作没有任何关系的事情，有点违和。
傅行洲解释道：“上次咱们一起吃的火锅味道很不错，可我调不出那个锅底的味道。”
哦，原来他要说这个。
这话倒是没错，方黎虽然做饭不行，但把握锅底的味道以及调蘸料的手法一绝。
吃过的都说好。
她顺嘴道：“那有什么难的，我教你。”
傅行洲等的就是这句，笑着点点头，“好。”
他又状若无意道：“那看你什么时候有空，上回的食材还有很多，如果不尽快消耗一下，就要扔掉了。”
不要啊！
一想到那天买的吊龙，雪花，小肥羊，还有鲜嫩多汁的牛肉丸要被扔掉。
方黎劳动人民的血脉瞬间觉醒。
浪费粮食可耻！
她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想一想，见傅行洲一次难度如此之大，下回能和他碰面不定什么时候呢。
而且人都是要吃饭的，干脆择日不如撞日。
她提议道：“要不就今天中午吧，反正也到午饭时间了。”
傅行洲笑道：“好。”

星洲集团和星云酒店距离并不远，约十分钟路程。
方黎的小电驴留在了写字楼那边，她打算等会吃完午饭再回来骑走。
因为只是简单吃顿午饭，所以傅行洲没有让司机随行，而是自己开车载着方黎过去。
途中经过那家方黎馋了很久的网红蛋糕店，她眼睛亮了亮。
平时都是很多人排队，怎么也得半小时起步才能买上，这会儿应该是天气阴沉的原因，竟然只有寥寥几人。
她问：“能不能停一下车，我想去那家店买蛋糕。”
“好。”
傅行洲靠边，将车停在路边划线的车位上，和方黎一起下了车。
因为人少，可选择的口味还有很多。
方黎一口气买了十个小蛋糕，还有其它甜品若干。
带给同事的，母亲的，沈芊羽的，还有等会她和傅行洲要吃的，以及前台那位人美心善小姐姐的，她都分配好了。
店家还热情的赠送给她两个刚做好的纸杯冰激凌蛋糕。
叮嘱道：“这个要尽快吃哦。”
方黎高兴道：“好的，谢谢。”
傅行洲不仅抢先一步结了账，还很绅士的承担了拎袋子的任务，两只手满满当当。
方黎则捧着两个赠送的小蛋糕，心情愉悦的出了门。
虽然天气阴沉，但依旧闷热。
蛋糕上的冰激凌很快就有要融化的迹象。
看方黎小心翼翼将蛋糕托在手心，眼巴巴瞅着，傅行洲提议：“把这两个吃了再走吧。”
方黎也正有此意。
她三两口吃掉一个，剩下一个送到傅行洲面前。
“这个给你。”
冰激凌融化了一点，奶油流淌下来不小心弄脏了她的手指。
方黎不禁着急，这么好吃的冰激凌蛋糕再不赶紧消灭就太暴殄天物了。
傅行洲提着东西，腾不开手，情急之下，方黎直接将小蛋糕往他嘴边凑近了一些。
“你直接把它吃掉吧。”
众所周知，霸总一般都对甜品不感冒。
傅行洲也一样，这个在方黎看来无比美味的小蛋糕对他而言并没有什么吸引力。
但，喂到嘴边的话，那就不一样了。
他刚要低头。
忽然有张嘴抢先一步来袭，以非常快的速度叼走了那块甜美的小蛋糕，并迅速将之吃掉了。
方黎和傅行洲同时一怔。
扭头，竟然是祁言那张格外欠揍的脸。
他身后跟着俩平头小伙，嗷嗷起哄的对方黎喊：“嫂子好”。
不愧是街溜子，这儿都能碰上。
方黎朝俩小伙礼貌微笑，然后问祁言：“你怎么在这儿？”
祁言快速将蛋糕咽下去，嘶哑着嗓子道：“干活呢。”
自打那日晕倒，又惨遭沈芊羽喂水，而后被方黎调制的爆辣锅底突袭后，他嗓子就彻底废了。
喉咙先是红肿，紧接着声带受损。
如今病都好利索了，嗓子还没好。
一说话就像漏气，再大声点，语调还会莫名其妙拐弯，心酸又喜感。
由于发声吃力，他这段时间话都少了，哑巴新郎似的。
以至于方黎最近看他都比之前顺眼许多。
闭嘴是搞笑帅哥最好的医美，这话方黎百分之一万认同。
祁言朝傅行洲点点头，很自来熟的打招呼：“嗨，洲哥。”
这家伙网速没跟上，压根不知道傅行洲到底是什么人，只知道这哥们貌似挺有钱。
不过对方什么身份，他也不在意。
反正方黎的朋友，他也当朋友对待。
所以自打认识后，他就开始洲哥洲哥的喊人家，一点也不见外。
傅行洲没回应。
他深邃的眸中是压抑的风暴。
但祁言钝感力十足，说白了就是没眼色，压根没感觉出来，还热情的邀请他改天一起吃饭。
祁言没停太久，简单寒暄两句后就带着人走了。
重新回到车上，车内温度和刚才相比并没有什么变化，方黎却莫名觉得冷了许多。
她悄悄用余光偷瞄开车的傅行洲。
虽然他面色平静，甚至刚才还贴心的提醒她扣好安全带，但从他抿紧的嘴角，方黎还是感觉到了异样。
傅行洲好像在生气。
可他怎么突然生气了？
难道是因为祁言抢走了那块小蛋糕？
不至于吧？他不像这么小心眼的人啊。
况且他也不像是特别喜欢甜品的人，那块小蛋糕味道是还可以，但也没有到被抢走就要生气的地步，又不是幼儿园小朋友。
总之，方黎直觉傅行洲在生气，但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刚想开口问一下。
只听傅行洲突然道：“他们喊你嫂子。”
他说完这句话，车厢内一瞬间陷入一种诡异的沉默。
烦躁和某种不可言喻的妒意在傅行洲心头蔓延。
她即将投喂到自己嘴边的蛋糕被抢走也就算了，可他们竟然喊她“嫂子”。
那些人有没有分寸，懂不懂什么叫尊重！
怎么能随便就给别人安上这样的身份。
更让他烦躁的是，方黎对此并没有任何反应，一丝抗拒都没有，很坦然的接受了这个称呼。
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这是很不合理，且没有礼貌的行为。
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她一下。
于是在方黎迷茫的发出“啊”的疑问声时。
他以一种开会时，较为严肃的语气陈述道。
“你和他只是普通情侣关系，并没有领取结婚证所以不具备事实婚姻关系，也没有在亲朋好友的见证下交换戒指，约定终生。”
“客观来说，他的朋友不应该用‘嫂子’这个的词汇来称呼你，这是很无礼的行为。”
“啊，是吗？”
方黎没思考过这个问题，也搞不清傅行洲怎么突然聊起这个。
但仔细一想，又莫名有点道理。
且不说她和祁言是假情侣，就算他俩是真的，又没有结婚，那些人干嘛嫂子嫂子的乱喊，每次都弄的她都有些不好意思。
这难道不是一种无形的道德绑架吗？
好像这个女人就非这个男人不嫁了一样，八字没一撇，女方就被莫名其妙打上了男方的标签。
凭什么？
不愧是傅行洲，连看问题的角度都和别人不一样。
要不是他提出这一观点，自己大概永远也意识不到这个称呼明明让她感到不舒服，但又不知道哪里不对。
听人劝，吃饱饭。
方黎不是固执的人，相反，她还很听劝。
于是，她很利落的同意道：“你说的对，下次我就不让他们这样喊了。”
傅行洲本来十分恼火又烦躁的情绪，突然就沉静了下来。
绿灯起步，方黎刚准备开口继续之前的问题，关心一下他为什么不高兴？
结果一扭头，就看到他嘴角弧度微微上扬，分明是一副好心情。
奇怪，难道自己刚才看错了？

方黎洗洗手开始调制锅底和蘸料，傅行洲在一旁处理食材。
没想到这人表面冷冷冰冰，干起活来却不含糊。
方黎把他切好的两盘菜端上桌，再一扭头，入目就是傅行洲挽起衬衣袖子，正微微低头全神贯注在切菜的画面。
中描写的，只看背影就令人浮想联翩的画面，在此刻突然具象化。
她脑中不知怎的，突然冒出眼前这人光膀子切菜的场景。
哇哦，简直不要太香艳。
“土豆片切好了。”
一句话让方黎猛回神，她咽咽口水，赶紧把脑海里的画面揉吧揉吧扔出去了。
她检讨，青天白日的，她一个妙龄女子竟然在臆想男人没穿衣服的画面。
成何体统！
方黎啊方黎，你可真是堕落了。
这可是沈芊羽的未来老公，万万不可有歹念啊！
理智回笼，方黎上前帮忙。
不多时，食材准备就绪，就等开涮。
傅行洲往玻璃杯中加入冰块，然后倒上可乐放在方黎面前。
“你这里竟然有可乐？”方黎有些诧异。
上回祁言晕倒那次，他的冰箱里除了水，明明什么都没有。
傅行洲给自己也倒了一杯，笑道：“上次吃火锅时看你喜欢喝，就买了一些。”
“有品位，吃火锅就得配冰可乐才有灵魂。”
方黎眉眼弯弯的笑起来：“咱们开动吧。”
依旧是鸳鸯锅。
汤底一红一白，泾渭分明，滚烫的沸腾起来，两股香味又瞬间密不可分的交融在一起。
方黎涮完红汤再蘸辣椒干碟，一会儿额上就被辣出一层薄汗。
她吃的投入，全然不知对面傅行洲正隔着袅袅白雾不动声色的看她，那一贯清冷的眸中，神色格外温柔。
傅行洲觉得自己有某种怪癖。
他很喜欢看方黎吃东西。
比如此刻，她白嫩的脸上被热气熏染出一层粉色，唇瓣饱满而红润。
被辣的狠了，会微微张开嘴呼气，吐出一小截红红的舌头。
有种不谙世事的娇媚。
很清纯，但又格外撩人。
让人很想吻她，把她亮亮的眼睛吻出水润的泪光，让她眼里只能看见自己。
而不是那个粗鲁又浅薄的男人。
傅行洲喝了口水，压下心底升腾的欲念。
现在还不行，他还没有这个资格。
看来得尽快和楚然见一面了，傅行洲想。
两人边吃边聊。
方黎自然没有放过这个机会，每隔几句就要提一下沈芊羽，但傅行洲依旧没什么太大反应。
这让她不禁反思，是不是自己方法没用对？
不行，回去她得再抓紧恶补一下恋爱技巧。
不过在采取行动之前，她决定借此机会打探一下傅行洲的理想型。
不然，她有心撮合都不知道往哪使劲。
直接问有些冒犯，方黎斟酌了一下，旁敲侧击道：“傅总喜欢看电影吗？”
虽然从牛肉哪个部位要煮多长时间猛的一下子转到看电影，未免有些生硬。
但傅行洲好像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点点头道：“还不错，看电影算是一种很好的减压方式。”
方黎不禁好奇，他都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人了，到底有什么压力？
钱太多花不完的压力吗？
如果这样也算压力的话，那她愿意承担这份痛。
不对，这不是重点，方黎拉回思绪，继续问：“那你喜欢看什么类型的电影？”
“不挑。”傅行洲道，“只要评分高的，我都会看一看，你呢？”
等的就是这句，方黎开始切入谈话主题。
“我喜欢看爱情片，尤其男女主是青梅竹马的那种，表面死对头，其实内心很在意对方。”
傅行洲胸腔中那股烦闷的情绪又来了。
怪不得她会和祁言在一起，原来她还有这种喜好。
可要说青梅竹马，他和她在羽田村遇到的时候，不是更早一些吗？
客观来说，他们才算是青梅竹马。
只不过，他不小心缺席了二十多年，被那人抢占了这个身份而已。
方黎没觉察到傅行洲情绪的变化，继续道。
“男女主因为一些误会或者身份的原因，迟迟未能表明心意，后来，在一好心人的暗中帮助之下，两人终于修成正果。男女主都是不差钱的人，为表感谢，直接赏了好心人一个亿的小目标。”
“从此以后，男女主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好心人成了快乐的有钱人，他们都有美好的未来。”
一不小心把自己说嗨了。
方黎拼命压下上扬的嘴角，清清嗓子，拉回正题：“你呢，哪种情节的爱情片能打动你？”
“久别重逢。”傅行洲看着方黎，目光沉静而柔和。
来了来了，重点来了。
要不是情况不允许，方黎都想拿小本本做笔记了。
“能举例说明吗？”
傅行洲徐徐开口，讲述起他曾经看过的一个影片。
“男女主幼时相遇，多年后意外相逢。见到女主的第一眼男主就意识到自己深爱着她，可是正当他要表白的时候，才发现女主不仅把他忘了，还已经有了男朋友。”
“啊，这么虐吗？”
方黎不知不觉被他的叙述代入了故事情节，顿时脑补出一场狗血虐恋大戏。
“然后呢？她男朋友是个什么样的人？”
“粗俗又浅薄，虽然和女主在一起，但其实心里还装着别人。”
方黎立刻道：“那男主还等什么，不赶紧去把女主抢回来。”
傅行洲抬眸，稍微挑了挑眉：“你觉得他应该去抢？”
方黎火锅都顾不上吃了，放下筷子义愤填膺道：“这还不抢，男主是不是不行？”
这句话有歧义，很容易让人想歪。
果然她话一落，餐桌上陡然安静，只剩下锅底咕嘟咕嘟的沸腾声。
方黎再次反思，她这个顺嘴秃噜的毛病，一定得改。
她赶紧找补道：“我的意思是，男主是不是缺乏勇气，我指的是精神和行动上行不行，不是指生理上的那个行不行……”
方黎越说越小声，红脸蛋更烫了。
傅行洲“咳”了一下，开口缓解了她的尴尬。
“男主如果去抢的话，会不会不道德？”
“当然不会了，男主就应该横扫道德做回自己，果断把女主抢回来。她男朋友那么渣，肯定对她不怎样，如果真爱一个人，是不舍得看她不开心的。”
方黎一口气说完，总算把之前的尴尬糊弄过去。
傅行洲虚心求教：“怎么抢？”
“这还不简单……”方黎当即侃侃而谈。
恋爱技巧和言情她可不是白看的，爱情三十六技她早就烂熟于心。
说到一半，她突然回过神，怎么聊着聊着还聊跑偏了，她讲恋爱技巧干嘛？
傅行洲描述的是电影中的情节，她怎么莫名其妙代入了。
“对了，这个故事最后结局是什么？”
“男主抢回了女主，他们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哇哦，Happy ending！”
方黎对这个结局很满意。
她重新拿起筷子，才发现锅里的牛肉已经煮老了，她连忙招呼傅行洲一起抢救。
突然，天空炸出一声惊雷。
窗外，暴风雨即将来袭。

顷刻间，暴雨如注。
天空好似打开了闸门，狂放的水流倾泻而下，天色暗的像晚上，闪电和雷鸣轮番上阵。
让人心惊。
方黎走到窗边 ，望着外面狂风暴雨的恶劣天气惆怅不已。
“这雨怎么都不带商量一下的，说下就下，也太任性了一点。”
傅行洲起身过去，和她一同看向窗外。
确实是很恶劣的天气，但他心底却有种隐秘的雀跃。
如果不造成自然灾害的话，此刻，他希望雨可以再大一些，最好能把猎物困在他的领地。
手机接连弹出好几条暴雨红色预警。
提示今天下午至明天暴雨将会持续，请各位市民注意户外安全，尽量减少不必要的出行。
傅行洲拨出一个工作电话，语调平缓的吩咐下属给全体员工放假。
一扭头，对上方黎羡慕又崇拜的眼神。
“良心企业家，在你们公司上班好幸福。”方黎由衷夸赞道。
谁说资本家没人性，眼前这个就不错，下雨肯给员工放假的老板可不多见。
现实中多少老板恨不得把员工最后一点剩余价值都榨取干净，别说下雨了，下刀子都巴不得你去上班，牢底坐穿。
格局，这就是格局！
方黎怀抱着希冀打开自己的手机，大群里安静如鸡，小群里群魔乱舞。
众人纷纷在里面抱怨天气，吐槽老板。
以张总的调性，区区下雨指定不能放假，方黎在请假和冒雨回公司之间犹豫。
就在这时，小梦传来前方消息：“老周去张总办公室了。”
两分钟后，小梦发来最新报道：“老周出来了。”
两分三十秒后，小梦宣布重磅消息：“老周发话，让咱们撤。”
很快，公司大群发布临时居家办公通知，群内瞬间被一水儿的“收到”刷屏。
鉴于老周勇于对抗资本家，为全体员工谋福利的英雄主义行为。
小组群里顿时开启了一场拍马屁大赛。
乔治：“不服天不服地，就服周哥这实力！”
鹿韬：“抽烟只抽黄鹤楼，我家周哥就是牛！”
小梦：“四套减三套，周哥帅的有一套！”
方黎看的嘿嘿直乐，赶紧跟上队形上线夸夸：“只要周哥在，到哪都是实力派！”
乔治：“我爱周哥，周哥么么哒。”
鹿鸣：“挚爱周哥，周哥么么哒。”
小梦：“永爱周哥，周哥么么哒。”
呵，这该死的职场内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