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烈难言by礼安v
礼安v  发于:2025年10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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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想往下的时候,倏地被晏曜给按停,骨节分明的大手,一点一点把她的手从危险边缘给重新摁回腹肌上。
喻乐知眨眨眼,抬脸看他。
客厅没开大灯,只有一盏暖黄的落地灯在旁边照着。
沙发上交叠的身影,连影子都是暧昧的。
晏曜这会儿就可勾人,眼尾水光潋滟,栗色发丝凌乱,白T穿跟没穿一样,仰躺在沙发上,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即使这样,他语气依旧拽的要死,“不给碰,我怕吓死你一会儿。”
“真的不给吗?”喻乐知鼓脸,有点遗憾,“可是小哥哥都升旗……”
晏曜面无表情的把姑娘摁回锁骨上,嗓音多多少少掺着点哑,“亲我,不准喊它小哥哥。”
“你只能喊老子,听见没?”
“那你先给我掉个眼泪。”
喻乐知挣开他的手,转而双手撑在他两边,昂着下巴说:“哭一个,我看看。”
晏曜这会儿,脸,脖子和锁骨,哪哪都有浅或深的口红印。
喻乐知哪都亲,就是不亲嘴。
“那你亲我一下。”
她凑过去亲他脸,还没等亲上,这人又是熟悉的招式,立马扭头想让她一个“不小心”亲到嘴。
喻乐知熟练的右手揪上他耳朵,左手去捏他腰窝。
硬生生的又给人搞哭。
行,给他整老实了。
晏曜安静的掉着眼泪,垂着眼不看人,实则心里快被气死。
讲真,他长这么大,除了小时候,还真没哭过。
能掉的泪全都掉给喻乐知了。
“你别低头,让我看看呀。”
喻乐知笑眯眯的歪头去瞅他,人还躲,她直接探出手。
晏曜臭着一张脸被她抬起来。
眼眶本来就红,现在又哭,红的更明显了。
他越哭,喻乐知就越开心。
“你哭的好乖。”她想去摸手机拍照来着,结果摸半天,才想起来手机还在外面。
只好作罢。
“我们是不是和好了?”
晏曜脸稍微侧了侧去碰喻乐知的手。
她像抚摸,他像讨好。
“我说了吗?”
喻乐知挑眉,“我可没说你哭了,我就原谅你啊。”
他深呼吸,“结果。”
“没原谅。”她笑。
接着掏出口红,往唇上涂好,俯身直接印在了他的白T上。
红色口红印,显眼且张扬的印在他心口那个位置。
而后毫不留恋的起身,摸着他头发,一副渣女口吻:
“长长记性,宝宝。”
走到门口的时候,还扭头丢下一句,“明天记得穿给我看。”
穿个屁。
他这辈子都不穿!!
晏曜眼眶又滚出一滴泪,这次是真发自内心的哭,是真的快要被气死了。
他胳膊盖住眼睛,靠着沙发好一会儿,才咬牙低声,
“死骗子。”
骗完身体骗感情。

但第二天老老实实穿着白T的还是晏曜。
为了让姑娘看见,他连拉链都没拉,里面也只穿了一件白T。
今天还降温,晏曜为此连感冒药都给带上了。
真的是应了林憬文那二货的话——装逼也不能这样装啊。
嗯,他装出报应了。
这会儿才早上七点,晏曜一早就等在喻乐知门口,微阖着眼,半倚着墙站着。
是真困。
他昨天晚上被这姑娘气的半宿没睡着,硬生生熬到天亮。
“晏曜哥哥,你为什么蹲在门口啊?”
喻心妍拎着饭盒走出电梯,乍一看见喻乐知门口的晏曜,顿时就有种难以言说的感觉。
心里都有点冰。
不会真在一起了吧?
晏曜撩起眼皮,扫眼她,淡道:“等人。”
等人,至于在等谁,不用多说,喻心妍都看的明白。
一时间在电梯里精心准备好的笑容,在此刻也有些许皲裂。
喻心妍抿抿唇,往前挪步子,犹豫了一下把保温饭盒拎到晏曜面前开口说:“昨天晚上看你喝了那么多酒,我妈妈不太放心,怕你早上懒得去吃饭。”
“就亲自给你做了一点养胃粥。”
边说着边把保温饭盒往晏曜面前递。
直至停在他面前,等他接。
饭盒是粉色的,盖子上印着不太明显的logo,是某大牌的。
晏曜微眯着眼,没接也没应。
见他没接,一直盯着保温饭盒看,喻心妍还以为是有什么问题,疑惑的问,“阿曜哥哥,怎么了?”
“是……饭盒有问题吗?”
他忽的短促地笑一声,正儿八经的抬眼看她,出嗓:“我就是想问下,你妈妈有给你姐做过吗?”
“换句话说你们一家都有关心过你姐吗?”
就挺扯的。
跟自己亲姐亲女儿住上下层,没想过去看看女儿,也没想过下来给女儿做顿饭。
他一个相当于陌生人的人,反而被这一家给当儿子似的关心着。
真绝了啊。
晏曜头一回觉得这母女俩是真一个比一个奇葩。
这两个问题问的,把喻心妍问的脸色苍白,神经都有些紧绷,拿着饭盒的手收也不是,递也不是。
她咬唇,有些磕磕巴巴的解释,“我姐和我们……”
“行了啊,又是你姐讨厌你们是不?”
这话她能说八百次,喻心妍不嫌烦,他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
晏曜呵笑,抱着胳膊冷淡的睨着她,“下次能不能把话编可信一点,编统一?”
虽然这样他也不会信。
喻心妍瞬间止声,被有点喜欢的男生拆穿后,那些羞耻,尴尬的情绪如潮水般朝她涌来。
正一点一点的淹没她。
“真的,回去上你的学吧,别白费力气了。”
碍于陶沁跟他妈关系好,晏曜并不想把话说的太难听,“也别费那心思追我,哥们有主了。”
喻心妍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看他。
几乎是一瞬间,后面的门被拉开,喻乐知揉着眼出来,嗓音还带着醒后的哑:“你有主了?是谁?”
晏曜微顿。
讲真,姑娘还没原谅他,昨天还耍他来着,冷不丁让她听见自己那充满小心思的话。
嗯,有点不好意思,主要怕她嘚瑟。
“没谁。”晏曜侧额打量她,“你没睡醒,指定听错了。”
“………”哦。
喻乐知放下胳膊,看看喻心妍,又看看晏曜,最后探手,揪着他衣领往下拽,晏曜顺着她的力,弯腰。
“啵唧”一声响。
她亲在了他脖子上,继而转头看向喻心妍,见人表情很懵。
喻乐知又拍拍他脸,眯着眼,命令,“亲我。”
晏曜轻扬眉梢,老老实实的往姑娘脸上亲了一口。
“看见吗?”喻乐知满意了,松开他的衣领,对着喻心妍说:“他的主儿,知道是谁了么?”
…………
电梯下行,喻乐知靠着金属壁,喝着牛奶,有点走神。
“下次能不能亲嘴?”
晏曜抱臂站在姑娘后面,懒洋洋地出嗓问。
喻乐知反应慢半拍,后知后觉的丢出五个字,“那你想着吧。”
这又学上他了。
晏曜有点想笑,正好电梯门开,见她想跑,他毫不犹豫的伸出手拉住她帽子。
把姑娘往怀里抱,双手依旧固着她后脖子和腰,黑熠熠的眼眸瞧着人说:“我穿了白T,我乖不乖?”
喻乐知还没开口,他又兀自出嗓,“刚刚你让我亲就亲了,还没亲你嘴。”
“我是不是很听你话,是不是很乖?”
“………”
她眨眼,视线下移,果然瞄到那个口红印,迟缓地说:“是有点乖……”
“那你是不是该奖励我?”他说:“你奖励我好不好?”
撒娇!这货干嘛撒娇!!
喻乐知受不住人这样,忙接,“奖励你什么?亲一口?”
“不是。”
晏曜垂下头,声线是平时没有的缱绻与温柔,“六号那天,你晚上记得陪我。”

喻乐知白他一眼,率先跨出电梯朝小区门口的早餐店走。
姑娘被他忽悠出来,估摸着正不乐意呢。
晏曜挑了挑眉,踩着闲散的步子慢悠悠跟在后面。
这两天几乎都是这样,在喻乐知有早八的情况下,会每天晚上向他点好早饭。
然后晏曜第二天提前给她买好,等在她家门口。
等姑娘出来,两人一块进电梯,她吃包子,他就拿着豆浆在旁边举着。
随后进入地下车库,又彼此心照不宣的进同一辆车。
放学回家亦是如此。
当然喻乐知纯把他当司机。
…………
“我警告你,你最好是真有事跟我说。”
喻乐知坐在里侧,抱着胳膊,眼神不善的盯着他瞧,大早晨的这货打电话非要喊她起床,骗说她今天有早八。
喻乐知是真信了。
结果走半道才想起来今天周三,她没早课,甚至今一天都没课!!
给她气坏了。
大约是这两天被晏曜喊习惯了,潜意识里判定他是对的。
晏曜漫不经心地拆着筷子应,“这么凶啊?”
喻乐知拍下桌子,有点恼,“你说不说?”
“我今天早八。”
“所以?”
“所以哥们请你吃个早饭。”
“………”
她还以为会是什么陪上课之类的。
结果,就这?!
喻乐知深呼吸,一下子不知道是该骂还是该上去打他。
很气但又有点想笑。
原来人无语到极致是真的会笑。
喻乐知要笑不笑地说:“这就是你忽悠我的理由?!”
他笑,“是呗。”
晏曜也只是抱着试试的态度给姑娘打的电话,压根没想过喻乐知会真信。
“你很无聊。”喻乐知搅动馄饨,热气腾腾往上冒,撇嘴有点不高兴,“我今天明明能睡个好觉的,都怪你!”
现在她说啥,晏曜都接,点着头应,“我的错。”
“你得请我吃一个月的早饭。”
“行。”
两人拌嘴结束后,当真安安静静地吃了个早饭。
喻乐知今天没课,能陪他吃完饭就挺不容易的,晏曜自然不求她能陪他去上课。
“能不能送我到地下车库?”
两人在等电梯的空隙里,晏曜捏着钥匙,单手抚着脖子懒洋洋地转了下,轻声问。
喻乐知面无表情,“你怎么不更直接点让我送你去学校?”
电梯刚好打开,两人一同进去,她没摁电梯,晏曜就兀自摁下负一楼,“你送我啊,真的可以这么说吗?”
他勾唇侧额瞧她,吊儿郎当道,“怎么办,我有点害羞,不好意思开口。”
“既然你都这样表示了,那我……”
喻乐知动作不过脑子,熟练的捂上他嘴,胡扯道,“你别说话,我讨厌你的声音。”
下一秒,喻乐知便感觉到掌心被他极轻的舔了一下。
这人……怎么能这样!!
她微微瞪大眼睛,飞快收回手,使劲在衣服上擦着,耳朵有点热,有点语无伦次的说:“你好……真的,好……那啥!!”
那嫌弃样,晏曜看的很不爽。
他轻扯唇角,懒懒的抱着臂看着她擦,等出去的时候低声在姑娘耳边说了句话。
惹的人追着他打。
“晏知知,别忘了晚上过来陪我。”
晏曜单手扶着方向盘,降下车窗,车子慢腾腾地开到喻乐知身边。
“你猜我会不会去陪你?”
喻乐知还气着,懒得搭理他,手一抱,扬着小脸,故意往他车的反方向走。
“你还记得吗?”
她头也没转,大声回,“不记得为什么会让你?”
晏曜微愣片刻,不紧不慢地牵唇笑了。
…………
“今天生日怎么办啊,阿曜。”
临近晚上,林憬文几个人组团过来给晏曜庆生,说是庆生,实际上也就过来问去哪玩,要不要组趴,或者喊人一块办个Party。
往年,都是他们私自给人搞惊喜,但今年就没搞,因为太老套,他们想不出来新的,只好过来问下本尊的意愿。
平一啃着苹果接话,“喊嘉七哥办。”
徐傲几人愣了下,反应过来一个接一个笑出声。
喊程嘉七干嘛,给人办百日宴吗?
林憬文嗑着瓜子,想起什么,偏头瞅瞅,问,“程嘉七那小子呢?”
“今天阿曜生日,他不可能不来啊。”
说着,朝平一几人问:“你们喊他没?”
平一点头:“当然喊了,嘉七哥让我带话说祝阿曜百天快乐,愿他健康成长。”
林憬文快要笑死,“……你们两个也真的是够了。”
晏曜翘着二郎腿,懒懒地支着额回,“这是又被人赶出来了呗,心情不好,理解理解。”
徐傲疑惑,“阿七又被赶出来了?”
“百分之九十九好不好。”林憬文啧啧两声,摇头感叹,“那司遥妹子也是绝,都快把阿七给训成狗了,都没松口在一起。”
“这是他被赶出来的第几回了?”
晏曜:“勉勉强强十次吧。”
平一咂舌,“那么多啊,怪不得上回我去找他,人在门口罚站。”
几人一聊到程嘉七,那话匣子一打开就跟收不住似的。
巴拉巴拉聊了好半天。
不因为其他的,完全是程嘉七太舔狗,太恋爱脑,导致他们这一帮兄弟都看不下去。
见着时间不早,晏曜开始赶人。
林憬文几个走到门口的时候还不死心问,“真不办趴?”
“昂。”
“那留我们给你过生日也行啊,我真舍不得你曜曜。”
晏曜嫌弃的把人往外推,一把关上门,“死远点。”
…………
晏曜给喻乐知发消息。
Sleep:过来呗。
他眼睫颤了颤,继续等。
晏曜去摆好了蛋糕,饭菜。
手机忽的一亮,他低下头划动,是他爸妈发的生日祝福。
而喻乐知依旧没回。
九点,十点。
手机被扔在桌子上,晏曜淡着眉眼,继续等。
十一点。
晏曜去了阳台,食指捏着烟,正面对着喻乐知家阳台。
黑的,冷的,她没回。
十二点,零点一过,新的一天。
晏曜垂下眼睑,缓慢的抽了一口烟,徐徐吐出。
手机页面干干净净,喻乐知依然没回。
那一瞬间,外面的冷风像是透过他胸膛,穿进了暖黄温馨的屋子里,
吹灭了蜡烛,连带着他五脏六腑都是疼的。
死骗子。
她不会来陪他。

“还好吗?”
喻乐知闭眼,捂着肚子坐在地板上缓神,陈子豪看她这样还想说点什么,她忽然摆摆左手,皱巴张脸,难受的说:
“救命,我去吐一下。”
话落,飞快的朝浴室跑。
许是灯光太刺眼,徐朵也迷迷糊糊的撑起上半身,打着哈欠出声,“干嘛啊你们,怎么还不睡?”
陈子豪抬步子,想跟过去看看,乍一听徐朵说话,颇有点无语的说:“睡啥,你看看你现在在哪?”
“你那是醉了,不是睡着了!!”
徐朵听着有点懵,又猛地坐起身,左右看看,在沙发上,面前的茶几上还摆着不少啤酒瓶。
脑壳一晕。
确实是醉了,没睡着。
她们卡着点过来给迟叙过生日,几人聊着之前的事,又无所顾忌的聊着迟叙。
等聊到某个点时,仨人同时有点难受,情绪上头,就开始灌酒。
徐朵酒量是最差的。
最后的记忆就是,喻乐知和陈子豪还在讲话,她撑不住先倒下了。
“吐没?”
喻乐知扶着脑袋,平息了好一会儿,才感觉胃里那翻江倒海的难受感,渐渐退下去一点。
陈子豪探出手帮她把头发扎起来,复又侧头看姑娘,“还行吗?好点没?”
“要不要喝水?”
“不要。”喻乐知摇头站起身打开水龙头,先是洗把脸,然后接水漱口。
她跟陈子豪两人没睡,一直聊到现在。
就是有点喝多了,但没醉。
等两人出去的时候,徐朵也醒的差不多。
三人站在客厅面面相觑,还是陈子豪先开的口,“在这睡,还是送你们回家?”
徐朵和喻乐知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
“在这睡吧。”
“嗯嗯,睡这,大半夜的太晚了。”
“行。”陈子豪点点头,准备掏钥匙带她们两个去他家睡。
结果喻乐知出嗓:“就睡这吧。”
后面她没讲。
陈子豪停了动作。
徐朵立马附和道:“是啊,这不挺干净吗,有啥不能睡的。”
空气里寂静两秒。
他说:“行,那我睡沙发,你们两个睡一个房间。”
迟叙家有两个房间,其中一个是喻乐知的。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两人回房间的时候,喻乐知还是拐弯去了迟叙房间。
徐朵没讲话,陈子豪也是。
只不过在关门的时候,他很轻的问了一句,“会不会害怕?”
迟叙是在自己房间自杀的。
喻乐知摇头,“不会。”
她只会想他。
…………
迟叙屋子里什么都没变,什么都变了。
一进去,空气里的味道陌生,再也没有之前熟悉的气息。
床上也是空无一物。
喻乐知熟练的从柜子里翻出几床被子,草草收拾完。
她没先躺下,而是去书桌,那儿书倒是没多少,上面主要堆的全是写满的试卷和最显眼的一张录取通知书。
燕京的。
迟叙是保送进的。
里面还有一张他拍的2寸照,黑T,依旧是那副冷拽样。
她还记得去拍这个时,老板举着相机跟她嘀咕说:“这兄弟不像是来拍照的,倒是像来砸我店的。”
喻乐知那时笑他好久。
除去录取通知书,下面还压着几张试卷。
页面都停在最后的大题。
最上面那张旁边明晃晃写着——笨蛋。
是她高考那几天,没日没夜的找他辅导数学题。
不知道为什么她那会儿最后大题总做不对,也理不太清。
迟叙教她半天,最后忍无可忍的说:“算了我去补补。”
补补该怎么跟小学生讲题。
气的喻乐知一天没搭理他,迟叙哄她半天,等下回再教她,受不了的时候,就喜欢在试卷上写她是——笨蛋。
“那我是笨蛋,你就是大笨蛋。”
迟叙乐了,“我是养着笨蛋的聪明蛋。”
两个小学生属实是。
思念与他的过往,回忆总是美好的。
喻乐知不断深呼吸,想压下心里那抹涌起的酸涩,可是眼里的泪水就跟止不住似的想往外掉。
她不想哭的其实。
抹掉眼泪,动动手把书桌给整理好。
喻乐知拿着录取通知书,思考半天,最终还是选择把它放在抽屉里。
那里面只放了一张她的照片,好像是和徐朵一块用拍立得拍的。
喻乐知抿唇,拿出来瞧了瞧,她都不太记得还有这回事了。
照片外面还有层卡膜,她翻过来想拆掉仔细看下。
刚翻过来,喻乐知愣住。
后面写着一句话。
“笨蛋,聪明蛋会养你一辈子。”
…………
凌晨两点,某江边,冷风呼呼吹。
喻乐知平静地睨着波光粼粼的江面,许久,挪开视线感受着冷风的肆意,复又抬头看着黑黑的天空。
没有星星,没有月亮,迟叙也不会来。
喻乐知记忆最深刻的就是过年那会儿。
第一次和父母闹崩,那天下着雪很冷,她一个人行李也没拿,独自走到这条江边,轻生的想法盘旋脑海。
等她真正跨上去的时候,迟叙莫名其妙的出现在她后面,扯着她衣服说:“回家吃饭。”
喻乐知懵懵的跟着他走,好半天问他:“你怎么在这?”
迟叙说的蛮认真,“月亮星星在,迟叙就在。”
那天下雪,哪里来的月亮星星。
喻乐知只觉得他是在糊弄她。
可是现在她想。
明明是迟叙在,月亮星星就在。

快三点的时候,喻乐知没回去睡觉,揉着眼睛准备掏手机打车去医院。
结果怎么摸都摸到手机,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后知后觉的想起。
她没带手机。
忘在迟叙家了。
喻乐知不由得叹气,认命的转身,她本来就偷摸出来的,这要是回去陈子豪不知道才怪。
“是不是发现没带手机?”
喻乐知懵懵的抬头,看向路旁边。
陈子豪正抱着胳膊靠在树上,左手捏着她手机摇,要笑不笑的盯着她。
“………”
好吧,还是被发现了。
“不是我说,喻安安你胆就是大啊。”陈子豪拉着脸走过来,十分不悦的把手机递过去,“大半夜来江边吹冷风,真有你的。”
这姑娘去迟叙房间一般准没好事,陈子豪可不敢睡觉,躺沙发上睁两大眼瞅着天花板,片刻不敢分神地听着房间里的动静。
就生怕她看见什么,情绪上头,易冲动。
果然,深更半夜,喻乐知悄咪咪的从房间里出来,怕吵醒他,步子轻轻的迈,连开门都是小心翼翼的。
在她刚出去没几秒,陈子豪果断拉开被子跟了出去,一路跟到江边。
说实话,当看见人来江边的时候,他是真被吓了一跳。
知道是自己的错,喻乐知打着哈哈干笑,双手接过手机,非常真诚地道谢,“谢谢陈少爷,感恩感恩。”
陈子豪不吃那套,轻哼一声,问:“来这干嘛?”
喻乐知面不改色,“吹风。”
“………”
两人僵持几秒。
最终还是陈子豪先败下阵来,叹口气说:“我知道你想迟叙,但今天是他生日,咱别让他担心好不好?”
“我知道,没想干嘛,真就是过来吹吹风。”又是一阵冷风刮来,喻乐知摁下手机,吸吸鼻子道。
手机没亮,她以为没摁着,又摁了一下,还是没亮。
没电关机了。
好像陈子豪来接她的时候,就没充多少电,仨人一进迟叙家,就是各种收拾,加上做饭,更没多少时间去看手机了。
陈子豪点点头,“下次吹风记得叫上我,徐朵喊都喊不醒,我可以。”
夸自己的同时还不忘嘲一下徐朵。
这俩人,也是没谁了。
喻乐知无奈弯唇,“好。”
这江离老城区不远,周围除了道路上偶尔驶过的几辆车,和一阵一阵风声,静悄悄的。
陈子豪左右看看,拧眉问:“回迟叙家还是回你家?”
“去一下医院。”
他有点疑惑,“去医院干嘛,你生病了?”
“不是我。”喻乐知摇脑袋,“是周奶奶,昨天莫名其妙晕倒,被沈斯行送去医院了,我想过去看看。”
周奶奶,陈子豪知道,之前还跟着一块去看过。
只不过,他蹙眉,使劲回想一下,这周奶奶有点熟悉啊,像是在哪里见过。
“那行,我陪你一块过去。”
“不用,我手机没电了。”喻乐知忙拒绝,“你帮我叫个车,我一个人去就行。”
这都半夜三更了,人本来就担心她没睡觉,这会儿再跟她去医院。
那今晚直接不用睡了。
陈子豪先是拽着人往回走,接着不满意道:“你跟我客气什么?麻烦我你还觉得愧疚是不?”
“哥挺乐意让你麻烦的。而且本来就是我自己要出来找你,也是我自己想陪你,这些都是我自个的事,跟你没关系。”
“安安你不用愧疚。”
他说的挺在理。
喻乐知跟在后面,垂着眼抿唇,好半天才低声说:“谢谢。”

因为怕深夜不好打车,陈子豪也喝酒了,只好拽着姑娘回去,临时找了附近的一哥们,送他们两个去医院。
那哥们怨气挺大,边开着车边对陈子豪嚷嚷着,“去你大爷的,给老子加钱!!”
大半夜的真是扰人清梦。
陈子豪平静地打着钱过去,“两千。”
那人瞬间止声,假装咳嗽一声,笑眯眯的开口,“哎呀太大气了,我包接包送。”
“等多久都不是个事。”
陈子豪笑笑,没讲话。
后排,喻乐知则是拿着个充电宝,眼一眨不眨的盯着手机,等待开机。
大约几秒,手机屏幕亮起,消息一涌而出,不断往上翻滚着。
喻乐知看都看不过来,刚瞥见绿色图标,车子就忽然停下。
那哥们眯着眼笑道:“就这个第三医院吧,到了,我在外面等你们啊。”
陈子豪点点头,带着喻乐知一块下车。
喻乐知也顾不上其他的,先点开了沈斯行的短信,查看病房号。
…………
两人到的时候,老人家刚睡下,听说是前一个小时醒了,又睡下了。
周奶奶住的是单人病房,旁边还带着个陪护床,床上被子有被动过的痕迹却不见沈斯行。
陈子豪蹙眉。
喻乐知没注意那么多,轻手轻脚的过去,看一会儿周奶奶。
又出去低声找护士了解情况,回来就朝陈子豪说:“奶奶没事,这里有沈斯行,咱走吧。”
话音刚落下,沈斯行蓦地推门进来。
一身黑色大衣衬的人身形挺拔落拓,一进来莫名的带着点寒意。
手里拎着几个塑料袋,应该是下去买东西了。
瞧是喻乐知两人,他极轻的淡笑下,“这么晚才来?”
“奶奶没事,早点回去休息。”
说完也不再继续看他们,越过人,自顾自的把东西一一收拾到柜子里。
东西不多,三两下给塞进去后,沈斯行脱着外套对着还没走的喻乐知,挑眉说:“还不走?是想跟我一块陪着?”
喻乐知没什么表情,“奶奶多久可以出院?”
“很快。”
她点点头,扯着陈子豪的衣袖往门口走,复又扭头说:“麻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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