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琮江与成渊对视了几秒,接着嘴角噙着一抹笑转向宁姣,“你答应我的。”
宁姣... ...?
宁姣笑了笑,琮江都不愿意回应成渊的针,若真是回应了那可真的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这小子还挺聪明的,知道这件事关键在于她身上。
不行,宁姣对乖乖琮江有滤镜,受了委屈了不是大吵大闹而是向她寻求理解,这么可爱,“二师兄,你不想吃鱼,我还要吃。”
“琮江准备了很久的,我早就答应他了。”
“还有,我和琮江是朋友,他帮助我是应该的。事情过后,我自然会谢谢他,二师兄,你在这里装什么猩猩跳大神。我还在这呢。”
成渊不可置信地看着宁姣,“姣姣?”
宁姣挥开他,“你不要欺负他,他本来就不会说什么话。”
“琮江性子孤僻,平日里也是一个人,他又没有什么坏心思。他只是不喜欢和不熟悉的人说太多话,你理解一下。”
成渊气疯了,什么叫“理解一下”?
他要理解什么,当他看不出来这个琮江对宁姣是什么心思。孤僻不爱说话,但是却偏偏喜欢和宁姣说话接近,一天恨不得见上八百回。
他还想说什么,可一抬眼就看到琮江站在身后冲他挑衅地笑了笑。成渊错愕了一瞬,所以这个什么劳什子长老他刚才是在装可怜吗?
“姣姣,你相信我,他刚才笑了一下。”
宁姣疑惑地看了一眼成渊,“你奇不奇怪,人家笑笑有什么不可以的吗?”
“那是假笑!”
宁姣扶额往前走,路过一条开阔的廊下宁姣对着空中飞翔的仙鹤吹了几声口哨,“成渊,你别太离谱好嘛。你看那只仙鹤,前些天我还喂过它果子呢,你喂过它吗?”
成渊看着飞着的一排排仙鹤,环绕着祥云一派自由祥和。
“宁姣,你不要岔开话题好不好啊?”
宁姣耸耸肩,“我就岔开话题怎么样,成渊你幼不幼稚,我跟你说我现在什么也不想想,我就是想吃喝玩乐,你要是不满意的话,也学着那些讨厌我的人开个审听会怎么样?”
“姣姣。”
成渊无奈地叹了口气,看着一旁无甚反应的琮江心口噎了噎。这个琮江长老恐怕没少在宁姣面前装无辜,现在姣姣已经认为他是个心思无害的朋友了。看着宁姣蹦蹦跳跳的背影,成渊也只有跟着的份。
“我告诉你,不管你给姣姣下了什么迷魂汤,我都会让她明白过来的。琮江,我看清楚你了。”
然后成渊连个眼神都没收到,给他气笑了,这个琮江竟然无视他。
开始穆风本来也想说些关怀的话,可是成渊先开了口,他也插不上去。只能落寞地看着,想着成渊应当不大会安慰人,说的不好的他可以补充几句。
可是没等到那,等到了这。
这又是谁,姣姣怎么这般维护他?
他也看到琮江那抹挑衅的笑容了,恐怕这个琮江也不是单纯的想做姣姣的朋友。可这又怎么样,姣姣未必不知道,她只是想维持现状而已,成渊说的再多也无用。
姣姣不在意,他也不在意。而且,他也不想帮成渊,成渊在他看来和琮江也没有任何区别。
再说了,这个琮江不会在清玄宗待太久的。琮江跟姣姣即便有什么,他们之间也是不可能的。
既然姣姣想吃鱼,他正好擅长做鱼。
于是穆风来了那么一句,“做鱼吗?你想吃的话,师兄可以给你做。红烧清蒸亦或者烤制,我记得你最爱吃... ...”
琮江:“我做。”
穆风看了一眼琮江,笑了笑,“琮江长老,其实我们可以一起做的。”
宁姣侧耳闻言,想不明白,穆风他又插进来干什么,平时这时候他不是应该劝和了吗,做什么鱼啊?
宁姣:“那个,如果没什么事情,你们都先回去?”
穆风脸上失了笑,现在连鱼也不给做了。
当然最后没有一个走的。
宁姣看着身后的三个大男人,无奈地妥协了,“好啊,既然大师兄想做,那便做吧。大家一起,也热闹一些。”
在敬法殿做鱼不太合适,所以他们都去了宁姣的无鸣峰,宁姣坐在自己搭的秋千上终于安静了一会儿。
看了会夕阳和烟霞,无可避免地会被三个美男子吸引。
三个人都在做鱼,咱也不能剥夺他们的自由不是?
其实,她也不是不相信成渊所说的,只是在琮江一事上是由她开始的。就算琮江真的对她起了心思,她觉得也是不可避免的,她喜欢他不是假的。其实保持现在就很好,他们本来就是没有未来的,她不想伤害琮江。
思绪渐渐飘远,说实在的,比起吃鱼她还是想休息一会儿,眼睛慢慢合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都说修仙哪哪都好,但是这心累谁也没法子,她慢慢地催动识海之中的青莲,清冽之气慢慢修复着宁姣损失的精气神。
风吹草低,落霞戏水,浮光跃金,镜影沉璧。
青衫少女娇憨地窝躺在秋千里,吹落的发丝随风拂动,娇艳的小脸毫无防备,清浅的胭脂余阳打在她的身上,瞧的人心头绵软。
穆风早就做好了,只是心思不定,多做了几种样式。蓦一抬首,就望见这个美好的画面。他时常不敢直视宁姣的双眼,他怕他再也看不到宁姣对他的念想,他怕宁姣看出他的心虚和摇摆不定。
他现在也不明白,怎就变成了如今这样?
他可以像从前一样待她就好了,为什么会忐忑,为什么会患得患失,这些都让他无法忽略宁姣对他的改变,然后心无旁骛的做好这个大师兄。他自诩心性坚定清明,他修炼了一千年了,比这棘手影响心性的事情比比皆是。
可是从来没有这样让他深感煎熬。
他不动声色地向她走去,轻轻地拂去她身上的树叶,时间仿若在缓慢的流淌,穆风看着她的侧脸,突然间生出了一些跃跃欲试的想法——他想抱她。
穆风的心都快化了,他想起了从前在无鸣峰的时候,那段时光虽然短暂但是却无比开心和惬意。
那时候,没人和他抢。
他们都很快乐,她的眼里满含喜悦,经常抱着他像个孩子似的诉说心声。她曾说过他是她最重要的人,大雨掠过一片青草在他的心间荒芜的地方长了起来,幸而有她时时打理才显得生机勃勃。
可是现在野草疯长,他想拔却无力伸手。
宁姣在穆风近身的时候就发觉了,只是太懒散不想睁开眼睛,且看看他想干什么。她能感觉到穆风看了她很久,到底有什么好看的,难道是才觉得他有一个这么好看的师妹?
她打算翻个身来着,一翻身就被人抱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在怀里,好像易碎的珍宝。
接着,她就感受到额头微微一软。
... ...穆风在偷亲她。
穆风自己也愣了,他刚才干了什么,他... ...吻了他的师妹。
他吻了他亲手养大的小姑娘。
无鸣峰上的风轻轻地吹着,像是一只无形的手掌轻抚着万物,翠柳青草万千丝绦在风中自由地舞动,无名的鲜滟的野花随性散发自己的香气,远处宫殿飞檐挂坠的风铃叮叮当当的响,像丝丝琴弦慢慢拨动,根根颤动... ...像他跳动的心脏。
原来... ...他早就情不自禁了。
所以被忽视,才心痛难忍。
看见别的男人向她示好,才会酸涩嫉妒。
察觉到她的疏远和躲闪,才会觉得无措和失落... ...甚至怨恨。
他甚至生出了永远留在蔽日森林幻境中,就那样无名无姓的死去。
穆风此时心情十分复杂,不知道该哭还是笑,她定然还是在怨恨他,怨恨他为什么在她表露心意之时那般无情。
而此刻宁姣已经睁开了眼睛,这个角度能很清晰地看见穆风清俊的侧脸,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伤心后悔的事情,满目的伤心。
这是不小心吻了她,觉得自己圣洁之体受到了污染... ...那也不用这么伤心吧。
“大师兄,你犯错误了,我要去告诉师尊。”
“还有,为什么抱我。”
对上宁姣黑白分明的眼睛,穆风将她抱的更稳了一些,在宁姣的注视下又轻轻了吻了一下她的眼睛。
“对不起,我总是让你失望。”
穆风眼神温柔如水,泛着深情的水波潋滟生姿,宁姣被晃了一下,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不是动心了,就是发情了。
“道歉做什么?我可不止一次向你表达过,我确实很失望。”
狠心一点,告诉他“晚了,当初干什么去了?”
“你不是坚守道心,无动于衷吗?”
“我这么一个貌美的仙女在你面前不着丝缕,你却拔出冷剑指着我,还伤了我... ...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我已经不打算喜欢你了,没感觉到吗,我都不理你了。”
“你死心吧,我再也不会回头了。”
宁姣傲娇地说完所有的话,一抬头就看到穆风还是满目宠溺地看着她,温声道:“你想怎么样?”
见她没出声,又耐心的问了一遍。
“姣姣,你想怎么样?”
“我都可以。”
宁姣不跟他客气,“当好你的大师兄,我已经不喜欢你了,我现在心里最重要的人已经不是你了。你做什么对我来说,都毫无意义,知道吗?”
穆风眼神黯淡,“我不信。”
“这有什么不信的,我现在已经看清了许多事情。爱一个人简单,不爱一个人也简单,我可能只是贪恋你身上的温柔,可是这世上温柔的人多了去了。长得好看的也多了去了,我可以找个更好的。”
“我才不强求。”
“以前的教训我可是都吃的够够的了,我才不会吃回头草呢。”
穆风无法判断宁姣语言的真实性,他现在已经陷入了宁姣“移情别恋”和“找个比他更好的”迷障中了,无论真假,他都觉得要死了。
他想起了今日为宁姣说话的一个人,是祝黎吗?他确实会像是姣姣喜欢的类型。
“别这么对我,我可以做得更好,比任何人都好。”
“姣姣,别找人替代我。”
不自觉地穆风吐出一口鲜血,睁开眼宁姣站在离他几丈之外,周围风平浪静。
方才宁姣把穆风带入了介子空间,所以他们之间的对话只有他们自己知道。穆风有些难过地看着宁姣,“姣姣... ...”
“大师兄,回去好好想想,不一定有结果的。”
成渊:“你们在介子空间说了什么?”
“我只是在劝大师兄坚守道心,不要为道路上鲜艳的花迷了眼睛,得不偿失。”
成渊以为她说的是大师兄和桑桑,“这个挺难的,毕竟上心了这么些年。就像我,喜欢一个不过一瞬间,谁要让我放弃还不如逼我去死。”
宁姣:“去死。”
又是一个平常的夜晚,月朗星疏。
她原本就喜欢看天,天上的东西虽然少,但胜在高高在上,遥不可及,璀璨的东西抓不住,美丽能够永存。
而她现在看着夜晚的天空,是在算时间。
宁姣这些时日情绪不高,她一直在等,等一个月圆之夜,等奚不遗无法控制自己尽显狼狈的时候,等奚不遗大魔王的身份被戳穿。
奚不遗靠魔晶石修炼,每到月圆或是修炼过度的时候,就会全身炙热,如同陷入岩浆里一般生不如死。他需要释放和女人,也许不是普通的女修。
宁姣也担心那些女修的安全,特别是拥有冰属性灵根的女子。
可这奚不遗与她白日里并无任何交集,他是阮桑恬正式收的徒弟,此刻披着一身绵羊的皮在宗门里混的如鱼得水,都道阮桑恬收了一个好徒弟。
殊不知他们日日念叨着要消灭的魔尊奚不遗,现下就在清玄宗内扮演着俊秀无害的小绵羊,还收割了许多女修的红心。
这正是宁姣担心的,原本的剧情里奚不遗就利用他这张皮囊祸害了许多女孩子,但迄今为止,宁姣每日清点人数,并未发现有失踪被害的女修。
宁姣每次都能看见奚不遗在她的不远处站着,人畜无害。
有道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宁姣先放下了这颗心。她虽在明其实在暗,时不时盯着他,他总会发作的。
如今,正邪两派的战争已经进入了白热化,这小子竟然还在清玄宗扮演着二十四孝好徒弟,关键也没看他和女主有什么过分的举动。
本来独属于女主和魔王之间的剧情,不知道怎么跟她扯上了关系。一个夜深人静的晚上,宁姣享受着温泉,一个跌跌撞撞的身影就闯入了她的寝殿。
她不是没有察觉,而是以为另有其人。
不成想,却是满目赤红的奚不遗,如同小镇的那一晚一样的形容不堪。
这张精致的少年皮囊还是很适合清玄宗的道袍的,更显得少年清隽如画。只是他那时衣衫凌乱,身上沾满了草屑,干净的衣襟上都是斑斑血迹,一双毫无理智的眼眸充斥着暴虐和情念。
宁姣无意欣赏,她只是疑惑奚不遗是怎么找到她的?
看到奚不遗形容狼狈的跌下水池,朝着她的方向边走边爬。宁姣这人素来是享乐派,美色当前实在挪不动脚,送上门的得啃啃。
宁姣抬抬下巴,轻声说:“动作轻点儿,不然把你丢出去。”
赤红的双眸闪过一丝愤怒,但看见宁姣那双淡然漆黑的眸子,他犹豫了一下,生生压制了一些身上的炙热疼痛。
他这浑身的热毒不是哪个人都能解的,若退而求其次,不能承受他毒素的女子可能会死,那样目标太大,得不偿失。
他舍不得动自己心爱的阮桑恬,也不愿去碰其那些愚蠢低下地女修。也是他意志力坚毅,生生独自承受炙热之痛长达六个月之久。唯一的办法就是放血与冰泉,日日浸泡疏解痛苦。冰泉并非是他一人可进,他也只能以修炼的借口,每日独占两个时辰。
每次放完了血,还要自己清理干净。
他有时候都觉得他不是魔尊奚不遗了,混入清玄宗本就是为了获取机密,顺便愚弄一下这些自诩正派的弟子。加上他这一身地炙热地痛苦,以灵气修炼的正道冰系女修才能缓解。
阮桑恬应该是他的第一选择,可是他许久未得到缓解,白日里的血也是滚烫的,他都不敢靠阮桑恬太近。害怕被她发现端倪,毕竟她也不太好糊弄。
而且,他一直在找那个晚上“睡了就跑”的女人,如果让他抓住她,必然让其不得好死!
还有一点,那个女人可以让他恢复如常,但是他却记不得那人有什么特征。只知道被其抚慰是一件很容易让他降低警惕的事情,那女人为了不被他伤害,全程不仅蒙起来他的眼睛,而且他的嘴也被神奇的封了起来。
因为其的行为,他一直没往清玄宗的女修身上想,可是现在他才觉察一些不对。那天他明明是和阮桑恬一个房间怎么... ...不对,他一直忽略了,其实房间里还有另一个人——是宁姣!
阮桑恬的师姐,一个仅仅见过一面的女人。
是因为她在蔽日森林一战中受了很严重的伤,至今他就还记得那个女人浑身是血的模样,浑身散发着艳粉色的光,像个自不量力的蠢货。
... ...他记得她好像在对战中,精疲力竭之际使用了“言尽法随”,记忆和那晚的混乱相对照,那晚的小溪里他似乎也听到了同样的命令。
她说的是“闭嘴!”
一切仿佛都不言而喻了,一切都只需要一个验证了。
他现在是阮桑恬的徒弟,阮桑恬所在的丹霞峰和宁姣所在的无鸣峰是相距最远的,宁姣的无鸣峰上只有她一人,平日里没人去打扰,说起来他还没有特意地去拜见过这位师叔。
平日里大家一起聚在灵霄大殿内,宁姣都是自己独自坐在一边儿,她身侧的位置固定的是穆风和成渊,阮桑恬和庄玉生则是坐在另外一侧,他平时都是跟在阮桑恬身侧。即便是她们在一起,他也靠的不近。
而且,他现在才发现,那个女人似乎有意无意地离他很远。
这一切的疑点都需要一个试探,自从谢梵之的每个弟子都各自为将,独自住在各个军帐子里,奚不遗就主动揽下了和宁姣军帐往来的事情。
谁知道他只是靠她近了几尺就发现... ...那个女人竟然真的是阮桑恬师姐宁姣!
一靠近她三尺,仿若进入了一个冰冰凉凉的天然结界,他那颗滚烫躁动的心脏就自动的平息了下来,像是得到抚慰的小兽,停止了躁动的念头,滚烫的血液开始放慢,温度得到了降低,他像是天空的云彩,整个身躯轻飘飘的,舒服的根本无法动弹。
他趁着她看文卷的时间,打开了窥探之瞳,将这个女人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她比起初见修为更加高深,那几根原本缭绕着杂尘浊气的灵根现在重新焕发了生机,生机勃勃的鲜活感是他渴望已久的。
可让他疑惑不解的是——
宁姣分明是属于五行灵根,其中并没有冰系灵根,只有一根接近于冰灵根属性的水系灵。可是奚不遗莫名地被宁姣的水系灵根所吸引,好似潺潺冰水流淌进他地脉络和血管中,令他整个人都心旷神怡。
透明的,无瑕的,随着灵气的充溢和减少微微晃动着... ...他竟然想要抱住那个女人,想要汲取她身上的灵气。
还觉得那样一定会很舒服。
可又觉得耻辱,他堂堂一个魔尊怎么可以这般容易屈服意志。
这个女人一定是对他做了什么,一定是。
可是他仍旧情不自禁,无法自控。
每次他在阮桑恬身后站着,距离她不过三尺都无意识地陷入那种舒服的境地,反应过来他都不可控制地想要杀了她。
他一个从炼狱归来的魔界之主,怎么可以轻易地陷入一个女人温柔的陷阱里。
而且,这还不一定是那个女人主动设下的陷阱。
但他们魔又不受道德枷锁的牵制,他今日是来杀她的。
“我要... ...杀了你... ...”
一句利索话都说不好,声音嘶哑,眼神血红的像是要吃了眼前的宁姣。
宁姣惊讶地挑了挑眉,笑了笑,眼尾妩媚的一勾。她是没有料到奚不遗会来,毕竟他们现在的关系说近不近说远不远,但是再亲近也没有到这种亲近的地步。
于是宁姣就像话家常一样的语气,问他:“你是来杀我的,你莫不是疯了?好好的一个少年郎,这样无礼的闯入长辈的宫殿...还这副做派,你莫不是跟你师父联合在一起逗我玩呢?”
宁姣恶劣地伸出羊脂玉般的手指挑了挑他腰间松垮的腰带,
“难道你是要用这个 ...勒死我吗?”
宁姣不乐意看他这副天人交战的模样,松开了手指,从水中站了起来拾阶而上。
声音清凌道:“走吧,不然我杀了你。”
“或者要我和你师尊好好说道说道,谁家的好徒弟会半夜衣衫不整地闯进他师尊师姐的寝殿里啊?”
杀她?他这个样子应当是来送死的。
奚不遗站在温泉中央,水下的夜明珠和各色的珍宝交相辉映,静静流淌着奇妙美丽的光,方才她就如白玉一般置身其中。
他听不见宁姣在说什么,他盯着那双洁白娇嫩的脚,看着它一动一动的泛着诱人的粉红色。
宁姣觉得奇怪,这人怎么跟死了一样。
一回头,少年瞬移至她面前,“... ...你离我太远了。”
宁姣有些错愕,接下来的事情就顺其自然了。
奚不遗不愧是个被埋在地底下百年的魔王,爱好跟正常人也不一样,宁姣能从中感觉出他的一些阴暗的心绪。
那种不见天日的绝望和肆虐。
荒唐了一夜,宁姣好几日都没有见到他,但是总会不定时的来“侍候”。
每次过后,宁姣都会刺激许就久,身心都很满足。可能这也是她不想搭理那些男人的原因之一,总是没有技巧的索取。
而且,这个不用她付出太多情感,不约而同地都没有谈起床下之外的事。
有时遇上了,听他喊上一声“师叔”点一下头就好。
不过这几晚来的频繁一些,宁姣也有些烦了,只想着他什么时候暴露了身份,结束这场战争。本来就想着怎么让他暴露身份,现在他送上了门,该盘算着怎么让他自行显露身份了。
若不是不想闹出堂堂魔王死在清玄宗谢梵之座下三弟子的塌上这样的新闻,引来诸多麻烦,恨不得代替女主捅他一刀。
“你在想什么,师叔?”
这声“师叔”把宁姣拉回了现实,这还是她头一次听到奚不遗用这个身份喊她。“师叔”?挺新鲜的称呼。
其实细究起来,她只是他的三师叔
对上少年森黑的眼眸,宁姣抬起了他的下巴,“我在想你什么时候走,今夜不要在这里过夜了。”
奚不遗抓住了她的手指吻了吻,“怎么了,是我伺候的不好?”
“你不开心,是因为今日的事。”
“那些人道貌岸然,虚伪至极,又岂会真的在意真相?一个个高高在上习惯了,又怎么会跟你忏悔,还不如杀个干净。”
宁姣静静地看着他,这魔王戾气确实重。
意识到自己说话不对,奚不遗止了声,想要碰碰面前女人的脸被躲了过去。
“快走吧,下次不要来了。”
奚不遗眼中闪过一丝猩红,这女人竟然要跟他划清界限?他哪里做的不对,他从未做过伺候女人的事情,他哪里说的不对?
但后又消失不见,他看得清楚宁姣是吃软不吃硬,他不能和她撕破脸皮。
等到他的魔军击溃这些虚伪的正派之军,她还不是他的?
“师叔,那我走了。”
“若是以后您还想,跟我说。”
呵呵,这话他也真是敢说,还不知道是满足了谁的私欲。宁姣瞥了他一眼,“听好了,以后没我的准许,不要来我这里。否则,我看见了,饶不了你。”
而且也没多少机会了,下次见面说不定就是针锋相对地战场。届时,那可只有互相刀剑以对,谁也不要提起此时发生的情意才好。
但照奚不遗的无情程度,应该不会有这样的顾虑,他恨不得要杀她才是。他此番过来,怕是已经发现了她就是那晚上的人,不然她不相信这就是巧合,而且接下来奚不遗也给出了答案,印证了她的猜想。
宁姣赶奚不遗走是对的,因为她料到谢梵之今夜里一定会过来。
本来没想着和他做什么,但是还是没有经住诱惑,虽然沉浸在快乐中但是脑中的那根神经还在绷着,时刻注意着殿外的动静或者双修之界里的动静。
真是煎熬,这就是做坏事的代价。
自从知道和谢梵之结成了道侣,每次干这样的事情都有种偷人的刺激感。赛道换了,这道德底线也是随之升了上去,就是这行为习惯还停留在原地,这真心让宁姣觉得有些苦恼。
仿佛又回到了那个不正经的幻境里,和几个人来回纠缠不清,挣脱不掉摆脱不了。快乐伴随着堕落,乌鸦挥动着黑色的翅膀,在偶尔的阳光普照下焕发出暗蓝的光芒,自由且美丽。
宁姣挑起他的下巴端详了一会儿,随后又放下手臂,“让你走就走,哪里这么多的废话?我已经很累了,不想跟你讨论我是如何打算的这个问题。”
宁姣闭目凝神了好一会儿,可面前的人依旧还在原地,穿个衣服哪里就用得着这么长的时间。施展一个术法的事情,宁姣睁开眼——
眉头继而紧皱起来,看着面前慢慢穿着衣服的奚不遗,不耐烦地一脚踹上了他的腿弯处,“拿上你的衣服,回你的宫殿穿!”
“再磨蹭,我对你不客气。”
奚不遗面色有些苍白,“师叔怎的如此赶我。我不过是动作慢了一些,还不是想多看师叔一眼。师叔怎么瞧着这样厌烦于我,既然厌烦我当初何必招惹我,难不成师叔只是想玩... ...”
宁姣眉梢青筋跳的剧烈,打断了奚不遗后面的那句话,声音软了软,“我也不是赶你,只是我马上有要是,这乃是我的私事,你也要管。让你回去,没有其他意思。”
“你师尊难道就没有给你布置任务,我看是你太闲了,这几日来的太勤了,被人发现了我可是不会帮你遮掩。”
奚不遗:“... ...师叔?”
“你也不用觉得我狠心无情之类的,我是很... ...喜欢你的,只是你我身份不便,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
她若是不让他走,这要是被谢梵之撞见发现了,那可是不得了。
仙魔两界最后的决战可要提前上演了,她可不想成为点燃最后战争的导火索和火苗。
奚不遗其实有一点儿故意的成分,这女人就是个肤浅之辈,当初定然也是因为他现在这副皮囊才干出那样的事。但是他也想试探一下这女人到底对他有没有感情,现在看来,感情是有的,但并没有多重要。
浪荡又无情的女人。
宁姣也奇怪,平时干什么都不拖泥带水的人,今晚上好像被什么青楼妓馆的小倌附了身,动作慢悠悠的,一股子勾引人的味道。说的话一股子娇夫怨妇味,若不是真心,那就是包藏祸心的试探。
他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宁姣似有若无的打量着奚不遗这张少年俊美的面容,乌黑的发丝披散在坚毅的肩头,直至劲瘦的腰际没入水中... ...若他不是魔尊奚不遗,或许真的可以收入裙下呢。
接着,宁姣眉峰陡然紧蹙,美目看向殿外飘起的红纱,独属于谢梵之的气息在快速地靠近。
心中暗道不好,“快走!”
奚不遗看宁姣的紧绷神色不像是装的,与此同时他也察觉到了什么,谢梵之?!这么晚了,谢梵之这个虚伪的道士头子来这干什么?
看着宁姣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奚不遗起了坏心,望着宁姣的眼睛随意地问道:“师叔在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