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干嘛突然抱他。
周彦张了张嘴还是想确定一下:“这真是你男朋友?”
“昂,不然呢?”喻乐知轻捏了一下晏曜的胳膊,意思再明显不过:你快说话!
他很给面子的嗯了声,反问:“我是她男朋友,你谁?”
喻乐知:“………”
还是别说话了。
周彦“前男友”三个字都快滑到嘴边了,不远处又传来道优哉悠哉的嗓音:“喻乐知,你男朋友来接你咯。”
晏曜轻抵牙齿,慢悠悠的笑了记:“女朋友解释下?”
周彦更懵了:“到底谁是你男朋友?”
喻乐知:“………”
…………
陈子豪单手划着手机,另一只转着车钥匙,按照姑娘说的路线走,还按照她说的喊。
正要给人发消息说到了,似有所感,他下意识抬头,冷不丁对上三道视线。
陈子豪缓缓打出个问号:“?”
瞥见喻乐知的手,他先是一怔,快速反应过来,冷笑:“出轨了?”
接着转向晏曜将人上下打量一遍,嘲笑似的说:“年纪轻轻的怎么就这么爱当三呢?”
喻乐知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
这什么跟什么?
周彦抽抽嘴角,复杂的看了眼喻乐知,好似在说:你怎么玩这么花。
“………”她无语的白了一眼他。
晏曜先是抽出手,反抱住姑娘,宣誓主权般,懒洋洋地应:“是啊,哥们年纪轻轻唯一爱好就是当三。”
他话一顿,轻嗤一声:“而且你没听过一句话么?”
陈子豪眉头重重一跳。
“不被爱的才是小三。”
“………”
周彦受不了她们,也懒得继续讨要解释,话都没说,径直离开。
“分手分手分手,都分手。”陈子豪见人一走,也不装了,假模假样的说:“分手吧,喻乐知。”
“分吧,我有新男朋友了。”喻乐知得寸进尺的抱住晏曜的腰身,笑盈盈的应:“你走吧。”
晏曜嘴角的笑僵了一秒,又不着痕迹的收起。
“?”陈子豪被气笑了,喊的也是她,赶的也是她,无奈笑骂:“没良心的。”
知道人姑娘要追人,他见好就收,揣着兜走了。
“能松手了么?”晏曜收起搭在她肩膀上的胳膊,以一种敞开的姿势站着。
一只手都没挨住她,像是巴不得离她三米远。
喻乐知有些遗憾,但还是听话的松了手:“谢谢你啊。”
“举手之劳。”
他整理衣服又漫不经心地接:“钱记得打我账上。”
“哦,你要多少?”她颇为正经的提议:“五百二行不行?”
“一三一四也行,你看着呗。”
地板上铺着厚重的地毯,喻乐知跟在人后面走,脚步声闷闷的。
晏曜扯了扯唇,不咸不淡的说:“钱不用了,记得给我推荐下神医。”
“毕竟我挺好奇。”
嘲讽意思再明显不过,喻乐知嘴角拉下来:“你可没劲了。”
“那你别追。”他神色寡淡,薄薄的眼皮压着,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又仿佛真的什么都入不了他的眼。
说句实话,她追人很少遇到过这样的,或者是说就没追过这样的男生。
以她的颜值,给个颗糖再钓几天,鱼就上钩了。可晏曜就不一样,时常给她的感觉就是,她在他这里很特殊,又好像本就一般。
追沈斯行也未曾有过这样的感觉。
喻乐知也被这他三番五次的说辞给弄得烦躁,不服气道:“你等着好吧,追不到你,我跟你姓。”
仔细算算追他也快有小半个月了,都快赶上沈斯行那进度了。
“行,等着咯,妹妹。”晏曜手扶上门把,吊儿郎当的扭过头瞧她:“晏乐知好像不太好听呢,就叫晏知知吧。”
是会气人的。
喻乐知扬扬下巴,挨过去轻声道:“是情妹妹吗?”
他不语,平淡的看着她。
“知道一般半场开香槟的后果吗?”
他轻挑起眉梢,没作声,她懂,直截了当的吐字:“会输。”
晏曜呵笑出声,还未开口,面前的姑娘忽然一整个贴近,凑他耳畔轻声细语:“还有哦,哥哥你的腹肌好y。”
“妹妹可是很喜欢呢。”
说到“喜欢”二字的时候,他能感觉到腹部突然多出来一只手,然后食指隔着单薄的布料,轻轻点碰了下他腹肌。
晏曜猛的一顿,同时“啪”的一声,包厢门打开一条细缝,接二连三的谈论,从里面露出。
“拜拜呀,帅哥。”喻乐知弯眼瞧着他细小的反应。
好能装。
他掀起眸子,眼睛一眨不眨的盯住姑娘背着走,朝他挥手拜拜的样子。
整张脸此刻明艳的不像话。
“阿曜,你杵在门口做什么?”徐婉莹淡淡出嗓:“进来,认人。”
晏曜右手抓了把碎发,草草的嗯了声,进来带上门。
“曜曜都长这么大了啊。”陶沁惊讶,随后又感叹:“长的很帅。”
“这是陶姨和喻叔,左边是心妍妹妹。”徐婉莹眼神示意。
晏曜没什么表情的一一照喊,不过轮到喻心妍的时候,他只是微微颔首,当作打招呼。
喻心妍也微笑着点点头。
等到他坐下,徐婉莹扶着他肩膀仔细打量:“又瘦了,最近不好好吃饭?怎么又染发?”
声音倏然在最后一句提高了一个调。
“好着呢。”晏曜敷衍,没理最后一个问题。
陶沁无奈摇头:“现在小孩都不按时吃饭。我家妍妍也是,每天晚饭不吃,半夜偷点外卖还怕我们发现。”
喻心妍脸一红,忙拽妈妈衣角:“妈!!”
“害羞什么。”陶沁温柔的摸摸她头发:“都是熟人。”
徐婉莹挺羡慕她们一家子的相处方式,她跟她儿子就不行,说不上两句话就要吵。
散养惯了,也管不着了。
晏父忽然出声:“老喻啊,如果我没记错,你不还个大女儿吗?”
“今天没带她出来玩?”
徐婉莹也应:“是啊,是不是跟我儿子差不多大,没准两人还能玩到一起呢。”
晏曜慢条斯理的剥着橘子,懒腔懒嗓的回:“我可不跟她玩。”
“说什么呢,吃你的。”徐婉莹低声训斥。
此话一出,喻父变了脸色,扶着眼镜尴尬的笑笑,刚要说话,就被旁边的陶沁抢了先:“我家安安啊,上学呢,最近忙着呢。”
她说话语速不急不缓,脸色跟平常也没两样,但仔细看弄着蟹肉的手不自觉的加快,眼里的温柔也少了几分。
旁边的喻心妍更是漏洞百出。
关系不好,晏曜缓慢咬着橘肉定下结论。
徐婉莹点点头,还有些遗憾:“小时候我可是见过安安的,多漂亮一娃娃,要是有机会一定介绍我家儿子跟你家安安认识。”
“成不了媳妇,也给老娘弄个好朋友回来,当我干女儿也不错。”
陶沁和喻父都挂着微笑,没应。
倒是晏曜漫不经心地挑口菜,很欠的补:“放心,她做不了你干女儿。”
屡次找茬,徐婉莹觉得没必要跟她儿子好声好气。
“这里人多,儿子,妈提醒你一句。”她面无表情:“别逼我在这里抽你。”
他嚼着菜:“妈,我也提醒你一句,你今天打了你儿媳妇会心疼。”
不只是徐婉莹懵了,在场的人都懵了。
晏父更是不可置信的扒拉自家儿子肩膀:“你别强迫人家小姑娘,别在外面搞小三小四的,听见没?”
说完还是不放心的问了嘴:“是男生还是女孩子?”
他自己的儿子还是心里有数的,不怕没人追,就怕他儿子花心,到最后没人要。
“?”晏曜冷笑:“放心,就算是树弯了,你儿子都不会弯。”
喻心妍心都凉了半截。
“啥时候的事啊?儿子。”徐婉莹笑眯眯的开口,真是越看她儿子越顺眼。
陶沁也顺着问:“这是谈多久了?”
晏曜支着下巴没理他妈,倒是弯了弯唇回陶沁:“陶姨,谈好久了呢,等她学业不忙就带她回家,到时候带给您看看啊。”
陶沁僵硬的笑笑:“行,到时候姨替你把把关。”
“你小子过年这么不说?”徐婉莹上去就揪他耳朵:“抽个时间带回来给妈妈看看。”
“可别,我媳妇害羞,等等看吧。”
徐婉莹理着袖口,闻言点点头:“你追的人姑娘吗?”
晏曜翘腿,一时间可傲娇了:“那必须是我媳妇追的我啊。”
他追她,不可能。
晏父早已心知肚明,不屑的白他儿子一眼,装。
这顿饭,本来就是徐婉莹借口想看看喻乐知的,谁曾想没看着,一时间吃饭也有些寡淡。
自从听见晏曜谈女朋友了后,他爸妈简直就是八卦中的八卦,一直围着女朋友问来问去。
喻心妍一家人就被冷落在旁边,也只有陶沁偶尔能插上一句。
整顿饭下来,各怀千秋,各有各的心思。
“这样,阿曜你送一下陶沁阿姨和心妍去MO大厦,妈妈晚点有个会要开。”徐婉莹边打着电话边指挥晏曜。
晏曜抚着脖子淡淡的说:“没开车。”
晏父:“那你走路过来的?”
“我就不能打车来是么?”晏曜被他爸这神奇发言给弄的不知道该笑还是无语。
“行了,多大点事。”徐婉莹扔过来一把车钥匙:“妈妈车借你开,送完记得还回来。”
“哦对了,顺带给我洗下。”
晏曜随意点头,对着陶沁指路:“走吧,陶姨。”
“行,麻烦你了阿曜。”
…………
走到一半,陶沁的店铺有点事,就先打车走了,临走时拜托他照顾好心妍。
晏曜微扯唇,平淡的应了声好。
电梯里,一个微低着头不敢看人,一个大大咧咧的打量着人。
跟她长的不是很像。
半响,他懒洋洋地问:“多大了?”
喻心妍:“今年刚满十八。”
晏曜没吭声,盯着下滑的数字莫名其妙的来了句:“你姐呢?”
“二十了。”说到这喻心妍似乎有点不开心:“我不太喜欢姐姐,她总不喜欢回家,爸妈打电话也从不接。”
“为什么?”
“因为她本来就坏,爸爸妈妈都不喜欢她。”
都不喜欢,晏曜呼吸顿时轻了些。
“你怎么知道你姐坏呢?如果只听你父母的诉说,那么也太过片面了,你不了解你姐,你去讨厌她。”
晏曜嘲讽似的扯唇:“那么你也挺坏的。”
话音刚落下,电梯抵达地下车库。
喻心妍被这些话砸的有些懵,眼看着门就快关上,慌忙跟上去:“我不是盲目跟从,她本来就坏。”
他懒得搭理这人,拉开车门让她上车,只想着快点把这人送走。
车子还未点燃,手机先响,是徐傲他们约他出去喝酒。
他淡淡回:“不去。”
林憬文在那边瞎嗷嗷:“喻妹也在,你不来?”
“哪儿?”
那边不屑:“装。”
喻心妍听见喻妹这两个字时,心脏紧张的重重一跳,忍不住问:“你们去哪里喝酒啊?”
“你不该去的地。”
“哦。”她闷闷的应,复又止不住的问:“那喻妹是?”
“你话太多。”他冷淡。
喻乐知去的是一家以前常去的酒吧。还是按照以前点了包厢,没想到意外和林憬文他们遇上,就这样开始了两拨人的第一次聚会。
人多热闹些,玩也是真玩不过来。
“行了行了,我草了,你唱歌死难听,起开。”林憬文止不住的吐槽平一。
听他唱了两句的徐朵忍不住嘲他:“你唱的更难听好吧。”
岂料,这人忽然哇哇大哭:“我他妈失恋了,唱的难听点怎么了?”
“我女朋友嫌弃我不够好看,我服了我有钱不行吗?我他妈现在就去找个只喜欢钱的女朋友!!”
他硬挤出两颗眼泪,此时觉得自己就是全世界最委屈的男人,还是被甩的。
徐朵被这嚎的愣了下,嘴不过脑子:“要不咱俩在一起吧,正好我缺点钱。”
说完她就后悔了。
“有钱有啥用啊。”林憬文还沉浸在悲伤中,拿着话筒吱哇乱叫乱唱,压根没听见徐朵说的啥。
徐朵一颗紧绷的心瞬间平安掉落,还好还好,没听见。
另一边喻乐知跟人打着牌,输了喝酒的那种,陈子豪手扶着她凳子观战。
“胡了,来都给我喝!!”喻乐知甩下手里的麻将。
其他三人纷纷摇头无奈的拿起酒杯喝酒。
陈子豪噙着笑摸摸她脑袋:“厉害啊,不愧是麻将高手。”
她骄傲的哼哼。
晏曜一进门最先看见的就是坐在人群中央的喻乐知。
她太明显了,今天还化了妆,口红亮亮的。
“阿曜,来打牌吗?”
“你快上吧,喻妹已经灌我四瓶酒了。”徐傲摆摆手说不行他想吐。
“喻妹打牌是有两下子的,挺牛,你去看看?”
晏曜散漫地挑眉,有些意外,插着兜走近看最新一桌的局势,不出意外,喻乐知又要胡了。
平一紧张的揪揪他衣角:“怎么出啊哥,我不想输钱!!”
估计是喝酒弄的都不认真,她们又临时加了个规则,喝酒加罚钱,钱都是四位数开头。
这些搞得,彼此四人都挺小心谨慎的。
“胡咯。”
喻乐知笑眯眯的推翻麻将:“快喝。”
“不是吧,怎么又是妹妹你胡了。”
“扫钱扫钱,一把五千,真贵。”
林憬文在旁边嗑着瓜子啧啧称奇:“喻妹真厉害,能打得过阿曜吗?”
喻乐知闻言头也不抬的收钱:“把他打哭好吧。”
“草哈哈哈。”林憬文笑死了,回头瞅人:“听见没?喻妹说要把你打哭。”
晏曜眯着眼,居高临下的盯着姑娘几秒,半响,拉开椅子坐在她对面,勾唇轻笑:“那来,看谁把谁打哭咯。”
麻将重新洗,四人坐定。
喻乐知摸到的牌都还行,中规中矩吧。
前面摸了很多牌,既没有碰到牌也没有上到张,她摸摸鼻子继续摸。
越到后面越紧张,就连旁边围观的人都忍不住屏住呼吸。
她还挺闲,丝毫不慌,趁别人摸牌的时候,还有心情嗑点瓜子。
晏曜微扯唇,一会有你哭的。
等晏曜摸的时候,喻乐知就差一张就能胡了,就等他出什么牌。
大概是因为运气好,他出的那张牌刚好是她需要的。
“胡!!”
陈子豪再次夸:“厉害啊。”
林憬文一脸的不可置信:“你是没睡醒吗?哥,你输了。”
晏曜神色如常扫码给钱:“我没瞎,看得见。”
“那你怎么……”
“她厉害啊。”他又坐下去,漫不经心地从口袋里掏出支烟咬着,笑的不行:“毕竟是要把我给打哭的。”
第二局很快开始,前面都还算顺利,只到后面喻乐知打牌出牌都出了点问题。
想的太多,优柔寡断的。
直到眼睁睁的看着自己送走的牌跟晏曜碰上,胡了。
“啧,不好意思赢咯。”晏曜慢悠悠的把手机和酒递过来:“麻烦扫一下喝一杯。”
喻乐知闷着酒安慰自己没关系没关系,强者都有失误的时候。
到后面那是越来越不对劲,她发现晏曜摸牌好像都不需要看,手摸摸就知道了。
每回摸牌,眼睛都锁着她,根据她打的牌和对的牌,来判断她胡的牌型。
喻乐知无语了,感叹自己大意间还夸他脑子转的快,不愧是学金融的,就是灵光。
晏曜支着个脸,勾着唇,手指轻敲在桌面,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们一个两个的灌酒。
“还行吗各位?!”林憬文觉得真挺牛的,晏曜挺牛的。
就输了第一把,一晚上也是赚够本了。
“卧槽,老子要吐。”
“一晚上就光喝酒和扫钱了,屁也没捞着。”平一喝不动了,捏的瓶身靠在椅子上双眼空洞无神:“快把孩子给喝傻了。”
徐朵瞅着酒桌上快要喝懵的三人,笑的腰都快直不起来:“凌晨了兄弟们,你们还打吗?”
“不打了。”喻乐知捏着太阳穴站起身,给人扫完五千后,就独自坐在沙发上回神醒酒。
喝酒她是真喝的有点懵。
一瓶接一瓶的,遭不住。
陈子豪蹙眉过来问:“醉了没?”
“没。”
姑娘条件反射的摇头,哪哪看着都挺好的,只是唇妆有些花,倒也不像醉酒的状态。
他仍然不放心的在她面前竖手指:“这是几?”
“幼稚。”喻乐知说:“三。”
陈子豪点头收回手,还没醉,酒量挺好。
之前出来喝酒,她基本上都是三杯左右,更多的是玩游戏,还真没出现喝醉过。
麻将桌那边又换了新人上,他们几个稀稀拉拉的躺在沙发上回神。
晏曜坐在她对面,懒洋洋地支着额瞅她,眼里意思再明显不过:
被打哭的是谁?
喻乐知闭眼装看不见,反正她没哭,那就不是她。
越躺着越难受,她点开手机看时间,凌晨一点,该回家了。
起身过去跟徐朵和陈子豪打了声招呼,陈子豪正摸着牌听见这话,下意识就想扔掉麻将送她回家:“我不放心,你真行?”
“放心吧,我好着呢,没醉。”
其实她意识都有些迷糊了,处在一个醉与不醉的边缘,再来一瓶酒她估计自己真得倒。
“打你的牌去,我回家了。”喻乐知摆摆手,坚持不让他们送。
走到门口低头划手机时,她忽然觉得有些渴想喝水,眼睛转回去环顾一圈后,最终目光定格在晏曜手里的一杯调品上。
应该不是酒。
她晕乎乎的想。
于是果断走过去,摁住人肩膀,强势的从他手里夺走饮料,咕噜咕噜灌下去大半杯,甜丝儿的,果然不是酒。
招呼也没跟人打,喝完就走。
晏曜缓慢的抬头看了看姑娘的背影,接着视线下移落到了还回来的酒杯上。
透明的玻璃杯上此刻显然印着抹淡淡的唇印,淡红色的。
半响,他骨感修长的手拿起那杯酒,仰头喝完,起身跟出去。
喻乐知刚出来就感觉自己怎么有点神志不清了,还越来越晕,走路还带着点晃。
手指摸到电梯键按下,头贴着墙企图让自己清醒点。
晏曜出来就瞧见姑娘一副面壁思过的样子,连电梯门开了都不知道。
他轻轻的扬眉,走过去扯住她胳膊重新摁电梯:“醉了还敢自己一个人回家?”
喻乐知懵了下,揉揉眼愣愣的看着他,晏曜微蹙眉:“不认识我了?”
“你能不能……”她靠近。
“什么?”
“抱抱我。”喻乐知闭着眼,也没经过人同意就往他肩膀上靠:“晕,要站不住了。”
她以为人会躲,结果跟猜想中的相反,他反而还搭上来一只手固定住她,怕滑下去。
“喂,不用你送了,我送她。”陈子豪拎着外套,匆忙赶过来朝他伸手:“人给我就行。”
晏曜没动,陈子豪也放下了手。
一个姿态散漫,一个稍微正经。
彼此都在默不作声的较量。
他瞳孔漆黑幽深,上下扫视他几秒后,忽的轻笑出声:“别了吧,你个小三有什么好争宠的。”
正好电梯门打开,晏曜一把抱起喻乐知抬脚进去。
陡留陈子豪一人愣在原地。
他什么时候成小三了?
“我能放你下来么?”晏曜淡淡的问,看他表情不像是开玩笑。
喻乐知慢了一拍,迟缓的问:“为什么?”
“因为你挺重的。”
“哦。”她慢慢贴近他颈窝,瓮声瓮气道:“那你抱着吧,当锻炼身体了,毕竟你那么虚。”
喝醉了都不忘怼人。
晏曜呵笑,慢慢扯起嘴角,抱着人往上颠了颠,意味深长道:“我虚不虚你知道?”
她本来就晕,被颠两下感觉世界都在围着她转,不满意的一巴掌轻呼在他脸上:“你好吵。”
头一次被打的晏少爷:“……草。”
他抵了抵牙齿,心里想着如果现在把人丢下去,会不会追着他打。
算了,他还是很善良的。
车门打开,晏曜动作轻缓的把人放进副驾驶,给人系安全带,上车后又忙着开空调。
一顿忙活下来,车终于驶进繁华的街道。
他边开车边抽空看人,睡到回家应该不成问题。
谁料,这个念头刚升起,喻乐知忽然就坐起身,晏曜被惊了下。
“怎么了?”他皱眉问:“是冷吗?”
喻乐知捂着嘴摇头:“你开车好晃,我想吐。”
晏曜是真挺没话说的,这路还是选的近路,红绿灯还少,他想不明白为什么晃。
“你等会再吐,马上到家了。”
确实到了,一到地下车库,喻乐知立马晃晃悠悠的踩着步子往垃圾桶那边走。
不多时,干呕声响起。
晏曜拿着纸巾走过去,拍拍她背:“有没有好点?”
大概是因为喝酒的缘故,脑子一团浆糊,还贼晕,胃也难受的要命。
她忽然啪嗒啪嗒的开始掉眼泪,扬着小脸哭的很安静:“我好难受,真的好难受。”
有几缕头发黏黏糊糊的沾在她脸上,姑娘抱着垃圾桶,葱白的指尖紧攥着垃圾桶边缘,像个被家人丢弃的孩子。
他一时有些分不清姑娘是真的因为醉酒难受哭,还是因为其他的。
她的目光也没看他,一直盯着虚无的点出神落泪。
“不哭了。”晏曜抽纸,伸手揽过她腰,把人固定在面前,一点一点的擦干净她的花猫脸。
“喝酒难受就不喝酒,下次打牌给你点奶茶。”
他眼角垂下,忍不住揪揪姑娘的脸,扯唇:“难受你还灌啊,你不难受谁难受?”
喻乐知似乎被他说动了,愣了好一会儿,睁着双大眼睛又开始打别的主意:“那你能不能把钱还给我?”
五w呢,够她买裙子的了。
他面无表情地拒绝:“不行。”
喻乐知小声嘟囔了句啥,他没听清,但直觉告诉他一定不是什么好话。
“你还走不走?”晏曜喊她:“不走你今晚就睡车库吧。”
她晕乎乎的跟上人的脚步。
…………
喻乐知醉酒能这么闹腾,晏曜是没想到的。
硬是走到电梯门口不进去,说想出去散散心。
他闭了闭眼,走出去拽她胳膊:“三分钟,走。”
“你背我。”喻乐知蹲在地上,抱着膝盖闷闷的说:“公主都是有骑士背的,所以你也要背我。”
晏曜眼睑耷拉着看她,嗓音淡淡解释:“骑士是保护公主的,不是背公主的。”
“那也能背。”
互相僵持几秒,他磨不过人,走过去缓缓蹲下:“就一分钟。”
回应他是后背猛然的一记轻撞,喻乐知开心的搂住人脖子:“背上了我就不下去咯。”
他哼笑:“想的美。”
深夜小区基本上没人,月光清凉,风也小。
晏曜背着姑娘绕着小区里的绿化走了一遍又一遍,刚开始那会儿她会在耳畔跟他说着各种各样的事。
说的最多的大概就是熊大熊二和蜡笔小新。
他低声轻笑:“你是三岁小朋友吗?”
喻乐知没了声,接着长达几分钟的路程,她一直抬头盯着天空上高挂的月亮出神。
“姑奶奶,能回去了吗?”
最后一圈走到A栋门口,晏曜掀眸跟她一起看了会月亮问:“看够没?”
夜晚寂静无声,只有大门口那边时不时传来几声鸣笛,和人群的熙攘声。
“我有点想他了。”
或许是酒精作用,情绪被无限放大,夜晚就像是张破了洞的黑布再也兜不住她各种藏匿的心事。
“想,为什么不去找?”晏曜淡淡地说,因为不知道她说的是男是女,所以他也没加“他她”
今天晚上的月亮很圆很亮,即使现在是深夜,小区里的喷泉也被照得仿佛浮着一层碎银。
“他走了,去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
姑娘嗓音很低:“我找不到他。”
他刚准备启唇。
脖子处倏然贴过来一抹温软,晏曜一下子顿住,喻乐知伸手碰了碰他的耳骨钉,没头没脑的来了句:“他喜欢戴右耳。”
行,男的。
撩他,实际心里还想着另一个男的。
是真他妈有本事。
晏曜冷淡扯唇,一点都不想搭理姑娘。
“可是我都快记不清他了。”她在他耳畔叹气,指尖勾勾他的头发转移话题:“你今天好帅,红色哎,下次能不能染粉色?”
“下次染黑,老子这辈子都不染粉。”
他垮着张脸,似乎对她耐心全无,也不问她回不回家,径直背着人就往电梯口拐。
“他去世了。”喻乐知说:“你别吃醋,我没喜欢两个人。”
“嗡”的一下,两个世界都乱了。
晏曜眼睫轻颤,步子停在电梯门口外面。
“所以你刚刚是在为他哭吗?”
她缓慢摇头,脑袋又有些晕:“嗯,应该是吧。”
算了,醉鬼。
他敛眸,摁下楼层。
反光的金属壁上,姑娘安静地卷着他的发丝玩。
其实很多瞬间,晏曜都能感觉到喻乐知确确实实是一个“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人。
他咬了下左腔的软肉,眼神漆黑,半响,嗓音很轻地呢喃:
“你好渣啊,喻乐知。”
…………
“123456。”她面贴着墙想想又说:“我好像记不清了。”
他快要被这货给气死了,上来就标准的面壁思过姿势,一问还三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