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所需要用到的告诉啊玉一声,他便会亲自交付到师叔手中。”
“不必客气,师叔的家底还算是殷实,这些药材也不是够稀缺,暂时能拿的出来。”九阳子摆摆手,没有赞同他的提议。“你的还是先留着以后说不准就能用上了,现在拿出来只不过是在浪费。”
“好。”九阳子聚拢了些周边药材,搬出炉子准备煮药材时。顾以安颈上挂着的药鼎突然间有了微妙变化,发出铮铮响声来。是想帮九阳子煮这药材。顾以安解下跳跃着的药鼎放到九阳子手中,九阳子将小小的药鼎往上空一抛,小小的药鼎直接变成大气磅礴的药鼎来。九阳子不言语将药材悉数倒入药鼎之中,用意念催之烈火烧至药鼎,席地而坐静下心来守这火候。
“你们先回去吧。”九阳子看了下时辰觉得这两人留下来等时间也是种浪费,倒不如回去补补觉来得更加舒畅与痛快。
龙岚绝带着一身酒味起床,萦绕在他身上的都是酒臭味,他揉揉惺忪的双眼,昨夜自己又喝多了。都怪赤月套路太深了,发愁的自己又入了他设下的圈套,头又忍不住在发痛着。被龙岚绝念叨着的赤月正躺在地上呼呼大睡着,他昨夜也陪着龙岚绝喝了不少的酒,龙岚绝还耍酒疯折腾到他半夜。
“醒醒。”龙岚绝起身用脚尖踢了踢躺在地上浅眠的赤月,赤月睁开眼一脸铁青真的被他弄烦了。直接出手与龙岚绝打起来。
“你说你大半夜发酒疯也就算了。大清早的还抽什么风。”赤月一脚踢在他的小腿之上暗暗使力着。
风中顾以安被君洛离紧紧牵着手,顾以安不住的在那边转圈着。很快她就可以洗髓伐骨,她肉身也不会那么脆弱。君洛离已经知道顾以安想要知道的事情了,差一个契机就可以解决。
“以安想知道叶相爷的事情吗?”君洛离考虑再三还是问出口,瞒着以安恐以后她会怪罪于自己得不偿失。“我这边有些小道消息,以安可以试试从中剥丝抽茧成个大概来。”
“小道消息怕也是没多少可信的。”顾以安脱口而出的话让自己呆楞了一下。“我不是说你的消息是不准确的。”顾以安忙着解释着。
“无碍。坊间有传闻说叶相爷并未逝世反而是隐居深山了,他们坚信当年逝世的人非叶相爷。当年那次大火来得太突然,根本就是在欲盖弥彰,叶相爷的儿子也没有彻查这事。相反是落了口舌。”
“可当年都被烧成那样了,尸首肯定最后还是由烈火焚掉。”
“若当年尸首没被烧毁,现在岂不是能开馆一验真伪。越是无意去做得事情,越是显得是在隐瞒着什么。那位能允许他的儿子辞官你觉得这不是互相在矛盾吗?”
“不会啊。按照规矩来叶爷爷儿子的确要回家乡为其守灵三年。”顾以安挑动眉头,觉得君洛离的话还是有些矛盾,还是有些对这世俗条条框框的规矩有些偏见。“辞官也是正常不过的事情。”两人各抒己见,谁都无法说服对方。顾以安更加坚信自己的那套说辞。
“越是正常你越是没发觉不对吗?按照局势想要彻底离开一个地方,必须抹去所有的痕迹。单单只是走水这件事你都不觉得对不起应有的轨迹?”君洛离淡漠分析自己对此事的看法。在他看来任何无关紧要的或许更加是为了将来的某些事物作下长久的铺垫。
容许周折的意外太多了,永远不知道明天的背后会是些什么不起眼的意外来。君洛离在笑她还未看得太透彻,身在局中却失了方寸,可见她是有多么的迷局。
“他们也不可能拿这种事情来蒙我啊。”顾以安还是觉得他说辞是错误的,一件这么大的事情怎经得起玩笑来。
“怎么不可能,置之死地而后生这句话你难道都没听过。奔波逃离是为何,本心又是在哪里。难不成你真被迷局遮住了眼。你要明白这世间有诸多难以解释,匪夷所思的事情来。你也不可能直言断定他就此没了。就像顾家的事情你不觉得万分蹊跷。先说顾祁撕破脸面叛出顾家,这对他而言有什么好处?再说顾二老爷因为嫡女突然没了,一副游手好闲世事不管的样子。他没有顾家的支持拿什么存活于世?说白了这两人明面上都没有多大的能力,铁心离开顾家能得到些什么?”君洛离现在连顾家的事情都说上来了。“你,之安以及你的爹娘都分散了,各种原由怕是你都未曾想过吧。”
“娘亲跟爹爹在守卫疆土,之安跟着我在金陵。舅舅自然会照料我跟之安为我们安排好出路,这又有何不对吗?”顾以安白了他一眼,觉得他说的都是废话,没证没据的说白话。
“那顾温呢?他来到金陵没多久便丧在这座府里还留下那样的一封信,靖州那边竟然没有得到任何风声,金陵也没有任何风吹草动,越是平静越是暴风雨来夕的前奏。”
“这也是个难以置信的事情,就像你所说的这世间有太多匪夷所思的事情。这不就是正正好解释得通他的原由。”“那你就错了。他是顾家老家主的嫡子,是你这位将来家主的爷爷,你觉得他会有什么想不开的去寻死。假设你没出现顾家的家主之位也会是落在他的头上,所以这点你怎么可以忽视不计?愤怒嫉妒你觉得像是他这种大风大浪经历过的人身上会展现出来吗?早就心如止水的人对钱财权势嗤之以鼻了。”君洛离的话完全就是在逼得她没有任何退路来。自己浑然都忘了太多抓不住的事情。
顾以安不住往后踉跄几步,幸得君洛离眼疾手快拉她入怀,这才身体重心稳了过来,没有难看摔倒在地上。顾以安脸色煞白一片,神态不住的慌张。
“怎么了?”君洛离关切问着,语气中尽是暖意。
“就是觉得心慌。”
“大约是最近没睡好。”君洛离揉揉她的脑袋,牵着她继续往前走。
叶文珲孤独着身影站在池边,看着波光粼粼以及正在水中游动着的锦鱼,心中倏然而生的感慨万千目光散开。被君洛离牵着的顾以安途经过这边,正巧看到正在发呆出神的叶文珲,顾以安脸上泛起为难,她该不该要跟那个人打声招呼,还是装作没看见直接走过去。
“跟着心走。”一旁的君洛离宽慰着她。“也许他说得是真的,也许说的是假的。总归是要面对。”
“我知道。”顾以安低下头来紧张的玩弄着双手,手指不住互相纠缠在一起。
“过去吧。”
顾以安跟着君洛离的步伐慢慢挪步过去,叶文珲发了好一阵呆收心准备就此离去。迎面走来却是心心念着的顾以安,叶文珲眼中闪过震惊恰巧被敏锐的君洛离给捕捉到了。君洛离轻揉着她被捏着发红的手指。
“别让恐慌困扰你的心境。”
“前辈好。”顾以安低着头不安的绞弄自己的衣角,惊慌得跟个受了莫大委屈的小鹿般。看得叶文珲心里也很不舒坦。
“以安。”叶文珲轻叫着,想伸手去摸摸她的头,却始终没有这个足够的勇气去做这件事。脸上是惨白难堪的笑容。“你都长这么大了。”叶文珲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自己咽下去在喉间。
“那前辈真的是从帝都而来。”顾以安闷着声音为难的问,脸都是火辣辣的。“那他还好吗?”
“我也忘了我来自哪里,要去何处。归在何处。”苦涩的笑容透着拘谨。“现在每个人过得都挺好的。”
“或许吧。”顾以安鼓足勇气抬头看着他,却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深沉爱意。是那种长辈对后辈的疼爱。“倘若前辈说得是真的,那以安也会接受。可现在以安接受不得。对不起。”顾以安说完便拉着君洛离快速跑掉了,闪离了那带着压抑气氛的地方。她怕受不了会奔溃,想起那些话她的心就作疼着。
我都接受不得,何况是小小的你。叶文珲眼中闪着泪光目送两人匆忙离去的背影。叶文珲无力瘫倒在地上,背靠在奇形怪状的大石头上。是他失策了,不该服用那易容的。
“俗事扰人,俗事蒙人眼,俗事枉人心。”九阳子突然出现叶文珲面前,叶文珲抬眼看着突然出现的他。“能跳出俗事之人又非平庸之人。你能告诉我那易容丹的来历?”九阳子蹲下身去一脸我很想知道的表情。叶文珲觉察到面前这人实力深不可测。
“你为何想知道这个东西的来历?”叶文珲压低着嗓音,想探探九阳子的口风。
“没有缘由你信吗?只是觉得东陆不该出现这物。”九阳子说这话时声音都是十分怪异,像极了滑稽搞怪的小丑。“作为一个低等界位的东陆竟然也会藏着众多秘密,说出去怕也是会引起轩然大波。”九阳子言语中透着浓浓的威胁,叶文珲的眼睛一直在闪躲他的视线。
第140章 安生
“你在闪躲些什么?是被我说中了还是你接近她原本就是有目的。”九阳子面色一沉,冷冷看着假装镇定实则都在惊慌的叶文珲。
“我没有。”叶文珲惊呼着。“易容丹的来历恕难奉告。”叶文珲想往边上走去与他的肩膀有了一些间距。叶文珲想逃离这地却被九阳子接下去的话打乱了分寸。
“这世间能炼出纯粹的易容丹只有九重山,但是你这易容丹怕也维持不了多久。靠腐蚀血肉的易容丹也是种致命毒药吧,你用香料去遮掩你身上血腥味,却不觉得这只是一种欲盖弥彰吗?你身体早已出卖了你自己,你现在看看你自己手掌心是否已经泛黑,手心上的所谓命线是不是已经被侵蚀了大半。”九阳子冷冷叙述着在他身上发生的种种变化。“来自魔域的丹药不就是这样吗?”曾被魔君在十万年前驱逐出魔界,躲起来不知在何处另起一支为害祸心。
“我都不知道你在乱说些什么?”叶文珲否认了他所说的那些话,说话气息都紊乱了些。“什么魔域我怎么一点也没听说过。”
“知不知道你心里最为清楚,按照这种情况下去,半年内命丧黄泉的将会是你。届时回天乏术。”九阳子眼中闪过精光好心提醒着叶文珲别犯混,别去包庇那祸害。“你难道都不知道易容丹也可以寄居着蛊虫。魔域炼制的丹药哪能那么好赚的道理。等你命丧黄泉之路时那蛊虫也会再度寻新的宿主,一次又一次的吸食人的精血。年复一年,日复一日重复去做相同的一件事。”
“抱歉。”叶文珲听完他的话还是坚持自己的态度,让九阳子心里很不爽。
弊端都给他掰扯清楚了,怎么还死鸭子嘴硬脑子是拎不清吧。难不成魔域真的如他命一般重要,值得他豁出命还要继续隐瞒。
“那你想过顾以安没有?”顾以安是叶文珲余生中最后的软肋,当年是那位将幼时的她托付给自己。他的使命就是护她安生。“当年你明明已经逝世了,现在又为何突然出现在她面前,你觉得她能接受你第二次抛弃她?还是你觉得你对她而言并不那么的重要。你别忘了顾以安是什么人,他的爹娘又是什么人。”九阳子用话不断激将已经动摇的叶文珲,叶文珲用力咬着牙齿,太阳穴边上的青筋暴起,让自己千万要冷静下来别露了破绽。
“看来你对她也不过只是尔尔。”九阳子嗤笑着他对她的忠心。“以九重山的身份地位,你觉得还护不得你?”九阳子抬出九重山来,叶文珲晃眼了。
“九重山怎么可能为了我这等人去白费力气。”叶文珲露出苦涩的笑容。“我只是个累赘罢了。”
“顾以安身上背负着天下苍生大任,你觉得你死了她就能逃出去?还是说你知道她到底是何许人。东陆这等地方偏僻到这种境界。竟然还会有不少暗地里的勾结。是轻慢了东陆这个地方,还是说每个人都藏得够深。”
“东陆的来历想必九重山之人比我这等小人物更加清楚吧,被抛弃的东陆在瞬息万变的岁月里衍生成什么样子你们不是该有一定的觉悟吗?水深混沌不清不是你们一直很想要的结果吗?”叶文珲笑得开怀,却带着浓重的悲怆。“既然有了苗头又有什么好追问的。越问心头越乱。”
“苗头不是该被掐断吗?”九阳子看了他一眼,心中对东陆这个地方有了重新的评价。这里的水是越来越扑朔迷离。
原以为深浅可以一探,现在却觉得所有人都在骗局之中立着,被迷雾所困扰着心。九阳子越发觉得这次任务只会越来越沉重,顾以安你在这局中究竟是处在哪种位置。
冥界,神界,魔界,五方。都在这里守着你。九阳子卜算不到她未来的命格会是怎么样子的。她的命格仿佛不存在在这天地大同各种界位之中。羽化怕也是一种蒙蔽视线的法子,还是他道行太过于浅显通过卦象完全推算不出来。九阳子面色沉寂下来。
“于你有何坏处?”
“对你有好处。你就不敢赌上一把吗?”九阳子抛下这句话飘飘然离开了,他现在拿叶文珲的本心以及本性当做赌注。赌他是不是真的就那样执迷不悟顾以安气喘吁吁靠在君洛离身上,可把给她累死了。君洛离轻轻擦去她额边流下的汗,这种天色她居然还流冷汗。
钟辞听从九阳子的话,乖乖的拿出小板凳坐在药鼎前等药材煮好。被药鼎煮过的药材更加透更加精粹着。九阳子带着一脸不悦的表情回来了,九阳子搅拌了下药材回房呼呼大睡起来了,这年头真心烦。
“安身立命,在这动荡不安的格局中怎么可能及时抽身。”叶文珲幽幽说着,眼睛都忍不住被放空。
顾之安跟着钟辞一起守着那药汁,不容许有任何意外出现。药鼎也吸收着各种药材的精华将其汇总为一体,沉淀成精华中的精华来给他的主人来享用。因为这是给顾以安用的,顾之安更加小心谨慎。他怕极一转眼不留心就会失去顾以安的踪迹。
待到半夜时九阳子也睡饱了精气十足的起身出来看药汁煮得是怎么样种情况了。钟辞连连打着哈欠,顾之安却精神状态极好。九阳子踱步出来看药鼎火候够了收回药鼎下面的淬火,使用灵力让药汁自动涌进木桶里。
“去叫以安过来。”九阳子指使着昏昏欲睡的钟辞去,钟辞冷不丁被顾之安给推醒了。
下意识揉揉眼睛一脸懵逼望着两人,刚刚他好像听到些什么了?
“去叫你师妹过来。”九阳子增加语气钟辞这才回神过来连声答应就去找顾以安。
半睡半醒中的顾以安被君洛离给牵过来了,还在梦呓当中的她被放进盛满药汁的木桶里,君洛离用灵力包裹住顾以安的心脉,药汁浸湿她的衣裳。君洛离早已通知梦魇给她编制一个好梦,让她经历洗髓伐骨时不会这么的痛苦。渗进她的血肉里,冲击她整个身子。
九阳子召唤出淬火不断催热木桶里的药汁,燃烧起的雾气萦绕着她。药鼎也飞回顾以安脖颈上乖乖的陪着顾以安洗髓伐骨,将以前顾以安封印起来的力量过渡回给她,顾以安的魂体从肉体里漂浮出来沐浴在药气里,吸收着药汁里散发出来的精华。
九幽兽一直在九幽之地不断放声嚎着,一直不停止自己的声音。震得所有界位都有所耳闻。所有界位的大能为之一震,沉睡了那么万年的九幽兽是不是抽风了,一个劲的瞎叫唤。以前九幽兽可是高冷的要命谁都不爱搭理的。现在活动这么频繁是不是感知到要出什么大事了。
顾以安的魂体在呼唤着远在九幽之地的九幽兽,九幽兽热血沸腾着不住在兴奋。
魂归故里。顾以安的魂离开了魂体以后浮在星辰中,星辰围绕着她的魂旋转,将她的魂包裹在这万千象形中,将神秘的力量给予她,助她修补回破碎的魂。凝聚散落在这万千界位中的碎魂。所有的记忆涌入她的魂。君洛离还没有意识到顾以安的魂已经离开了肉身。
顾以安身体内镇压着的心魔蠢蠢欲动着,想要冲破牢笼一切的束缚,却发现始终破不开那古老的符咒。那古老的符咒像是种魔咒眷顾着顾以安的身体,心魔想逃出来也逃不出来,却只能被困死在顾以安的身体内。帝傲天你真就这么狠心,囚禁了我那么多年还不愿意放过我。心魔在顾以安的身体内撕心裂肺吼着。她的不甘心她的怒气汹涌而至,摧残尽她对他所有的眷念,她好恨他,他怎么可以这么狠。
帝傲天一点也不狠,明明当年她就该魂飞魄散被打入轮回之境永远没得生息。是他的那所谓一念之间留下了她,瞒着众人将她封印在顾以安的身体里,顾以安的身份以及藏着的秘密就连帝傲天也不知道。顾以安的确是帝傲天的女儿,可他女儿的魂是缺半,是一个非常不完整的魂魄。当年他夫人拼死生下的顾以安魂极为脆弱,若不是有人给帝傲天另一个魂体怕她早就已经消弥在这世间了,帝傲天欠着那人人情,至于顾以安被安插着的魂体究竟承载的是谁,就连帝傲天对这个来历也是说不清道不明,只是那位作风太过于隐匿了,帝傲天至今无法参破那位留下的那段话。
日月星辰间交替瞬息万变,沧海桑田一瞬间就能改变一夕间。多少痕迹可以被光华所抹去。顾以安的魂被星辰所蕴着,星辰散发出神秘的力量足以让她恢复到先前的一半。顾以安的魂睁开眼看到自己处在星辰间,她现在回归故里了,叔叔你是不是等了我很久了。倾儿很快就能回来了。
正在天河宫里借酒浇愁的君王心却隐隐作痛起来,他都忘了自己的心已经死寂了不少光年,他躲着那些人,躲着那些俗事。天下苍生算得上是什么,他的倾儿就是因为这些俗事才被消失了,孤寂的君王越是回忆心里越是难忍。是他自作自受将自己困在过去,可他现在根本没办法卜算出倾儿现在的下落在何处。君王的酒越是烈心中的痛越是浓上几分。
他也想安生过活,只要有人将倾儿完完整整的还给他,他就愿意从画地为牢的境地里跳出来,他就愿意伸出手去掌管那些与他无关的事情。君王笑得漠然,就连骨血里也是透着冷。没有任何阳光能透进他孤冷的心里了。君王看着杯沿两眼出神直发呆,透着月光的天河宫又冷上几分了。宫殿冷,可他的心随着倾儿的离去已经消弥在这天河宫里。他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意,他驱赶了照顾他的宫女,只留下一直跟随着自己的一个旧友。
第141章 喇叭花
“君上又何必这样虐待自己。”一头白发的人悄然而至,一道熟悉的声音出现在他的耳边。
“你出去游荡这些年月,是不是心境有所提高。”天河君王饮着酒轻笑着,他从未觉得这样是在虐待自己。
“君上还是不愿意放过自己吗?”
“做了那等错事,我又怎敢轻易就放过自己。”他抬着头看着空荡的殿宇,现在没有生气不是很好吗?
“错事已就又何必这样困着自己,君上难不成真要一蹶不振下去?”劝告的声音响起来,“君上难道也像那些混账一样以为殿下死在那处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破了天机却始终算不得她究竟身在何处。说她死了我怎么可能会信?”
“既然君上不信又何必这样自欺欺人。君上神识都没有感探到这星辰正在产生着莫大变化吗。”
“星辰变化又与我何干。”
“君上难道忘了当年殿下消失时那颗星已经不再亮着,可现在整个星辰都绕着那星。”
顾以安的身体泡在药汁里整整三天三夜,导致一直看着的九阳子心里产生了担忧。她是不是熬不过来,明明之安都能熬过来,她却在这一关里熬不过。顾以安的魂得到完整修复后慢慢破除了先前的封印,破除了那些劫难。在神界的记忆她也恢复了。弥熙你现在陪伴在我身边是为了替你父神所铸下的错事而弥补?可我真的不需要这种所谓的弥补,你是你,他是他。两个是不同概念又何需混在一谈。你真以为你的弥补在他人眼中是对的吗?顾以安带着嘲意笑着,她的眼里一片清澈明亮。
顾以安的魂随着星辰的力量修复慢慢回归到她的肉身里,缓慢睁开双眼与镇定的君洛离对上眼。
“啊离。”纵然有很多话想说出口却无法找出缺口。“之安。”
“啊顾,你觉得你的身体怎么样了。要是真的不成那我们就不继续下去了。我真的怕了。”顾之安脸上写满了担惊受怕。
“我没事。”顾以安算是洗髓伐骨成功了,之前是她的魂离体了才会导致自己没有醒过来。“师叔,我这算是成功吗?”
九阳子查看顾以安的脉象,她的脉象没有太大的波动,像细水般轻缓。这算是过关成功吧。九阳子点了点头,顾之安悬在心头上的那口气这才松懈下来。
“等你将药书背会了,我自然而然便会传授你炼丹之术。”
叶文珲的骨头发出剧痛来,是蛊在侵蚀他的骨血。那种撕咬到他根本是无法正常思考。血淋淋的血肉出现在他身上。蛊不断在他身体里流窜着,这里咬一口那里咬一口的,咬得叶文珲根本没办法忍住疼痛。躺在床上的叶文珲直抖着身子,血腥味越来越浓就连香料都遮掩不住那味道了。面色极其苍白还很难看。当时的他就不该与恶魔做什么交易,现在还真被九重山的人识穿了,还被九重山的人给盯上了。叶文珲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来。
九阳子用灵力清洗尽她满身的污秽,探出灵力去搜索她的识海是如何,是强硬还是软弱。用灵力去洗涤她整个识海。君洛离也有将自身修为渡给九阳子,帮助他一起将顾以安的身子调理好。待到时间差不多时九阳子收回那团灵力二话不说离开了这房间,君洛离权当他去洗手,没有想到他会往叶文珲院子里走去。
九阳子刚一踏进来时便闻到一阵浓重的血腥味,不像是人血的味道,是一种十分奇特的味道。九阳子推开房门闻到是里面的味道。入眼是躺在床上瑟瑟发抖的叶文珲,看来是他体内的蛊发作了。叶文珲深受蛊的折磨。
九阳子冷眼旁观着叶文珲的痛苦,蚂蚁噬心啃着他的骨血,蜷缩着的叶文珲强忍着疼痛眼睛都是充血状。还是咬死不肯透露出半句关于魔域的事情来。
“你耐抗能抗多久?一天还是一个月?”九阳子俯身在他身边发出低沉桀桀笑声来,以一种蔑视的眼神死死看着他。像是想要彻底看穿他的内心。“顾以安已经洗髓伐骨成功了,接下去的路不用我明说了吧。”
“你这算是在威胁我?”叶文珲用仅剩下的意识拼命喊出来。“九重山的人都这样卑鄙无耻吗?”用顾以安的安生威胁着他,要挟着他要将事情说出来。
“是九重山卑鄙无耻还是魔域卑鄙无耻,被反噬的滋味好受吗?魔域的蛊滋味如何。”九阳子轻笑着,眼中只有刺骨的冷冽。到现在他还这般执迷不悟,都到这个份上了还藏着掖着。
他见过与魔域有过交易的人最后只化成一堆血水,用其身最美味的灵魂供养着蛊。魔域还真是个难以令人铲除的地方。九阳子想想就觉得头疼,师兄为何要将这个任务也交托给他,这完全就是将他往边缘上逼。
“魔域的交易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完成的。叶文珲到现在你还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在做些什么吗?”九阳子提起他的衣襟用眼睛瞪着他看,他的眼睛使用了幻术能暂时迷惑叶文珲的心智。“是谁与你做这笔交易的。”
“不知。”被迷惑的叶文珲傻傻的回答。还是用自己最真实的想法说的。“是那个人找上门。”
“交易多久了。”
“一年。”
“在哪里。”
“金陵。”
九阳子一脸淡漠从宽大的衣袖里拿出一个小瓷瓶来,倒出几颗黑色的丹药强行塞进叶文珲的嘴巴里,命令他嚼碎咽下去。暂时性能压制住蛊的活动范围,算是在延缓他的死期。
“嘴硬的人迟早会吃尽苦楚。”九阳子晃晃悠悠的走了,他这算是在好心提醒着叶文珲。“魔域也喜欢半路截胡,这可不像是魔域一贯的作风。”九阳子换位思考着顾以安会给魔域带来什么好处。值得他们急不可耐的就这样出手了,明知道九重山派人来东陆,还张牙舞爪的布爪牙来给他添麻烦。
魔域的是不是脑子秀逗了,还是说顾以安的身份真的就那么值得魔域出手,九阳子越想越觉得谜团如雪球越滚越大。东陆不是个什么好地方,可顾以安却是个炙手可热的香馍馍。师兄早就知道师侄是五方的人,却不知师侄的身份如此尊贵。五方君王啧也不是个能被小瞧的人物。九阳子越想越觉得顾以安身上透露着吸引人的地方太多了,比如她的身份,更比如她的天生灵体以及体内的镇魂针。这都是些难解的疑问。九阳子杵着下巴坐在台阶上想着顾以安与东陆相交接的关系。
顾以安错过了送张逸的日子,待她彻底想起来要送别舅舅的事情来时,却被君洛离告知他们已经离开金陵好几日了。顾以安咬着下唇伤心欲绝的看着自己面前的鱼汤。为什么自己被修复的那么慢,这一程小小的离别她都送不了。顾以安烦躁的抓抓自己的头,君洛离却在旁边陪着她替她顺毛。
“你若是有意想见舅舅,我可以带着你过去。”
“这个不一样啊。”顾以安噘嘴不愿意喝补身子的鱼汤。“去见舅舅跟送别舅舅意义不一样,舅舅肯定以为我是玩疯了将他抛之脑后,才不去送别他一程。那你为什么不叫醒我啊。”
“你想走火入魔吗?叫醒你只会更加催尽你往弊端上走。舅舅也知道你在洗髓伐骨,舅舅是看过你以后才跟着凤芫一同回了凤城,你也别想太多了。”
“哼,舅舅对我那么好,我都没去送别舅舅。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啊。”顾以安还是打不开这个心结。“那之安去了没有。”
“你觉得之安会有心情去送别舅舅?你都不知道能不能捱过来。”君洛离像是带着玩味的语气跟顾以安讨论这事。“万一没捱过来,喜事也要变成丧事了。”君洛离恶趣味捏着她脸颊两旁的软肉。“所以你也别想太多,个人有个人的缘法。听说师叔准备要满足你一个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