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军第一天,我拿回了灵泉空间by微醺米饭
微醺米饭  发于:2025年10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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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南枝一愣,没有直接说。
现在她最重要的就是拖延时间,拖延到援兵的到来,给她和顾西州多一点生存下来的机会。
“这对你重要吗?岛先生?”
苏南枝像是试探,又像是疑惑。
她设身处地的想,如果他是岛先生,在被人识破身份后,第一件事可能就是逃跑,除非这个身份很重要,不只代表了岛先生还代表别的身份。
只有可能为了防止更大的纰漏,岛先生才会耿耿在怀。
几秒的时间,苏南枝心中快速闪过各种念头,最后却只是指了指刀疤男人手腕上戴着的手表。
“这款手表是日不落国的飞鹰牌手表,价格不菲,华国没有出售,刚刚的那个假“岛先生”没有佩戴手表。”
刀疤男人低头看了眼自己手腕上的手表。
这个手表是之前他完成了一次任务,樱花国给他的奖励,不过因为佩戴多年,手表上被剐蹭多了很多的刮痕,不仔细看只会以为手表是普通的老旧款式。
他没想到苏南枝竟然能够看出这块手表的来头。
苏南枝自然不能和刀疤男人说,她其实对手表没有研究,不过是因为上一世机缘巧合看见过一个朋友收藏的手表。
其中一款手表就和刀疤男人手上戴着的手表一模一样。
“就算我戴着手表,也并不意味着我就是岛先生。”
刀疤男人并没有这么好糊弄,甚至他看向苏南枝的目光更加怀疑。
华国的人尚且不能吃饱喝暖的,更何况还能认出日不落国的手表。
而且苏南枝可是一个乡下女人。
苏南枝并不觉得自己能够骗过刀疤男人,不过她也没想骗人,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拖延时间。
“当然还因为你看上去比假“岛先生”要有气势啊。”
见刀疤男人脸色瞬间沉下来,苏南枝这才继续道:“假”岛先生”的手腕和手肤色不一样。”
“手腕的颜色要比露出衣服外面的皮肤颜色黑上一大截。”
“我想真的岛先生应该没有这种擦粉的习惯吧?除非这人不是真的岛先生。”
刀疤男人眸色一沉,回想着刚刚假岛先生有没有露出破绽,只是他却没有什么印象。
他看着苏南枝的脸,脑中快速闪过一抹思绪,他总觉得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
只是不等他细想,苏南枝的声音就打断了他的思绪。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假岛先生还没你的话多!”
苏南枝语气里是笃定。
如果秦雨和顾破关也在现场的话,肯定能够一眼就认出眼前的刀疤男人就是之前和刘胜利在国营饭店说话的男人。
第一眼在破庙看见刀疤男人的时候,苏南枝是诧异的,不过她以为刀疤男人只是岛先生的手下。
但是从刀疤男人几次说话,但是岛先生脸上却没有表情的时候,苏南枝立刻就意识到了刀疤男人才是真的岛先生。
“你说什么,假岛先生都没有异议,甚至还有点恭顺。”苏南枝继续道,与此同时她放在两侧的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小巧自动弹弓。
刀疤男人听了苏南枝的话,点了点头,随后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
“多谢苏女士给我解答了问题,现在就让我先送你去见上帝吧。”刀疤男人说完,嗤笑一声,“哦,不对,你们华国人不信上帝,只信自己。”
话落,他就要扣下扳机。
但是先他一步,一只利箭朝着他的眼睛飞来。
子弹响起的同时,男人凄厉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刀疤男人一只手捂着眼睛,他的眼睛上正中了一支箭,鲜血淋漓,看上去十分的骇人。
苏南枝也没好上多少,虽然她手中的弓箭先刀疤男人的枪先一步发射,但是射速毕竟比不上枪速。
刀疤男人虽然被她射中了眼睛,但是她也躲闪不及,左手中了一枪。
只是苏南枝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刀疤男人一只手捂着眼睛,另外一只拿枪的手却再次稳稳的对准了苏南枝。
“你这个贱女人,今天你必须死。”
苏南枝脸色煞白,刚刚发射的弹弓是单发的,她现在重新按上弹弓的速度肯定比不上刀疤男人的速度。
她看了眼倒在地上,没有声息的顾西州。
心里只是默念了一句“顾西州,等等我”,闭上眼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砰。”

“扑通。”
两道声音前后响起,苏南枝没有等到死亡,睁开眼看见的就是刀疤男人被顾西州扑倒在地。
顾西州抱着男人的腿,死死的将他拖倒在地。
他本来已经止血的伤口再次渗出血来,看上去恐怖异常。
刀疤男人在慌张过后,很快就回过神来,一脚踹向顾西州的脑袋。
本来对着苏南枝的枪口立刻转向了顾西州。
苏南枝迅速反应过来,扑上去就要去抢刀疤男手里的枪。
刀疤男虽然伤了眼睛,但是对上一只手受伤的苏南枝简直易如反掌。
苏南枝看着顾西州已经灰败的脸色,再也顾不上别的,在刀疤男一脸震惊的目光中,她本来空无一物的右手忽然间多出了一把西瓜刀,然后刺向他的心脏。
“你……怎么……”
刀疤男还想说什么,他的眼睛逐渐失去光泽,最后重重倒在了地上。
苏南枝顶着一脑袋的血,踉跄着扑到顾西州身边。她的手指颤抖着探向他的鼻息,却只能感受到顾西州微弱的呼吸。
但当她看清顾西州惨白的脸色和被鲜血完全浸透得变成红色的衬衫时,心脏又揪了起来。
"坚持住...求你了..."苏南枝用右手捂着顾西州的伤口,她手臂上的伤口血液流出,顺着手臂滴落在顾西州的脸上。
只是她顾不上这些,另外一只手快速从空间里再次取出急救包,想要按照刚刚的方式再次给顾西州包扎伤口。
等到组织上的人赶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浑身是血的苏南枝跪坐在地上,怀里抱着昏迷不醒的顾西州。
和血液相反,苏南枝和顾西州的脸色都白的吓人。
听见远处传来的脚步声,苏南枝缓缓转头,在看见人影后,她像是整个人都没了力气,瘫软在地,却仍死死捂住顾西州的伤口的手不放。
"救...救他..."她的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干裂的嘴唇渗出丝丝血迹,"求求你们..."
说完这话,苏南枝眼睛一闭,彻底的昏了过去。
等到苏南枝再次睁开眼睛,入目的就是白茫茫一片。
“苏同志,你醒了。”
一旁的葛胜男立刻惊喜的出声,她站起声想要去叫医生,就被苏南枝给叫住了。
“葛同志,顾西州呢?”
苏南枝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不小心碰到了伤口,让她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白了几分。
葛胜男连忙按住她的肩膀:"别动!你的伤口会裂开的!"她犹豫了一瞬,还是低声道:"顾团长还在手术室..."
苏南枝的手指死死攥住床单,指节泛白:"带我去见他。"
"这不行,医生说你——"
"带我去。"苏南枝抬起头,双手抓着葛胜男的手,眼睛里满是恳求,"我求求你"
葛胜男被咬了咬牙:"我去借轮椅……"
十分钟后,轮椅碾过医院长廊的瓷砖地面。苏南枝还没被推到手术室,看见的就是站在手术室门口脸色难看的医生和大领导。
“领导,我们尽力了,患者本来就有旧伤,这一枪离脾肺只差几个厘米,除了这,全身上下都有不同程度的外伤……”
苏南枝整个身子瞬间僵住,整个世界仿佛在这一瞬间凝固。她死死盯着医生手术服上那片刺目的血迹,耳边嗡嗡作响。
"不可能..."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手指死死抠住轮椅扶手,"刚才他还有呼吸……怎么可能进了医院就不行了。"
葛胜男红着眼眶握住她的手:"苏同志,顾团长他..."
"让开!"苏南枝从轮椅上站起,有些踉跄的朝着手术室的门口快步走去。“顾西州不会就这么死的。”
手术室门口的众人见状立刻上前想要阻拦,却被苏南枝给一把推开了。
动作间,手臂上的伤口让苏南枝脸色更加惨白,不过她整个人也冷静了一些。
“医生,我想要进手术室。”
苏南枝转头看向医生,不等医生反对,继续道:“不是有那些要死的人,会因为亲人说话就有了强烈的求生欲望吗?”
医生想要拒绝,“这种情况是存在,但是很少……”
不过他刚说一半,被一旁的大领导给拦下了。
“让苏同志进去。”
医生看了眼领导,最后只能无奈的点了点头。
苏南枝进行消毒后,立刻就进了手术室。
苏南枝颤抖着走到手术台前,顾西州的脸色灰白得可怕,心电监护仪上的曲线微弱得几乎要拉成直线。
医生和护士已经退到一旁,对她轻轻摇了摇头。
"顾西州..."她轻声唤道,手指轻轻抚上他冰凉的脸颊,"你不是说和我结婚吗?"
手术室里只有仪器冰冷的滴答声。
苏南枝的眼泪砸在顾西州的脸上:"你说话不算话。"
她俯下身,在他耳边哽咽道:"你要是敢死,我明天就随便找个人嫁了。"
监护仪上的线条依然微弱。
一旁的护士红着眼眶别过脸去。
医生叹了口气,正要上前劝她,就见苏南枝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古朴的小瓷瓶。
她从瓷瓶里面倒出一粒黑色的药丸,在医生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双手颤抖着将药丸塞进了顾西州的嘴里。
“苏同志,你怎么能乱给顾同志吃东西啊。”
医生脸色铁青,上前想要去抠顾西州的嘴巴。
但是药丸入口即化,根本就没抠出来。
苏南枝紧紧抓着顾西州的手,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心电监护仪。
这颗药是在她离开部队的时候,许老爷子送给她的,说是能够保命。
她从来没想过这颗药会用在顾西州的身上。
只是此刻这颗药成为了她最后的希望。
十秒...二十秒...
就在苏南枝快要绝望时,顾西州的指尖突然动了动。紧接着,心电监护仪上的曲线开始变得有力起来。
"血压回升!"
"血氧饱和度上来了!"
医护人员立刻忙碌起来。
苏南枝刚刚强撑的力气瞬间消失,她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最后还是被护士给扶到了一边。
“他……会没事吧。”
苏南枝哑着嗓子问道,眼睛却始终没离开手术台上的顾西州。
医生摘下口罩,长舒一口气:"各项指标都在好转,简直是..."他看了眼苏南枝手中的空瓷瓶,欲言又止。
苏南枝紧绷的脊梁终于垮塌,像断了线的木偶,软软地向地面滑落。
视野里最后定格的画面,是顾西州监护仪上重新跃动的绿色曲线,还有她自己手腕上滴落的刺目红色。

第338章 真好
苏南枝再次醒来已经天黑了,她有些慌张的想要坐起身,就察觉到自己的手被人给死死抓住。
她慌张的转头,接着月光就看见了躺在她身边,一脸苍白的顾西州。
“顾西州。”
苏南枝感觉着自己手心传来的微微有些凉的温度,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顾西州,像是不敢置信,更像是不舍得……
在看见他虽然胸膛虽然微弱但是有起伏的弧度,还有一旁心电监护仪上跳动的线条,苏南枝眼圈不自觉的流下了眼泪。
顾西州,还活着,真好。
此刻她再也不能欺骗自己,她比自己想的还要在乎顾西州。
“苏同志,你醒了。”
听见声音,苏南枝匆匆将自己眼角的泪水擦去,转头就看见了一脸复杂的葛胜男。
葛胜男看着苏南枝和顾西州还握着的双手,在心里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顾团长和苏同志的感情可真好。
苏同志救了顾团长一命,而顾团长醒来以后第一件事就是要求搬到了苏同志的病房,直到看见苏同志没有大碍,牵上苏同志的手这才闭上眼,现在苏同志醒了,但是顾团长却没有醒来。
等到下一次两人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次见面。
苏南枝看着葛胜男逐渐难看的脸色,心不自觉的提起。
“苏同志,舟山县ge委会的人来了。”
葛胜男虽然很不想打破苏南枝和顾西州两人之间美好温馨的气氛,最后还是不得不开口。
苏南枝脸上的浅笑消失,她点了点头。
10分钟后。
葛胜男推着苏南枝出了病房。
ge委会的人已经等在了门口,领头是上一次来过苏家老宅的男人,叫曹乐山,曹乐山看见苏南枝,面上虽然是一脸严肃的样子,眼底却满是得逞的笑意。
“苏同志,我们又见面了。”
曹乐山说完,他身旁小弟上前就要去推苏南枝的轮椅。
葛胜男握着轮椅不放,蹬了眼曹乐山。
“苏同志受伤了,你们要审问她,我必须全程跟着,以防到时候出状况。”
她看着ge委会几人的眼神满是嫌弃。
按照一般的情况,苏同志给组织上帮了这么大的任务还受伤了,只要是正常人都会觉得苏同志的爱国之心完全不用质疑,只有ge委会这群蚂蟥闻到血腥味立刻就凑了上来,一副不从苏同志的身上撕点东西出来就不罢休的样子。
“苏南枝现在是嫌疑人,我们这没有接受调查的人还跟着一个医生的道理。”
曹乐山身旁的小弟一脸不满。
“那你们就别想带走苏同志。”葛胜男也是一步都没有退让。
苏南枝轻笑出声,“曹同志,我还只是嫌疑人,你们一副已经给我定罪的样子,真的很难不让人怀疑你们。”
曹乐山眼底闪过一抹阴郁,面上挤出一丝笑。
“苏同志,虽然我们还不能给你定罪,但是我们有人证和证据都表明了你的立场不坚定。”
苏南枝微微拧眉,看着曹乐山脸上的自信,和曹乐山在胡说相比,她更加倾向于男人是真的有证据。
只是她前面十八年过得可和奢侈生活扯不上边,就连对母亲的记忆都已经不剩下多少,她实在是想不到能有什么证据证明她不是好人。
倒是曹乐山说的人证让苏南枝浮现出了一个猜想。
“走吧,我倒是也想看看是什么人证和证据。”
半小时后,苏南枝被葛胜男推着来到了ge委会的审查室。
在看见坐在椅子上的熟悉的身影后,苏南枝还是有点意外。
“秦烈!”
她以为来的会是秦有粮或者鲁巧云,倒是没想到这个人证会是秦烈。
倒不是她觉得秦烈比前两者善良,而是秦烈爱面子。
她没想到秦烈恨她恨到一瘸一拐都要来到ge委会来举报她。
秦烈看着苏南枝虽然苍白,但是比从前更加圆润的脸,眼底的恨意几乎都要溢出来。
自从苏南枝来到部队探亲之后,他原本顺风顺水的生活就急转而下,最后更是被部队给踢了出来。
苏南枝把他的人生毁了,他怎么能允许苏南枝现在过的比较好。
苏南枝必须和他一起坠入无边地狱。
“南枝,好久不见。”
想到苏南枝接下去会面对的事情,秦烈的心情都愉悦了几分,叫着苏南枝的名字甚至透着一丝喜悦。
苏南枝心里厌恶,面上却也没有露怯,也带着笑意和秦烈打了一声招呼,只是说的话却专挑秦烈不想听的。
“烈哥,部队又给你放年假了吗?怎么来舟山县了?”
她上下打量了眼秦烈,在看见他一脸狼狈的样子,最后将视线落在了他放在一侧的拐棍上,脸上的笑意也更深了几分。
“你这是又受伤了?还是腿?会不会影响你以后走路?”
秦烈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的腿本来就伤的严重,苏南枝在部队的时候,几次胡闹加重了他的腿伤,后来苏南枝离开部队后,但是怕被人取代,他恢复了训练,但是在一次任务中,腿伤爆发,任务差点失败不说,还被批评了。
再加上苏南枝时不时找事,导致领导对他很不满,最后更是借着他的腿不适合再当兵为由,让他离开了部队。
这一切都是因为苏南枝。
不等秦烈说话,苏南枝在葛胜男的搀扶下站起身,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她十分“热心”的继续道:“你这瘸腿了,怎么不找个轮椅和小兵照顾你,这么久没见面,等下我这轮椅先借你用用。”
秦烈看了眼写着大大的舟山县人民医院字眼的轮椅,眼底闪过一抹阴狠。
苏南枝可真是知道怎么戳他的心管子,被部队赶了回来,因为欠了高利贷,他家里能卖的全都卖关了。
不说没了治腿的钱,他现在连个轮椅都用不起。
“苏南枝,这轮椅你自己接着用吧。”秦烈彻底失去了和苏南枝虚与委蛇的兴趣,“毕竟今天过后,你这个资本家的小姐还有没有命都不知道。”
苏南枝挑眉,神情未变,看着秦烈难看的脸色,她挑了挑眉,“秦烈,你知道你这个人有个最大的问题吗?”
秦烈蹙眉刚想要询问,审讯室的房门被打开。

在一系列个人信息的询问后,革委会的人终于进入了主题。
“苏南枝,据秦同志的举报,你的母亲苗静怡的娘家有资本背景,并且全家都南下逃亡到了港城?”曹乐山眼底的兴奋都要溢出来,“你知道这是叛国吧?”
苏南枝心里一跳,脸上却还维持着淡定的样子,“我不知道。”
“我母亲苗静怡在我小的时候就去世了,至于其他的苗家人我从没见过面。”
这是实情,苏南枝说的一点都不心虚。
说到这,她还看了眼坐在曹乐山身旁的秦烈,“要是我母亲活着,我也不会小小年纪就去了秦家讨生活。”
“讨生活”几个字,她咬的很重。
秦烈的脸色有片刻的难看,不过想到自己手里的证据,他还是保持住了镇定。
曹乐山看了眼秦烈,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思绪,压下心底的不安,忽的猛拍桌子,“这就是你们这些资本家的阴险。”
苏南枝脸上闪过片刻的迷茫,她不是很懂曹乐山为什么这都能扯到资本家的身上,不过她没说话,等着曹乐山继续“放屁”。
“虽然你口口声声说苗静怡在你小的时候就去世了,但是你从出生就被灌输了关于资本思想,就算没有见过其他的苗家人,你的思想也已经被腐蚀了。”
曹乐山越说越觉得自己说的对,他从一旁的袋子里掏出一本书丢到苏南枝的面前。
书本封面上面画着几个卡通人物,虽然因为时间太久,颜色已经有些褪色,但是也能看出原本的配色十分的鲜艳,只是这些不是重点,封面上几个巨大的英文字瞬间吸引了苏南枝的注意力。
SnowWhite,在后世耳熟能详,只要是小孩子几乎都知道,甚至看过。
但是在现在这个年代,封面上的英文却是把利刃。
苏南枝眸色一沉,面上还是装出一副疑惑的样子,她一字一句读出封面上的字“snowwhite?”。
在曹乐山觉得抓到她把柄的时候,她忽然间抬头看向他,“要不是为了参加高考,我苦学了一点英文,我还看不懂这上面写的什么呢?不过这书是说什么的?怎么还有这样的书……”
曹乐山打断苏南枝的问题,“苏南枝,现在不是你问我们问题,是我在问你问题。”
苏南枝一副被他吓到的样子,立刻就不再说话。
“可是我第一次看见这书,还不让我问问吗?”
曹乐山只觉得心里一股气堵在喉咙里,上不来下不去。
他的语气不由得显得更加暴躁了几分。
“苏南枝,不要装傻,这是苗静怡从小就在你耳边给你读的洗脑书。”
说着他重重点了点封面上的几个小矮人,语气暴躁,“都新社会了,苗静怡还灌输你这种佣人的思想,你必须进行改造。”
一旁的秦烈像是为了响应他一般,在一旁重重的点头。
“曹队长,我和我的家里人能作证,这本书自从苏南枝来到我们秦家后就带着。”
苏南枝似笑非笑的看向秦烈,“秦烈,如果我来到你家后就带着这本坏书,你家当时怎么没有想着举报,要等十几年后的现在才来举报。”
秦烈显然提前想过,几乎没有犹豫就开口。
“我们以为经过这几年对你潜移默化的影响,你能够改掉你的不良思想,但是没想到最后失败了。”
说到这,他看向一旁的曹乐山,一脸羞愧道:“曹队长,我们秦家不应该包庇苏南枝,不论是什么处罚,我们都愿意接受。”
曹乐山露出欣慰的表情,“秦同志,我能理解你们的良苦用心,不过这种方式我们不赞同,这次念在你们举报有功,下次不能再犯了。”
秦烈:“谢谢你,曹队长,肯定没有下一次了。”
苏南枝听着两人之间虚伪的话,忍下呕吐的冲动,食指点了点桌面,将两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曹队长,秦烈拿出一本书说是我的就说是我的?”
她似笑非笑的看了眼童话书,眼底却满是冷意。
“那我现在也实名举报,这本书是我母亲从你家拿的。”
空口无凭她也不是不会。
“我都不认识苗静怡,你这是诬陷。”曹乐山一张脸瞬间被气的铁青,“你这种坏分子就应该早点被批判。”
苏南枝像是丝毫没有受到他的影响,靠在椅背上,一脸戏谑的看着他。
“秦烈和秦家人恨我入骨,他们拿着一本书都能来举报我,我说这书是我母亲从你家拿来的,从逻辑上也不是说不过去。”
闻言,曹乐山脸色一沉,立刻就捕捉到了秦烈眼底的心虚。
虽然会来举报别人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秦烈和他家里人来举报苏南枝的时候,说可比唱的好听,他还以为秦家人和苏南枝面上的关系很好呢。
不过他也不在乎,最重要的就是做实苏南枝的罪状。
“苏南枝,你口口声声说和秦家人关系不好,人家秦家人可给你说了不少的好话。”曹乐山一副苏南枝不可救药的样子,摇摇头,随后又从袋子里找出几个信封。
“除了这本坏书,我这还有你父亲苏明朗的笔记本。”
“看看!白纸黑字!”他的声音陡然拔高,脸上是压抑不住的变态笑容,“你父亲苏明朗的‘坏思想’,全都清清楚楚写在这上面!他那样的人就不配被称为烈士,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狡辩?”
苏南枝的双手在身侧猛地攥紧,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牵扯着尚未痊愈的伤口,尖锐的疼痛让她本就苍白的脸瞬间褪尽最后一丝血色。
她没想到秦家人竟然这么无耻,她父亲怎么说也和秦有粮是战友,不过想到秦家人是怎么对自己的,苏南枝的愤怒转为镇,这一切好像也不奇怪。
愤怒救不了她,也洗刷不了父亲的冤屈。她需要的是清醒,是反击!
就在曹乐山得意洋洋地举着那本“铁证”,准备继续宣读他所谓的“罪状”,将苏明朗彻底钉死在耻辱柱上,也将她彻底打入深渊时——
苏南枝猛地抬起了头。

曹乐山条件反射就想要拒绝。
就听见苏南枝道:“我父亲苏明朗是烈士,这是国家认可的,你们嘴皮子一动,拿出一个破本子就说我父亲有坏思想。”
“对烈士有这么大恶意的人,不是坏分子就是大敌特,你们究竟是何居心。”
苏南枝的反客为主的对话让曹乐山脸色瞬间一白,他猛的一拍桌子,大声道:“你这是什么态度?!你这是公然对抗组织审查!污蔑革命干部!”
“这本笔记就是铁证!上面白纸黑字写着你父亲的不当言论!还需要念什么?你这是垂死挣扎,妄图混淆视听!”
“铁证?”苏南枝冷笑一声,那笑声里充满了悲愤和极致的嘲讽,“曹组长,既然是铁证,你怕什么?怕公安技术科的人一看,就发现这笔记根本就不是我父亲写的?怕他们发现这笔记是伪造的?”
她步步紧逼,让曹乐山彻底慌了神,他没想到苏南枝竟然这么伶牙俐齿。
“你……你血口喷人!”
苏南枝耸肩,“那你就找公安局专家来鉴定笔记本上的笔记。”
她这话虽然是对着曹乐山说的,眼神却看向了秦烈。
秦烈紧抿着唇瓣,他可是最清楚这笔记本是怎么“找”出来的。
不过现在越是关键的时刻,越不能慌张。
他忽然间出声道:“苏南枝,你这是不相信曹队长的能力,就算去找了公安局的同志,最后也不过是能给你拖延片刻的时间,你还是积极配合,到时候也能争取宽大处理。”
曹乐山听见这话,瞬间多了一些底气,赞同的点了点头。
“苏南枝,你快点坦白从宽,别增加我们的工作内容了。”
苏南枝讥笑一声,“曹队长,看来你们的工作挺忙的啊,连合理的疑惑都认为是浪费时间,看来这革委会就是你的一言堂,只批判,不倾听啊。”
曹乐山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气到极点,他猛的一拍桌子开口道:“那你就叫公安局的人来,到时候我让你死的心服口服。”
秦烈眼底闪过一抹慌张,虽然秦有粮对于自己伪造笔迹的能力十分的自信,但是秦烈总觉得心里有点悬。
但是不等他开口,站在苏南枝身后的葛胜男已经先众人之前,离开审讯室,去公安局找人去了。
一旁的曹乐山说完,看见苏南枝一脸镇定的样子,再看见一旁秦烈眉头紧蹙的样子,心里“咯噔”了一下。
“秦烈?”曹乐山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干涩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动摇,“你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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