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寄长风by十三涧
十三涧  发于:2025年09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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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喜不悲,她说什么他都不生气,也不表态。
“……”
江茗雪没招了。
她已经尽力了。
上次也没发现容承洲这么难哄啊。
她甚至已经分不清他到底有没有生气。
车内气氛压抑到了极点,直到回到松云庭,容承洲都没有主动和她搭话。
连姨已经做好饭,他们面对面而坐,容承洲姿态优雅地夹菜,盛汤。
江茗雪殷勤地给他夹了几块牛肉和排骨:“来,多吃点。”
容承洲没有推拒,夹起一块牛肉细嚼慢咽着。
吃了她夹的菜,就说明没怎么生气。
江茗雪放心地吃完饭,拿着睡裙去洗澡。
和容承洲相安无事睡了一个多月,她早就开始不穿内衣,睡衣也是捡到什么舒服穿什么。
半小时后,她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坐在梳妆台前敷面膜,吹头发。
头发吹干后,她收到程影的消息:
【姐妹,你还好吧?】
江茗雪打字回复:
【还活着。】
程影:【活着就行,我还以为你老公回去要把你撕了。】
江茗雪:【我已经和他解释过了,他看上去好像没那么生气。】
程影:【那行吧,你自己注意就行,要是急眼了也别打架,胳膊拧不过大腿,咱这小身板不抗揍,吵两句就得了,听见没?】
江茗雪:【谢谢提醒。】
回完消息,江茗雪放下手机。
面膜敷的时间差不多了,她撕下来洗干净,重新做了护肤。
容承洲是在她后面洗的,现在已经洗好坐在客厅里。
江茗雪护完肤,想起程影说的话,还是又走到客厅,关心了下他。
客厅开了暖光灯,容承洲坐在沙发上,今天没有看军事新闻,手里端着一杯空茶杯,不喝也不放下,不知道在想什么。
江茗雪走过去,轻声喊了他一声:“容承洲。”
男人掀起眼帘,尾音微微上扬:“嗯?”
上前两步,正打算在他旁边坐下。
忽然想到什么,转而调转了方向,侧身坐在了容承洲腿上。
容承洲身形蓦地一滞,大掌顺手揽住她的腰,让她坐稳,漆黑的眸盯着她:“你想做什么?”
江茗雪攀上他的脖子,理所当然回他:“哄哄你啊。”
男人眸子微眯,声音几分冷沉:“为了言泽哄我吗。”
还说没生气。
装这么半天,害她琢磨那么久。
江茗雪故意逗他:“是啊,言泽一个小孩子,你跟他计较什么?”
这是他之前自己说过的话。
容承洲抬眼看她:“你是不是就喜欢他这种小孩?”
江茗雪:“是啊,小孩年轻有活力,谁不喜……”
“欢”字还没说出口,就被他炙热的唇堵了回去。他的吻带着侵略性席卷过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
容承洲掐住她盈盈一握的腰肢,舌尖带着侵略性扫过每一寸,呼吸交缠间尽是他独有的气息。
暖光灯照在他们重叠的身影上,江茗雪很快被吻到近乎窒息,招架不住这个吻,身体下意识后倾,却被他牢牢围在身体和腿之间,逃无可逃。
四周温度不断上升,似乎不想听她说话,牙齿轻咬她的下唇,留下微麻的痛感。
江茗雪不由吃痛地闷吭一声。
轻飘飘的一道短音却像是吟哦,传到他耳中,像是点燃了埋伏许久的导火索。
呼吸瞬间变得愈发粗重起来,他低头看着她泛红的眼角,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一下,眼底像是有什么东西被点燃了,从克制的深潭翻涌出汹涌的浪潮,连带着落在她颈侧的呼吸,都烫得惊人。
睡裙被撩起,男人粗粝的指腹滑过细腻的皮肤,冷风吹在无遮无拦的大腿上,薄茧所经之处牵起一串密密麻麻的电流。
江茗雪下意识抬手扯回裙摆,却被男人单手握住两只手腕反扣在头顶,另一只手沿着她笔直纤细的双腿和腰肢缓缓游移。
今晚本在竭力克制,她却偏偏来激怒他。
唇齿交缠间,他低沉模糊的声音传进她的耳腔:“江茗雪,今晚是你先来招我的。”
“呜……”江茗雪想说些什么反驳,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他的唇依然堵着她的不愿放开,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直到她没了气他的力气,他才从她唇上挪开,密密麻麻的吻落在她的颈间、锁骨以及拱起的弧线……
大掌顺着她的腰线渐渐向下,身体忽然像是被撑开,她躺在他的腿上,不由倒抽一口气。
“容承洲……你……”
剩下的话被不由自主的一声低吟取代。
他的薄茧曾抚摸过她身体的每一寸,却是第一次摩挲那里。
不是粗糙的剐蹭,而是磨砂质地的颗粒感,掺着水润依然带着些微的涩意。
他手腕有节奏地翻动着,不紧不慢并起第二根,幽深的眸子带着点旖旎的水光:“乖,先适应一下。”
江茗雪:“……”
适应什么东西,他又不行。
她轻咬下唇,忍着不让喉间的呻吟声倾泻而出。
不多时,他腿上的布料被浸湿,沾在她的皮肤上,暧昧黏腻。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放开她。
抽出一张纸巾擦干净手,长臂一伸,拦腰将她横抱到卧室。
边走边问:“想在哪里?”
卧室有床、沙发、浴室,还有落地窗。
江茗雪软绵绵地躺在他臂弯,不想伤害他的自尊心,选了个最刺激的:“窗户边上吧。”
“确定?”
江茗雪闭着眼,懒洋洋说:“嗯。”
刚刚被他弄得腿软,尾音不经意带着点娇柔。
他要过一把瘾,她就配合他,刚才用手的感觉她已经记住了,待会儿装出来同样的效果不是问题。
容承洲颔首,先抱着她单手拉开床头柜抽屉,拿出早先准备好的方盒,一并拿到落地窗边上。
楼层高,她还穿着睡裙,外面看不见。
江茗雪手扶着落地窗,怕自己太矮影响他发挥,贴心地踮了踮脚:“这样够不够?”
容承洲唇角扬起一抹轻蔑的弧度。
这种时候她倒不说气话堵他了。
江茗雪手撑着落地窗扶手,一道夸张的声音在卧室响起,撞在落地窗的玻璃上反弹回来。
容承洲手上拿着拆了一半的包装袋,瞥她一眼:“我还没开始。”
江茗雪:“……哦。”
男人身体严丝合缝贴着她的后背,吊带裙的肩带滑落,露出雪白光洁的皮肤。
他俯身轻轻吻住她光滑的肩头,嗓音带着克制的沙哑:
“疼了我就停下。”
江茗雪顺着他说,声音乖得近乎甜腻:“好的老公。”
没再刻意发出虚假的声音,抓着扶手的指尖却越来越泛白。
容承洲怕她刚开始适应不了,克制收敛着循序渐进。
但即便如此,江茗雪撑在落地窗前,依然被痛得眉头紧紧蹙起。
怎么回事?
阳wei应该有几秒时间?
随着频率逐渐加快,喉腔不由自主地发出一道羞耻的声音。
鲜艳欲滴的下唇快要被咬出血珠,身后的男人却依然没有停下的征兆。
像是灌满了海水的玻璃瓶子,水声在寂静的卧室内摇摇晃晃。
江茗雪光洁的额间淌着细密的汗珠,腿软到几乎站不起来。
落地窗外灯光璀璨,高楼大厦直直穿过柔软的白色云层,在黑夜中深不见顶。
男人的大掌箍住她的腰肢,托着她不让她滑下去。
睡裙后背滑腻的丝绸布料被汗水浸湿,江茗雪终于意识到不对劲。
纤细的五指向后抓住男人结实的手臂,眼角泛着湿润的红。
听着男人沉稳的呼吸,她不可思议地转头,绵软无力的声音像是断了线:
“等等……你不是不行吗?”

纱帘被风吹得摇曳, 月光漏进来,将二人交叠的身影拉得很长。
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玫瑰香薰味,连月色都变得旖旎。
窗边的姑娘秀眉紧紧拧起, 眼尾泛着水光, 纤长浓密的睫毛颤得格外厉害。
容承洲没急着回答她, 而是微微俯身, 与她贴得更近。
“嘶——”红唇咬得发白, 江茗雪疼得倒抽一口气:“容承洲!”
在这样的场景下, 愠怒的声音不可避免带着几分娇媚。
坚实的胸膛贴着她,男人滚烫的唇吻上女孩白皙的后背,微微用力吮吸, 在蝴蝶骨上方留下一枚殷红的印记。
略显粗粝的掌心覆盖在她的小腹, 轻轻摩挲着。
对于她的疑问, 他向来有问必答。
唯独这次, 他一句话都不说。
只是窗外的灯影晃得愈加厉害。
倒映在波光粼粼的湖心, 夜风吹过, 一波未平, 一波又起。
不给她丝毫喘息的机会。
像是浸了水的海绵, 软得不像样子,上面的唇却干得失水, 微微张开妄想汲取新鲜空气。
室内的空气稀薄,她抬手, 想把窗户打开。
却手脚虚软,使不上半分力气。
身后的容承洲此时也不忘贴心观察她的举动,一手掌着她的腰身,另一只手抬起,握着她的手缓缓将窗户打开一道一人宽的缝隙。
夜风习习, 冷风灌进来,激得她身体微微颤抖。
她就站在冰火交界点,受着两重折磨。
氧气填满她的鼻腔,她得以片刻喘息。
但只有一瞬。
下一秒,视线刹那间变得模糊,被潮湿的水润遮得完完全全。
江茗雪直接痛得喊出来:“容承洲!”
他到底还有多少没进来?!
男人薄唇紧抿,太阳穴周围的青筋明显凸起,声音克制沙哑,像是从砂纸上磨过:“我轻点。”
他已经刻意收了很多了,她还觉得痛。
额际的碎发被汗水打湿,是忍出来的。
他还没使出平时训练的半分力。
整个人溺在汹涌的潮浪里,又像陷在柔软的云层里,眼角的泪珠砸在男人肌肉清晰的胳膊上,却又张不开口喊他停下。
意识像是被揉皱的纸,清晰的疼与模糊的软缠在一起,分不清是想推开还是更紧地贴近。
原来性爱如此矛盾。
发颤的尾音散在交缠的气息中,她像是沙滩上灌了半瓶海水的玻璃瓶,全然不由自己支配。
江茗雪虚软无力被他抵在落地窗前,脑子里只后悔刚刚故意激怒他。
生猛得像一头海狮,哪里有不行的迹象?
她用自己仅存的意识思考了几秒,转头,声音微微发颤:
“容承洲,你是不是早就好了?”
刚治好不可能是这个状态。
除非是已经痊愈很久了。
头顶传来一道极轻的低笑,随之而来的是又一分靠近,她不由闷吭一声。
容承洲俯身附在她耳畔,炙热呼吸扑洒在耳根和颈窝,又酥又痒,惹得她身体跟着颤栗。
声音蛊惑般低沉,带着未散的笑意:
“珮珮,你该不会真以为是因为你的药吧。”
发沉的哑从胸腔里滚出来,震得她锁骨都微微发麻,气音擦过耳廓,比汗湿的皮肤更烫人。
亲昵的叠字从他口中说出,每一声都裹着慵懒的沉。
江茗雪从未想过,他第一次喊她的小名,竟是在这样的场景下。
眼睛微微睁大,转头讶然问:“……你怎么知道?”
她明明每次煎药都很谨慎,亲力亲为,怎么会被他发现呢?
容承洲掐着她的腰,气息平稳:“没病吃药是会有副作用的。”
江茗雪身体一晃一晃的,话连不成句子:“可是你……你不是有病吗?”
“憋的这么久,的确快有病了。”
江茗雪被他绕迷了:“……你到底有病没病?”
硬烫得像火山的岩石,他微微提唇:“我有没有病,你现在不是最清楚吗?”
“啊——”江茗雪被撞得失声,感觉下一秒就要被撑爆了,细软的声音带着哭腔,“我知道你没病了,你快出去一点……”
容承洲只动作放轻:“忍一忍就好了。”
江茗雪:“……容承洲,你不是人!”
男人轻咬她的耳垂:“珮珮,我已经很克制了。”
“呜……”忍不住的低吟被呜咽声取代,江茗雪快哭出来了,此刻无比后悔亲自喂他喝了一个月的药,最后把自己埋进了坑里。
“你没病为什么……找我拿那种药,还说自己不会生孩子。”
害她误会了这么久,还火上浇油,把自己烧死了。
“我不知道你和任女士是怎么臆想到一起的,我之所以不结婚、不生孩子,不过是不希望她们成为烈士遗孀,我死得容易,活下来的才艰难,包括你。”
“……”
缺氧的大脑在这种时刻勉强维系运转,江茗雪缓慢地眨了两下眼,才捋清楚事情原委。
先是容夫人关心则乱误会了容承洲,她不知内情反过来加深了容夫人的误会,两个人互相误导,最后给容承洲安了个莫须有的病。她甚至出于对容夫人不会坑亲儿子的信任,连脉都没给容承洲把。
江茗雪自诩医术在同龄人中能数得上,如今却扎扎实实栽到了自己老公身上。
容承洲甚至不给她反思的机会,薄茧磨着寒峰上的火蕊,强势的语气带着威胁:
“珮珮,专心。”
“……”像是酥麻的电流经由四肢流向全身,江茗雪死咬着下唇,“……我觉得我现在就挺艰难的。”
男人唇角轻勾,短促地笑了声,继而将她送入更高的云层。
窗外的湖水把夜浸成了一块深色的绒布,远处的灯影落在水里,和云的影子缠在一起,分不清是云在水里,还是水浸了云。
微凉的夜风吹进来,云动了动,湖水也跟着晃。水面上那点暧昧的波光碎了又合,合了又碎,像是断断续续的低吟,在夜里翻来覆去,最后都融进了水和云的呼吸里。
江茗雪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躺到床上,又是怎么把床单弄湿的。
她只知道从昨晚八点洗完澡,到之后持续很长的几个小时里,她累得昏睡过去,又无数次被他弄醒。
锁骨处传来酥酥麻麻的感觉,她疲惫不堪地阖着眼,脖子微微仰起,声音细如蚊蝇:“容承洲……我明天还要上班……”
男人伏她身前,碎发遮住晦暗不明的神情,头都没抬:“嗯,马上结束了。”
江茗雪:“……”
天都快亮了。
翌日,清晨的闹钟响了无数次,江茗雪都没听见,直接睡到了快八点。
容承洲本想让她休息一天,但怕耽误她的工作,还是象征性喊了她一声。
“今天能不去医馆吗。”
他坐在床边,轻轻拍了拍她。
江茗雪感觉自己几乎一夜没睡,眼睛沉得睁不开,模糊问:“几点了?”
容承洲抬起腕表:“七点四十。”
江茗雪瞬间清醒,倏地从床上坐起来。
身上像是被人揍了一顿,骨头快要散架一样,穿上鞋刚要站起来,大腿酸痛异常,没站稳,整个人直接向后栽倒。
容承洲伸手扶住她:“不能去就别逞强。”
江茗雪抬眸瞪他,泛着红血丝的眼睛里是积了一晚上的怨气。
“出去,我要换衣服。”
容承洲偏眸,打量她身上的新睡裙:“现在还要避开我吗。”
江茗雪顺着他的视线低头,才发现昨晚的白色睡裙已经换成了黑色V领蕾丝吊带短裙,是容夫人帮她准备的,她一直没好意思穿出来,容承洲事后帮她清洗完换衣服,竟然挑这件。
裸露在外的白皙皮肤上布满了殷红印迹,从耳垂起漫至锁骨,再到领子之下,甚至连露出的半截大腿上都有……
不用想就能猜到,薄而少的睡裙布料之下,究竟还藏了多少处。
“你现在这样,最好在家休息一天。”始作俑者不仅毫无愧疚,甚至泰若自然地提醒。
“……”
江茗雪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一向待人和善,很少与人发生矛盾,更遑论骂人,现在却恨不得找人替她骂死容承洲。
她的表情气呼呼的,两颊染上一抹红,分不清是害羞还是生气憋的,容承洲不由失笑。
“好了。”捏了捏她的脸,从容起身,“不想让我看,我出去就是。”
江茗雪直直盯着他关上门,这才吐出那口气,扶着床沿起身换衣服。
低头拿戒指的时候,一眼瞥见躺在床头柜上熟悉的长方形盒子。
上次见到它时是未拆封的状态,当时还想着这么一大盒根本不可能用得完,如今一晚上就快用了一半。
这可是18只装的超大盒啊。
还有散落一地的衣物,黏连在一起的白色地毯,湿了一片的床单……
一想到昨晚的事,脸上就不由发热。
江茗雪撇掉那些恼人的画面,匆忙洗漱完,没有吃饭,拿着化妆包出门,在副驾驶座上一言不发,用遮瑕把领子上方的红印遮住。
容承洲没出声打扰她,直到她下车前,才把临走前从家里打包的三明治递给她:“记得吃早餐。”
江茗雪盯着那份三明治看了两秒,才面无表情接过来,撂下一句“我走了”下车。
容承洲看着她脊背挺直进了医馆,不紧不慢启动车子离开。
到医馆已经过八点了,江茗雪破天荒迟到了五分钟,所有人都很惊奇:“姐,你生病了吗?”
江茗雪唇线抿直:“……对,昨晚有点着凉。”
“茗姐,你今天怎么想起来化妆啦?”许妍眼睛独到发现她脸上的粉底,为了不出现色差,遮脖子的时候连脸也一起涂了。
“……”江茗雪又被噎了一次,不动声色撇过脸换衣服,淡定自若道,“化妆品快过期了。”
“噢。”她说的煞有其事,许妍没有怀疑,“原来如此。”
江茗雪匆忙换好衣服,到诊室接待病人。
还好她除了站着施针,其余大部分时间都在坐着,还能稍微缓一缓。
只是被容承洲折腾了一晚上没怎么睡着,白天看诊时眼皮困得直打架。
幸好今天病人少,没有那么累。
江茗雪强撑着精神看完最后一位病人,换好衣服下班。
因为不想看见容承洲,今天没喊他来接,打算自己打车回去。
谁知刚要迈出门槛,就看见那道熟悉的修长身影倚在黑色越野车旁,等她下班。
肩宽体阔,单手插进口袋,微微偏头看着别处,刀削般优越的侧脸轮廓清晰,落日在他周身镀了一层金,像是在发光。
本是一幅极有氛围感的美好画面,江茗雪却不自觉弯了弯膝盖,险些没站稳栽倒。
许妍和她一起从医馆门口出去,眼疾手快扶住她:“怎么了,茗姐?”
江茗雪扶着许妍的胳膊勉强站稳:“我看见容承洲了。”
许妍挑眉:“怎么了?才一天没见,看见姐夫就激动成这样,差点平地摔跤啊?”
“……”
江茗雪不敢说。
她现在看见容承洲就腿软。

江茗雪现在都还有些后怕, 她忽然想起来,容承洲昨晚甚至是断了一星期药的水平……
第二天还能照常起来跑步,又或者是根本没睡。
一整晚的荒唐无度, 他越来越亢奋, 而她的精气却像是都被他吸干了, 一整天萎靡不振。
她怎么都想不明白, 她当初到底是为什么会相信容夫人说他有生理缺陷的话?
为什么会先入为主认为一个一米九四的空军飞行员不行?
江茗雪觉得自己当时的脑子一定是被吃了, 但凡给容承洲把一下脉, 也不至于造成这么深的误会。
他哪里是不行啊?
分明是行得太过了。
第一晚就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心理阴影,她现在一看见他,脑子里就不由自主想起他伏在她身上的场景。
极致的情欲和旖旎, 她尝到了禁果的香甜, 可并不想吃一整晚果子。
会吃不消。
在原地犹豫的这一分钟, 容承洲已经偏头看向她。
深邃的目光望过来, 漆黑的眸子明明平静如水, 江茗雪却莫名觉得那里有火在灼烧她。
脚步不自觉向后收, 要不是许妍在, 她甚至现在就想跑。
许妍对此毫不知情, 还一味把她往前推,笑嘻嘻说:“快过去呀, 茗姐,你不是想见姐夫想得差点摔倒吗?”
江茗雪:“……”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 刚好能让容承洲听得清楚。
眉梢微扬,意味深长笑看她,磁性尾音微微上扬:“是吗?珮珮。”
那语调和他在床上喊她时如出一辙。
江茗雪:“……”
耳朵里像是溺了水,堵住了耳膜,她现在听不了这两个字。
稳了稳心神, 她先一步抬脚向越野车的方向走去,边交代许妍:“我回去了,你路上注意安全。”
“好的,茗姐。”
容承洲上前两步,动作自然地牵起她的手,打开车门扶她上车,又贴心周到地替她系好安全带。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安顿好她才关上车门,坐上驾驶座。
他微微偏眸,问:“今天还好吗?”
“……你觉得呢?”江茗雪没看他,状似平静的声线带着点愤恨的意味。
容承洲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低声诚恳道歉:“抱歉,昨晚是我一时生气,没控制住。”
江茗雪撇过头去,不想跟他说话。
即便她想起来,昨晚是她招惹在先。
这一整件事也是她理亏在先。
但她付出了一晚上的代价,也该扯平了。
容承洲凑近,手沿着她的头发下移,掌住她纤细的脖颈,耐心地哄她:“这几天没有你的允许,不会再碰你了。”
清冽的气息扑洒过来,上扬尾音缠着几分蛊惑:“别生气了,嗯?”
江茗雪还是不说话,默默和他较劲。
容承洲哑然失笑:“该喊冤的不是我吗。”
江茗雪当然知道他最冤,但现在正在气头上,不是讲理的时刻。
她冷着语气反问:“你冤什么,我给你煎了一个月的药,都没收你的药费。”
容承洲嗯了声,没反驳。
手指轻轻摩挲她的脖子,顺着她说:“听上去我还占便宜了。”
江茗雪头转回来了点:“本来就是。”
容承洲捏了捏她气鼓鼓的脸,温声激她:“江医生这么善解人意,应该不会和一个病人计较吧。”
“……”江茗雪拂开他的手,命令道:“开车。”
男人轻笑,尾音拖长:“好。”
“都听容太太的。”
车子缓缓驶入柏油路,融入车流中消失不见。
回到松云庭,一起吃了饭,江茗雪先去洗澡。
洗完澡从浴室出来时,是带着一床被褥一起的。
容承洲正准备回房间洗澡,恰好和她在过道撞上。
目光落在她手上的被子:“你这是想做什么。”
江茗雪绷着脸,语气坚定,只吐出两个字:“分房。”
容承洲掀了掀眼帘:“为什么?”
他见过新婚夫妇先分房再同居的,还没听说同房一个月再分的。
后者大多数出现在房事不兴的中年夫妇,他们两个又不是。
江茗雪打开次卧门,把被子和枕头放在床上:“怕你半夜兽性大发,影响我白天工作。”
容承洲穿着一身家居服,倚靠在门边,语气放轻:“昨天是我不对。我向你保证,之后只要你上班,我都不会碰你。”
江茗雪毫不客气说:“我不信。”
昨晚也说马上结束,结果这个“马上”持续到了天亮。
容承洲自知理亏,耐着性子劝她:“次卧一直没人住,床铺要洗洗才能用。”
江茗雪:“我拿的是主卧柜子里的被子,连姨前两天刚洗过。”
“那也不能让你睡次卧,床具没有主卧舒服。”
江茗雪神色古怪地看他一眼:“谁说是我要睡次卧了。”
男人眉梢轻扬:“?”
放下枕被后,回到主卧把门反锁。
江茗雪的声音隔着一道门传来:“那套枕头和被子是你的,我是户主,当然是你睡次卧。”
唇角弯起细微的弧度,容承洲看着紧闭的房门,倏忽笑了。
原来是把他赶出来了。
“好,我睡次卧。”
在原地站了两分钟,他淡声回。
一个月前同居得有多果决,现在就分得多壮烈,虽然分房的原因有些抽象。
江茗雪白天困得不行,吹完头发就上床睡觉了,连灯都忘了关,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夜深而寂静,她一个人睡在偌大的双人床上,迷糊间感觉到身上的被子被掀起,似乎有一层粗粝的薄茧在她两腿之间摩挲。
再熟悉不过的感觉,她昨晚刚经历过,睡梦中都能猜到是容承洲。
眼睛蓦地睁开,只见容承洲坐在床侧,手在她大腿根处停留。
她条件反射般扯过被子,蜷起双腿盖好:“谁让你进来的?”
容承洲神色泰然:“钥匙在客厅。”
江茗雪:“……”
眼睛瞪得圆圆的,机警地看着他:“你又想干什么?”
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兔子碰到大灰狼,容承洲盯着她看了两秒,半晌,喉腔倾泻出一抹低低的笑。
指腹伸过来,上面沾着没抹完的白色药膏:“你那里肿了,帮你抹药。”
“……”
冰冰凉凉的触感传来,江茗雪脸唰的一红,半晌说不出话来。
“坐过来点,还没抹完。”容承洲语气平静,往手上又挤了一点药膏。
江茗雪又羞又恼地抢过药膏:“我自己来。”
容承洲垂眸向下瞥一眼:“你自己能看到?”
江茗雪:“……”
低头试了试,是有点难度。
她握着药膏不给他:“那你把灯关上。”
容承洲微微颔首,起身关了灯,在黑暗中伸出手:“现在能给我了?”
江茗雪慢吞吞递过去,又重新缩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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