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要发生什么呢?师叔这么有本事,谁能让师叔如此... ...难道是师祖?”
猜对了,但是没有奖励。
宁姣闻言淡淡瞥了他一眼,宽袖一挥,奚不遗立马消失了在眼前。
“非要我来硬的,才肯听话。”
果然奚不遗不见了之后的下一秒,宁姣头还未转向殿门就被来人抱了个满怀,男人身上清冷如白雪冷杉的香气透过薄薄的衣衫传至宁姣周身,宁姣此时只能看到谢梵之冷白的一节脖颈和耳朵。
宁姣悄悄舒了一口气,软软地靠在谢梵之的肩膀上,任他紧紧地抱着。
一簇簇湿润的柔软在脖颈处绽开,一朵朵艳丽旖旎的花在湿润的土壤上盛开,大地在为这生命的鲜活而欢乐的微颤。
不一会儿,谢梵之把她打横抱了起来,朝着一旁的椅子走去。
宁姣眉心一跳,心到不好,她身上还有奚不遗作乱的痕迹,“谢梵之,等等。”
对上她骨碌碌打转的黑色眼珠,水润乌亮,谢梵之安抚地吻了吻宁姣的发丝额头,他什么也没做,只是坐在椅子上静静地抱着她。
宁姣放松下来,乖乖地在他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躺着,偶尔踢着赤裸的双脚,调皮地冲他笑笑。
看出来,谢梵之又不开心了,大约是为了这段时间对他的冷落。恋爱的中的男女,最是容易患得患失。无可避免的,因为谁都知道人是所有变量的集合。
静默了一会,才说了一句:“姣姣,下次不要不理我了。”
“这段时间,我很想你。”
宁姣闻言有些无语,歪着脑袋看着他的脸,“其实,我们天天见面的好不好?”
“怎么了,觉得被我冷落了,认为我不在乎你了,想摆脱你?别傻了,我只是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而你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现在正值危难之际,我希望... ...当然不止我希望,所有人都在看着你呢,可能连上天也在看着你——”
“或许你真实的想法与现行的规则有相悖的地方,可能你也不在意,但是你总要为自己现在所处位置的事宜负责。我只是在给你时间,思考我之前对你说的。”
“谢梵之,你要记住,我们现在的关系...是不足为外人道也。不然,你的一世英名可就毁了。”
“你可以贪心,但现在不是你贪心的时候,不是我们任性的时候。”
谢梵之不以为意,伸出手露出一节冷白的手腕,摸了摸宁姣的红唇,然后缓缓对上宁姣灵动的双眸。
宁姣以为他是要说什么“毁就毁,不在乎”之类的话,没成想——
“宁姣,你爱我好不好?”
宁姣静静地眨了一下睫毛,“你怎么了?”
谢梵之不知道说什么好,千言万语终究化为一句,“我真的有些过于喜欢你了。”
“若是两情相悦,你会知道那是什么感觉。”
宁姣眉头微动,不明白谢梵之如何这般突如其来的煽情,看来是冷落的久了,脑子被恋爱侵略了。
搞了半天,她说的那些“高大上”的话全都白讲。方才她是真的不好意思讲那些话,都是为了谢梵之能保持好一颗纯粹的男主心,忽略了他脑子里装的是什么。
当初,就不该为了争一口气,攻略谢梵之的心。
虽然她不是真的爱谢梵之,但是她知道谢梵之这是什么状态。不过是突然发现,两情相悦的爱情才能满足他现在日益增长的情感需求。
他想要她的主动和抚慰。
舍不得强迫,但是又不想被冷落,只能祈求她低下头去爱他。
之前山洞里的谢梵之可不是这样的,那时他可以接受她不爱他,他只要满足自己生出的爱与欲就行了。
他是自私的孤独的,也是自我自负的。
之所以不让人讨厌,是因为他确实足够强大,还生的如此清冷俊美。
即使未接触过情爱,他也认为自己是无往不利的。
可他遇上的是宁姣。
一个把真心当做昙花一现的异世之人。
一个享受极致爱欲的人。
宁姣贪恋他的强大和容颜气质,可以把心短暂的交给他,但绝对不会属于他。
即使理解又如何,注定只能一时贪欢。
可他是谢梵之啊,宁姣十指埋进谢梵之垂散的乌发之中,靠近他的面孔,轻轻抵住他的额头。
两人的姿势早已调换,宁姣跪卧在谢梵之双腿之间,捧着他的双颊看着他,颇有些居高临下的意思。
“都说了这个时候不要想这些,我知道你是因为今日我受了欺负的事情是不是?没关系的,这与你无关。我知道你想保护我,以道侣的身份。”
“我能自己保护自己,我知道你也是尊重我的。”
“至于你说的两情相悦... ...现在这个时候我是不会思考这个问题的,我还要忙天下人的事情,性命攸关。”
谢梵之闭着眼睛,冷不丁地说了一句:“今日我很想杀人。”
宁姣心头一震,她明白谢梵之想杀的是哪些人。
这可不行。
“不能杀人。”
“不能乱杀人的,你手中的剑是守护天下的,不是单为我一人。”
“若是如此,我会很愧疚的,阿梵,你不想我痛苦对不对?”
宁姣温柔地落下一吻,分离之际谢梵之伸出一只手按着她的后脑勺强迫她又落了下去。
红色的轻纱随着飘进的夜风缓慢的摆动,互相缠绕覆盖,碧玉环绕的温泉波光粼粼,一室的明珠伴着青萝的帐起起落落而忽明忽暗。
“……姣姣,以后换个法子罚我。”
宁姣胡乱的应和着,不让身上的衣衫掉落,露珠打湿了白雪,点点红梅盛开在白雪轻微覆盖的黑土上,夜莺在歌唱,婉转的娇声回荡在寂静的夜空,玫瑰花在肆意的开放。
美景无人欣赏岂不寂寥?
一双逐渐猩红眼睛在黑夜里逐渐暴虐,这般美景似乎是他不悦的诱因。
宁姣,这就是你的急事吗?!
宁姣和谢梵之和好了,人前他变的正常了许多,人后就有些粘人。谢梵之不是寻常的粘人,他本来就是高冷挂的,他粘人也不会发出很奇怪的声音和表情,因此就会产生一种奇怪地反差感。
说实话,更爱了。
世间的苦难还在继续,宁姣做不到无动于衷,女主也是。
宁姣没有做那些伤害女主的举动,但也没有刻意讨好和示好,寻常地相处着也逐渐衍生出了女孩之间的亲密和友好。宁姣也能察觉出,阮桑恬身上对原身的那种淡淡的宿命敌对感渐渐消失了。
或许,天道已经包容了她的改变。
“师姐,我知道这样的决定一定会让你受委屈,可是,不能再这么拖下去了。”
“正道宗门不团结,长此以往,只会被有心之人和妖魔界利用,到时生灵涂炭……师姐你能不能劝劝师尊别再一意孤行了。”
宁姣坐在椅子上,手指轻敲着桌面,俏脸艳丽没什么表情,“桑桑就是来找我说这事?”
“自然。”
“那为何不亲去找师尊,这事怎么就与我有关了?”
阮桑恬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带了几个修仙门派中的德高望重之辈,似乎特意来堵她。
阮桑恬面对宁姣的问题稍稍面露难色,“……师姐,情况紧急。师尊他……不愿意听我的。”
宁姣丝毫不受那些目光的影响,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难道师尊就愿意听我的?”
阮桑恬:“师尊多是为师姐才有此决定,师姐说的话师尊应是听的。”
宁姣:“一定要我去?”
“师姐,迫在眉睫了。”
话锋一转,冷声道:“我若不去呢?”
阮桑恬神色慌张,“这……?”
“老夫就知道玉擎仙子这师姐难说话,不如抓了她去逼那谢梵之!一个小辈时时在我们面前拿乔,这世道真是变了,轮到一个未出百岁的小丫头给我们脸色?!”
“那谢梵之是个什么师父,教出这样不敬尊长尖酸刻薄的徒弟,不识大体不顾大局,当真为我辈……”之耻
声音戛然而止,只因宁姣轻声说了两字。
“闭嘴。”
宁姣无意在人前显露这些能力,可偏偏就有人总是在她耳边聒噪不已。
这个能力是有些逆天的,她一个女配本来命数就不比天道命定的气运之子,无意中学会了这种法则,使用时可以,但是不能经常使用,连续使用,不然对她的心神和修为都是很大的耗费。
所以这个能力,她一般只是用作威慑敌人,增加气势上。
现在有人找事儿挑衅,宁姣自然不会忍着,这些人就挑着这个好时候,除了为难她没有别的好事情,那她也不用客气。
平时对他们都挺尊敬的,偏偏喜欢他们这些小辈对他们“鞠躬尽瘁”才好。
第64章 世界二:反击“长辈”,普华开窍
现在又发生了这么一件没有面子的事情,没算计成功,反而引得这么难看的反扑。道歉不肯,现在想要私了态度还这么差劲。
先开口说话的这位是个性子急的,快人快语,其他几位大约也是等着他先对宁姣发难,威逼几分,瞧瞧形式和宁姣的脾气才好斟酌唱红脸还是唱白脸。
不成想,这女娃娃看起来柔软美艳,竟是个出手如此霸道的。
最没想到的是,这女娃娃竟然掌握了“言尽法随”的术法规则。
那这样就不能硬碰硬了。
毕竟,以金仙境界加以“法随”术法,他们也不是打不过,只是一旦不能一招压制,那事情可就败露了。
到时候,他们的脸上可都不好看,说他们以强凌弱,以尊长欺压弱小。
本来就是来说和的,又怎么可以把事情闹得更大呢?
知道这女娃娃修为高,没想到这么厉害,真是让人心惊。
加上她那几个护短的师兄弟,还有谢梵之强硬的态度,怪不得有恃无恐。
各位宗派掌门大能脸上表情微妙,互相眼神交流了一番,随后不约而同地推出了一个面容慈善的尊者劝慰宁姣。
“宁小友,此举是否无礼了一些,毕竟细数起来我们还是你师尊的长辈。”
“本来就没有什么大事,仔细追究起来不过都是误会,不过是一些缺乏管教的弟子们受了奸人蛊惑,我们这些长辈可都是相信你的。只是那些弟子年纪小,无法识别错误的信息和言论。”
“你也知道,当时那种情况,宁小友确实杀了几个修士,引起误会也实属正常。群情激愤,我们这些老家伙也不能逆人而言... ...这种时刻,最忌讳宗派之间不和睦。谢宗主为了你者小友,连众派之首都不做了,这可怎么好?”
“身为徒弟,也该明白,这对谢宗主的声明是极其不利的,你看是不是应该手下留一些情分。老夫在这里替天下人谢谢宁小友了!”
宁姣粗粗打量了一下面前的老人,笑得像是一个和蔼慈祥的老爷爷,说出来的话却是这般偏颇。
见宁姣这小女娃没说话,洞虚心中有些许不悦,他都好言好语到这种地步了,这女娃娃还是无动于衷。怎么这般不知道接下尊长的示好,不愧是谢梵之那块石头教导出来的,都是一样的没有长幼尊卑!
偏生谢梵之是个软硬不吃的冰石,打定了要他们丢了脸面向他那小徒弟道歉。
可怎么可能?
即便是他们座下的有些子弟不成器,在冤枉这宁姣的事上出了不该出的力,但是终归是小辈们的矛盾,如能上升至天下大义的地步。
他们是打心眼儿里觉得谢梵之这事做的极为狭隘,或者是要打他们的脸。
玉擎仙子也是个无用的,本以为可以通过她来软化一下谢梵之的态度,这样就可以避开这个脾气古怪的宁姣。谁知,还是要亲来,区区一个小辈,得了莫大的机缘才能与他们站在一处,怎得还如此骄纵无视?
“终究是天下苍生更重要些,小友还是不要太过注重个人的荣辱了。我们那些徒孙虽是犯了一些搅乱浑水的错,但并未造成什么后果。天下生死存亡之际,还望宁小友顾全大局劝一下谢宗主才是啊?”
这老头说完,还极为自得地捋了捋他那白苍苍地胡子,周围几人还应和着说得好。
宁姣颇为无语,“桑桑,我就问你,他们说的是人话吗?”
“他们也承认,他们徒孙浑水摸鱼,冤枉了我,结果真相大白连道歉不愿意。既然个人荣辱如此渺小,为何诸位不肯舍了几分面子去维护苍生正义啊?”
“说什么替天下苍生,其实你们为了什么只有你们自己知道。你们特意去看过人间疾苦吗?你们知道那些手无寸铁的百姓是怎么受残害的吗?好不容易看到正派子弟从天而降,以为自己获救了,殊不知这是另一个地狱——”
“我杀的人皆是该死之人!”
“你们的徒子徒孙受到了奸人蛊惑,可各位尊长心明目清,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一样?不去处理自家的事情,偏偏穿着不合身的长裤长袍,这是打定主意要护短遮丑了?”
“不要把不顾大局和天下的罪名套在我们清玄宗的头上,我们虽未同意结盟,可每日的防卫和巡视必不可少,方才我们还和一小股妖族势力缠斗了几时。”
宁姣讽刺一笑,“倒是诸位门派的弟子,不像平日里那般恪守岗位,训练懒怠不说还散布蛊惑人心的言论,害的我派弟子受伤无数。连本该守护的百姓,都弃之不顾,其实你们何必来这一趟,道不道歉的,承不承认的... ...你们的弟子都把一切给周围的人看了。”
宁姣微微侧首,神色乖张,“我看是你们才是不顾苍生大义将各派人间生死置之度外!”
“各位前辈,你们说是吧?”
宁姣温柔地笑了起来,靠着椅背欣赏着他们风度全失的道貌岸然的模样。
其实奚不遗说的也没错,正派中的许多人都是虚伪的,他们其实不在意谁的死活,见到悲惨的人们也只是叹一句“可怜”,却也不肯伸手帮扶一下,只有属于自己的核心利益被触及了,才会站出来。
这世上哪有什么好人坏人,不过是利益权衡下不同选择造就的现状。
“那你想怎么样?!”
“你这女娃娃不要欺人太甚!”
“这说的都是什么话,就连你师尊谢梵之在我们面前都要尊尊敬敬的,你一个刚满百岁的小女娃竟敢对我们如此不敬?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宁姣:“我从来都不想怎样,也不想与你们计较什么,从头到尾斤斤计较的从来都不是我,不顾大局的也不是我,更不是你们口中教不好徒弟的谢梵之,睁开你们的眼睛,到外面看看,我师尊早就安排好了一切。”
“只是你们专心遮掩自己的不是,或者... ...被其他长辈们抛弃了吧?”
“长辈”二字咬的极重,“抛弃”一词说的也极为诙谐。
宁姣无意再搭理他们,看向阮桑恬,乌溜溜的眼珠瞪了她一下,“桑桑,我知道你心地善良,以拯救苍生为己任,但是不要病急乱求医。”
“这长辈也是分级别的,不是单指修为,而是这个道德上... ...真的是要看清楚。”
“你呀,就是心太软,什么长辈的说辞都无法推拒。”
“师姐真是心疼你,怎么天天跟成渊在一起,学不会一点儿心眼子,被人坑了 弄得里外不是人就该哭了。”
“到时候,还要师姐师兄们给你料理。”
阮桑恬也没想到会这样,一方面这些长辈怎么上来就是一副大义虚伪的样子,跟一开始与她在一起时完全不一样,另一方面,师姐的嘴巴实在太厉害了,真是什么都敢说,她是一句话也插不上。
每每往外蹦一个字,她这可小心脏就提到了嗓子眼儿。
也真是奇怪了,她从前看到师姐就会自动产生一些敌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突然觉得有这么一个厉害又好看的师姐蛮好的。
“... ...师姐,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下次一定不会了。”
成渊才进来就听见他日思夜想的人在“编排”他,高兴的是她还念着他,失落的是自己在娇娇儿的心里竟然是这样的形象。
“姣姣。”
宁姣眉尾轻挑,说人坏话被听到了。
对上那双幽暗的眼睛,宁姣带着一些挑衅地看过去。
就是说你了,怎么样?
成渊迎着宁姣的目光缓缓一笑,带着不自觉的温柔和宠溺。
宁姣一愣,自觉没趣,错开目光看到了成渊身后不远处的普华。
似有感应,专心转着手中佛串的人朝她看了过来,直到成渊站在她身前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宁姣摸了摸发热的耳后,心里直觉自己变态,连个和尚都不放过。
自从涉及清水区,她这道德底线也提升了,从前和不和尚的她可不管。
身份只是增添趣味和禁忌感的一个标签。
和尚啃起来更解渴。
但是普华……那可是一块金刚石,宁姣怕一口好牙啃掉了。
“诸位怎么全在这,师尊现在正召集各门派宗主长老商议结盟之事,各位不知道吗?”
成渊是会明知故问的。
“我来找师妹,不成想诸位竟在这,那么要一起走吗?”
成渊摆出好客大度的姿态,装作不知他们意图的样子,实在与他们那不白的心思和行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竟是……如此吗,我们是与玉擎仙子同来,就是和宁小友说明此事的。”
成渊眉梢上扬,笑的标准,“那诸位怎么还不去?”
他们自觉灰头土脸,敛着衣袖一蜂窝地走了出去。
开始那个出头鸟长老走了又返回来,站在宁姣不远处愤愤地指着自己的喉咙。
宁姣挥挥手,术法解除。
“……无礼小儿,本尊之后定让你……”——“平心道长!”
成渊目冷色凝,“请注意您的措辞,家师还在等您呢。”
等这些“长辈”都走干净了,成渊才看向阮桑恬。
“桑桑,你真是糊涂了,这些人是什么目的你难道不知道?还亲自带路,你想置你师姐于何地?!”
阮桑恬也深知自己着急了一些,竟然掉进了那些老狐狸编织的陷阱里。
她不是没见过二师兄生气的模样,但从前都是对着别人,二师兄疼爱于她,面对她时都是和颜悦色的。
“……二师兄,是桑桑大意了。”
“下次,不会了。”
成渊:“大意?你知不知道那些是什么人,若是一个不合后果难以想象,你当他们真的是心中慈善之辈坦荡之辈。”
阮桑恬觉得成渊说的太过严重,“如何不是?”
成渊冷哼一声,“若真的是坦荡之辈,又岂会纵容自己徒孙无法无天的落井下石,一声不吭的借着你的良善,来攻击自己人,到时候出了事他们岂会承认。”
“上回结盟大典之事可能就会在你身上重演。”
趁着成渊说教女主的空隙,宁姣的眼神无处安放,想着要不和普华“寒暄”几句。
“你……”
“你还好吗?”
宁姣眼中闪过一丝讶然,“我挺好的。”
普华:“撒谎。”
“我都看到了,他们都在欺负你。”
宁姣停了桌面上敲动的手指,有些不知怎么回答这句话。
这普华是个什么意思,关心她?
“虽然是这样,但是我也没吃什么亏,他们可欺负不了我。”
“你变了许多,看来我这个师父教导的成效还是可以的。”
普华低垂了眼帘,“其实不是很好。”
宁姣……?
“你写的书很好,是我的问题。是我的心不静,浪费了这么好的书。”
宁姣心虚,他是真的看完了吗,突如其来的关心和赞美真的显得很奇怪。
“……是吗?如何心不静,定然是你没有理解其中精华,你应该……”
普华:“你说得对,所以我是来向你请教的。”
似乎不想让她拒绝,又连忙说一些理由,
“一些内容我不懂,你以前就说会给我一一讲解。只是蔽日森林一别……我们就再没了相见的机会,因此学的不好。”
宁姣当初也只是抱着缓兵之计的态度,那书里的后半部分全是的不正经调教的内容。
他看不懂正好,如何能一一讲解,那不得露馅了。
再说了,光是一个缠人探索男女不同的琮江她都有些招架不住了,再来一个普华和尚……实在受不了。
“这个……我之前那都是随便编的,我近来修为见长,才发觉那里面的有些内容你是学不得的,不若……算了吧?”
普华骤然看向宁姣的眼睛,“可我都看完了,觉得很适合我和你。”
宁姣警铃大作,这是什么意思?
不是,他什么意思啊?
他知道什么了,还“我和你”?
他们俩这样凑合在一起,总觉得有些违和。
第65章 世界二:自作多情,姣姣成了“抛夫弃子”之辈
宁姣私以为这话说的逐渐暧昧起来,瞄了瞄那边儿的成渊和阮桑恬。
这可不能让他们听见,特别是成渊,别看他平时表情不显山露水的,最喜欢吃醋的就是这条小红龙了,一有不如其意的,今日和那个异性多说了几句话,一到晚上宁姣的涟漪殿里就会有出现他的身影。
那个被宁姣用明珠金子铺了一层的温泉池,现在已经成了他们的爱巢了。
现在跟普华说话宁姣都深感一些心虚,生怕这和尚下一句话就是表白。
“普华,你... ...”
宁姣现在脑子里有点儿乱,凭她的经验,如果没错的话,这小子是在暗暗地说,他想她了。如果真是这样,这可不是什么好苗头。本该六根清净的和尚说想一个女人了,那多半是动了情念。
这... ...大敌当前的,美色主动送上门来,怎么看这个事情的性质都是不正经的。
只是现在的入幕之宾实在有些多,和谢梵之和好之后,每日雷打不动的要来她的涟漪殿,他那本就只有冷空气的玉情殿就真的没有一丝人气了。她有时候为了不要让成渊和谢梵之碰上面,这个时间把控上已经没有多少空余了。
针对最近频繁发生的修士入魔与妖孽勾结的事情,戒律堂也迎来了新的戒律改革。白日里,琮江也会不定时的来找她商量此事,宁姣也是查阅典籍提一些意见。
宁姣知道琮江与她讨论改革是真,想来同她见面也是真。
还问她,何时能去他的敬法殿“做做”,总归那里安静一些。
成渊更不用说,他们两个日日操练弟子,那更是白日里时常见面。寻着空隙就给她来个偷袭的亲密,前几天在帐子里抱了她一下,差点儿被奚不遗那个魔王撞见。
光是这样,宁姣还应付得过来。
但是穆风也来插了一脚。
她那天让他回去想想,到现在了也没有一个确切的结果,倒是一日三餐没落下给她送。
怎么?她都怀疑普华是不是把书拿给穆风看过了。
她给普华写的调教日记,穆风也偷看了——“想要让一个人心悦诚服地受到你的感化与普渡,一个很简单的方法,给她/他做饭就行了。”
“须知,谷府乃是一人情绪所集结之处。”
“若是能对症下药,做出十分美味的食物充实其五谷之处,那感化此人指日可待!”
... ...
宁姣都不知道当时自己是怎么从一堆精华之中挑出这些糟粕的,自己现在想想都觉得离谱。
普华竟然把它看完了。
真想采访他一下,是带着怎么样的心情看完的,真的很有毅力了。
普华说了许多见着宁姣突然不回应他了,抬眸看去,神态一下子转变了好几种,虽然看不懂却觉得这样的宁姣轻松活泼了许多。
这些日子她肯定累坏了。
他算过,不用仔细思量,这段时间她也一定受了很多苦。
穿的衣服都没有从前鲜艳了,可见她这段时间是不开心的。
至于为什么这么判断,是因为宁姣写的那本书他仔仔细细地看了好几遍,虽然开始也觉得有些直白露骨,道理清奇的难以理解,但仔细观察周围也确实如那书中讲的一样。也不知道她是如何写出这样的书的,她那个脑子里到底装的是一些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他从前是极其看不上宁姣的。
觉得谢梵之收的这个女弟子,长得太过美丽娇艳,,修为不行,性子也骄纵,看着就一肚子的坏水。
总是一副娇气的做派,说起话来还颐指气使的,并且对他也没有一丝尊重。
在谢梵之面前倒是对他尊重了几分,那时他就觉得此女两面三刀不堪大用。
甚至觉得她愚蠢。
根本不配修习无上的无情道法,她一直修为得不到精进说不定就是这种缘故。
但是,她说的话虽然刺耳,却总能一针见血击中他心中最隐秘的部分。弄得他心魂不定,方寸大乱。
而且,这个女人还有过“逾矩”的行为,一副合欢宗女子的做派。
他是不耻的。
可现在想来,莫不是因为她对他存了喜欢的心思,情不自禁罢了。
一时,便失了分寸。
再者他的心魔因为她再次缠绕周身,那时他师尊就跟他说:“解铃还须系铃人。”
他只能来找她。
渐渐的,他发现她也不是一无是处。
虽然灵根有缺,但有汲取月华修炼的天赋;虽然行为无状,但是心思清明没有半点逾越雷池的举动;虽然智灵有限,但胜在从不会给人添乱;虽然懒散,却也负责;虽然生的美艳,但是没有任何蛊惑人心的举动;虽然和师兄弟妹之间的关系不好,却也会在关键时候挺身而出... ...
虽然她有些不尊重他,可是她对所有人似乎都是如此。
对他,还精心撰写了一本典籍,帮他平稳心性... ...想来,师尊说的是对的。
他怕是沾染了红尘,若是不还了这段情无法成就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