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的正是面前这个檀口微张,黑白分明的眼眸呆呆的看着他,掌中的小手紧紧地蜷缩着。景律瑛心中的那似苦闷和愧疚突然有了宣泄的空隙,他极力隐藏的感情她是不是... ...
面前的少女蹙起了漂亮的眉,张口就是呵斥,“景律瑛你干什么?!”
“男女授受不亲,我是你... ...”难以启齿地侧过脸去,“总之,你不能这样对我。”
景律瑛眼神贪恋地扫过她的侧脸,松开手掌提起她手里的东西放在了桌子上。
宁姣滟眉眼放松,只听他话中带着笑,“你这带的是什么礼物,都到了这里还不离手。怎么不跟方才那些放在桌子上,我倒看看这是什么。”
宁姣滟脸上闪过一丝心虚,再定睛看向他手中的东西,清声解释道:“这是我给云姨的珍珠膏,有驻颜养肤之效,我想亲手送给云姨所以拿着——你一个男人... ...看什么看?”
她越说越有底气,但在景律瑛眼里却是心虚的表现。
宁姣滟上前夺过盒子,自以为凶狠地瞪了他一眼,“还有,你刚才行为实在不妥,你要吓死我吗?!”
景律瑛看着她这副气呼呼的样子,被烧了漂亮的尾巴还要与他讲道理,她方才那么慌张后面又可以掩饰心虚... ...他没有一丝因为披露了一角心思的忐忑害怕,反而愉悦极了。
因为他可爱的小古董姑娘会比他更害怕更慌张。
景律瑛自然地回答,“我哪里知道你反应这么大,不做亏心半夜不怕鬼敲门。”
“还不是你,上来就拉我的...我的手,景律瑛你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下次不许离我这么近,要不然我就新仇旧账与你算清楚。”
少女看起来真的是生气了,景律瑛蓦然收起脸上的笑容,站直了身体看着她,轻声道:“对不起,你别生气了,气坏了身体不好。”
宁姣滟心绪微收,已经配合的很好了。
随后唐慧云等人都来了笑意盈盈地拉着她说话,气氛一片祥和。就是景律瑛和景翡翠两兄妹显得格外安静,吃饭的时候净是她们的声音了。
不过是云姨夸她一句,她顺和地应和一句,落在别人眼中却是不怎么的得劲儿。
景律瑛没吃多少,半道上就离了饭桌。
云姨出声询问,被景家的老家主沉声阻止了,不过说一些荒废时间不正干的,自以为激励儿子的话。
可没想到就这么水灵灵地吵起来了。
她对这位男主的父亲关注不多,看起来身子硬朗的很,竟然会被儿子气的吐血。
这不,吵架吵去医院了。
宁姣滟此刻觉得很尴尬,景家仿若顶梁柱断,不论是云姨还是景翡翠那刁蛮的小丫头,都哭作一团。哭就哭吧,这小丫头往她怀里钻是个怎么回事?
她只得安抚地轻轻拍着她的背,“好了,伯父只是气的狠了,一时晕了过去,医生都说没事,你别这么伤心。”
“这样哭对你的身体不好。”
她其实想说的是,人又死不了,哭什么哭?!没死也被你哭死了。
哄哄还是有用的,渐渐地怀里的女孩就停息了哭声,但还是抱着她的腰不放开。宁姣滟看着她的头发,突然有些荒谬的想法,她不会是故意的吧。
她们的关系何时这么好了。
察觉到有人在看她,抬头看去果然是景律瑛,他搀扶着云姨样子一下颓废了不少。
“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过父亲的身体会这样。”
狭小的楼廊间,这里鲜少有人经过。
安抚了云姨和景翡翠,出去洗个手的功夫就被景律瑛拉到了这里。
宁姣滟淡淡地看着他,“你拉我来就是想说这个?”
景律瑛抬头看着她不在乎的样子眼眸里闪过一丝痛苦,撇过头去像是一直被遗弃的小狗,“是啊... ...要是站在这里的是大哥,你肯定要心疼死了。我?”
“你根本不在乎,没人在乎。”
宁姣滟感受着他身上浓浓的委屈,无声笑了笑,“律鸣哥哥吗?”
“律鸣哥哥若是在,你和伯父应该不会争吵。大人嘛不都是这样,优秀的儿子不在身边,闲着想起了你这个不上不下的儿子,训斥一番。谁知道你满身的反骨,刺得他一身的伤。”
“委屈什么?你平时不是挺横的吗?”
景律瑛眼神透着讶异,这不像是她能说出的话,他以为小古董要骂他大逆不道。那样他还舒服一些,他喜欢听她说话。
却没想到是这样的。
“... ...宁姣滟?”
看着她这双清透的乌眸景律瑛低下头去,“那是我父亲,我心里愧疚。”
“你还不如骂骂我。”
宁姣滟走上前一步,“我为什么要骂你,有什么资格,我还不是景家的媳妇。你也是奇怪,上我这里找骂,你是记得我是你未来的大嫂,还是别的... ...什么?”
似是而非的,听在他耳朵里心跳如雷,手指紧握着抬眼便看见她眼中赤裸裸地笑意。
他还在躲,“什么?宁姣滟你在说什么,我不懂。”
宁姣滟也不想就此戳破这小子的心思,只是他这副样子激起了她内心深处恶劣的欲望,看他想歪了一副小媳妇模样,她又收回了话锋转而疑惑道:“你拉我来这里不就是让我安慰你的吗?”
“律鸣哥哥若是在,你也不会找我。嘴上说着不把我当大嫂,其实你和翡翠妹妹早就接受我了是不是?”
“我告诉你我刚才说伯父的话你忘了吧,我那是说给你听安慰你的,你听听就行了可别当真。”
什么?!
她还在说,完全把他当成了一个孩子。
“我以后就是你的嫂子,是你的长辈,你想向我寻求安慰当然是可以的。不要害羞嘛,我可是看着你长大的!”
呵呵~宁姣滟给自己都说乐了。
景律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安慰?害羞?!看着我长大的?!!”
他迅速逼近,捏着她的腰将她抵在了后面的白墙上,他眼神亮晶晶的这会儿看着真像是一只狗。
他什么也没做,额头相抵,“宁姣滟,你真的太气人了,你真是个小古董!”
宁姣滟继续装傻,什么?他在干什么?他说的话她一个字都听不懂?小古董?!这小子肯定是在骂她!
然后在她的一系列眼神变换后,这小子落荒而逃了。
望着对面那堵同样洁白的墙宁姣滟弯了弯眼睛,说她是小古董不就是在说她是个木头吗?
笑死了,这里没人她就笑出了声,扶着墙低头笑,一抬头天都塌了。
男人微微弯着腰看着她,像是在看什么奇特的新事物,抬头时那琉珠般浅棕的眼珠划过一丝惊艳的水波。
“小姐... ...你... ...”
少女的眼睛宛若精致华丽的珠宝,迷茫之后逐渐被防备的水色代替,“先生,你有什么事情吗?”
面上像个防备的小白兔,实际上内心既慌乱又期待。
眼神胡乱地闪躲着,他现在看起来比之前在废旧工厂里更加诱人。
景律瑛她不能立即啃,赵安也她还不能吗?
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小姐,我没有恶意的,我只想问一下您用的香水是在哪里买的?”
“啊?”
宁姣滟有点儿呆,这个开场白是... ...怎么回事?
香水,她没有喷香水啊,她不喜欢在身上喷香水。
我靠——突然反应过来的宁姣滟直起了身子,这个赵安也是狗鼻子吗?医院里都是酒精的味道,他是怎么发现她的。
“您是在问我喷了什么香水是吗?先生,你这样真让人觉得冒犯,请恕我不能告知。”
趁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她先发作。
语罢,宁姣滟就要从他身边离开。
她遇见的这几个男性角色都没有身材矮小的,赵安也看着内敛文雅,但是也是身长如玉高大挺拔的,她一个弱女子在他面前跟个小弱鸡似的。
他一伸腿,她就走不了了。
顺着他的裤脚向上看去,宁姣滟发现自己的额头距其下巴竟然有二十厘米,看着眼前整齐的衣襟身子有些软软的,不自然地扶住了身边的墙。
她到底在忍什么,被他发现了又怎么样,她有一万种方法将他勾的死死的。
赵安也发觉少女的不对劲儿,看着她无力地扶着白墙,以为她是身子娇弱。想想他确实没有礼貌,说不定人家就是来医院看病的,他挡在人家女孩身前问着这样私密的事情,没有把他当作流氓就好的了。
“不好意思,我扶小姐去就医好吗?”
赵安也再往身前看去,少女身子贴着墙壁,半含眸光地看着他,娇弱无力的模样流露出几分妩媚妖娆。
少女像是禁不住外力似的向后倒去,赵安也眼疾手快将人揽了回来,就是这个时候,少女把他当成了墙。
赵安也听着少女细细的喘息声,开始他还以为她是生了什么病,可随着体温的交互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少女呵气如兰,熟悉的味道弥漫在周身,那些切片的回忆在脑中浮现。
不等他问,只听见她说:“我的病只有先生能医,你帮帮我好吗?”
赵安也低下头,少女像是喝醉了似的,面色绯红,纯净美丽的双眼流转着惑人的水光,这哪是生病了,这分明是在发sao。
赵安也已经基本确定了怀里的少女就是那天的那个女人。
除却味道,也没有哪个女人能像她这么大胆。
这里还是医院,就能倒在他怀里发情,何况是无人的工厂?
他那个虚弱血腥的状态,她都能掀开裙子坐下去,真他*的sao!
宁姣滟不相信他会无动于衷,伸出手指拉住他的衣袖,慢慢地往上抓住了他肩膀上的衣服,“你带我离开好不好?”
声音软柔中带着钩子。
谁知——“真是个小婊子,长的这么清纯漂亮,怎么到处发情?伤患也不放过,把你送进军营里怎么样,嗯?小*货!”
宁姣滟有些惊讶,没想到赵安也竟然是个会在女人面前爆粗口的。她知道他不会这么做,就是在性癖上可能真的与他文雅的外表大相径庭。
不知道怎么回事,想到了斯文败类这一款的男人。
赵安也不戴眼镜,但是眼睛生的很有味道,平时端的是绅士平和,时刻保持着冷静和镇定,很难想象他在这方面竟然这么放得开。
那她就配合他一下,搂他搂的更紧了,身体颤抖着显得很害怕,“不要,你怎么能把我送到那个地方呢,姣姣会死的~”
男人显得很冷静,腰间的大手向下移动,一边冷着脸一边说着骚与他形象不符的话,“会死吗?就算死也是爽死,便宜你了。”
宁姣滟忍不住了,她现在要么扇他一巴掌发泄一下,要么就是抓着他的手指。她也这么做了,一边害怕的演着,一边细细的哀求,“怎么可以这样呢?姣姣要死也要死在先生手里,不要把我送出去~”
“求求了。”
他轻笑一声,没有阻止她的动作。
笑得还挺性感的。
赵安也的手指很长,可能是因为时常摸枪整理文件没有闲过,指腹和掌心都有一层薄厚不一的茧子。
她喜欢。
对比下来她更喜欢他的中指和无名指。
第168章 世界四:烧人景律瑛,喝仙女洗澡水的景律瑛
宁姣滟被男人紧紧地抱在怀里,时不时响起的尖叫声都被人为强硬的压了下去。
她觉得自己现在抖得像个筛子,香汗淋漓,浑身湿漉漉的,听不得这闷骚的男人开口,她只得将脚后跟使劲儿地踩着他的脚背才能消散一些刺激和火气。
赵安也眉头时蹙时舒,眼神些许迷离。
瞥见黑色衣袖上紧攥的小手,赵安也低头去咬,咬的不重,“小宝贝,现下真的确认了,专门往我的伤口上使劲儿。”
宁姣滟不甘示弱地踮起脚尖咬上他的脖颈,收缩的身子,软软地回应道:“先生刚才没有确认吗?就是我啊~”
赵安也对上她清凌凌的水眸,可爱的鼻尖染上了可爱的粉红色,鬓发打湿贴在玉白的脸侧,看的他心里紧紧的。
沉声爆了句粗口的同时加快了手上的频率,“真是个小*货,就是欠男人收拾!”
宁姣滟加重了踩他的力道,压着声音,“你活该,谁让你先伤的我?”
到底是在医院,人多眼杂的没有真刀真枪的,期间路过了一两个人他们都自觉地沉默,特别是她绷紧了身子。人走了后,这男人还在她耳边说着不入流的下流话。
许久之后两人才分开。
赵安也明显没打算放过她,逼着她留下了一个联系方式才勉强离去。
宁姣滟现在很不舒服,这闷骚的男人把帕子留在了她的“身上”,走了几步觉得难受极了。她这副样子实在不能立即出现在人前,幸好洗手间不远,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和头发。
用冷水洗了好几遍脸,才压下去脸上的热气和红霞。
最难处理的是衣裳里面,她把帕子抽了出来,浓烈的香气在充斥在卫生隔间里,鉴于现实情况她草草叠了一下又垫在了身上。
不然,又凉又湿的感觉实在不好受。
她得赶紧回家。
“云姨,我可能要先回去换身衣裳,方才不小心撞到了人... ...弄脏了衣服。”
也没什么,就是一盆水泼在了裙子上。云姨看见她这个样子立马心疼地让她回去了,并且让景律瑛送送她。
宁姣滟看向一边垂头坐着的景律瑛,刚想开口,“没关系... ...我可以自己——”
景律瑛沉默着突然站了起来,“走,我送你。”
宁姣滟坐在副驾驶目视前方,身前的外套还带着些温热,两人谁都没有说话。这回的车开的相当的平稳,也就意味着... ...慢。
自己泼了自己一身凉水在夏日的夜晚其实还算是凉爽的,只是衣服贴在身上还有和赵安也胡闹后的弄得东西,她现在还挺难受的。
转头看向认真开车的男人,“那个... ...开快一点可以吗?”
景律瑛方向盘上的手指收紧了一些,快速瞥来一道冷光,长腿往前一踩车子就加速起来。宁姣滟稳了稳身子,总觉得那冷光中带着一些委屈,但是她实在是想赶快回家,就没有开口问下去。
到了家门口,门外挂着两盏亮着的灯笼,左右各一尊石狮子在红光下狰狞的面目也变的稍稍可爱了一些。
宁姣滟掀开身上的西服外套正要起身,“当啷”一声,她被人攥着手腕压在了车背上。
他想干什么?
抬头时脸上的平静和疑惑已经被惊慌失措所取代,“景律瑛你干什么,你疯了吗?”
少年明亮的黑眸带着一些委屈,什么也没说把她死死地抱在了怀里。
“景律瑛你这个混蛋,你怎么可以抱我?男女授受不亲,你想要干什么,你就是疯子。你这是... ...是要害死我。”
景律瑛听着耳边少女的低声咒骂不成,开始细细地哭泣,心里升起了一丝期待和不安,动了动唇,“宁姣滟,你一定要嫁给大哥吗?”
少女哭着还是立马答道:“当然了,我最喜欢的就是律鸣哥哥了,你别想用这种方法毁我的名声。亏我以为你心里难受还去安慰你,你根本就是恩将仇报!”
景律瑛闻言嘲弄一笑,应和道:“对,我就是个混蛋,我就是不想你... ...做我的大嫂。”
他抬眼看着她亮晶晶的小脸,眼中还是浮现了一丝期待,小心翼翼的,“那... ...你想知道为什么?”
宁姣滟跟他较上劲了,瞪大了眼睛,“当然是因为你讨厌我,景律瑛你不是人,快放开我!这是我家门口,你在我家门口都敢这样对我,信不信我大喊一声你就完了!”
景律瑛跟她现在都不在一个信号上,他失落的喃喃道:“我就知道,这些都是我的想象,我还在期待什么呢?”
... ...
就这样,两人大眼瞪小眼“僵持”了好一会儿。
还是因为她身下那东西,她难受地动了动,一股子浓郁的香气在两人之间散开,宁姣滟便不动了。
这味道有过那啥的可能都能认出来。
... ...景律瑛他应该还是黄花少男吧?
可他皱眉了,还低下头闻了闻。
我的老天奶,这叫人小脸都红了。
“这是什么味道?好香。甜甜的有种牛奶煮沸了的香浓.... ...”
宁姣滟都不敢说话,她迅速岔开话题,“说什么呢,你快放开我,你闻什么你想当流氓吗?我真的会喊的。”
景律瑛抬头质疑地看着她,信誓旦旦道:“你身上洒的是牛奶?”
“不是!”
嘴比脑子快,宁姣滟真想打自己的嘴,这明明是个很好的理由,光想着反驳了。
两人都愣了。
宁姣滟撇过脸去,“... ...有什么好问的,我一个女子,我每天都是要用牛乳沐浴的,这对皮肤好。你一个男的,我为什么要跟你解释,景律瑛你快放开我,我真的会喊的,你可不要逼我。”
不知道哪里戳中他的笑点了,他心情好的笑了起来。
然后就从他的话里得到了答案,“不跟我解释,你还不是说了?”
“女人就是麻烦,用牛奶洗澡... ...你把自己当成面包了?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浪费粮食,很多人还没有喝过牛奶呢。”
听到这大小姐骨子里的剥削阶级意识就显露出来了,“他们喝不上牛奶关我什么事,我买的牛奶不管是喝还是洗澡也跟他们没关系,他们若是买不起本格格赏他们喝!不过... ...要想喝新鲜的想都别想!”
景律瑛看着她这股骄傲目空无人的矜贵劲儿,一股酥麻的电流掠过身体。
奇怪了,他从前最讨厌她这个模样。
一个落魄了的贵族格格在新社会横什么横?跟他哥八字还没有一撇呢,在他们凭什么以嫂子长辈自居?这世道都翻天覆地了,她行事为什么还是这么愚昧无知?
... ...他讨厌的有太多了,他还以为自己这辈子绝对不会喜欢她。
结果,他现在可太喜欢了。
“格格的意思是,要把您沐浴过的牛乳赏给他们?”
宁姣滟:“那怎么了?这还便宜了他们呢!我可是格格。”
“仙女一样的格格。”
她再次强调。
她以为他要反驳要骂她,没想到——“当然不能便宜他们,便宜我好不好?”
“格格金尊玉贵的,美得像仙女一样,别说沐浴过的牛乳,就是洗澡水也是琼浆玉露,定然十分美味。”
嗯,宁姣滟错愕。
手帕又湿了一些。
也许是心绪和激动的,香味不减反增。
这小子太烧了。
不行她必须走。
囫囵回了句,“神经病!”
趁他不注意推开了他,连滚带爬似的下了车。
身后像跟了鬼似的宁姣滟提起裙子就跑,使劲叩响了大门,“快点儿开门,人都死哪去了!”
半个时辰后。
宁姣滟在浴桶中闭目养神,身体被温水包围着暂时忘却了今日的狼狈。
“格格,你今日还要添牛乳吗?”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宁姣滟睁开眼看着提着奶壶的小水仙,女孩长相可爱清甜,穿着青色缎子的丫鬟装束,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她真诚又可爱。
叹了口气,“提都提来了,放一些吧。”
被那小子影响作甚,宁姣滟静了静心问起了交代给水仙的事情。
水仙一边给她擦身子一边说道:“格格放心吧,我都把那些东西交给了我大哥。我大哥憨厚老实,为人仗义,很多人都放心把差事交给他。而且,我是跟着大哥去的山头,按照格格说的埋得东西。”
“等时间到了,我就再跟大哥把东西拿出来交给格格。”
宁姣滟摸了摸脖间的玉石,莹润的触感透过指尖细细的往更深的脉络中延伸而去。
“对了格格,今天我们府上来了一位先生,亲自把格格的毕业证书送了来。我想那是格格的老师吧?他跟王爷和福晋说话时我就在身边。”
老师,是林青禾。
他都找到这里来,看来他是想她了。
自从上次离了他家,她就没再去过,林老师着急了。
宁姣滟:“他还说什么了?”
“就是一些关于格格上学的事情,问格格打算申请哪一所大学。说是以格格的成绩,哪所大学都能上呢!”
上大学,宁姣滟蹙了蹙眉,“我阿玛和阿娘没有提起其他的吧?”
比如婚事。
水仙歪头想了想,“王爷和福晋都开心坏了,没说什么只是问了申请学校的时间,把那位老师送走了。格格,您可真厉害!”
别厉害了,她差点儿露馅儿了。
景伯父病了,虽然不是什么大病,但是以防万一景家人通知了景律鸣,估计景律鸣要提前回来了。
她本以为除了这件事,景家不会大办景律瑛和景翡翠的生日宴,没想到还添了几家客人。生日宴这天,各色穿着华丽的人都进入了景家,中西合璧式的餐食,有红酒牛排也有满汉全席,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那个订做的大蛋糕。
景律瑛和景翡翠今日打扮的都格外漂亮精神,同景家二老站在门口迎接客人,宁姣滟也站在云姨的身后。
她已经尽量减少存在感了,但是也防不住那些对她的好奇心。
她今日打扮的很温婉,绣的图样是山茶花,素着一张脸,只有唇瓣染了一些胭脂,静静地站在那里犹如一朵悄然开放的鲜花。
她的位置就是在暗暗地告诉那些人,她就是未来景家的儿媳妇。
幸而今日和易影川通了信儿,他今日来不了了。
工厂出了点儿问题要处理,就算他来,那时候她也不站在这里了。
真是不习惯被人当猴一样看着,每个和他们认识的人路过都要跟云姨说些什么,眼神瞟着她,她还不能露出不满,还要像个打了胜仗的傻子一直笑。
“这就是... ...幺幺,长得可真漂亮,那你可是找了个好媳妇——那你家律瑛和翡翠... ...”
此时她才明白了,景伯父越是病了这个生日宴才要大办,他们是在为景律瑛和景翡翠找未来的妻子和老公,他们在找合适的亲家。
宁姣滟瞄了一眼脸上不高兴的景翡翠和景律瑛,感情这俩人知道,所以都是皮笑肉不笑的状态。
她眼睛亮,一眼就看到了快要走到跟前,现在似乎在跟谁打招呼的林青禾。
他是他们的老师,确实要请。
她最近是不是脑子不好。
恰巧一位贵妇人在和云姨谈论她的身份,她上前佯装羞涩,“云姨,我想去找父母了。”
云姨拉着那夫人的手,“毕竟还是小姑娘,害羞呢……律鸣在的话就不会……”
接着就一脸慈爱地允了她。
林青禾穿了跟上次不一样的西装,虽然整洁但看着也是旧款。
他大概也不喜欢这个场合,努力融入的样子属实好笑。
宁姣滟还是了解他的,他来也是遵循礼数,这场上认识他的没有几个。
宁姣滟从黑暗里走出来,站在了他的身后,“林老师,好久不见。”
林青禾以为自己幻听了,他已经很久没听到这声俏皮的“林老师”了。
“林老师,你转过来看看我好不好?”
不是幻听,只有她会这么叫。
像喊……情哥哥似的。
第169章 世界四:找别人,正人君子终于强硬了一回
林青禾转身,他心心念念的人就在他面前站着。
巧笑嫣然地看着他。
“宁同学... ...好久不见。”
宁姣滟看着有些呆的林青禾,冷不丁地上前去拿他身侧的草莓,来了一句,“是啊,你想我了吧?”
男人果然被吓到了,紧张地往后退了一步。
这么多人在,宁姣滟不好逼近,但是光是与他对视,目光灼灼的也能传递情绪,“林老师,你很紧张吗?”
林青禾摇了摇头,缓缓地舒了口气,无奈地慰叹,“宁同学,不要这样捉弄老师。”
宁姣滟闻言觉得有趣,好喜欢他这样一本正经的样子。明明他就是很想念她,很想见她,想她想的都找到了家里。
偏偏一调戏,他又好像没有过这个心思似的。
她假装无趣没了笑容,言语中有些失落,“好的,学生错了。听见老师去过学生家里,还以为老师是想念学生了,原来真的是说上学的事情,是学生自作多情了。”
林青禾微微抿紧了唇,他要怎么说,他并非是这个意思。
见他不说话,宁姣滟挪了挪脚步作势要走,“招呼也打了,老师没有什么跟学生说的了吗?学生如果去上大学了可能... ...可能跟老师见面的机会不多了。我一直知道老师的坚持,其实不该一直逼迫您。”
“等... ...”
宁姣滟抬眸看他,眼神中带着一些不舍和摇摇欲坠地坚决,“.... ..我会慢慢忘记老师的。”
不等男人反应她就快步走开了。
第一,她就是故意吊起林青禾的情绪的。
第二,这种场合人多眼杂,她作为大部分人眼中景家的未来儿媳妇,不适合跟个成年男人讲太久的话。
整个宴会,大家推杯换盏,浓烈的酒香和脂粉的香气缠绕,珠光宝气的环境里时间流逝地很快。
宁姣滟跟着长辈很乖巧地微笑打招呼,没再去寻找林青禾的身影。
但是一直有个眼神如影随形的盯着她,从开始的无奈忧伤渐渐变得失落焦虑,最后就是密密麻麻的后悔和自责。
差不多了,宁姣滟看着已经和别的长辈交谈笑语一团的父母,没人注意她了。她慢慢地退出了宴会,走入了左边廊亭。
这里与宴会的大厅有个两百米,在各色花朵绿木的掩映下,愈发安静。隐约也能听见宴会里的声音,不过也可以忽略不计了。
宁姣滟看着眼前盛开的花朵,伸出玉白的手指轻轻地抚弄,远远看去还真的还一些悲伤失意的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