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能让你请？”
“你帮我的忙，我请是应该的。”
别的林小苒请不起，一碗面条还是可以，两个人确实也饿了。
“你咋想的？”
林翠霞边吃边问。
林小苒苦笑了下：“实在不行的话，我就再想想别的办法。”
“那些年纪大的，二婚的，我都给你筛选掉了，没想到……哎……”
“这种事情可能讲究的就是一个缘分吧！”
“你说的也是，我跟你姐夫当年也是……”
说到这里，林翠霞突然想到了什么：“其实我这里还有一个人，先前没说，就怕你，怕你看不上。”
“翠霞姐你先说说看？”
“他叫沈唳，人长得不错，高高大大的，部队刚转业回来没多久，一把子力气，现在在我们纺织厂当搬运工。”

林小苒停筷，用帕子擦了擦嘴角。
“嗐，具体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大家私下都在说他是不是在部队里得罪了领导，所以就给他安排了个又脏又累的活，但也是正式工！”
“这样啊。”
“他也是家里老大，父亲去世了，娘还在，下面有个弟弟和妹妹。”
“他也是一个人养全家人？”
不会跟那个杨刚家差不多吧？
“这倒不是，他妈也是工人，家里算是双职工。”
“那他条件不错啊！”
“确实。”
林翠霞欲言又止：“就是嘛……”
“没事儿，翠霞姐你就直说吧！”
“他克妻。”
林翠霞凑过去小声道：“就是他之前说过几个对象，都出了意外。”
虽然是新社会不讲究这些。
私底下，大家还是畏惧的。
“啊？”
“所以一开始我就没跟你说这个人，听他娘的意思，可能是怕他年纪越大加上名声不太好，只要有人愿意，乡下的也没关系。”
“他多大？”
“好像，二十四五这样？”
“也不算太大。”
她马上就满十八了。
“年纪上，是还行。”
“可以。”
“你能接受？不是，你不怕？”
“我不怕。”
林小苒是不信这些的。
她现在已经有些了解当下的婚恋市场了。
像她这样的乡下姑娘，想找城里的正常人，估摸着是有点难。
真有条件好的，估计也轮不到她。
她不能再这样耽搁下去了！
“翠霞姐，要不麻烦你，我们再跑一趟？”
“你想好了？”
“想好了。”
“那行，我就带你去看看。”
沈家住在城西的大杂院里。
现在是说大杂院，其实以前是某个当官的府邸，正三进的院子。
林翠霞边走边给她介绍情况，林小苒听她的意思，她不认识这个沈唳，是听她男人周予说过这号人。
也就是说，没有他们之间还没牵线搭桥，这样上门就显得有些冒昧了。
抱着来都来了，跑一趟也不容易的想法。
到了地方，一打听，结果现在人一家都不在家。
林小苒：“可能是没有缘分吧！”
林翠霞：“没事儿，以后有合适的我再跟你说。”
林小苒点了点头，两人准备回去了。
“哟，小沈，你回来了？”
“嗯。”
“今天挺早。”
那大婶笑了笑，指了指她们那边：“正好，你家有人找哩！”
“谁？”
沈唳转头，就看到了林家两姐妹，主要是林翠霞旁边的林小苒。
小姑娘的正面似乎更好看，俏生生的，就像八月池塘里待开的荷花苞。
林小苒此刻也看到了他，对方确实像林翠霞说的那样，长得高高大大的。
光看个子，得有一米八以上了，穿着短打，露出结结实实的肌肉，光是站在那儿，就像一堵墙似的。
“你们找谁？有什么事儿？”
林翠霞有点被他身上的气势唬住了，心想不愧是当过兵的。
注意到周围有邻居在看，她赶紧道：“是，我是周予家的，前些天你不是拜托了他件事儿，我刚好顺路，就过来告诉你一下。”
周予是纺织厂后勤部的小管理，算是沈唳的上司。
“哦，原来是嫂子。”
沈唳再看了看她旁边的林小苒，瞬间也明白了什么意思：“是，那事儿是我拜托周哥的，嫂子先上家里坐坐吧！”
“也行。”
林翠霞拉着林小苒进去。
两人重新回到了大杂院。
沈唳打开门，率先走进去：“你们随便坐，我给你们倒点水。”
“小沈，别忙活了，我们不渴。”林翠霞客气道。
门外，几个看热闹的大妈瞬间凑到了一块。
“咋样，咋样？”
“应该是介绍对象的。”
“我就说，带姑娘来就是来相看的！”
“别说，小姑娘长的真不错。”
“是，我也看到了，就是真要说给小沈……”
后面的话，大家对视一眼，彼此都心照不宣的摇了摇头。
都是住一个大杂院里头的，谁不知道沈唳克妻的名头？
主要这还不算什么，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有人说沈唳在部队里受了伤，不能人道！
所以结婚的事情，就一直拖到了现在。
本来条件挺好，长得也多好的一小伙子，结果……哎……
几个大妈神色各异，有惋惜的，有看笑话的，还有觉得活该的。
里面的林小苒什么都不知道。
沈家的房子看着不大，但收拾的挺干净整齐的。
里面似乎还用隔板隔了两间，她们没好意思往里去细看。
“嫂子，喝水。”
沈唳倒了两杯水出来，先递给了林翠霞。
林翠霞看杯子洗的干干净净的，一喝，居然还是糖水！
可能是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她顿时觉得，沈唳这小伙子不错。
“喝水。”
沈唳把手里另一杯递给林小苒。
“谢谢。”
林小苒伸手去接。
不小心和沈唳的手碰了一下。
那一瞬间，好像有股电流在指尖窜过，麻的她赶紧收回了手，身上竟然隐隐开始发热。
沈唳注意到她原本白皙的脖颈变得粉嫩，立马收回视线。
“怎么了？”
喝完水的林翠霞抬头。
“没，没什么。”
林小苒赶紧低头喝水。
好羞耻……
身体好像有点点奇怪……
林翠霞以为她是害羞了。
转头跟沈唳唠了几句有的没的。
算是间接打听他们家的情况。
等林翠霞和林小苒一走。
看热闹的大妈立马围了过来。
“小沈，那是不是你想看的对象？”
“只是来说事儿的。”
“哎哟，跟我们还瞒着呢！”
“就是嘞，别不好意思，相看多正常啊！”
“跟我们说说对方的情况呗。”
“我还有事儿，先走了。”
“嗐，这孩子还害羞了，小沈，大妈回头等着吃你的喜糖啊！”
从大杂院出来，林翠霞拉过林小苒小声问。
“你觉得怎么样？我看他对你的印象不错！”
“还，还行吧！”
林小苒有点扭捏。
都是这么过来的。
林翠霞哪还不明白？
这意思，就是看对眼了！
她笑了笑：“成，回头我再给你捎信。”

她以前没有谈过恋爱，更别说相亲，结婚这种事儿了。
莫名其妙来到这个年代，就陷入了困境，确实是有些被动。
还好，起码不是盲婚哑嫁。
能提前了解对方的一些情况。
他叫沈什么来着？
好像叫沈，沈唳是吧？
人看着好像还行，起码不丑吧！
老实说，她没好意思细看。
因为碰到他的时候，身体有点奇怪……
“红梅，下班回来啦？”
“哎哟喂，你可真沉的住气，咋才回来？”
“恭喜你啊！红梅。”
“我下工一直是这个点。”
下工回来的董红梅被院子里的人弄的有些懵了：“还有，你们恭喜我什么？”
“当然是恭喜你儿子找到对象了！”
“什么？！”
“咋？你还不知道呢？”
“我……”
董红梅还不知道应该怎么反应。
就听她们一人一嘴的说今天有人来他们家相看了！
具体情况，她也听的稀里糊涂的，只能笑着接话如果有缘份，一定请吃酒吃糖什么的……
回到家，沈唳不在。
好不容易等到沈唳回来了。
董红梅赶紧问：“相看是怎么回事？”
怎么她什么都不知道？
“我先去冲个澡先。”
“你这是要急死谁啊！”
又耐着性子等沈唳把澡洗完了。
董红梅就一直盯着他，让他赶紧说。
沈唳只好把情况简单的说了下。
“乡下的？乡下的也不碍事儿！主要是人怎么样，不对，是你觉得怎么样？”
“还行。”
就怕人家看不上。
董红梅的眼睛不自觉瞪大。
自家儿子那句还行，在她听来，就是很好！
以前给他说的那些，不是嫌弃这样，就是那样不满意。
后面名声不太好了，偶尔有人介绍，也都被他一句不想耽误别人给堵了回去！
现在真的是缘份来了？
董红梅立马拍板：“行，既然你喜欢，我就找媒婆去下聘，人住哪儿，你打听清楚了吗？”
“这么快？”
“快什么快？你今年都多大了还快？知道外面怎么说你的吗？”
二十好几的人了，好不容易有个儿媳妇儿，可不能让对方跑了！
那边，林小苒也到了家。
一回来，王野菊就伸出手。
“钱呢？”
“什么钱？”
“昨天给你的那一块钱！”
“用完了。”
“啥？你买了些啥你就用完了？你咋这么败家呢？你知道我们挣一块钱有多不容易吗？”
“……”
林小苒无语。
就一块钱而已。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百块呢！
“情况怎么样？”
林向东坐在门口卷烟。
就是用旧报纸卷切碎的烟丝。
“差不多了。”
“真相中了？”
林向东抬起头。
林小苒点了点头。
虽然八字还没有一撇，也不知道具体后续是怎样。
但这条路她已经走出去了，就不能后退，得把自己的底气弄足一点。
王野菊：“你真要嫁进城里了？”
林小峰：“这么快？”
林向东：“他家里条件怎么样？”
三个人，三个问法，代表着三个不同的态度和小心思，林小苒心里门清儿。
“还行，双职工。”
“双职工好啊！”
林向东激动的一拍大腿。
过多的，林小苒没有透露，只是说等翠霞姐的消息。
晚上，林向东少见的让王野菊多蒸了两个蛋，算是加餐。
只是饭桌上，似乎有人高兴，有人愁。
“妈，小苒真要嫁到城里，那我的彩礼怎么办？惠云那边我都说好了！”
“没事儿，她嫁到城里，那城里人也不一样要给彩礼吗？”
“那能一样吗？城里人能给多少彩礼？能像陈东那样给八十八吗？”
“说的也是，回头，回头我再跟你爸商量一下……”
起夜上厕所的林小苒听到林小峰和王野菊的对话，忍不住冷笑了一声。
合着还真的是想卖女儿呢！
可惜她不会让他们称心如意的。
晚上睡觉，林小苒迷迷糊糊的好像做了个梦。
梦里的那个女生，叫什么田惠云，长的挺好看的。
就是不太符合这个时代的审美，总被人说有些妖里妖气。
林小峰说的惠云，不会就是这个田惠云吧？
睁开眼睛的林小苒望着天花板上的枯草。
为什么她会梦到田惠云？
这个梦跟她之前梦到，陈家给八十八块彩礼钱的模糊画面，有点像。
为什么会这样？
如果一次是巧合，那么这次又是为什么？
难不成是老天爷在给她提示？
这个田惠云，没准有什么问题？
“姐，起床了。”
林小芳小声叫道。
农忙的时候过去了。
九月就相对清闲一些。
活干的少了，吃的也就开始减少了。
以前一天吃三顿，现在一天就吃两顿。
像肉什么的，在这个年代，逢年过节能吃上一顿，就算不错了的。
什么都要票，也要钱。
林小苒默不作声的吃着饭。
虽然不好吃，尽量填饱肚子。
“小芳，你知道哪里有花吗？”
洗碗的时候，林小苒突然问道。
“花？”
林小芳想了想：“这个季节，可能小角山那边有吧？姐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喜欢花，想摘点回来，放在屋里也蛮好看的。”
林小芳不知道花有什么好看的，不能吃，也不能喝。
但她也没多问。
林小苒当然不只是为了好看。
虽然这是个低物质的年代。
可钱的重要性依旧不可忽视！
王野菊不就因为八十八块钱，就想把她嫁给陈东吗？
林小苒没什么特别的本事，也就手工上，比一般人稍微强点。
小角山在大桥村的西边。
从林小苒家走过去，不是很远。
刚到，她就隐隐闻到了一股香味。
她从小就对味道比较敏感，走近仔细一闻，是桂花香！
现在正是桂花的季节！
她运气不错！
林小苒顺着味道爬上山，果然找到了桂花树。
可能是昨夜吹了风，桂花树下掉了薄薄一层的金黄色花朵。
下山的时候。
林小苒的布袋里装满了新鲜的桂花。
正在想这些桂花该做成什么时，一个声音突然打断了她。
“惠云！你听我说！”

“惠云，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好？你最近都不太理我了。”
“不是，二牛，我就跟你明说了吧，我不能跟你好了。”
“为什么？”
“我家里，已经给我说了亲事。”
“谁？”
“林小峰。”
“他？凭什么？他凭什么娶你？”
“凭什么？就凭他家能拿出一百块钱的彩礼！”
徐二牛震惊了。
林小苒也震惊了。
没想到林小峰的对象有别的对象不说，居然还要给对方一百块钱的彩礼！
也就是说，就算她嫁给陈东，有了八十八块钱还不够，家里还要倒贴二十二块！
就算林小苒刚来不久。
也知道一百块钱在七几年的乡下，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不夸张的说，一百块钱都能建套不错的房子了！
“所以你赶紧走吧！咱们以后不要再见了！”
“不行，惠云，我喜欢你，我舍不得你……”
徐二牛一把抱住田惠云。
林小苒简直没眼看。
你真舍不得，你倒是掏钱娶人家啊！
实在没有那个钱，你就努力去赚，或者去争取，找个稳妥的方式解决。
光是抱着人家，嘴上说说有什么用？
可偏偏，田惠云还真的吃这套。
她回抱着对方，感动道：“我也没办法，二牛，我也不想和你分开。”
好一对痴男怨女！
林小峰还没结婚就被戴了一顶绿帽子！
林小苒看不下去了，准备趁着两人互诉衷肠，从旁边溜走。
“咔吱——”
林小苒不小心踩到了枯树枝。
“谁？”
徐二牛转头。
“有人？”
田惠云被吓了一跳。
同样被吓了一跳的林小苒立马收回脚，心情忐忑的又躲回到了树后。
偷听被正主发现的这种电视剧老套情节，怎么发生在了自己身上！
“没人啊！”
田惠云环顾了一圈，又道：“你是不是听错了？”
“不知道，咱们赶紧走吧！”
徐二牛推了推旁边的田惠云。
私下处对象被人发现就麻烦了。
不知道是他下手重了，还是田惠云没站稳，一个没留神，田惠云竟然摔倒了！
“啊……”
“惠云，你没事儿吧？”
藏在树后的林小苒听到动静，谨慎的探出头，就看到田惠云倒在了地上。
“惠云，你怎么了惠云？快醒醒！你别吓我啊惠云！”
不是吧？
摔一下摔死了？
田惠云这么倒霉？
她昨晚梦到田惠云，就是为了指认杀害她的凶手？
那自己应该去刑侦单元啊！
田惠云没有被叫醒。
徐二牛肉眼可见的慌了。
他再次打量四周，确定没有人看到，连滚带爬的跑了！
嚯！真的是个渣男！
不折不扣的渣男！
不过，田惠云真的死了？
她现在是不是应该去报警？
林小苒心里也有点慌，毕竟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早知道……
算了，这世上没有早知道。
就在她犹豫之际，地上的田惠云似乎醒了。
她捂着流了不少血的脑袋，慢悠悠的站了起来。
那一刻，林小苒莫名的觉得，田惠云的眼神变了。
等一下。
这个剧情套路。
她不会是穿书吧？
田惠云就是书里的女主角？
不会吧不会吧？
不会这么狗血吧？
林小苒觉得自己一颗心跳的很快，躲在树后，根本不敢乱动。
好不容易等田惠云走了，她才松了口气。
有一说一。
田惠云长的确实不错。
瓜子脸，樱桃小嘴一点点。
不怪林小峰和徐二牛都喜欢。
后世不少人都喜欢她这种长相！
就是这人嘛……
林小苒不好说。
回到家，她犹豫要不要把这事儿告诉家里，或者说告诉林小峰。
结果林小峰一看到她，就开始找茬：“你又跑去哪里了？家里的衣服还没洗，鸡也没喂……”
“你手是有问题吗？”
“没有啊！”
“那你怎么不干活？”
“你……”
林小苒不理他，直接进屋。
就林小峰那个样子，说了田惠云的事情，他肯定也不信。
没准还会说自己造谣，胡乱往别人身上泼脏水，见不得他和田惠云好。
算了，她也懒得管这些破事。
等她嫁到城里，脱离了这个家不像家的地方。
管她是不是穿书，是不是女主，都离这些麻烦事儿远远的！
回到房间。
林小苒拿出一个罐子。
又去林向东那里偷了点酒。
这个时候都是纯粮食酿的酒，浓度很高，刚好作为酒精的替代。
把桂花用高浓度的酒浸泡几天。
隐隐就有桂花的香气飘散出来。
“姐，你在做桂花酱吗？”
同住在一间房的林小芳问。
“不是，是比桂花酱更好的东西。”
“好吃吗？”
“不是吃的。”
“哦。”
不是好吃的，林小芳就没有了什么兴趣。
林小苒也没过多的解释。
等她做出来了，她就知道了！
几天后，林小苒泡好的桂花罐子打开，一股浓郁的桂花香气扑面而来。
为了让香气更加的浓郁，可以重新加入桂花继续浸泡。
喜欢浓香的，也可以反复多浸泡几次。
林小苒喜欢淡雅一些的清香。
小心的把泡好的酊剂过滤出来。
再在酊剂里，适量的加入山泉水。
一瓶桂花味的香水就做成了！
要是配上一个好看的玻璃瓶，那就更加的完美了！
“一天天的，不知道在里面捣鼓个啥？”
王野菊止不住的在外面念叨：“要我说，城里的明显不靠谱，这都几天了，一天影儿都没，不如陈家那小子靠谱！”
林向东有一口没一口的抽着烟，没搭话。
“我也这么觉得，陈东多好啊！家里条件好，他爹还是大队长，小苒嫁过去肯定是不愁吃，不愁喝的。”林小峰在一旁附和。
林小苒打开房门：“你要是这么看中陈东，你自己嫁过去不就行了吗？”

“你既然不想嫁给他，为什么还要催着我嫁？”
林小苒瞥了一眼王野菊，又看回林小峰：“你就这么惦记着那八十八块钱的彩礼啊？”
“谁说我是为了彩礼？”
“你不是想娶田惠云吗？还答应了他们家一百块的高价彩礼。”
“你……”
林小峰语塞。
她怎么什么都知道？
“行了！你们两兄妹就别吵了！”
林向东控了控烟枪里的烟灰，继续道：“你们两个老大不小，也都到了说亲结婚的年纪。”
林小峰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没说出来。
他虽然是老大，但没有陈家给的彩礼钱，他怎么娶惠云？
林小苒心里也清楚。
这几天她心里也不是不急。
香水做好了，她也准备再去一趟城里。
如果那个姓沈的不行。
她就自己再找一个！
总之，想把她卖给陈东，那绝对不可能！
“妈，你们看谁来了？”
林小芳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谁啊？”
王野菊不耐烦。
林翠霞笑着进来：“幺叔幺婶儿，你们都在家呢？”
“哟，翠霞，你可是稀客啊！快快快，快进来坐！”
王野菊脸色顿时一变，立马笑着站起来，又指挥林小苒：“快去给你翠霞姐倒水，顺便抓把花生出来。”
“不用这么客气，幺婶儿。”
“来幺叔家，就当自己家！”
林向东脸上也是笑呵呵的。
林翠霞来了，林小苒顿时松了口气。
抓花生的时候，顺带抓了一把放进自己兜里。
“翠霞姐，来，喝水，吃花生。”
农村没有瓜子什么的，花生就是待客的好东西。
王野菊看林小苒抓了一小篓花生出来，心疼坏了！
早知道，就不让这丫头进去拿，应该自己去的！
林向东见她那样，瞪了王野菊一眼，这眼皮子浅的！
“翠霞今天怎么有空上我们家来？”
“幺婶儿说笑了，我就不能来看看你跟我幺叔吗？”
“能能能，当然能了。”
就是谁空手上门来看人啊？
要她说，城里人就是小气吧啦的！
“其实我早两天就该来了，就是家里孩子生病了，耽搁了两天。”
“哟，孩子生病可是大事儿，情况咋样了？”
“好多了。”
林翠霞喝了一口水，看了一眼林苒，继续道：“说起来，我今天啊，还真是为正事儿来的。”
林向东：“哦？”
“我们纺织厂有个小伙子，叫沈唳，那天小苒来找我的时候见过，人不错，我觉得啊，配小苒正好。”
“多大了？”
“二十四五。”
“年级大了点吧？”
王野菊抢在前面说道。
“大几岁没关系，再说，年纪大的会疼人。”
林翠霞又道：“对方条件是真不错，人是部队转业回来的，家里还是双职工。那边也说了，要是结婚的话，礼就按照城里的标准给置办，绝不让小苒受委屈！”
林翠霞的话，在王野菊听来，就一个意思。
对方不会因为他们是农村的而少给礼，但多的也没有。
本来他们这边城里结婚，都不讲究啥彩礼，大多都是置办东西。
那东西顶什么用？
办了也要带回婆家。
不如实打实的钱来的好！
“他条件那么好，为啥还看上小苒？”
“瞧你说的这话幺婶儿，咱们家小苒条件也不差，又是初中毕业，人家看上多正常！”
“这倒是。”
林向东觉得脸上有面。
对方没有因为他们是乡下的而看低。
“幺叔，那咱们就说好了，回头我就叫人来上门送礼。”
“送礼？是不是太快了？”
王翠菊一慌，连忙站起来。
“不快的，幺婶儿。”
当天相看，隔天结婚的都有。
“可是，小苒还没满十八岁呢！”
现在没满十八岁是不能领结婚证的。
林翠霞的眉头微微皱起，想到对方的意思也是想尽快定下来。
“要不，先办酒，晚一点扯证也没关系？”
现在也有些人这样干。
“那名声能好听吗？”
说到这里。
场面暂时就缓了下来。
林小苒知道，王野菊考虑的不是名声。
话里话外，也不是真的关心她，舍不得她。
而是还没有死心，想把自己嫁给陈家，收那份彩礼钱！
可是，这种场合她不好插嘴。
林向东那里，也没有吭声。
他这人，既自私，又在意名声！
林翠霞只好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要不，我回去跟对方说说，先定亲，等小苒满十八岁了再办？幺叔你看怎么样？”
过了好一会儿。
林向东才点头：“也行。”
这个回答，林小苒不意外。
她知道林向东舍不得城里这块香饽饽。
仔细算算，离她满十八的日子，也就两三个月的时间。
“行，那咱么就这么说定了！回头我就让人来提，哦不，定亲！”
临走的时候。
林小苒主动提出送送林翠霞。
出了门，林翠霞拍了拍她的手。
“沈家那边对你感觉不错，你就放心吧！”
“谢谢翠霞姐专程跑一趟。”
“我是媒人嘛！应该的！本来还以为能马上吃上你的酒，没想到，你还没到十八，幺婶儿舍不得你，还想再留一留。”
林小苒笑了笑，没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