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儿，就是扭了一下，问题不大，嘶……”
周予试着动了动肩膀，结果，倒吸了一口气凉气。
“不是说问题不大吗？那你还做出这副样子给谁看？”
林翠霞没好气道，她等了几天，他都没来，她还以为他是彻底放弃他们娘仨了，先前脸上的担忧也消了几分。
“翠霞……”
“行了，别叫我了，赶紧回去吧！”
“我回哪儿？”
“当然是回你自己家了，还能回哪儿？”
“我不回去了。”
“随便你。”
林翠霞紧了紧身上的包。
这么晚了，她还没回去，家里两个小的该担心了，她得早点回去看看孩子。
周予见状，继续跟上。
“你还跟着我干啥？小心等下公安同志又把你抓了。”
“不怕。”
他刚刚就看出来，翠霞心里是有他的，根本舍不得他被抓，不然她随便一句，这会儿他早就被那两个公安带走审问了。
“赶紧走，别跟着我了。”
“我已经从那个家出来了。”
“啥意思？”
林翠霞停下脚步。
“就是不回去了。”
周予自嘲的笑了笑：“你之前说的对，那个家，我早就应该看清楚的，而且，现在你和孩子都不在，我还回去干什么？”
“那可是你家……”
“那不是我家，有你和孩子的家，才是我们的家。”
“你不怕以后别人戳你的脊梁骨，说你有了媳妇儿忘了娘，不孝顺啊？”
“不怕，我家里那些事儿，现在谁不知道？”
林翠霞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说心里一点触动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好歹这么多年的夫妻了，怎么会没有感情呢？
“翠霞，纺织厂那边的工作，我也要回来了，等我肩膀好了，不，我明天就去上工挣钱，养你和孩子。”
“明天就上工，你胳膊不要了？”
“反正你也不在乎，不要就不要……”
“去去去，你身上怎么一股子味儿？”
“你带走孩子那天，我就出来了，在外面睡几天大街了，能没味儿吗？”
“什么？睡大街？”
“对，翠霞，我……”
“别说了，邋里邋遢的，离我远一点。”
“我就要离你近一点……”
两口子吵吵闹闹的回了青山大杂院。
周予就这么暂时的，赖下了。
后面，林小苒知道这事儿，也替林翠霞高兴，至少她们那番功夫没有白费。
周予如今也深刻的认识到了父母的偏心，以及对他来说，什么是更重要的。
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媳妇儿和家里相处的好不好，很多时候就是看男人怎么来处理这个事情。
处理的好，矛盾自然就会少点。
如果一味的委屈媳妇儿，那这样的日子，还有什么奔头呢？
转眼，暑假就要结束了。
一年当中最热的两个月也要结束了。
“呀，你肚子都这么大了？”
贺萱来找林小苒，惊讶的道。
“这两个月长的快。”
林小苒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加上她是双胎的缘故，本来看着就要比单胎要大一点。
“几个月了？”
“快六个月了。”
“大概什么时候生？”
“应该是十二月左右。”
“那没几个月了，我正想跟你说，你插班读夜校的事情可以了，可是你这又要上班，还怀着孕，能顾得过来吗？”
“应该可以。”
孕中期相对比较稳定。
夜校也就每天晚上学两个小时。
她在供销社都是准点下班，又不加班，再说了，现在她不站杂货柜，也没以前那么累了，工作一下也轻松了不少。
读个夜校，她应该是能坚持下来的。
主要是趁她现在脑子里还有一定的知识储备量，要是等生了孩子，想着再把孩子带大一点，她脑子里的那些东西，怕全都要还给老师了。
到时候再学习，分心不说，肯定也更加的困难一点。
“你也别太辛苦了。”
在贺萱看来，有个初中毕业文凭就很不错了，再加上她现在有个售货员这么体面的工作。
初中毕业还继续念的，他们夜校也没几个人，今年下半年倒是为了几个想考高中补习的人开了一个班，所以现在才有机会插班。

“没事儿，实在不行我可以请假休息。”
林小苒觉得，上班可以耽误下，钱也可以少挣点，但念书肯定是要念的，大学也是要考的。
“那你自己平时得多注意。”
怀着孕，可不是开玩笑的事儿。
“嗯，放心吧。”
“对了，这个是我给你找的高中课本。”
夜校严格来说不是正规学校，加上小苒又是插班，没有多余的课本发，所以贺萱找人弄了一套。
“谢谢你。”
“咱俩客气什么。”
贺萱笑了笑，又想到了什么：“你再拿一些货给我，香水和水乳最好，还有口红，我们学校不少人都喜欢。”
她在夜校当老师，一个月工资也不多，自从多了这个副业，手里立马就充裕起来了。
“没问题。”
女人嘛，不爱漂亮，不爱打扮就不是女人了。
以后不也有句话说，女人的钱是最好挣的吗？
她当初学这些，除了兴趣之外，也是不想让别人坑她，赚她的钱，没想到回到了这个年代，反而成了她挣钱，安生立命的本事。
林小苒把她要的东西都拿出来。
摆在桌上的那一刻，光影折射间，贺萱注意到了上面的东西。
“瓶身上面是朵花吗？”
“是，玫瑰花。”
“玫瑰？”
“一种很浪漫的花。”
“我知道，国外的书上写的那种！”
“没错。”
“还多加了一个纸质的标签。”
“是不是比之前的好看？”
“嗯，确实好看多了。”
贺萱拿着那张小卡片看了下，拿起的瞬间，隐隐还能闻到上面香水的后调味儿，觉得很是新奇。
瓶身上的玫瑰是她让宋大叔加的。
挂在上面的标签，是林小苒自己做的，一张小小的卡片，打了个孔，系在了瓶子上，卡片上用笔简单的勾勒出一朵玫瑰的形状，再用英文写上rose，既浪漫又有情调。
这样比粘在瓶身上更好看一点。
“你说你这脑子和手都是怎么长的，怎么能这么厉害？”
“还行吧。”
“你这叫还行，那我们应该叫什么？”
“人各有所长，你也有我没有的优势呀！”
对于贺萱能看出来这些东西是她自己做的，林小苒并不意外，聪明人是瞒不了的，她觉得她没准早就发现了，也没必要遮遮掩掩了。
“你说的对。”
贺萱笑着点头。
和林小苒做朋友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
她人看起来温温柔柔的，看着很娇气的模样，实际上不管说话做事都很有分寸，也很有想法。
第一次被郑大姐带来在小苒手上买东西，她还没觉得有什么，随着后面越买越多，她就发现了她的东西，一直在精进，不管是东西，还是包装……
这让她不由产生了好奇，隐隐也猜到了几分。
她觉得林小苒应该是有什么秘方，不然普通人哪里会做这么精致的玩意儿？
不过，就算把方子给她，她也搞不懂这些，更没有这么多的奇思妙想，还是教书来的更容易些。
送走了贺萱。
林小苒考虑晚上吃点什么。
沈唳说了今晚晚点回来，不用给他留了，她一个人在家，就想随便弄点，刚点上火……
“小苒。”
黄英的声音响起。
“黄姨。”
林小苒熄了火，拍了拍手出来：“怎么这个时候来了？您带了什么，好香啊！”
“就你鼻子灵。”
黄英笑着，打开手里的袋子：“这是我晚上炖的猪脚黄豆汤，想着给你带一碗，趁热，赶紧过来吃。”
说是一碗，这一碗的份量可不小，里面软趴趴的猪脚居多，黄豆作为配角，已经炖得烂乎，熬得奶白的汤上面飘着一层油花，一看就非常的好吃。
“谢谢黄姨。”
林小苒拿着筷子坐下。
“谢什么。”
黄英慈爱的把碗往她那边推了点。
平时她有点什么好东西，也往自己那边送，鸡鸭鱼肉什么的，也不少。
“你和叔叔吃了吗？”
“都吃过了，这是单独给你留的，你怀孕了，可不能缺营养，不然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了，到时候不好带。”
“嗯。”
林小苒点头。
鼻子一酸，眼眶也跟着莫名的有点湿润。
黄姨对她真的很好，有时候给她的感觉，就像母亲一样。
这几个月里，除了林小芳来过几回，王野菊一句话也没有，虽然她早就不对他们抱有任何期望了，可是免不了，有时候还是会难过一下。
可能是怀孕了，会让人变得多愁善感吧！
最近她也没有回乡下。
“最近身子还行吧？”
“还行。”
“以前我怀一个都不容易，你这两个，身体不补好一点，生孩子的时候，可得吃些苦头，多吃点。”
“好。”
林小苒抬头笑了笑。
抛开那些不好的情绪。
她虽然没有摊上一个好母亲，可是她遇到了从不委屈她的沈唳，也遇到了一个对她很好的黄姨，老天可能是换了种方式在补偿她。
还有什么可难过的呢？
天气转凉。
夏天的烦躁逐渐过去了。
沈思阳和沈思瑶开学，林小苒也开学了。
这是她第一次来夜校，准确的来说是第二次，第一次她跟着贺萱来夜校看了看，算是熟悉路线，但却是第一次，作为一个学生，坐在课堂里听老师讲课。
林小苒到的时候，教室里已经有几位同学了。
同学看到她眼睛一亮，随后注意到她大着肚子时，又转为了敬佩。
人家大着肚子都来继续念书，他们还有什么理由和借口不好好努力？
林小苒还不知道，由于她的到来，班里从一开始就有默默卷起来的趋势。
只觉得同学年纪好像都挺小的，只有她一个人年纪最大，干脆就找了一个没人坐的角落位置，也利于学习。
刚把书拿出来。
不一会儿，一个穿着布鞋，中山装，头发盘的一丝不苟的中年女人夹着书走进来了。
她板着脸，扫过教室里的几个人，几人都被她的浑身上下散发着浓浓的班主任气势吓到，站起来叫了一声：“老师好。”
“嗯，都坐下吧。”
她看了一眼林小苒的大肚子，没说什么，直接走上了讲台。

“好了，我们马上就开始上课了。”
老师放下课本，继续道：“上课之前，我先给你们自我介绍一下，我姓蓝，叫蓝宭（qun），以后就是你们老师了，夜校能开这个班不容易，我希望你们自己得努力点，别辜负了家里人的一番期望。”
林小苒恍然。
看来同学们有点来头，自己还是托了他们的福，才进了这个班。
怪不得先前贺萱说开这个班不容易呢！
“废话就说到这里，我们现在正式开始上课，有问题可以举手提问，或者下课后私下来问我都行。”
蓝宭一脸严肃，开始在黑板上讲题。
现在的老师没有什么教材，也没有什么备课，拿着书本就开始讲，乍一听全是内容，确实有些枯燥无味。
好久没上课，没学习的林小苒听到这种节奏，难免跟不上，有些走神。
台上的蓝宭像是发现了她的小动作，看了她好几眼，林小苒仿佛回到了年少学生时代，被老师死亡凝视的那种错觉。
于是，她强迫自己仔细听。
听着听着，慢慢的就进入了状态。
好像这个年代的高中知识，也没有她想象的那么难。
她本身在二十一世纪是经历过中考高考的，而且在穿过来之前，她大学毕业才不久，脑子里多少还是有点货的。
加上后世教学更卷，要学的更多，刷不完试卷的三年高中，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高考，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现在的教育教学相对来说简单不少，高中阶段的学习也只有两年的时间。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还是得学，知识不是别的东西，即便你学过了，放在那里不用，它也会自己慢慢消失。
她现在就是要把丢掉的知识给捡起来。
捡比重新开头学，还是稍微容易一些，林小苒听得专注，边听边学边记笔记，不知不觉，两个小时就过去了。
老师说了下课，她才反应过来，今天的学习结束了。
林小苒收拾东西准备回去前，先去找一下贺萱，跟她说一声。
刚走到贺萱的教室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啪”的一声，只见她看起来细细柔柔的一巴掌拍在了讲桌上，看起来质量不太好的讲桌抖了抖，扑出了一层粉笔灰。
“我说下课了吗？没说下课你们就要走，就这么赶时间是吧？既然赶时间还来上什么学，不如回乡下种田算了！”
底下被她震慑的同学大气都不敢出。
“还有你，这么早把书包背上干什么，有这么迫不及待吗？”
“我，对不起老师，我……”
“我不想听你的解释，你要是不想来上学可以不来，别勉强自己不说，还耽误我时间！”
那同学羞愧的低下头。
他确实是被家里人逼着过来的，平时也不怎么听课，就打算混个日子……
站在门外的林小苒眉毛抖了抖。
嗯，每次看到贺萱反差这么大，她都还是有点点小惊讶，又觉得她直爽的性格，就应该这样才对。
主要还是她的长相，太有欺骗性了。
明明看起来那么甜美软萌可爱的人，谁知道实际上是个能徒手劈讲台的女汉子呢？
摇摇欲坠的讲台似乎还在垂死挣扎。
“好了，下课吧！”
她一声令下，同学才松了口气。
贺萱抱着书走出来，又是那副温温柔柔的软萌模样，仿佛刚刚在讲台上发飙的，不是她本人。
“小苒，你怎么过来了？”
“放学了，我过来跟你说一声。”
“现在挺晚了，要我送你回家吗？”
“不用，我对象已经在楼下等我了。”
“那可以，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对象到底长什么样。”
她每次去林小苒家，都没遇到过她男人，最开始倒是见过一回，那个时候太晚了，压根没看清脸，就记得挺高大的。
“嗯，就两个眼睛一个鼻子。”
“哈哈哈哈，谁不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
“他现在应该就在楼下，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算了，我和你交朋友，又不和他交朋友，就不去看了，我等下……”
“贺萱老师。”
“诶。”
贺萱回头。
一个穿着布拉吉，踩着小皮鞋的女孩子朝她们走过来。
“老师，我有个题不太会，想问问你，你方便吗？”
“方便，你等一下。”
贺萱转头对林小苒说道：“小苒，你看我这儿……”
“没事儿，你先忙，我先回去了。”
“好，那你下楼小心点。”
“这点梯子没问题的。”
林小苒笑了笑，离开前用眼尾余光瞥了那个女生一眼。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这个女生刚刚走过来的时候，对自己好像有一点敌意似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
“小镜子，你察觉到了吗？”
可能是上次在李雪那里吃了亏，林小苒现在变得警惕了不少。
“主人，我没有察觉到恶意。”
难不成真的是她想多了？
林小苒走到一半，回头看了一眼。
那个女生个子比贺萱稍微矮一点点，两个人就站在走廊上，贺萱像是在给她讲解题，她站在旁边时不时的点头，确实是认真请教学习的模样。
难不成真的是她想多了？
沈唳看到她下楼，抬脚迎了上去。
“第一天上课感觉怎么样？”
“还行。”
她以为还需要一段时间适应，没想到进入状态还挺快的，连她自己都有点诧异。
不过她今天听是听懂了，就是不知道后面还是不是这样容易，学习嘛，主要就是学，反正慢慢来吧！
“那就好。”
沈唳也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要上夜校，想要继续学习，只是觉得她要做或者想做的事情，在没有什么坏处的情况下，就尽量支持她。
自己媳妇儿不宠着，还能怎么办？
“你来多久了？”
林小苒踮起脚，拍了拍他肩上的灰，猜测他应该是下班了，没回家，直接过来的。
“没多久，饿了没？”
“有点。”
“给你买的。”
“什么？”
林小苒接过来一看，居然是一包烤板栗，还带着温热，她惊喜的问：“哪儿来的？”

林小苒又剥了一个。
炒过的板栗开了口，相对比较容易剥开，里面是软软糯糯的板栗仁，又香又甜，特别的好吃，就跟她现在的心情一样甜。
她先前在家念叨过一次。
没想到，这么快就吃上了。
“你吃一个。”
“我不吃。”
“吃一个嘛！”
林小苒喂了一个在沈唳的嘴里，偏头看向他：“怎么样？”
“味道不错。”
“我也觉得。”
要是哪天回乡下，得多弄点板栗来，做成糖炒栗子，板栗炖鸡，都是不错的选择。
连续剥了几个，林小苒的手有点累了，板栗好吃是好吃，就是壳太硬。
沈唳见状，干脆把袋子拿过来，一个一个的替她剥好，再放到她手心里。
林小苒吃着纯板栗仁，脚步轻快，以前觉得人家剥虾很幸福，现在她觉得剥板栗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肚子里的宝宝像是感受到了妈妈的快乐，也跟着动了动。
不过这次林小苒没有叫沈唳看，免得再次打击到了他的心。
沈唳没有骑车。
夜校离家并不远。
两个人就这样边走边吃边说话，一路上，都是满满的温情。
“诶，那个不是沈……”
孟杰看到沈唳和林小苒的背影。
“是他们。”
祁秦苍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没说他早就注意到了。
“咱们不过去打个招呼吗？”
好歹人家还招待过他们吃过饭。
“算了。”
人家两口子过的好好的，他过去打招呼算是怎么回事？
“老秦，你是不是还没放下？”
“什么放下不放下的。”
“就是，哎呀，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就是你……”
“不知道怎么说就别说，这个点了，该下班回去了。”
祁秦苍照着手电筒看了眼手腕上的时间，说着就率先走了。
“诶，你等等我。”
孟杰连忙迈开步子跟上。
林小苒现在的日子可以说是排的满满当当的。
白天上班，晚上上学，还好她不像孕早期那么嗜睡了，不然真容易晕头转向。
前两天确实有点累，过了一段时间，也就慢慢习惯了，学习也逐渐的进入了状态。
“林小苒同学。”
“到。”
“你起来回答一下这道题。”
“好的，这道题我的解法是先代入这个公式……”
被叫起来的林小苒拿着自己的本子，把思路和答案一一说了出来。
“……这个解题思路很好。”
蓝宭有些意外，又有些惊讶。
刚开始，她对林小苒是有点意见的，毕竟怀着孕来上学，很容易分心。
但她观察了她几天，发现她还是挺认真的，就是不知道是真的在认真学习，还是假的认真，突发奇想的叫她起来回答这道题。
没想到，她会回答的这么好。
这个解题的思路，让她听着，都耳目一新。
“你先坐下吧。”
蓝宭赞赏的点了点头，对班上其他同学说道：“希望你们以后向林小苒同学多多学习。”
早在林小苒被叫起来回答问题的时候，班上的同学就望着她了。
现在嘛，更是看她什么样的眼神都有，有羡慕的，有惊讶的，还有仰望的……
大家似乎都很好奇，同样是天天坐在这里听课，她是怎么做到这么厉害的？明明这个题，老师还从来没有讲过。
林小苒则有点不太好意思。
她其实算是在“作弊”，好歹以前学过，有些东西也是有记忆的，当然就比其他人会的多一点。
放学之后。
一个同学扭扭捏捏的走过来。
“林小苒同学。”
“有事吗？”
林小苒抬起头。
“那个，我能借你的笔记看一下吗？”
小男生不太好意思的挠头：“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借来看看，老师说的几个题，我还不太会。”
“可以是可以，但明天我……”
“你放心，明天上课的时候我就还你。”
“好。”
“谢谢你。”
“不客气。”
钟小凯拿着笔记。
以前他从来没觉得读书有这么重要，也没有觉得自己脑子这么笨过，可是他现在要是不好好读书，不说辜负了父母的期望，恐怕也会跟着……
“钟小凯，你借到笔记了？”
“快给我们也看看呗，我都不敢去找老师。”
“就是，蓝老师太严厉了，我每次光看到她，就觉得发怵，更别说找她问问题了。”
“我也是我也是……”
几个人围着钟小凯，边说边小心翼翼的往林小苒这边看，生怕她有什么意见。
他们本来也想问林小苒同学借笔记的，又不好意思开口，这会儿钟小凯借来了，就好说多了。
林小苒看破不说破。
默默收拾自己的东西，心里觉得有点好笑。
大院子弟这么爱学习是她没想到的，她还以为他们就是吊儿郎当的来走过过程，拿个文凭的，没想到大家确实都在认真的学？
“你们说，咱们这次真逃不掉吗？”
“我也不知道，许家那边的文书不都下来了吗？”
“昨天我爸还在说，跟许家沾边的，几乎都逃不掉。”
“那咱们跟许家又没有什么关系，也就是说我们会没事儿？”
“大人的事情，我们哪里清楚，咱们现在只有努力念书，争取早点考个工作出来，看看能不能躲过这一劫……”
许玉典家吗？
刚走到门口，听到屋里几人小声的讨论，正准备离开的林小苒停下了脚步，心里同时也是一‘咯噔’。
怪不得她有段时间没有见到许玉典了。
许家出事了？
“林小苒同学，你还没走啊？”
钟小凯出来的时候，看到林小苒站在外面。
“对，钟小凯同学，我想问问，许家到底出什么事了？”
“你……”
钟小凯疑惑的看向她。
好像是在说，你问这个干嘛？
“我就是有点好奇，刚刚又无意间听到你们说了两句，就想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方便告诉我一下吗？”
“这事儿现在也不是什么秘密，就是……”

听完钟小凯的解释，林小苒的心一沉。
她先前就隐隐觉得，今年的情况是不是有些不对，又是出乱子，又是涨价的，前些天听说有个镇上发生了暴乱的。
原来是形式上有了变化？
没想到作为县城一把手的许家，都没有逃过这次的风波，甚至如今一家人都被软禁在家里了。
林小苒想去大院那边看看，又去不了，刚刚听钟小凯说那边有人守着。
沈唳这两天也很忙。
今天她出门的时候，就提前说好了，可能不能来接她。
林小苒自己打着手电筒，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她最近也是忙昏头了。
许玉典这么长时间没出现，她也没说去看看，要不是今天听他们说，她都还不知道出了这么大的事儿……
“小苒？”
“啊？”
“别怕，是我。”
“是你啊，祁秦苍。”
林小苒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脯。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起秦苍远远就看到了她一个人，神情严肃，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也不放心她一个人大着肚子，就干脆过来问问。
“没有……”
林小苒忽然想到他们作为公安，会不会知道得多点：“市|政大院那边的情况，你知道吗？”
“知道一些。”
“严重吗？”
“应该是挺严重的。”
祁秦苍问道：“怎么，那里有你认识的人？”
“是有个朋友住在那里。”
“那边现在形势不太稳定，你最好不要轻易过去，不然很容易连累到你自己，毕竟你……”
祁秦苍看了眼她的肚子，意思不言而喻。
“我知道。”
林小苒点头，她不会贸然过去的，她又不傻，万一把自己搭进去了，人还没帮到，那不是得不偿失吗？
她注意到祁秦苍身后的孟杰，两个人都穿着制服，拿着手电筒：“你们这是在巡逻？”
“对。”
“这么晚了，还巡逻？”
“最近的情况有些特殊。”
多余的，他也不好说太明白。
林小苒理解他话里的意思。
“你家住哪里？我送你回去吧，这么晚了。”
“不用麻烦了，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我家离得也不远了。”
“走吧，反正这一片辖区我们都要巡视的。”
“对对对，反正我们也要过去。”孟杰在一旁补充道。
“那就麻烦你们了。”
“不麻烦不麻烦。”
孟杰说完看了祁秦苍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