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相亲对象的弟弟结婚了by球大王
球大王  发于:2025年10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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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前面的林姝荑,无疑成为了目标。
他越想抓住,她便给他身上“无意地”添上几道痕迹。
痛的次数多了,谢攻玉也察觉到一点规律,他转换了目标,抓住了后面挂着的喷头。
林姝荑察觉到身后的人安静下来,回头便看见他拽着那摇摇欲坠的喷头,警惕地看着她。
“抓住我的手。”林姝荑从浴缸里迈了出来,她不想再和他在这里浪费时间。
谢攻玉想要伸手,但又感觉身上很痛,他在犹豫。
“快点。”林姝荑语气有些凶,她穿着湿衣服,并不舒服。
谢攻玉虽然觉得碰到她身上就会痛,但又很想抓住在他面前的手,纠结了半天,最后还是伸出手。
湿哒哒的两只手握在了一起。
他眼睛亮了亮,不痛,他便抓得更紧了。
“抬手。”林姝荑给他穿她刚刚特意买的一套衣服,他乖乖配合,穿好后,林姝荑把他拉到了地毯上面,“蹲马步吧。”
谢攻玉立马摆出最标准的姿势,只是步子轻,看上去摇摇晃晃。
林姝荑不管他,摔了就摔了,她要去把湿了的衣服换掉。
等她换好后,谢攻玉还在那里像个不倒翁似的,长而轻的尾巴在后面跟着动。
林姝荑走到前面,随便拿起一件顺手的,穿过空气,划破他身前网格状的碎布。
“疼吗?”林姝荑好奇地问他。
她问他的感受,谢攻玉便认真回答着:“有点痒。”像在嘲讽她力气小。
林姝荑每个都用了一遍,越来越会发力,用巧劲逼迫他轻哼着。
她又问了他一遍:“疼吗?”
谢攻玉的眼睛雾蒙蒙的:“有点疼,但是更痒。”
质量不好的衣服已经烂了,都快变成布条挂在他的身上,林姝荑没能从中得到任何快乐。
正如心理医生所说,她虽然爱看别人流泪,但她并不是想要欺负别人,所以她的这种偏好的攻击力并不强,只能算一个无伤大雅的小爱好。
林姝荑躺在床上,床尾的东西散落一地。
室内安静下来,谢攻玉身上痒,但眼皮也很沉重,他自觉自己表现得很好,便擅自奖励自己可以睡觉,他动作小心地凑近她。
穿戴并不算牢固的尾巴也掉了下去,谢攻玉用脸去蹭她。
蹭到一片湿凉,他疑惑地睁大眼睛,却什么都看不清,他的眼睛被她柔软的手捂住。
隔着一只手,林姝荑坚定又缓慢地开口:“谢攻玉,我们离婚吧。”
她声音沙哑,含着一点哭腔。

谢攻玉眼睛里闪过一丝清明, 但林姝荑看不见,她只能感受到他的睫毛在她手心里颤动着:“为什么?”
他的声音比她哑得还厉害。
林姝荑有瞬间恍惚,有种他根本没喝醉的错觉。
但想到刚刚她对他做的事情,又觉得清醒的谢攻玉不会这么乖乖地任她“胡作非为”。
她不知道明天谢攻玉醒过来后会不会记得, 但夜晚人的倾诉欲总是会格外强, 她便想说就说了。
“我们两个人不合适,不管是家庭还是我们行事的方式, 都全然不相同……”林姝荑哽咽一声, “我敏感又多疑, 总是想要抓住主动权,但这很难。我的家庭让我没办法有足够多的底气去握住它,但你不一样, 我不争,主动权一定在你手里。”
她的思维有点乱, 勉强说完这段话。
她有些累, 额头贴在自己的手背上,没注意到她面前的呼吸更轻了些:“既要又不想要,其实我从来都觉得感情是一个很难的课题, 所以我从来不奢望别人对我有感情, 不仅仅是爱情,还有亲情、友情。我知道我们俩的婚姻不是因为相爱才开始的, 但是……”
从她的心因为他的眼泪而缩紧的那刻起, 她想要的东西就变得更多了。
虽然谢攻玉身上也有很多她想不通的地方, 但她还是觉得, 让这场生意变味的元凶是她。
两个人气息交缠着,等到上方的呼吸逐渐稳定且规律,空气中才传来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谢攻玉醒来的时候, 头还有些胀痛,他昨晚确实喝了不少,但不至于到不清醒的程度。
他撑着手臂坐起来,酒店已经被收拾干净,那些东西被带走了,他身上的衣服也消失不见。
他垂眼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只剩一点点过敏的痕迹,不过昨晚他药吃得及时,并没有多难受。
昨晚的一切像是一场梦,但他知道不是。
他打电话给齐丘,他昨晚的衣服已经没办法穿了。
犹豫中,他还是给林姝荑发了条消息:元旦父母见面的事我已经告诉了我爸妈,你那边说了吗?
没有红色感叹号,谢攻玉松了一口气。
之所以提这件事,是试探,也是想要发出想要继续前进的信号。
林姝荑回得也快:?
没收到“我们离婚”,谢攻玉就知道还有可商量的余地。
“……有变动吗?可没人和我说要取消或者是改时间啊,还有两天就元旦了,我得让爸妈提前准备礼品,所以和他们说了。”
“我之前想过和你再确认一下,但之前消息发不出去,时间紧张,所以先准备了。对了,我妈很想你,我也是。”
连着收到两条消息,林姝荑都要被谢攻玉的理直气壮弄得无语了,她翻来覆去看了几遍,意外发现,他不仅理智气壮,还觉得这事儿怪她是吗?
林姝荑不自觉鼓起了脸,愤愤然打了很长一段话。
乔钰看见那一长段绿色对话框:“谁啊?打扰你吃饭不说,还能让我们高冷女神发小作文?”
林姝荑也觉得太刻意了,她把话撤回,干脆不回了。
她心烦意乱地吃了一口厚蛋烧,和乔钰说:“谢攻玉在说元旦见家长的事。”
“哟呵。”
乔钰八卦的眼神藏都藏不住,“真和好了啊?”
“没有。”林姝荑艰难咽下一口食物,“不仅没有,其实我昨天都想要放弃他了。”
昨天想放弃,那就是又改变了想法。
乔钰是最好的听众:“发生什么了?”
“我意外听到他调查我。”林姝荑的思绪又回到了昨晚的走廊,“不仅是他,他朋友甚至也知道我的事情。”
“昨天我在他们眼里,大概就是一个小丑吧。”
“调查?”乔钰问,“这种事情不是应该在相亲之前就了解清楚吗?事后调查也太恶心了吧?”
林姝荑:“……是相亲前还是婚后,这个时间我并不清楚。但是,我觉得调查这个行为有点不尊重人。”
乔钰能理解她,林姝荑虽然生长在规矩多的家庭里,但她从来没有认可过那些东西。
就像商业联姻这件事,林姝荑去做了,可是更像是赶鸭子上架,随便完成就好。
“我和周斯竞结婚前,其实双方都有请人去了解过。”乔钰斟酌着措辞,“大多数家里有条件的都会这么做,毕竟之前大家也没有多熟悉,就生意上有往来,私下生活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也不清楚。你想啊,有的人表面上谦逊低调,背地里却什么破事都要沾点,要是命不好遇到这种人,多惨啊。”
林姝荑拧眉听着。
“我觉得吧,说不定阿姨也请人调查过你的相亲对象。”乔钰也不是想替谢攻玉说话,而是看出林姝荑虽然很介意这件事,但是并不想和谢攻玉彻底结束。
林姝荑沉默了,她觉得乔钰的话很有可能是真的。
她给林太太发消息确认,没过多久就收到了谢之清的资料,还附带着一句问话:“拿下了?怎么突然关心这个?”
林姝荑想到谢攻玉刚提的元旦见面。
虽然她觉得元旦太匆忙,可是临近新年,林太太不知道两个人的进展,很有可能鼓励她另寻高枝。
犹豫了一分钟,林姝荑回:“嗯,元旦见面会不会太急?”
林太太:“不急!明天见面都行,我去和你爸说。”
林姝荑抬头:“真的有,不过不是谢攻玉的,而是谢之清的。”
她顿了顿,继续说:“不过,你知道我为什么改变想法吗?”她露出一抹苦笑。
“因为什么啊?”乔钰刚刚没问,是怕会惹她伤心,其实她还是很好奇的。
“昨晚我尝试了你之前分享给我的那些东西。”林姝荑提到这个还是有些脸红,“他喝多了酒,所以才能试一试。”
顶着乔钰意味深长的眼神,林姝荑戳了戳软烂的食物:“一点儿都不好玩,虽然很新奇。”
“可我早上醒过来的时候,我看到他被我压在身底下就那么睡了一晚上,居然觉得很满足。”她也没能理解自己的变化,“就好像睡了一觉,所有的不可忍受都变得模糊了。”
乔钰每次和周斯竞吵完架,也是睡一觉就好,不过他们俩的睡觉没那么纯洁。
她只能以自己的经历分析:“……床头打架床尾和?”

和乔钰还没聊完, 林姝荑的手机就响个不停。
先是林国成急匆匆地让她赶紧回家,接着又跳出林太太的图片信息,她在为林姝荑挑选元旦那天的衣服。
她选了半天也不满意,干脆让林姝荑和她一起去商场买。
乔钰知道林太太是要带林姝荑挑她在元旦那天的战衣后, 便自告奋勇地要给她们俩当司机。
这不是乔钰和林太太的第一次见面, 但上次见面还是五年前她们高中毕业的时候,所以林太太一开始没认出来乔钰。
“你是姝荑的新朋友吗?”林姝荑在路上和林太太说了, 有朋友开车, 林太太本以为是谢之清, 上车后才发现是个女孩。
乔钰天生自来熟:“阿姨,我要伤心了,我之前还来过您家里呢, 您这么快就把我忘了?”
林姝荑的朋友不多,所以林太太稍微那么回忆, 就找出了这么个人:“哎呀, 你是姝荑的高中同学吧?现在长得好漂亮哦?结婚没有哇?”
话题这么一转,就落在了乔钰身上,乔钰已婚, 平日里虽然看起来天天在玩乐, 实际上也是一个小老板。
林太太越和乔钰聊,便越满意乔钰这个人。
林姝荑坐在副驾驶上, 根本没有听她们俩聊天, 她撤回消息后, 谢攻玉发来一个“?”。
她简单回了几个字:“时间地点。”
谢攻玉同样回得简单, 一句话定好了元旦家长见面的事,紧随其后地便是问她:“昨晚你怎么回去的?”
就好像真的醉到糊涂了。
林姝荑因为这句话又想到了昨晚上他那任她为所欲为的样子,她打打删删:“你不记得了?”
“我好像断片了。”
林姝荑紧吊着的气终于松了松。
收到林太太发她的谢之清资料后, 她便有些后悔昨晚轻飘飘地提出了离婚。
其实她并不是随意会说分开的人,因为爷爷的缘故,她其实很讨厌和别人分开,不管对方是否重要,她永远不是先离开的那个人。
这也是她为什么痛苦又固执地继续待在林家的原因。
可昨晚林姝荑就跟入了魔一样,突然说出那句话。
明明……明明内心不是这么想的。
“哈哈哈,阿姨,您说不要,我就当您是答应收下这个礼物了。”乔钰爽朗的笑声唤回走神的林姝荑。
她微微侧过脸。
林太太兴致高昂:“真不要,该阿姨送你礼物的,哪能让你破费?”
乔钰俏皮地眨了眨眼:“不要就是要的意思啦~阿姨就这么说定啦,您再不收,我就要伤心了。”
“行行行,你这孩子。”林太太也是心花怒放,“那一会儿阿姨也得给你挑个小礼物,你也不许不收。”
林姝荑突然加入话题,冷不丁地冒出一句:“为什么不要就是要的意思?”
乔钰和林太太:……
林太太实在不明白女儿为什么这么一根筋,她和乔钰这样来回推拉当然是因为含蓄啊,总不能人家说我给你送个礼物,她就立刻说好吧?
“原因很多,具体情况具体分析。”林太太随口糊弄着。
林姝荑便回头看了过来,她求知欲满满:“明明不想分开,却要说分开,这是因为什么呢?”
林太太打量着她,心里警报拉响:“你和谢家那个?”
“不是。”林姝荑睁眼说瞎话,“我有一个朋友。”
林姝荑唯一的朋友乔钰识趣地没有拆她的台。
“试探啊,想看对方在不在乎,会不会挽留呗。”林太太说完又觉得有必要给女儿上上课,“也有可能是情绪上头说出来的气话。你可不能这样哈,这种话说多了就有可能成真,真碰到事了和我说,我给你出主意。”
不过林姝荑大多数时候情绪稳定,所以林太太信了她所谓的朋友。
林姝荑应了声,但并不觉得林太太能为她出什么好主意。
很快便到了商场。
乔钰在这里有一家门店,她刚刚说要送林太太的便是店里刚上新的一款旗袍。
她的店里主要的客户群体就是有钱的富太太们,林家虽然逐渐淡出这个圈子,但林太太还是凭借高超的交际手段在圈内活跃着。
林太太重视外表,身段容貌都保养得好,穿上旗袍后,乔钰又大气地给她送了件纯白的狐狸毛披肩,让人眼前一亮又一亮。
林姝荑也不得不承认,她的好相貌有九成都是林太太的功劳。
乔钰漂亮话不要钱地往外说,撒娇让林太太在朋友圈帮她宣传宣传。
林太太自然愿意,随便拍了几张照片,很快就有人在下面问这是哪家品牌的新款。
林太太深知上赶着的不是买卖,硬是装看不见,等了半小时才回人家。
乔钰这家店虽然小,但因为客户群体定位的是中高端,所以每件都是纯手工定制,价格同样高得吓人,不过太便宜了那群富太太反而看不上眼。
她们俩人都极其满意地腻在一起,一个夸对方会拍,另一个夸是对方眼光好。
林太太接水的时候才想起这次是来给林姝荑挑衣服的。
时间已经不早了,她便有些急,林姝荑倒是不慌不忙,甚至还有心情在别的店里逛。
林太太催了她几次,她还是动作慢吞吞,林太太又不好在乔钰面前说她,只能自己先看,等有觉得不错的再喊林姝荑过来试。
等林太太走了,乔钰才找到机会问林姝荑:“谁想分开啊?他还是你?”
林姝荑给她的脑袋戴上一个熊猫发箍,很有耐心地清理着碎发:“是不想分开。”
“这小熊猫也太可爱了。”乔钰拨弄了熊猫耳朵,然后抬眼问她,“你这次是真的动心了?”
高中的时候也有很多人喜欢过林姝荑,但她那个时候就像没开窍似的,一心只知道学习。
至于江照宋,那段感情在乔钰看来根本不算,比过家家还不如。
“我不知道。”林姝荑愣了愣,虽然知道自己的情绪不对,但她还没深想过这件事。
“看见他会心跳加速吗?会的话就是了。”
林姝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怎么也说不出否定的话。
她的心思暴露无疑,林姝荑也是第一次看见。
而意识到自己动心的瞬间,心脏配合地加快速度,像在告诉她那无法宣之于口的答案。

北城在跨年夜时下了场大雪, 林姝荑搬回了林家。
谢攻玉在元旦前一天约她出来跨年,她没应。
她还没想好该怎么和谢攻玉相处。
这比她意识到自己动心这件事之前,更难了。
林家没有过节的氛围,但当天晚上林姝荑还是在窗边看了场跨年烟花秀。
前几年元旦的时候她都没回国, 不清楚之前有没有, 但今年热烈又绚烂的烟花给冷清的房间里带去了一点温暖。
烟花秀结束后,林姝荑依依不舍地收回目光, 把注意力分到刚刚一直在响的手机上。
零点时, 乔钰给她发了祝福, 谢攻玉给她打了电话,林姝荑先回了乔钰信息,正犹豫要不要给谢攻玉打回去时, 他又打了过来。
林姝荑看着跳出来的视频请求,下意识地对着镜子整理了下头发和衣服。
如果不是觉得换衣服更刻意, 林姝荑其实不想穿着睡衣和他打视频电话。
“有什么……”事?
谢攻玉的视角很奇怪, 他好像把手机放在了地上,从下往上,林姝荑看到了纷纷扬扬的雪。
这场突如其来的雪越下越大。
“你在哪里?”
谢攻玉大概没想到她会接, 低头看到林姝荑的瞬间愣住。
男人眼睛里全是细碎的光, 比路灯下的雪还闪耀。
他蹲下来拿起手机,熟悉的环境一闪而过:“新年快乐, 林姝荑。”
这是他们婚后第一次跨年。
“新年快乐。”林姝荑轻声回道。
谢攻玉那边的环境算得上安静, 林姝荑靠在墙边, 烟花结束, 她这里也静得要命。
“你在哪里呢?”
她刚刚问的时候,谢攻玉还没有拿起手机,所以林姝荑又问了一遍。
谢攻玉脸凑得很近, 呼吸变成白雾,林姝荑下意识地闭眼睛,仿佛下一秒这些水雾就会喷洒到她的脸上。
“在你家附近。”话里带着点笑意,“有没有看到烟花?”
林姝荑眨眼睛:“看到了。”
谢攻玉:“那就好。”
他没有一点邀功的想法,只盯着她看。
等等!在她家附近?林姝荑蓦地坐直了身子。
“在我家附近?”她不自觉地提高了音量,“你来这里干什么?”
林父林母都还不知道谢家那边换了人,满心以为女儿是和谢之清成了事。
林姝荑没提前告诉他们,主要是,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她不负责任地想着,元旦让谢攻玉自己去解释吧,反正林先生和林太太两个人都不敢当着谢家父母的面,对着谢攻玉撒气。
结果谢攻玉突然来到这里,林姝荑不知道他是不是有想提前一晚来林家拜访的想法。
“想见你。”谢攻玉直白地说,“所以来了。”
林姝荑不知道该回什么,把手机拿远一点,不想让他看清自己的表情。
只要不是想来拜访就行。
“见完了,那你快走吧。”
谢攻玉很讲道理地问她:“视频电话也算?”
林姝荑:“……怎么不算。”
谢攻玉没和她争辩,只是执着地站在那里,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灯下看美人,越看越摄人心魂。
林姝荑被蛊惑得昏了头:“……你在哪里?”
话说出口,林姝荑就后悔了。
这深更半夜的,要是被林太太发现她偷溜出去又要啰嗦她了。
容不得她再改口,对面男人已经开始指导她怎么找到他了。
“从你家出来后右转绕过来,在你房间窗户对着的那个方向,隔着一栋别墅,你来了就能看到我了。”
“我等你。”谢攻玉轻挑眉梢,笑得绚烂,然后挂断了视频电话。
林姝荑懊恼地轻拍自己的嘴巴。
让她打过去再改口说不去?
面子上过不去,更何况内心还有点想见他。
林姝荑一边慢吞吞地换衣服,一次说服自己。
她就是为了把他赶走而已。
手已经碰到了毛呢裙,立刻缩回来。
她的房间里没有几件冬天的衣服,她不可能穿明天的衣服去见他。
干脆换上牛仔裤,上面的睡衣没脱,直接套上羽绒服。
林姝荑的房间距离林家父母的房间并不远,她下楼还会路过。
所以她尽可能小心翼翼地挪动着步子。
下到一楼时,她长舒一口气。
像做贼似的。
二楼突然传出一点动静,林姝荑这下歇都不歇了,弓着身子开了大门,边回头看动静,边按照谢攻玉的话移动。
但刚出大门,她便双脚腾空,猛地被人抱进了怀里。
“抓到你了。”男人声音明明极轻,可林姝荑却觉得声音大得惊人。
谢攻玉臂力不错,抱着她躲到一个死角。
把她放在地上,脑袋埋在她的上面:“很想你。”
林姝荑依旧觉得吵,呆呆地任他抱住,直到他把下巴垫在她的头上,才意识到:不是他说话的声音大,而是她的心跳声大。
她甚至怀疑,谢攻玉也能听到她如鼓响的心跳声。
她猛地推开他。
保持距离,离得太近,听得太清楚。
自从林姝荑给谢攻玉展示了她手腕上的红痕,他便再也没有在她面前使过力气,所以她轻而易举地推开了他。
林姝荑转头就往他刚刚说的路线走。
在自家门口拉拉扯扯,她是真的怕被人撞见。
谢攻玉跟在她的身后,没有问她为什么推开他,而是垂眼盯着她不断迈动的脚。
她穿着毛绒绒的地毯袜,套着毛绒绒的拖鞋,看上去很暖,但事实上她踩在雪上的步伐不仅不稳,少了一层保护的脚后跟偶尔会察觉到钻进拖鞋里的雪。
不过下了几个小时,地面的雪已经有些厚了。
林姝荑走得很快。
“怎么没换鞋?”绕到林家后面时,谢攻玉突然和她并肩。
因为做贼心虚!
林姝荑瞪他一眼,低头踢了踢可爱的大头拖鞋:“拖鞋穿得舒服。”
“脚后跟不冷?”谢攻玉突然蹲下抓住她的脚腕,手已经伸到了她的脚底,果然在袜子后半段下面摸到了细碎的冰渣。
林姝荑没想到他直接伸手,忙想跳开:“脏不脏啊?别摸!……你干嘛!”
“换鞋。”
谢攻玉摘掉她的拖鞋,细心地把沾上的冰渣拂掉,他脱掉自己的鞋,还记得自证,“新鞋,我的脚也没任何传染性疾病,更不臭。”
林姝荑当然知道!
和他共住了那么久,知道他比她还讲究。
她的脚被塞了进去,里面还有他的体温,干爽温暖,连带着她的耳尖都热了起来。
林姝荑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感受,换鞋穿实在是太暧昧了,但是他的鞋比半湿的拖鞋好穿。
她后退半步,看着他脚上那双格外突兀的拖鞋:“尺码太不合适了。”
她在说拖鞋。
谢攻玉没再用手碰她,只是肩膀蹭过来:“那你走两步,看看能不能走。”
他把鞋带系得很紧,她走起来应该不会掉跟。
林姝荑仰头,所有话都被堵在了嘴里。
怎么也说不出口,她在问的是他。
说他心细,他也真细,说他榆木,他也真的是一窍不通。
“怎么了?”谢攻玉掏了掏口袋,没摸到湿纸巾,他不是嫌弃她,而是怕她嫌弃他。
林姝荑别过头,继续往前走:“没什么!快跟上吧。”
因为羞愤,她刚开始走得快了点,注意到他落后了半个身位,又悄悄地放慢了步子。
别扭得要命。
林姝荑现在连说个话都怕自己先露出马脚。
她倒不是羞于说喜欢,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开口后谢攻玉会是什么反应。
她做什么事情,都喜欢往最坏的方向想,如果当初谢攻玉替谢之清相亲只是一场捉弄人心的游戏,那她不想让自己的真心被践踏在地上。
虽然听起来有些夸张,但闲来无事的公子哥们为了寻乐子,是什么都能做出来的。
林姝荑当然能感受到谢攻玉浓烈的爱意,但这份感情来得莫名其妙,不知有多少真假。
所以她谨慎,哪怕已经和谢攻玉在一张证上,早已无回头路可走。
两人走到了有亮光的地方,林姝荑看见了延伸到远方的脚印,和她脚上的形状相似。
她想要踩在他的脚印上面,但距离太远,他来的时候迈的步子太大,她不跳着根本落不进去。
林姝荑只是微微侧过脸,便伸过来一只胳膊,像是读懂了她的心思:“搭着跳。”
荡秋千似的,她借了他的力,跳进他来时的路。
走到谢攻玉口中的终点时,林姝荑终于发现他刚刚站的地方是隔壁的隔壁别墅院子。
难怪她觉得眼熟呢,和她家院子布置差不多。
“你在别人家院子里等我?”林姝荑怀疑她被他骗了。
说不定是他来做客顺便给她打了个电话,她便屁颠屁颠地跑来了。
谢攻玉打开门:“是你的院子。”
他掏出在口袋里放了很久的房本塞进她手里:“跨年礼物。”
她甚至没顾得上院子里烟花的“残骸”,确认了好几遍,是真的章,是真的房本,她是真的房主。
“林小姐。”谢攻玉站在院子里,“可以请我进去坐坐吗?”
那一刻,林姝荑觉得谢攻玉像闪闪发光的送财童子,和财神爷一样帅气。
“当然可以。”林姝荑喜欢这种惊喜。
就算这是场游戏,那她也绝不会是输家。

林姝荑迷迷糊糊被谢攻玉领着逛完了两层, 他就像圣诞老人,晚上送完了礼物,便安静退场。
他说要走的时候,林姝荑点点头去送他。
当然, 只送到了门口。
十几步路, 谢攻玉没等来一个拥抱,只有清脆的关门声。
昏黄的灯下, 谢攻玉看着那扇毫不犹豫关上的门, 轻笑出声。
真的是。
坦率可爱得要命。
林姝荑自己又逛了一圈, 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她打开所有的灯,摸摸碰碰, 逐渐有了实感。
就这么过去了两个小时,天边已经有了些微弱的亮光, 林姝荑这才离开。
离开时她终于注意到, 地上燃烧过后剩下的红色纸屑和成箱的烟花。
那场盛大梦幻的烟花秀原来是为她一个人放的。
时间不早了,林姝荑不敢再停留,她快步往林家走。
林太太今天很有可能早起, 而昨晚的事情, 她不想被任何人发现。
万幸的是,一楼没有人在活动。
林姝荑小心翼翼地挪到二楼, 还没进房间, 突然发现房门口泄出一丝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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