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以安相信叶文珲的说辞,也答应了会拿回属于原生魂的一切。顾府又恢复到原来热闹与平静样子。顾以安一边跟着叶文珲学习课业,一边背九阳子给的药书,忙得不亦乐乎。笑若也会变成人形跟在顾以安身旁,认真钻研世间的课业,丢了爱玩闹的性子,宋管家一度以为笑若是受了天大什么刺激,或者说是被人换魂,却不知笑若是为了激励自己,提高自己的才华与书香气。
上课时顾以安认真听着叶文珲在前面教学,笑若先前也是一动不动,后来可能是跳脱性子摆在那里,在课上瞄叶文珲写文章时低头偷偷摸摸吃紫衣做得糕点。吃得满嘴都是糕点渣还欲盖弥彰将书本立起来遮掩自己的脸,跟着顾以安一起大声朗诵课本差点就将自己给噎住了。
顾府里也开辟了一个单独上课的课院,学生就只有顾以安跟笑若两人,顾之安现在年纪还没达标叶文珲不收他入学。调皮捣蛋的笑若在课堂上经常闹出笑话来,叶文珲因为她是九尾狐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看就过去了,也没有对她特别较真与过多惩戒。顾以安课业做得不好或是课业上没多上心,叶文珲就挥舞着戒尺,重重打在她手心之上,给予一个惩罚让她记住错在哪里。顾以安默不作声接受这种惩处。越是这样打在顾以安手心上越是疼在笑若心上,笑若龇牙咧嘴着恨不得咬掉那戒尺,恨不得自己替顾以安受过。叶文珲总是会拿那句话出来说:你与他人不一,就要更加明白自己身上的责任有多大,身上背负的担子有多重。顾以安没有否认他所说的那句话。她不止是要夺得这江山,她还要前往九幽之地找回她的一切。
君洛离总是会在窗边远远遥望着正在受罚的她,他是绝对不会出手相助,她受的罚他都记在心上。等下课时便在门口接顾以安回院子继续教授她药书上的东西,钟辞也偶尔过来传授自己的那些经验。顾之安都是跟在钟辞身边被他带着。笑若则被宋管家接走询问课业如何,今天学习了哪些东西,叶文珲又教了哪些东西。笑若很娇气的拍拍自己胸脯说自己都听明白,那浅显的课业自己胸有成竹。
可第二天往往是被打脸,叶文珲总会唉声叹气笑若这个榆木脑袋是怎么听得。笑若昨日吹得牛被叶文珲毫不留情给戳破了。笑若总会赖皮在那边假意哭泣,顾以安便会去哄她别哭。这一活宝总是随时随地就能逗笑顾以安,总能让繁闷的课上创造出生机与笑意。叶文珲也是极为无奈,自己答应下来的,再怎么样都不能扔出去。毕竟不能丢小殿下的脸面。笑若总会傲娇仰着头揉揉自己吃撑的肚皮。没有她这课上说不准是多么的无聊,主子肯定会被闷。笑若暗暗推测着,继续发挥她开心果的作用。叶文珲有时候也很气,可没法向笑若发作只得咽下来,给笑若施加更重更难造成的作业。
笑若想破头都无法独立完成时,想到顾以安还能跟自己一起解决时,却想到她下完课以后还要跟着君洛离学习药书,十分的辛苦与难熬。不想给她增加上麻烦。只能厚着脸皮去寻正在练功的君玉,练功的君玉总是会放空自己静心打坐,要么就是与花影对弈剑术。互相切磋对方的实力,互相进步自己的剑术。笑若看到他耍剑时总会是一脸痴情样,这个是她未来的夫君呢。楚若言也会不知从哪里突然冒出破坏这气氛。
“听说你在课上又被叶前辈给训了。”不解风情楚若言总是会说些笑若不爱听的话,笑若翻翻白眼不搭理他。
第145章 意图
“啊哥倒是说得轻巧,课业那么繁琐,笑若听不懂也是正常的。”笑若给自己在课上挨训做辩解,“是不是叶前辈又去跟你说了。”
“就你那个天生调皮捣蛋浑水摸鱼的德行,不用叶前辈说我也知道。”楚若言毫不客气贬低笑若,气得笑若直跺脚。这可能是个假啊哥,一点也不向着她。
笑若茸拉着脑袋小脸很是不高兴,一头钻进君玉敞开的怀中。寻求君玉给她安慰,君玉无奈抱着闹脾气的笑若,笑着低声诱哄着她,直到哄到她开心为止。在旁楚若言看得怎么就那么牙痒痒手痒痒,啊玉是欠收拾了,公然敢占他啊妹的便宜,这不是在挑衅他吗。
楚若言上前拉开两人的距离,将笑若扯回自己怀中,紧紧的抱着不让君玉靠近,还挥手让君玉滚蛋,双眼别一直盯着他啊妹看。笑若捂嘴不住偷笑着,现在她啊哥是在吃啊玉的醋,好浓的醋味。
“她是我的。”君玉面瘫着整张脸,嘴巴一张一合。伸手要抱回笑若。“所以你放手。”
“臭不要脸,我啊妹什么时候变成你的了,你再敢诱拐我啊妹我就打断你的腿。”楚若言在君玉面前放狠话,君玉就当自己什么都没有听见。他执意要从楚若言怀中要回笑若。“别给脸不要脸。你也是活了一把年纪的,以你岁数都能当我啊妹的爹了。”楚若言见他没有任何反应,口不择言的说。笑若又被楚若言不经过脑子的话给逗笑了。
“要真是这样,那你是我什么?”君玉正面反击他的话,他却被自己先前的话给呛到。“难不成你要管我叫爹吗?”平日里惜字如金的君玉猛然说出这种毁三观的话。
楚若言被君玉厚颜无耻的三观刷新了一遍。颓然败下阵来得出结论就是君玉这个混蛋无耻至极,臭不要脸到无可比拟,他败给他的意思。
君洛离就坐在顾以安面前严谨教她药书上所写的东西。朗朗上口的文字让顾以安欢快念着,不像是今日的课文那么绕口。在学习药书之时君洛离也是铁面无私对待顾以安的,倘若她一不小心背错一个字戒尺一顿是绝对跑不了,极有可能会被罚抄书上好几遍。
每次被君洛离戒尺收拾一顿后,顾以安嗷嗷叫起来,向九阳子诉自己的委屈,九阳子总是会笑笑不说话,保持自己中立态度对待两人。他可不想夹在两人之中为难,坏人自然是由啊离来担当,好人肯定是由自己来当。九阳子美滋滋乐呵笑着,君洛离仿佛是已经看穿他的意图,淡漠瞥了他一眼。
靖州顾家老爷子因意外而逝的死讯终在一日经过波折传到金陵,直接打破了顾府里的宁静。听到这个消息时顾以安还正在课上对答如流回答叶文珲所提出来的问题。蓝衣慌慌张张闯进来上气不接下气的告诉顾以安,顾家已传信过来说老爷子逝世的事情。这个消息就如晴天霹雳重重砸在顾以安的心上。她压根就没有意料到顾老爷子会在近年而亡。顾以安听闻后颓然坐在凳子上,那位慈祥的老人家对她这般上心却不得善终,还真是讽刺到心寒,待她如珠如宝万般宠爱,甚至是将不属于她的疼爱都捧至她面前。
“是怎么样的一个意外。”顾以安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声音语调也是十分的压抑。心情因为这噩耗变得食之无味。“顾家也这般懈怠了。”
“人心叵测,防人比防鬼更加艰难。殿下这是要回去吗?”叶文珲略微沉思了两者之间的利弊关系,将困惑问出声来。“顾家老爷子的丧事自有人扶持着,如今能够料理顾老爷子的身后事恐只有殿下。顾将军夫妇还在楚西守着,顾家二子如今下落不明。各种势力虎视眈眈盯着靖州这块肥肉,分家怕也是蠢蠢欲动。”
“看看是哪些心怀鬼胎之人,趁这个时机想奚落顾家。下午就启程去往靖州吧。”时间紧迫顾以安也懒得挑剔那么多了,看下午有等空闲就回靖州处理顾老爷子的身后事。“之安肯定也要与我一同前往,金陵的诸多事务还劳烦叶爷爷能代以安打理。宋叔也会跟着我回去协助我处理靖州事务。顾家的水可不比帝都要浅。”顾以安都想好了谁要跟着她一同回金陵。至于君洛离她也没有想好要不要带上他一同前往。
顾之安听从顾以安安排的决定,附和轻点了头。只是他眼中染上异样的情绪,顾家怕是要开始乱起来了。九阳子无聊蹲在台阶上嘴里还叼着一块新出炉的糕点,摆摆手说自己没有任何意见,让顾以安放心离开金陵回到靖州,药书之事可以往后延期,也不需要急在这一时,还是顾老爷子的身后事更为重要。
临走前顾以安抱了抱笑若,让她在金陵时多听点叶爷爷的话,落下的课业要虚心跟钟辞师兄请教。笑若乖巧听话的点点头,她一定会守好金陵等主子回来。顾以安这才松了口气,她现在最为忧心的还是笑若,毕竟她身份太特殊了。这次回去她压根就没有打算上笑若的份。
在府门口花影牵着马车等顾以安出来,顾以安就连细软也没有收拾,就这样准备启程去靖州,要是缺些什么她就准备在路上采买就够了,马车上东西太多反而是一种负担。顾以安回头望了望顾府上的牌匾透过去却没有看到君洛离的身影。自打他听见自己的安排时就不见了,是不是生气在躲着自己。顾以安心里也有些烦躁,只是她没有想好要不要带,同样的她也没看到最近总是早出晚归的龙岚绝,好像小师叔是在刻意躲着她一样。顾以安失落的心里更加不舒服了。
顾之安已经提早一步坐上马车了,耐心在马车上等着顾以安进来。顾以安慢慢走向马车踩上去掀开帘子进入车厢里。她还是有些舍不得笑若,笑若站在门口极度舍不得却没能表现在脸上,她害怕自己露出不高兴的神情会给主子带来困扰,于是挥手与顾以安告别,等待她处理完事务以后尽早回来。
主子,早点回来。笑若看着视线中的马车驶离越来越远,眼中蒙上一层水雾。
练完剑的君玉出来看到她依依不舍的样子直接将她抱进府里去,这又不是什么真正的生死离别之际搞得那么夸张干嘛。君玉觉得笑若就是在瞎操心,瞎想事情。主子也早就打好招呼让他留在金陵等待他的归来。顾府的大门缓缓被关上了。
花影跟宋叔一同坐在马车前头赶马车,顾以安在马车里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事情,一言不发的坐在那里。顾之安没有开口说话安静陪着她。马匹顺利起跑着在金陵城中。没一会儿一个颠簸马车便停下来,花影看到亭内站着的君洛离与龙岚绝,龙岚绝在边上对着君洛离各种挤眉弄眼,企图是在逗他笑。君洛离以你是一种白痴的表情看着他。
“啊离别这样啊。”龙岚绝作妖的姿态让君洛离很想吐。“啊离。”龙岚绝更加拉长自己的语气。君洛离直接封住他喋喋不休的嘴巴,真得是吵死了。早知就留在以安身边而不是在这亭里听他罗里吧嗦。
自打听见以安的安排后君洛离心里就不太顺畅,这龙岚绝非要火上浇油拉他来城外的小亭中饮酒作乐,自己真是疯了才会跟着他做这等蠢事。君洛离越看龙岚绝的举动越觉得他是有所企图,龙岚绝被盯得有些不好意思,干巴巴扯着嘴巴笑。他敢拿天河宫发誓他真的没有起什么坏心,只是想在金陵去靖州的必经之路拦下以安的马车,送啊离一程罢了就是这样简单。以安面薄还是由好心的自己代为送啊离上马车。君洛离自然是不知道他的苦心,还以为他是在算计着什么。君洛离用一种你究竟想干嘛的表情防备看着他。因为以前龙岚绝干了太多算计他并且拖他下水的事情,还经常打着他的名义去干一些他以为是惊天动地实则是愚蠢至极的蠢事。龙岚绝都快泪奔了,年少轻狂无知做得那些黑暗史啊离能不能不记挂在心,每每都拿出来说事嘲笑他年少时的幼稚,能不能坦然再相信他一次。龙岚绝被君洛离的眼神弄得又气又笑免不得扶额。
“啊离我在你眼里就那么不靠谱吗?”
“嗯。”他单音节回复了一下,龙岚绝还没蠢钝到这种程度上,有清醒意识到自己是不靠谱的,这点君洛离还想夸夸他的自觉。
“我哪里不靠谱了。”龙岚绝立马跳脚反驳。“我不就是打着你的名义干了些坑人的事情,可到最后还不是好好的解决了。”龙岚绝都没有意识到他说完这话时君洛离脸上发生着变化。
君洛离冷斜眼看着他脸上渐起寒霜,龙岚绝这才感受到周边温度降了几度。好冷啊,他还准备给君洛离说喝点酒暖身子,不料看到君洛离那杀气腾腾的眼神,他拿酒杯的手稍稍晃动了,杯中酒都有些洒在地上,可心疼死自己,这是他好不容易从铁公鸡手里敲过来的,这都给浪费了不少,他心疼的撇撇嘴。
龙岚绝举起杯尴尬冲着君洛离笑了笑,企图想逃避这话题,他现在是恨不得将自己的舌头给咬掉,他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蠢死自己得了。龙岚绝哀怨的敲自己的头,唉,他果然不适合撒谎。
“你可知道这里是哪里吗?”龙岚绝轻咳了几声,继而试探的问君洛离,想听听他的意思。
“金陵城外,你带我到这里是准备拦截以安。”君洛离挑动好看的眉头说出他的意图。
第146章 遗弃
“这都被你给发现了。”龙岚绝不好意思挠挠头,双眼朝天放空自己。“我还以为你不上心呢,以安她那样做也有可能是出自她的立场为你设想,若是我设身处地想估计也没那么的周到。”龙岚绝为顾以安的行为辩白,落在君洛离心里是激起阵阵涟漪。
就在龙岚绝跟君洛离说话间,花影也按照龙岚绝先前的指示准时抵达金陵城外的亭外。花影停下马车向龙岚绝轻点头,人已经带到了,已完成任务。龙岚绝偷偷给他竖了个大拇指,非常满意他抵达的时间。
顾之安见马车停下来,忍不住冒出疑问。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马车怎么会因为一个小小颠簸而停下活动,莫不是车轮出现了什么大问题。顾之安掀开帘子下去看看情况,刚跳下去没多久便看到亭里两道熟悉的身影,是君洛离做得鬼?命令花影赶至到这里。顾之安踱步上去想责问君洛离,恰巧龙岚绝拉扯着君洛离出来。
“这不是之安吗?怎么就一个人下来了,以安呢。”龙岚绝东瞅西瞧的愣是没看到顾以安的踪迹,难不成兵分两路离开金陵了,但是按照现在的情景看也不对啊。宋管家跟花影都同时在这里,就连顾之安也在这里,没有理由是见不到以安啊。龙岚绝还是在思索着原由。
君洛离看了顾之安一眼,拉开跟龙岚绝的拒绝。慢悠悠的走到远处,顾之安也跟上来,两人在那边说了很长一段时间话。龙岚绝懒得上前去碰灰,就去马车里看看以安是不是在不在。
顾之安在等君洛离开口说话,君洛离在等他开口说话,两人僵持了一会,最后还是按捺不住的顾之安打破僵局。
“你也打算跟着我们一起回靖州卷进那漩涡深处。”顾之安好像很不乐意他参与进这事,带着赌气的口吻跟他强调这事。“你又不是顾家的人,吃饱了撑得管这个闲事干嘛,还是哪里凉快哪里呆着去。”
“我不是顾家之人,那你是顾家之人吗?”君洛离低低笑着,却在顾之安听来那么具有危杀力,还有渗人的感觉。“以安是顾家之人?既然都不是顾家人能参与进这事,为何我就能幸免于外置之不理。理都说不过去了。”
“可我姓顾。而你姓君。”顾之安强调了下自己的姓氏。提醒着君洛离别忘了自己姓什么,就是这一提醒让君洛离隐约想起那件事来。
“君顾本就是同源。顾家从南源君家分裂出来,在东陆另起门户。万年前顾家也是君家的分支。所以你说我算得上是顾家之人吗?我又与顾以安有着婚事,既然她要回靖州面对那些个豺狼虎豹,我是不是该一同回靖州给她撑腰。以示我南源君家的威风。”君洛离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总而言之他这趟非去不可就对了。
顾之安觉得君洛离说这些废话好像还是有点道理,也就勉强同意他跟着自己回靖州。不去计较他的多管闲事跟横插一杠。这一次回靖州非比寻常,做事绝不可以掉以轻心。
顾以安双手抱着双膝头放在膝盖上缩着,就那样孤独坐在马车最角落里,沉着心思在想别的事情,回去她该用怎么样的态度对待去顾家的人,想想心里就一阵烦。正是因为顾以安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有察觉到马车里多了一个人,龙岚绝很小心的踩进来,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去打搅到顾以安。还是顾以安脖子酸胀着抬头转转时不经意看到龙岚绝如太阳般灿烂耀眼的笑容。
“小师叔怎么会在这边。”讶异的语调让龙岚绝忍不住掐掐她迷茫的小脸。“早出晚归的小师叔怎么会有定性呢。”
“我在等你啊。靖州这个地方人杰地灵的,我也想多呆呆开开眼界。”龙岚绝随意扯着理由说,顾以安白了他一眼,又在瞎说什么胡话。明明是放心不下她才会跟着,别以为她不知道他一直将她当做小孩子来看待。
“小师叔,你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是越来越如炉火纯青,看来你离登峰造极的地步是越来越近。”
“多谢夸赞,岚绝不胜荣幸。”龙岚绝不要脸接受顾以安的夸奖,还疯疯癫癫道谢。“还是以安有眼光识得小师叔的能耐,可不像某些人尽会贬低我,拾我短处各种说事。”龙岚绝气不过哼哼道,他意思中指得是谁,顾以安心如明镜。
“可能是有人在嫉妒小师叔。”顾以安敷衍了一句。他还是能听得出来这是敷衍,也没过多去认真对待。“小师叔还是安分守己闷声做大事。”
“天不如人愿。总有些人喜欢嫉妒我。”龙岚绝自以为是的骄傲。
掀开帘子进来的君洛离正好听见龙岚绝吹嘘自己的话,免不得紧皱眉头。龙岚绝这是欠收拾的节奏。君洛离走到龙岚绝旁边,龙岚绝还满脸欢喜跟顾以安说话,完全没有料到自己吹得牛被君洛离一字不漏听见耳。
“以安我认真跟你说,啊离他脾气真的是很不好。要是他无缘无故就欺负你,你就喊小师叔出头替你做主。他脾气那么差劲还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受得住。”龙岚绝当着君洛离的面说着他的坏话,顾以安一直在咳嗽提醒他看看周边的环境。龙岚绝还以为她是感染上风寒才这样。“以安你这是身子哪里不舒服了,正好我从九阳子那里顺了点药,包治百病你可以试试服用。”
“龙岚绝。”君洛离一个字一个字顿开咬着牙叫,龙岚绝拿瓷瓶的手不住颤了颤,僵硬着整张脸,他说啊离坏话又被啊离本人给逮住了。
“啊离…”龙岚绝语调略微抖动,“我不是故意的。”我认栽,龙岚绝垂头丧气等待君洛离对自己的惩罚,他就不该那么蠢什么都不注意就开始乱说话,都怪自己嘴巴够多。
“你很好。”君洛离冷冷哼了,用余光扫了顾以安一眼,顾以安跟个鹌鹑缩在角落里不说话。“顾以安。”君洛离强压着怒气,尝试将自己现在的语速跟平时一样。
“我在。”顾以安的声音弱弱响起,她还没准备好该怎么样面对君洛离的质问,为何计划中没有他的存在。“我只是绝对不该将你牵扯进来…”她的嘴唇蠕动着声音难咽在喉。
“这就是你的理由?”君洛离冷冷看着她,真心觉得她是将自己视在低微程度上,究竟将自己摆在何种位置上。“君顾本就是一家,顾家的事情迟早会传到南源去。你觉得以你现在的样子能顺利接手顾家所有的烂摊子,还是说你有这个能力能对抗南源跟北方的君家,靖州顾家虽不依附君家,可顾家的先人也是从南源分支出来。”君洛离真的气不过她这种态度,什么事情都要自己咬牙扛着,都不说出来与他一起分担解忧,她不是答应过会嫁给他吗?那现在这样处事到底是想怎么样。“利弊关系叶文珲没跟你说过?还是你太自以为是。即便这江山是云家的,可远在五方的南源照样可以摧毁这东陆。东陆的界位位于最低等,稍微有些能力的都能将东陆的人诛杀尽。”原先是暴躁的君洛离突然软下声音,他就不该让她活得那么单纯。
“那五方处在什么位置。”顾以安抬眼突然冒出这句没有关联的话。“你是五方高高在上拥有权势的君王,所以你不懂那种底的煎熬与挣扎。”
“你真不听劝。”君洛离气得拂袖离去。
话不投机半句多,现在君洛离跟顾以安就是这种情况,君洛离知道顾以安的处境十分危险,可他不知道顾以安不是真正的顾以安,她将来面对的会比这个更加残酷。“以安你服个软,事情就过去了。”龙岚见两人僵持着,心里也不是滋味。好好的两人怎就闹成这种地步,一个关心则乱,一个不听劝。“啊离他说话有点冲,你就别听进去。他也是为了你好。毕竟他阅历比你更加丰富。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顾家现在的处境。别的先不说,那就说北方君家,北方君家本就不同意你们的婚事,现在他还是北方的那个君洛离,而不是五方君王。”龙岚绝也知道君洛离的无奈之处,他这一举动无非是在强迫以安做选择。他完全可以收拢靖州顾家,可他不想这样毁了顾以安。
“这里是东陆,不是五方。”插话的顾之安咆哮着。“谁都不能剥夺啊顾接手顾家的权利,顾家本就是云家的暗棋。”
“顾之安,你知道不知道为什么东陆会被遗弃在这里,这么多年那些大能的不闻不问。你还真当东陆是个好地方,烫手山芋的谁愿意去接。”龙岚绝也在气顾之安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就在这里肆意插话。扰乱顾以安本就不平静的心。“东陆是被遗弃也是被控制的。多少不属于这个界位的人都出现在这里,你都没有意识到什么不对劲吗?”
经过龙岚绝的这一提点,顾之安想起太多事情。为何南源的人会被迫分离流落到东陆,以君洛离的铁血手腕根本无人撼动他的位置,谁敢去他的地盘驱赶他的人。还有玲珑山庄,玲珑山庄一直是个迷还跟着魔尊有些不知名的瓜葛,这一切的一切看起来是多么通畅,可想想却又太过于牵强。还有现在的九重山,九重山不好多管闲事,却也出现东陆这块地方。蹊跷的耐人寻味。九阳子在九重山的地位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却被委派到这个被遗弃的大陆。这不都是难以解释的事情,顾之安被这样一说是越来越想不通他们这样做的理由在哪。
第147章 为难
顾以安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君洛离对自己的真心。他隐着的苦心她能深刻体会得到,可说跟做又是另外一回事。顾以安低下头手指不住在裙边紧张绞弄,心里动荡不安。啊离他果然还是很气自己对他不在意的态度。你在逼我做抉择,我何曾不是在逼你做抉择。顾以安难过的将头埋在双膝之中。
马车上的气氛即是诡异又压抑,龙岚绝再想劝说些什么,可在这种情况之下都显得是格外无能为力。沉闷的气氛压在三人身上,顾之安的眼珠一直在来回转动,东陆被遗弃这件事究竟是从何开始说,他要从龙岚绝身上寻求一个答案来。
经过这样一段曲折,停滞不前的马车又重新开始跑起来,花影挥舞着马鞭手中招式十分好看,之前顾以安就说让叶文珲一同进入车厢里,外边天气太恶劣怕他身子扛不住,叶文珲却连连摇头拒绝她的好意,他还是想坐在马车前好好感受金陵到靖州的风光。跟顾以安拌嘴后的君洛离并未离去,反而是偷偷摸摸跟在马车后面。说真的他怎么可能会放心得下顾以安去接触那个乱子。
靖州顾家顾老爷子既已去,名不正言不顺的她恐会被顾家之人不接纳,分家现在不就是坐等鹤蚌相争渔翁得利吗?以现在的顾之安也起不得什么气候,顾家人怎么可能会听信一个稚子的话。顾以安的身份还有待顾家推敲,靖州都传开她不是顾家子嗣的传闻,顾家人也没有站出来说事,反而是顺水推舟了一把让事态延伸范围更大蔓延更长。若不是有人在后面撺掇,事态也不会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局面。顾以安知道靖州的传闻也没太放在心上,顾老爷子的身后事对她而言才是最重要的,其他对她不利的指证不过是过往云烟罢了。
龙岚绝为了舒缓现在的气氛特意从腰间取下一支白玉笛子,吹奏起他平日里无聊时候瞎编的曲子,曲子如人意曲声润人心。是一首慢节奏的曲子,顾以安抬起头从暗格里取出还未看完的药书,摸着药书上的字体,回忆起跟从君洛离学习药书的时光,那时候真的很美好,虽然戒尺打在手心上真的很痛,但是他还是把捏着轻重。在夜晚时也会细心为自己上药。
顾以安又开始认真读着药书里的内容,抛去那杂乱心绪。读书声伴着美妙的笛声盘旋在马车里。叶文珲的心境也稍稍好些,至少这等事情还未困着殿下。顾之安双膝并好手肘放置在膝盖上托着自己下巴带着暖意就这样看着在读书的她。君洛离听见龙岚绝的笛声,他这是用笛声来传达他的意思。君洛离坐在车厢顶上,耐性听阵阵笛声思索着他想表达的东西。
经过不停歇的赶路,顾以安一行人终于在次日城门关上时分抵达了靖州,顺利进入靖州城内。马车向着顾家快速行驶着,之所以那么快还不是因为夜间花影用灵力赶路,君洛离也会进去抱着顾以安在自己的界域中入睡。时间差不多时再将她带出界域,自己回到马车顶上继续守着。
顾府的府匾上挂上白绫扎眼的白,是在告诉靖州里的人,顾老爷子是真的去了。还有不少人是因受了顾府的恩情,自发跪在顾府大门前为顾老爷子烧纸钱,顾家的奴仆也穿着丧服站在府门口维持秩序。马车抵达顾家时已是入夜,可在大门前跪着的人是越来越多。马车停在大门前,花影先下来牵着马匹。龙岚绝一只手抱着顾以安,另外一只手牵着顾之安下马车。顾家奴仆看到马车停在大门口时起初很不满,后来看到下来的是顾以安跟顾之安眼睛都亮了,连忙跑过来迎着顾以安跟顾之安进去,叶文珲龙岚绝都跟着进来,花影则被另外的奴仆引去马槽栓马。
打从顾以安进入靖州时就觉得心头沉甸甸。顾府里肃穆的一切都是赤裸裸昭示着顾老爷子已经离去的事实。她好想认为这一切都是假象,是太爷爷想她回来而摆弄出来的一场闹剧。顾以安跟着奴仆慢吞吞走向灵堂,踏进灵堂时险些被门槛所绊,幸得是被身后龙岚绝及时扶住后背,这才不跌倒在众人面前失态。龙岚绝用眼神鼓舞着她,让她别害怕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