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by简小酌
简小酌  发于:2025年10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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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今日事务繁忙,散了朝后留在御书房一直没回来。姑娘辛辛苦苦补好的荷包,得自己送上去才好。
姑娘如此品貌,性子也好,迟早都会出头,她们也愿意结个善缘。
薛姈耳边却悄然泛起一点红,悄声道:“若皇上回来,还请姐姐告知一声。”
灵松含笑应下,笑盈盈地转身抱来了夏被,放到软榻上,贴心的放下软帘退了出去。
等她离开,薛姈轻手轻脚地坐了起来,望着眼前的针线筐出神。
虽是皇上有意封锁了外头的消息,可她知道,自己不会留在这里太久。
她在这里得到了特别的待遇,等将来离开,定会招致嫉妒。她倒不怕被招人妒恨,只是她在的这些日子,也只见了皇上两次。
若她在皇上心里除了同情和怜悯,留不下别的痕迹,简直是枉担虚名。
总得做点什么才行。
她的目光落在旁边的堆着的料子上。
昨日晚膳时刘康顺亲自带人送来了许多织补用的工具和上用的料子,不止做荷包够用,就是做衣裳都绰绰有余。
忽然她脑海中冒出个想法,做衣裳不现实,做条帕子完全来得及。
拿定了主意,薛姈挑出了一块素色的料子。精细地绣上纹样是来不及了,她决定只在角落里绣一丛兰花。
虽说简单,可她足足花费了一个时辰,才堪堪绣好。
简洁大气,毫不张扬,实用性极强。
薛姈揉了揉酸疼的脖子,看着自己的成果,满意地点点头。
她小心翼翼的将帕子叠起来收好,预备找个合适的时机送出去。
抬头看了眼窗外,将近黄昏,薛姈打了个哈欠,倦意也随之涌上。
想着皇上快要回来,她将荷包放在一边,自己趴在小几上眯一会儿。
只是她放松下来,竟沉沉睡了过去。
当赵徽踏进宫门时,已经到了晚膳的时候。
他下意识看了眼偏殿,看起来安安静静的,正如她本人一样温顺、乖巧。
昨日经历了贵妃的事,只怕她更会谨慎本分。
赵徽想着,心里那点说不出的微妙感觉,仍是挥之不去。
“皇上,阿姈姑娘午后打发人来问了两次,仿佛是荷包修补好了,想拿给您看。”刘康顺多么会察言观色的一个人,在赵徽目光往偏殿望去,就立刻上前道:“可要奴才去告诉阿姈姑娘一声?”
听到薛姈主动找他,赵徽面色稍霁。想到她的腿还没好利索,转身道:“朕过去看看
刘康顺本想让人去通传一声,好让薛姈有准备,可皇上已经抬腿往偏殿走了过去,他只得快步跟上去。
在门前守着的灵松看到皇上亲自过来,心里替薛姈高兴,行礼道:“奴婢见过皇上。”
她故意略略抬高了些声音,想着姑娘在里面听到动静,应该已经起身了。
赵徽一边往里面走,一边随口问道:“姑娘的腿伤可好些了?”
灵松将这两日薛姈的恢复情况照实说了,在赵徽走到里屋前,识趣地站在门边,随后掀起了软帘。
赵徽抬眸看去。
薛姈正趴在小几上,身上穿了件藕荷色的广袖大衫,愈发衬得她腰肢纤细。
落日余晖从窗户散落进来,光洁细腻的面颊莹润如美玉,纤长的睫毛安静地垂落着,仿若暂且收起翅膀的蝶,再往下,是秀挺圆润的鼻梁,柔软的红唇——
般般入画。
眼前的一幕,赵徽神色微凝,蓦地停下了脚步。
他摆了摆手,制止了想要通传的灵松,自己走了进来。
她最是规矩的一个人,还未入夜就已睡沉,显然是昨夜没能睡好。
赵徽从小几上找到荷包,拿在手上端详。穗子旁的缎面光洁如初,若非他亲眼看到曾被猫抓破,会以为本就如此。
他放下了荷包,目光顺势落在她的指尖。
先前她手上因劳作留下的淤痕已经悉数褪去,可指腹上却留下了被针刺过的痕迹。
赵徽皱了皱眉,走近她身边,伸手轻碰了下她的指尖。
他力道放得极轻,却见她的手指蜷了下。
紧接着她长睫轻颤,下一刻,就睁开了眼。
似是觉察到身边有人,薛姈猛地坐了起来。
她起身地动作大了些,又坐在榻边,赵徽怕她摔下去,先一步抬手扶住了她。“别急!”
他站在榻边,绣着祥云暗纹的玄色衣袖行云流水般落下,看上去倒好像将她拥在怀里似的。
薛姈尚有几分未醒地茫然,全然不设防的神色,看得人心里发软。
“困了怎么不去床上睡?”赵徽没跟她计较,嗓音也随之缓了下来。
薛姈仿佛终于清醒了些,靠在他的臂弯中转过头,那双琥珀色的杏眸倏地睁圆。
“皇上?”
赵徽颇有耐心的“恩”了声,墨眸中划过一丝戏谑。
眼看她双颊瞬间烧得通红,他这才慢条斯理的收回了手,到了主位上坐下。
薛姈稳了稳心神,整理好衣裙,到了他面前行礼。
“民女失仪。”她似是情急之下忘了做宫女时垂首回话的规矩,她扬起脸,着急地解释:“民女补好了荷包,想等您回来就送去的。”
赵徽眸光落在她身上,看似专注的听她说话,却不觉走了神。
以前就觉得她眼睛极为好看,如今才知眸中水光潋滟的模样更是勾人,她眼角有点红,纵然知道是熬夜所致,像极了在某种情形下被欺负哭的模样。
赵徽有点心不在焉的道:“朕瞧见了,阿姈手真巧。”
听到皇上没有责怪的意思,薛姈轻轻松了口气。
“皇上,那日下雨,民女弄湿了您的帕子。”她鼓足勇气,从袖中取出一方素帕,双手奉到天子面前。“这块是赔给您的。”
赵徽接了过来,他没有敷衍地收下,而是展开瞧了瞧,挑了下眉梢。
一方素帕寄相思。
看似简单的帕子,却藏着她的小心思。不过她做得巧妙,送得也让人舒服。
见他迟迟没说话,薛姈心头平添了几分紧张。
今日一切都很顺利,皇上会给她这个面子的。
一方帕子而已,哪怕真的不喜欢,丢掉也就是了。
“当日阿姈弄湿的可不止朕的帕子,还有衣裳。”赵徽抬眸看着她,语气听起来有几分认真道:“阿姈也要赔给朕吗?”
那日大雨,薛姈被送上銮舆后昏倒,的确是皇上将她抱了起来。
可纵然她女红算上乘,可天子常服工序繁琐,岂是她一人能做到的,皇上定然也知道。
皇上只是一句玩笑话?还是别的意思?
“民女可以试一试。”她决定先应下来,再做打算。
看她痛快应下,赵徽眸底闪过一丝笑意,他从薛姈面前起身,走到榻边的小几上翻找了一番。
旋即他抽出了一把软尺,递到薛姈手上。
在薛姈困惑的目光中,赵徽慢条斯理的开了口。
“裁衣之前,应当先量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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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抱歉宝宝们,今天有事发晚啦!照例送上66个红包做补偿~

天子一派霁月清风模样, 起初薛姈微微扬起头,专注地听他说话。
后知后觉回过神时,方觉手中握着的不是软尺, 而是一颗烫手山芋。
或许是自己想多了, 她稳了稳心神, 轻轻放缓了呼吸。
薛姈眼睫颤了颤,垂着眸子展开软尺,当真要给赵徽量身。
她先选择了最安全的位置,小声道:“先给您量臂长。”
赵徽眉梢微扬,配合着张开了双臂。
她的个头在女子里不算矮,可比起身形颀长的天子, 她要矮上一头, 甚至踮起脚尖时, 鼻头才到他肩膀的位置。
幸而旁边有脚踏, 薛姈踩了上去, 勉强能够到。
大概她也鲜少做这样的事, 赵徽背对着她,感觉那双柔弱无骨的手, 在他手臂上蜻蜓点水般游走。
她力道极轻, 又隔着衣料, 只是扯开软尺测量而已,没有旁的私心杂念。
可他的后脖颈、耳根处,时不时有一缕温热的呼吸拂过, 却又一触即走,不自在的人反倒成了他。
赵徽没猜错,薛姈是头一次给人量身。
她只能凭着印象,回忆师傅是如何做的, 要记哪些尺寸。若是在记不准,她还能去私下托人去针工局问。
“量好了。”薛姈绕到他前面,嗓音轻软道:“烦请您转个身坐下,量肩宽和领口。”
两人一站一坐,薛姈站在他身侧,手上拿着软尺,小心翼翼往赵徽的双肩上比划,她拿着笔在旁边记下尺寸,好在没出差错。
再往下就是领口,薛姈迟疑了片刻,轻轻往中间挪了两步,站在了天子对面。
两人离得极近,似乎连心跳都清晰可闻。
赵徽随意坐在榻边,眼见她白玉般的双颊,以肉眼可见地速度染上绯色。
她装出来的镇定一点点溃败。
赵徽勾了下唇角,却并未出声。
她垂着眸子,手中扯开软尺,控制着力道,微微向前倾身子,浑然没意识到自己的发鬓顶在了赵徽的下颌,时不时就蹭到他的下巴。
近来不用出门,薛姈发鬓也梳得简单,仅用一根玉簪固定。
少女青丝柔软,不疼,却有一丝痒。
忽然,他看到青丝堆成的云鬓中沾了一段线头,大抵是她做针线时不小心留下的。
赵徽正抬手要给她摘下来,却冷不防听到耳边传来轻软的一声“好了”,随着薛姈抬头的动作,玉簪碰到了他手上。
簪头圆润没有划伤他,可簪子却掉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满头的青丝霎时间如瀑披散。
薛姈一慌,身子跟着往后仰去。
宿昔不梳头,丝发披两肩。
赵徽眸色蓦地暗了下去,他手上稍一用力,扶住了她腰。
隔着宽松的衣裙,他修长的手指搭在她的腰侧,温热的软肉贴在他掌心。
薛姈猝然抬眼,撞入一双幽深的眸子。
下一刻,一个轻柔而不容拒绝的力道,将她拉入怀中。
“阿姈这般敷衍朕?”赵徽勾起她鬓边的一缕青丝绕在指尖,慢条斯理的道:“阿姈只量了一侧,也没有记下。”
薛姈手指无力地握着手中的软尺,一阵喉头发紧,心如鼓擂。上一次她被天子抱在怀中前已然昏了过去,毫无知觉,可这一次她却是完完全全的清醒。
今日的路是她自己所选,容不得一点矫情。
她尽量让自己放松,然后扬起脸。
恰逢暮色将近,偏殿里尚未点灯,从窗外倾泻而入的暖光,照得她肌肤腻白如上等白瓷,琉璃似的眸子羞怯地半遮着,不自知地勾人。
“民女心里记着呢。”
她在狡辩,可声音又轻又低,像绒毛划过心尖儿,激起一阵酥麻。
他承认,自己将薛姈带回福宁殿,并非只是怜她的苦处。
看着如花瓣般微微张合的红唇,赵徽低下头,毫不犹豫地吻了上去。
薛姈瞬间身子一僵,可她的腰肢被一双大手紧紧禁锢着,挣扎不得半分,唯有迎合一条路可走。
天子掠夺地姿态凶狠,她连呼吸都觉得渐渐困难,眼角也真的被逼出泪来。
她手中的软尺不知何时掉到了地毯上,自己为了换药而特意穿的宽松衣裙,早就凌乱地不成样子。
赵徽看她粉白面颊因自己而染上绯色,终于暂时停下,修长手指轻轻捻了捻她唇上的水光。
他虽不沉迷女色,却也从不需要克制。
清心寡欲地过来这些日,终是被薛姈勾起了欲望。
“皇上……”薛姈心底泛出一丝惧意,她没有躲开,双手轻轻攥着天子衣袍,似是迎合,又似是有些抗拒。
她早就知道会有这一日,可不是现在。
皇上此时就宠幸了她,无名无分,他日彤史记录上,又该如何写她?
只能赌一把。
薛姈身子微微颤抖着,她坐在天子膝上,衣裙渐渐散开,挑光洁细腻的小腿上,尚且有两道未消散的青紫色淤痕。
随着天子揽住她腰肢的手再度收紧,“咚”地一声闷响,打破了此刻旖旎的氛围。
赵徽循声看去,薛姈不小心膝盖提到了榻边,力道还不轻。
只见她倒吸一口凉气,疼得眼泪汪汪。
“我,我没事!”薛姈望见天子眸色沉沉,努力挤出一丝笑容。“一点儿都不疼。”
她双眸含泪,如同海棠经雨般,娇柔又惹人怜惜。
赵徽却停下了。
他从那双杏眸里瞧出了隐忍和一点难以言说的惧意,是怕打搅了自己的兴致,惹得自己不快罢?
赵徽眸色渐渐平静下来,那点子□□被他生生压了下去。
自己倒也没有如此不近人情。
“还说不疼?”他抬手抹去她眼角的泪痕,淡淡的道:“朕都听见声音了。”
看到薛姈无措的望着自己,赵徽起身将她放到软榻上,亲自替她整理好衣裳,准备叫人进来。
忽然他感觉到了一点阻力。
薛姈纤细柔软的手指,轻轻勾住他腰间的玉带。
她没出声,可那双会说话的灵动杏眸,却什么都说了。
“好好养伤。”赵徽嗓音暗哑,缓声道:“下次朕可不会饶过你了。”
被那双墨色的眸子看着,薛姈几乎以为皇上看穿了自己的小心思。
可结果却是如她所愿。
薛姈心底微松,软声应下。
“你的帕子朕收下了。”赵徽从小几上拿走了荷包,又特意带上了薛姈的帕子,这才掀帘走了走去。
此时薛姈才彻底放下心来。
随着恭送天子的声音响起,灵松端着灯进来,看到薛姈身上衣衫整齐,不像是发生过什么的。
不过当她点起宫灯后,看着薛姈眼角的红痕和潋滟地唇色,瞬间明白过来。
哪里是没发生什么,分明是半截被迫停下。
她在御前侍奉,对皇上有些了解,还甚少有人能让皇上克制欲望,就这样轻而易举地放过,却又没有半分冷落。
“皇上说姑娘不小心踢到了椅子上,要奴婢记得给您上药。”灵松浅笑着道。
见姑娘满脸通红,她体贴地没有多问什么。
她没看错人,姑娘很快就能在后宫有一席之地了。
赵徽回去后,先要了水沐浴。
刘康顺满心疑惑地去办,皇上跟阿姈姑娘在偏殿相处的时候也不算短,竟什么都没做么?
还是阿姈姑娘惹了皇上不高兴?
等皇上沐浴更衣回来,仍旧回了书房。
他正要问晚膳摆在何处时,却见皇上提笔迟迟未落下,若有所思地盯着一处空白。
刘康顺眼尖地发现,正是一道册封旨意。
皇上在安排阿姈姑娘的事了。
他稍稍松了口气,看来皇上并不是生气,而是欲求不满。
皇上还没落笔,他在心里暗暗揣测着,皇上会让阿姈姑娘住到哪里。
延福宫定是回不去了,舒妃的庆春宫和柳昭媛的怡景宫都有配殿空着,这两宫的主位都好相处,想来是这两宫的某一处罢。
他走神的时候,只见皇上似是已经做出了决定,提笔写完后,将折子合了起来。
这对天子来说,不过是小事一件。
赵徽重新打开了西北递上来的换防折子,神色专注地看了起来。
刘康顺没敢打扰,悄悄退了出去,让小厨房备着宵夜。
随着生辰一日日临近,薛妃的心里也愈发不踏实起来。
薛姈数日没有消息,已然是不中用了。她已经往家里递了消息,让祖母带着两个堂妹进宫,到时候她找个身量相仿的人假扮薛姈,这件事也就过去了。
眼下让她不安的正是生辰宴。
那日在御花园中,她被皇上亲口责令罚俸,颜面尽失,本以为生辰宴也没了,可皇后却派人来说,她的生辰宴照旧。
不但如此,皇上还放出风声,会亲自去赴宴。
这个消息一出,想要来给她祝寿的宫妃们也多了起来。
若在平时,她还不知道有多得意,可此时她总觉得哪里不对。
皇上会轻易地原谅她吗?
尤其是得知她要把薛姈送走——她脑海中每每浮现起皇上望向薛姈的目光,心头就止不住地涌起恨意。
好在,她再也不用看到这一幕了。
“娘娘,皇后娘娘命针工局给您赶制的两套新衣做好了。”白芷捧着托盘走了进来,笑吟吟的刀:“您看这做工和料子,都是一等一的好。”
薛妃瞧了,眼底浮现一丝满意。
自己到底是皇后的人,如今又居妃位,皇后怎么可能真的不管她。
“娘娘,皇后娘娘派人送来消息,明日在绘芳殿设宴。”采枝掀了帘子进门,兴冲冲的道:“听说阖宫都要来,才又换了地方。”
平日里要紧节日的宫宴才会摆在绘芳殿,足以表明了对她的重视。
薛妃脸上露出笑容。
“午宴之后,祖母和两个姐儿就要进宫了,你们打点好赏赐的东西。”笼罩在她心头的阴霾渐渐散去,终于又到了她扬眉吐气的时候。
两人喜气洋洋的答应着去了,银柳在角落收拾礼单,眼底却闪过一丝忧色。
阿姈姑娘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失踪,娘娘竟毫无负担的庆祝生辰?
她甚至有种荒谬的错觉,阿姈姑娘就是娘娘所害!
如今她也被薛妃防着,没办法传递消息。定北侯夫人是阿姈姑娘的祖母,不可能对此事无动于衷吧?
银柳在心里默默琢磨着,决定明日见机行事。
福宁殿。
薛姈清晨早早醒来,没有半分睡意。
今日是薛妃的生辰,听说在绘芳殿照常举办宴会。她隐隐有种预感,自己的事情也会在今日有个结果。
灵松进来得也格外早,她本想悄悄来看,没料到正好跟姑娘对视上。
“姑娘醒了?”她用玉钩勾起一半的帐子,温声道:“您得早些起,皇上午时前来接您。梳妆更衣还要费些时候,已经有梳头姑姑在候着了。”
薛姈听完她的话,眼底闪过一抹讶色。
皇上要直接带她去薛妃的生辰宴?
灵松笑盈盈扶着她起身,早有小宫女端着托盘过来。一人端着套崭新的合欢红色宫装,另外则是一整套精致奢华的首饰。
薛姈微微一怔。
她还在出神间,周围的宫人们已经忙碌了起来。
待她用过早饭后,起初只是正常的洗漱。等到她坐下梳头时,忽然发现宫人替她梳的发鬓既不是宫女样式,更不是寻常世家女的样式,看起来像极了后宫妃嫔的云鬓!
来给她梳头的宫女格外客气,口中称姑娘,可待她态度与后宫主子们无异。
两支镶着宝石和珍珠的发钗插入云鬓,薛姈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竟有几分陌生。
旁边跟薛姈相熟的小宫女们,已经叽叽喳喳地夸了起来。
“姑娘今天真美!”
“姑娘哪天都好看,只是今日格外惊艳。”
薛姈面上平静,心里却有几分忐忑。
皇上是要在今日正式册封她么?否则不会这样带她去生辰宴!
等合欢红色的宫装在她眼前展开时,无异是印证了她的猜测。衣裳的绣工无一处不精致,尤其裙摆上用银线绣着暗纹,走起来流动着光泽,贵重又好看。
她穿上后,被簇拥着走到落地穿衣镜前。
这身妆扮,俨然就是后宫妃嫔,位份还不会太低那种。
薛姈心头划过一丝复杂难言的情绪。
“姑娘,皇上已经到了宫门前,正等您过去!”
她来不及多想,已有小内侍跑着来通传。
薛姈最后看了一眼自己没有任何不妥,这才扶着灵松的手走了出去。
天子銮舆正停在宫门外。
听到动静,赵徽掀开软帘,朝着她递过手来。
他虽早就知道她容貌极盛,看到精心装扮过的她,眼底划过一丝惊艳。
“可还喜欢?”
薛姈低眸浅浅一笑,将手放到了天子掌心,方才略带娇羞地回道:“喜欢的。”
赵徽放下了软帘,旋即淡淡开口道:“去绘芳殿。”
绘芳殿。
薛妃坐在舒妃的下首,瞥了一眼几乎坐满了的内殿,心头止不住的得意。
采枝那句话并非为了哄她高兴,除了贵妃,几乎所有人都来了。
薛妃没有一点儿不开心,卫贵妃是眼红她的恩宠才故意不露脸罢?
皇上还没来,大家自在地说着话,她也跟一旁的舒妃谈笑风生。
“这是本宫最爱的青梅酿,还是用琉璃盏装着最好看。”薛妃笑盈盈的道:“舒妃姐姐尝着如何?”
舒妃浅尝一口,含笑点了点头。
在她斜对面坐着的云充容瞥了一眼手边的琉璃盏,酸溜溜地冷哼了一声,移开到了一边。
难怪贵妃娘娘不肯来,她看了也气闷。
若非怕皇上不悦,她宁可在自己宫中待着。
不止是她,德妃也在盯着薛妃的举动。
据她派人打探,薛姈已经数日未在人前出现过,这一切太反常了。
若薛姈真是个气量狭小的,那日在御花园时,就不会那般沉稳冷静。尤其是在皇上面前,她略略表现得委屈些,也并不为过。
目前最大的可能就是薛妃对薛姈动了手,或是她折磨薛姈,薛姈不堪受辱而自寻短见。
无论是哪一条,都足够把薛妃从妃位上拉下来。
只是薛妃心思倒也够狠毒,害了条人命还能若无其事的坐在这里,自己也算是替天行道了。
德妃目光转了转,毫不意外的没找见卫贵妃,心里替她涌起一丝遗憾。
自己给薛妃准备了一场好戏,可惜贵妃是瞧不见了。
眼看差不多到了开始的时候,主位后的屏风上,终于出现了一道人影。
皇上到了!
绘芳殿后有供天子休息的内室,想来是皇上略做休息,才出现在众人面前。
薛妃心头更是激动,她又让白芷帮着整理了仪容,望着屏风翘首以盼。
果然不出所料,身着玄色天子常服的赵徽走了出来。
众人纷纷离开位置行礼。
赵徽亲自扶起了皇后,对众人道:“平身。”
当大家谢恩后准备归位,却发现皇上并未坐下。
屏风后又出现了一道身影,这次的更为纤细,仿佛是个女子。
薛妃心里忽地有了种不好的预感,且越来越强烈,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屏风。
在场众人也意识到了问题,目光一同望了过去。
只见屏风边缘,先是出现了一道绣着精致暗纹的浅红色裙角,显示着来人的身份。
不会是宫女,只怕是哪位主子娘娘。
大家正在互看究竟是谁没来时,屏风后的人已经走了出来。
众人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那个云鬓高耸、容貌极盛、一身合欢色宫装的女子,看起来格外眼熟。
薛妃像是见鬼般愣住,慌乱间她打翻了手边的琉璃盏。
殷红色的液体弄脏了她精心挑选的衣裙,可她浑然未觉,只死死眼前的宫装女子。
那人不是薛姈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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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宜才人
薛妃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在霎那间凝固, 头也一阵阵发昏,险些站不稳。幸而扶住了桌沿,才没让自己彻底失态。
原来薛姈失踪了数日, 并不是无声无息死在了没人知道的地方, 竟是到了天子身边!
今日薛姈的装扮, 分明就是宫妃的规制!
薛妃宽大的衣袖下,手指不受控制的颤抖着。
她不想去计较薛姈用怎样不堪的手段爬上了天子卧榻,可今日是她的生辰,皇上竟这样堂而皇之的将薛姈待在身边——
皇上竟丝毫都不肯顾惜她的颜面吗?
薛妃眼眶酸涩得厉害,已然隐隐有水光泛起,全靠一口气撑着。
她才是宴席的主角, 不能在人前落了面子。
除了薛妃, 而在众人之中, 张贵仪先认出了薛姈。
她怔了怔, 脑海中蓦地浮现出那日福宁殿特意要了甜点……是为了薛姈吗?
不过最先看清的其实是离赵徽数步之遥的王皇后, 她看到盛装出现的薛姈, 眸中隐晦地划过一丝惊讶,没有半分迟疑, 很自然地笑了起来。
赵徽目光淡淡扫过, 将众人的反应看在眼中后, 往身侧使了个眼色。
刘康顺手中捧着册封的圣旨,躬身宣布了旨意。
“传皇上旨意,定北侯薛良肃孙女薛姈, 今册封为为正六品才人,赐封号为宜。”
这短短几句话,不啻于惊雷在众人耳边炸响。
德妃脸色变了变。
方才她还在运筹帷幄,安心让薛妃出丑, 下一刻出丑的人竟成了自己!
薛姈是定北侯府的姑娘又如何,她父亲只是庶出又白衣无职,初封竟然跟安阳侯府的嫡次女同样的位份也就罢了,竟还有封号。
是她的妹妹不如薛姈,还是堂堂四妃之一的德妃,比不上薛妃的体面么?
薛妃已经无暇去分辨别人的想法,她听清旨意后,脑子突然空了,懊悔后知后觉涌上心头。
一切都在滑向她无法控制的深渊。
在众人各色复杂的目光中,薛姈唇角噙着得体的微笑,行云流水般的上前行礼,旋即一段清婉悦耳的女声在殿中响起。
“妾身谢皇上恩典。”
这位宜才人生得貌美,声音也清婉悦耳,出乎意料。
大家忽然惊觉,从前她跟在薛妃身边当宫女,总是垂首甚少开口,她们没听过她的声音。
下一幕,更是扎得众人眼睛疼。
皇上亲自扶起了她。
“本宫今日出门时,听着有喜鹊在殿门前叫的欢,原是为了宜才人这一喜。”王皇后望着赵徽,温和的笑道:“今日双喜临门,合该好生庆贺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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