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凤遥点点头,刚要上前敲门,忽听里面传来一阵争执声——
“赵老头,别给脸不要脸!我们庾府看得上你的手艺,是给你面子!再敢推三阻四,信不信我砸了你这破灶台!”
“滚!老子就是饿死,也不给你们庾府当狗!”
“砰!”一声闷响,像是有人被推搡倒地。
李凤遥眼神一冷,快步上前,猛地推开门。
屋内,一个满脸横肉的壮汉正揪着赵师傅的衣领,旁边两个跟班抄着棍棒,虎视眈眈。见有人闯入,壮汉回头怒喝,“哪来的不长眼的?滚出去!”
李凤遥笑着跨进门,“这位大哥,有话好好说,动手多不好?”
壮汉上下打量她,见她衣着普通,年纪又轻,顿时嗤笑一声,“小丫头片子,少管闲事!”说着,抬手就要推她。
李凤遥身形未动,只是一抬手——
“哎哟!”壮汉突然惨叫一声,整条胳膊软绵绵地垂了下来,像是脱了臼。他惊恐地瞪大眼睛,“你、你使了什么妖法?!”
李凤遥笑得人畜无害,“大哥,你这胳膊是不是平时干活太累,自己扭着了?”
壮汉又惊又怒,冲两个跟班吼道,“愣着干什么?给我上!”
两人挥舞棍棒冲上来,李凤遥侧身一闪,脚尖一踹,其中一人顿时踉跄着扑向同伴,两人咚地撞在一起,齐齐摔了个狗啃泥。
赵师傅目瞪口呆,柳三娘则抱臂倚在门边,眼里有光,这就是江湖侠女吗?原来能打架是这般畅快。
李凤遥拍了拍手,对壮汉嘲讽道,“回去告诉你主人,赵师傅现在是我栖霞阁的人了,若再敢放狗咬人——”她顿了顿,语气一如往常,仿佛在说一件小事,“下次脱臼的,可就不止是他的胳膊了。”
壮汉脸色煞白,捂着胳膊跌跌撞撞地跑了,两个跟班也连滚带爬地跟上。
赵师傅这才回过神,狐疑地看向李凤遥,“你是?”
柳三娘走上前,笑道,“赵师傅,这是栖霞阁的东家,李姑娘。她请你去掌勺,月钱翻倍,还包吃住。”
赵师傅哼了一声,“又是酒楼东家?不会转头就把我卖给权贵吧?”
李凤遥摇头,认真道,“赵师傅,别的我不敢保证,但在栖霞阁,你只需做菜,没人能逼你做任何事。”
赵师傅盯着她看了半晌,“行,我跟你走。”
李凤遥一愣,“这就答应了?”
赵师傅粗声粗气道,“能一巴掌拍脱臼庾府打手的人,总比那些软骨头东家强!”
柳三娘噗嗤一笑,李凤遥也乐了,“那正好赶上午时,你露两手?”
赵师傅豪迈地一挥手,“好!快入座,都来我家了,让你们尝尝老赵的拿手菜!”
赵师傅的厨房有两口大铁锅,灶火正旺。他袖子一挽,从墙角腌菜缸里捞出几块腊肉,刀光一闪便切成薄如蝉翼的片,又抓了把青蒜拍碎。
“东家可有什么忌口?”赵师傅头也不抬地问道,铁勺在锅边铛地一敲。
李凤遥一时想不起来,她就是看看这赵师傅的手艺,好心里有底,闻言笑道,“赵师傅做什么我吃什么。”
灶火轰地窜起,腊肉片下锅的瞬间爆出浓香。赵师傅颠勺的手法行云流水,突然往锅里泼了半碗黄酒,火焰腾地蹿起三尺高,惊得李凤遥哇地叫出声。
柳三娘看着轻笑,“这手烈火烹油是赵师傅的绝活,当年我们那靠这道火焰腊肉,硬是从御厨世家的太白居抢走三成生意。”
李凤遥点点头,高手在民间啊,她坐等,看着赵师傅这大厨的架势,突然觉得她的草台班子都不草台了,这京城还是很顺利的嘛。
第20章 配齐
火焰渐渐熄灭,锅中的腊肉裹着晶莹的油光,青蒜的香气混着酒香扑面而来。赵师傅手腕一抖,将菜盛入青瓷盘中,顺手撒上一把嫩绿的葱花。
“东家,尝尝。”他将盘子往李凤遥面前一推,粗声粗气道。
李凤遥拿起筷子,夹起一片腊肉。肉片薄得透光,边缘微卷,泛着琥珀色的油光。她轻吹了吹,送入口中——
“唔!”
舌尖触到腊肉的瞬间,浓郁的咸香在口中炸开。肉质紧实却不柴,肥瘦相间的部分入口即化,带着淡淡的酒香和烟熏味。紧接着,青蒜的辛辣和葱花的清香在唇齿间蔓延,完美中和了腊肉的厚重感。
李凤遥眼睛一亮,又夹了一筷子,这次连带青蒜一起送入口中。腊肉的咸鲜、蒜的辛香、葱的清爽在口中交织,层次分明却又浑然一体。
“好吃!”她忍不住赞叹,“这腊肉咸淡刚好,酒香提味却不喧宾夺主,青蒜的火候也恰到好处——脆而不生,香而不苦。”
赵师傅嘴上没自夸,眼中却是得意,“东家倒是会吃。”
柳三娘也夹了一筷,细细品味后笑道,“赵师傅的手艺比当年更精进了,这腊肉腌制时加了陈皮吧?回口有股淡淡的果香。”
赵师傅这才露出笑容,“柳掌柜舌头灵,确实加了一味九制陈皮。”
李凤遥扒了半碗米饭,就着腊肉吃得津津有味。她突然想到什么,抬头问道,“赵师傅,这腊肉是您自己腌的?”
“自然。”赵师傅骄傲地挺起胸膛,“选的是黑猪后腿肉,先用粗盐揉搓,再以花椒、八角、陈皮等十二味香料腌制七日,最后用烟熏半月而成。”
李凤遥听得眼睛发亮,“那咱们栖霞阁的招牌菜就有了!”
正说着,赵师傅从灶台旁的瓦罐里舀出一勺浓白的汤,倒入小碗中递给李凤遥,“东家再尝尝这个。”
汤色如乳,面上浮着几点金黄的油星。李凤遥小心抿了一口,顿时瞪大眼睛——
这汤鲜美得不可思议!看似清淡,入口却浓郁醇厚,带着山珍特有的鲜甜。细品之下,还能尝到一丝若有若无的药香,让人浑身舒畅。
“这是什么汤?”李凤遥惊讶道,京城不愧是京城,果然梅龙镇地方太小,她仿佛成了十八线小县城刚入京的人,还在洋洋得意她有系统的各种酱料。结果能人已经做出十八般菜式,样样齐全。
“老母鸡炖野山菌,加了一味黄精。这汤最是养人,当年...连宫里的贵人都派人来讨过方子。”
柳三娘闻言咳了咳,怎么什么都往外说,她转头对赵师傅笑道,“别说那么多,还有什么拿手菜,尽管使出来。”
李凤遥摆摆手,“不用了,我都快吃饱了,就这样吧,知道赵师傅的能耐就行,我店半月后开张,今天开始聘用赵师傅,今天开始算工钱,柳掌柜也一样,赵师傅要住店吗?”
赵师傅摆摆手,“你们说的那地离得不远,我家中老小都得看顾,就不住店里了,我到时带两个徒弟来,他们得住。”
李凤遥也准备走人了,“成,你徒弟咱们按帮厨的工资算,今天就先告辞了。”
李凤遥带柳三娘回店,后院给了三娘一间单间,她得住店里,以后这店里员工不能少于三十人吧?晚上有事谁管?李凤遥不想管事,她又不是来996的。
她给柳三娘股份,她在店里,账目都是透明的,都不必等年底,季度分红的时候可以分一半,年底再来几个季度的另一半,钱到位,干活更有劲。
谁上班不是为了小钱钱呢?她辛辛苦苦折腾不也是口嫌体正直的想要买那把时空钥匙,就当通关打游戏了。
她与柳三娘商定好聘用合同,又细细交代了店里的规矩。柳三娘接过合同,仔细看了看,笑着点头,“东家放心,我定会尽心尽力,把店里打理得妥妥当当。”
李凤遥满意地笑了笑,“有你这句话,我就安心了。对了,过些日子我会让账房先生过来,到时候你们再熟悉熟悉。”
柳三娘应下,又问道,“东家,咱们店里的招牌菜,可有什么讲
究?要不要先拟个菜单出来?”
李凤遥摆摆手,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这事儿你和赵师傅商量着办,他手艺好,你见识广,你们定就行。我只管出钱,其他的,你们看着办。”
柳三娘见她这般随意,忍不住笑道,“东家倒是心大,就不怕我们乱来?”
李凤遥挑眉,“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再说了,我可是给了你股份的,店里的收益直接关系你的分红,你总不会跟自己过不去吧?”
柳三娘闻言,笑意更深,“东家说得是,那我就不客气了。”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李凤遥抬头看了看天色,夕阳西下,余晖洒在青石板的地面,映出一片暖色。她伸了个懒腰,心里盘算着接下来的安排。
她这个甩手东家只负责人员配齐,其他的,她都不太想管,请来能人,就要给能人发挥的空间。
这京城,她想到了一类人,出宫后又难以为生的宫女们,并不是所有宫女出宫后都会嫁人的。她们二十五出来,外面二十五没成家的男子都过于歪瓜裂枣,宫女们又见过世面,对于她们来说,找这些人还不如找太监对食。
很多女子又有些积蓄,干脆就自梳不婚了,一婚的不行,二婚的要命,不如算了算了,强求不得。
这些人,给她当服务员不是完美吗?礼仪都不用再培训,规矩都是刻在骨子里的,做事细致又妥帖,比外头现招的人强多了。
李凤遥越想越觉得可行,便对柳三娘道,“三娘,你人脉广,可认识出宫后没着落的宫女?我想招些人来店里帮忙。”
她并不想麻烦江彬他们,这种小事去欠人情给人留把柄,实在没必要。
柳三娘眼睛一亮,笑道,“东家这主意妙啊!宫里出来的姑娘,哪个不是手脚麻利、进退有度的?我倒是认识几个,都是些苦命人,出宫后没处可去,有的给人做绣娘,有的在富户家里当嬷嬷,工钱低不说,还得看人脸色。”
李凤遥点点头,“那这事儿就交给你去办,工钱按市价高三成,包吃住,若是有愿意来的,尽快安排见见。”
柳三娘爽快应下,“成,我明日就去打听,保准给东家挑些能干又伶俐的。”
李凤遥满意地笑了笑,又叮嘱道,“对了,若是有人问起,就说咱们店里不讲究那些虚礼,只要踏实肯干就行。宫里规矩多,出来了就该松快些,别让人有压力。”
柳三娘会意,“东家放心,我明白。”
柳三娘果然办事利落,短短几天便寻来了十来位出宫的宫女,个个干净利落,眼神清亮。李凤遥坐在后院的花厅里,一一见了她们,简单问了问过往经历,便爽快地定了下来。
“工钱按之前说的算,每月额外补贴二钱银子的脂粉钱,休沐日每月八天,轮着来。”李凤遥喝了口茶,笑眯眯道,“咱们店里的规矩不多,就三条。手脚干净、待客和气、做事勤快。只要守这三条,旁的都好说。”
宫女们原本还有些拘谨,听她这般爽快,又见待遇优厚,纷纷露出喜色,齐声应道,“谢东家,我们一定尽心做事。”
李凤遥满意地点点头,又转头对柳三娘道,“三娘,待会儿带她们去熟悉下店面,再安排住处。对了,赵师傅的徒弟到了吗?”
柳三娘笑道,“到了,昨日就来了,两个小伙子,瞧着挺机灵,赵师傅正带着他们在后厨试菜呢。”
“那正好。”李凤遥站起身,拍了拍袖子,“走,咱们也去瞧瞧,顺便试试他们的手艺。”
一行人往后厨走去,刚到门口,就闻到一阵浓郁的香气。赵师傅正指挥着两个徒弟翻炒锅里的菜,见她们进来,连忙擦了擦手,笑道,“东家来得正好,刚出锅的菜,您尝尝?”
李凤遥也不客气,接过筷子夹了一块,入口鲜香滑嫩,酱汁浓郁却不腻,她眼睛一亮,赞道:“好手艺!赵师傅,你这徒弟教得不错啊。”
赵师傅得意地捋了捋胡子,“那是,这俩小子跟我学了五年,基本功扎实着呢!”
两个徒弟被夸得不好意思,挠头憨笑。李凤遥瞧着他们老实本分的模样,心里更满意了。
人员齐备,只待开张。
李凤遥坐在房里,掰着手指头算了算。掌柜、大厨、跑堂、帮工,甚至连洒扫的婆子都安排妥当了。她伸了个懒腰,往床上一躺,喃喃自语。“总算搞定了……”
【可以开张啦。】
“活办完了你出来了,要你有何用!”这人工智障她要丢了去。
第21章 开业
翌日,天刚蒙蒙亮,栖霞阁门前便已张灯结彩,红绸高挂。李凤遥换了一身簇新的绛红绣金襦裙,发髻高挽,簪一支金步摇,站在门口笑吟吟地看着。
毕竟是第一天开张,还是得混个脸熟。
柳三娘指挥着几个小厮在门前燃起鞭炮,噼里啪啦的声响引得街坊四邻纷纷探头张望。
“哟,这不是前些日子盘下的那家酒楼吗?这么快就开张了?”
“听说是宫里出来的姑娘们伺候,连厨子都是御膳房退下来的老手!”
“走走走,去瞧瞧!”
不多时,栖霞阁门前便围满了人。李凤遥清了清嗓子,扬声道:“诸位街坊,今日栖霞阁开张,头三天酒水半价,招牌菜‘八宝鸭’‘水晶虾饺’‘蜜汁火方’每桌限点一份,先到先得!”
话音刚落,人群顿时骚动起来,不少人争先恐后地往里挤。
跑堂的宫女们训练有素,笑盈盈地将客人引入座,手脚麻利地端茶倒水。后厨里,赵师傅带着两个徒弟锅铲翻飞,香气四溢,一道道精致菜肴流水般送出来。
书信与婉儿,但来回也得不少时日,婉儿得过两天才到,账房只得李凤遥自己来,系统虽然很人工智障,但当个计算器还是没问题的,李凤遥都不带拨算盘的。
这一天下来就引起人注意了,这是什么数学天才?
栖霞阁开张第二日,生意愈发红火。李凤遥正埋首柜台,指尖在账册上飞速点划,系统在她脑海中计算着,她连算盘都不用拨,账目便已理得清清楚楚。
“三两七钱,加上五钱酒水,再减去二钱折扣,共四两整。”她头也不抬,指尖一推,将找零递给客人。
客人接过铜钱,啧啧称奇:“姑娘这算账的本事,比老账房还快!”
李凤遥笑而不语,继续低头记账。
就在这时,酒楼门口传来一阵骚动。一位须发皆白、气质儒雅的老者缓步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几个年轻书生。众人一见,纷纷起身行礼——竟是当朝赫赫有名的数学大家,王文素老先生!
王老先生平日深居简出,极少在外用膳,今日竟来了栖霞阁,实属罕见。
李凤遥不认识人,但柳三娘是认识的,连忙迎上去,恭敬道:“王老先生光临,小店不胜荣幸,快请上座!”
王文素捋须而笑,目光却落在柜台的李凤遥身上:“老朽昨晚就听人说,这店账房是个神算。方才在门外,见姑娘算账如飞,竟不用算盘,实在稀奇。不知姑娘师从何人,竟有如此心算之能?”
李凤遥心中一动,这人看着名头挺大,这不就是千载难逢扬名的机会?她心中算盘开始打,面上却谦逊道:“不过是些粗浅算法,不值一提。”
王文素摇头:“非也非也,老朽观你方才计算,不仅快,且准,绝非寻常人能及。”他顿了顿,看着她笑道,“不如老朽考你一题,如何?”
酒楼里的客人一听,难得有这场面,看热闹是人的天性,顿时来了兴致,纷纷围拢过来。
李凤遥对于拿着系统做弊的事毫不脸红:“老先生请出题。”
王文素沉吟片刻,道:“今有物不知其数,三三数之剩二,五五数之剩三,七七数之剩二,问物几何?”
这正是著名的孙子算经中的物不知数题,乃古代算术中的经典难题。
众人一听,纷纷皱眉思索,有些书生甚至掏出纸笔演算起来。
李凤遥却只是眨了眨眼,脑海中系统已经飞快地给出了答案。
她故作思索状,片刻后抬头笑道:“此物二十三。”
王文素对于她这般快的算出来,心中大惊,又问:“何以见得?”
李凤遥不慌不忙,解释道,“以三除之余二,则置三因某数加二。以五除之余三,又置五因某数加三。以七除之余二,复置七因某数加二
。三式相求,得最小之数二十三。”
王文素心里有些又酸涩又畅快,天下英才何其多矣,学无止境,他抛开一切思绪,抚掌大笑:“妙哉!姑娘不仅算得快,连解法也如此清晰!”
他又接连出了几道算术难题,李凤遥皆对答如流,甚至还能举一反三,推演更深的解法。王文素越问越惊,最后忍不住叹道:“姑娘之才,若为男子,必是朝中栋梁!”
李凤遥笑吟吟地福了一礼:“老先生过奖了,不过是些雕虫小技,哪敢与朝中贤才相比?”
王文素摇头:“非也,算术一道,亦是治国安邦之术。姑娘有此天赋,若愿钻研,他日必成大器,我亦不能及也。”
王文素是什么人,那可是大明首屈一指的数学家,竟对一个女子说不能及也。
他这一番话,顿时让栖霞阁的名声更上一层楼。不到半日,整个京城都在传,栖霞阁的老板娘不仅美若天仙,竟还是个算术奇才,连王文素老先生都赞不绝口!
当晚打烊后,柳三娘一边数着银子,一边笑道:“东家,咱们这生意,怕是要越来越红火了!”
“当然,这是必然的。明天我买的一马车水果也到了,到时候去搬下来。”
李凤遥特意订购了一车市井能买到的水果,试试成色,也让伙计们适应,毕竟系统的好处也就这么点了,她全拿来改善生活了。
第三天朱厚照过来了,李凤遥不是很想搭理他,他凑过去用肩膀怼了怼李凤遥的肩,“你咋了,我可是搅尽脑汁偷跑出来的,你不知道我上个月被盯得有多惨。”
李凤遥没好气道,“民女哪知道天家的事,陛下为见民女偷跑,还假扮他人,真是难为陛下了。”
朱厚照懵了,也不知道是懵掉马,还是懵掉马后李凤遥怎么还阴阳他。“我,我是宁王啊。”
“是吗?”李凤遥一脸被渣男骗的气愤模样,“那江彬怎么口口声声喊陛下,他还是锦衣卫,不要命了吗?”
卧槽,堂堂锦衣卫指挥使,居然敢背叛他!不想干了吗?
此时朱厚照把江彬骂一百遍,掉马后见李凤遥还在发脾气,他在端皇帝架子还是哄人中间左右摇摆。
“知道朕是皇帝,你怎么如此大胆,不怕掉脑袋吗?”
李凤遥原本坐在房内,闻言就要起身,朱厚照是了解她的,一看就知道她想动手,于是绕桌跑。
“你这女子,知不知道欺君之罪,该当何罪啊!”
李凤遥在桌的另一边,“有本事别跑啊,陛下把民女千里迢迢骗过来就不见人影,蹦出来就说什么欺君之罪,咱们找人评评理,就看陛下是不是有脸!”
“朕明明叫锦衣卫护着了,这几个月太后念完臣工念,跑出来费了多少心眼子,你就不能体谅体谅。”
他老委屈了,怎么回事,这人能不能讲讲道理,说得他跟陈世美一样。
李凤遥更气了,“我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外室吗?陛下偷偷摸摸跟做贼一样,怎么,还想玩薄情辜负那一套?”
朱厚照凑过去,拽着她袖子开始摇着哄,“哪有,朕岂是这样的人?就是离开几个月,朕得先夺回权柄。”
他收权,放权,再收,再放,整得朝臣做梦都想套麻袋揍他,要不是怕九族不保,他们早就动手了。
李凤遥可不想跟他玩感情,都到京城了,还在宫外耗,她成什么了?再说她又没想给系统打工,照系统那么玩,她天天算账都能算废了。
外挂都到手了,后续开店赚了又砸进系统去,她是财务吗?
勤劳如果能得财得权,那最有权力的是牛马,没道理她都没当资本家的牛马,给这人工智障当牛马了。
武则天刘娥要是一直在宫外,能成个鬼事,那叫皇帝的风流韵事,比如夏雨荷,要是不定下来,这死鬼没几个月就把她忘脑后了,她去哪找这么个冤大头?
权力,在紫禁城里。
再说了,朱厚照也才二十,正是俊俏的时候,再过几年就嘎了。然后嘉靖就上位了,她时间很紧的,比武则天夺权的时间都紧,哪有空跟他玩宫外情。
李凤遥想着就戏精上身,她坐在桌边凳子上,当场哭给他看,“你是皇帝,当然什么也不怕,我一个女子,在这世上,有什么脏水泼来,世人恨不得逼死我。”
这个时代女子贞节牌坊可不少,对水性杨花的女子恨不得就地沉塘。
李凤遥觉得,世人骂你是□□,拜金的时候,你最好真是。但当她有骂她得下昭狱的权力时,她就看看谁敢bb。
她可真是个毒妇,李凤遥边装哭边胡思乱想,这个时代有她真是那群男人的不幸。
朱厚照就没遇到过李凤遥这么鲜活的女人,一不高兴就对他又打又骂,怂起来了就示弱装哭,还要拉踩他一下。
他一点便宜没占到,说得像他是睡过不认账的渣男一样,他觉得好冤。
他张口就把心里话吐槽出来,“朕觉得那些人逼死你之前,没被你打死也被你骂死了,他们应该没有那么不长眼。”
他真心地觉得,就李凤遥这样的,谁那么不识好歹去招惹啊!
哦,是他啊。
那没事了,他招惹得起,他有一个天下,经过他这么多年的折腾,得出结论,大明挺经得起考验的。
第22章 水果
原本李凤遥还沉浸在自己演技中,听他不识好歹不按套路出牌的话,假哭都哭不下去了,她顿了顿,抬手用手帕装模作样擦了擦,然后用美目瞥看他。
“你什么意思?”
朱厚照被她这一眼电到了,咳了一声,转她身后帮她捏肩,“我是说,我怎么可能辜负你呢?我要有这心思,哄你来京城做什么?”
李凤遥可不听他狡辩,“陛下也道是哄我来的,要是江彬没说漏嘴,我还真以为你是宁王,隐藏身份哄骗女子,这心思还有好事不成?”
“这话就是诛心之言了,当初朕可是发过誓的,天子一言九鼎。”
朱厚照也很纠结,李凤遥的野心摆在面上,她就是要当皇后,可是自英宗废了后宫的殉葬,大明后宫里就不仅仅是农家女了。比如他皇后夏氏,父亲夏儒,庆阳伯,官至荣禄大夫、柱国。
夏家世代显赫,手上还有兵权。她十四岁入宫为后,那年他十六岁,刚当上皇帝,如今无故废后,这不闹吗?他再荒唐也不能这么干啊,但他又是真心喜欢李凤遥的。
不喜欢也不会如此纵容,他是真的喜欢李凤遥的鲜活,不像其他人张口规矩闭口礼数,一步一尺都要按那些老学究的话来。
比如他的皇后,才十八岁,就端着礼数劝他这劝他那,还怪他不入后宫,视后宫如虚设。
那后宫里有一个是他选的吗?全是杨廷和与太后帮他挑的木偶人,神态都不带变动的。
他们不知道这很吓人吗?
先用规矩礼物迫害那些妃子,再让那些妃子用礼数来洗脑迫害他,前朝后宫,有一个算一个,都有病!
他们还倒打一耙骂他疯魔!
虽然李凤遥骂他揍他,下手没轻没重的,但她从他第一次见面,就是鲜活的,仿佛灰色世界有了彩色,嬉笑怒骂都能搭腔。
她的真心或假意,都很难猜。不过朱厚照是自恋的,如同他觉得后宫里女子很无趣,这个世界的男人更无趣,还无耻,看看那些书生写的话本就知道了,什么好处都想占尽,妖精都不放过,利用完了还要丢弃一边,说她是妖是鬼是孽障。
当初干嘛去了?
他生来富贵,还是独子,注定君临天下,听到最多的就是杨廷和的教导劝诫,与宦官或臣子的谄媚之言。
对他来说,这世界一切都是轻易的,自然不懂凡人的苦难。
“所以陛下是要民女守着这誓过一辈子吗?走走走,你别来了,没一句是我爱听的,省得我心烦。”
李凤遥说着就起身把他往外推,朱厚照想挣扎,力气还没她大。
于是就这样被她扫地出门,还是从后门赶出去的,别耽误了她前面生意。
李凤遥才没兴趣听男人画饼,想空手套白狼让她提供情绪价值,她是什么很贱的人吗?欠!
朱厚照被赶出来后对上江彬的眼睛,锦衣卫在外守着呢,免得出什么事。
“你敢出卖朕?”
江彬人都傻了,出什么事了,什么时候的事,他又干嘛了?“臣万死不敢如此啊!”
朱厚照冷哼一声,“那李凤遥怎么知道朕身份的?!”
要不是这人说漏嘴,他能这么被动吗?
江彬愣了愣,知道了这姐还这么勇啊,真乃神人也。
他想起了送房契的时候说漏嘴,那女子不声不响的,怎么就记下来了,还告状!但他打死不认。
他嚎哭,“陛下!臣冤枉啊!”
“滚。”
李凤遥气得关门,狗男人,果然这世上男人都是一个德性。
他该不会想拖着拖着,拖到选秀的时候把她按流程塞宫里去吧?
这不有病吗?她像是会顺从学规矩学礼仪的人吗?
她去就是当变数的,不然皇帝的后宫,往大街上问一圈,狗都不去。
那是礼教最森严的地方,她要砸,就砸最严的场子,其他地方她还不稀罕。
「叮——宿主,你是不是想开了,就是,理他做什么?咱们自己独美多好,将客栈开遍大明,到老了兴许就赚到一亿两了呢!」
李凤遥吐槽完朱厚照的饼,又吃上系统的饼,她怎么这么命苦,有一个算一个,都把她拿傻子骗。
‘你听听你在说什么?开遍大明还要独美,就是现代法治社会都够呛,你要我在封建社会源源不断的赚大钱。’
元宝点了点熊猫头,“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