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听林姝荑安排，乔钰坐副驾驶，她坐后排，成功让两个人都不满意。
这一路上都安静得可怕。
乔钰在微信上大骂谢攻玉“人不可貌相”“心眼比蜜蜂老家还多”。
林姝荑逗她，把她之前夸谢攻玉的话引用并发了一个“1”。
乔钰立刻回了一个小猫咪要暗杀你表情包。
话是这么说，但到地方后，乔钰还是抱着林姝荑的胳膊不放，对谢攻玉严防死守。
等周斯竞到了之后，就发现自己老婆和林姝荑坐在一起，只剩下谢攻玉旁边的那个位置。
他脸色也有些不好，要知道，上次谢仁怀组局的时候，他和谢攻玉还隔着两个位置呢。
谢攻玉比他脸色还臭：“总算来了。”
再不来，林姝荑就要被乔钰“吃干抹净”了。
乔钰喊他：“周斯竞，你快过来。”恶心死谢攻玉，让他吃不下饭。
林姝荑不知道里面的弯弯绕绕，看周斯竞盯着她的位置，体贴地想给他让位：“你坐这边吧。”
然后被乔钰拉住，林姝荑垂眼，乔钰不撒手：“不行，我今天就想和你坐。”
两个大男人坐在一起，但离得远远的，中间还能再塞一个人。
林姝荑刚想给谢攻玉介绍一下，就听周斯竞先开口：“几天不见小谢总，小谢总气色不错啊。”
谢攻玉脸臭得没边了，真难为周斯竞睁眼说瞎话，他立刻反击：“不如你啊，周总。说起来还挺羡慕你的，有男。模帮你分担压力，不像我，我老婆只有我一个。”
另外三人都沉默了。
周斯竞看向乔钰，乔钰瞪着谢攻玉，林姝荑扶额。
林姝荑不得不提醒谢攻玉：“今晚大家都去，我也去。”
她歉意地对周斯竞笑笑：“大家一起去玩，不是谢攻玉说的那个样子。”
周斯竞当然知道，但看乔钰心虚的样子，八成这是她的主意。
林姝荑错开话题，她眨眨眼：“不过，你们俩认识？”
周斯竞点点头：“被小谢总骂过几次。”
林姝荑：……
谢攻玉立刻为自己澄清：“我只是说了几句实话，没有骂过他。”
林姝荑有时候都不知道谢攻玉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听说过很多人说他嘴巴毒，但他在她面前说的好听话多得像吃了糖。
这个话题也被跳了过去，为了安全，桌上的话题变成了天气、美食……四个人终于安然无事地吃完饭。
因为周斯竞也是开车过来的，所以乔钰和周斯竞一起过去，乔钰把酒吧定位发给林姝荑，林姝荑不想用自己的手机导航，所以她又转发给谢攻玉。
谢攻玉看到一个眼熟的店名。
他又点开一个小时前文立群发他的消息。
文立群：“嘿嘿，哥，那就是我的酒吧啊！我经过调研和考察，发现这条街上的其它酒吧都把重心放在男性顾客身上。我肯定不能和他们一样，我跟他们反着来。”
“除了哥几个兄弟们，进我的酒吧是会卡颜的，长得不帅的男人不给进，台上表演的也都是大帅哥，而且我配备的安保也是最好的，最近生意可好了。”
“不过，哥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难道你听说了我的新创业项目？我是真的觉得我的想法不错，在酒吧楼上开一家女性专属酒店，到时候有喝醉的客人，可以直接把她们送上去，省得有居心不良的人蹲守。我能赚钱，客人也安心，一举两得，你要不要加入啊？”

谢攻玉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早知道他老婆会去， 当初文立群在家里哭死哭活要创业的时候，他就应该投个反对票！
“搜到了吗？”林姝荑看他拿着手机那么久都不动，开始催他。
谢攻玉收起手机：“不用搜，这是文立群开的店， 就上次你见过的， 我表弟。”
提到文立群，林姝荑立刻想到那天晚上。
现在乔钰跟着周斯竞走了， 林姝荑也终于可以问他了：“你……之前调查我什么了？”
“什么调查？”谢攻玉立即否认， “我没调查过你。”
林姝荑的眼睛一直看着他：“那天晚上我听到你的朋友说的话了。”
“他们喝醉了， 说些胡话，你别当真。”谢攻玉不知道他们说什么了，但他没做过的事情， 他可不认。
“他们认出来江照宋是我前男友。”林姝荑问他，“你也早就知道了吧？所以今天故意拿我说过的话刺我。”
天地良心， 谢攻玉哪敢啊？他就是偷偷醋了而已。
“嗨， 谁没个过去啊，我根本不在意这些。”谢攻玉在意死了，偏摇头晃脑地把一切归集为意外， “不过他是你前……那什么， 我确实早知道了，但我真的没调查过你。”
只是把她身边的可疑男人调查了一遍而已。
谢攻玉注意到林姝荑的沉默， 他突然空出一只手去握住她的。
“没骗你。知道他是你前男友这事， 是……是别人和我说的。”虽然他让别人调查她前男友了， 但确实是别人告诉他的， 不算骗她。
“当时，我朋友们都在，所以他们也知道了， 你别瞎想，我没事调查你干嘛？”
林姝荑挣了一下没有挣开：“听说大家在相亲前都会互相调查。”
“那调查出我什么了？”谢攻玉牵着她的手，抓着抬起，亲了一下。
林姝荑提醒他：“……查的是你哥。”
“而且也没什么有用的信息，就情史空白，家庭幸福，还有一些他的喜好。”
虽然知道她不喜欢他哥这个类型的，但谢攻玉还是很有心机地踩了一波他哥：“没有他的缺点吗？比如说他日夜颠倒、作息不健康、在公司上班的时间超过十个小时、经常出差……我和你说，这种男人一看就不顾家。”
不像他，一看就是顾家好男人。
“……唯一的缺点，好像是你。”林姝荑回想了一下那份资料写的东西，“你哥对你太好，在相亲市场上被扣分了。”
光疼也就罢了，家产还平分，当然要被写进去。
谢攻玉：？
他怎么了？他应该是加分项才对！
谢攻玉很不服气：“疼我不应该吗？说明我们是相亲相爱一家人，而且有我这么优秀的弟弟，怎么都应该加分才对。”
吃饭的地方距离阅江路不远，说话间已经到了。
谢攻玉想听到林姝荑肯定他的话，磨磨蹭蹭地开，刚停好，林姝荑那边的车门就被打开了。
“谢攻玉怎么开得那么慢？”乔钰挤了进来，不由分说地替林姝荑把安全带打开，期间看到谢攻玉拉着林姝荑的手，很不客气地帮林姝荑把手拽出来。
谢攻玉现在看到乔钰太阳穴都得跳几下，他幽怨的眼神不敢对着乔钰，但敢对着车外另一个窝囊蛋。
周斯竞装作看不见。
两个女生走在前面，他们俩只能并排走在后面。
“你能不能管好你老婆？”谢攻玉小声地质疑着周斯竞，“你的家庭地位呢？你男人的尊严呢？没了吗？”
周斯竞理直气壮地反问：“你有？”
他接着说：“你有你上啊，把你老婆拉开，我老婆不就回到我身边了吗？”
想骂脏话！
谢攻玉在心里骂骂咧咧地忍了，然后继续和周斯竞当好拎包小弟。
谢攻玉之前来的时候，酒吧还没到营业时间，所以这也是他第一次来文立群的酒吧玩。
进门的时候，两个女生畅通无阻，接着，谢攻玉和周斯竞就被只穿着背带裤的“保安”拦了下来。
谢攻玉皱着眉头看着上半身只有两个带子的“保安”：“你们里面怎么不穿件衬衣？”
那人上次见过谢攻玉，所以认真回答了他的问题：“老板说客人爱看。”
“进去吧。”本来那“保安”觉得周斯竞年龄有可能超标准了，想拦一拦的，但看见他是和谢攻玉同行的，以为他也是老板朋友，便都放行了。
谢攻玉从进门眉头就没松开，进去后就看见台上的男人穿着透视装，还有几个真空穿着西装，敞开露出漂亮的肌肉线条，在那里扭来扭去。
“伤风败俗！”
谁说出了他的心声？
谢攻玉循声看去，看见周斯竞咬牙切齿地点评着：“不就是年轻了一点吗？谁年轻的时候没有点肌肉？”
谢攻玉低头看了看周斯竞的肚子：“哎呀，周总没有腹肌？你们天天喝酒应酬的，能保证没有啤酒肚就很不错了。”
周斯竞瞥他一眼，谁不知道谢攻玉“体弱多病”：“难道你有？”
谢攻玉抬头挺胸，骄傲地往前走着：“虽然我确实有，但是只能给我老婆看，你别想了。”
周斯竞：……谁要看他的腹肌！
林姝荑很少来酒吧，但乔钰是常客，从进门开始她就在感叹了：“真的是姐妹不欺我啊，真不错啊真不错。”
林姝荑好奇：“不错在哪里？”
乔钰：“每个男的都挺不错！”
她絮絮叨叨：“就是不知道这里给不给摸两下？哎哟，那个狐狸眼的是不是在勾我？好媚！今天叫他怎么样……”
乔钰提前预订了位置，不过她订的时候好位置已经没了，这里距离吧台有些远，看表演也看不清楚。
虽然可以进舞池玩，但周斯竞在，肯定不让她去。
乔钰脸上的遗憾太明显，林姝荑都有些怜惜她了：“怎么了？刚刚不是还觉得很不错吗？现在又不高兴了。”
乔钰小声凑过来和她说：“就是觉得太不错了，感觉不应该带周斯竞来。”
酒吧里挺吵的，所以跟在后面的两个男人没听到她们在聊什么。
找到乔钰订的卡座，谢攻玉特别主动地帮林姝荑脱外套，脱完立刻坐在林姝荑旁边。
于是，就变成了两个女生坐在中间。
本来乔钰还坐在偏右些，周斯竞见谢攻玉那么迅速地跑到林姝荑身边，他也揽着乔钰的腰，把她轻飘飘地往左边扯了扯。
乔钰没说话，手却摸到周斯竞的腰间，不客气地拧了拧。
就让他们俩一起走了几分钟，就有默契了？
喝酒真能让气氛嗨起来。
乔钰是那种喝一点，不醉但会很兴奋的人。
林姝荑酒量不太好，点了一杯名字和味道都甜甜的酒。
两个男人酒量都不错，但彼此对视一眼，点到即止。
乔钰喝了几杯，就开心得喊着要点男。模过来表演了。
她抱着周斯竞的腰，开始撒娇：“老公！你给我点两个！不，还有姝荑呢，给我们点五个男。模过来扭好不好？台上的太远了看不清楚。”
谢攻玉虎视眈眈地盯着周斯竞，眼神里明明白白地写着：你要是真点，我瞧不起你！
周斯竞不为所动地把乔钰不安分的手拿下来：“不点，你就坐在这里看。”
“那我要去舞池玩，姝荑你和我一起去。”乔钰也不恼，转头邀请林姝荑。
林姝荑点的酒特别让人上头，她已经觉得自己有些头晕了：“好啊。”
去透透气也许会好一点。
“好什么好。”谢攻玉没出息地把她拦下来，“我给你点男模看，你别去下面舞池人挤人。”
乔钰：“老公！你看看人家老公。”
周斯竞冷笑一声：“我也点。”
于是，文立群过来和谢攻玉打招呼时，就看见两个脸黑的男人摁着卡座里的女生，卡座前面站了十个男。模在跳舞。
文立群端着酒杯都有些迟疑了，直觉告诉他，现在最好不要出现在谢攻玉面前。
不过，林姝荑虽然有些醉，但眼神还是很好，她瞬间就看见了不远处的文立群，她抬手一指：“表弟！”
乔钰先是跟着她喊：“表弟？”但眼神找不到落脚点，“表弟在哪呢？”
文立群是那种非常讨喜的长相，虽然是这里的老板，但平时也没什么架子。
都被林姝荑看见了，他本来要走的脚又转了个弯儿，回来了。
顶着不善眼光扭得没劲儿的工作人员，看见老板过来了，瞬间跳舞都更有力了。
两个女生被他们的动静又吸引了过去。
“姝荑，这个帅，那个也帅。”乔钰开心地又干了一杯，周斯竞把她的手摁下，不让她去指他们，当然，主要还是为了防着她突然伸手摸人家。
林姝荑点点头：“旁边那个也不错，看起来嫩嫩的，好年轻。”
谢攻玉抱着她问：“我年纪大？”
文立群走过来和周斯竞抬了抬杯，然后走到谢攻玉旁边：“哥，你和嫂子玩得挺开心？”
谢攻玉哼了一声，懒得回答他。
乔钰耳朵灵：“你是老板？”
林姝荑纠正她：“小钰，他是表弟。”
任谁看，都能察觉到她醉了。
“表弟就是老板。”谢攻玉喂她吃东西，“别喝酒了，吃点这个。”
林姝荑背过头：“不吃，我要和表弟打招呼。”
文立群看着这俩醉鬼，心惊肉跳。
趁谢攻玉此刻顾不上他，打完招呼，文立群就跑了。
离得远了，文立群的胆子又大了。
他拍了张谢攻玉看男。模跳舞的照片，角度选得好，另外三人都没出镜。
发在朋友圈，配文：谢攻玉严选酒吧。
下面跟着一个定位。

乔钰再次给林姝荑倒酒， 她点的酒，度数也不低，林姝荑稀里糊涂不知道喝了多少杯。
谢攻玉感觉额头上的青筋都在跳：“你能不能把你老婆点的酒拿到一边去？”
他手机在一旁响个不停，谢攻玉只是抽手去拿手机的功夫， 林姝荑就歪靠在沙发上， 她仰着头，看着五彩斑斓的绚丽灯光， 手却不老实地摸到了乔钰那边：“小钰， 星星。”
谢攻玉看见谢太太的来电， 先是挂断，但谢太太又坚持不懈地打过来，他站起来， 周斯竞摆摆手：“帮你看着，不让她乱跑。”
谢攻玉往二楼走， 上次他来过一回， 知道二楼有空置的休息室。
就他走上楼的这一通功夫，谢太太又给他打了三个电话。
“妈，有什么急事？”谢攻玉接通。
“急事？！你先告诉我， 你在备婚关键期， 为什么出现在酒吧里了？”文葭骂道，“哪个女孩会要你这种混迹酒吧的人？你还想不想让姝荑回心转意了？”
所以打了那么多电话就是说这个？
谢攻玉想挂电话， 与其操心他自己， 还不如操心外面那个醉着的。
“我和姝荑待在一起呢， 还有她的朋友， 周斯竞也在。”
“你没在酒吧？”
“在……大家都在。”谢攻玉捏了捏鼻梁，“一起玩呢。”
“那你也不能当着姝荑的面看人跳舞啊！”文葭不满。
谢攻玉无奈：“……我看男的跳舞干嘛？你有别的事吗？没有我就回去了。”
等谢攻玉听完文葭的“指导教育”，他才收起手机往回走。
他绕过舞池。
往他们的卡座那个方向看， 看不见林姝荑的身影，几个在跳舞的男人，蹲在那里，周斯竞露出半个身子，他在拽着什么。
谢攻玉迈大步子，走得越近才发现有点不对劲。
文立群也在里面，几个人好像在扫地拖地？
见谢攻玉来了，文立群立刻大喊大叫：“哥，你快来，我马上要摁不住嫂子了。”
音乐声震天响，乔钰订的位置实在是差，附近的客人也不多。
谢攻玉走近时，那群人打扫得差不多了，拿着工具就走了，空手的也跟在他们后面，显然对这群只看不互动的客人没什么热情。
毕竟不互动等于没小费。
文立群用谢攻玉脱在一边的外套，限制林姝荑的行动。
也是奇怪，刚刚还在那里挣扎着要起来的人，看见谢攻玉过来了，就乖乖躺在沙发上了。
林姝荑最后的意识，也就是谢攻玉往她这边走过来。
她很少把自己喝醉，更没经历过宿醉。
所以她不知道睡醒后会不舒服，尤其是脑袋，又晕又疼。
林姝荑抱着头就想往被窝里钻，突然就摸到了滑溜溜的一片。
她又摸了摸，确定不是幻觉后，睁开眼看见了谢攻玉闭着眼的脸。
他睡得特别规矩，双手交叉搭在身上。
林姝荑自己身上穿着睡衣，她伸出头，打量了一番，认出这是锦苑主卧，她给乔钰发了几条消息，乔钰没回，估计也还没醒。
不过她昨晚一夜未归，林太太也没催她回家。
不知道是谢攻玉和她提前打了声招呼，还是她对谢攻玉太过放心。
谢攻玉睡得特别沉，林姝荑动作轻轻地掀开被子，她光脚走到门口，他也没醒。
汪阿姨不在外面，小宝也不在，昨晚来到这边好像是个意外。
林姝荑垂头扯了扯睡衣。
那就只能是谢攻玉帮她换的衣服了……
上次谢攻玉喝醉酒的时候，她也替他换了两回衣服，还做了其他事，所以现在好像没什么立场去指责他。
林姝荑在玄关处找到自己的拖鞋，进了厨房，打开冰箱。
嗯？她没想到冰箱里居然什么东西都没有。
喝了一杯冰水后，她在外卖平台上点了一份解酒药和一堆吃的，无聊等外卖的时候，乔钰终于醒了。
她刚醒就给林姝荑打电话，见她一个人坐在客厅里，终于安心：“呼——吓死我了，差点以为昨天晚上给姓谢的做了嫁衣。”
林姝荑：……没有差点。
想到今早她不小心摸到的身体部位，她还是有点没清醒过来的感觉。
“你还记得昨天晚上发生什么了吗？”林姝荑问，她有些懊恼，“我昨晚居然直接断片了，只记得我吐了，然后谢攻玉回来，连怎么离开酒吧都忘了。”
乔钰是那种喝醉了会做出乱七八糟的事，并且不忘的人。
听到林姝荑这么问她，她又想起来一些令人作呕的场景。
“昨天你刚吐完，我也跟着吐了，不知道我脑子怎么想的，我居然想去抓！”乔钰拍着自己的胸口，“幸好周斯竞把我给拦住了，不然我都不知道该不该要这双手了。”
昨天乔钰还在后悔带周斯竞去酒吧，今天就在感叹幸好带他去了。
林姝荑已经习惯乔钰的多变：“然后呢？”
“然后你们家黑脸谢怒气冲冲地走过来，问我还喝不喝，我还没来得及回答他呢，周斯竞这个混蛋就替我做了决定。”乔钰不满，“接着他就抱着你去楼下等代驾了，我哭着喊着让他把你留下来，他都没理我。”
好吧，她没耍酒疯就行。
林姝荑挂了电话没多久，外卖就到了。
吃了醒酒药后，她躺在沙发上睡了一觉。
只是睁眼后，她又回到了床上。
要不是手机时间显示已经到了下午，她都要怀疑自己穿越到了平行世界。
昨晚她是喝醉了，但她睡觉居然也睡得那么沉吗？被谢攻玉抱过来她都没醒。
“起来吃饭。”卧室门没关，谢攻玉听到有动静，围着围裙、架势很足地敲门。
敲完就走，也不管她起不起。
林姝荑：……他生气了？
可是他生什么气？难道昨天回来后她又吐了他一身吗？还是生气今早她只点了一份解酒药？
虽然上次元旦的时候，谢太太提了一嘴谢攻玉在学做饭的事，但林姝荑还没见过他进厨房。
林姝荑疑惑他生什么气，也好奇他能做出什么饭，她走到他身后，看他拎着锅铲翻来翻去，她没话找话：“我早上打开冰箱，冰箱里是空的。”
谢攻玉“嗯”了一声：“让人刚送过来的。”
她戳了戳他的后背：“你的态度为什么这么差劲儿？”林姝荑不问他生气什么，反而说他态度差，无形中把疑问变成了谴责。
“难道我老婆喊了一晚上别人的名字，我该开心？”谢攻玉终于回头看她。
林姝荑先是不自然地躲了下他的视线，又脚尖点地：“啊？我喊谁了？”
“不认识。”厨房里油烟重，谢攻玉赶她出去，“反正喊了好几个名字，就是没有我。你去洗漱，别呆在这儿。”
谢攻玉围着围裙，更显得他肩宽腰窄，林姝荑想到今早摸到的、看到的，觉得他不穿衣服系围裙更好看。
但谢攻玉冷冰冰地赶她走，林姝荑心里有点不高兴。
不过若是谢攻玉喊了一晚上别人的名字，林姝荑大概会任他自生自灭，转头就走。
看在他照顾了她一晚上的面子上，林姝荑还是乖乖地去洗漱了。
不知道谢攻玉是故意的，还是只会这几道菜，他做的完全就是林姝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下厨做的饭菜。
“你不是过敏吗？”林姝荑还记得这事儿。
“做给你吃的。”谢攻玉面前确实没有放碗筷。
林姝荑有点怀疑他自己都不敢吃自己做的黑暗料理，所以才做了这几个菜，找一个借口不吃。
不怪她会这么想，眼前几道菜除了食材不同，颜色都是黑乎乎的，看起来一点都不可口。
她拿起筷子，在谢攻玉期待的目光下，非常犹豫地夹了一筷子。
林姝荑看着他：“菜好像糊了。”
谢攻玉：“……不是，我把老抽当成生抽放了。”
他抿唇：“要不还是给你点外卖？”林姝荑点的食物到的时候，她睡着了。
林姝荑想了想，觉得这是他第一次做给她吃，还是应该鼓励他：“就吃这个吧。”
“不吃了。”谢攻玉端出来之前，其实有尝过一口，虽然他觉得味道没有外表看上去那么难以接受，但也没必要硬逼着她吃。
说完不吃，谢攻玉就开始收东西，先把她的筷子拿走，然后把菜倒在垃圾桶里。
林姝荑坐在桌边，看他动作利落，有些无奈。
她以为他又不高兴了：“我说了吃这个。”她强调着。
谢攻玉动作一顿，他把所有都倒干净，脱掉围裙坐在她的对面：“你不想吃就不吃，不要勉强自己。”
“我没勉强，可以试一口。”
谢攻玉陈述事实：“你看上去就是很勉强，但你不需要勉强，你不想吃的就可以不吃。”
从她下午醒过来，察觉到谢攻玉情绪不佳后，林姝荑就一直努力地在缓和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但很显然，谢攻玉根本不领情，她完全是在自讨没趣。
“吃也不高兴，不吃也不高兴，你到底想怎么样？”她冷笑，“还是说，你在和昨晚喝醉的我计较？”
“我就是想让你在我面前做自己。”
“我知道你很烦我天天去你家，可你忍着不说，你宁愿努力适应我的存在，也不愿意说出自己的感受。而我希望你能大喊着让我滚。”
“还有，我端出那些菜时，你觉得它糊了，你也应该立刻让我端走，而不是在那里纠结犹豫。”
林姝荑觉得自己快要融化了。
“你有病吧。”林姝荑的声音很大，“变着法烦我，就为了让我喊你滚？”
小时候他像跟屁虫一样黏着她，长大了他也在坚定地向她走来。
谢攻玉被骂有病，却笑出了声：“我喜欢你骂我。”
林姝荑想到了她曾对着意识不清的他说过的dirty talk，心脏狠狠一跳。
过分的悸动让她有些怀疑，她上次没感觉到快乐的原因，该不会是因为谢攻玉没什么回应吧？

“喜欢挨骂？”林姝荑盯着他看。
这段时间， 他赖在林家，林家的餐食都比往日丰盛了许多，谢攻玉也很给面子，吃得也不少。
他前段时间因为生病而掉的肉都被养回来了， 现在的他， 睫毛卷翘，鼻梁高挺， 面色红润， 像樱桃， 让人想咬一口，吸他的汁水，碾烂他的果肉。
谷欠望不是单向的。
他走过来， 单膝跪在地上，另一只曲着的腿， 非常霸道地卡在她的膝盖之间， 他仰着脸，脸上的表情柔和又乖巧：“不是喜欢挨骂，是只喜欢被你骂。”
他伸长脖子， 向她索吻：“亲亲我。”
不需要她开口说什么， 他已经很自然地说了出来：“求你亲亲我。”
这句话就跟“大王，求您疼我”一样， 灼烧得两人理智全无。
两个人急切莽撞地吻着， 激烈地吮吸， 仿佛要把对方吞吃入腹……最终目的就是为了把两个人的灵魂交融在一起， 彻底不分开。
海浪在脑海里翻涌，林姝荑已经无法思考，这个时候， 全凭本能，抓住了他。
她的脚踩在他跪着的那个膝盖上，在它试图往上之前，谢攻玉停了动作。
明明刚刚结束了缱绻缠绵的一吻，可他的眼底却澄澈如镜，对视了几秒后，他紧张地开口：“去房间吧，这里又硬又冷，你会不舒服。”
有的时候不需要说得太明白，一切都是非常顺其自然的事。
林姝荑的胳膊搂住他的脖子。
她的拖鞋早就被踹到了桌底，不过也没有去够的必要。
谢攻玉轻而易举地就可以抱起她。
“去洗澡。”林姝荑扯住他的耳朵，在他怀里开口。
谢攻玉垂眼看她，直勾勾的。
他说：“一起洗。”
主卧的卫浴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改造过，最里面的浴缸被换掉了，现在的完全可以容纳两个人。
热气腾腾的水雾让人看不清，但触感比视觉还要让人难以忘怀。
指尖轻触，冷热相碰，水包容所有温度，也包容所有的起伏，就像晚间的海浪，翻涌得再激烈，也会在弄湿沙子后，重新回到它该回的地方。
氧气告急，水汽渐渐弥漫整间浴室。
宽敞挑高的浴室突然变得拥挤，不止是水汽丰盈，还有声音。
难抑的喘息撞到墙面上，不断重复、放大，一波接一波，冲击着耳膜，更冲击着人心。
那是一场非常累人的梦。
林姝荑早上因为回笼觉错过了自己点的外卖，之后又被人倒掉了午饭，最后太累了也没能起来吃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