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重生后要拯救我by林绵绵
林绵绵  发于:2025年09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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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像这一刻别的人都不存在。
闻雪耳根发红,心也怦怦跳着,如果这是静谧封闭的空间,她怀疑她的心跳声都会被人听到。
“快进来呀。”她慌乱地催促他。
贺岩迈了进来,站在她的身侧,电梯壁面清晰地照着他们脸上的神情,邻居忍笑,饶有兴致地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只觉得怎么看怎么有意思。
临近上班的早高峰,几乎每一层都会停下,有人进来。
人越来越多,轿厢也开始拥挤,已经显示超重,外面的人还想往里挤。
贺岩伸出手臂,搂住闻雪的腰往怀里带,不想让人撞到她。
他的手掌隔着薄薄的布料贴着她,传送着他的温度。
闻雪眼睫轻颤,庆幸他触碰到的地方没有脉搏,不然剧烈的跳动一定会被察觉。
很快到了一楼,他克制地收回手放开她,刚才人多,除了他和她,没人注意到这短暂十几秒的接触。她却知道,他不只是保护,更是试探、确认她的态度。
“先走咯。”
邻居从电梯出来,笑眯眯地挥手道别。
闻雪也笑着点头。
她刻意放慢了步伐,走出公寓楼,外面就是垃圾桶,她停下脚步,贺岩不明所以,也跟着顿足。
两人对视几秒,他一动不动。
她紧张不安的心情得以放松,被他逗笑,唇角翘起:“你不扔垃圾吗?”
贺岩回过神,低头一看,确实忘记了还拎着一袋垃圾,如果她不提醒,他就会带上车。
他面色不变,将垃圾扔了。
她眉眼俱笑,他神色镇定,并肩走向吉普车,还有一步之遥时,表现得越平静的人反而越失控,他拉住她的手,稍稍使力,她措手不及,撞回他的怀中,惊诧地抬眼看他。
“‘嗯’是什么意思?”他晚上没休息好,统共也没睡几个小时,眼睛有红血丝,但异常明亮。
闻雪难掩紧张。
同时也在心里悄悄埋怨他。
能是什么意思,非要说得很明白吗?他比她大五岁,难道不懂吗?
然而,贺岩就是这样的人,他两辈子加起来头一回对一个女人产生爱意,他不懂什么是心照不宣,什么是顺水推舟,他就要她明白清楚地告诉他,是不是他理解的那个意思。
“那你希望我怎么介绍?”
她眼眸明亮,反问他。
贺岩沉默片刻,他直视她,低声道:“我会当真。”
她不能拿这种事和他开玩笑。
他会当真。
她一阵心悸,迎着他的目光,点了点头,喉咙发紧:“好。”
话音刚落,他捧着她的脸,迅速低头吻了下去。
闻雪怔了怔,沉迷在这个吻里几秒后,听到远处传来鸣笛声,猛然记起这是在外面,人来人往的,她急得要躲开,他却蛮横地追上,她狠狠心轻咬他的舌尖,没舍得用力,但也有轻微的痛意。
他总算恢复一丝理智。
她趁机后退半步,眼神游离,脸颊发热,“有人。”
贺岩抬起眼眸,左右看看,没见到哪里有人,闻雪飞快推开他,上了车,坐在驾驶座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慌张之后,心情雀跃起来,咚咚咚的,跳个不停。
但很快她敛住笑意,某个人上车了。
她故作淡定地转移话题:“疲劳驾驶很危险,我来开车。”
贺岩没吭声,原本就硬朗的一张脸,此刻神情冷峻,莫名让人害怕。
他就是这样,在巨大的惊喜面前,越是沉默,不确定自己会不会这样幸运。他想问为什么,又担心答案不是他想要的,所以他才会迫切地想在亲吻中找到回应。
嘴上强势地说他会当真,但如果她转头变脸和他说,闹着玩的。
他能拿她有什么办法??
闻雪的笑容凝滞,车内陷入沉寂,她唇上还留着他的触感,静了一会儿,她系好安全带,踩下油门,车开了出去,汇入主干道,一路上他们都没说话,多有趣,明明他们就坐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却还要猜测彼此此刻心里在想什么。
她租的公寓离教培机构不远,不到二十分钟的车程,到了大厦的地面停车场。
她停好车,抿唇一言不发地解开安全带。
在下车的前一秒,猝不及防地,她的肩膀被他按住,重新靠回椅背,她偏头,错愕地看着他。
“你真的想好了?”他语调缓慢,眼神认真,幽邃地盯着她,“你应该知道,我要的不只是这个。”
他的确渴望和她在一起,各种意义上的在一起,无论是哪一种都可以,但要加个前缀,永远。
闻雪微愣。
贺岩用指腹摩挲着她的脸颊,“回答我。”
她思索片刻,一字一顿,说得艰难,却很坚定:“那你要好好活着,才行。”
她不会再向谁承诺永远。
自从贺恒离开她以后,她就明白人死了
其实什么都没了,她只能保证,贺岩活一天,她便和他在一起一天。
她学会了珍惜,所以勇敢迈出这一步。
她更希望他也学会珍惜,既然他这般在意“永远”,那他首先要做的是珍惜他自己的生命。
很奇怪。
如果她肯定地点头说想好了,贺岩或许还会怀疑,可她说出这句话,他反而安心,因为这意味着她没开玩笑,是来真的。
“现在没人了。”
“什么?”
他靠近她,在她脸上轻啄一下,唇没离开,仍然贴着。
她却怕了,推开他,着急忙慌地下车,“我要迟到了。”
贺岩也跟着追下车,叫住她:“我送你上去。”
“不用!”
她出声制止,“你快回去洗澡吧,衬衫都皱了。”
贺岩闻言顿住,比起衬衫皱不皱,他更担心有难闻的气味。昨晚那样的情况,他不会走,也不放心走,要不是条件不允许,他甚至想寸步不离,直到她将一切都说给他听。
是什么人让她不愉快,是什么事让她不愉快。
他会想办法解决。
闻雪走出几步后,鼓起勇气,转身折返回到他面前,对他,她总是心软,在他深沉的注视下,她抬手帮他整理衣领,眉眼细致认真,低声道:“好了,我真要走了。”
她没等他反应,快步离开,步履轻盈。
留贺岩在原地,仿佛雕塑般站了许久,夏天的太阳照在身上发热发烫,他忽然意识到这的确不是梦境,眉梢微扬。
华城周家。
周献出差回来,还没睡几个小时,接到家里打来的电话,一脸困倦地让司机送他回老宅,从电梯出来,穿过廊道,瞥见母亲在插花,对她层出不穷的谎言习以为常。
“不是说爸不舒服?”
他走过去,懒散地靠着椅背,问道。
“在楼上躺着呢。”程筠放下手中的剪刀,放轻了声音,“你大嫂前天晚上生了,听说是个白白胖胖的小女孩。”
周献捏着鼻梁,“好事啊。”
“你那个爸我都不想说。”
程筠一脸幸灾乐祸,“几个月前就要在家里折腾婴儿房,另外又买了套宅子,想着你大哥都回国了,他老婆孩子肯定也得回,你爸就贴心贴肝地想对他第一个孙辈好一点,结果孩子生了,人家说暂时不回国,你爸气得不轻,早餐都没吃。”
周献没所谓地摘了颗葡萄往嘴里扔。
一副压根就没认真听的模样。
程筠话锋一转,嘀咕道:“不过这个家里确实太冷清了,我之前也盼着他们回呢。”
她铺垫了一大堆,总算进入正题,语重心长地说:“你大哥也就比你大几岁,现在有妻子,有孩子,你一天天的别瞎混,有合适的就定下来,啊。”
周献盯着她,嗤笑:“他结婚我也结婚,他有孩子我也得有?”
“谁催你现在就结婚生小孩啦?”程筠笑着起身,来到他身旁坐下,母子俩靠得更近,她将手机解锁给他看照片,循循善诱,“你看这个女孩,是不是特别好,她是恒兴的千金,和你岁数差不了多少——”
周献看也没看,兴致缺缺:“没兴趣,别操心了。”
“那你对谁有兴趣?”
如此让他不耐烦的对话,倏忽,他脑子里却浮现一张含着温柔笑意的脸。
他摇了摇头,心想,还真是没睡好。
确定爸爸只是心里不舒服,不是身体不舒服,既然一时半会死不了,周献也懒得留下来吃饭,坐车离开,车后座放着文件夹,他随手打开。
有会议安排资料,还有不久以后的一场拍卖会册子。
周献百无聊赖地翻着册子,来来回回都是这些东西,突然他停顿片刻,一颗水滴状的粉钻映入眼帘。
他想起了她项链上的那颗吊坠。
太廉价了,不适合她。
中午时分。
吴越江来市区银行办事,顺路来了贸易公司找贺岩了解情况,哥俩再吃顿饭畅想未来,现在一切欣欣向荣,他也意气风发。
很快他发现贺岩今天格外不对劲。
具体表现在哪呢?
一分钟看二十次手机,谈事时经常走神,异常亢奋,还会莫名其妙地笑一下,虽然立刻收敛,但也足够令人心惊。
吴越江摸摸下巴,陷入沉思。
上一次贺岩这样,都是好几年前的事了,那时他们刚刚成立长亚运输,拉到了第一笔生意。
不过……
那时贺岩虽然也很激动兴奋,但和今天比较,还是有区别,比如,更激动,更兴奋,还是勉强按捺,因此才会亢奋。
现在的贺岩已经不太会为了事业上的小成就而失态。
自从人生受过重创后,他变得更沉稳,更从容。
只有一个人能给他带来波澜。
“怎么?”吴越江端起杯子,喝了口茶,不动声色地打量他,语调淡定,“妹妹答应和你在一起了?”
贺岩直直地看向他,面露意外。
脸上的表情有些古怪,仿佛不是意外他问的这个问题,而是在意外他怎么猜到了。
等等???
吴越江眼睛发直,嘴里的茶水险些喷了出来,他被呛得剧烈咳嗽起来,好不容易气顺了,震惊地大喊:“不会吧,还真是?!”
贺岩放在一边的手机振动。
屏幕上弹出闻雪的消息,在他连着发了三条消息过去,问她晚上想吃什么,要不要逛街,要不要看电影,又等了十几分钟,总算等到了她的回复。
闻雪:【可是你今天不是有应酬吗?】
他昨天发给她的日程安排中,今天的确是有应酬。
但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
他回得很快:【没有了】
发完后,他似乎终于注意到他二十多年的兄弟还坐在他对面喘气,“晚上和徐总的饭局,你替我去。”
他平铺直叙,脸上却露出一丝笑容:“我有事,别问,是约会。”
吴越江:“……”

下午,在吴越江的骂骂咧咧中,贺岩和他在大厦停车场分别。
一个要替兄弟应酬喝酒,一个要去接女朋友下班。
吴越江吐槽归吐槽,却发自内心地为贺岩高兴。闻雪为什么做出这个决定,他不得而知,但他知道,从今天开始,她对贺岩来说不仅仅是责任。
两个没有家的人,从此都有了牵挂。
坐上车,他并没有急着离开,拿出手机翻翻照片,手指定在其中一张。
彼时贺恒收到西大的录取通知书,那天晚上他高兴,贺岩更高兴,他们带着成年的弟弟吃烧烤喝啤酒庆祝,让老板帮忙拍了张合照。
照片里的贺恒坐在中间,青涩阳光。
左边的贺岩也才二十三岁,正是意气风发的年纪,手搭在弟弟的肩上,这一天破天荒地笑得张扬开心。
右边的他也哈哈大笑,见牙不见眼。
那时,他们都以为人生迎来了新的开始,今后也许不是一片坦途,但必定一天比一天好。
喇叭声惊得吴越江从二十三岁回到二十七,他抬起来后,只见那辆被贺岩开了好几年的、搞不好明年就会散架的吉普车绝尘而去。
他笑骂一声,有病。
看在哥们单了这么多年,今天好不容易美梦成真的份上,不计较了。
贺岩驶出停车场,还没到下班的高峰期,他顺畅无阻地来到了闻雪兼职的教学机构楼下,熄火下车,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屏幕显示是周湛的来电。
他有些意外,如果没算错时间,美国那边这会儿天还没亮?
难道是发生什么事了?
接通电话后,那头传来周湛疲倦的抱怨:“我跟周云山吵了一架,要我把孩子带回国内,我没答应。”
贺岩:“……”
偶尔他也会疑惑,周湛好像把他当成了情绪垃圾桶。
在老婆那里受了气,找他。
跟自己亲爹吵架了,找他。
是什么脾气温和的人吗?
“他有什么资格生气?”周湛越发火大,“我说了,我女儿暂时没有回国的打算,他想来看孙女,可以,自己过来,你说他怎么想的,他真以为我还是过去那个几岁的孩子,事情过了就过了?”
贺岩往大厦走,既没搭腔,也没挂电话。
等周湛倾诉一通后,他说:“你是没睡,还是刚醒,注意身体。”
刚刚还噼里啪啦说个不停的周湛静默几秒,反问道:“你怎么了?”
事实上,周湛早已经习惯了贺岩冷淡的态度。
他其实也不需要别人的安慰、劝诫或者回应,他就是想找个人说说,以前是老婆,可老婆怀着孕,听多了糟心事,她也跟着难受,左看右看,可靠的贺岩是最合适的人选。
人和人之间讲缘分。
尽管他和贺岩认识的时间不如其他几个朋友长,但真要他列个排名,贺岩绝对在他信赖的人中排前三。
然而,今天贺岩古怪得令他警铃大作。
怎么会突然关心他?
“我心情好。”贺岩来到电梯厅,按了上行键,决定结束这通电话,“说完了吧?”
周湛:“?”
“挂了。”
“??”
贺岩从电梯出来,熟门熟路地进了教学机构,这里的老师都知道他和闻雪关系匪浅,偶尔他会来接她下班,渐渐地,健身房的教练、个别老师,纷纷偃旗息鼓。
闻雪上完今天最后一节课。
走出教室,一眼就看到了来接她的贺岩。
四目相对,她很不争气地脸红了,慢吞吞地走到他面前,将空了的水壶给他,轻声道:“帮我倒点水,我去休息室拿包。”
这个容量大的带吸管的水壶还是他买的。
贺岩接过,看她匆忙离开的背影,他眼里闪过笑意,听从她的安排,来到饮水机前,考虑到现在天气太热,给她接了大半壶冷水,拧紧瓶盖,哒哒哒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走吧。”她轻快地说。
“嗯。”
他习惯性地接她的帆布包,也是因为这些做了很多次,已经形成肌肉记忆的举动,使得那些对她有心思的男人失望退出。
而在这些人还没认识闻雪的时候,她也习惯了他的照顾。
等贺岩和闻雪离开,在前台聊天的同事掩唇笑道:“你们猜他追了闻雪多久?”
另一个男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十年起步吧。”
没有十年,也得八年。
一来他们之间的默契,绝不是一朝一夕。
二来贺岩身上有一种孤单失意了很多年的气息。
几人听出他的揶揄,大笑。
闻雪不知道同事们的打趣,她和贺岩一前一后走出电梯,放在身侧的手被他突然牵住,她愣了愣,侧过头看他,他神情平静,好像这是再寻常不过的事。
接她下班,牵她。
他左手牵她,右手拎着她的包还有水壶。
夏天的傍晚天还很亮,漂亮的余晖照在大理石地面,一时之间,她的心也满满的。
“晚上想吃什么?”贺岩低声问。
不知道是不是夕阳太美,他的声音竟然有些温柔。
“同事说有一家创意餐厅环境很好。”她小声。
“行。”
他不假思索地答应。
闻雪忍笑。
来到车旁,他打开副驾门,等她坐好后,为她扣好安全带,两双眼睛对上时,她好像未卜先知,猜到他下一步要做什么,她打开水壶,战术性地喝水。
贺岩哭笑不得。
他承认是想亲一下,但……
在他短促的笑声中,她喝得更急。
他探出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故意弄得乱糟糟的,算是“报复”。
“喂。”她放下水杯,要去抓他的手阻拦。
贺岩失笑,很久没听她这样叫过他,还挺想念,他顺势扣住她的手,俯下身却只是吻了吻她的发顶。
靠得近了,都能感受到彼此慌乱的呼吸。
他松开她,跟着上车。
闻雪瞪了他一眼,在帆布包里找到梳子梳头发,她的视线掠过车内装饰,不知不觉这辆灰扑扑的吉普车上多了很多颜色,都是她一点一点添的。
这一刻才清晰地意识到,她在占据他的生活。
两人来了闻雪说的创意餐厅吃饭。
她悄悄地在手机日历上记下今天,很好记,七月的最后一天,记起他之前说的事,她收起手机,压低声音,关心问道:“对了,之前你说周湛的妻子预产期是七月底?”
贺岩给她倒柠檬水,“昨天生了。”
说到这里,他掩去了眼里的复杂,“是个女孩。”
“女孩,真的?太好了,”闻雪舒了一口气,“等等,母女平安?”
“当然。”
她由衷地为这对素未谋面的母女高兴,差点热泪盈眶。
真的……太好了。
一个有爱人,一个有爸爸。
见她一脸动容,贺岩拿出手机,找到刚升级为爸爸的周湛欣喜若狂发来的独家照片给她看。
闻雪连忙凑过去看。
照片中,小婴儿裹在襁褓中,胎发浓密,皮肤白皙有些红,眼睛紧紧闭着,伸出来的手攥着拳头,萌萌的,瞬间击中她,心软软的。
“好可爱!”
闻雪惊喜地抬眼看向贺岩,“她真的好可爱,好机灵的样子。”
贺岩忍俊不禁:“看不出来,刚出生的孩子都长一个样,我送了那些东西,被周湛赖上了,他非要我给她女儿当干爸,搞什么鬼。”
其实周湛的原话是没有他贺岩,这个世界就没有周湛了。
闻雪扑哧笑出声来。
她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她开始承认,他确实做了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
是了,她终于明白她的心,过去也好,现在也好,她喜欢的,她为之心动的,一直都是勇敢无畏又慈悲的人。
贺岩被她这样目不转睛地看着,感觉到她的感动,崇拜,以及喜欢,他轻咳一声,颧骨可疑地在泛红。
还好这家餐厅的灯光偏暗。
她应该没看到。

盛夏炎热。
厨房的油烟机发出轰轰的声响,闻雪注意着锅里的动静,手里拿着小风扇呼呼吹着,热得鼻尖都沁出了汗。
她今天下班早,打卡时刚过五点。
外面的阳光还是很刺眼,和上个星期风尘仆仆来西城实习的杨思逸商量晚上吃什么,见思逸生无可恋地回复“我想吃砒霜”,她被逗笑,笑过之后又很心疼。
思逸找的这份实习工作待遇不错,但很忙,特别忙。
闻雪想了想,临时转道去了附近的超市,一边推着购物车一边给思逸发消息:【晚上想吃什么,我照着食谱做,回家就能直接吃上[亲亲]】
忙里偷闲的思逸发来满屏亲亲:【只要是肉我都可以!】
闻雪看着这条消息就笑了。
她收起手机,开始专心购买食材,从超市出来时,满满一购物袋。
在厨房里忙活了一个小时,严格按照食谱上的步骤来,做了三道菜,有思逸爱吃的土豆烧肉,有她爱吃的凉拌菠菜……还有贺岩喜欢吃的青椒牛肉丝。
在公寓楼顶公共晾晒区可以看见他公司所在的办公大厦。
一抬头便是火烧云,傍晚时分的粉调天空美得让人不禁屏住呼吸。
闻雪遥望片刻,将床单被套收起来下楼,正好在门口碰上今天准时下班回家的思逸。
杨思逸灰头土脸,抱住她呜呜呜地撒娇:“好累啊!”
闻雪轻笑:“快洗手吃饭。”
“你最好了!”
杨思逸一秒满血复活,兴冲冲地去洗手间将一身班味洗去,来到饭桌前坐下,瞥见一旁的饭盒里,装了饭菜,立即心领神会:“还有他的份哦?”
“是特意给你做的。”闻雪柔声强调,“他是顺带,好吗?”
杨思逸心满意足,笑嘻嘻地点头:“这才差不多嘛。”
“那你等下去他公司,还是他来?”她又问。
“我问问。”
闻雪也拿不定主意。
思逸还没搬进来的时候,除了特别特殊的情况,贺岩都只是止步于门口,何况是现在。
这顿晚饭在思逸疯狂吐槽公司领导还有同事中结束。
饭后,思逸收拾碗筷,钻进厨房洗洗涮涮。
闻雪担心贺岩在忙,给他发消息:【吃饭了吗?】
几分钟后,手机振动。
贺岩:【还没,你呢】
她唇角翘起:【吃了。】
长亚贸易已经走上正轨,这意味着身为老板的他会更忙,他们出去吃饭看电影的时间都是他挤出来的。
即便如此,只要他在西城,他们每天也会见面。
有时候是她早早起床,开车去他那边,然后他们一起遛狗。
有时候他忙到很晚,会回去牵着石头来找她。
贺岩:【吃的什么】
她对着饭盒拍了张照发过去:【要吃吗?】
这次贺岩没了耐心打字,他直接拨电话过来,“你做的?”
闻雪探头注意厨房的动静,放轻了声音故意逗他,“偷的。”
贺岩笑了声:“今天为什么想做饭?”
此时此刻,他暂时放下了手中的工作,闲适地靠着办
公椅,看向落地窗外,愉快地想,她肯定是看他明天一大清早的航班飞去外地出差。
“思逸工作不太开心。”她说。
“……”
贺岩沉默两秒,“嗯。”
“你还没忙完吗?”
“还没,”他停顿,“忙完了我去找你。”
闻雪迟疑,“要不——”
他猜到她要说什么,还没等她说完,便一口应下:“好。”
她扑哧一笑。
他在那头也闷笑。
“但你公司还有其他人吗?”她又不确定了。她总觉得公司是公司,虽然他们现在在一起了,也不能在别人上班的时候去“打扰”,那样不太合适。
“有人也没关系。”
贺岩这样说着,却乖乖起身往外走。
“有关系。”她很坚持。
闻雪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开门声,抿唇偷笑,知道他走出办公室确定外面还有没有人。
贺岩在外面溜达一圈,有个员工关电脑伸懒腰,两道目光交汇时,对方悻悻地放下手,喊了声:“岩哥。”
“还没下班?”他问。
“马上了。”
贺岩点头,沉吟:“早点下班休息吧,辛苦了。”
他和闻雪的这通电话还没挂。
闻雪屏息听着,忽地笑出声来,她轻柔的笑声仿佛就在他的耳边。
员工眼睛一亮,“好的!”
他真觉得自己运气不错,难得加一次班,就被岩哥亲眼看见了。
贺岩回到办公室,对电话那头的闻雪说:“没人了。”
“真的?”
“不信就自己过来看。”
“那我出门了?你还想吃什么?”
“就吃你做的。”
闻雪笑意盈盈,挂了电话,将饭盒装进袋子里,思索几秒,还是从冰箱里拿了瓶酸奶,声音轻快地说:“思逸,我出去啦。”
杨思逸:“哼。”
公寓离得很近,闻雪希望他能够尽快吃饭,走路的步子比往常更快更急,原本十分钟的路程,缩短到八分钟,却没想到,他挺拔地站在楼下等她。
她睁圆了眼睛。
他已经看到她了,张开手臂。
她小跑过去,惊喜地看着他,“你怎么下来了?”
这问的不是废话吗?
天色不早了,这栋楼大部分上班族都走了,他当然要接她。
他抱了她一下,接过袋子牵她的手往里走,“下来散步。”
闻雪眼眸含笑。
最近过得很安宁,也很幸福,她常常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但只要走在他的身旁,这种感觉就会消失。
她眼中的笑意,在走出电梯,又走进公司,迎面撞上一道更惊讶的注视时,微微凝固。
不是说公司没人了吗?
她错愕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接着侧头皱眉望向贺岩。
贺岩:“??”
他定了定心神,语气自然地问:“你不是下班了?”
员工也很懵,抬起手晃了晃钥匙,“岩哥,我,我忘记拿钥匙了……”
“行。”
“岩哥,我下班了。”
“走吧。”
员工临走之前,飞快地看了闻雪几眼,认出她是贺岩摆在办公桌上的照片里的女孩,表面淡定,内心在尖叫,嗖地一下跑了。
闻雪瞪贺岩,“都怪你。”
她丢下这句话,不肯理他,往他的办公室走去。
脚步错乱,明显是害羞了。
贺岩只觉得冤,太冤了,不疾不徐地跟上去,真是无妄之灾。
闻雪并没有生气,不自在的心情在想到他明天天没亮就要出发去机场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的办公室不大,布置简单,一张办公桌椅,文件柜,一株发财树,别的没了,一目了然。
贺岩是真饿了。
他放下饭盒,去茶水间翻出个苹果,洗好后折返回来给她,这才坐下来吃饭。
“你这里好乱。”
闻雪咬了口苹果,很脆很甜,说着帮他收拾。
“乱吗?”他没在意。
落地窗映着他们的身影,他吃饭还一直盯着她,她到哪,他的眼睛就到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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