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古代,躺平开摆by桃梨不言
桃梨不言  发于:2025年09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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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开始吹汤婵的彩虹屁,“您就是我最温柔美丽的亲娘!”
“快拉倒吧,你们都是我祖宗。”汤婵把她们赶了出去。
姐弟仨跑到书房求见父亲,果然如同佳音所料,解瑨很快就同意了。
解桓还得寸进尺,跟解瑨商量,“爹,我们住到过年之后再回来行不行?”
得,这小子干脆想把亲爹留在家里自个儿过年。
解瑨揉了揉眉心,看向自己的孝顺儿子,“你母亲同意就行。”
姐弟仨压抑住欢呼,乐颠颠去收拾行李去了。
出发这天,解瑨提出要护送一行人过去,但被汤婵拒绝了。
解瑨跟解桢叔侄俩站在门口,目送车马离去,相顾无言。
解桢看着马车的背影,心头像堵了块沉甸甸的大石头。
得知真相当天,小于氏把自己锁在屋子里谁也不见。
被嫡母暗害这样大的事,没有上头的令,得知内情的翠喜和小于氏的奶娘都不敢乱说乱传。
被语焉不详的下人叫回家的解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急得在外头抓耳挠腮。
直到小于氏打开门,语气平静地告诉他,姐姐的亲生母亲、垚哥儿的亲外祖母,下药毁了她的身体。
这话如同惊雷,解桢震惊地大脑一片空白,脱口反问:“怎么会?会不会是你弄错了?”
他想到自己的岳母,不敢置信那位素来热情慈和的长辈会做出这种事。
小于氏定定看着他,想到梦里那个不信自己的丈夫,突然自嘲地笑了一下。
“日后我不能为您诞育子嗣,犯了七出之罪,您会休了我吗?”
“当然不会……”解桢下意识答道,旋即反应过来不对,“谨娘!我刚刚没有别的意思……”
小于氏却已经不想跟他多说,“妾身身体不适,请恕妾身近日不能照顾您了。金姨娘有孕在身,很是辛苦,您去探望一下她吧。”
说着她就关上了房门,解桢再次被拒之门外,懊恼地捶了捶额头。
他担心小于氏出事,一直守在门边,直到被冻得手脚僵硬,才不得不离开,然后转天就收到了妻子要跟小婶婶一同出门的消息。
愿意出门,情况应该就不是最糟……解桢稍微松口气的同时,不由对解瑨生出三分幽怨之情。
都是小叔叔惹了小婶婶闹和离,现在倒好,眼见着他的媳妇也要跑了!
解瑨察觉到他的目光,不解地看了他一眼。
他不知道侄子的腹诽,倒是开口提醒道:“于夫人害人一事证据确凿,你身为丈夫,总要为妻子讨个公道才是。”
解桢回过神,神情郑重起来,“是。”
孔氏一脸病容的靠在床上,许茹娘正亲手服侍孔氏用药。
母亲近来身体略有不适,许茹娘放心不下,一直在床前侍疾。
“都这个时辰了,父亲怎么还未回来?”许茹娘有些担忧,“不会出什么事吧?”
“你父亲如今可是了不得,”孔氏捂着胸口气闷,“他整日在外交际,也不知道都认识了些什么人,愈发得意,竟还动了纳妾的心思!”
她心中冷笑,许正儒不止想纳妾,还想纳出身良家、识文断字的闺阁女子来传宗接代,真是做的春秋大梦!
若真生了个小的出来,宝哥儿怎么办?
天赐在时再不争气,也是从她肚子里掉下来的肉,宝哥儿是天赐唯一留下的根,她不会允许有人威胁宝哥儿的位置!
孔氏握住许茹娘的手,“茹娘,家里现今状况如何,你最是知晓。咱们本可以投靠解家这个旧友亲朋,可那汤氏小人从中作梗,生生要割断两家的情谊,咱们还没有真正在京里站稳脚跟,如何能支撑你父亲纳妾?”
许茹娘下意识算了算自己的私库,“倒也还好……”
当初和离,解瑨不仅让许茹娘带走了剩余的嫁妆,还另外添了更多,足够她们一家十分优渥地度过余生。
孔氏听了却是傻眼。
她本意是拉许茹娘同仇敌忾,却没想到许茹娘不仅不觉得父亲纳妾有何不对,反而还很支持!
“可你爹这样做,宝哥儿又该如何自处?”孔氏试图动之以情,“咱们要护住你弟弟唯一一点骨血呀!”
“这……”许茹娘犹豫道,“可父亲纳妾,我身为晚辈,如何能插手?”
她看向孔氏,“这样的事,母亲也要以父亲为重吧?”
父亲是一家之主,他的决定,做妻子女儿的怎好质疑?
至于宝哥儿,确实会受到影响,为了让孔氏宽心,许茹娘认真承诺道:“您放心,宝哥儿有我,我一定会把他当成自己亲生的一般照顾。”
孔氏被她真诚的语调噎得险些吐血。
把女儿规训得如此守礼,就是某些时候女儿着实不知变通。孔氏没被许正儒气出好歹,却被来自许茹娘的回旋镖插个正着。
她忍不住刺了一句:“可茹娘,你如今已经不是解二夫人,更不打算再嫁,以后若有什么事,你如何护得住宝哥儿?”
许茹娘一僵,表情变得涩然,“我……”
她没能说下去,母亲说的没错,离了解家,她也只不过是一个普通妇人罢了。
“话又说回来,解家那边,你就打算由着那个汤氏耀武扬威?”
孔氏觉得女儿实在不成事,若换成她,早该让汤氏有多远滚多远了。
还是得下一剂猛药…
……氏眼睛一转,凑近许茹娘耳边,低声说了一句什么。
“不行!”
听到母亲主意的许茹娘瞠目结舌,连声拒绝,“不行,不可能的,我怎么能如此寡廉鲜耻……”
“你和他曾是夫妻,有什么好羞耻的?何况也不是让你脱了衣服去勾引。”孔氏恨铁不成钢地戳了戳许茹娘的额头,看着不开窍的女儿,她只恨不得亲身上阵,“若是陌生人,这么做自然是不知廉耻,可你和他拜过天地、生育过儿女,跟普通人能一样吗?”
那解瑨是个君子,只要成了,还怕他不负责吗?
许茹娘只一个劲儿地摇头,孔氏冷眼道:“那你就甘心这么看着徽姐儿跟桓哥儿跟你渐行渐远?你会放心把他们交给汤氏?”
许茹娘几不可查地一顿。
若是别人也就罢了,可那位汤氏……想到最近回忆起的前世有关她的传闻,许茹娘摇头的动作迟疑了几分。
孔氏继续劝说道:“再说了,既然汤氏已经主动退出,搬出解府,你也不会对不起她……”
正说着话,外头却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
萱草慌慌张张跑了进来,“娘子,有官差闯进来了!他们往书房去了,像是要搜什么东西!”
许茹娘脸色大变,孔氏更是心下慌乱,脑海中闪过一些深埋在心、不愿回顾的记忆。
一切如往日重现,她有种不妙的预感。
不等她们出门交涉,便有人站在门外喊话。
“孔太太,许娘子,好叫你们知道,许正儒与他人集会,所作诗文暗中对陛下心怀怨怼,不敬君恩,已经被下狱了!”
许茹娘眼前一黑,差点没能站稳。
怎会如此?
“心怀怨怼,不敬君恩”,这往小了说是怨望,往大了说就是造反!
“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
为首的官差不为所动,“那要查过才知道。弟兄们,搜!”
他们直奔书房,正是要搜检许正儒平日笔墨,看有没有更多证据。
孔氏脑袋一阵眩晕。
该死的许正儒,怎么害家里一次不够,还要再来第二次!?
她转头看见心急如焚的许茹娘,伸手紧紧抓住她的袖子,“茹娘!如今你爹能不能脱身,只能靠你了!”
许茹娘张了张口,“我……”
“去找解瑨!”孔氏一字一句道,“他一定有办法!”
“不行的!”许茹娘知道母亲说的不是单纯的找,她紧紧咬着嘴唇,内心抗拒不已,“若真做出这样的事,他绝对会大发雷霆,到时候别说救父亲,他会厌恶我到连见都不想见……”
“可你不做,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孔氏高声道,“只要想办法进了门,天长地久,还怕他看不到你的真心吗?再犹豫下去,你爹怎么办?”
许茹娘绞着帕子,表情变幻,心乱如麻……

解瑨忙完手头的活,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过了睡觉的时辰,解瑨反而没了睡意。他整理好桌上如山的书册,看了看时间,起身出门。
衙门附近有一家名满京城的刘记汤包,每日供应有限,需要早早排队才能买到。
汤婵最爱吃这一家,今日时间正好,解瑨准备买一些给汤婵送去。
正在这时,却见捧砚上前两步,低声禀告:“二爷,那位许娘子送了信来,说想要见您一面。”
解瑨皱眉,“不见。”
捧砚迟疑片刻:“那位娘子说,有关于夫人的事情要告知您,十分要紧,如果您不答应,定会后悔。”
解瑨本来不以为意,但突然想起什么,脚步不由得一顿。
“她说在哪里见?”
一个时辰后,解瑨如约来到一间茶楼。
他报上名字,小二的笑容立即变得恭敬,引着他到一处雅间。
解瑨没有错过对方眼神里的意味深长,他心中不适,但想到汤婵,还是脚步如常地踏进房间。
许茹娘早已等在屋里,“你来了。”
解瑨开门见山,“你有什么事要告诉我?”
“连一句寒暄都不肯,”许茹娘苦笑,“如果不是我提到汤氏,你根本不会来吧。”
解瑨神色未变,“如果没话要说,我就走了。”
虽然对解瑨的态度有所预料,但他如此拒人千里之外,许茹娘还是心中一酸。
“你应该已经猜出来了吧,”她深吸一口气,”我重活过一回。”
解瑨没有露出意外的表情。
之前许茹娘因小于氏的事担忧桓哥儿时失态太过,他跟汤婵很快就推理出了端倪。
许茹娘见状,眼中露出复杂之色,“……你果然猜到了。”
“我是知道你一定能照顾好孩子,才敢放心离去的,也知道用不了多久,便有天下大赦,我过几年便能回京。”她看向解瑨的目光中满是涩然,“只是我没想到……你那样快便会再娶。”
“不过自然,那时几个孩子还小,你再娶是再正常不过之事。就像之前你对我说过一句话,我不能奢求你在原地等我。”
她自顾自说了许多,解瑨却一直没有回应。“你到底想说什么?”
许茹娘沉默。
“陪我聊聊天吧,说完我就告诉你。”她伸手给他倒了一杯茶,“我记得你最爱喝瓜片,坐下尝尝?”
解瑨看了一眼茶盏,没有动作。
“你如今连我倒的茶都不愿意喝吗?”许茹娘苦笑更深,眼神黯淡下来。
解瑨看着她推向他的茶盏,突然问道:“茶水有什么问题?”
许茹娘手一抖,茶水洒在桌上。她强笑道:“什么什么问题?”
解瑨深吸一口气,“我若是连这点反常都看不出,便白在刑狱打滚这么多年,更何况,我与你做了十年夫妻。”
许茹娘让他单身赴约,又在茶楼雅间这种闹中取静的地方,解瑨怎么可能不防备。
解瑨用陌生的目光看向许茹娘,“来之前我便心中警惕,但我始终不想相信,你居然真的会做出这种事。”
许茹娘被他的眼神刺痛,脸色瞬间一白。
“你以为我想这么做吗?”沉默片刻,她情绪突然爆发,“还不是因为你的新夫人,我才被她一步一步逼到如今这个境地!”
解瑨脸色冷了下来,“难道是她让你使这种手段的吗?”
“哈,她的手段可比我厉害多了!”许茹娘愤慨道,“你知不知道,前世她不仅谋杀亲夫,甚至混淆夫家血脉,为了给一个野种谋夺世子之位,甚至对丈夫的亲生子嗣下手!”
解瑨心中微微一惊,脸色却愈发冷厉,“无凭无据,谁知你是不是信口开河?”
“这是我亲眼所见、亲耳所闻,”许茹娘激动道,“我对天发誓,没有一个字在胡说!”
在见到本该是锦平侯世子的程徵在解府出现,还与汤婵十分亲密之后,许茹娘想了许久,才理清楚前世究竟发生了什么。
上一世,汤婵嫁入锦平侯府,不久后,锦平侯便于酒后意外去世。
汤婵膝下无子,本该在几位庶子中选出一个记在名下,降等承袭锦平侯的爵位。然而不知汤婵用什么办法,竟说服了宫里的戚太妃请求皇上暂缓册封,说要考察几个儿子的表现,最后选一个德才兼备的儿子继承侯府,将家业发扬光大。
有戚太妃出面,皇帝不仅应了下来,还凑趣掺和了一把,定了许多规矩,并许诺由此选出来的人可不降等袭爵。
有这样的大胡萝卜吊在前面,锦平侯的庶子们不仅没有反对,反而如同推磨的驴子一般,使尽浑身解数争奇斗艳,誓要赢过其他兄弟。
也是从这个时候起,锦平侯府的风评开始好转,京中众人都津津乐道,猜测最后谁能脱颖而出。
然而谁都没想到,这样一过就是好几年,直到锦平侯府突然宣布认回一位流落在外的私生子,也就是程徵。
传闻程徵天纵之才,只被汤婵带进宫一回,就让皇帝忽略了他次一等的出身,下了封世子的旨意,只等程徵成年,便可承袭爵位。
消息传出,众人哗然,特别是锦平侯的其他几个儿子。
这些年他们打得如同乌眼鸡一般,因为有皇帝密切关注,谁也不敢做得过分,使出什么害人性命的手段,反而要真的尽心尽力读书、当差,哪怕装也要装出个好人模样来。
辛苦这样久,却被不知道从哪来的外人摘了桃子,这谁能忍得了?
很快,便有锦平侯府旧仆告上衙门,说锦平侯之死另有隐情,实为汤婵所害,更有甚者,程徵根本不是锦平侯血脉,是汤婵胆大包天,用野种谋夺锦平侯府的爵位家产!
许茹娘那时候已经因为娘家的事,身体逐渐变得不好,并没有精力关注细节。但这个案子闹得沸沸扬扬,全京城都知道,锦平侯留下的所有妾室以及近仆为汤婵作证,首告的旧仆所言纯属子虚乌有,
只因旧仆曾经犯错被汤婵赶出侯府,便对汤婵怀恨在心,借机诬告。
程徵更是当场同锦平侯的庶长子滴血认亲,证实他确为锦平侯府血脉。
后来经查明,告状的仆人为人所收买,背后不是别人,正是锦平侯的庶长子!
庶长子意图陷害嫡母,被判杖刑,腿因此落下了残疾,人就这么废了。
当时的许茹娘听说了这件闹得满城风雨的事,自然以为汤婵是全然无辜,还跟丫鬟感慨这位庶长子的不孝。
直到许茹娘在解府遇见了本该是在锦平侯府出现的程徵。
她一开始不明所以,然而有一天,她突然想起前世那位旧仆的首告,许茹娘很快便反应过来什么,瞬间寒毛直竖——
程徵果然血脉有疑!
不然为什么他没有去锦平侯府认亲,反而跟在汤婵身边,在解府当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外姓公子?
恐怕前世那位庶长子说的才是真的,程徵根本不姓戚,是汤婵颠倒了黑白!
空穴来风,未必无因,传说中汤婵暗害锦平侯之事,怕也不是假的,只是她手段了得,蒙蔽了所有人!
许茹娘越想越觉得害怕,她将前因后果一股脑说给了解瑨,“……如此心狠手辣之人,万一以后有了亲生儿子,对桓哥儿他们下手怎么办?”
她期盼着解瑨给出回应,却没想到解瑨只是淡淡回道:“我不信。”
许茹娘一愣,又气又急,“你不信我?”
“你说这是你亲耳所闻、亲眼所见,可我也只相信我自己的眼睛。”解瑨语气没有波澜,却十分坚定,“她绝不会主动害人,更不会对孩子下手。”
许茹娘难以置信地摇头,“你真是疯了……”
“如果这就是你要说的事,那我只能说,大可不必以此诋毁她。”解瑨说罢便要转身离去,“怪力乱神之事,不可宣之于口,夫妻一场,这是我最后的忠告。”
“等等……”
不顾许茹娘的挽留,解瑨大步离开了房间。
听到通报说解瑨上门的时候,汤婵正同小于氏惬意地躺在汤泉。
一到秋冬,京城的天气就变得十分干燥,两人脸上敷着自制的面膜,汤婵眯着眼睛跟小于氏道:“下回我带你做汗蒸,驱风驱寒、暖身活血,冬天一定要试一试,再让紫荆给你按按摩,她特意去跟老嬷嬷进修过,手艺一等一的绝……”
小于氏拿起手边香甜丝滑的红豆奶茶,一边喝一遍点头。
这些天跟着汤婵,小于氏可算是长了见识。
原来日子还能这么过!
小婶婶说得没错,人生有这么多美好的事情可以享受,陷在一件不幸的事裹足不前,对不起的人只有自己。
两人正说着话,突然听外边来报,解瑨来了。
汤婵坐起身,“他来干什么?”
从汤婵住进别庄,解瑨可谓无事不登三宝殿。
怕他真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汤婵等了最后两分钟,卸掉面膜,换了衣裳见了他。
“什么事……”
话未说完,就见解瑨突然伸手,用力将她环抱到了怀里。
丫鬟们见状赶忙往外撤,有个年纪小的好奇地睁大眼睛回头看,被旁边的双巧敲了脑袋,赶紧双手抱头溜了出去。
“诶诶,你干嘛?占我便宜?”汤婵挣了一下,没挣动,反而被解瑨抱得更紧了。
解瑨闻着她身上淡淡的暖香,心终于落到了实处。
答应见许茹娘,是以防错过什么关于汤婵的消息,比如若是以后会发生什么意外,解瑨也好早做预防。
没想到却从许茹娘口中听到那样一番话。
其实解瑨大概推断的出来,那些事情,汤婵未必一件都没做。
但就像他说的,汤婵不会绝无缘无故的害人,必是有人犯她在先。
毕竟她嫁的是那个臭名昭著的锦平侯,若是一般的女儿家,嫁进这样的火坑,一辈子就算完了,可汤婵仅靠着自己,硬生生踏出了一条坦途。
这就是她啊……解瑨忍不住想,在那个不知道的前世,汤婵是不是过得很辛苦?
汤婵一脑门问号,完全不知道解瑨在想什么,她用脑袋轻轻撞了撞解瑨结实的胸口,“你这是怎么了?”
解瑨没松开,只老老实实交代了刚刚发生的事情,“许茹娘要在一间茶楼见我,我去了。”
刚刚只顾着想汤婵的事情,如今再想到许茹娘的谋算,解瑨的声音不由带上了一点沉郁,“她说有关于你的重要事情要告知我,但实际上准备了掺了料的茶水。”
许茹娘仗着自己是两个孩子的生母,解瑨不能把她做的事情广而告之,更不能过多追究,不然就是为了打老鼠而伤了玉瓶——不管是传出风声,还是对其问罪,有个这样的母亲,徽音日后还怎么嫁出去?甚至在婆家都难以抬头。
曾经的枕边人变得如此不择手段,曾经的情谊也被毁得面目全非,解瑨心里很是复杂。
“你没中招?”汤婵挑眉。
解瑨闷闷地“嗯”了一声,“我没入座,也没动吃喝。”
“许茹娘虽然有点糊涂,但不像是能使出这样下作手段的人啊。”汤婵好奇地戳了戳他的胸肌,手感很好,又忍不住捏了捏,“这是真着急了……你是不是做了什么?”
解瑨忍耐着,最后抓住了她作乱的手,“许正儒回京后曾写过诗文,借此抒发郁郁不得志之情,甚至有影射皇上之意,如今已经下狱了。”
汤婵了然,看来许正儒下狱跟解瑨脱不开关系了。
她仰起头,带着几分揶揄问:“不怪我逼你当负心汉?”
其实许茹娘如此极端,很大原因是汤婵不妥协。若是她贤惠大度一些,事情未必会走到现在这个地步。
当然,汤婵绝不会这样委屈自己就是了,大不了跟解瑨好聚好散。
解瑨摇了摇头。
若说汤婵刚开始提出和离,解瑨还觉得汤婵是借机发作,现在他已经意识到,汤婵寸步不让才是正确的做法。
若汤婵露出一丝退让,落在对方眼里就是软弱,那她只会被得寸进尺。
而那时比现在更糟糕的是,解瑨会因为表面的祥和而放松警惕,再遇见许茹娘今日这般谋算,想必不会如同现在一般,半点机会都不留。
想到许茹娘有成功的可能性,解瑨自己都怄得不愿继续想,更别提汤婵了。
他低声道:“我是共犯,而且心甘情愿。”
汤婵眉头挑高。
不得了,曾经那个高岭之花呢?居然还会说出这种话?
她唇角一勾,旋即恢复如常。“你打算怎么处理许正儒?”
提起许茹娘的父母,解瑨眉眼中闪过一丝阴霾。
“徽姐儿和桓哥儿不能受许家拖累,不能让他们留在京城。”解瑨道。
“先问问两个孩子吧,”汤婵提醒,“毕竟是外祖家,至少得告诉他们一声,把话说明白。”
解瑨本来没想让孩子知道这些事,但转念一想,汤婵说得有道理。
桓哥儿先不提,徽音年纪不小了,瞒着她并没有好处,万一日后徽音从外人口中听说这件事,生出什么误会就不好了。
“好,我知道了。”解瑨应下。
当天他便把徽音和解桓叫到跟前,将事情简单说了一下。
“你们的亲外祖父有不法之举,已经被下狱,我不会管,但你母亲让我问问你们的想法。”
解桓不以为意,“国有国法,既然外祖父有不法,依律处置便是。”
徽音对外祖家没有好感,对此并不在乎,但她依旧忍不住担心许茹娘,“父亲,那娘亲……”
解瑨沉默一瞬,“你们娘亲救人心切,做了错事,我日后不会再与她有联系。”
解桓懵懵懂懂,“什么错事?”
“具体什么事情不重要,”解瑨看了徽音一眼,“但若传出去,会非常影响你们。”
从很早开始,汤婵就跟家里两个姑娘普及性教育,到徽音现在这个年纪,该懂得的东西基本都懂了。解瑨这一眼让徽音有了一个惊愕的猜想,脸上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解瑨没有就
此说太多,“你们长大之后想如何,我不会管,若你们有能力,也可奉养生母,但成年之前,我不许你们再同许家人来往。”
解桓挠挠脑袋,点头应是,徽音沉默地低头,终究没有反驳……
许宅,孔氏正在等许茹娘的好消息。
想到自己的安排,她不由心中得意,自己的主意着实是天才之举——解瑨复礼克己,助兴之药不太保险,她给许茹娘准备的是强效迷药,只需一点便能放倒一个壮汉。
等解瑨一倒,把人往床上一放,女儿脱了衣裳躺在身边,再将风声向外一传,为了女儿的名声,解瑨还能如何?
世人都爱听有情人重续前缘的故事,汤氏要么退居侧室之位,要么主动和离,看在汤氏识趣的份上,孔氏不介意大度地宣扬几分她的贤德美名。
孔氏脑海中已经畅想起了未来的美好生活,连不适的身体都轻快了起来。
然而她万万没想到,许茹娘居然没能带着好消息回来!
“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不争气的女儿!”
孔氏气急败坏,她抓破脑袋也想不明白,“你怎么能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成?”
许茹娘咬着嘴唇低下了头,“母亲别气坏了身子……”
孔氏还要再说,就在这时,之前上门搜查过的那队官差再次闯进了许家。
院子里乱了起来,只听为首的官差厉声问道:“许正儒的妻子在何处?”
孔氏一懵,对方明显来者不善,她一时不敢应声。
然而不用她出声,官差很快寻到了她。
“拿下!”
为首的官差一摆手,跟在后面的差役紧跟着扑上前,将孔氏拷了起来。
“你们要干什么?”孔氏瞳孔紧缩,挣扎着大喊,“光天化日之下无故拿人,还有没有王法了?”
“谁说是无故了?”官差头子虎目一瞪,“经查明,你丈夫多有怨望之举,有造反之嫌,我等是拿你去问话!”
孔氏心里大喊,放屁!
若真是造反,许宅早就被抄了,还专拿她问什么话?!
等等……电光火石之间,孔氏意识到了什么,腿脚一阵发软。
这怕是算计解瑨不成,反倒让解瑨回头来算账了!
孔氏一个激灵,立刻要对许茹娘说什么。
结果官差首领眼疾手快,将一块布塞进孔氏嘴里,直接堵住了她未出口的话。
“带走!”
再是舌绽莲花,说不出来也白搭。孔氏一阵绝望,心中恨极,甚至看向许茹娘的目光都带出恼恨。
都是这个女儿,怎能如此蠢笨!?
若能成事,她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此时她总算生出几分后悔,早知如此,便不该招惹解瑨的,可如今已经来不及了……
一切发生得如此猝不及防,许茹娘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母亲被带走,“娘!”
孔氏最后的眼神映刻在许茹娘心里,她心急如焚,表情变幻,随即跑出门去。
年关在即,对汤婵来说,又到了买些漂亮金子犒劳自己的好时候。
她带着小于氏出门逛街,却没想到刚离开家,就突然被一个从路边冲出来的人拦住了马车。
“求你放过我的父母吧!我发誓,以后绝不会再和你争抢了!”
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汤婵掀起帘子一看,居然是许茹娘。
“什么玩意儿?”汤婵莫名其妙,“有什么事去找解瑨,找我做甚?”
“他根本不见我!”许茹娘看她推脱,更加焦急,“你一定要赶尽杀绝吗?”
汤婵看了她一会儿,“你如果是说你爹娘,国有国法,这是连解桓一个小孩子都懂的道理,怎么你反而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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