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江厌开始了自己和自己的拉锯战，一面放不下黎汐见，一面被自己的良心折磨批判。
“那……那您就真的和黎律师彻底结束了？”
“你觉得她对我的感情多么？”
阿正想了想，摇头，“不知道，但您很听她的。”
“我没问的话不用回答。”
“是。”
“黎汐见让我以后再也不能管林珊，这样她才愿意留下。”
这个要求，他实在点不下头。
“明白了。”阿正抿唇，“您放心，我以后再也不会在您面前提及黎律师了。”
江厌扬手，“把京林那边的人也撤了吧，我能忘了她。”
早晚可以，时间问题。
“嗯。”阿正想到了什么，忽然道，“还有，黎律师将公司转给她的那笔钱，向银行报了异常，被退回了。”
“……”
真是黎汐见的性格。
“随她。”

第75章 “汐见，你该不会……有了吧？”
终于又回到了首华律所，熟悉的同事熟悉的环境，让她更觉得港岛这一趟虚幻得不真实。
邱震和邱燕因为母亲生病的原因，这几天在律所的时间不多。
她也接了两个知识产权的案子，后期比对有些麻烦，所以常常看电脑看到眼花错位。
下午五点钟，律所里的人开始陆续下班。
“黎律师明天见。”
“好！”
黎汐见从办公桌后抬起头，摆摆手。
送走一个同事，又来一个同事。
“黎律这是又加班？”
“没，只是有点尾巴没弄完。”
“那你加油，我走啦，明天上午还有开庭，这都第三次出庭了！真希望快点有个判决。”
黎汐见弯起眉眼笑笑，“京林中院就这样，审细节，你再坚持坚持。”
同事耸耸肩，双手一摊，“不坚持也没办法啊，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他话音刚落，邱燕突然从律所外走进来。
还是一如既往的咋咋呼呼，没见到人，就先听到声。
“汐见，快快快，这个鸡肉丸子超级好吃。”
同事一听，先凑过去，“我也要尝尝！”
“呐，这份给你。”
邱燕向来大方，拎来一大袋子。
等黎汐见反应过来，她的手里已经被塞了一串。
“刚才我从新区法院递交完资料出来，实在太饿了，就随手买了它，我一吃，哇，简直人间美味！”邱燕说得情声并茂，脸上的表情丰富着呢。
都把黎汐见逗笑了。
“你先等会再人间美味，今天看到你哥了吗？”
“中午在医院时候碰着了，他好像说律协找他有事。”
“哦。”
“你给他打电话，他一准能回来。”在邱燕的眼里，整个律所谁都不如黎汐见喊自己大哥有用。
一通电话，那都得恨不得飞到她身边。
“也没有特别着急的事，就是我这个知识产权的官司，估计明天上午就能对比完提交给法院，我是想问他有没有给当事人安排实际出庭律师，我好直接就发给他。”
免得交给邱震后，他还得过手再折腾一趟。
现在黎汐见退居二线，做幕后资料整理，虽然赚的不如开庭多，但也不用四处跑。
邱燕一听，咂咂嘴，“你就发给我哥，这官司八成是他自己去出庭。”
“不能吧？这案子标的额才一百万。”
“我说是他，就肯定是他。”她露齿一笑，“汐见，一看你以前就没怎么接触知产的案子。”
这个倒是。
黎汐见点头，“知产的案子麻烦，不好申请异地审理，大概率不是在本地开庭，我没法带小米条一起去。”
“嗯哼，我明白。”
邱燕更明白，自家大哥这是怕黎汐见做事务律师后接不到官司，所以亲自下场接两个知产案子。
一般这种官司，本来就没多少律师费，再扣除掉给事务律师的钱，正经去开庭的律师几乎就是最低价。
邱震这个人吧，做老板还是非常良心的，他能强制把这个官司交给律所的其他律师，别人也没法拒绝。
可邱震不会这样。
所以最后，就只能是他自己接咯！
“先别聊这些了，你快吃啊，一会儿凉透了。”
邱燕又把鸡肉丸子向她推了推。
黎汐见盛情难却，只好咬了一口。
确实，是好吃的。
下一秒，她胃部突然涌上来一股不适感。
怕吐在办公室，黎汐见起身赶紧朝洗手间跑过去。
身后，邱燕拎着一大袋的丸子愣了几秒，才扔下东西追过去。
“汐见，你该不会……有了吧？”
江氏近期拿下的地皮，已经开始陆续招标完成。
今年大部分的走向已定，剩下的，江厌也就参投一些定增项目，省钱省事省力。
大鱼小鱼都不放过，就是不要烂鱼。
银行信资这边需要配合提供些资料，其余部分，信托资管和券商就忙了，毕竟他们更着急项目盈收。
生活，好像又恢复了以前那个样子。
工作，回家，陪母亲吃饭，关灯睡觉。
从会议室走出来，阿正汇报OA流程已经走完。
江厌拿过来瞥了一眼，“嗯，入档吧。”
“好的，另外江总，华业的总裁联系咱们，说他们工厂资金出现了短缺情况，问愿不愿意提供一笔过桥资金给他，为期一年，利息十五个点。”
他浓眉一拧，从烟盒里磕出来一根，侧过俊脸点燃。
“废物，没能力硬要接。”灰白的烟雾从薄唇吐出，江厌嗤声，“二十个点，一年后本利一起还。”
阿正愣了愣，“那华业就等于白折腾。”
几乎没钱可赚。
江厌睨他一眼，“没我这笔过桥资金，他都得赔。”
“……”那确实。
一根烟抽完，江厌碾灭烟头。
“我是不是一周都没去盛庭了。”
阿正点头，“是，自从林珊小姐被安置在那，您就没过去。”
他不悦皱起浓眉，“你最近话真多。”
以前没发现阿正这么啰嗦呢。
江厌迈开长腿回到总办，拿过车钥匙，“我去看一眼，你不用跟着。”
“是。”
乘电梯下到车库，他坐进去，没发动引擎，倒先拿手机点开微信。
翻到黎汐见的账号，打字。
【蠢兔子。】
【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谁拉黑我，谁是蠢兔子。】
【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呵。”
手机扔到副驾驶上，江厌开车前往盛庭别墅。
这边不像半山别墅那样管理严格，前面的花海还是会时常吸引些游客偷偷溜进来拍照的。
他把车停在门口，漆黑的眸子瞥了眼前面的两道身影，都没察觉到什么，就走进去了。
结果找了圈，别墅里没人，才知道刚才那两道身影，就是林珊和别墅里的一个女佣。
“江先生，你来了。”
林珊看到江厌后，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那种紧张，甚至还扬起了笑意。
“嗯。”
他应的有些勉强，不过还是跟在她身后进了别墅里。
瞥见林珊去拿手机看时间，江厌忽然开口问，“你为什么把网盘账号注销了。”
听到这话，林珊的身影明显一顿。
再抬眸，似有疑惑的看他。
“那个是有用的吗？我只是偶然想起来，但又记不得其他的，就注销了。”
“因为这个，所以没备份。”
“……是。”

该道歉的人其实是自己。
在别墅里走了走，他发现林珊是个爱下厨的，喜欢弄些糕点之类的，尤其是甜点。
“要尝尝吗？”
看到江厌盯着面前的草莓塔，已经好半天都不动了，林珊走过去试探的问。
他没答，她就主动递过去。
“这个不甜的。”
江厌指尖迟疑下，拿过来抿了口。
果然是小孩子会喜欢的口味……
“你如果想吃其他的，可以告诉我。”林珊说的很认真，“反正我在这边也没事，做些手工当消磨时间了。”
“不爱吃。”
江厌放下草莓塔，感觉自己停留的时间也差不多了，该走了。
转身正要离开，林珊忽然喊住他。
“江先生。”
她快走几步，到江厌的身旁。
“我想问你件事。”
“说。”
“我和你以前……是相爱过吗？”
“……”
“我总觉得好像记忆里，该有这么一段。”
接到邱燕的电话，邱震把手里工作扔给助理，直接就开车前往医院。
结果因为时间有些晚，化验科的人都下班了，说今天没法验血。
“要不，我去给你买个试纸？”
邱燕知道这件事对黎汐见的重要性，所以她也想早点让好友安心。
毕竟这关系到小米条的病。
邱震抿唇，低声道，“汐见，你别急，我去打个电话。”
他转身到角落拨了个电话，讲没几分钟，再走回来。
“我朋友说能让血检的医生回来加个班，咱们等等。”
黎汐见点头，“谢谢你邱震哥。”
“又客套起来，你要是确定不了结果，怕是今晚都难合眼。”所以早点确定早点安心。
哪怕就是没怀呢，一颗心也不用悬吊着。
邱燕坐在黎汐见身边，抚了抚她的手，神色看起来比她还激动。
“不知道这一胎会是男孩女孩，要是个男孩的话，你就儿女双全了哎！而且，我都不敢想，你儿子该有多帅，长大以后得祸害多少小姑娘。”
看小米条的样子，就知道这孩子也肯定丑不了。
同一个父母的，尤其爸爸基因还那么绝。
邱燕都羡慕了！
她也想有个孩子，超级漂亮的那种，然后不要孩子他爹。
黎汐见被她说得哭笑不得，“现在有没有怀还说不准呢。”
“那你姨妈期推迟了吗？”
“晚了几天，可我之前也不太准时。”
现在只是凭着反胃就过来查，其实她心里没多少底能怀上。
不过事实证明——江厌真的很厉害。
“黎小姐，看你的HCG值，应该是怀孕了，不过数值有些低，也有可能是怀孕的时间短，建议你一周之后再来复查。”
化验单拿到手里，站着的三个人神色各异。
黎汐见是懵的。
邱燕是开心到手舞足蹈的。
邱震……
他也不知道自己该是个什么心情。
走出医院后，黎汐见透透气，才算是缓过来些。
邱震在她身侧，温声提醒，“这么顺利就怀了，相信到时和小米条配型也会顺利，你就安心养胎吧，工作如果做不完，就和我说，别累到自己。”
“是啊汐见，以后你又变成律所的吉祥物了呢！”
她怀小米条的时候在律所，那就是个吉祥物的存在。
快到预产期，整个律所上上下下的同事，基本上每天一问——黎律师今天生了吗？
伸手抚了抚小腹。
黎汐见才有些真实感。
“嗯，我会好好的养。”
上了车，邱震又道，“刚才你的血检，没填你真实名字，放心吧，不会被查到。”
他说的是指谁，车上的人都清楚。
“谢谢。”
“不用谢，以后你产检之类的，咱们就都去私立医院，保密性强。”
黎汐见笑笑，没应答。
其实她觉得这个保密工作已经没什么必要了。
江厌现在，应该已经不会再查自己了。
先去早教中心接小米条，回到家里，黎汐见又给她煮了几个饺子。
在那里托管，吃的虽然丰富，但每个孩子就一份，黎梨总说吃不饱，通常睡前还会有一顿。
“妈咪，我想杨阿姨了。”
吃东西的时候，小米条坐在儿童座椅上，小脚一翘一翘的。
“嗯，那你等下可以给她打电话。”
黎汐见帮她又削了半个苹果。
“那我也可以给草莓塔叔叔打电话吗？”
“……他忙。”
“好吧。”小米条往自己嘴里塞了半个饺子，又问，“那草莓塔叔叔什么时候不忙？”
“我也不知道，等他不忙的时候，就会给你打电话了。”
反正江厌也打不过来。
“可我都没有告诉草莓塔叔叔，我想他了，他怎么能知道我想他，然后给我打电话呢？”
黎汐见被问的哑口无言。
她其实更想知道，这孩子随谁。
以前听母亲讲，自己小时候是个不爱说话的内向孩子来着。
可再看江厌，他也不像个话痨啊！
好在，黎梨的注意力不会放在一件事上太久，吃完饭，就已经跑去给杨姐打视频了。
收拾完桌子，黎汐见坐在沙发上看中介信息。
她准备在京林这边也聘请个阿姨，就算小米条在早教中心不用阿姨照顾，那家里做个饭，收拾收拾屋子什么的，也需要个人搭把手。
自己才刚刚怀孕，前三个月是很危险的。
黎汐见想尽量减少风险性，把肚子里的宝宝平安生下来。
抬眼扫了圈家里，其实这房子还真是三室一厅，只不过有个房间被小米条的玩具堆满了。
没一会儿，黎梨讲完电话，从儿童房跑出来。
“妈咪。”
“你过来。”
黎汐见抬手把女儿拉到身边，轻柔的抚了抚她的小脑袋。
“小米条，你希不希望自己有个弟弟或者妹妹？”
一听这个，黎梨的眼睛都发光了，瞪得溜圆。
“我想要！我想要妹妹！每天给她梳小辫，换衣服。”
她无奈，“妹妹又不是洋娃娃。”
“那我和妹妹一起给洋娃娃梳小辫。”
黎汐见点头，“如果是弟弟呢？”
“弟弟啊……那我可以拿他换一个妹妹吗？”

“这个恐怕不行。”
“那妈咪就再生嘛，给我生……”小米条把手一伸，在黎汐见眼前晃了晃，“五个小妹妹！”
“……”
黎梨拨弄着手指头开始算，“我们就可以玩过家家了，一个煮饭，一个买菜，一个给娃娃穿衣服，一个喂饭，嗯，那还是要一个弟弟吧，他来做家务。”
黎汐见挑眉，“那你自己呢？”
“我是姐姐啊，我来指挥他们。”
听到女儿安排的这么稳妥，她觉得自己真是任重而道远。
陪小米条玩了一会拼图，把她哄睡后，黎汐见起身从自己包里又拿出了那张化验单。
讲真，就很离谱。
说不清究竟是自己易孕，还是江厌厉害。
正出着神，外面突然传来门铃声。
黎汐见走过去看了眼门口监控。
是邱燕。
这么晚，都已经九点钟了。
“汐见，你看我买了什么。”
一开门，邱燕就把一左一右手里两大袋东西，都放到地上。
黎汐见疑惑，“这是什么。”
“这一袋，是我们黎梨小公主的。”
“这一袋，是我们黎桃小王子的。”
“那是谁？”
“你肚子里的这个啊。”邱燕双手一摊，“一个小鸭梨，一个水蜜桃，哎哟，想想就美得很，等生出来以后，你一定要借我玩几天。”
黎汐见真是不知道该做点什么表情，不过她心里面是幸福的。
看来肚子里的宝宝，还有人和自己一样期待着他的降生。
侧过身让邱燕进门，黎汐见给她倒了杯果汁，“我打算等孕早期过后，就正常接官司，赚些钱，换个大点的房子。”
家里有一个小米条，这一百多平的房子自然够用。
但两个孩子的话，那可能就需要更大些。
“行，看房子的话周末去呗，我能陪你。”邱燕想了想，“干脆你就买到我大哥家附近，每天下班你还能蹭个车。”
黎汐见无奈，“你哥家小区多少钱一平，你不知道？”
那几乎就是京林市最贵的房产了。
连同周边其他小区，都个顶个的贵。
“啧，你钱不够，我借你。”
她摆摆手，“还是算了吧，小米条的病还不知道需要花多少，我不敢贸然买大件。”
做律师，又不是印钞票，往后还得多个孩子，这钱得省着些用。
邱燕想到小米条的病，兴奋劲一下子就浇灭了。
“希望她能早点痊愈。”
“会的。”
黎汐见觉得女儿一定会痊愈的。
入夜后的时间太漫长。
江厌躺在床上，都在考虑要不要明天开始答应几个应酬。
喝的半醉不醒，起码能少点一个人的时间。
抬手揉揉眉心，他翻个身，脚就磕到了墙壁。
“嘶……”
腾地坐起来，黑眸瞪着自己身下的床。
他就说这出租房的床太小了，根本伸不开腿！
依旧扯过手机，泄愤似的给黎汐见发微信。
【黎汐见你这租的什么破房子！】
【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妈的。”
江厌下床从衣柜里翻出件T恤牛仔裤，依旧冲锋衣拉到顶，拿起车钥匙走出去。
太烦躁了，他要去找个酒吧喝点，然后再回来睡。
阿正自然得跟着。
江厌可不想某天喝得断片了，睁开眼睛发现身边躺着个不认识的女人。
他都得被气死。
“江总，您少喝点。”
一瓶酒见底，阿正忍不住提醒道。
“我来就是喝酒的。”
早点喝完，早点回去醉倒。
江厌从刚才进场开始，就已经有好几个女人盯着了，只不过他俊脸阴沉，有些不敢上前。
但这男人实在出众，还是有跃跃欲试的。
“帅哥，要不要——”“滚。”
“……”
阿正见状，干脆直接把剩下的那些意图搭讪的都拦回去。
免得自家总裁需要一直说滚字。
一瓶喝完又一瓶。
江厌忽然发现，自己酒量居然这么好？
第三瓶干净后，他觉得无聊透了，起身走出酒吧。
阿正赶紧跟上去，“江总，回去吗？”
“你说现在黎汐见有没有和邱震睡在一起？”
得，总裁开始醉了。
不然他都好几天不提黎律师了。
“没有。”
“证据呢？”
阿正面露为难，“您说的，把眼线撤掉……”
他能去哪找证据来？
“呵，我说撤掉，是怕你哪天突然跟我说，邱震去了。”江厌刚才喝下的酒开始上头，黑眸都逐渐浮现醉意，“我要是弄死邱震，黎汐见又该生气。”
“那个女人，妈的，总生气，又不肯说，摆出矫情劲来让我猜！”
阿正安静的听着，知道自家总裁这是实在闷不住，想发泄发泄。
不然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很少听过他说脏话。
“阿正。”
“我在，江总。”
“你说她哪里好？长相一般身材一般体力一般，就倔脾气多，还爱顶嘴，她爱嫁给谁就嫁给谁，我无所谓。”
阿正叹气，“江总，咱们回去歇息吧？”
“不回黎汐见那，床小。”
“好，那去半山别墅。”
江厌瞪过去，“不去半山别墅，那里也有黎汐见。”
“北湾的房子没有，刚装修好的。”
“不去。”
这下阿正就算是傻，也明白了。
根本就不是去哪里住的问题，主要是没有黎律师的问题。
“要不您还是去黎律师那吧，床小您也能睡得香。”
江厌继续瞪人，瞪了近一分钟，转身走向车，“这是你非让我去的。”
“啊，对，是的江总。”
阿正松口气，赶紧去开车的后座门。
江厌上了车，才把冲锋衣脱下去。
车窗降下来，由着外面涌进来的风吹到脸上。
他又习惯性的去拿手机。
习惯性的点开黎汐见的微信。
【蠢兔子，想你了。】
【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我想你了。】
【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江厌真是烦死了这个自动提示！
【妈的，能不能换句话？】
【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他恨得咬牙。
漆黑的眸子瞪着手机屏幕。
【这什么破APP！】
【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死蠢APP。】
【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死蠢！】
“……”
“……？”
自动回复呢？
红色感叹号呢？
这条消息好像，发过去了。

“对。”
车子一停下来，江厌立即推开门下车，伸手拦下个正在走路的男人，“手机借我一下。”
男人刚要张嘴，江厌回头向阿正扬了下手，一小沓1000面值港币就递到了男人手中。
足够买下他的手机。
“您用，您用！”
男人顿时面带笑容，把手机双手递上。
江厌熟练的拨通黎汐见的号码。
响了两声后，那边接起来。
“你好。”
“黎汐见，我——”“嘀嘀嘀……”
江厌说话的速度，终究是没赶上她挂电话快。
气得他头疼。
想摔手机，又不是自己的。
黎汐见挂断电话后，干脆调成静音，免得他又找其他号码打给自己。
要不是怕港岛那边陈先生的官司万一有后续问题需要联系，她才不接港岛的号！
本来只是想着偷偷把账号拉出来，看今天有没有被拉黑，结果莫名其妙被骂。
可想而知，他在那边拿着手机，都不知道骂自己多少次！
不然怎么就会这么巧？
大晚上的放出黑名单，不到十秒钟，就能收到一条“死蠢”。
“呵，你才死蠢，你没素质，你就在黑名单里待着吧！”
想了想，黎汐见低头摸摸自己小腹。
“咱们不跟他学，你还是像我吧。”
回到卧室，她打开电脑将最近整理完的资料都发到邱震的邮箱里。
没一会，邱震回了自己一条。
【这么晚了还不睡，你现在是孕妇。】
黎汐见也知道应该规律作息，但她心里要是有点事没做完，就总要惦记。
本来想明天到律所再核对，可躺下又睡不着，索性起床开了电脑。
不过，还不如刚才没起床。
挨了句骂。
【现在就要睡了，晚安邱震哥。】
【晚安。】
她抻抻腰，正打算关机的时候，邮箱又突然弹窗显示有工作邮件发来。
点开，发件人是江氏集团。
【黎汐见，我那不是在骂你，你先把我从黑名单里放出来。】
不是在骂自己？
她会信？
这是自己不小心看到了，他开始否认，那看不到的时候呢？
仿佛江厌在那边能听到黎汐见心声一样。
下一条邮件，他就发来了一张微信聊天记录截图。
其中包含那句“死蠢”。
还有上面的那句【蠢兔子，想你了。】
黎汐见愣了愣，而后突然抿唇笑出声，笑他究竟有多倒霉，偏在这个时候被拽出黑名单。
但转念想想，她又蹙起秀眉回过去。
【你才是蠢兔子。】
似乎是怕黎汐见拉黑的速度太快，江厌都没敢先斗嘴，快速回复。
【黎律师，商量下呗？黑名单里太黑了，我害怕。】
她的手都放在了键盘上，可要打什么内容，没想好。
主要黎汐见不知道自己继续和江厌有微信这么个联络方式，意义在哪里。
在港岛时，她已经鼓足勇气给了次机会。
是江厌放弃了。
选择的林茵茵。
那如今说想自己，算怎么回事？
黎汐见心里清楚的知道，现在就算自己再问，他也还是一样的答案。
沉了口气，她垂眸把江氏集团的邮箱拉黑，连同江厌的微信账号一并删除。
这次，黎汐见不要再好奇他有没有删掉自己了。
和怀小米条的时候不太一样，这次黎汐见的孕反有些严重。
甚至律所里摆放着的A4纸味道，她闻到都会有反应。
邱震怕她一直不舒服，直接将一间律所高级合伙人的办公室空了出来，里面有单独的洗手间，距离外面的办公区还远一些，这样他们即使订了外卖之类的，味道也不会飘进去。
“我身份就是个普通律师，这不好吧？”
律所里好几个比自己更有资格的，还没进来呢。
“现在你还有心思考虑这些？”邱震无奈，“别忘了，这孩子怀上的多不容易，万一出个闪失，难道你还能再去港岛一次？”
“……”
“天大地大，孕妇最大，你就安安心心的在这里办公，律所没人会说你什么的。”他拍拍黎汐见的肩膀，“这个时候，孩子最重要。”
邱震说完，就出去帮她搬东西了。
没一会儿，邱燕从外面走进来，手里拿着一杯柠檬汁，“汐见，据我生过二胎的朋友说，孕妇反胃的时候，喝点酸的能缓解，这是我特意去饮品店，亲眼盯着她没放任何添加剂，做出来的一杯柠檬汁！”
“那得特别酸吧？”
黎汐见光看着，口腔都在分泌唾液。
“总比你一趟趟去抱马桶吐要好啊。”
“嗯，也是。”
她伸手接过来，没等咽下去，就瞬间感觉提神醒脑，酸得找不到北。
黎汐见连连摆手，“不行不行，太酸了。”
邱燕拿回来，觉得好奇，自己也抿一口。
“啊，这玩意儿是毒药吧！”
二话不说，赶紧拿去扔了。
从洗手间出来以后，邱燕一脸认真的向黎汐见保证，“放心，我再去问问其他朋友，有没有好办法。”
“燕子，不用的，过几天没准就好了。”
身边能有人这样关切自己，她真的感觉很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