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妻子by洛城雪
洛城雪  发于:2025年09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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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不生气。
反而非常理解她的心情。
身为美丽又强大的鬼,即使藏身花街之中,也是享受众星捧月的花魁。
如今,却被你这样一个一戳就会死的普通人,胡乱摆弄自己的头发,搁谁谁不憋屈啊。
……像只傲娇高贵的猫咪。
……想rua。
想到就去做。
你刚抱住她,还没来得及搂住她的脑袋,好好rua一rua,面前合十的纸拉门突然被粗暴拉开,发出剧烈的响动,不仅把你,也把你怀里的堕姬吓了一跳。
昏暗的烛光下。
门口站着一位面色阴沉的华服女子。
她似有怪力。
只用单手就轻易扼住童磨的脖子,像是掐着一条死狗。
你隐约觉得她有点面熟。
仿佛在哪里见过。
可大概是受到惊吓的缘故,大脑一片空白,怎么都没想起来。
直到你身边的妓夫太一把摁住傻不愣登的妹妹脑袋,强迫她跟自己一起向门口的女子行礼,嘴里恭敬地叫着“无惨大人”,你才恍然大悟。
是女装的鬼舞辻无惨啊。
你有点想笑。
反派嘛。
为了活下去,不惜穿女装牺牲色相,只为求得一线生机,是可以理解的。
但像鬼舞辻无惨这样,好好的男人不做,偏去主动穿女装的,恐怕就只有他了。
你早知道鬼舞辻无惨会女装的。
只是没想到,他女装起来竟然这么好看,内心不由得就生出些许后悔。
后悔当初没有哄他穿女装给你看。
女装多好啊。
如果他愿意的话,你肯定会更喜欢他一点。
就在你胡思乱想,唇角不自觉上翘之际,突然就被一只大手掐住肩膀,粗鲁地提拎起来,梅红色的鬼瞳危险地睇过来:“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妓夫太郎生怕他们会被殃及池鱼,抱住妹妹无声向后挪开,将空间留给你跟鬼舞辻无惨。
童磨像是被蹂、躏过的破布娃娃,被鬼舞辻无惨随手丢在门口。
头上被捏碎的地方迟迟没有愈合,汩汩涌出的血液濡湿衣物,很快就流满身,即使是鬼,他气息也微弱了几分,但这并不妨碍他继续嘴贱。
“大人,请您手下留情!”
“她是我的羽衣妻子,我已经决定跟她携手一生了!”
然后,你就感觉自己肩膀差点被捏碎。
“……羽衣?”
鬼舞辻无惨倏然扭头。
梅红色的鬼瞳危险地盯着自己的上弦之二,阴鸷冰冷的声音仿佛是从冰窟传来,“我警告过了你吧?不要再玩这种幼稚的游戏。”
童磨笑得无忧无虑,鲜血顺着他脸颊滑落:“大人,这次真的不再是幼稚的游戏哦,我是真的爱上她了。而且,她也是真的叫羽衣,并不是我故意给她取的名字哦……你说是吧,羽衣?”
众人纷纷望向你。
鬼舞辻无惨眼神危险。
刀子般锐利的视线审视着你。
似乎是想要透过你的皮相,看穿你的灵魂。
你眨了眨眼。
并不准备按照童磨极有可能会死的路走,转而另辟蹊径。
“您真美。”
你仿佛没听到童磨的话。
碧绿色的眸子专注凝睇着鬼舞辻无惨的脸,“我一直很喜欢女儿,如果我有女儿的话,真希望她能跟您一样美丽、雍容、强大。”
“这样的话,哪怕没有我,她也能在残酷的世界里,过上安稳富足的快活日子。”
你想活下去。
却又不想跟鬼舞辻无惨相认。
从鬼舞辻无惨手里逃脱,跟从童磨手里逃脱,是天差地别的两种困难程度。
如今,好日子就在眼前。
你可不想为了一时的master意气,就擅自给自己的人生增加难度。
反正,只要鬼舞辻无惨从来没有一刻忘记过你这位永恒的master的话,他就会略微收收杀心,留你一条活路。
事实正如你预料的这般。
鬼舞辻无惨面无表情盯着你看了好一会儿,说了句“跟鬼在一起,可生不出孩子”,就无聊地丢下你。
他都准备要走了。
却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脚步一顿,就折返回来。
再次粗鲁地把你从地上拎起来。
看起来,似乎是要把你带去外面丢掉。
在路过童磨的时候,鬼舞辻无惨还有点没消气地跟他下了最后通牒:
“再有下一次,我就杀了你!”
语气那叫一个恶狠狠。
说实话。
鬼舞辻无惨的这番举动完全超乎了你的预料。
直到被丢下,你都是大受震撼的样子。
鬼舞辻无惨似是感觉到什么。
他停下脚步,好看的眉头不快皱起:“……哭什么?难不成,你还想回到童磨身边,被他活生生吃掉?”
你被问懵。
刚想反驳鬼才想回到童磨身边,结果抬手模上脸,却只摸到一片湿润与冰凉。
于是,你更懵了。
你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哭。
明明你不难过,更不没有不舍,甚至,就连此刻的心湖,都没有半分起伏……
鬼舞辻无惨眉头皱得更紧。
梅红色的鬼瞳依稀浮出审视怀疑的神色。
“我只是太高兴了!”
你顾不得许多。
一边激动地胡乱擦泪,一边像所有死里逃生的幸运儿一样,语无伦次感谢他:“没想到,我还能活下去,谢谢您……谢谢您救了我,您真是个好人……”
鬼舞辻无惨顿时垮起张鬼脸。
丢下句“无聊”,转瞬间消失不见。
你望着他离开的方向。
好一会儿,才缓缓垂下泛红的眼睑。
可能……
可能……
可能……
你握住被体温焐热的短筒火、枪。
可能是因为你无法一枪崩了他,彻底终结往日因果,给孩子们创造一个没有鬼的世界罢。:,,。

说起来,你应该感谢童磨才是。
如果不是他脑子不正常,总是带着你到处跑,一直避着鬼行动的珠世,也不会偶遇蹲在地上呼唤茶茶丸的你,更就不会因为熟悉的名字多看了你一眼,以至于让你们眼神相交的瞬间,轻易认出来彼此。
茶茶丸。
是你跟珠世畅想未来时,一致决定给爱宠取得听上去就漂亮可爱的名字。
你跟在茶茶丸身后,顺利来到被血鬼术隐没了踪影的宅邸。
在那里,你再次见到了阔别几百年的珠世。
她站在明亮的灯笼下。
穿着漂亮的紫色花枝纹样和服。
眉眼柔和,一如往昔。
仿佛你们之间并没有隔着几百年的时光,如今,只是你一次普通的晚归而已。
“欢迎回来。”
“我回来了。”
四目相对,你与她都情不自禁笑出声。
久别重逢,你们有无数话想说。
可身旁的视线又实在太过于刺眼,让你忍不住暂停叙旧的念头,转而望向珠世身后的黑脸门神:“这位是……”
“他叫愈史郎。”
珠世柔声解释,“在濒死的时候,他接受了我的血,从而转化成鬼。与鬼舞辻无惨制造的鬼不同,他只需饮用少量人类血液存活……”
“我是自愿被珠世小姐拯救的!”
像是怕你会误会什么,愈史郎肃声正色陈述事实。
你忍笑。
不用他说,你也知道。
珠世可不是会喜欢玩弄别人人生,践踏他人感情的恶鬼。
珠世亦笑。
温声请他去给你准备食物。
愈史郎不想离开。
可他却不能拒绝珠世的请求。
只好防备地盯你一眼,不放心地叮嘱她务必提高警惕,毕竟,你可是跟鬼混的女人,这才不甘心地下去给你准备吃的。
你捂着嘴巴,唇角抽搐上扬。
他可真是个活宝。
珠世那边简单探查过你的身体,确定你并无大碍后,向你说起过去的事:“那时候,我跟缘一先生一直在找你……可是,我们只找到了被从无限城丢出来的柊吾,他告诉我们,你变成了鬼,以后会一直留在鬼舞辻无惨身边,不会再出现了。”
“缘一先生并不相信。”
“而我,也不信会甘心变成鬼,更不信你会甘心离开孩子,留在那样一个男人身边……那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
听到继国缘一的名字时,你稍微愣了愣。
可很快,你就回过神来。
有点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我哄他的呢。”
珠世愿闻其详。
你:“当时发生了一些事,我马上就要死了嘛,无惨就试图把我转变成鬼,但是没成功。不过,鬼血依旧维持了我很长一段时间的生机。”
“为了给跟我一起掉入无限城的孩子挣出一条活路,我就跟他和无惨说了一些乱七八糟的话……”
“虽然听起来足够情真意切,但本质上都是骗人的鬼话。你之前也听过的,哈哈哈,你应该没有信吧?”
“我没有信。”
珠世望着你。
笼着雾气的眸子似有悲色,“……只是,缘一大人有些信了。”
“别担心。”
你眨了眨眼。
想不通为什么她会突
然就难过起来,只好抬手拍了拍她手背,宽慰道,“即使他信了,也不会妨碍他过得很好。一母同胞的双生兄长变鬼,都不足以撼动他的心弦,就更不要说本就跟他非亲非故的我了。”
“他顶多……会跟我说一句‘真是可悲啊,爱上鬼的女人’,然后,一刀砍断我的脖子。”
你惟妙惟肖模仿着他的语气。
没把珠世逗笑,反倒把自己笑得前仰后合。
你抹去眼角笑出来的泪水,问起继国柊吾的事。
珠世:“他跟弟弟都很好。两个人都顺利娶妻生子,无病无灾,是在睡梦中死去的,并没有经历任何疾病痛苦。”
你开心了:“这就好。”
在珠世这里修整了两天,你就他们的帮助下,去到鬼杀队,想要找回自己安置在他们那里的儿子。
“我不走!”
不曾想,只是离开你三两年,伊之助的翅膀就硬了。
他毫不犹豫拒绝了你带他走的想法。
紧紧握住双刀,跟你如出一辙的眼睛严肃至极:“妈妈,我会成为最强!我会把这些强迫我们母子分离的恶鬼,一个不留的统统斩杀!”
“这样,我才配回到你身边!”
你大惊失色。
不知道自己向来乖巧懂事的儿子,怎么突然就生出这么荒谬的愿望。
忙试图扭转他的心意:“你现在就配!”
“好儿子,你是妈妈的好儿子,不要说这么可怕的话……鬼这种东西,交给鬼杀队的剑士们来处理就好了,我们已经分离够久了,现在就一起回家去,不好吗?”
“可万一再被童磨找到呢?”
伊之助打断你,“跟妈妈你分离这种事,一次就够了。我不会再像上次那样,要靠妈妈你的庇护,才能从鬼的手里全身而退!”
“我会把他们都杀了!”
你急了:“不需要你啊,鬼杀队的剑士们会把他们都杀了的,我们只需要坐着等就好了……”
伊之助:“不!我就要亲自杀了童磨!”
你:“亲自动手多危险,交给……”
挽留的话还没说完,就却被儿子忽闪着翅膀撅了回去,“师父已经在教场上等我了,妈妈,你先去休息吧!”
说罢,头也不回地冲入教场。
你:“……!!”
太过分了!
伊之助才十三岁啊,他还只是个孩子啊!
竟然就被产屋敷蛊惑着去杀鬼!
万恶的鬼杀队竟然雇佣童工,真是害人不浅!
恶狠狠吐槽过不靠谱的产屋敷,你烦躁地抓抓头发。
儿子不听话。
总不能这么大了,还抓着他打一顿屁股。
他不跟你走,那你就跟他走好了。
下定决心后,你向珠世辞别。
其间,你也有想过邀请珠世一起加入鬼杀队,这样的话,有她跟蝶屋通力合作,说不定会更早研制出决定胜负的解药。
可话到嘴边,你又咽下了下去。
……不太行。
没有祢豆子从中做缓冲,贸然让珠世过来,很可能会激起他们之间不必要的矛盾。
再说了,鬼杀队真的不太行。
跟鬼争斗了几百年,依旧是半死不活的状态。
如今,别说给珠世提供十二鬼月当素材研究了,他们自己都有几次差点被鬼把老家偷了。
让珠世现在就过来,指不定何时就被他们连累了。
仔细想想,还是算了。
等鬼杀队成功斩杀十二鬼月,你再从中撮合也不晚。
跟珠世约定过联系方式后,你就再次
加入蝶屋,成为其中的一位医疗人员。
说来也巧。
就在你加入蝶屋的第二天,医疗部接收了一个有点特殊的病人。
是个柱。
年纪轻轻,却天赋异禀。
加入鬼杀队后,只用两个月就成了柱。
在这些年的战斗中,他未尝一败。
然而,就是这样强悍一个柱,却被没熟的菌子毒倒了,直接躺在床上起不来了。
他仿佛傻了。
不管被问什么,都不出声。
只一味拿翠绿色的眼睛痴痴注视着房顶,大颗大颗的泪水顺着稚嫩的面庞滑下,有种憨憨傻傻的美感。
你有点好笑。
按捺不住吃瓜的心情,偷偷摸摸去瞧他。
结果,在看清他脸的瞬间,不由骇然瞪大眼,整个人呆若木鸡。
你心神剧震。
巨大的冲击让你大脑一片空白。
不应该!
不应该!
这是不应该的!!
你意识到他并不是你的柊吾。
珠世说了,你的柊吾很听话的。
他乖乖娶妻生子,平平安安度过了一生,最后,在睡梦中离开这个世界。
他过得很好!
可眼前这个跟柊吾长得一模一样的孩子,究竟是谁?
“他啊,是时透家的小公子,时透无一郎。”
同僚笑着向你解释,“因为是本家和分家里数一数二的天才,便被选送过来。别看他现在哭得像个孩子,可实际上,他非常可靠,只用了两个月,就成为了鬼杀队柱级剑士。”
“如今之所以在哭,肯定是想起了自己的哥哥……”
同僚突然想到什么,耐心向你解释,“抱歉,我忘了你刚来不久,可能还不清楚他们的关系。”
“有一郎和无一郎是双生子。”
“只是哥哥有一郎天赋不如弟弟无一郎,所以,当初选人的死后,是弟弟脱颖而出。可有一郎是哥哥嘛,他有着兄长的担当,就很想过来陪无一郎一起。”
“可做剑士毕竟是太危险了。”
“不仅主公大人不允许,就连无一郎也不希望有一郎加入。”
“有一郎得知后,就一直在跟无一郎生气。哪怕无一郎成了柱,证明了他能保护好自己,有一郎也仍在生气。”
“这两年,他们一直在闹别扭呢……”
同僚还说了什么,你已经听不见了,脑海里已经被“时透”、“无一郎”、“有一郎”几个词暴力刷屏!
你是知道的。
正篇剧情里,这对双生子是黑死牟留在继国家的孩子的后代。
而最后,就仿佛因果报应一样。
变成鬼的黑死牟,亲自断绝了自己仅存的血脉;
而立志诛灭恶鬼的产屋敷一族,由此重获新生。
可现在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你的孩子们明明已经过得很好,为什么……为什么还会出现他们兄弟俩?
就算他们注定会诞生!
没关系!
你也不是见不得孩子入赘改名换姓的迂腐之辈。
可产屋敷一族明明答应过你的啊!
他们明明答应过,会让你的孩子们做个普普通通的武士,会让他们平平安安度过一生!
可现在,他们在做什么?
从时透家选取天才……
这世上的人是死光了
才让他们揪着你的孩子们羊毛薅!
你眼前阵阵发黑。
手指不自觉抽搐发抖。
难以言说的负面情绪涌上心头,让你下意识握住了随身携带的短筒火、枪。

你强迫自己松开扣住枪身的手指。
虽然他们的确出自时透家,但说不定,他们并不是你孩子的后代呢?说不定,只是世界线收束,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呢?
打工人嘛。
就是要有耐心一点。
总是打打杀杀,一言不合就打爆别人的头什么,未免有点太粗鲁了
无论怎么说,都该在送别人回姥姥家之前,给当事人一个解释的机会才对。
你找上产屋敷主公。
随便找了个借口,就得到跟他面谈的机会。
然后,你就受到的惊吓。
瞳孔骤缩成一点。
惊惧地握住袖里的短筒火、枪。
只有这样,紊乱失序的心脏才能寻得片刻安稳。
他真的太像当年的小公子了!
“您怎么了?”
产屋敷耀哉眼神温柔。
关切沉稳的声音缓缓在你耳边响起,“听说,您有非常重要的事通禀,还请务必告知于我。您拯救了香奈惠那孩子,不管您遇到了什么问题,产屋敷一族与产鬼杀队都会竭尽全力帮您解决。”
一开口,就暴露出他与鬼舞辻无惨的本质不同。
小公子可不是会放低姿态的男人。
即便是还没有跟你翻脸的时候,他展现出来的温柔,都带着一股可在骨子里的高高在上。
可眼前这个男人,他的一言一行都透着让人心情舒畅的暖意。
只是听着他的声音,躁动的情绪就一点点被安抚了下来。
意识到这点后,你心下渐定。
迎着产屋敷耀哉温润的目光,你挺直背脊,正襟危坐:“受人之托,特来询问继国后人之事。”
你浑浑噩噩。
从主屋离开后,就一直坐在居所的檐廊下魂不守舍。
在找上产屋敷之前,你想了很多种可能。
包括时透与继国毫无关系、产屋敷一族阳奉阴违、鬼舞辻无惨又欠教训,偷偷给你孩子添堵了……
可你完全没想过,这竟然是继国柊吾自己的意思!
“去世之前,他特意留下遗命,挑选本家最具天赋的子嗣,继承其母姓氏时透,加入鬼杀队,直到恶鬼尽灭的那一天,方可重回本家。”
产屋敷耀哉略带歉疚的话在你脑海回荡,“此乃,继国柊吾之愿。”
你心密密麻麻疼起来,几乎要无法呼吸。
根本搞不懂他为什么会许下这样祸害自己子嗣的离谱愿望。
诛灭恶鬼,替天行道什么的……
这哪里是他需要承担的责任?
他明明只需要在产屋敷一族的庇护下,安安稳稳繁衍生息就够了!
为什么这么想不开?
为什么非要跟鬼作对?
大家都平平安安顺顺遂遂地好好活着,不好吗?
你简直要被不听话的儿子愁死!
然而,不等你为此犯愁很久,更愁煞人的事情就来到跟前新儿子伊之助也要参加入队选拔了。
杀鬼是非常危险。
不管是生出这个念头,还是付诸相应行动,都是非常危险的。
即使你知道他天资过人,不会发生任何意外,可身为母亲,你不可能不担心。
思来想去,你还是掏出了那把从未展开过的泥金桧扇,好好塞入他前襟,一边给他整理着衣服,一边细声叮嘱:“如果遇到不可战胜的敌人,就把这个东西丢过去……这是产屋敷主公送给我的东西,说是克制鬼的无敌法宝,在危急的情况下,可以保命一次。”
伊之助雄赳赳:“我不需要这种东西。”
你拾眸望来。
像是看着一个被兴奋冲昏头脑的小傻瓜:“你不需要,可万一你身边的人需要呢?伊之助,妈妈亲爱的好儿子,不要小瞧任何鬼,跟童磨一样难缠的鬼,至少还有十三个呢。他们每一个杀你,都跟砍瓜切菜似的。不要为了逞一时之强,就让自己和同僚陷入危险之中啊。”
伊之助噎了噎。
再也摆不出“拿走拿走,老子才不需要挂”的自负姿态,嘴上却不愿意服软:“……可以留给其他更需要的人。”
你笑眯眯:“留给柱们吗?……真是个傻孩子。”
伊之助不服气。
他不知道自己傻在哪里。
你眼神怜爱:“这个东西,只是勉强能从鬼手里保下一条命而已,还不至于神奇到拿出来就能把鬼杀了。”
“而柱与鬼的战斗,可不是奔着保命去的。”
“如果只是为了保命,他们完全可以不做柱,只做个普普通通的武士,彻底远离与鬼的打打杀杀。”
“柱,或者说这里绝大部分的鬼杀队剑士,他们身上大都背负着亲人朋友的性命,跟鬼有着不可调和的深仇大恨。”
“可你跟他们是不一样的。”
伊之助似乎有点懂了。
你垂眸莞尔。
抱了抱他,温声细语:“伊之助,妈妈的好儿子,无论你想做什么,妈妈都会支持你。只是你别忘了,你之所以猎鬼,是为了更好地跟妈妈一起活下去,可不是为了让妈妈一个人,孤苦无依活在这个世上的。”
“如果你出了什么意外,那妈妈也就活不下去了。”
“想来,产屋敷主公大概也正是因为清楚这点,才会愿意把这个对他们来说过于鸡肋的东西交给我。”
“大家都不希望毁灭我们的幸福。”
“所以”
“伊之助,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你都务必以保重自己为前提。珍惜自己的性命,就是珍惜妈妈的性命。”
当然了。
只给孩子划出清晰的线,还不足以让你放心,更多时候,你会主动请缨,跟隐部一起行动,给奋战在第一线的剑士们提供医疗支持。
伊之助就此表达过担忧。
他很怕你再遇到童磨。
大概是真的跟鬼做过战斗了,他才更加清楚得意识到当初你们能从童磨手里逃脱,是多么侥幸且幸运的一件事。
你安慰他:“别怕,这有什么好担心的?我既然能从他手里活下来两次,再来一次,也不是不可能。倒是你,千万不要在遇见鬼的时候逞强啊,妈妈还在这里等你回家呢。”
你也不是故意给伊之助增加心理负担。
孩子嘛。
非常容易被人用大义蛊惑。
而他们一旦头脑发热,理智就再也牵制不住他舍我其谁的勇气,常常会做出失了智的蠢事来。
杀鬼本身就是非常危险的。
不套上点缰绳,难保他不会成为鬼的小面包。
一开始,你还有点愧疚,觉得自己真是个残酷的母亲,竟然对着自己的儿子耍心眼。
可等你跟着隐部,从那田蜘蛛山的死人堆里,好不容易翻出差点被鬼捏爆脑袋的伊之助后,你彻底顿悟了。
什么愧疚。
什么残酷。
统统没必要!
你错就错在太像一个母亲!
不知不觉就给孩子的自由过了火,以至于竟让他做出这种不珍惜自己的事来!
以后,你会紧紧盯住他。
就在你下定决心后,鬼杀队里也出现了你期待已久的变化:化鬼的祢豆子过了明路,被鬼杀队众人接受,继续陪伴她哥哥灶门炭治郎猎鬼,寻求重新变回人的契机。
得知这一消息后,你立刻用鎹鸦给珠世送信,邀请她跟鬼杀队一起研制变鬼的解药。
而你也没闲着。
送出信后不久,就异常强硬地跟伊之助参与到下一次行动中。
无限列车。
不知道是不是处于顾虑到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普通人的缘故,原本只有一位柱领导的任务,这一次,竟然还多了两个人。
花柱蝴蝶香奈惠。
风柱不死川实弥。
蝴蝶香奈惠温柔地跟你打招呼。
不死川实弥则是非常不客气地冷哼了一声,惹得伊之助气冲冲拔刀,被同伴们紧张地拦下。
炼狱杏寿郎笑声爽朗:“太好了,有你们在的话,找出隐藏在这里的鬼肯定易如反掌!来,一起出发吧!”
身上火焰纹样羽织的随着他干脆利索的动作,在夜风中鼓动翩飞。
无限列车。
是最初的蒸汽火车。
放在你生活的时代,这种老旧的东西,除了在影视资料里,就只能在博物院里才可以看到了。
但你经历了太多了封建时代,乍瞧见与封建社会格格不入的机械化造物,大受触动的同时,也不由觉得它充满现代化气息,令人怀念。
怀着这种有点难以自持的激动心情,面临检票员检票时,你大脑就像是短路了一般,毫不迟疑递出了手里的车票。
在孩子们与柱们叽叽喳喳的交谈中,你低头瞧着票上被剪除的洞洞,甚至不自觉就开始走神,兀得想起在你成为打工人的更早之前。
那时候,你离家去很远很远的地方上学。
坐着也是这样哐哧哐哧行进的普快列车。
检票员检票时,也是用机器在票据上打个洞。
除了列车用的动力不同,仿佛没有什么差别……
你很少回忆最初。
即使过去的记忆明显断断续续的,也不太想深究。
因为你很清楚,你绝不是那种抛弃家人、抛弃责任、抛弃好不容易挣来的人生,也要去异世界追求恋爱、金钱、地位的人。
回忆之所以不连贯,极有可能只是本能在进行自我保护。
可现在。
熟悉的事物被勾起了你的回忆。
过去的事就像无法暂停的电影一样,一幕幕涌现脑海。
哪怕十分抗拒,也被迫以上帝视角,从头到尾观摩起自己的人生。
等你被急切的声音叫醒时,众人正忧心忡忡围在你身边。
伊之助笨拙地给你擦泪,与你如出一辙的碧绿色眼中满是惶恐:“妈妈,是哪里受伤了吗?还是有哪里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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