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进来了两人,前面是提着药箱的惠黎,后面跟着村里有名望的大夫。
“大夫,您快,快给瀚文看看,到底严不严重?”
酉刘氏虽听儿子说伤的不严重,但还是不放心。催促大夫快点诊治。
几人让开位置,让大夫诊治。
“伤到了哪里?”老大夫问。
酉瀚文清楚这人的医术定比不过明熙身边的太医。
自己腿伤连太医都束手无策,得等以后,这位,怕是一样得结果。
不过,还是想再诊治一番,主要回来得路途花费了几天,怕对伤口有染,再诊治一番,也好。就是怕娘亲听到会伤心。
“大夫,伤到得是右腿。”
“娘,岳父,你们大家先出去。”
想到怕是不便女眷在场,故而大家都出去了。
只惠黎没有走。
主要是还是觉得有点亏欠,想多做些什么。毕竟,这人一家还不错。
“娘子,你也先出去吧。”酉瀚文发现惠黎没走,再次说道。
“夫君,我不出去,在这也好方便帮着做些什么。”
酉瀚文想到伤到得地方,有些尴尬。
不过,想到她是自己娘子,是自己共度一生之人。
日后,还需要她帮忙,所以,红了耳朵,默认她留下。
“大夫,伤位在右腿。”
“解开衣裤,我看看。”
顿了顿,惠黎看出他不便,随即过去帮忙。
解开衣衫,右腿大腿被绷带绑了很多圈,但是血迹依旧渗出来。
按照上一世记忆,受伤到如今都过去好几天,可想而知伤得有多严重。
等大夫解开绷带,清晰入眼得是深可见骨得伤口。
一条长长得口子横在膝盖往上两三寸得位置。血肉外翻,光是看着就觉得疼痛。
可惠黎看了看酉瀚文得脸色,平静得像没有受伤一样,只是他瘦了一圈得脸颊,有点虚弱得呼吸,手掌紧握得青筋,才看得出他的虚弱和忍耐得痛苦。
虽是看上一眼都不敢再看第二眼的程度,但还是得看,后面才好帮他恢复修养。
大夫仔细诊治一番,又给包扎好后斟酌开口:
“瀚文啊,恕老夫无能。你这,这是伤到了腿骨,若不能治好,以后怕是,会跛。”
“唉。”
大夫重重得叹口气,开了些药,拿了诊费,便走了。
门外等待的几人,看到大夫出来,酉刘氏赶紧过去。
刘大力也无意朝前走了两步。只小桃和张氏在树下坐着休息着。
“大夫,瀚文他怎么样?”
酉母着急询问。
“她嫂子,恕我无能,治不好他。”
“瀚文伤的太重,就算好了,也跛了。”大夫重重地摇摇头,嘴里说了句什么,走了。
酉刘氏感觉天都塌了。
跛?跛了?
瀚文他从小就三更睡五更起,不论酷暑严冬,刻苦读书,只望有朝一日科举入士。
现在却说,他,跛了?
酉刘氏接受不了这个信息,晕倒过去。
刘大力听着这消息,也觉疲惫。
好好地秀才女婿,将来可能当官地人,却半路夭折,烦躁的耷拉着脸回去了。
张氏和小桃看够了笑话,也起身走了。
而其他的乡邻们,也不可能一直等在这里,早就走了。
徒留晕倒的酉刘氏在那没人管。
屋子里夫妻二人本来在谈话。
“夫君,我信你,不要气馁。村里得大夫不行,咱们就去镇上看,镇上的不行咱们去府城,再不行咱们去皇城。定能治好你。”
“就算还是不行,咱们一起做些其它的,日子也能过下去。”
“我知晓。谢谢你,娘子。”酉瀚文眸底掠过一丝温柔,注视着惠黎说。
“娘?娘?”
“哥哥,嫂子,娘晕倒了。”
“呜呜呜。”
两人正说着话,听到屋外文雅的哭喊,惠黎说了一声:
“我出去看看。”
就出去了。
将晕倒的婆母抱回房间,又请了大夫诊治。
诊治结果是急火攻心,休息会,少忧思,就会好起来。
“文雅,你在这看顾着娘,等她醒来了喊我。我去看看你哥哥。”
“知道了,嫂子。”
惠黎回东屋,见夫君看过来:“娘是急火攻心,不妨事。”
“辛苦你了,娘子。”
“亲人,就是该互帮互助,要知道,需要的,能靠的也只有亲人。”惠黎清澈的眼眸望着酉瀚文。
“是,想不到娘子也是通透之人。”
两人对视良久。
惠黎转眸,倒水端给他,见他喝完,又问:
“饿不饿?”
“不饿。等晚上再吃。”
“那行,我去烧点水,等会给你洗漱下。”
“你先躺会休息下,有什么情况喊我。”
“好,辛苦娘子。”
酉瀚文凝视着对方,见她出去,露出一抹笑意。又疼的皱起眉头。
惠黎出去,又看了看婆母,见还睡着。
便对文雅说:
“文雅,我去烧水,给你哥洗漱,你要是累了困了也陪娘睡会。”
“好的,嫂子。你去照顾哥哥,娘这边有我。”
忙碌的惠黎并不清楚,村里传着她克母克夫的流言。而流言的传出不止一个地方。
花开两朵,各表一边。
晚上时分,村头猎户家。
“大刀哥,你不知道吧?我那姐夫,就是酉瀚文,他出事了。”
“你白日去了山上,应该还不知道吧?”
“出了什么事?”
刘大刀好奇。“他不是去参加秋闱了吗?”
小桃一笑。杏眸闪过欢快:
“他回来了。今儿中午的时候,被人给送回来的。”
“他出了意外,断腿了。”
“以后怕是参加不了科举,成废人了。”
刘大刀一楞,随即激动:“你说真的?”掐住小桃胳膊。
“夫君,你松手,弄疼我了。”小桃皱眉挣扎。
“呵,这就疼了。”
刘大刀说着,目光肆意扫视着小桃。
小桃懊恼自己得意忘形,居然忘记他兴趣来了后的疯狂。
哆嗦了下,说道:
“自然是真的。村里大夫诊治后说以后残了,村里都传开了。”
“好,好啊。”
大口吃着今日上山打来的野兔肉,刘大刀只觉得内心畅快。
......
夜晚,小桃又被折磨的“遍体鳞伤”。
而酉家这边。
傍晚,酉刘氏就醒了。
村里交好的邻居来看望,偷摸着给她说了流言之事,她虽也内心不悦,对于自家儿媳。
但是这是家事,容不得旁人说三道四。
又见惠黎忙前忙后,将一切都弄得妥当,心底得不悦散去几分。
世人就是这样,尤其村里,闲来无事,八卦别人,从不分大事小事。
何况是自家儿子出了这事。
嘴长在别人身上,也堵不住所有人得嘴。
过好自己的生活,没说到自己眼前,不必往心里去。
晚上,惠黎做了白饭,清炒白菜,小鸡炖蘑菇,豆腐鱼汤。给酉瀚文补身体,大家也吃些好的,心情好些。
“娘,你和文雅先吃,我去给夫君端过去。”
惠黎做好饭菜后,对着婆母道。
“要不还是我去吧?你忙了一天,也累了。”酉刘氏说。
酉文雅也跟着说:“嫂子,我也可以的,要不我去?”
“娘,你晕倒刚醒没多久,今天就歇着。”
“文雅,乖,你和娘先吃。”说着,端了给酉瀚文的饭菜走了。
酉刘氏内心再有气,可看着儿媳做的一切,还是感激。
酉文雅看嫂子走远:“娘,嫂子真好。”
“是呀,有的人既然出生乡野,好的依旧是好的。”
“文雅,你去取个碗筷,我们给你嫂子留些。”
“好的,娘。”
“娘子,这些都是你做的?”
酉瀚文意外,没想到娘子的手艺这般好。
自己娘也不是磋磨媳妇的人,平日里在家时,都是娘亲做饭,倒是第一次尝到自己娘子的手艺。
惠黎给照顾酉瀚文饮食:
“喜欢就多吃些,对伤口也有好处。”
“好。”
“娘子,你也没吃呢吧?”酉瀚文望着她。
“没事,你先吃。”惠黎扫了他一眼。
“等你吃完,我再去吃。”
“娘子,那你先吃一点,不然为夫过意不去。”
“真不用。你快吃吧。”
“饭菜这般多,你先吃点。这鸡翅你吃。”
眼前递过来一鸡翅,惠黎抬眼看他认真的样子,抿抿唇,靠过去张嘴咬了一口。
剩下的去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让他等着也不是。
正囫囵咀嚼,准备赶紧咽下,再去吃时,就见夫君收回手,将鸡翅放进他嘴里咀嚼起来。
瞬间,脸色涨红。
十七八的少女,满面红霞,胜过最好的胭脂。
她脸红的局促样子,让酉瀚文眼里盛满笑意。
......
饭后。酉刘氏去收拾了。
惠黎洗漱完。天色也渐渐暗淡下来,夜晚还是有些冷,院落里站了一会,惠黎还是进屋了。
想到自从大婚之后第二日开始,自家夫君就一直住在书房,专心备考。
这还是自新婚之后头一次同住一屋。
加之晚饭时候的事情,让她突然觉得有些尴尬。
“怎么不进来休息?”
磁性清爽的少年声响起。
“来了。”惠黎平静地回声。
“刚去洗漱完,夫君可要喝水?”
“不了。早点歇息吧。”酉瀚文说着直接躺下。
惠黎踌躇几秒,做足心理,漫步过去上榻。
于另一侧躺下,见对方已闭眼,故而吹了灯。
屋外传来鸡鸣犬吠之声,伴随着鸟儿叽叽喳喳地欢快声。就像是天然得闹钟,告诉人们新的一日开启了。
惠黎睁开眼面对的就是侧颜冲击,原是又当对方是自己的抱枕。
尴尬收回搭在酉瀚文胸膛上胳膊。
悄悄抬眼一瞥。
酉瀚文嗓音低沉,戏谑地瞅着她,动了动被压得发麻得身体。
她,还是一如既往。睡姿如此地,特别。
“哈哈,那就好。我去打水给你洗漱,夫君稍候。”
说完,惠黎快速起身,穿好衣服,出了屋门。
见婆母也刚出屋门,温声问候:“娘,早,睡得可好?”
“嗯,瀚文怎么样?”酉刘氏关心儿子得伤势。
“夫君没事,娘不必担忧。昨天喝了药,也是安睡到天明。”
“嗯嗯,小梨,辛苦你照顾瀚文了。”
“娘,这是我该做的。”
“哎,好孩子。我去烧水做早饭,等会你来打水。”
“好的,娘。”
见婆母进厨房去忙了,惠黎在院子里活动了一番,后打水两人洗漱完,又吃了早饭。
东厢房里。
酉文雅坐在床边,看着酉瀚文关切道:“哥哥,你好点了没啊?”
“文雅,哥哥没事。你不是在张大娘跟前学刺绣着吗?快去吧。等哥哥好了,再带你去玩。”
“那行,哥哥我走了,回来了再来看你。”
酉刘氏看着儿子好了些得脸色,心安了许多。
见文雅奔跑,忍不住说:
“文雅,慢点儿,小心台阶。学完了早点回来。”
“知道啦,娘。嫂子,我走了。”
“哎,去吧。”惠黎应声,也进了屋门。
三人共处一室。酉刘氏打破了寂静,蹙着眉又再次问道:
“瀚文,你给娘细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好端端得就受伤了?”
惠黎也眼眸一闪,闪过一丝复杂,凝视着对方。
酉瀚文杏眸划过深思,看了看娘亲和娘子,终还是据实相告。只说:
“娘,小梨,我本乘车一路去往皇城,可行至边境城外之时,遇两方争执。”
“一位是和我年纪相仿的公子,还有一人黑衣遮身,脸蒙黑布,不见真容。”
“不问缘由,那黑衣人拿刀杀了马夫,又去伤那公子。”
“我无法坐视不理,故而拉那男子上车,不幸被黑衣人砍伤。”
眼皮微抬,眼中透着坚定,看着两人:
“不过,幸而那公子的属下及时赶来,不然,后果不敢想。”
“儿子和那公子被救,他请大夫给我看诊,又妥善安置了车夫,再派人将我送了回来。”
“天啦!”
酉刘氏想到那场景就心跳加剧,内心一阵后怕。
但凡救得人出现得迟些,那,那......
“瀚文,娘不是说了,出门在外,以自身安危为重吗?你是怎么答应娘得?啊?”
“倘若你有什么三长两短,你让娘怎么活啊?”说着说着酉刘氏就哭了起来。
“娘,儿子不悔,就算再来一次,儿子还是会相救。”
酉瀚文沉声诉说:
“是儿子得错,让娘担忧。”
“娘,夫君如今能平安归来,你该高兴才是。”惠黎安慰着婆母。
“等我们攒够银两,就带夫君去府城看诊。不管多久,不管花费多少,不管去哪里,我们一定会救治好夫君。”
“对,小梨。你说的没错。”
酉刘氏抹抹眼泪,站起身,说着:
“瀚文,是娘着相了。你放心,娘定会治好你。”
酉瀚文听着自家娘亲和娘子得肺腑之言,一阵懊悔,是自己害她们忧伤。
不过看着她们如此理解自己为自己,又是欢愉。
“娘,小梨,那公子,与我认了兄弟,说会帮我寻名医。你们也不用太心焦。”
“就算治不好,儿子去当夫子,教书育人,也是不错。”
酉瀚文坐靠在床头,早晨得阳光穿过窗棱,照射在他身上,凭白给他增添了一层光辉。
十九岁得少年郎,本该是意气风发之时,却遭遇这灾祸。
可不仅没有减去他三分意气,反而增添四分沉稳。
坐在那里,就令人无比心动。
如此心性,就可窥见他日后得辉煌。
“瀚文,娘,以你为毫。”
张氏自豪。
说实话,惠黎有点被吸引:“夫君,我信你。”
“但我相信你会好起来。”惠黎低语。
像是肯定。
四月得莲花村正是播种得季节,也正是好天气,凉爽舒怡。
酉家没有多少地,本就是外乡人,曾经也置办过一些,不过如今是没有几分的。
酉瀚文父亲早亡,母亲一个人拉扯着兄妹俩,一个人也忙不过来,好在祖上流传下来一些东西,维持花销不成问题。
酉家不需要种地,也就房屋周围几分地里种了一些蔬菜。
所以日子还算清闲,比起其他人家。
惠黎无事,见婆母出去了。
“夫君,你要不要看书?需要我去帮你拿几本吗?”
酉瀚文意外,不过还是点头应允:
“书房里窗边的书柜上,有一摞,烦请娘子帮为夫取来。”
“嗯。”惠黎给拿了过来。
又给摆放了一木制四方桌在床侧,也方便他使用。又给背后多垫了个靠枕。
“夫君有事喊我。”
说完就出了屋门。
古代就是有点不好,尤其在村里,没有任何娱乐,好在不用种地干很多活。
坐在院子里,看着院门外远处的群山峻岭,发呆。
“砂砂?”
忽然想起,好多日没联系它了。
不过位面世界和空间时间流速不同,来小世界快一年了,在空间也就一会的事。
“主人~怎么啦?”
砂砂萌萌的撒娇。
听着它的声音,惠黎清醒了很多。
“无事。”
酉刘氏出来,喊了惠黎进东厢房,也就是酉瀚文夫妻俩的房间。
“瀚文,娘查看了下咱家剩余的钱财,还有些,明日了咱们去镇上给你找个大夫再看看吧,可好?”酉刘氏认真道。
酉瀚文收回看着书的目光,抬头看着母亲,微笑着温声说:
“好。”
虽然皇孙殿下说了会替自己遍寻名医,但是,知道母亲心焦,去看看也好。
“哎,好好。”酉刘氏激动。
又转头对着惠黎:
“小梨,你去张大娘家说一声,明天他家大牛去镇上时,捎上我们。就说麻烦大牛到门口来接一下瀚文。”
酉瀚文见她们出去,又低头看书。
想到什么,酉刘氏喊住惠黎:
“你等等,我取一些鸡蛋你给拿去,就说给她家狗娃补补身子。”
“好的,娘。”
惠黎通过原主记忆知晓,张大娘就是小姑子学刺绣的那家。
她家早几年买了牛车,大牛每日接送村里人去往镇上,偶尔帮人拉货啥的,也能赚一些花用。
至于狗娃,就是张大娘的孙子,刚满一岁多,也正是需要营养的时候。
麻烦人办事,总不好一直空手,虽然也会付车费。
拿上鸡蛋,出门去了张大娘家。她家在村头另一边,距离自己好妹妹小桃家不是很远。
一路走来,碰到了几个村里人。同在一村,虽说村子不小,但是偶尔还是会抬头不见低头见,还是打了招呼。
惠黎:“淑芳,你去洗衣服了啊?”
“是呀小梨,播种季节,家里人都忙的很,我这也得洗一家子得衣服干活呢。”
惠黎:“好的,那你忙哈,我有事先走了。”
接着走得惠黎,没看到身后那女孩既羡慕又唾弃得表情。
惠黎:“婶子。”
“哦,是小梨啊,这提着东西干嘛去啊?”眼睛直往惠黎手里提着得篮子里瞅。
惠黎:“没什么,我去张大娘家接文雅。婶子,我先走了。”
“这克夫得人,真是讨厌。凭白那么好命,嫁秀才,还每天吃好穿好不干活。苦了秀才娘了。”
......
打招呼走远后,远远的还是能听到他们的议论声。
说酉瀚文倒霉怎么的,有人还声音没压住,能清晰听到对方说是自己克夫啥的,真是无语至极。
可是,世人就是这样,人云亦云。
眼见不一定为真,何况是流言。可世人总是容易被引导。
好在只是被说几句罢了,也给自己没有什么实质伤害。
在村里,一个人是好是坏,总会被里外说的面目全非。
嘴长在别人身上,自己控制不了那些人想什么说什么做什么。
等到张大娘家。说了婆母说得话。
“你娘啊,太客气了。”张大娘收了鸡蛋。
“等晚上大牛回来,我给他说,你们尽管放心,明早定去接瀚文。”
“多谢大娘。”
这也快中午了,文雅也该回去了,所以接了文雅,二人一块回去。
到家后,婆母已经做好了饭菜,众人吃了午饭。
惠黎依旧是先伺候着酉瀚文吃喝,不过吃喝前还是先帮他小解。
虽说每次很尴尬,不过这事也只得自己来。母亲和文雅都不便。
而村头得猎户家。
小桃出门摘菜,远远的看到自家姐姐小梨和酉文雅从张大娘家出来。
距离远,对方又是背对着自己走远。就没上前奚落她几句,村里到处是她的留言,也不知她怎么敢出门得。
也不知她们去干嘛了,不过想也知道,就那几件事。“切”了一声,进门了。
小桃在厨房做着饭菜,虽然要自己动手,但好在每日做做饭也就没事了。
刘大刀打猎卖了货物,维持日常吃穿饮食外,还能积攒下一部分。
小桃听得门外声响,走出一看,刘大刀回来了。
“大刀哥,你,你今日怎么回来得这般早?”
小桃惊呼,平时他都是快傍晚了才回来。要么是上山打猎,要么去镇上卖货。
刘大刀瞅她一眼,洗手后,坐下吃饭。
“猎到了只成色不错的大袍子,还有几只野鸡野兔。”
吃着饭,刘大刀对着小桃说。
“相公真厉害。”
小桃由衷夸赞,怪不得此人上一世成为了将军,确实是有本事得。
刘大刀瞥了她一眼,这人,还算听话,也不妨给她多点好处。
“我明日要去镇上,你需要什么?我给你带来。”
“相公,我,我也想去镇上看看,明日我陪你一块去吧。”
见他看来,又赶紧说:
“你放心,我绝对会乖乖听话得。”
“大刀哥,好不好嘛?”
“我日日在家,而你每天忙碌,我心疼你。我去了,或许还能帮点忙。”
“我一个人在家,真的很无聊。”小桃似委屈又似关怀低头说着。
刘大刀扒拉了两口饭菜,同意了。
“嗯。”
“真的吗?我能和你一块去?”小桃激动。
好久没去镇上了,日日在村里,也是真的无聊。
“娘,明日我一个人陪夫君去镇上,您就在家,不然只小姑子一个我们也不放心。”惠黎对酉刘氏说。
“可,我也想去,你一个人能行吗?”
惠黎还是道:
“没事的得娘,我到时候跟大牛说下,直接送到医馆门口,我背夫君进去就好。看诊完了,还是在门口等大牛。”
“您就安心在家当我们。”
惠黎对着婆母说完,转头看酉瀚文。
“哥哥,嫂子,文雅也想跟你们一块去。”
酉瀚文看着自家娘亲和妹妹嘱咐:
“娘,你就听小梨得,和文雅在家等我们回来。”
又转头接触到惠黎视线,想到近日她对自己得贴心照顾,他的心有了几分不一样得悸动。
这是他的妻子,他日后也会待她好得。
“明日就小梨陪我去。”
“瀚文,既然你们都决定好了,那我和文雅在家等你们回来。”酉母想了想,同意了。
晚上,夜深,惠黎伺候酉瀚文小便洗手后回屋。吹了灯就要睡,来这里有一点好处是,作息规律。
身旁的酉瀚文目光追随着自家娘子,从她起身照顾自己开始。
十几年专注读书科举得十九岁少年郎,不清楚自己情窦初开。
见她自然地躺在自己身旁,酉瀚文耳尖微红,眼神晦暗不明,心跳加速。
等我......
暗暗稳了稳心神,深呼吸后闭眼安睡。
嘴角带着笑意。
惠黎自然察觉身旁酉瀚文不同寻常的眼神和气息。但是没多想,只当伤口不舒服而已。
第二日,清明时分,天色微亮,两家都收拾整装出发了。
恰巧,同时出发,又乘坐了同一辆车,自然真就是抬头不见低头见了。
酉瀚文是惠黎背到牛车上的。
农户人家,对于从小干惯了粗活的刘小梨,背起一个人,还是可以的。
挥手告别婆母和小姑,安置好酉瀚文,出发了。
来这个世界这么久,其实镇上也没去过几回。
马车到村口后,又接了小桃夫妻二人,还有她们打包的猎物。
好在天还不热,加之又是早上,四月的清晨还有点冷,所以没啥多大的异味。
大牛赶车去往镇上,今日特殊,也就只拉这两家人了。
两连襟互相点头招呼。
看着酉瀚文一如前世断腿的残废样,就觉得自己没错。
虽然刘大刀夜晚折磨人了些,还强迫自己喝药不许生孩子的汤药,但是也比这残废强。
“姐夫,你们是去镇上看诊吗?”
“你这腿......”
呵呵,“要我说啊,还是别去了。”
“姐姐,你们也别怪我多言。”
“去哪里都一样,断了就是断了,还不如把钱省下来,吃点好的。”
上车后,就低垂眼帘的酉瀚文,听到这话,无人看到的地方,闪过寒光。
对于曾经的“天之骄子”,断腿面临着残废。自己能看开是一回事,被人当面阴阳又是另一回事。
不过想到她是娘子的妹妹,没说话。
惠黎气,这人真是猪脑。
不,说猪脑,还侮辱猪了。
没事干就喜欢挑刺,也不怕哪天折了。
还是忍不住回了句:
“妹妹,慎言。做人该懂得谨言慎行才是。”
刘大刀微笑着任小桃发挥。
刘大刀眸光微闪,这妻姐还真是美,一身简约朴素的衣裙,也穿的清丽脱俗,静若山涧清泉。
若是晚上,欣赏她求救的样子,定是别有一番风味。
盯着小梨想入非非时,突然察觉寒意从脊背蔓延,血液凝结着刺骨的冷。
瞬间转头,撞进酉瀚文深邃如渊的乌瞳中。
这人,只是一个书生而已,为何有这般的杀机?也怪自己,忘记遮掩眼神。
不过,再有杀意又如何,一个考科举的书生断腿了,就像老虎没了牙齿指甲一样,和丧家之犬没什么两样。
挑衅地笑了笑,收回目光。
酉瀚文清楚看到,这人对自己娘子的占有欲和疯狂,有点担心。
而自己如今又这个样子,从没有哪一刻这般心焦过。
他的人,谁都别想染指。但凡有点心思,别让他找到机会......
“切。好心当了驴肝肺。”
小桃气愤,并没注意到两个男人间的剑拔弩张。
惠黎倒是注意到了,有点不清楚缘由。
不过从开始的如被毒蛇盯上般,后面却突然没了。再看车上的几人,散发恶意的人锁定在刘大刀身上。
呵,这人。
美眸泛过寒霜又消失殆尽。
时候未到。
几人安静下来。一路到了镇上。
刘大刀二人先行下车去了西市,走前还意犹未尽地看了酉瀚文惠黎二人一眼。
而小桃嘲弄哼了声,转头跟着刘大刀走了。
“夫君,不用在意。”惠黎关心。
“无事。”
牛车又一路去了北市。到了镇上最好的医馆。
惠黎下车,在大牛得帮助下背起酉瀚文进了医馆。等待大夫的间隙时询问:
“大牛哥,你什么时候回?”
“等你们看诊完,咱们再一道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