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大院里的人都在说你有出息，给我们妇女同志长脸了。”
季如梦抿唇，谦和道，“其实没那么夸张，我没那么大能力，只不过是把外国专家的话翻译过来而已，外面说的……确实有点夸张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跑去做武器研究了。
八卦就是这样的，有时候传着传着，就偏离了事实，多了一些夸张成分。
付婉君柔和的弯了弯唇。
一行人说说笑笑，几公里的路程感觉比一个人走快多了，没一会儿就到了。
虽说现在才早上八点多，还没到九点，但集市上每个小摊位都站了人，各种各样的物品也摆了出来。
逛到一个小鸡小鸭的摊子前，季如梦不由得想到当初自己一时兴起，买了点鸡鸭回去养，结果因为没经验，差点养死了。
后面好不容易养大，结果拔了毛之后，比别人家的瘦一大圈，没多少肉。
她才意识到，自己可能真不是那块料。
谁说饲养家禽侍弄菜园是一件简单的事了？
里头学问可大着呢。
每个能精准掌握这些实践知识的人，都值得敬佩。
她学的是书本上的理论知识，可农民们是从实践中学到的知识，相比之下，她自认不如。
后来季如梦便放弃了。
融不进的圈子，别硬融。
养不活的家禽，别硬养。
有时候不养也是一种善良。
季如梦默默的在心里念叨一声，略过了这个摊子。
尽管她们来的已经挺早了，可还是慢了一步，为数不多的两个有种子卖的小摊子，摊主说已经全卖完了。
杨淑芬顿时有些愁眉苦脸的，“这可咋整，我家里都准备好了，建国振国那两个小崽子非要自己种菜，我把墙角开了块地给他们，今天要是种不上，他们指定要闹翻天了！”
这两个孩子的闹腾能力可是全大院公认的。
光是想想，都替杨淑芬头疼了。
付婉君也逛了一圈，手里头没多什么东西。
她提议到，“这时候客车多，不如咱们去县里一趟，中午要是运气好还能跟上采买车回去，也方便。”
县里有种子站，供销社也有的卖。
反正今天没什么事，杨淑芬问了朱翠英和季如梦，两人都同意。
于是四人又坐上了前往县里的车。
季如梦打算刚好可以借这一次外出，再往家里补充点物资。
到了县里，她就先跟杨淑芬她们分开行动。
杨淑芬和朱翠英要去种子站。
付婉君询问季如梦，“季同志，友谊商店应该进了不少新货，要不要跟我一起去逛逛？”
她难得有时间出来，自然要看看有没有自己喜欢的东西。
付婉君今年四十，但依旧保持着少女时的喜好，喜欢友谊商店里进口的一些商品，精致漂亮的那种。
她了解过一些季如梦的家世，知道对方出身不低，或许会有一些跟自己相似的爱好。
但季如梦拒绝了，“婉君姐，我想先去供销社看看，扯点布给孩子们做衣服。”
种子已经拜托杨淑芬和朱翠英帮自己看着买了。
她可以单独行动，找个没人的地方把空间里物资拿出来一些，假装成去供销社买的。
付婉君似乎是没想到季如梦对友谊商店的东西会不感兴趣，不过她还是微微颔首，“那好吧，等会儿我也去供销社，我们在那边汇合好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季如梦恍然间觉得，付婉君好像刻意想跟她拉近关系。
扭头季如梦晃了晃脑袋，对自己说，还是别多想了，这样想好像怪自恋的。
她又不是什么大人物。
而且付婉君男人是参谋长，更不需要像一些营长家属那样刻意跟自己搞好关系。
可能是平常那些嫂子热情的太频繁，整得她都有点风声鹤唳了。
按照计划，季如梦从空间里拿了一些布料出来，打包好提在手上，再拿了几斤肉，还有一些应季的瓜果蔬菜。
不一会儿的功夫，手里满满登登的。
布料有五六个颜色款式，有适合孩子的鲜亮活泼的款，也有适合宋春秀比较朴素耐看的款，还有自己的简约款式。
另外黑色和藏青色的，是给裴铮野做衣服的。
还有一款嫩黄色的料子，是准备留着给杨娇娇的。
杨娇娇爱美，喜欢打扮自己，以前运动没开始的时候，她天天要穿的美美的，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可惜这两年迫于时局，她不得不压抑自己的天性。
嫩黄色的衣服不算打眼，也不张扬，但是会越看越好看，自带一种青春靓丽的氛围感，她一定会喜欢。
一想到再过不久，就能见到好闺蜜，季如梦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郁。

第178章 爱人先爱己
等三人来到供销社的时候，看到季如梦手里提着一大堆东西，提不完，还把布包带子改了改，背在了身后。
还好她天生力气大，要不然都不知道咋弄回去了。
杨淑芬俨然一副习以为常的表情。
朱翠英有几分忧心，想搭把手，季如梦笑着拒绝了。
今天她们肯定也还要买东西。
只有付婉君张了张嘴，惊讶的不知道说什么。
她以为自己买的已经够多了。
没想到在季如梦面前，根本是小巫见大巫了。
她不由得暗忖，季同志这样花钱，她婆婆和男人，竟然一点意见都没有吗？
平常自己花钱但凡超过规划了，或者是被公婆看见，买了他们认为不需要的东西。
表面上不会说什么，但要不了多久，男人肯定会敲打提醒自己。
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公婆跟自家男人说的。
但是一想到，自家男人对裴铮野的评价……
三句不离‘我媳妇’。
付婉君沉默了。
再看向季如梦的时候，眼中悄悄多了几分羡慕。
一看她的状态就知道，她生活在被爱包围的环境中。
根本不需要有和自己一样的担心。
季如梦把东西分类归纳好，提起来轻松多了。
陪着三人又逛了逛，把需要的东西都买完。
准备回去的时候，四人在卖布料和成衣的地方停住。
杨淑芬看着她手里的料子好，也起了几分兴趣，打算扯两块布给自己做衣服。
过年那会儿给孩子和男人都做了两套，自己还没做呢。
今天必须豪横一把，女人必须对自己好一点！
这可是季妹子教自己的。
杨淑芬一眼看上了铺子里卖的最好的款式料子。
问了下价格，比她平常买的贵一倍。
仅仅犹豫了两秒，她就拿出票和钱买下了。
铺子里剩余的同款布料，都被她包圆。
一边拿在自己身上比划着，一边笑呵呵的问道，“妹子，你们看这身布料衬不衬我？”
好多年没扯这么漂亮的料子了，上面的花纹一看就高级。
朱翠英和季如梦纷纷点头，“好看，做好了衣服穿上身，肯定更漂亮。”
杨淑芬一脸的不好意思，“嘿，我今年都三十六了，膀大腰圆的，被你们夸的，我感觉好像又回到了十八岁一样。”
“你们这样说，我就放心了。”
季如梦看朱翠英对一块柳芽绿的料子纠结了半天，挤眉弄眼的道，“翠英姐，这布料做衣服肯定好看，而且很适合你，一年到头难得才做一身衣服，喜欢就及时出手，错过就可惜咯。”
“可是……我都快三十了，还穿这么嫩的颜色，不太合适吧。”朱翠英的性格就是这样，考虑太多，总是会犹豫不决。
杨淑芬一把将布料拍在手下，“这有啥不适合的，季妹子可是说了，那什么花开，蝴蝶就飞来。”
付婉君面露疑惑。
季如梦忍俊不禁的赶紧解释，“你若盛开，蝴蝶自来，不是这么用的淑芬姐。不过表达的意思大概也是爱人先爱自己。”
这会儿还没有这本书，所以这句话并不像后世那样被人熟知。
“就是就是，咱女人好像天生就会爱护别人，小时候爱老娘爱老子，长大了爱男人爱孩子，最主要的啊，还是爱自己！”
杨淑芬向来有什么说什么，大大咧咧的，自从接受了这个观点后，‘爱’这样的字眼说出来，她也不觉得羞耻了。
大大方方有什么不好的。
“喜欢就拿下，不然回去肯定要惦记的吃不好睡不好，再说了，你身材比我好，我都敢穿那样的料子，你有啥不敢的。”
季如梦浅笑着附和，“女人至死十八岁，心态年轻，身体就年轻。”
在她们俩的左右攻势下，朱翠英嘴角浅浅上扬，觉得她们说的都有道理。
对自己好一点没错。
于是朱翠英也买了那块柳芽绿的布料。
付婉君听完她们的对话后，陷入了一阵沉默。
年轻的时候，她也这么认为。
可结了婚成了家，思想潜移默化的就发生了变化。
她在一件槿紫色的衣服前驻足，忍不住伸手摸了摸。
想起以前，她最偏爱这样的颜色。
杨淑芬又转头，劝她喜欢的话别犹豫该买就买。
参谋长的工资也不低，加上津贴什么的，少说都有二百块。
这一身衣服不到十块，咬咬牙还是承担得起的。
在杨淑芬的热心建议下，看得出来付婉君已经心动了，但所有人都没想到，她下一秒买了一条杏色偏白的裙子，跟她身上的裙子颜色接近。
她婉约的弯了弯眉眼，“我还是买这个吧，我男人说我穿这种颜色好看。”
季如梦打量了一下，其实付婉君底子挺好的，看得出来她偏白一些，这种肤色可以驾驭绝大多数的布料颜色。
但是她可能是疏于保养，导致暴露在外的肌肤较为粗糙，比脖子那一截暗沉很多。
偏白的颜色就不太适合了。
如果换成柔和一点的肉杏色或者是荷花白，会更衬托她的气质。
不过季如梦没多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喜好，没必要去迎合别人的审美。
只要自己觉得好就够了。
付婉君很爽快的付了钱，售货员帮忙打包好后，见大家的东西都买完了，她便提议回去。
杨淑芬和朱翠英手里还能腾出一点，帮季如梦分担了一些。
三人大包小包的，相比之下，付婉君买的东西看起来就少了。
她主动帮季如梦提了一些菜。
四人互相搭把手，回去的时候遇到了十二点返程的采买车，顺利搭上顺风车回去了。
到大院门口，采买车司机把她们放下来。
宋春秀正推着婴儿车，带着安安和宁宁出来玩。
今天天上云多，阳光没那么强烈，偶尔有几缕晒在身上，暖洋洋的。
要换成前几天那种大太阳，她可不敢带孩子们出来。
一见到她们，宋春秀赶紧推着婴儿车过来。
“哎哟，小梦，又买这么多东西。”
付婉君呼吸一顿，余光担忧的注意着季如梦。
想到自己婆婆，她下意识以为宋春秀会怪季如梦花钱太大手大脚。
不料下一刻，宋春秀的表现让付婉君大开眼界。

第179章 粉色太嫩，不适合你
“你抱着孩子，这些东西让娘来弄，还好前几天臭小子把婴儿车改造了一下，刚好能拿来装东西。”
相比起季如梦‘买’的那一大堆，两个奶娃娃抱在身上，一点压力都没有。
宋春秀把孩子塞给她，将婴儿床上层折叠起来，再把下面的置物架一拉开，直接变成了个小推车。
随后手脚麻利，动作快速的将所有东西装上婴儿车。
拍了拍季如梦的手臂，“都跟你说了，下次再买那老多东西，给娘说一声，我要是跟你一块去，你就不用又背又提的那么辛苦了。”
“累了吧？渴了吧？肚子饿不饿？逛了一上午，回家娘给你做好吃的。”
“你喜欢喝冷的绿茶，上午我给你泡了一壶，放水里凉了，回去喝一杯解解渴。”
宋春秀的关心像雨点一般，密密麻麻的袭来，简直让人有些招架不住。
原来她心疼的根本不是钱，而是担心季如梦累到了。
付婉君眨了眨眼，感到不可思议。
她第一次知道，原来婆媳之间相处，还能这么和谐？
这样的氛围，走出去说她们是亲母女都有人信。
不等她回过神，房素娥也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
七嘴八舌的说朱翠英身子还没好全，别又累着了。
动作自然，手脚飞快的接过朱翠英的东西，扛在身上，面色都不改一下。
房素娥可是能从老家背十几个罐头过来的人，这点点重量对她来说，不值一提。
关切的问候就没停下来过。
杨淑芬跟房素娥又聊了起来。
几人之间的氛围相当融洽热闹。
倒显得付婉君好像有点格格不入了。
季如梦见付婉君落后了几步，主动停下来等等她。
“婉君姐，我们帮你把东西送回去吧。”
付婉君赶紧说，“不用不用，这点东西，哪需要送，我一个人就行了，别麻烦了。”
“回头有空的话，来家里聊天。”
她住在筒子楼里，幸好楼层不高，住三楼，买的东西也不多，拿回去不会太累。
见她坚持，季如梦也不好再说什么。
几人分别后，付婉君一个人吭哧吭哧的把东西抬回家里。
到了晚上，她做好饭等男人回来。
崔金生一进家里，看到那件挂起来的衣服就问，“今天去县里逛了？”
他是标准的国字脸，眉毛浓密，眼睛细长，薄嘴唇经常抿成一条线，看起来又凶又严肃。
“怎么想到买新裙子了。”
洗了手，崔金生坐到桌边，付婉君打好饭，他便开始动筷。
付婉君说，“刚好看到，觉得挺好看的，就买了。”
“老崔，你觉得我穿粉紫色的裙子怎么样？”
崔金生筷子顿了顿，“粉色太嫩了，不成熟，不适合你。”
“我觉得你穿这个颜色最好看，而且都二十几年了，看习惯了。”
某一瞬间，在看到付婉君身上白色裙子的时候，崔金生语气变得更温和。
付婉君低了低头，“我就随口说说，今天看到了一条，我没买，我也觉得粉色不适合我了，太年轻。”
崔金生收回目光，嗯了一声后，不再说话。
“过几天，天辉和爹娘他们都过来了，换房子申请下来了吗？还得提前搞卫生，搬东西呢。”
崔家二老之前大病一场，哪怕治好了，身子骨也大不如从前。
付婉君和崔金生商量后，决定接他们过来，放在身边照顾，更方便一些。
“我刚想跟你说，已经批下来了，四房的平房，带院子，到时候我们可以把厨房搭在院子里，在外面再搭个杂物间，建筑材料我也申请了。”
崔金生顿了顿，目光深邃，“我还是觉得太辛苦你了，打算从老家找一个亲戚过来帮你，工钱就按照外面的给，这样你能轻松一些。”
现在不能请保姆，但有需要的都会从远房亲戚里请一个来帮忙，对外反正说是亲戚，也没人会说什么。
“娘那个性格比较啰嗦，平常她要是说的太过了，你不用太隐忍，要是受委屈，就跟我说。”
崔金生想到之前许志刚和他老娘闹的那些事，不由得觉得脑瓜子嗡嗡的。
自家老娘嘴巴不让人省心，就怕她叨叨到付婉君头上。
从前老两口生病的时候还算消停，搬过来住，时间一久肯定会有些摩擦的。
但让老两口搬过来，是付婉君提出的。
崔金生觉得太委屈她了。
付婉君心中一热，握住丈夫的手，“我知道，娘嘴巴是爱说一些，但心肠不坏的，这些年对我都过得去。”
“只要你站在我这一边，就足够了。”
崔金生抽出来，搂了搂她肩膀，“辛苦你了这些年，全靠你把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条，我才能心无旁骛的在外面去拼。”
这一刻，付婉君觉得这些年来都值得了。
他们刚在一起的时候，没什么感情，算是父母之命，门户相当。
结婚后，也是她先动心。
那会儿他很冷淡，好在孩子出生后，一切都慢慢好起来，这几年更是，感情升温得越来越快，他更加成熟，也更加会体贴人了。
付婉君心血来潮，回房间把新衣服换上，满心期待的望向丈夫。
崔金生一时间看的有些怔住，眼神愣愣的。
好半晌他才回神，“这衣服很好看，很衬你，不过我觉得头发有点长了，还是像以前一样，剪到下巴好看。”
付婉君摸了摸长过了肩膀的头发。
“最近忘记去剪了，等下次有空，我再去国营理发店修一修。”
那么多年她一直保持着齐下巴的短发，因为他说自己这样的造型最好看。
崔金生应了一声，又夸了几句。
别看他外表有点凶，夸人的时候语气温和，让付婉君心里很满足。
平常做一两件衣服，宋春秀自己抽空就能做了。
但这次买的布料有点多，家里每个人都要做一套，给裴铮野做两套。
一共六套衣服，季如梦打算上外边找人做。
现在不能明目张胆的接单做生意，不过完全可以用帮忙的名义，请大院里的嫂子做，不给工钱，给米和肉之类的。
基本上不会有影响。
季如梦自己的那块布料，裁出来可以做两份，她打算送一半给裴玉珍，让她自己做喜欢的款式。
裴玉珍针线活也挺好的。
不等季如梦去给她送布料，这天裴玉珍急急忙忙的回大院了。
一见到季如梦，上气不接下气的说了个令人震惊又心底发毛的消息。

性质特别恶劣，影响很大。
据说是受害人被埋在郊外，前些日子下了雨，雨水冲刷泥土，冲走了埋在表面的土，导致臭味散发出来。
郊外有一个农场，还有大片大片的农田。
有人去田里干活的时候，一连几天都闻到那股味儿，后面越来越臭，才发觉不对，以为是井里有死耗子，让家养的狗子去找，刨了半天发现是一具尸体，吓得魂都快飞了。
惊魂未定的跑去报了公安。
公安局刚开始调查，短短时间内又收到报案，在同一片区域的不同地点，发现了第二具尸体。
“听说受害者的死亡时间，不超过二十天，两个人的死亡时间相差不过五天。”
“太恐怖了，太可怕了，嫂子，咱们这地方……出现了连环杀人犯！”
裴玉珍是去附近的大队里帮忙时，听到别人说的。
她一打听，发现确有此事，不是谣传。
活了两辈子，第一次听说杀人案，还发生得那么近。
那个农场距离镇子，不到二十公里。
昨晚上越想越害怕，她都吓得睡不着。
今天也顾不上去大队里干活了，请了假就跑过来告诉季如梦。
一方面是为了找嫂子说说话，寻求几分安慰。
二也是为了安全考虑，提醒她最近不要随便出门，更不要独自外出。
“嫂子，你知道吗，死的两个人，都是女人！”
“凶手一定是个变、态，专门盯着女性下手。”
“简直太可恨了，这样的人逍遥在外，叫我们怎么能安心啊？”
裴玉珍说起这些，身子都在发抖。
不只是因为害怕，更是气的。
她听说那两个受害的女生，都不超过二十岁。
正是未来可期的花样年华，却遭遇了如此不幸，生命永远停止了。
季如梦一听，也被惊到了。
见裴玉珍惊恐未定，赶紧拍拍她的背，像哄孩子一样轻声安慰她。
“别怕别怕，我们要相信公安，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一定能将凶手绳之以法的。”
思来想去，她觉得这段时间不安定，裴玉珍自己住在外太危险了，每天还要去那么远的大队打零工。
便提出，“玉珍，最近你还是搬回家里面住吧，等这件事平息了再回那边住。”
“可是嫂子，不住的话租金有点浪费了……”裴玉珍咬了下嘴唇，更多的还是怕自己添麻烦。
季如梦摇摇头，“没事，你的安全更重要，钱以后还可以赚，房子先租着，后面再说吧。”
那个位置和环境、租金都很合适，反正先看看情况，等外面没那么危险了再考虑别的。
宋春秀在后院整菜地，忙完回来听说了这事，也吓得变了脸色。
她赞成让裴玉珍先回来住的事。
不多时季如梦又想到另一件事，是昨晚上裴铮野给她说的。
结果被某个男人闹得太狠，醒来后就忘了。
“刚好，玉珍，你堂哥在罐头厂给你找了个包装的临时工，单位那边要用人，过两天你就可以去办入职到岗了。”
“家属院距离罐头厂不远，也有很多家属在那边上班，你住在家里的这段时间，每天上班下班可以跟她们作伴，这样更安全一些。”
不用想，现在外面肯定闹得沸沸扬扬，人心惶惶的。
从两起案件的一些相似之处可以推测出，凶手作案的目标。
专门盯着年轻的女性……
不知道两位死者的身份有没有什么关联性。
光从老百姓口口相传的信息，能推理出来的有用信息太少了。
为了安全起见，她强烈要求裴玉珍先住回大院里。
等晚上裴铮野回来，季如梦忙向他询问，“你知道农场里发生的连环杀人案吗？有没有什么更可靠一点的信息？”
裴铮野微讶看向她，没想到她这么快就知道了。
还以为她害怕，坐到床上后，把人紧紧抱在怀中，给予安慰。
“我也是今早才知道的，这两起案子已经合并一起调查了，基本可以定性为同一人作案，案子是公安那边负责的，跟部队扯不上关系。”
尽管如此，裴铮野还是能得知一些更可信的消息。
“两个死者都是颈部动脉伤，一刀毙命，凶手手法非常老练，专门往喉管和动脉下的手，估计公安那边已经开始往相关行业调查了。”
精通刀法和人体命门的，大多数人基本上下意识就会联想到医疗行业和屠宰行业。
一个是熟知人体，一个是精通刀法。
凶手极有可能是从事这方面的工作，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不是，那也一定有关联。
目前发现埋尸的现场还没找到作案工具，调查范围无法缩小，太广泛了，除非有更重要的线索出现，否则短时间内不容易破案。
今天部队收到通知，最近进行野外训练或者别的，都要更加注意一些。
一方面是为了配合公安系统调查，如果有什么发现能够及时上报。
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安抚民心。
梧桐县比起大城市，算是个小地方，很少发生这样恶劣的案件，消息一传开，民众惊恐不安。
这种时候恰好是敌人使坏的最好时机，他们贯会利用百姓，撺掇民心不稳，再浑水摸鱼的干坏事。
部队守卫一方平安，也有责任和义务在必要时候站出来稳定百姓，防止敌人作乱。
季如梦说不害怕是假的，在现代的时候上网冲浪刷了很多杀人案的视频，光是看视频都觉得头皮发麻，更遑论现在案子就发生在自己生活的地方，距离不到三十公里。
不过转念一想，她住在部队的家属大院里，到处都是正义凛然能力强悍的军人，是最安全不过的地方了。
哪个凶手敢堂而皇之的跑到部队来干坏事。
再借给他几个胆子，估计都不敢冒头的。
靠在自己男人宽厚坚硬的怀中，季如梦感受到自己的心跳慢慢恢复平静。
一边酝酿睡意，一边轻声道，“我们买辆自行车吧。”
她考虑了各方面，觉得这时候买自行车能派上很多用处。
之前刚来的时候，她出门比较少，经常宅着，最多就是在大院附近走一走。
当时她和裴铮野都没想到买辆车。
后来裴铮野倒是提过一次，那时候她肚子已经大了起来，骑车也不方便，再之后又是坐月子，又是带孩子，出门的频率比生产前更少，也觉得没什么必要，偶尔出去能坐采买车或者直接到镇上搭客车。

今天让裴玉珍搬回来住的时候，季如梦心里就有打算了。
现在安安和宁宁已经能习惯自己离开一会儿或者半天，他们也不会闹。
接下来跟报社的合作会越来越密切，照目前的势头，肯定能发展的更好。
她外出的频率相应的也会提高。
有辆自行车更方便。
并且，有时候借着外出买东西打掩护，少不了要搬搬抬抬，以后骑自行车出去，再把东西放车上运回来，更省事。
再一个，也可以教裴玉珍和宋春秀骑，平常她们要是去哪，骑着车总比腿着去更好一些。
裴铮野听后，二话不说就点头。
开玩笑，他媳妇就是说要买天上的星星，他都会好好考虑该怎么摘下来。
更何况只是买个自行车这样的小事。
在裴铮野的潜意识里，一直都觉得季如梦身子娇弱，别说走几公里了，走几百米他都担心她累得慌。
奈何媳妇之前一直说，每天走一走，活到九十九。
平常要是他有空，还会开部队给配的车接来送往，一对比下好像自行车的用处真不多了。
现在重新考虑过后，裴铮野脑子里只有五个字：媳妇说的对。
买不买的，都听媳妇的。
“买个二六式吧，你骑着更轻松些，二八大杠太大了，上车下车一个不小心就容易绊着。”
说话间，裴铮野忽然想到以前，自己还不会骑自行车，那会儿的老班长亲手教他骑。
学了半天他一直卡在上车那一步，老班长让他坐在后座，给他示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