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易怀回头刚张口想让她进去,谁知让郎予见着空,高大的身躯灵活的从他腋下穿了进来,看的他一阵懵逼想打人:“你!”
“额,那个,她……"
是你妹妹让我进来的,他只是听从主人家的想法,不是故意闯进来的。
郎予心里想的嘴上没说,但鹿易怀还就听懂了他没说完的意思,当下对这人没皮没脸的样子翻了个白眼。
人都进来了,还是他的宝贝妹妹发的话,他还能拿扫帚把人打出去不成,虽然他真的有这种想法。
“走吧。”
郎予抱着怀里的饼干袋,想起是鹿釉开口让他进来后,心底涌上股雀跃的情绪,走路都轻快了几分。
鹿釉站在冰箱前,正想掏些水果招待人,听见身后的脚步声,扬起笑脸一回头看见他哥身后那板着张面瘫脸、周身冰冷的青年,笑容僵了一瞬,才朝对方点了点头。
然后佯装什么事也没发生的样子低头继续摆弄水果。
天寿了,怎么又是这位不好惹的大哥。
喝了人家两杯浓茶,现在想起都还隐隐作痛到想逃的鹿釉,险些丢下手里的水果转身就跑。
大概是刚沐浴过,鹿釉披着还带着水汽的墨发,雪肤上透着淡淡的粉,一身素雅淡粉的长裙穿在她身上像水中出水芙蓉般娇艳,郎予一进门看见柔和灯光下的娇美人儿,眼神飘忽的控制不住总是往人家身上瞟。
鹿易怀夹在两人中间,发现两个人周围奇奇怪怪的磁场,不明所以的戳了戳身边的大男生,“愣着做什么,去沙发上坐好。”
“好的哥。”
叫自家亲哥都没那么顺口的郎予摸了摸痒痒的鼻子,垂着眸同手同脚的走到沙发前,乖巧的坐下。
鹿易怀刚要嚷嚷不准他乱叫,瞧见他的动作,还以为是刚才自己语气太凶起到了震慑,心下一得意,也就一下子忘了纠正他。
鹿釉整理好表情,端着切好的水果放在茶几中间,又倒了杯温水想放在对方的桌前,谁知这人不按套路出牌伸手就来接。
指尖无意中相碰的瞬间,弯着腰的鹿釉心跳刹那漏了一拍,迷茫的抬眸看向来人,却正巧撞上那双受惊的凤眸。
郎予触电般缩回手,不敢看小姑娘星光泠泠的眼睛,“抱歉。”
“没,没事。”鹿釉尴尬的坐到他哥身边,交叠放在身前的手,被他碰到的地方总觉得的烫的离谱。
鹿易怀没注意两人的小动作,倒是一直耿耿于怀刚刚郎予进门时说的话,一时眉目颇为不善的看向对面的人:“你先前在门口说要和我妹妹道歉是怎么回事?”
难道在他不知道的地方这人欺负他妹妹了?!
好啊,看这小子一脸冰块样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
不知道为什么,在郎予略带愧疚的目光看过来的时候,鹿釉心底咯噔了一声,依稀猜到了他要说什么。
“是这样,我没学过泡茶,所以放不准量……"
郎予这一句话还没说完,被证实想法的鹿釉瞳孔一缩,紧张的一把抓住她哥的手腕,“哥,哥哥,是这样的,今天我给这位额……”
想起自己不知道人家叫什么,鹿釉脑子短路了一瞬间,反而冷静了下来,“我不是早上去给房东奶奶送谢礼吗 ”
“房东奶奶不在,是这位房东奶奶的孙子招待的我,然后他问我额老人家高血压什么的能喝什么样的茶,他想学着泡,然后我就给他讲了一些,恰巧我讲错了几个地方,他觉得不对,反驳了几句,可能是发现过意不去,才来道歉的。”
强行编了下去,鹿易怀没发现鹿釉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皱着眉死死盯着她,将暗搓搓撸起的袖子往下扯了扯,“原来是这样吗?”
鹿釉坐的端端正正任他打量,见人似乎相信了,才暗暗松了口气。
可惜这一口气还没彻底松下去,又被她哥提了上来,“不过据我所知,你不是不能喝茶吗?我竟然不知你对茶竟然还有了解。”
俩兄妹自幼一起长大,就算后来鹿易怀回国工作了,也不代表他就不了解鹿釉的饮食起居。
他不是傻子,就他妹妹那纸糊的胃,他和他母亲一直事无巨细的养着,什么该吃不什么不该吃他还是知道的。
平时都不喝茶的人,对茶能了解多少,这个借口扯的太假,也许唬唬别人还好,唬他不行。
小妮子肯定有事瞒着自己,看看都不惜找借口来诓骗自己了。
眼见他哥目光犀利的带着不赞同的严厉,鹿釉目光躲闪的坐在沙发上不敢再吭声。
本来是想随便扯个谎就过去了,没想到她哥也有不好忽悠的时候。
该怎么办,一来她不想让她哥担心她,二来她也怕她哥知道后,依她哥护犊子的毛病肯定上来给人家甩面子。
两边都不想得罪,鹿釉纠结的咬着下唇。
现在无外乎就是鹿易怀觉得鹿釉撒谎有事瞒着他,这事可能和眼前来道歉的人有关。
可他不清楚两人之中发生了什么,但一想起鹿釉宁愿撒谎还护着人家,他嘴上不好说,脸却臭的要死。
兄妹两人间的气氛低沉又压抑,尤其是看见鹿釉纠结的拧着眉,郎予心头不适的一突。
这不是他想看见的。
他哪里晓得自己来道歉还给他家小恩人招来了麻烦。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不把他供出来,但心底深处对她的维护又涌上股隐秘的激动。
“我今天确实是来为她说的这件事道歉的。”
声音不大,清清冽冽的正好落入两人的耳朵。
鹿易怀眉间一跳看向他,显然还抱有疑虑:“哦?”
郎予双手自然的搭在膝盖上,腰背挺直、大大方方的迎上他犀利的眼神,“这事后来我细想了,确实是我的不对,当时反驳语气重了些,怕给她留下阴影,所以我才特地登门来道歉。”
本就无中生有的事,鹿釉也没想这人会搭把嘴,可是现在这人不但帮着她隐瞒,扯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的竟然比自己还能唬人。
郎予瞧见小姑娘眼睛发直的看着自己,下意识腰板挺的更直了。
第10章 狗狗祟祟的予哥
“俗话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以前不知道,不代表一直不知道,鹿哥觉得呢。”
“呵,你小子倒是牙尖嘴利,怪不得苏奶奶常和我抱怨她那孙子嘴皮子利索的老和她老人家对着干。”
鹿易怀倒不至于真对鹿釉冷着脸,不过是咽不下她护着别人的这口气,郎予主动给了个台阶,他没有不下的道理。
不过来这院子住了好一段时间,他总算见到苏奶奶嘴里又爱又恨的大孝子了,能为了几句错话就来道歉,看来人还不算坏。
孰不知人家醉翁之意不在酒。
一场暴雨未落先停,鹿釉心下一松,看向郎予时,带了几分感激。
余光一直关注着鹿釉举动的郎予,发现她的目光,心情不错的微微扬起了抿着的薄唇,对鹿易怀的直言快语,并未放在心上,“鹿哥见笑了。”
误会说清楚后,雨过天晴。
鹿易怀见坐在身旁的宝贝妹妹低着头看不清面容,怜惜的胡乱揉了把她的头发,“行了,还以为什么大事,瞧把你紧张的,哥还能吃了你不成,几月不见,胆子怎么越来越小了。”
好好的头发被他摸成了鸡窝,想着还有外人在场,鹿釉有些难为情的推着头上作怪的手,“哥!”
明显被妹妹嫌弃了鹿易怀也不恼,他性子直来直往,有什么事说开了就好,人其实很随性好相处,这回看向郎予的视线少了几分初见的警惕。
“说来,我在这院子住了有段时间了,从未见过你,倒没想到这不过两天,发生的事还挺多哈。”
“昨天撞到你的事是我们兄妹不对,都是邻居,以后我们好好相处,我是鹿易怀,这是我堂妹,鹿釉,她昨天刚回国,有空可以多串串门。”
“鹿、you?”
他声音低沉,一字一字清晰念出来的表情很认真,看向她的眼神充满着鹿釉难以言说的情绪,像在对情人低喃,又似忆起了趣事带着思念,莫名的,心头一跳。
不等她细究其深意,夹杂着些少年感又成熟的声音蓦然闯进了她的世界。
“你好,我是郎予,郎君郎,予以予。”
郎予向别人介绍自己时,从未如此紧张过,视线控制不住一直盯着那顶着凌乱青丝的鹿釉身上。
目光灼灼。
鹿釉经不住脸一热,连忙错开两人相会的视线,盯着手里的玻璃杯,坐立不安。
“说起来,总觉得鹿哥名字有点耳熟,可是上空环影娱乐公司旗下的模特?”
确实耳熟,起先还没细想,后来拿到鹿易怀的资料郎予就想起来了。
他表妹是对方的颜粉,隔三差五就找他要人家的周刊、海报什么的,只是他懒得应付,转手把人丢给了上空的代理人。
“嘿,我现在跟镜头前可有些差别,这都让你认出来了,好眼力啊小伙子,你——不会是我粉丝吧?!”
看人家端正的坐在那,认真的看着自己也不反驳的模样,鹿易怀激动了。
爱宅家的人形象能有多好,当然是怎么舒服怎么来。
穿着大背心,人字拖,脸上带着黑框镜,摇着蒲扇整一个老大爷形象的鹿易怀激动的一拍大腿,“哎呦,还真是,这世界还真小,哈哈哈,喜欢我的粉丝天天住我对面我竟然没发现,好家伙。”
坐在旁边喝水的鹿釉下意识抽搐了下嘴角,有点怀疑郎予追星的品味。
被误会成粉丝,郎予也不反驳,倒不如说这样美丽的误会非常好。
有了粉丝滤镜后,鹿易怀不担心自己的形象反而更加放飞了自我,勾肩搭背的几下就和郎予混熟了。
哪还有防贼的心思。
鹿釉不解的歪了歪头,不明白男人交友的方式。
前一刻还斗鸡眼呢,怎么下一刻就哥俩好了。
瞧她哥那兴奋样,明明是上百万粉丝的人整的个几百年没见过粉丝一样,一手摇扇一手搭着人家肩,倒豆子似的把自己当模特的经历哗啦啦的往外说。
虽然郎予板着张没表情的脸,但他会时不时搭句话回应人,给人一副我很认真听的样子。
怎么看都觉得这俩人相见恨晚的像对兄弟,感情她坐在这有点多余???
郎予没发现鹿釉奇奇怪怪的视线,心里正盘算着不为人知的小九九,推了推自己带过来的点心袋子,道:“鹿哥,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这是道歉礼,手艺不佳,还望你和鹿、鹿妹妹别嫌弃。”
话对着鹿易怀说的,眼睛却不时瞟向专注喝水的鹿釉,念着人家名字时,还烫嘴的让郎予耳根发红。
隔着袋子都能闻到曲奇里浓郁的黄油香气,眼里只有曲奇没有宝贝妹妹的鹿易怀转手就把人卖了。
“哎呀,都是兄弟,咋还这么客气,不嫌弃,不嫌弃,还愣着干啥,快送送你予哥。”
“啥?”
专注于喝水,无聊到数裙子上小花纹的鹿釉对于突降个哥,有些傻眼。
叫谁哥呢,堂哥你还记得被你揉成鸡窝的亲妹妹不?
仰着头,捏起块曲奇准备吃的鹿易怀见鹿釉坐着不动,敷衍的摆了下手里的蒲扇,“什么啥啥啥?别愣着,快起来送客人去。”
“哦。”
被亲哥随手打发的鹿釉心不甘情不愿的放下水杯,认命的应了一声,正准备起身送人出去,一抬眸撞见郎予红着耳尖,目光躲闪的看着自己,虎躯一震。
心底的怪异感越来越浓。
这人看人怎么老是狗狗祟祟的。
离开时,似乎思考了很久,一直面无表情的郎予面上出现了显而易见的紧张,转身叫住了正准备关大门的女孩,“那个……能告诉我鹿you的you是哪个字吗?”
鹿釉关门的手一顿。
晚风夹杂着高墙深院中淡淡的蔷薇花香,调皮的卷起了两人的衣角。
一声轻笑带着倦意酥麻了人的半边身子。
“釉,青瓷白釉的釉。”
郎予看着红门后浅笑嫣然的小姑娘有些愣神,口中徘徊了几圈才克制的没念出对方的名字。
“我……能知道刚才你为什么要骗你哥吗?”
“很在意吗?”
“是。”
他想知道原因,撒谎到底是想维护自己还是别的……
鹿釉看着矮了自己几阶台阶的人,微怔。
又是那种炽热的目光,那双潋滟深邃的凤眸看人时总是给人一种被人深情爱着的错觉。
让人沉沦、无措。
垂眸掩下了慌乱,鹿釉才道:“都有,我胃有点小毛病,日常不能碰茶,我怕哥哥知道我在你那喝了两杯浓茶和你急。”
她哥哥非常护短,怎么说都是邻居,可不能因为这种小事激化了邻里矛盾。
“抱歉,我不知道。”
怪不得一进门觉得鹿釉脸白的不太正常,原来是那两杯浓茶折腾的,只是两杯脸就白成这样,真的是小毛病吗?
心头涌出股浓浓的愧疚,郎予下意识攥紧了垂在两边的手。
“喂,我说出来可不是想给你增加负担,别丧着脸啊。”
“郎予哥,竟然有幸成了邻居,有空多来串串门,晚安!”
说完,也不等郎予反应,鹿釉迅速的合上门。
纤薄的背抵着门,鹿釉下意识摸了摸发烫的脸颊,想起自己突然叫住对方名字时,那双受惊看过来的凤眸,嘴角的笑意怎么也控制不住。
嘴里哼着歌,鹿釉脚下轻快的往屋里走去,路过红白相间的蔷薇花①墙时,笑的眼睛都弯了弯。
一门之外,呆在原地的青年,薄薄的耳朵彻底烧红了,垂在两边的手情不自禁攥着衣角。
许久,微风拂过额前微长的发丝,那双眼形姣好的双眸,春光泛滥。
一直徘徊于嘴边克制的名字,似情人般的低喃随风飘散,久久回荡于心尖。
自那天后,郎予便时不时会带着点心来串门。
起先鹿易怀还不太适应,但一想到郎予做的点心,嗜甜品如命的他便也放下了顾虑。
只是似乎哪里变得奇怪了些。
这人每次来好像都看不见鹿釉似的,明明那天晚上分开两人气氛还挺美好的。
鹿釉坐在石榴树下的秋千上,脚尖点着地板一晃一晃的摇着秋千,一双星眸狐疑的盯着那认真帮她哥锯木头的青年。
那天晚上分开后,她躺在床上便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脑海里总是闪现出那双受惊的凤眸深处溢出的欢喜。
不怪乎她想的多,鹿釉自十几岁父母亡故后,便一直跟着小姨在国外生活,她小姨是国际知名演员,生活几乎离不开剧组。
平常人家十几岁年纪的孩子待的最多的地方除了家便是学校,但那时的鹿釉身心不允许她上学,她小姨也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家,又不想借他人之手照顾自己,便将人一刻不离的带在了身边。
鹿釉每天在剧组上完私教课,空闲的时间都是在观察剧组来来往往的人,一来二去对于情感的波动也就比常人敏锐了许多。
难不成真是她想错了不成?
做了几天自己的思想工作,自己什么想法鹿釉是知道的。
她确实对对方有些好感,但感情的事讲究你情我愿,可要说郎予没有那种心思,这几天的相处下来又让鹿釉迟疑了。
要不试探试探?
人各有烦恼,正当鹿釉胡思乱想时,郎予也不例外。
原本还专注于锯木头的青年察觉到身后紧盯着自己背影的视线后,紧张到手下的动作越来越慢。
他那天回去之后,总觉得黑暗深处有什么东西控制不住的悄然发芽。
明明是简简单单的一句称呼,愣是让鲜少做梦的他几番在梦中闪现小姑娘巧笑嫣然叫自己名字时的模样。
一梦醒来后,心脏遏制不住的跳的人面燥脸热。
潜藏于黑暗深处的种子,一面欣于对光的渴求,一面又惧于光的温暖。
二十二年无欲无求的郎予,遇到对方后,大清早的三番几次破例,对着阳台越来越多的贴身衣物,脸红了不知多久。
他的初心变了质,每当对上鹿釉干净透彻的双眸后总破使他避着对方,生怕露出马脚惹人心厌,但是一日听不见她的声音,郎予又心痒难耐的浑身难受,所以他才总找着借口来鹿家。
可真在鹿家待上后,更让他不安了,因为鹿釉总盯着他不放。
“郎予哥?”
“什,什么?”
突然出现在耳边的声音,让青年慌乱的手下一使劲,就快锯好的木棍被锯刀锯歪了口。
一直板着张冷脸的郎予脸上一热,下意识抬头看向声源,背着光弯着纤腰的小姑娘正眉眼带笑的看着自己,连发丝都在发光。
跳动的有些快的心脏让郎予不自觉的蜷缩了下指尖,“……突然叫我做什么?”
鹿釉直起腰看向坐着小矮凳只到自己腹部的青年,那面无表情的脸总让她想逗对方露出别的表情,“没事就不能叫你吗?”
“能叫!”
生怕说的话惹人不快一样,鹿釉刚问,郎予便有点紧张的应了一声。
“哦,那我能知道你为什么每次来都不搭理我吗?”
突然改变态度,总要有个理由吧。
她也不爱贴人家冷屁股,要是郎予对她真的不待见,躲着就是了,省的对方每次见着自己都臭着张脸。
自以为掩饰的很好的郎予一招被人发现,瞧着小姑娘黯然神伤的样子,“嚯”的从小矮凳上站起了身,伸手想安抚她,想着不合时宜,在半空中又收了回来。
“我没有不搭理你,我只是,只是……”
只是个不出所以然来,青年在自己面前无措的不知如何下手,那面瘫脸总算有了波动,鹿釉抬起垂着的眸扫了他一眼,嘴角微勾,看不见的狐狸尾巴一摇一摇的。
“只是什么,你每次来都殷勤的围着我哥转好像我不存在似的,该不会……”
她刻意拉长了语气,偷瞄郎予不安的神色,调皮的想看这人大惊失色的表情以慰这些天受的冷落。
“喜欢我哥吧?”
郎予不喜欢小姑娘沉闷的声音,正愁着怎么解释不暴露自己龌龊的心思,一声闷雷炸的他头脑一晕。
谁喜欢谁?!!!
“这怎么可能!我,我明明,应该是,是……”
青年红着耳根撇开了头,偷瞄过来的眼神充满着紧张,大概是还没下定决心,半天没说出实质性的东西来。
但对于鹿釉来说,这样就够了。
原来没想错啊~说不出口,说明刺激还不够,感情还不深,这人还挺纯情。
鹿釉负着手,欣赏够了也不再揪着开玩笑的问题不放。
只是有时候腹黑的因子总免不了在作怪。
“怎么办呢,这棍子被你锯歪了,那不得再找一条重新来。”
说着,鹿釉蹲下身,想拿起来看看,手都还没碰到棍子呢,就让郎予眼疾手快的抓住了手。
“别碰!都是倒刺,弄伤了怎么办?!”
“哦,那郎予哥我不碰了,你能松手不?”
鹿釉看了眼两人交握的手,眼睛弯弯的带着握着自己的手摇了摇。
掌心里的小手软乎的跟没骨头似的,肌肤似暖玉般触之生温,多碰一下感觉就要化了一样,郎予平日打球手糙惯了,哪摸过这种柔软的东西,震惊的睁大了眼,连忙撒开。
浓黑的眼睫下,一双凤眸扑闪扑闪的。
“抱歉……”
鹿釉看着面前拘谨害羞的青年淡笑不语,心里乐开了花。
大尾巴狼,真是有贼心没贼胆。
九月一号开学日
鹿易怀本想送宝贝妹妹去报到,不巧的是他正好在今天有重要的通告要赶。
都快二十的人了,又不是小孩子,鹿釉对此表示自己一个人就行。
奈何鹿易怀怎么说都不肯,生生拉着郎予拜托人家送送她。
某呆萌呆萌的大尾巴狼求之不得,当下开来车把人接走了。
鹿釉坐在副驾上,透过车窗玻璃反射的主驾人影,嘴角上扬。
“郎予哥,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你开车的样子好帅啊。”
刚好红灯,车子停在了斑马线前。
大概是觉得今天开学的日子送小姑娘去报到很重要,郎予一改休闲的穿衣风格,烟灰色的衬衣最上面的扣子并没有扣上,露出了修长的脖颈,衣摆一丝不苟的塞进了腰上扣着的皮带里,熨烫的笔直的西服裤下是双擦的蹭亮的皮鞋,就连平日里蓬松的头发都打理的干净清爽,配上那张人神共愤的脸,去走红毯都帅的人无话可说。
对自己容貌没有自觉的郎予被鹿釉夸的蜷缩了下指尖,眼睛瞟见后视镜小姑娘笑的连小酒窝都露了出来,难为情的回应了一句,“你今天也好看……”
想着说的不够好,又道:“不对,昨天也好看,唔,每天都好看。”
“噗,谢谢。”
认真回答自己的郎予怎么看怎么呆,成功让鹿釉心情愉悦的放过了他。
尧城大学是全国首屈一指的综合学院,要说学校最受欢迎的院系,当属金融学院和电影学院,在这里出过许多优秀的企业家、经济管理人员,也出过许多有名的明星,是尧城大学的活字招牌。
鹿釉所在的专业隶属于电影学院,但气质和外貌都相当出色的她选择的却不是表演系,而是戏剧影视文学专业,她的目标从始至终不是演员,而是时下人才济济的编剧。
首日开学,到处都是朝气蓬勃的新生和形形色色的家长,鹿釉只身一人穿着身简单的常服,低调的带着顶白色鸭舌帽,拿着个包站在入学须知栏里看的津津有味。
她和郎予已经算是早出门的了,没想到来时尧城大学已经人山人海,更别说停车位,所以她让郎予在路口放下她,她自己先逛逛,把人赶去找车位停车去了。
入学须知栏里除了学生会写的欢迎词,旁边还有社团的简介,鹿釉看的正是社团,没想到不大的尧城大学里,光是社团就有几百个,五花八门的着实有趣。
熊岱铭正招待着来问路的新生,余光瞥见一抹倩影微怔,将手里的人交给兄弟后,在好兄弟看戏的眼神中,笑骂了句,才大步流星走了过去。
鹿釉看的正起劲,身后突然有徐徐道来的声音传来,吸引她回头看去。
“京剧,又称平剧、京戏等,是我国的国粹之一,也是我国影响最大的戏曲剧种,在文学、表演、音乐、舞台美术等各个方面都有一套规范化的艺术表现形式①。学妹是对京剧感兴趣吗?”
面前的大男生额上带着黑色的发带,穿着一身红黑色的球服,里面搭着件短袖白t,逆着光,少年感十足。
鹿釉看了眼他袖口上扣着的学生会袖章,想起这人应该是引导新生入学的,于是轻点了下头问好,“确实感兴趣,学长了解多少?”
她第一个剧本有个角色就是唱京剧的。
她回国的其中一个理由就是想自己投资组织一场戏,为后面的目标做铺垫,但是初到此地,想进军娱乐圈,不可能嘴上说的那么容易。
何况她本身还是个学生,这些年虽然沾着她小姨的光,混了点钱,但真要支撑完整场剧的拍摄,经费还是有点紧张,所以她把目光放在了被称为明星后备役的尧城大学里。
“那可就多了学妹,赶巧我正好是京剧社团的部长熊岱铭,一句两句话也说不清楚,学妹你叫什么?方不方便加个薇信好联系。”
闻言,鹿釉眉梢一挑,倒没想到开学第一天运气这么好,刚来似乎就找到了个好苗子,外貌阳光有型正好符合她心目中的角色,又是京剧社团的部长,想来身上的戏感应该还不错,可以接触看看。
“大一新生鹿釉,熊学长稍等。”
熊岱铭见她从包里掏手机有些激动,瞥见不远处兄弟举起的大拇指,在鹿釉看不见的视角里偷偷朝好兄弟比了个“耶”。
鹿釉解开手机锁屏,正打开二维码给他扫,还没递出去就让一旁伸过来的手拿走了。
熊岱铭都准备好了,结果被人半路截胡,拿着个手机直接傻眼在了原地。
鹿釉看了眼拖着她行李赶过来的青年,对于对方抢自己手机的强盗行为表示有些好笑:“你干嘛?我正要加学长的薇信呢。”
“他谁?为什么要加他,不准。”
说完又觉得自己的表述太过霸道,郎予垂着眸看着才到自己肩膀的小姑娘,怕她生气,莫名有些委屈,“我们认识这么久,你都没加过我。”
第13章 搭讪失败
这人一出现,浑身不同寻常自带气场的出众模样瞬间吸引了周围大半新生的目光。
奈何郎予像感受不到一样,眼里只有面前的小姑娘。
鹿釉看着他顶着个面瘫脸吃醋的小眼神,萌的心肝一颤,倒也没怪他抢自己手机,“咳,你又没和我要,这不能怪我吧。”
“那你现在加,免得待会你忘了,我不太会搞,你帮我。”
郎予顺杆子爬的飞快,也不等鹿釉拒绝,就把自己的手机塞到了小姑娘的怀里。
鹿釉不太相信某人连薇信都不会加,正要和他玩闹几句,就被反应迅捷的郎予虚环着肩,带着走了开来,还不忘指挥着她解锁锁屏密码。
这人见缝插针很是精明,鹿釉还没弄完上一步,郎予就在说下一步了,催促的鹿釉只顾着忙活加他薇信,被带着走了也没注意。
被遗忘在原地,拿着手机一整个被无视掉的熊岱铭迎风石化,都没反应过来这两人什么关系,怎么就走了呢。
“鹿……”
被忽视掉的熊岱铭抱着不甘,刚开口想叫鹿釉回头看看他,就被警惕的郎予护食似的,回头杀了一眼,到嘴的“学妹”吓得直接消了音。
“靠,这男的谁啊?”
待人彻底消失在人海,熊岱铭想起自己的怂样,烦躁的抓了把头发。
他到嘴的美女飞了tvt
被美女遗忘的心情如此糟糕,好兄弟还不嫌事大的两肋插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