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宴by菌落PCR
菌落PCR  发于:2025年10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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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谁是,她也不知道。
皇后摇摇头,“不管是谁,本宫都记他一份恩情。”
不过其实她心里已经想到了一个人——温照凛。
眼下不想让闫曜梁好过了,且有这样本事的,也只有温照凛了。
帮了自己这么大一个忙,让自己认清了闫曜梁的真面目,她决定报答她一次,“兮春,有件事,本宫需要你去办。”

第148章 万民上书
皇后的动作比想象的要迅速得多,她不仅是皇后,身后更是有庞大的家族,谢氏一族满门的荣耀不能在毁在闫曜梁手里,所以即便闫曜梁有意封锁凤仪宫的消息,也阻止不了皇后把消息送出宫。
谢侯爷虽然已经退出朝堂,只担着一个侯爷的虚名,但这么多年累积下来的权力和人脉,足以做成他想做的任何一件事。
当他收到皇后的亲笔信时,二话不说就开始行动了,闫曜梁虽然监视了整个汴京,但谢家从之前朝中大臣集体出走,家族遭到打压之后就已经开始另谋出路,他不曾想过要背叛皇帝,但不管什么时候,他必须保谢氏一族无忧!
当天晚上,谢侯爷紧急召见了族中众人,不仅如此,还把族中小辈也秘密叫了回来,阵仗不可谓不大,因为他敏锐的察觉到,谢家或许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
皇后或许没有看出来,但他不得不多想,流着谢家血脉的两个皇子都不在宫中,很难说这不是皇帝故意为之!
“今日召集各位,是为了听听各位的看法,这是今日皇后从宫中传出来的。”
信被屋中众人纷纷传看,大家看完之后的神色,无一不是凝重和愤怒,拳头紧握,脾气火爆的谢三爷更是捏碎了手里的茶盏。
“狗皇帝!”谢三爷看不惯闫曜梁很久了,若不是因为闫曜梁,自己一身功夫何至于没有用武之地,自家二哥,四弟满腹经纶何至于如今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翰林院编修?谢家人才辈出却在偌大的天子脚下报国无门?
造成这一切只因闫曜梁的疑心!
“若不是当年妹妹非他不嫁,谢家会举全族之力助他登上皇位?真是白费了父亲和几个叔伯的用心!”谢三爷现在简直想宰了闫曜梁,真心喂狗,怎能不让人气愤!
前些日子闫曜梁用六皇子做戏他们就已经很不满了,但考虑到皇后的立场和安危,谢家只能一言不发,但现在猛地知道了当年所谓大皇子谋反的真相,这让他们不得不多想,或许从一开始,皇帝就不曾信任谢家,流淌着谢家血脉的大皇子从出生开始就失去了夺嫡的机会。
闫曜梁不想大皇子羽翼丰满是真,不想让谢家更上一层楼也是真!
在场的所有人都看明白了这个道理,所以在谢三爷愤而怒骂之后,几个小辈也站了出来,他们都是热血沸腾的少年郎,是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的!
“祖父,孙儿这些日子在外面也听了不少,皇帝几次三番派杀手跟温照凛交锋,根本就没有把六皇子的安危放在眼里,我看他根本也就不在乎六皇子的死活!”
“说什么六皇子被奸人蒙蔽,可是孙儿这些日子都打听了,广平王并未苛待六皇子,反而是细心照料,对外都说这是广平王府的小公子,如今更是把人亲自带在身边,就怕皇帝出阴招!”
“孙儿有一同窗在广平王麾下做事,他亲口说的,广平王曾问过六皇子要不要回皇宫,是六皇子不愿意回来,可见皇帝根本就是在欺骗老百姓!”
之前皇帝颁布的诏书,说温照凛居心叵测,扣留皇子,事后坊间更是传闻温照凛对皇子不好,动辄打骂之类的。
传言不会凭空而来,用脚趾头都能想到这是什么人在传这些话。
谢庭是谢家长房长孙,是谢家这一辈里最出色的一个,自从六皇子还活着的消息出来之后,他就一直在跟进这件事,暗中调查当年的真相,还不等他真的查出点什么,真相就赤裸裸的摆在面前了。
当然他说这话还是有偏私的,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对闫曜梁的怨恨,他已及冠,可是却不能大展拳脚,只因当今圣上不喜谢家招摇,所以他只能跟家里的几个叔伯一样,掩藏锋芒做个无名小卒,他能不生怨气?
谢庭这话一出,屋子里又陷入了沉默,谢侯爷几欲张口,可最后都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他跟闫曜梁打交道的时间要长很多,他更清楚闫曜梁是个什么样子的人,不然他也不会默许谢家一族慢慢退出朝堂。
但事到如今,他的退让并没有让闫曜梁对谢氏一族放心,反而是越发过分,如今谢家过得水深火热,自己的女儿贵为中宫皇后却要被皇帝捂住耳朵,这实在是说不过去!
“那依你的意思呢?”
“当然是让皇帝知道,咱们谢家不是好惹的!”
谢庭的话激进,但却好听。
谢侯爷没有点头却也没有摇头,几个长辈和叔伯似乎也都在考虑。
不过几个小辈坐不住了,三爷的儿子谢铮继承了他的火爆脾气,在大家沉默的时候站了起来,激昂发言,“祖父,叔伯,父亲,我觉得大哥说得有利,咱们一味退让只会让后皇帝得寸进尺,那些出走的大臣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
他们离开之前,不也是在朝中几次沉浮,企图从闫曜梁那里得到一丝怜悯和宽容,可随后也不是放下一切出走汴京吗?
谢铮说完,他的胞弟谢远便附和着说道:“孙儿也是这个看法,咱们不能一退再退了,否则咱们迟早会走到退无可退的地步!”
三个小辈都一条心,本该肆意昂扬的年纪,没道理畏首畏尾的。
谢庭得到支持,接着说道:“我知道祖父您感念先帝之恩,做不出背叛朝廷的事情,但咱们不是想要背叛朝廷,只是想要为家族谋一条出路,至少要给闫曜梁一个教训,让他知道,咱们谢家绝不能被轻贱!”
“而且六皇子也一定要掌握在咱们手里,否则若是将来新皇登基,姑母尚且安危难测,更何况是咱们呢?”
“如今闫曜梁把四皇子带在身边亲自教养,四皇子很可能就是未来的储君,有闫曜梁的言传身教,再加上四皇子外家本就跟咱们不睦,将来四皇子登基,第一个要铲除的,就是咱们谢家啊!”
这些话谢庭早就想说了,但一直也没找到何时的机会,如今终于说出来,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而大家也都被他这番话震惊到了,谢侯爷和几个长辈自从远离朝堂,就不怎么关心朝廷的动静,就算知道了也只是一笑置之,根本就没有细想,现在被灌了这一剂猛药,不愿想也不得不想了。
谢大爷跟自己火爆的三弟、文绉绉二弟四弟不一样,也不同于自家老爹,他是个商人,权衡利弊是他的本行,在自己儿子说完之后,他第一个站了起来,朝着谢侯爷说道:“爹,我同意庭儿的意思,这个时候一定要让皇帝知道咱们的立场,这不仅是保护妹妹,也是保护咱们自己。”
“我的意思是,不若咱们给温照凛卖个好,至少不能让六皇子跟咱们彻底断了关系。”
“这个时候给温照凛卖好,不是等同于背叛皇上吗?”谢侯爷还是有顾虑,他虽然愤怒于闫曜梁的所作所为,但他从未想过要背叛他。
“咱们又不是向温照凛泄露什么重要的消息,只是让他知道咱们谢家同样重视六皇子而已,至于别的,都是咱们自己的事,跟温照凛没有被任何关系。”
谢侯爷听出了这番话里的言外之意,他没有反驳,思来想去之后,算是默许了。
他不能拿谢家几百条人命开玩笑。
打定了要给闫曜梁一个教训的主意,谢家很快就动了起来,闫曜梁擅长制造舆论用舆论来蛊惑民心,那么他们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而且,他们有一个天然的优势——邹密!
当然,利用邹密,也是皇后的意思,她在确定要整治闫曜梁的时候,就想到了邹密,就连闫曜梁都不知道,邹密跟谢家之间,有剪不断的关系,谢家对邹密,有救命之恩。
这番,算是闫曜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邹密本就不满于闫曜梁将他召回宫,延陵关破的消息传回来的时候他就更气了,一直没找到一个宣泄口,所以当谢庭找上门说出谢家的计划之后,他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有了邹密的帮助,汴京城内很快就充满了他们想要的言论,不出三日,便会传遍整个东堰。
这些传言不是别的,俨然就是当年大皇子谋逆的真相,只是谢家在其中添了一把火,加重了闫曜梁在整件事当中的作用,然后邹密又出面,透露了自己在延陵关的所见所闻,直接就打破了之前温照凛虐待皇子的谣言!
这样,不仅揭开了闫曜梁的真面目,也给温照凛卖了一个好。
传言沸沸扬扬,在老百姓都将信将疑之时,温照凛安排在汴京的暗卫看准时机立刻出面,拿出了这些年温照凛搜集的所有证据,揭露了闫曜梁的真面目,同时美化了温照凛的角色,顺利把温照凛塑造成了一个路见不平的勇士。
当然,谢家也抓住了这个机会,在真相揭露的第二天早上,当闫曜梁坐上龙椅的那一瞬,就收到了一封请愿书。
万民上书,请求皇上揭露当年大皇子谋反的真相,还大皇子清白。
当年闫执身为大皇子为人处世无可挑剔,善待百姓,处处为民着想,百姓亦对其爱戴有加,他手下,不乏忠贞之士,可是后来都被送上断头台,加上那些为大皇子请命的百姓,整整二百多号人,无一幸免。
当朝冤杀两百多人,从古至今从未有过的冤案,不怪百姓这样激昂。
“砰——放肆!”闫曜梁光是瞥一眼就火大了,整个金銮殿都回荡着他的怒吼。
他本就因为延陵关失守的消息着急上火,来上朝都是憋着火来的,现在更是被瞬间点燃,黑着脸怒视着朝堂,“谁给他们这个大的胆子!”
这个他们,指的自然是上书的老百姓。
若是以前,闫曜梁发这样大的火,根本就没有大臣敢再站出来说话,好话都不敢说,更别说是忤逆的话了,但今日不一样,盯着闫曜梁的怒火,依旧有人大胆开口。
“皇上,当年大皇子深得民心,如今百姓要求重查当年之事也情有可原,请皇上顺应民心。”
站出来说话的人可以说是很大胆了,闫曜梁皱着眉,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你说什么?”
“请皇上重查当年之事!”
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不过眨眼的功夫,朝堂就跪了大半,纷纷请求闫曜梁彻查。
“请皇上还大皇子清白!”
“请皇上还大皇子清白!”
“请皇上还大皇子清白......”
这天早朝,闫曜梁拂袖而去,将众人的请命声抛之脑后,独自回了御书房,把里面砸了个彻底。
当皇后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闫曜梁已经进了钟粹宫的大门。
当然,皇帝去哪现在已经不是皇后关心的问题了,她现在只想知道,还能做什么才能把闫曜梁气死!
今日的结局她尤嫌不够,她还要再添一把火!
她记得,宗人府起火的那天晚上,闫曜梁不在宫里......
想到这,皇后立刻唤来了兮春,“兮春。”
一炷香之后,兮春带着一封密信离开了凤仪殿。
当晚,皇帝不满当年大皇子深得民心,后又担心其死灰复燃,为巩固自己的皇位,不惜痛下杀手,将被困宗人府的大皇子残忍杀害的消息就不胫而走……

第149章 前奏
干州作为入京第一关,不管是士兵的战斗力还是守将的经验,都是顶上乘的,相比于之前的关卡来说,这里面临的难度陡然上升。
这不是闫曜梁的功劳,而是历代皇帝总结下来的经验,干州不破,皇族不亡,一旦干州告破,朝廷必定危在旦夕,当年东堰的开国皇帝就是从干州杀入,自此改朝换代的,所以干州这个地方,从东堰开国伊始,就是军事重地,即便万国归一,河清海晏,这里都必定有重兵把守。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温照凛才选择了这条路线,只有拿下了干州,才能逼闫曜梁就范,说出当年真相,以此告慰九泉之下的父母。
也向世人揭露闫曜梁伪君子的真面目!
干州守将赵垣,是镇国公的女婿,武状元出身,当年国公府二小姐对这个状元郎一见钟情,非君不嫁,最后国公上书为两人请了一纸赐婚。
那时候镇国公还是朝中重臣,深得先帝倚重和信任,赵垣作为国公府女婿,自此便是平步青云,借着镇国公的人脉和实力,赵垣五年不到便坐上了正三品冠军大将军的位置。
他也是真有本事,为先帝平了不少叛乱,有一年南海倭寇猖獗,一度有占领整个东南府的趋势,是赵垣临危受命,短短不到半年便将倭驱逐出东南府。
在班师回朝的途中,又顺手剿灭了一伙扎根已久的山匪,成功收编山匪两万余人,后来这两万余人,被他训练成了一支精锐部队,听命于皇帝,负责皇城护卫,也就是京畿卫的前身。
后来赵垣多次南下剿匪平乱,功勋卓著,成为了先帝朝中肱骨,他和镇国公相辅相成,霍岩尘便是在这个时候被先帝一举封为镇国公,而赵垣也一路高升,坐上了骠骑将军的位置,一时间势头无二。
直至先帝驾崩,新帝登基,闫曜梁不喜功高震主的人,便有意削弱镇国公的的势力,不仅找借口冷落了国公府众人,也冷落了赵垣。
随意找了个借口便把赵垣一家发配到了干州,虽然职位上不曾变化,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贬谪。
闫曜梁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干州重要,将人发配到这里,既能借机敲打赵垣,让他不要居功自傲,也能替干州寻一个好的守将,让他在汴京城可高枕无忧。
而这赵垣也不知道是真的蠢还是脑子不太灵光,被闫曜梁这样卸磨杀驴他也不恼,自此便在干州安安心心的住了下来,而且一住便是十年之久。
这十年,除非闫曜梁召他回京述职,否则他绝不离开干州半步,年复一年的练兵,什么多余的动作也没有,他如今明明不过五十的年纪,正是驰骋疆场的时候,却老是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
也就前些时候朝廷一道又一道圣旨昭告天下,他才勉为其难的抬了抬眼皮,让人加紧了军队的训练,加强了干州的守卫,其余的,便一概不管了,听说还拒绝了霍鸿远的求助。
温照凛看着桌子上关于干州的一切,心中不禁感慨,赵垣这人,识时务,知进退,该露锋芒的时候夺人眼球,在激流勇进之后,又能果断放手,明哲保身,明明这样清醒的一个人,怎么就能甘心做朝廷的走狗呢?
但温照凛想不明白,但想不明白归想不明白,若是放在以前,他会想要收服这人为自己所用,不过现在,他是国公府的人,那就注定了两人必将有一战了。
眼下他只需要弄明白赵垣拒绝支持霍鸿远的这个举动,跟两人即将而来的交战有没有关联,换句话说就是没有有诈。
自家媳妇的兄长跟自己求救,没道理这个时候袖手旁观。
赵垣不是忘恩负义的人,他难道要看着镇国公府江河日下?
而且,国公府若是没了,他赵家,又能苟活到几时?
再者,他不信赵垣会真的不给自己留退路。
“王爷。”温照凛正想着赵垣的事情,阿骨就进来了,“桓温将军到了。”
对付赵垣,温照凛不敢轻敌,所以叫来了桓温将军,他跟赵垣打过交道,比他更有经验。
温照凛收起桌上的东西,点点头,道:“让他进来。”
桓温将军自在南丘城露面之后便一直不曾出现在军营,因为他忙着帮温照凛处理那些朝廷大臣的安置问题,同时也要负责新城池士兵调遣的问题,每日忙得脚不沾地。
前两日刚歇口气,就被温照凛一封密信叫到了这里。
本来还生气温照凛这小子把自己当驴是,一听说对手是赵垣,他心里便什么气也没有了。
他跟赵垣可是老朋友,也是老对手了!
虽然两人年纪相差二十岁,但当年若不是赵垣抢走了骠骑将军的位置,他也不至于愤而辞官,远走东南府。
“我说你小子,可真会给我找事情,明知道我跟赵垣水火不容,故意让我对上他是吧。”桓温将军的声音从帐外传来,话都说了一半了,才见到人。
温照凛闻言,笑着站了起来,随后朝着来人推了推手,行了一个晚辈对长辈的礼。
桓温将军见状连忙将自己的手放在温照凛的下面,“你可折煞老夫了,老夫怎能当如此大礼。”
温照凛笑笑没说话,等人落座之后自己才重新坐下,“这段时日多亏老将军了,否则本王不能这么顺利。”
“诶,话不是这么说的。”桓温将军摇头笑道,“但你可要请老夫喝酒了,那些朝廷来的老头子难缠得很,说话还文绉绉的,什么意见见解一大堆,每日在我耳边叨叨,可给老夫吵得哟。”
想想那个场面,温照凛就心有余悸,那些人可是能说的,能整日说个不停。
“这是自然。”温照凛点头,“等干州这里解决了,我亲自陪您喝。”
“哈哈哈,这感情好!”桓温将军大笑,能有个陪着喝酒的忘年交,何其难得啊,不过,高兴归高兴,他可没忘自己此行的正事,“好了,说正事吧,干州怎么个情况?听说你想年前拿下干州,现在已经入冬了,也就不到两个月的功夫了,有把握吗?”
对此,温照凛既没点头也没摇头,他沉默了片刻,在老将军看不见的地方,纠结不已,好一会儿才开口,“的确是这个打算,我不了解赵垣,手上也还有别的事情,所以想请老将军您出马,不过......”
“不过什么?”温照凛欲言又止,让老将军微微皱眉,“难道还有为难的地方?”
两人视线在空中交汇,温照凛立刻斩断犹疑,道:“在此之前,有件事,我需要告知老将军一声。”
是件大事,可能还跟自己有点关系。
桓温将军立刻就给这件事定了性,若非这样,温照凛这样干脆利落的人,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他没有说话,但眼神坚定。
温照凛捏紧了拳头,随后又松开,这才说道:“前不久我活捉了霍鸿远,从他口中知道了一些当年关于我父母的事情,我也派人证实了,如今镇国公于我,已然势不两立,你虽然总说自己跟赵垣水火不容,但您和霍岩尘的关系,毕竟非同一般,如今面对赵垣,您会为难吗?”
两人都出自霍家的门第,说起来也是交情匪浅,温照凛不愿意看见老将军到了战场上为难,所以必须提前跟老将军表明自己的立场。
温照凛说完便不再开口,准备给老将军一些思考的时间,可是还不等他喘口气,就突然听见老将军大小出声。
“哈哈哈哈!”老将军脸上全然没有温照凛以为的神色,取而代之却是痛快的感觉。
温照凛一时间摸不着头脑,“你这是......?”
听见温照凛的声音,老将军才停下来,他双手搭在椅子的扶手上,后背靠在椅背上,微微仰起头,似乎在追忆什么,好一会儿,他才开口说道:“过去了这么多年,原来还是会有人记得,老夫当年出自霍家啊。”
这语气......
温照凛怎么听着,好像有些难过?
他没有开口,他知道老将军话没说完。
“老夫为朝廷卖命几十年,每天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过日子,为的也不是那骠骑将军的头衔,但老夫身上的功勋,难道配不上这骠骑将军的荣誉?如何就便宜了赵垣?”
“他不过是仗着霍岩尘在背后暗箱操作罢了!”
“老夫是出身霍家不假,他霍岩尘长我两岁,是我老师也不假,但当年他让我把本该属于我的荣誉拱手让人的时候,老夫跟他的师生情谊便断了。”
“当然,老夫也不是贪图荣誉的人,不就一个骠骑将军吗?即便没有这个头衔,老夫身上的功勋,依旧可以装满整本功劳簿,可是,当时我明明都已经答应霍岩尘不跟赵垣铮这个名头了,他还是背地里跟先帝进言,说我居功自傲,目无法纪,终有一日会发展成军营毒瘤。”
“那时候先帝的身体已经一日不如一日,极度依赖霍岩尘和赵垣,他又是我老师,他说什么先帝当然不会怀疑,到最后他和赵垣功名加身,我一个人被暗中贬谪险些丧命,真是可笑!”
说好听了霍岩尘是他老师,说得不中听一点,霍岩尘只是早比他进军营两年,刚开始也不过一个小小的校尉,我正好分配到他手下做事而已。
什么师生情谊,不过是世人加在霍岩尘身上的一项名誉而已。
后来先帝驾崩,他已无心功名,便辞官远离了那个是非之地。
原以为一辈子不会有机会说出这些事,以为自己要憋屈一辈子,没想到现在竟然说出来了,感觉似乎还不错的样子。
温照凛不曾料到竟然还有这样的内幕,他之前还奇怪,若是桓温将军和霍岩尘的关系真如外界传言的那样情谊深厚,为何当初霍岩尘在大庸关,桓温将军一句不提,一句不问的,原来是这样!
“现在你不担心老夫为难了吧。”老将军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刚才说话的时候还充满看惋惜和不甘呢,现在却一副豁达的样子,“我还要感谢你,给了我一个复仇的机会!以前没机会跟赵垣一较高下,现在总算有机会了。”
“老夫可比他多吃了二十年白饭,没道理输给他!”
“看老夫不把他这个骠骑大将军的头打爆!”
见到老将军这个样子,温照凛知道,自己什么都不用说了,等老将军情绪稳定下来,他们开始进入今日的主题。
“四日前本王已经跟干州的大军交过手,”温照凛一边说,一把从手边拿出了一本手札,“这是当时发现的问题,想跟你探讨一番......”
干州于温照凛来说至关重要,这天晚上,包括周作成在内的几个副将,都被温照凛召集到了一起跟桓温将军共同商量干州的问题,直至深夜,众人才从帅帐内出来。
而这一夜,注定不平凡,等所有人散去,温照凛脱去盔甲,换上常服,带着阿骨趁着夜色,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军营,消失在了干州城外。
而此时的汴京城内,闫曜梁已经被漫天的留言逼得三日不上早朝,对于外界传言大皇子死于他手的话,他选择充耳不闻,上百位大臣和城中百姓冒着寒风跪在宫门口要求皇上给个解释,但是闫曜梁自三日前宿在钟粹宫后就再也没出来。
皇帝不急太监急,元仲公公在钟粹宫门口急得火烧眉毛,又不敢打扰皇帝,只能干着急。
而皇后那边也时刻关注着闫曜梁的动静,她盘算着日子,大概再等两日,等宫门口的大臣和百姓跪出情绪了事情就好办了。
然而现实情况比皇后预想的来得早一点,当天晚上,钟粹宫就出事了。
贤妃衣衫不整的跑出寝殿,她身边的贴身宫女着急忙慌的去太医院请当值的太医,而闫曜梁,则昏死在贤妃的床上。
当皇后得到消息,召集一众妃嫔赶到的时候,太医的诊断也出来了。

第150章 娘娘好算计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闫曜梁身上,但此时的贤妃却躺在钟粹宫偏殿的床上,衣衫不整的同时,下面还不停的流血,丫鬟三催四请才叫来了一个太医,可是依然无济于事,肚子里四个月的龙种没有保住,又血流不止,折腾了半夜,命虽然说是保住了,但伤了根本,日后再也不能有孕了。
皇后坐在钟粹宫主位上,旁边坐着纯妃,身侧站着后宫一众妃嫔,当众人从太医口中得知贤妃的情况时,皆是一愣。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同时发出疑问,贤妃有孕?
“贤妃有孕?”纯妃率先问出了这句话,她看了看太医,又看了看皇后,显然是不敢相信。
太医闻言,惶恐说道:“微臣不敢说谎,贤妃娘娘确有四个月身孕,但今夜娘娘和皇上......”太医有些难以启齿,只能含糊过去,“娘娘身体带着母胎不足之症,且年龄尚小,本就比寻常女子更娇弱些,孕期更是要艰难数倍,寻常女子有孕,三个月之后同房并无大碍,但贤妃娘娘......加之皇上可能并不知娘娘怀有身孕,这才......”
太医实在说不下去了,他从医数十载,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事情。
太医话音落下,周围的一众妃嫔脸上可谓是变化莫测,皇后始终沉着脸,似乎是在思考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纯妃很会察言观色,知道现在不是自己说话的时候,识趣的闭嘴,表露出担忧的神色,算是做做样子。
半晌,皇后终于开口,“好好照料纯妃的身体,让她切莫过分伤心,孩子嘛,总会有的。”
“是,微臣遵旨。”
太医告退,里屋给皇帝诊治的太医还没有出来,皇后等人只能干巴巴的坐着。
不过还是有人嘴闲不住,小声议论起了贤妃有孕的事情。
“你说,贤妃究竟知不知道自己有孕的事情?”说话的是个答应,大概是后宫太久没有生事了,寂寞住了,这才管不住嘴。
“这谁说得清楚呢?保不齐呀,她就是想瞒着咱们,等胎象稳固了再开口,可谁知......”响应她的好像是延禧宫的,说着说着,还轻笑了起来,眼睛不住的往纯妃身上瞟,“贤妃一向不跟咱们往来,也就跟纯妃走得近一点,你要是想知道内情,不如问问纯妃姐姐?”
纯妃跟高绮荷一同入宫,又长高绮荷三岁,平日里的确跟她走得近一些,但她也是一点不知道高绮荷有孕的事情,不过现在细细想来也是有迹可循,这两月高绮荷就不怎么来自己宫里走动了,她还以为两人生疏了,就没放在心上,毕竟这后宫里谈何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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