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斗还得走野路子by秦方方方方
秦方方方方  发于:2025年09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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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书达理一个劲的点头,天知道她们多久没吃上热乎饭了,人牙子才不会好心给她们饭吃,充饥的东西都是干巴又难吃的。王婶厨艺不错,给她们的是与客人一同炒的菜,做的多了,匀出来给她们点,加上又调料与辣椒酱,长久没吃过的味蕾简直爆炸,她们觉得超级无敌好吃。
这辈子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菜,知书达礼都哭了,峰回路转,她们有了个好的栖身地,她们果然是大运之人。
王婶看她们叹了口气,都养大了的姑娘,还要卖掉,当爹妈的真是丧良心,“你们来到这就放心吧,咱们店虽不是城里最大的客栈,但口碑不错,生意好着呢,都忙不过来,东家实诚,不亏待人。”
王婶一边翻动锅铲一边跟她们说,“你们做跑堂的要记住三点:腿脚勤、眼力见、嘴巴甜。你们主要工作是上菜、收拾桌子和招呼客人,遇到难缠的客人就让婉儿去,不要与客人多说,婉儿会处理,她比你们能耐,不行的话东家会出手。”
物理意义上的出手。
她从灶台旁抽出一本手抄的小册子,“这是菜谱和价目,你们拿回去,今晚背熟。今天忙,明儿一早婉儿会教你们认桌号。”
知书接过册子,翻开第一页,密密麻麻的字迹让她有些头晕。她和妹妹只跟着村里的老秀才学过几个字,这么复杂的菜名能记住吗?
像是看穿了她的担忧,王婶补充道,“不认得的字就问婉儿,那丫头机灵着呢。”
她们很快的吃完,就在后厨洗碗,豆子刚好腾出手切菜备菜,王婶就只需要负责炒了,一下子上菜的速度都快了。
忙碌的一天过得很快,等饭点时间过了都忙完了,大家才歇下来。知书达礼她们肚子里没有油水,虽然先前吃了饭,忙过这一阵,又饿了。
晚饭是在后院的小石桌上吃的。
婉儿端来一大碗硬菜,与一盘炒白菜,和几个杂面馍馍,豆子则提着一壶热茶跟在后面。
“东家说我带你们今晚先在这儿吃,省得在前堂不自在。”婉儿笑着坐下,“我叫婉儿,今年二十,你们呢?”
知书点点头,小心翼翼地掰开馍馍,“我叫知书,妹妹叫达礼,都是十五岁。”
“名字真好听!”豆子眼睛一亮,“不像我,就因为出生时我娘正在剥豆子...”
婉儿拍了他一下,“少贫嘴。快吃,吃完我教你们认菜谱。”
晚上借着油灯微弱的光,点着艾草薰着防蚊虫,婉儿耐心地指着册子上的字一个一个教她们认。知书学得很快,达礼虽然慢些,但记性极好,听一遍就能复述出来。
“这道'翡翠白玉汤'其实就是青菜豆腐汤,'金玉满堂'是炒鸡蛋加玉米粒...”婉儿掰着手指解释,“客人问起来,你们就这么说,显得咱们店有档次!”
知书被逗笑了,紧绷的肩膀终于放松下来。豆子在一旁模仿着各种客人的样子,逗得达礼也忍不住哈哈大笑。
夜深了,婉儿带她们去住处,一间位于后院角落的小屋,临时收拾出来的杂物房,虽然简陋但收拾得很干净。两张小床并排放着,中间是一张旧木桌,上面摆着一盏油灯,屋子里衣柜都齐全。
“这是你们俩的屋子。”婉儿点亮油灯,“东家特意吩咐的,说双胞胎分开睡会不习惯,你们就住一个房间吧,床的话,你们合并也可以,就这样也行。”
知书心头一暖,“就这样就可以了,达礼睡相不好,睡一起会踢人!”
“我没有!知书冤枉我!”
“明儿卯时三刻起床,我先带你们熟悉前堂。”婉儿走到门口又回头,“别担心,刚开始都紧张,过几天就习惯了。”
门关上后,姐妹俩坐在各自的床上对视。油灯的光在她们同样清秀的脸上跳动,映出相似的轮廓。
“姐,这里真好,”达礼握着菜单,她今天吃得很饱,也没人骂她。
知书点点头,走到妹妹床边坐下,握住她的手,“至少比以前好,你快背,不然明天说起来吞吞吐吐的。”
达礼靠在她肩上,“东家真好,那个婉儿姐姐和豆子也很友善。”
“嗯,我们好好干,总能有个安身之处。”知书拍拍妹妹的手,“来,再背一遍菜谱,明天别出错了。”
姐妹俩头靠着头,借着微弱的灯光一遍遍默记那些拗口的菜名,直到眼皮沉重得抬不起来。
第二天天还没亮,知书就被前院的鸡鸣声惊醒。她轻手轻脚地起床,生怕吵醒妹妹,却发现达礼的床已经空了,被子叠得整整齐齐。
推开门,晨雾中达礼正和豆子一起从井里打水。看见姐姐,她高兴地挥挥手,“姐,豆子小哥教我打水呢!”
知书快步走过去帮忙。三个人合力把水缸装满时,婉儿也来了,手里拿着两把扫帚。
“来,先学打扫前堂。”婉儿把扫帚递给她们,“记住,桌椅要擦得一尘不染,客人最讨厌油腻的桌子了。”
前堂比知书想象的要大,十几张方桌整齐排列,靠窗的位置还摆着几张看起来更精致的圆桌。婉儿一边示范一边解释,“靠窗的雅座要优先给衣着光鲜的客人,他们通常给小费也大方,这些小费东家不会克扣的,都是你们自己的钱。”
太阳渐渐升高,客栈开始热闹起来。王婶在后厨叮叮当当地准备食材,豆子来回穿梭奔忙。知书和达礼站在角落里,紧张地观察着一切。
“别怕,今天你们先看着,慢慢学。”李凤遥起床下楼看见她们,走过来,递给她们每人一块干净的白布,“这是跑堂的标志,系在腰间,吃过早饭就要开始忙了。”
上午的客人不多,大多是来吃早点的熟客。婉儿和豆子看她们努力笑着招呼着,时不时向姐妹俩投来鼓励的眼神。
“你们店来了对双胞胎?”过来的食客里,一位穿着绸缎长衫的中年男子好奇地问。
婉儿笑着,“是啊,钱员外,她们年纪小,嘴甜又讨喜,这是第一天上工,有什么不当的,您多担待着。”
知书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过来,不由得往妹妹身后躲了躲。达礼却鼓起勇气,上前半步行了个礼,“钱员外好。”
“哎哟,小姑娘看着就是讨喜,还是头一回看见跑堂是个女儿家。”钱员外乐呵呵地说,“改天带朋友来瞧瞧稀罕。”
午饭时分,客栈与往常一样涌进一大群人。她们小心翼翼地穿梭在桌椅之间,生怕打碎得罪什么,虽然昨晚背过了,但说起来也还是磕磕绊绊。
“小心!知书突然看见达礼差点撞上一个急匆匆的豆子,连忙拉住她。
豆子手里端着一碗热汤,被这一拉,汤晃了晃但没洒出来。他忙起来脾气也不好,加上年龄比她们还小,瞪了姐妹俩一眼,“怎么回事啊,看着点路!”
知书连忙道歉,拉着妹妹退到一边。婉儿见状快步走来:“别理他,豆子就那气性,现在忙,你们就把菜单给客人,别弄混了,收拾桌椅与吃完的碗碟就行。等下午我教你们怎么端盘子不洒汤。"
下午客人渐少,如今人也齐了,婉儿召集所有伙计在后院开小会。
“明天是集市日,人会很多。”她环视众人,“知书达礼今天还可以,头一天没出批漏,明天正式上工,豆子你多照应着点。”
豆子这回拍拍胸脯,“婉儿姐放心!”
晚饭后,姐妹俩回到小屋。达礼一屁股坐在床上,揉着酸痛的脚踝,“姐,跑堂比我想的累多了。”
知书蹲下来帮妹妹按摩小腿,“但至少我们有热饭吃,有干净衣服穿,还有...”她指了指屋顶,“有容身之所。”
达礼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袋,“姐,你看!”
知书打开一看,里面是几枚铜钱。
“豆子哥说,这是客人给的小费,虽然不多,但攒起来...”达礼眼睛亮晶晶的。
知书把妹妹搂进怀里,眼眶发热。

第15章 泼黑水
第二天一早,姐妹俩换上洗干净的布衣,将白布巾整齐地系在腰间。前堂已经热闹起来,各种早点香气扑鼻。
“记住,伸手不打笑脸人。”婉儿最后叮嘱道,“遇到难缠的客人就叫我。”
李凤遥下楼看她们第二天就有模有样了也是高兴,‘元宝,看多聪明的两个跑堂。’
【你开心就好。】
‘这个大明不给女子工作的机会,出来干活都得被骂抛头露面,但他们又很诚实,看见前台漂亮,跑堂是两可爱的姑娘,来的人都多了。等我的店开遍大江南北,都按这配置来,厨子帮厨可以是男子,前台账房,掌柜,小二都是女子,每个店生意都火爆的时候,利益摆在那,你看那些人会不会高价聘用女孩?等女儿都能赚钱了,穷人家还会溺死与卖女儿吗?’
大明很难在青楼以外看见年轻姑娘,男女比例又大,一大半的男人这辈子都没跟除了他娘以外的女人说过话。她客栈又有防御机智,可不怕流氓地痞。
这个时代女孩也有工作,但多是织布,绣娘,这需要请人教的,穷人家哪有那个钱肯给闺女教学费?起码也得富户。
女儿没有产出,种地力气不够,吃的少,越少越力气小,就恶性循环。所以大明男女比例越来越大,杀女婴成风。
等以后她不怕权贵了,就办纺织厂,弄纺织机搞流水线,大量招女工,这个工作只招女工女管事没毛病。既解决了就业问题,还好管,反正她能做到她可以做到的事情就好了,她又不是圣人,又不住海边,管那么多干啥,她只是想挣钱,而这个时代的小女孩对她来说,比较好管,个人有个人的路,过得舒服就行。
她一个常年拿灰姑娘剧本的,自己都习惯了依靠别人,让她教其他女孩自立更生,那不是搞笑吗?她最多教她们怎么打人。
等她练就绝世武功再说吧,再说,兵法还道示敌以弱,诱敌深入呢。她谗皇权是因为她喜欢权,又不是为了当救世主,不然她没有权力,在这片土地,别说开遍大江南北,她去大同开家店生意火了,那些人都能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法海都得因为许仕林中状元而打开雷峰塔,这就是一个大鱼吃小鱼的世界,她
有成为大鱼的机会,为什么要当虾米?
鲤鱼还知道跃龙门呢。
她是个商人,哪怕嘴上说着主义,心里想的肯定是生意,她不能做亏本的买卖嘛。如果她想要权力,可她同一性别的都非常弱势,她的权力也大不到哪去,这就是大明为什么没有后宫干政。
权力是由下往上的,从上到下一盘散沙,她再强势能做什么,文官都能把她弄死,她毫无队友。
所以她比谁都希望出几个天降之才,现代女子认字不过百年,全部有书读不过五十年,已经翻天覆地。毕竟男人用了八百年才普及了八百年前造出的纸,板球运动1874年开始用档板,到了1974年,才开始用头盔,他们用了整整一百年才知道,脑子比较重要。
他们不过如此。
现在先苟着,她才一家小客栈,第二家还没影呢。
朱厚照洗漱完打着哈欠下楼,他三天新鲜已经过了,开始当大爷,张口就来,“小二,去给我收拾房间,把水倒了。”
达礼忙应道,“好嘞!”
李凤遥瞥他一眼,算了,就这样吧,一看这人也不靠谱。
朱厚照看着她,对上她的眼神,“咋了?大早上的?”
“你坐我位子了。”
朱厚照:???“咋这地什么时候还有专属位子了?你就是单纯看不惯吧。”
李凤遥拉开旁边的椅子,“哪能呢,小女子咋能看不惯您啊。”
朱厚照凑过来,“说不准,明显你看我过得舒服,心里不痛快,还是年轻,嫉妒的嘴脸就这么写在脸上了。”
李凤遥看着他,目光渐渐危险,朱厚照见势不对想跑,李凤遥拉住人,掐他脖子,“你知道的太多了,此子断不可留!”
她并没有用力,朱厚照自己演上了,开始喘不上气翻白眼,然后嘎。
他们正闹着,突然冒出一人,“住手!大胆!胆敢谋害——哎呦!”
他还没说完,就被装死的朱厚照抄起手边东西就砸过去,什么人啊,正玩闹呢,就过来打扰人打情骂俏,会不会看点事啊!他怎么有这么蠢的心腹!“滚——”
那人没得到救驾之功反被砸出去,嘤嘤嘤的哭着走了。
李凤遥都服了,一群戏精,“那人谁啊,我胆敢怎么了?”
“胆敢谋杀亲夫!”
“呵。”李凤遥发出一声来自心底的嘲讽,“滚!”
朱厚照不滚,他是什么人,岂能被人呼来喝去?真是个粗鲁的女子,“你这般的女人,除了我,谁会娶你?”
李凤遥终于忍不住开始真打,朱厚照上窜下跳的跑,一边跑躲着打来的手,又挨了几下。“真是,还不让说真话,我告诉你,我很值钱的,打了我,你赔不起!”
这一句成功让李凤遥停手,她也打够了,不与人计较,免得真赖上她要她赔。她冷哼一声,说着大反派的话,“哼,一天天的,少发神经,我可不是娇滴滴的美人,有的是力气与手段。”
朱厚照看她那清丽未脱稚气的脸,与快言快语的说辞。“我好怕怕,一女子,怎么能脾气这么坏。”
豆子把早饭端上来,“东家,吃饭了。”
李凤遥听了懒得与朱厚照闹,她坐回桌边,开始与伙计们一起用早食,朱厚照厚着脸皮坐她旁边。
自从知书达礼来了,客栈的生意是一日好过一日,知书达礼也慢慢越来越顺,说起话来也甜,她们的小费与生意一样,与日俱增。
这样的红火,当然也让同行不爽,有酒楼老板看着她们,阴狠心思就起了。
赵老板就是这么一个人,他觉得他春风楼生意不好,是被隔的不远的龙凤客栈抢去了,他看着过来的伙计,“可打听清楚了?那里头女人哪来的?”
“东家,里头那个苏婉儿,藏着事,我是不问不知道,那苏婉儿以前是王家少奶奶,被陈二强了,她不肯罢休,告官。要官老爷严惩,陈二按律被处死刑,秋后问斩,现在还在牢里。家里急得团团转,结果这个苏婉儿在客栈当了账房。”
陈家他们想逼苏婉儿入青楼,再羞辱她,说她本就是个不干净的女子,好将陈二案子推翻重审,结果苏婉儿是个硬气的,宁愿投井给陈二再加刑也不堕落。
毕竟强人又致人死亡,按大明律,就不是砍头了,得凌迟。一个女子,流落他乡怎么生?陈家怕她已经死了,不敢去查。
赵老板是个阴狠的人,为了搞垮同行不折手段,“你去告诉陈家这回事,我们不必出手,也能将她们名声搞臭,一群女人,还敢在梅龙镇翻天不成?!”
“是。”
店里与往常一样收入可观,李凤遥在房里写着计划,在大同开一家,算着费用明细,过两天她就要去大同看看了。
楼下开始喧闹,知书忙跑上来,“东家,东家——楼下有人找婉儿姐的麻烦。”
“什么?”
李凤遥忙打开门,“出了什么事?”
知书也说不清楚,李凤遥直接下楼,就看见一个女人带着婆子在大堂闹,此时食客多,在看热闹指指点点。
那个女人指着苏婉儿,“你这个贱妇,生来就只知道与男人眉来眼去,勾搭我男人,谈完生意睡在一起还把人告了!这还有天理吗!你本就是个水性杨花的婊子,抛头露面,还装什么贞洁!”
那女人越骂越过分,已经开始耳不忍闻了,苏婉儿气得发抖。李凤遥让知书将她带去后院,“放心吧,有我。”
李凤遥转身就开骂,不就是祖安吗?谁还不会了,“你可真是自己是个贱人,看什么都是脏东西,果然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你家男人强良家妇女你也觉得是别人勾引,想必你也是这样天天勾引别人,睡一两次,不觉得有什么!但你不知道廉耻,不代表我们婉儿不知道,宁愿被世人议论也要送你男人见公堂,岂是由你这么个贱妇多嘴多舌,颠倒黑白白!”
“这年头加害人也敢来被害人头上骂,怎么,是没王法了吗?!自己脏看什么都脏,跳进河里洗洗都能薰死一河的鱼,还敢来这撒野!”
那女人被这么一通扣帽子骂回去,她气得又不知道怎么回,就大叫起来,“你是个什么东西,我骂苏婉儿关你什么事!”
李凤遥可不惯着她,“她是我这账房,你来我店砸场子,我还骂不得你这贱妇不成,去给你男人多送几次饭吧,他活不长了!”
那女子气得上来想抓她头发,直接被客栈防御系统给挥出去,李凤遥跟着出去,这女的还想打她,她还没打回去吧,岂有此理。
那女子气昏了头,身上没事,又扑了过来,李凤遥一个巴掌加一脚,让她倒一边去,看着她脸上鲜红巴掌印,李凤遥呵了一声,“什么东西,下回再敢来闹事,腿都给你打断,滚!”
食客想趁乱走,被李凤遥拦着,不结账出不了客栈,他们吓到了,以为是武林绝世高手,“老板,我们买买买单!”
李凤遥嗯了一声,给他们一一结账,店里一下子全空了下来。婉儿在后院听得清清楚楚,她正哭得伤心,李凤遥过来安慰她,“莫哭了,多大点事!”
这个时候,赵老板开始让人给她们泼黑水了,什么谣言都往这边骂,一时之间,人人指着客栈说这里都是不检点的女子。

第16章 王法
婉儿的难堪与悲伤化作眼泪一直流淌,她好几次想停下来,但巨大的委屈裏胁着记忆让她怎么也停不下来,她哭得喘不上来气,李凤遥把店门关了之后,伙计们都围着她,知书一直拍着她背。
压抑了太久的情绪奔涌而出,等她从这哭声里停了下来,心里的积压一道宣泄出来,反而畅快很多,看所有人站她身边,心里那股憋着的气哭没了。
婉儿擦了擦眼泪,“东家,我是不是连累到她,连累到店里了?”
李凤遥摇摇头,“说什么呢,别多想,早不来晚不来,在我们生意好的时候来,这哪是冲你来啊,这是有人想找我的茬呢!别多想,这一次兴许还是我招了谁的红眼病,连累了你呢!”
婉儿的害怕终于消散了些,“东家莫要骗我,如今谣言一起,店里生意怎么办?要全是找茬的人——”
李凤遥拍拍她,“放心吧,朱公子说了,这几日他包场,
全场由他买单!”
朱厚照没反应过来,怎么就他买单,羊毛也不能抓着他一只薅啊。但他不敢有意见,算了,朕富有四海,不与小女子计较,他冤大头的点点头,“对,我包场!王婶,做午饭吧,往好的上,一起吃。”
“好嘞。”
春风楼的赵老板见她们闭店,嗤笑一声,一群娘们,就一个捕头撑腰,还敢与他斗。他张开折扇,慢悠悠扇着,在夏天的热风里与身边伙计道,“看吧,捏死她们就像捏死蚂蚁一样简单,去再编点童谣,说她们蛇鼠一窝,一个客栈全是女人,收费还不便宜,谁知道里头有什么,别是当婊子还要当牌坊。”
真正的污水就这么泼了上来,李野在衙门听那些污言秽语都惊了,他这段时间家里孩子没人管,就没去店里。
李野过去的时候一群人对着开门的客栈指指点点,在外面骂的人男女掺半,男人们想把她们真的拉入地狱,然后花钱就能拿到。女人们多是出门买菜的大婶,嫉妒加上与她们切割辱骂彰显自己的清白。
李野过来他们稍稍退了去,他进去就把客栈门关了,这还开什么啊。“这怎么回事?我在衙门里都听到一些有的没的,这些人凭白无故说的什么东西?”
李凤遥正烦着呢,“说什么你听不见吗?还问问问!别烦我,我脾气现在暴着呢,我倒要看看,背后谁搞鬼,你别管,回去当差吧,给我把客栈门打开。”
李野被骂了一通,还想说话,李凤遥拍了拍桌,“出去,把门打开,我自有主意,我倒要看看,背后人想干什么。”
李野走后,李凤遥回房了,回头与知书说,“在下面看着,有人来就叫我。”
“好的,东家。”
李凤遥回房躺床上,看着身边的元宝一脸熊样,看着就来气,揍又揍不到。“看到了吗?什么叫别人来整的时候,回击都不知道回哪,这才第一家,你还让我单枪匹马扩充商业版图。这还是在我从小长大的地方呢,去外地你敢想。”
【你们人类真复杂,好好做自己生意都不行。】
“你个人工智障肯定不懂了,人心险恶,他人即地狱懂不懂?”
朱厚照对这种流言蜚语都很无奈,都是一群什么刁民,李凤遥让他别管,她就要抓出背后的人,那人绕这么一圈,也该来现形了。
结果不出所料,赵老板看她们被逼入死地,以为是时候了,下午大摇大摆的走进来,知书上来找李凤遥,说了这事。李凤遥在楼上往下看,就看着那个傻x自以为是的坐那,抬头对她特别恶心的笑了笑。
“李凤遥,我看你也开不下去了,这店不错,不如盘给我。”
她走了下去,冷眼看着这人。李凤遥的脸在这梅龙镇,一直是别人眼里的肉,最近变得更漂亮,更是被人垂涎。只是她太能打,没人靠近得了,得不到的人一听到风吹草动,可不就想把她往死里逼。
她又没有盟友,更是造她的黄谣,不敢说自己怕被打,就说她与朱厚照未婚就搞在一起,在客栈里做甚做甚。
这是礼教森严的大明,对未婚女子造这种恶毒的谣言,就是把她往死里逼。只不过她有系统,一力降十会,不怕事罢了,要是换了其他人,还真能被他们逼死。
“哦,赵老板要出多少价盘下来啊?”
赵看着下来的李凤遥,看着她娉婷袅娜的模样,又看她的脸,色胆包天,“李凤遥,你要还想在梅龙镇混,不如嫁给我,这店,我自有办法帮你起死回生。”
李凤遥被他的眼神恶心到了,“哦,这么说来,我这店是你找人造谣泼的脏水?还敢来店里大放厥词?”
他的眼里看她更加露骨与放肆,开始意淫。“是又如何,你一个女人,能开什么店,不如嫁给我,自有人护着。”
李凤遥还没怼回去,朱厚照下来了,他哪是受得了这种人气的人,抓着他的头发就带出去,免得污了客栈,一路拖到春风楼,就把人往墙上撞,那赵老板一路惨叫,一下又一下撞得越来越用力,很快人就没了气。
把里头的伙计都吓死了,忙去报官,大喊着杀人啦——
把跟过去的李凤遥吓了一跳,她还是头一次看着凶杀案现场的,她都没想过因为这事就死人,原本她只打算把人打一顿,看着衣上染血的朱厚照,与已经死了赵老板。
她头脑发热拉着朱厚照就跑,没人敢拦,把他拉回客栈,她人都慌了,一时都忘了他身份。“你快去换个衣服,官差要来抓你了。”
朱厚照朝里头喊,“换衣服当然要洗澡,豆子,浴桶里打热水,我要好好洗掉晦气。”
李凤遥才冷静下来想起这人身份,啊对,对于他来说,杀个冒犯他的人而已。封建社会生杀予夺的权力,只有一人有,毕竟他就是王法。
只是前面他的好说话掩盖了他身份的恐怖,她才来大明不久,都没有皇权的概念,如今在市井中化为赤裸裸的血,才让这为所欲为的权力具象化。
朱厚照以为她吓到了,大明不是法外地,这种明目张胆行凶肯定是死刑,但他又不在规则之内。
“怎么了?不过就是一个小人而已,他敢冒犯我,他就已经死了。放心吧,官府拿我没办法,自有人给我善后。”
李凤遥如今人设,还不知道他身份,就应道,“你去洗澡吧,把这衣服烧掉,你不跑的话官府来了也不关我事。”
另一边报官的人告衙门,县令一听,光天化日之下胆敢这般行凶,这还了得,准备亲自去拿人,江彬就拿指挥使令把人吓了一跳。一句那是皇帝,把县令走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
什么鬼啊,他知道皇帝荒唐,但怎么能这么荒唐,还打死了人,天啊!!!重要的是,皇帝在他的地盘上!!
江彬放下话,让他自个处理好,不能暴露陛下行踪,否则引来刺杀他就担责吧。县令欲哭无泪,找人了解前因后果,抹了把脸,带李捕头去处理。
走到半道想起来了,看着往前走的李野,“慢着!”
一声大喝把李野吓一跳,这县太爷今天咋,一惊一乍的。“咋了大人?”
他看着一无所知的李野,“龙凤客栈的李东家是不是你家亲戚?”
“是啊,我妹妹啊,我准备下了值再过去,那边这几天是非多。”
县令一下子就变了态度,转变非常丝滑,“哎呀,李捕头,你早说啊,这不大水冲了龙王庙,都是自家人。”
李野:……???
李凤遥看着县令善后,可赵东家的亲眷哪肯,跑过来指着朱厚照,“就是这人杀的我儿,人都没跑,怎么不拿下他,这天底下没有道理了吗?他必须血债血偿!”
朱厚照冷哼一声,“那当然因为我是宁王,这地县令,哪有治我罪的资格,我宁王杀个冒犯我的人,还需要与谁解释吗?我就是王法!”
县令目瞪口呆,忙过来跪下,非常配和,“宁王殿下说得对,赵黠一个庶人,竟敢对宁王口出不敬,泼宁王的黑水,不当恶意欺辱李掌柜,罪该万死,宁王殿下不过替天行道罢了。”
李凤遥很懵,她眼睁睁看这人给不知道在哪的宁王泼黑水,怪不得日后宁王非要造反呢,这谁能忍住不造?
朱厚照挥挥手,“退下吧,不要来招惹本王,否则通通下狱!”
围观群众目瞪口呆,这人竟是宁王,还当过几天小二,天啊,这客栈来头这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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