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夫君杀身证道后,我重生了by云上浅酌
云上浅酌  发于:2025年09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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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怅不仅在三年内就修炼出了金丹,还成为了虚元真人的亲传弟子。简直是宗内所有以丹修为目标的小弟子的偶像。
而这个叫扶峦的小道童,目前还是外姓门生。所以,他不能喊齐怅师兄,只能唤他做道君。
以上,是第一类门生来源。
第二个渠道,就是在蜀山剑派里出生的孩子。他们的双亲中,至少有一方是蜀山七大峰的要员,所以,他们一出生就是亲传弟子。跳过独自摸爬滚打的岁月
,继承最上乘的天赋,从小享受最好的资源,可谓是赢在了起跑线上,说是天之骄子也不为过。
蜀山大师姐,就是如今这一任蜀山掌门的孩子。
种种思绪,在陆鸢鸢心底闪过。看到齐怅已走到床边,她作势要起来。
齐怅做了个免的手势,颔首:“不必,你躺着吧。”
陆鸢鸢点头,躺回去,不卑不亢地道谢:“多谢道君相救。”
齐怅有些意外,微微一挑眉。
在他遇到的凡人里,十个有十个见了他都是吵吵嚷嚷。这个凡女看到他,倒是安静。
这样也好,他的耳根清净多了。
齐怅端详她,负手道:“你如今感觉如何?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陆鸢鸢道:“我觉得身上没什么力气……我记得自己叫陆鸢鸢,被妖怪掳走,然后被你们救了。再前面的事就不记得了。”
既然打定主意要留在蜀山,她就不能说自己记得自己是谁,免得被送回去。
“无碍,你本就体弱,先好好休养,思虑不宜过重。”齐怅转向小童:“扶峦,随我过来。”
走到陆鸢鸢听不见的地方,齐怅才吩咐道:“她送上来的时候,毒已过于深入血络。可惜,师尊如今在闭关,光凭我的力量,无法帮她拔除余毒,只能用丹药压制。等大师姐回来了,我会传信请她来替陆姑娘看看,在解毒方面,她更胜我一筹。这段日子,就劳你看好她了。”
扶峦道:“是!”
之后两天,陆鸢鸢都待在洞府里,每天都要吞一堆丹药。此外,每日三餐都有人送饭过来。
蜀山不是和尚斋,饭菜有荤有素。只有极少数已到辟谷阶段的修士才不吃水谷杂粮。
上辈子,她穿过来时,在她身边照顾自己的不是扶峦,看来,这应该是随机的人选。不过,扶峦还是小孩子心性,对待凡人时,并没有其他修士那么高傲,还是挺容易说话的。
来到蜀山的第三天,陆鸢鸢的精神好转了一点,午膳后,她放下碗,问道:“扶峦,请问一下,那天和我一起回来的那个叫段阑生的修士,你知道他怎么样了吗?”
她的生命值不太够了,需要找段阑生帮忙。
扶峦的脸色有些奇怪,似是有些厌恶:“他?你问他做什么?”
陆鸢鸢道:“他救了我,我想向他道谢。”
扶峦嘀咕:“现在可能不行,他在受罚呢。”
陆鸢鸢垂下眼,说:“你能带我去看看他吗?我想顺便散散步。”
在陆鸢鸢的一再坚持下,扶峦不太情愿地带她走出了这座洞府。
反正蜀山也不是什么禁地,带她四处走走也无妨。现在,他也拿不准道君要不要将她收留下来。万一以后要送她回凡人界,那陆鸢鸢就没什么机会看到蜀山景色了。
陆鸢鸢穿了件厚点儿的衣裳,一走出洞府,景色瞬间变得开阔,无数险峻的山峦在眼前铺展开来。像水墨画似的,烟云袅袅,虹光闪烁。壮丽无比。此处地势极高,但不是最高的。仰头看远方,还能看到几座高高耸立的峰峦,顶端隐没在云层里。
“那些望不到顶的山,就是七大峰峰主的居所。看到中间那些白色的屋子了么?亲传弟子便住在那儿,和我们不在一个地方。”扶峦像个小大人一样介绍着,带着她走向前,只是,往前走个几十米,就没有路了,呈现在两人面前的是一片悬崖绝壁。
绝壁旁栽种了一棵银杏树,树下修筑了一座红色小瓦房,底下缀着一个金铃。
“在蜀山,不是每一个弟子都有剑的,我就还没有。还有很多地方不能御剑飞行,所以,我们通常都是坐车的。”扶峦走到金铃旁,摇了摇,两人等了一会儿,云雾翻涌处,忽然有一个黑影在靠近,寒冷的疾风迎面拂来——
陆鸢鸢睁大眼。
一匹神勇明俊的漆黑四足麒麟,鸣啸一声,踏空而至,落在他们面前。身后拖着一辆巨大的车子。说是车子也不确切,因为它底下没有轮子,只有四团火在燃烧,上车的地方还放了个开口的乾坤袋。
“这就是我们的车子,麒麟舟。坐一程,只要一银石。”
扶峦一边说,一边期待陆鸢鸢露出没见过世面的表情。
当初,他刚来到蜀山时,可是被这些事物震得一愣一愣的。他就不信一个凡人还能比他淡定。
然而他失望了,陆鸢鸢只是“哦”了一声,受教地点了点头。察觉到这孩子盯着自己,她一愣,也看了过去。
一大一小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
“……”
“……”
陆鸢鸢微感不明所以,看见这小孩欲言又止的模样,她恍然大悟,宽慰道:“放心,车费……我会还你的。”
在修仙界,人间的金银财宝是用不了的。这里的硬通货是灵石。按照成色,分成不同等级和价值。用现代思维来理解,就相当于不同纯度的黄金。
但有些时候,灵石也不是那么方便。毕竟它太贵了,找零很麻烦。好比去菜市场买菜,没人会揣一块黄金去。
银石,就是比灵石低一级的流通货币。它是灵石淬炼后的碎渣。
坐一趟麒麟舟,一个人收费一银石,相当于坐公车投一块钱,很划算。
只是,外姓门生不是人人都有金丹,可以去接任务。没有金丹的弟子,若是家里有钱,那么日常生活还算宽裕。若是家境贫寒,就只能在蜀山做一些后勤的工作来换取生活费。
蜀山包吃包住是没错,但,白花别人的辛苦钱是不厚道的。
然而,不知为何,听她说完,扶峦却好像生气了。
“谁管你要车费了!”他气呼呼地从袖子里摸出两块指甲大小的圆形钱币,丢进麒麟舟那个乾坤袋里,“上来吧!”
陆鸢鸢:“……”
这是在气什么?她都保证会还钱了,还不高兴么?
算了,还是少说话吧。
两人在麒麟舟上找了个位置坐下。麒麟前蹄一划地,往天空跑去,两边景色不断掠过。风很大,但没有刀子刮脸的疼痛。因为麒麟舟上方罩了一层结界,不至于让里面的人被吹得东倒西歪。
扶峦抱臂,道:“飞得很稳吧?这些麒麟都是水荏峰亲自喂养的,他们那里养了好多好多的灵兽,厉害吧。”
陆鸢鸢这次很聪明,没有多说多错:“嗯嗯。”
扶峦摸了摸下巴,心情又好起来了。
麒麟舟在半空盘旋了数下,开始按照既定路线飞行。途中,有弟子上车,也有弟子下车。瞧见这里坐着个凡人,众人并没有露出惊讶的神色。毕竟,这也不是第一次有凡人被带回来了。
随着时间推移,麒麟舟的飞行路线越来越靠下方,也渐渐没人上来了。
因为,他们此趟的目的地——刑石台,就在蜀山最幽暗的底部。
这里是蜀山惩戒弟子的地方,一贯没人会特意过来。
陆鸢鸢从麒麟舟下来时,感觉到有水滴落在自己脸上,原来是下雨了。
蜀山上空布有阵法,一年四季,惠风和畅。但这种特殊buff不包括刑石台。
毕竟,来这里受刑的弟子都是犯了错的,哪能让他们过得那么舒服?
扶峦从乾坤袋里摸出两把油纸伞,递了一把给她,默默地在前方带路。
通往刑石台的路,位于两侧山崖的中间,往上看去,是一线狭窄的天,很有压迫感。沿着湿润的黑石路一路前行,大约走了二十分钟,陆鸢鸢终于看到了一片低凹的石地。
前方是一片山谷,山谷中,有一座漆黑的平台。如今在那上面,跪着一个瘦削的身影。
他被雨打得湿透,衣裳紧紧贴在身上,后背一片血肉模糊。
扶峦站定,鄙夷道:“喏,你要找的人就在那里了,刚挨过鞭子,要关到明天才能走。”
“他为什么会被罚得这么厉害?”
“因为他害死人了呀!你不知道,他不是人,是狐妖的孩子。这次去凡人界做任务,他可把其他人坑惨了。有四个门生和他一块儿下山,结果呢,他擅自离队,那四个弟子为了追他回来,被妖怪杀了两个……他不被罚就怪了。哼,妖怪就是妖怪,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陆鸢鸢撑着伞,站在高台上,一声不吭。
上辈子,她穿过来的时候,要比现在晚一点儿。
那时,段阑生已经受罚完毕,但这种刑罚不是那么快就能好的,很长一段时间内,他都摇摇欲坠,只能一瘸一拐地行走。
她喜欢他,心疼他,给他送过药,也从别人口中听说过各种版本的故事。
因为怕触及段阑生的雷区,她没有问过他真相如何。还理所当然地觉得,肯定是那些人欺负他,他才会走掉的。
这一世,她终于知道前因后果了。
等扶峦说完,陆鸢鸢的指甲轻轻敲了敲伞柄,侧头看他,问:“段阑生自己承认的吗?”
扶峦哼道:“他当然不承认啊!哪会有人承认自己做错的事。但是活下来的两个弟子都一起指认他了。哎,陆鸢鸢,你是不是没怎么见过妖怪啊?不用奇怪的,他们都这样,又狡猾又卑鄙又诡计多端……”
话未说完,他就看到身边的人突然抬步走向段阑生,瞪大眼睛。
暴雨纷纷。
陆鸢鸢打着油纸伞,一步步靠近那个满身鞭伤的少年。
在这几天,她想了很多。
来蜀山前,她的目标是活下去。为了活下去,她可以放下尊严,可以低下头装模作样。
可人是不会满足于现状的,活下来后,下一步,就会想着怎么样才能活得有尊严,怎么样才能飞得更高,不要一辈子待在烂泥里。
她不止想苟延残喘地活下去,她还想活出一个和前世不同的人生。
她想报复,想让段阑生也哭,让他品尝她受过的痛苦和挫败——那种为了一件事努力了很久,却突然踏空,从天堂掉进地狱的绝望感。
她想毁掉段阑生最看重的东西,毁了他的事业和爱情。
那么,应该怎么做才好?
发愤图强,勤加修炼,在事业上打败他吗?
她不是妄自菲薄的人,可她知道这很难。段阑生有作者赋予的光环,天资和气运都是上上等。尽管他如今只是一个初出茅庐、名不经传还处处不受待见的小剑修,可未来,他注定会扶摇直上,以伏诛鬼帝的功勋,被铭记在修仙界的史册上。
她这么一个神憎鬼厌的小炮灰,就算没日没夜地修炼,也很难超越他的成就。
那么,让他爱上自己,再狠狠地背叛他呢?
言情小说里经常有这样的桥段——女主角想报复一个地位比她高又对她不屑一顾的男人,方法就是把这个人追到手,让他品尝到最好的爱情,再狠狠甩掉他,让他后悔一辈子。
只可惜,这条法子,只适合用在“女主角”身上。
她一个炮灰,用这种办法只是东施效颦,行不通的。
所以,她有了一个新的想法。
目前,她处在系统操控里,无法和段阑生老死不相往来,也当不了段阑生的爱人。那么,不如转变自己的心态,退一步,去当他的好友。
段阑生现在没有任何走得近的朋友,正是她乘虚而入的最好机会。
这一次,她主观想刷的是友情值,她想,应该不会出师未捷身先死,引起段阑生的厌恶和逆反。
这三天来,陆鸢鸢一闭上眼,脑海里翻来覆去的,都是这样的想法。
她不知道这种做法是不是不自量力、这样做能不能伤害他。但至少,这个念头,将她从无尽的矛盾里解救出来了,也扭转了她消极的心态。
从现在开始,她要接近段阑生,要取得他的信任,当他在爱情之外最看重的人。接近他,背叛他,报复他。
雨丝纷飞,陆鸢鸢深吸口气,走上刑石台。
目标是定好了。但友情这种东西,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建立起来的。
她只能用笨方法去做。
粗糙的石面上,血丝滴滴答答地化开。她来到跪着的少年前方,将油纸伞举到他的头上,挡住雨水。

第13章
稠密的雨珠瓢泼而下,噼里啪啦地打在油纸伞上,笼罩出底下一方无风无雨的小天地。伞上一团团墨荷白荷,忽明忽暗,仿佛要洇开了似的,一如刑石台上那滩晕开了的暗红色的血。
陆鸢鸢一手撑伞,另一手伸入怀中掏了掏,摸出一个青玉小瓶。
想用最快的速度拉近和一个人的距离,在所有人都背弃他时和他做朋友,是一个好方法。
现在的修仙界从上到下都歧视半妖,别说是对他雪中送炭了,不落井下石都算好的了。
她偏不随大流,偏要逆流而上,为段阑生提供帮助。
将来他想起今日种种,应该会觉得她是患难与共的真朋友吧。
因初到蜀山,她手里没有什么好东西。这个青玉瓶里装的仙丹,名唤天参丹,是用蜀山种植的人参研磨炼成的,可以补益元气。
这些人参,生于灵气充沛的地方,年复一年地吸收天华雨露,比凡人界土生土长的人参功效强得多。但在修仙界,并不是什么稀罕的好东西。所以,扶峦很大方地给了她一整瓶,让她当钙片嚼着吃。
陆鸢鸢拔出玉瓶的塞子,往手心一倒,一颗玄色仙丹滚到她掌中。
就在这时,意料不到的事情却发生了——跪在刑石台上的段阑生,身上蓦然闪过白光,紧接着,他就从她眼前消失了,地上只剩下一堆凌乱的衣衫。在衣裳底下,隆起了一座小山。
陆鸢鸢一呆,蹲下来,屏住呼吸,轻轻掀开衣衫,底下的光景展露在眼前。
衣裳里,趴卧着一只狐狸。
尚不是魅骨天成、风华绰约的大狐妖,看起来就和一只猫儿差不多大小。耷拉着耳朵,闭着眼眸,眼型变得比人类的时候更媚气上挑。全身毛发雪白,毫无杂质,毛尖泛着银光,还有一圈蓬松的护心毛。狐尾从衣裳边缘露出一截,吸满了雨水,还是很粗,足见毛发有多浓密。只就是后背血迹斑斑,皮开肉绽,看着就疼。
“……段阑生,喂,你还醒着吗?”
陆鸢鸢皱眉,伸出一根手指,推了推他的狐耳,试着唤醒他。可叫了半天也没反应。
这可不行,她来都来了,药也拿好了,不可能空手而归。
看来,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就当成是给生病的狗喂药就好了。反正狐狸也是犬科。
陆鸢鸢定了定神,将油纸伞夹在脖子与肩膀之间,挪近了一点儿,伸出一手,从上方捏住段阑生的上颌。手心摩擦过那漆黑的鼻头,能感受到湿润温热、比平时略快的鼻息喷在肌肤上。另一只手则从同时从底下发力,慢慢地掰开了他紧闭的嘴,将天参丹塞了进去。
可还没成功喂进去,指头便传来痛楚。
段阑生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醒来的,尖锐的狐牙上下合紧,不让她继续深入他的口腔。身躯下弓,露出了攻击的姿态,喉咙里发出了饱含威胁之意的低鸣。那声音一听就不是宠物猫狗能发出来的,而是山野兽类的叫声,让人胆寒。
原形为动物的妖怪,在身体虚弱时,对人形的控制力会减弱。有时候,还会迫不得已地现出原形。每逢这种时刻,他们的兽性和警惕心会大大提高,基本都会藏起来,免得被不熟悉的人或妖怪看到。因为,这是他们迎敌能力大大减弱的信号,简直是在脑门上凿着“我现在很弱,快来吃我”这句话,也会让他们感到极度羞耻——就像是学会穿衣服的人类被迫裸|奔。
陆鸢鸢疼得倒吸一口气,不仅没退缩,还冒出了火气。她没有抽回自己的手,反倒直接丢开油纸伞,身体压上去,将段阑生的嘴硬生生地掰开了,不顾那条粗粝狐舌的推阻,硬是将丹药塞进了他的喉咙,强迫他吞下去。
为免他吐出来,陆鸢鸢跪在地上,用力捏住他的狐嘴,紧紧盯着他,重复道:“吃下去!这是天参丹,是药!”
一人一狐面对面较劲了半天。段阑生最终还是因为双方的体型差距而败下阵来。凉丝丝的清苦味儿在舌根淌开,他喉咙深处发出一声低低的咕哝,僵硬的头颈慢慢地松弛下来。
这么一折腾,陆鸢鸢也累得够呛,收回手来。
或许已经明白她没有敌意,这一次,她的手指收回来时,段阑生没有再咬她,蜷紧身体,倒像是昏了过去。
这时,一个小小的人影匆匆淌水跑来,将油纸伞举到她头上,道:“陆鸢鸢你疯啦,这可是半妖!你好心帮他,他不领你情还咬你,你管他作甚?快跟我
走吧,别和这种人来往了。”
陆鸢鸢摇摇头,手按着膝,指尖的血珠渗入裙裳中:“我可觉得,妖怪也不全是坏的。人里面有坏人,妖怪里面也有好妖。要不是他在凡人界救了我,我早就没命了。”
作为一个信奉人人平等、没有被修仙界的种族鄙视链洗脑的现代人,这是她的真实想法。
但她清楚地知道,这一世,自己当着段阑生的面说这种话的目的,已经不那么纯粹了。
“你你你……哎,算了,你爱报恩就报恩去吧,早晚后悔。”扶峦噘嘴,一副跟她说不通的模样:“你的身体好不容易才好起来,这么一淋雨,回去要是生病了,也是你活该。”
扶峦一语成谶。
当夜回去,陆鸢鸢发起高烧。
这具凡人的身体,还是太孱弱了。
好在,强行给段阑生喂药的时候,她趁机吸收了很多气运。如今,生命值有50/100,就算生病也不会很难受。
当然了,她也清楚,自己不能一直依赖吸收气运的方式生存。靠树树会倒,靠人人会跑。还是要好好修炼,找到自己的立身根本才行。
而角色完成度,在她进入蜀山后,就一举提高到了15%。果然,这是她很重要的一个人生转折点。
这天,天黑后,陆鸢鸢散着一头青丝,躺在先前的洞府的床上看书。
这么晚了,扶峦早就走了。
躺久了,有点口渴,陆鸢鸢揉了揉眼,将书放到旁边,掀开被子,打算下床倒杯水喝。
这时,她突然听见外间的结界有动静,还传来了两道模糊而低微的说话声。一道属于扶峦,另一道声音,则低柔得有些雌雄莫辩,又莫名地熟悉。
“……好,我晓得了。”
“她今天还淋了场大雨,余毒没清就瞎搞。凡人就是麻烦……”
“无妨,我先看看吧。”
这么晚了,谁会这种时候过来?
陆鸢鸢诧异地循声望去。看清来人时,她大惊,脚下一踩空,跌坐在床前的地上。
她等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那个人随手摘下斗笠,朝她信步行来。
那是一个二十一二岁的女人,面容深邃,身段修长,肤色雪白,瞳眸呈现出淡淡的茶色。离床边尚有一段距离,便让人感觉到一丝压迫感。
因为她长得太高了。
对方一步入内殿,看见本来应该待在塌上的陆鸢鸢正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自己,微微一挑眉。
被对方的视线扫到,陆鸢鸢垂头,十指紧紧扣住台阶,若无其事地挪回床上,心里却在翻江倒海。
“元君,她就是拜帖上的凡女。”扶峦没察觉到陆鸢鸢的异样,小脸红红的,显然对眼前的女子颇为仰慕。说罢,又转过来,向陆鸢鸢介绍道:“陆鸢鸢,这位是我们蜀山丹青峰的大师姐,殷霄竹。”
殷霄竹。
陆鸢鸢眼睫微颤。
没人会比她,对这个名字的情绪更复杂了。
殷霄竹,她的父亲是蜀山宗主,归属于蜀山剑派最强的一脉——剑宗。可她没有成为剑修,拜入的是以丹修为主的丹青峰。
同时,她也是段阑生前世今生都喜欢的白月光。
据说当年,宗主夫人身怀有孕时,曾被妖怪掳走。等宗主寻回妻女时,宗主夫人已过世,只剩下一个女婴。可以说,殷霄竹一出生就和妖怪结下了不共戴天之仇。但难得的是,她并没有对段阑生产生偏见。容貌美,心肠好,课业优秀,性情温柔,怜惜弱小……简直集合了小说里所有完美白月光的优点于一身。
莫说是段阑生了,全蜀山大部分的男弟子都暗恋她。
然而,陆鸢鸢并没有多少和她相处的记忆,对她的了解,也大多来自原著描写。
首先,碍于“备选男主必须是处男之身”的设定,原文作者虽然给了段阑生暗恋大师姐的设定,却没有在两人间写什么亲密桥段,发乎情止乎礼。更重要的是,前世,因为陆鸢鸢扭曲了剧情,正牌小狐狸女主从来没出现过。段阑生、女主角和大师姐的纠葛三角恋都没地方展开。
所以,陆鸢鸢在一周目从未察觉到段阑生喜欢大师姐,也没法在二周目里从原文提取出更多信息。
上辈子,她和殷霄竹最长时间的一次交集,也就是她被杀妻证道前的那半年……
陆鸢鸢一晃神,殷霄竹已来到她跟前,轻轻地坐在床沿。对方身上有一阵淡雅的降真香气,笑意和煦,态度亲切:“莫怕,把手给我,我先给你诊脉。”
陆鸢鸢定睛看向对方递向自己的手。
殷霄竹的手掌很大,指节修长,可以完全包住她的手。
她戴着雪白的手套,似乎不喜与人接触。
陆鸢鸢盯着这只手,前几天夜里,在她脑海深处闪过的一个主意,又在蠢蠢欲动。
那几天,她一直在思考,究竟怎么做才能让段阑生不痛快。既然他现在暗恋大师姐,那么,如果她能和大师姐亲近一些,打好关系,瞅准时机在大师姐面前抹黑他,是不是也能在一定程度上打击到段阑生?
从上辈子短短半年的交集来判断,殷霄竹在对待弱女子时,似乎格外耐心,也愿意多照顾几分。于是,将手递给殷霄竹的同时,陆鸢鸢微一咬牙,决定先试探一下对方,便装作弱不禁风坐不稳的模样,倒向对方,将头靠到对方胸口上。
殷霄竹蓦地一顿。

第14章
陆鸢鸢厚着脸皮,一鼓作气地把脸颊压上去。才贴上对方的胸口,她的脑海就倏然闪过一个很直白的想法。
——好平的胸。
有些不合时宜地,陆鸢鸢心中涌出一丝丝羡慕。
她这具身体现在只有十五岁,还处在发育的年纪,有时,乳肉还会隐隐作疼。但毕竟已经是二周目了,她很清楚,再过几年,自己会发育成什么模样。
她还是更喜欢这种轻轻小小的平胸。
殷霄竹的眼眸淡淡地扫了她一眼,突然,身体不着痕迹地微微一侧,两人的姿势由此改变,稍稍拉开了一段距离。陆鸢鸢从趴胸,变成了背靠她的臂弯。
看来,殷霄竹不喜欢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贴近她。可是,她也没有推开自己,还愿意扶着自己的背……这么说的话,殷霄竹应该不歧视凡人。
只要殷霄竹不反感,就有机会继续接近她。
陆鸢鸢思忖,面上继续作怯弱不胜状。
殷霄竹侧坐在床畔,右手托着她的后背,左手握住陆鸢鸢的右手,慢慢调整为与她掌心相贴、十指交叉的姿势,说:“放松,不要抵抗。”
话音刚落,一股柔和又不失强势的灵力,猛地从彼此交握的掌心灌入陆鸢鸢的身体。她身子微震,视野白若星闪,感觉到这股灵力正在她体内顺着经脉的流向游走。
丹修的业务范围很广泛,不止会炼丹配药,也医毒双修,堪称修仙界最全能的辅助。到金丹中期,他们还可以修习一门叫“探魂术”的法术,将灵力注入伤者身体,原理就跟照X光似的。
也许是因为她目前是凡人之躯,有点受不住灵力冲击,好一会儿,她的视力才徐徐恢复,发现自己已经软倒在殷霄竹的肩上,一抬眼,正好能看到对方微翘的下巴。
殷霄竹用一支细长的黑玉发簪束着长发,鼻梁秀颀,双眼皮褶修长而深,睫毛纤长。耳垂薄薄的,没有穿耳洞,显得白皙而干净。她
为了打发时间,陆鸢鸢都快要数清楚对方有几根睫毛了。探魂术却还没结束。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她多心了,她总觉得,这股灵力,在自己腹部的位置转得有点久。
陆鸢鸢想到一个可能,神经突地微微一跳,有点儿不安。
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前世的她,虽然没修炼过这个法术,但她知道,探魂术一般都是用在金丹修士身上的。
能伤到金丹修士的东西,无非就是邪祟。
也即是说,这种法术对阴邪之气,应该是很敏感的。
系统说过,附身在原主身体上的她,和夺舍生人的妖邪可以归为一类,命脉阴气很重。殷霄竹不会察觉到什么端倪吧?
好在,结果似乎是她
多想了。
片刻之后,殷霄竹松开她,目光重新落回她脸上,说:“你的身体太虚了,透骨青怕是不能一次性解决,至少,要调理半年时间。”
陆鸢鸢一怔。
半年这么久?
不是吧,她上辈子也就是在床上躺了一个月,就已经活蹦乱跳了。为什么二周目严重了那么多?
难道这也是蝴蝶效应?
因为她这两辈子中毒的时间和方式有所不同,所以,后遗症也有轻重之分?
……算了,这个答案不重要,有得治就行了。
陆鸢鸢回神,将袖子掖好:“谢谢大师姐。”
扶峦一瞪眼,纠正道:“喂,你又不是蜀山亲传弟子,不能叫大师姐的,得叫元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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