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未来厄运,国家追着我喂饭by发财知柿
发财知柿  发于:2025年10月12日

关灯
护眼

吴阿姨话里话外暗示了这桌菜是夏礼礼的。
“噢,这样啊。”中年女人略带遗憾,“我是来找你借东西的,我那洗衣店污渍洗涤剂不够用了,你帮我上你做事的那一家五星级酒店弄点来呗。”
她还叮嘱道:“要那种强力去污的,蓝瓶子的,很好用。”
夏礼礼闻言面带疑惑看向这位不客气的中年女人。
这意思是,让吴阿姨去偷酒店的污渍洗涤剂?
夏礼礼看向中年女人的时候,中年女人的目光也在她身上徘徊。
不经意,二人四目相对。
夏礼礼手中的筷子掉落在地上。

夏礼礼手中的筷子掉落在地上,熟悉的视觉模糊感席卷而来。
在幻觉出现在脑海前,夏礼礼耳边还能听到吴阿姨说了一句:“冯金艳,偷鸡摸狗的事我可不干!”
“你想要洗涤剂自己买去!”
冯金艳?
原来这个不请自来的女人叫冯金艳。
很快,幻觉画面涌入了夏礼礼的脑袋。
幻觉画面第一个场景是昏暗的洗衣房。
指针上的时钟指向晚上11:30。
冯金艳正在狭小的洗衣房里拆一份长方体的快递,快递盒子体积很大,里面的东西看起来很重。
冯金艳用刀片将开地盒子划开,里面是一卷地毯。
地毯的气味似乎有点重,冯金艳拆开的时候忍不住皱了眉,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
“我的天哪,这是多少年没洗了,味也太重了!”
她费了很大的劲,才将地毯从快递盒子里弄出来。
地毯一铺开,冯金艳发现这是一块欧式地毯,繁复的暗红色花纹便蔓延开来——藤蔓般的卷草纹交织着褪色的金线,边缘还有一圈模糊的鸢尾花图案,十分有特色。
冯金艳上手摸了摸地毯,脸色疑惑:“这地毯材质看着蛮贵的嘞。居然送来我这种小地方洗。”
乍看并不陈旧,甚至质地仍算厚实,可表面却斑驳不堪:深褐色的污渍像干涸的血迹渗进织纹,黑乎乎的油垢在边缘结成硬壳,还有几道可疑的黏腻痕迹。
冯金艳皱着眉,骂骂咧咧:“这可难洗了,这么有钱要多管他要些清洗费!”
幻觉第二幕。
冯金艳戴着手套,穿着套鞋,在自家后院刷地毯,只是她越刷脸色越不对劲,鼻尖嗅动着皱了眉,而水龙头冲刷着地毯,随着强力去污剂,地毯里流出一滩一滩褐色的污渍。
幻觉下一幕,是洗衣店前台。
依旧是晚上,一个带着宽檐礼帽和口罩的女人来取地毯。
然而冯金艳却一脸市侩地伸出三根手指头,和她说,“清洗费30万。”
幻觉最后一幕,是一口水井里的画面。
井水幽绿,浮着一层油膜。
冯金艳的尸体悬浮其中,惨白的脸贴着水面,瞳孔扩散,仿佛仍在凝视。
她的头发如水草般散开,随暗流缓缓扭动。
夏礼礼被这一幕吓得心都快跳出来了!差点惊叫出声!
“礼礼姐姐,我拿了一双新的筷子给你~”
小海葵稚嫩的声音在夏礼礼耳边响起,将她从恐惧之中拉了回来。
夏礼礼视线恢复清明,双手颤抖的接过小海葵递来的筷子:“谢谢。”
她四处张望,发现冯金艳已经不见了,估计是被吴阿姨给骂走了。
夏礼礼连忙问吴阿姨:“吴阿姨,刚刚那个来找你要洗涤剂的女人是谁呀?”
“是我远房表妹,从小和我一块儿长大的。”
吴阿姨说到这里也叹了口气,欲言又止,显然对这个远房表妹有些难以评价。
她一脸歉意的和夏礼礼说道:“不好意思啊,打扰你吃饭了吧?”
“没事没事。”
夏礼礼在目睹了水井下的一幕之后,现在已经毫无胃口了,她看着一大桌子丰盛的海鲜,又不忍心扫吴阿姨的兴,慢吞吞的剥了只虾吃起来,边吃边打探关于冯金艳的情报。
夏礼礼一脸好奇:“吴阿姨,刚刚听她的语气,她是开洗衣店的吗?”
吴阿姨点点头:“是。”
她面上带着些无奈之色:“当初她开这个洗衣店,我还借了她两万块,她到现在都没还。”
“这年头可真是欠钱的是大爷,她还敢厚着脸皮,时不时上门打秋风。”
吴阿姨说到这里摇着头。
“那可真是个难缠的亲戚。”夏礼礼接着问:“那她的洗衣店开在哪儿啊?”
“冯金艳的洗衣店就叫金艳洗衣店,在海城市老城区小巷子里,比较偏……”
吴阿姨说到这里又叹了一口气:“她也不是做什么正经洗衣生意,她用劣质洗衣粉,快速漂洗,低成本抢下附近廉价旅馆的长期订单。”
“而且她脸皮厚会来事儿,认识了不少狐朋狗友给她介绍些高档衣物的清洗业务。”
“客人送洗的高档衣物,如果逾期不取,她直接转卖,或者有的高档衣物网上有仿品的,她直接买来偷换。”
吴阿姨连连摇头:“而且衣服还拖着不洗,客人急着催的时候她就要加急费……”
到底是有血缘关系的亲戚,吴阿姨还是为这个远房表妹担心:“我总和她说她这样做生意不行,总有一天要出事的。”
“她却嘲笑我不懂变通死脑筋,赚不到大钱的。”
夏礼礼听着吴阿姨的话,默默在心里给冯金艳点了根蜡。
确实是要出事了!
结合幻觉画面里的信息来看,冯金艳在地毯的主人来取地毯的时候,张口居然要三十万清洗费!
这三十万估计不是清洗费,而是封口费吧?
冯金艳应该是在洗地毯的时候发现地毯有什么可疑污渍,很可能是血迹,便觉得自己掌握了地毯主人的秘密,开始敲诈勒索对方。
对此,夏礼礼只想说一句不作死就不会死啊,发现异常直接报警不行吗?
“上次,她来我家蹭饭还趁我不注意偷了我放在桌上的钥匙。”
“那钥匙是酒店清洁用品仓库的钥匙。”
“那天我刚好休假,她直接拿着我的钥匙偷偷溜到仓库,拿着麻袋和行李箱打包清洁用品!”
吴阿姨十分无语,对这个奇葩表妹恨的是咬牙切齿。“还好被保安队的老王看到了,把她拦了下来,不过她最后还是偷偷顺走了几瓶强力清洗剂。”
“没想到今天,居然还有脸上门和我要!”
夏礼礼听了也无语,她要是有这种亲戚,肯定要躲得远远的。
只是这个冯金艳虽然可恶,但也是凶杀案件的受害者,不能放任不管,还是要保证她的安全。
“吴阿姨,你能不能把这个金燕洗衣店的详细地址告诉给我?”
夏礼礼拿出手机:“我刚好有朋友住海城老城区,平时很多衣物都是送给洗衣店洗,我可得得发出来给她避雷这家!”

第165章 踩点遇意外
“好好好,你们年轻人懂上网,最好发到网上去曝光她,我真的是拿她没办法了!”
吴阿姨赶紧头,告诉夏礼礼一具体位置夏礼礼。
吴阿姨的孙女小海葵似乎也对这个冯金艳这个长辈感到不满:“姐姐,这个姨奶奶可坏了!”
“我前几天在沙滩上玩,还听到她把我们村的哑巴姐姐忽悠去她店里打工,一天给50块钱工资包吃包住。”
夏礼礼闻言嘴角抽搐,一天50?
依照冯金艳这扒皮的性格,她店里的员工不得被压榨死?
“其实她那吃的可差了,她上次招了个帮忙的店员,也说包吃包住,结果一顿饭就给人家准备两个窝窝头和一杯白开水,睡的床是凳子拼起来的,把人给吓跑了。”
小海葵一脸愤愤不平:“她还和我们村里人抱怨,现在的小姑娘吃不了一点苦。”
夏礼礼:6
工作餐两个窝窝头一杯白开水,资本家看了都落泪。
她忍不住追问:“那最后那个哑巴姐姐没有被骗去吧?”
小海葵摇头:“没有,我们村的人现在都可烦姨奶奶了,大家都知道她是啥人。”
夏礼礼捏了捏小海葵的脸颊:“谢谢你,你提供的这个信息对我很重要。”
冯金艳的洗衣店现在似乎缺人手。
夏礼礼忍不住问吴阿姨:“冯金艳店里人手不够,她怎么还回青山岛了?”
吴阿姨给夏礼礼指了一下青山岛上着名的庙宇方向:“冯金艳每周都要回来一两天,来我们岛上的庙里拜一拜,祈求神仙保佑。”
夏礼礼更无语了,吃了雄心豹子胆敲诈杀人犯,这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啊!
而且冯金艳这么缺德,神仙怎么会救她。
夏礼礼赶紧问:“所以冯金艳今天晚上就要回城里了是么?”
“是吧,今晚回城里的最后一班船是晚上八点半的。”
吴阿姨回忆着冯金艳的习惯:“她每次都坐这班,顺便从岛上带些海鲜回市里去倒卖。”
晚上八点半!
夏礼礼看了一下现在手机上的时间,现在是晚上七点十分。
她连忙站起身,“吴阿姨,我吃饱了,谢谢你,你的手艺太棒了!”
“我忽然想起来,今天还有件要事要办,我先走了!”
吴阿姨惊讶这些天悠哉悠哉的夏礼礼,怎么突然一下就变得很着急。
“诶好,慢点,路上小心!”
夏礼礼头也不回招招手:“见义勇为奖金要是有消息了,我就打电话通知你!”
吴阿姨闻言感动:“好,礼礼谢谢你,你真是个好人!”
吴阿姨和保安队队长老王上次帮忙阻止了杨伊丹实施犯罪,夏礼礼给两人申请了见义勇为奖金。
夏礼礼行李不多,草草收拾了一下,就坐着酒店摆渡车来了码头。
路上她给黎启寒发了消息,告知黎启寒有关冯金艳的厄运信息。
异地办案还真是麻烦。
黎启寒让夏礼礼先去海城老城区在冯金艳的洗衣店附近蹲点,他去联系相关部门。
夏礼礼汇报完消息之后稍稍放心了,她登上了返回海城码头的船只。
在岛上度假的这些天还犹如幻觉,有吴阿姨和小海葵带着一起玩,还体验了冲浪课和海钓。
夏礼礼身心都得到了放松,现在遇到新的厄运当事人,只觉得自己有使不完的牛劲。
晚上九点,夏礼礼到达海城,她打车来到了金艳洗衣店附近,找了个小旅馆寄存行李。
随后打听了一下洗衣店的位置。
“噢,金艳洗衣店?这我熟!”
夏礼礼定的是小旅馆最贵的房间价位,旅馆老板娘热情的给她指了路。
洗衣店店址偏的很,多亏老板娘指路,不然她可能要在这阴湿的小巷子里绕好久。
这家店实在是太不起眼了。
巷子深处的洗衣店蜷缩在一排老居民楼底层,褪色的蓝底招牌缺了角,霓虹灯管“洗”字早已熄灭。
巷子深处的金艳洗衣店蜷缩在老居民楼拐角,褪色的招牌下歪斜地挂着“机洗、干洗”的灯箱,半边灯管滋滋闪着杂音。
店铺铁门锈迹斑斑,玻璃上贴着起泡的价目表,门边堆着几个鼓胀的洗衣袋,散发着漂白粉和霉味混合的刺鼻气息。
夏礼礼嘴角抽了抽,这个环境真的有顾客上门吗?
她隐约感觉冯金艳做的灰色生意比较多。
绕过侧墙的窄道,隐约可见后院那口青砖围砌的老井,井绳垂在轱辘上,在夜风中轻微晃动。
夏礼礼看到那口井的时候心中一颤!
幻觉里冯金艳就是死在这口井中!
隔壁大排档的油烟混着巷口潮湿的苔藓味飘来,被井台边一滩反着油光的水洼吞没,倒映出楼上住户晾晒的衣物黑影。
这样的环境有些渗人,夏礼礼踩点将洗衣店周边的环境熟悉后,正准备离开,没想到在小巷拐角,她迎面和人撞上!
“是你啊!”
一道尖锐的女声响起,夏礼礼抬头一看,正是冯金艳!
她暗暗咒骂一声,这是什么运气……
冯金艳疑惑又热情的迎了上来:“这位小姐,你怎么在这里啊?”
“我记得你是吴大姐的客人对吧?”
夏礼礼现在编理由已经信手拈来了,她神色自然:“冯姐,我可算找着你了,我在巷子里迷路了。”
冯金艳眯起眼睛,眼中闪烁着光:“找我啥事儿啊?”
“是这样,我听吴大姐说你是开洗衣店,正好我家要开一个快递驿站,还想搞点其他业务赚钱,想顺便搞一个洗衣业务,弄个洗衣房。”
夏礼礼笑着道:“我就想向您取取经。结果一打听,您已经回城区了,刚好我今晚也要回城区,于是我就不请自来了。”
“您这儿还招学徒吗?我想学学开洗衣店的模式。”
夏礼礼心里已经打起了算盘,要是她看店,刚好就遇上了那卷送来的地毯,直接把地毯秘密移交给警局鉴定,等客人来取的时候直接抓获,完美!
这样冯金艳就不会节外生枝,惹祸上身了。
冯金艳闻言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原来是这样啊,你想当学徒?”
她搓了搓粗糙的手掌,眼角的皱纹堆出几分热络。“我们店里现在是不缺学徒的,我一个人顾得来,也没什么精力带人,开洗衣店是有很多细节要注意的。”
“而且现在外头学技术哪有免费的?前街李婶送闺女来学美容,光拜师红包就包了八千。“

冯金艳一边说一边用钥匙开洗衣店的门。
她故意用抹布擦了擦柜台上一块顽固污渍,意有所指:“我这儿虽说比不上美容院体面,可独门去渍手法,多少洗衣店老板想学我都没教......”
说完立刻指着墙角堆积如山的床单。
“正好这批宾馆的货要得急,你现在交钱,今晚就能上手学!”
夏礼礼内心已经无语到了极点,这冯金艳也是绝了,让人去她店里帮忙洗衣服,居然还要收学费?
“哦,那冯姐这里学费怎么收的?”她语气故作天真:“我看来的路上还有一家洗衣店,正在招学徒,不过我一想你也算是熟人......”
冯金艳听到这话,眼神变了变,生怕夏礼礼跑了。
她热情地拉住夏礼礼的手:“你要是诚心学,每月交八百材料费就成!包教到会!那些洗衣粉、去渍剂的损耗可金贵着呢……”
夏礼礼笑了笑:“这样啊,可以的!”
“姐,我是月光族,在岛上把钱花完了,能不能先在你这干活,下周爸妈给我生活费,我把学费给你。”
夏礼礼连忙举起手做发誓保证状:“我今晚就可以帮你看店!而且我不在你这吃住,不会打扰你的。”
冯金艳一听这话连连点头:“当然可以啦,冯姐我可是很宽容的人!”
“我相信你。”
冯金艳从兜里掏出一个备用钥匙交给夏礼礼:“那我今晚去搓麻将了,你帮我看会儿店顺便把宾馆送来的床单洗一下,活很轻松的。”
冯金艳说完,简单给夏礼礼交代了一下洗衣房里的设施用途还有洗涤剂:“我看你也是大学生,这些东西你上网搜搜说明书和使用说明都有的,自己摸索一下。”
“我也考察一下你的自学能力,看看怎么教你。
夏礼礼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居然有人能把“懒得教”说的这么清新脱俗。
冯金艳说罢,抓起自己的钱包就出门了:“我就在街头拐角那个芳芳麻将馆,有事打我电话或者直接来找我。”
冯金艳人影一下子就消失在小巷。
夏礼礼摇了摇头,她仔细打量了一下洗衣店的内部环境,店面又小又挤,潮湿的霉味混着劣质洗衣粉的刺鼻气味扑面而来。
她从自己的包里取出一副黑框眼镜戴上。
这不是普通的眼镜,是能够拍照录像的眼镜,内置储存卡。
现在市面上拍照眼镜技术已经比较成熟,拿下一副三千不到,办案用挺方便。只是使用时摄像头会亮灯,夏礼礼托任教授找人帮忙改了一下。
夏礼礼无奈戴上手套和口罩,将冯金艳交代的那堆床单塞进洗衣机。
幸好她大学时期勤工俭学有在洗衣店兼职过,大致明白清洗的流程。
冯金艳什么都不教,就把任务往她这一扔就走了。
昏暗的灯光下,几台老式洗衣机的外壳已经泛黄,边角处锈迹斑斑,发出嗡嗡的震动声,仿佛随时都会散架。
墙角堆满了五颜六色的洗涤剂瓶子,有些盖子都没拧紧,液体流出来在地面上结成黏腻的污渍。
这环境看的夏礼礼直皱眉。
这时,夏礼礼的电话响了,是黎启寒拨来的。
“海城分局这边我沟通好了,已经有民警在洗衣店附近蹲点了。”
黎启寒的声音传来,夏礼礼得知有同志在附近之后松了口气。
她苦笑一声:“黎队,我现在直接打入内部了。”
夏礼礼将自己和冯金艳狭路相逢之后发生的事儿说了。
电话那头的黎启寒轻笑一声,“那你现在不会真的在洗床单?”
“不然呢。”夏礼礼瘪了瘪嘴:“总要做做样子,估计还得在这里蹲点个四五天,等到那个女人来取地毯。”
“不容易。”黎启寒一本正经道:“我会和海城总局多给你申请一份补贴的。”
夏礼礼手脚利索的将床单放好,添加了各种洗涤剂。
她余光瞄见洗衣房尽头那扇虚掩的门,门上的油漆剥落,露出里面斑驳的木纹。
夏礼礼壮着胆子推开那扇门,这扇门之后就是冯金艳洗地毯的后院!
后院那口井,月光惨白地照在井台上,井绳垂在轱辘边,在夜风中轻轻晃动,投下摇曳的阴影。
院子里杂草丛生,几件未收的衣物孤零零地挂在生锈的铁丝上,随风飘荡,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凶手就是在这里,将冯金艳杀死后扔进了井中。
整个空间弥漫着一种说不出的压抑感,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夏礼礼屏住呼吸走近井口,低头估量了一下——井沿齐腰高,内壁狭窄,直径不宽,仅能容一个成年人蜷身下去。
冯金艳体格壮实,胳膊抵得上寻常成年男子粗。
而幻觉中的那个来取地毯的女人身形纤细,身高只比冯金艳略高一点。
要把一个挣扎的活人制服、杀死,再塞进这口深井。
单凭那女人一个人很困难。
难道,凶手不止那女人一个人?
忽然,身后传来脚步声和稀稀疏疏的声音。
夏礼礼心口一跳,僵硬的回头,却瞥见店门口隐约站着个人影。
一道不耐烦的男声响起:“老板娘,人呢?闪送单放门口了,来签个字!”
夏礼礼步履匆匆赶到前门,一个中年男人正从面包车上卸下一个细长的快递盒,竖起来几乎和人一样高。
而面包车上贴着“同城闪送”字样。
夏礼礼血液嗡的涌上耳根。
这快递盒正是她在幻觉中看到的装地毯的快递盒!
夏礼礼赶紧过去帮忙一起将快递盒搬进洗衣店:“谢谢,我来吧!”
中年男人见她眼生,好奇怪:“你是洗衣店新来的帮工?”
夏礼礼呆呆点头,一副刚出社会的愣头青的样子:“对,今天才到岗的。”
“呵呵,没想到她这种人居然真的招到新帮工了。”中年男人无奈摇摇头。
“姑娘我可跟你说,你还是赶紧找好下一份差事跑了吧。”
“你在这你会累死的。”
夏礼礼心道这位送货的大哥还挺善良。
她想了想问道:“大哥,你送这闪送单的时候,有没有看到寄件人?”
中年男人一脸疑惑:“咋了,问这个干啥?”

夏礼礼搓了搓手:“就是想问问寄件人长得面不面善。”
“我之前帮忙的那家洗衣店,有个客人送洗地毯,结果取件时非说我们调包了,闹得可难看了……”
她一脸为难:“要是这个寄件人看起来不好惹,那我可得小心再小心,洗的时候留痕拍照做到位。”
“你心还挺细。”送货的中年人回忆了一下:“寄件的是个女人,瘦瘦的,戴着礼帽和口罩,看穿着打扮应该不缺钱,这你应该可以放心。”
夏礼礼目光一颤,听这位大哥描述的形象和幻觉里来取地毯的那个女人相差无几。
“不过奇怪的是,她是在公园的侧门将这个大件给我的。”
送货大哥摸不着头脑:“这里面的东西还挺沉的,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弄到公园侧门的。”
就在这时,巷口传来脚步声。
夏礼礼一看,心道不妙,是冯金艳回来了!
这根本没有调换地毯的时间啊!
冯金艳走路生风,眼神不善的看着送货大哥:“老曹,你和小姑娘说啥呢?是不是想骗财骗色,老牛吃嫩草?”
送货大哥连忙摇头:“不是啊。”
夏礼礼出声解释:“不是的,冯姐,这位大哥叮嘱我,这闪送来的货物是贵重物品,要签字收货。”
“我正纠结是自己签了,还是打电话给你签呢!”
她小声嘟囔着,像是生怕自己犯了错:“我又怕打扰你打麻将。”
冯金艳抓起笔在送货大哥的单子上签了字,将他打发走了。
见送货大哥走远了,冯金艳才松了口气。
冯金艳打量了一下夏礼礼的表情:“他没跟你说我坏话吧?”
“没有啊,冯姐,那个送货大哥平时经常说你坏话吗?”夏礼礼眼神带着大学生的清澈懵懂。
“没有就好。”冯金艳松了口气,生怕这个免费的学徒给跑了。
她和夏礼礼叮嘱:“你可离他远点,他说的话你也别信。”
“他以前追求我不成,气急败坏,到处说我坏话。”
夏礼礼挺怀疑冯金艳这话的真实性。送货大哥自己知道他以前追过冯金艳这事儿么?
夏礼礼看了一眼门边的快递盒,她摸不准冯金艳是暂时回来,还是特意为这件大件闪送单回来的。
要是冯金艳一会儿就离开,那她还有机会偷梁换柱!
“冯姐,你今晚不是打麻将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夏礼礼脸上扬着人畜无害的笑容:“是有啥东西忘拿了吗?怎么不打了个电话给我,我给你送过去就行了。”
——“不是,我是收到闪送单送到门店的消息赶回来的。”
冯金艳一句话就将夏礼礼怀着侥幸的心浇得凉透。
她边说边在柜台上找了把拆快递的刀。
夏礼礼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才晚上10点32分。
幻觉里冯金艳不是晚上11:30才开始拆这件地毯快递的么?
难不成是因为店里有自己在,冯金艳改变了主意,她怕送货大哥和自己揭露她黑心资本家的面目,自己这个免费劳动力跑路,所以特地跑回来了?
夏礼礼无奈苦笑。
“别傻站着呀,来,帮我一起把这个快递放到地上拆开。”
冯金艳开始招呼夏礼礼。
夏礼礼应了一声照做,“冯姐,这东西你今天晚上就要洗呀?”
冯金艳边拆边解释:“这个单子很重要,客户让我加急洗,提前一天洗完就能多赚四百块呢。”
夏礼礼心道原来如此,冯金艳可估计是想着都回来了,干脆早点把地毯给洗了,早点赚钱。
从这一点可以看出来,送洗地毯的女人很着急把地毯清理干净。
见冯金艳将快递盒子划开,夏礼礼想要偷换地毯的心思也彻底歇了。
两人一起将盒子里的东西取出来,一股浓重的霉味、臭味、腥味混杂在一起的味道扑面而来,夏礼礼戴着口罩也差点呕出来。
冯金艳是见过大风浪的,看到盒子里的地毯,也只是皱了皱眉,“我的天哪,这是多少年没洗了,味也太重了!”
和幻觉里说的话一模一样。
只是这一次有夏礼礼帮忙,取出来没那么费劲了。
地毯铺开,也是和幻觉中一样的欧式地毯。
“这地毯材质看着蛮贵的嘞。居然送来我这种小地方洗。”
地毯看起来并不算旧,绒毛依然厚实紧密,但整张毯子却显得脏污狼藉。
暗褐色的污迹深深浸入纤维,如同凝固的陈旧血渍。
夏礼礼扶了扶自己的眼镜框,将这一切不动声色的拍下来。
边缘处堆积着发硬的黑色油垢,像是长期被鞋底摩擦留下的痕迹;更令人不适的是几处黏糊糊的印痕,在灯光下泛着可疑的光泽。
冯金艳辨认着地毯上的污渍。
“这可难洗了,这么有钱要多管他要些清洗费!”
冯金艳挑好要用到的洗涤剂,让夏礼礼帮忙拿着。
随后她和夏礼礼将地毯搬到洗大件物品的后院。
夏礼礼借着展开地毯的动作遮掩,用美工刀快速刮蹭污渍最严重的部位。刀锋过处,簌簌落下些黑红相间的碎屑——像是陈年血垢混着油污的结块,其中还夹杂着几丝可疑的暗色纤维。
她赶紧将这些碎屑装进透明小袋子里。
冯金艳此时在一旁戴上手套,穿上围裙和防水胶鞋。
她穿好之后,拿起水管开始将地毯冲湿。
夏礼礼连忙退到一边。
“冯姐,要我帮忙吗?”
冯金艳冲着地毯:“现在还不用,等会儿要你帮忙的时候我再叫你。”
夏礼礼回了洗衣店内。
她目光落在店内装地毯的快递盒子上。
仔细检查,她发现快递盒子上印着闪送单的单号。
收件地址是金艳洗衣店,寄件地址是盘湖公园侧门。
夏礼礼暗暗记下来单号和地址。
她仔细打量着快递盒的外观,试图再找出一些有用的线索。
她发现这快递盒包装上印着凌宇建材。
这个快递盒原本是用来装建材的。
夏礼礼将快递盒翻了个面,仔细检查一遍,发现这个快递盒还贴着一张原来的快递单号!
快递单单面已经磨损了不少,但是收件的地址依稀能够辨认出来!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