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没想到,那女子竟然是墨媛。
当时,她小脸煞白,香汗淋淋,娇喘吁吁,小鹿似的眼睛……看着自己。
看得自己小心脏都怦怦的……
可没回过神,她就晕倒摔了下来。
自己吓一大跳,赶忙上前去抱,顿时,温软香甜,满怀都是……
以这种方式接触女子,他从未有过。那一刹,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充满了盖世英雄的风采。
英雄救美,原来是这般滋味……
马上,又想到了她的身份,要真是收了她,自然而然。
狠狠的打脸李倞,他还有苦说不出,这样多美?
简直是一救几得。
他认为这是天降喜事于自己。立刻,就让送墨媛回去,还说了他会负责的话,先打个底。
可他派去的人送钗表示心意,人却让李倞接走了……
李倞出手拦阻,并不稀奇,那接下来呢?
现在,听说墨家人来了,“就说孤有事,不见!哦,礼物留下吧。”这就叫欲迎还拒,欲拒还迎。
那种无力感,把她急得团团转,心里却隐约的高兴。
最近,王爷跟那位闹了两场了。实话说,这么多年,王爷在后头,始终很平淡,无悲无喜的。
但她知道王爷的脾气,是不容别人做错事的。
所以,她这么多年都小心谨慎,处处按王爷的心意办。
就算有什么暗手,也会前思后想,直到不留把柄了才会动手。
而墨伊……一副小家子做派,早晚让王爷厌弃了她。
她正想着,消息传进来了,是周东传进来的。
这些日子,冯侧妃给了周东一笔银子,让他为自己打探消息,再找两个武功高强的人培养着。
还把前头书房的自己人,交给了周东。
就这样,路就通了。
不过,周东做事谨慎,也不是什么消息都传给好她。
只传涉及王妃和冯侧妃的,不牵扯公事,不损伤王爷利益的。
这件事就是。
冯侧妃收到信,脸色发白,心里怦怦乱跳,出了一身汗。
她知道这消息后的反应,可不是周东能想到的。
:前些日子,墨伊单独去了玉安公主府做客。
现在,墨媛那贱人又跟太子扯到一起了……
怎么兜兜转转的,又绕回来了?
张夫人在外头应酬,听人说起这件事,赶紧回了家。
张伯爷正在家里逗鸟呢,看老伴难看的脸色:“怎么的了?好长时间没看你板着脸了。”
“出了件事……”坐在伯爷身边,把事情一说。
张伯爷皱着眉毛,脸色也难看起来,“这是意外吧?墨家姑娘,怎会如此糊涂?那太子和齐王是什么关系?天生的冤家对头,不弄个不死不休,就是好的。脚丫子哪能踩上这么两只船?那不等着……”
张夫人点头,“说是王家姑娘跟墨家姑娘有过节,下的手,人赃俱获。可我觉着,这也太巧了吧?
这世间,有巧合,没意外。所有结果,都是之前有过打算的。
王家那丫头不就是吗?她恨墨家姑娘,肯定想过如何收拾她们。一旦有了机会,就下手了。我瞧着,这事儿八成是太子做的,成心恶心齐王呢。”
张伯爷叹了一声:“可这麻烦了呀,儿子知道了会怎么样?”
“说的是啊……好不容易他出息了……”张夫人恨恨的说,“那个死丫头,看不上咱们儿子!还装傻充愣,还到处乱跑!就凭她,有什么大不了的?
这下她老实了吧?!
你说咱们儿子看上她什么了?长得好的,不到处都是?他就随了你这没出息的样了!”
张夫人瞪着张伯爷骂,她想起年青时,这老东西的那些,被自己扼杀在摇晃中的花花心思。
“你好歹说点靠谱的,我什么时候喜欢长得好看了?”张伯爷感觉自己很冤枉。
“那你的意思是我长得不好看了?”
“……”
墨纹正在家里喝汤水,就见徐可进了门。
“夫君?您回来啦!”墨纹连忙站起来迎接。
“正好回来办事,回家看看你。怎么样,没不舒服吧?”
他打量着妻子,气色特别好,尤其怀着孕期增添的一份温柔,让她格外的动人。
“您知道啦?谁跟您说的……”墨纹害羞的笑着。
“……进门时,听说的。”徐可应付着。
“还以为母亲给您去了信儿呢。妾身挺好的,没有不舒服。担心您公事繁忙,还要操心,就没让母亲说。您……”
她突然看到徐可脸上的划痕,“哟,脸上怎么了?”
“哦,跟他们训练时,被抓了一下。”徐可有些尴尬。
“天哪,谁下的手,这么没轻没重?”墨纹十分不满,“都差点伤到了眼睛!这个人可真是冒失……看过大夫吗?”
“看过了,伤的比较浅,过两天就没事了。别担心……”徐可看到墨纹眼里的关心。
心底有了软意,两个女人,区别太大了。
这几天,他跟公主,谁也没理谁。但肯定不算完……
想到或者有天,瞒不住了,他就厌烦又头疼。
正此时,丫头来报,“太太,您娘家派了秋红姑娘来。”
“哦?让她进来!”
秋红比第一次进门,镇定多了,“姑奶奶,姑爷。”
“你怎么来了?母亲可是有事?”
“太太让奴婢来跟您说件事,是关于咱们四姑娘的。”
“她怎么了?亲事定了?”墨纹问。
“不,不是……”
看秋红有些吞吞吐吐的,徐可站起身:“我先去祖母和母亲屋里看看。”
他走后,秋红小声的把墨媛的事说了一遍。
墨纹吃惊非小,皱着眉头问,“是王笑微干的?查出来了?”
王爷已经让人把王笑微陷害人的消息,传播了出去,还特意让人告诉了墨家。
“是,查出来了。太太说,上回大觉寺,王妃摔倒,就是她干的。”
墨纹回忆了着,“当时,确实怀疑过她们姐妹,但没证据。”
“是呀,太太说她害五姑娘,结果五姑娘却因祸得福成了王妃,她肯定更气了。所以,这回,是事先找人寻了药,还是她的丫头下的。这些,都让王爷查出来了。人赃俱获!还不知道王家怎么办呢!”
“可是……”墨纹还有些想不明白。
王笑微下手,她相信。
但救墨伊的是王爷,救墨媛的太子,是不是就太过离奇了?
听着都像笑话!
况且,墨媛还晕倒在太子怀里……更夸张了吧?
墨媛会吓晕?
呵,就她那胆识,那脸皮,肯定是故意的!
太子府位子都满着,她去当妾?
现在的墨家,哪还是一年多之前的样子?
这个糊涂虫!
“太太还让奴婢跟您说……那什么,王妃气坏了。那天回家,说如果四姑娘真进太子府,她就跟四姑娘恩断义绝。而且,老爷还让太太收拾东西,要找地方搬家呢。”
“啊?这么严重……”墨纹眨眨眼想了一会儿:这样也好。
这件事别说墨伊了,徐家知道了,我脸上都无光!
“后来呢?”
“赵嬷嬷把四姑娘接走了。说王爷和王妃,要给四姑娘做主。现在还没消息呢。”
把秋红打发走,墨纹想了想,披了斗篷,去了徐夫人屋里。
徐夫人正和徐可说话呢,“你怎么来了?快坐下。”
“婆母,夫君,家里出了件事。”墨媛把事情一说。
这事儿,徐夫人还真不知道,闻言也皱了眉头……
徐可听了,却有些紧张,他直觉……这是太子的手笔!
墨纹看婆母没说话,有些忐忑,“这事儿,媳妇不大明白。接下来会怎么样?”
徐夫人倒挺耐心的,“依我看,王爷和王妃这个做法,倒是稳妥。查出来是王笑微下手害人,墨媛的名声,就没太大的影响了。
再把墨媛拉走,东宫再想一顶小轿抬人进门,就不大可能了。接下来,要不太子拿出诚意,给条件抬人进府。
要不,此事就做罢,反正下黑手的人已经抓到了。只是,有了这么一档子,墨媛再寻高门姻缘,就难了。毕竟,有头有脸的人家儿,都不会去试探太子的底线。多半,王爷会从军中,为墨媛找一个合适的儿郎。”
徐夫人看着墨纹说:“你现在有着身子,不用关心这些。目前来说,事情不大。”
“是。”
“你先回去吧!我再跟徐可说会话。”
墨媛走后,徐夫人说:“如今,你也算是仕途顺利。现在更要谨言慎行。目前看起来,太子做事稳妥,皇上肯放权,朝臣器重……像是占了上风。
但齐王的身份跟那儿摆着呢,性情、手段不容小觑。而且有兵权。手里还有什么,旁人不知道。
咱们家,因为墨纹的关系,顺理成章的与齐王殿下更为亲近。
但是,也要尽力做到不偏不倚,不掺乎。皇家争权的残酷和血腥,你当时年纪小,一心学问,不知道而已……那段日子,你祖父和父亲,都日夜不安哪……”
徐可捏着自己衣襟,说不出话。
261自己信吗
“真可笑,靠着这招
吃到甜头了,家中女子动不动的,就往别人怀里摔!”
“什么人家儿啊,真是不知道羞耻为何物!”
文芳县主那个并不好看的嘴巴,不停的开开合合,一脸的刻薄的叨叨着。
梁夫人坐在书桌后面,屋里和桌上,是大量的账薄,简报。面对文芳县主的喋喋不休,她也不接话,不停的翻阅,计算,思考。
虽然现在的侯夫人已经换了人,但权利,梁夫人是一点没放的。
文芳县主恨恨看着她,不停说着墨家的坏话,心宣泄心中的不满。她是今天,才算把事情弄清楚的。
“母亲。”一个低沉的声音出现在门口。
文芳县主吓一跳。
梁夫人一听,放下了笔,“梁佑,你回来了?”
梁佑缓步进屋,给梁夫人行礼:“是。今天回来办点事。”
“侯爷……”文芳县主有些尴尬。
梁夫人吩咐丫头:“赶紧给侯爷弄些吃食和茶来!”
“县主这是在说什么呢?还没进院,就听到你的声音了……”梁佑转身问。
“妾身正跟在夫人聊天呢!这不是没事做么!”文芳县主脸微红,但不服。她盯着满屋子的东西。
现在的靖安侯夫人,是自己!可这个所谓的母亲,却一点权也不肯放!
梁夫人嫌烦,丢了一个账本给她,“那就给你找点事做。这本账,你找出里面错的,和不合理的地方来。给你一个时辰。如果你行,我会放些权给你。”
“是。”文芳县主直接上手拿了过去。
“你自己,单独看。就在东厢房。”梁夫人对着身边的嬷嬷说,“你去伺候笔墨。”
这是要看住她?“这……”文芳县主虽然也学过管家,但一上来就单独看这些,她哪行?
“不是……”家里给她配了管账先生的……用着她自己做?
“快去吧,我同梁佑有话说!”
梁佑不出声,坐下,接过丫头送上的茶,猛喝了两杯。
看文芳县主红着脸,迟疑着出去了。
梁夫人才哼了一声,上来就把墨家的消息告诉了他,最后说:“大觉寺,八成也是她动的手。可惜她祖父祖母……身上的优点,一点也没留给后代。”
别的梁佑都不管,一听是王笑微动的手,眼睛都红了!
一腔怒火,直蹿到喉头:若不是这贱人,他怎会与墨伊分开!?
“王家怎么处置的?”他阴恻恻的问。
“呵,听说王家人跑太子面前哭诉,说口供是被人逼的,家里丫头害自家小姐等等,很不靠谱。但太子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想当合事佬,抹稀泥。至于墨媛……”梁夫人笑了笑,“说是被齐王和王妃接走了,这件事,到现在还没下文呢。”
梁佑眯了下眼睛,想开口问,又咽了回去。
“母亲,我在西郊营遇到件事……”他低声,把徐可和玉安公主的事说了。
梁夫人面色凝重了,“真的?”
梁佑又讲了一些细节,“后来,我虽然没跟着去,但一个公主,跑那么老远到军营。孤男寡女,荒郊野外,连个使女都没有的共处一个车厢……赶车的护卫还鬼鬼祟祟,听到车厢里的动静,都不敢开车门看。”
“徐可呀……”梁夫人摇头叹息,“徐家满门清贵。他自己相貌雅俊,聪明多才,关键还肯用功。他在世家子弟中,算是最出挑的了。我还常叹:怎么就有人集种种美好于一身呢。却没想到,是这样的心性,这么荒唐!他家长辈若知道了,真要羞死了。”
“母亲,之前儿子接触不到这些。现在,也只是喝酒时,听人提及东方和玉安公主的旧事。这里有什么说法吗?”
梁夫人看屋子里没人,屋外安静,低低的声音讲了一些往事。
“这些事,到现在也没有定论。皇上,皇太后,都因此大病一场,险险没撑过去。江皇后,以前在宫里默默无闻,完全是因为在宫中时间长和生了儿女,才有的妃位。上头的德妃和文妃,都比她强。可却是她笑到了最后。
若按结果倒推,江皇后一系,无疑是最大受益者。
但是,没有任何证据指向她。看起来,她也没能力做成那事。登上后位,表现得也温吞平庸,只是没有大错,却无光彩。但一步步的走到了现在。太子行事,与她如出一辙。四平八稳,少得罪人……
至于玉安公主……倒没太关注过她。不过,公主,历朝历代都与寻常女子不同。身边有些所谓的面首和相好,是很正常的事。不正常的,是徐可……唉,我都觉得怪遗憾的!”
“母亲,此事关系到墨……齐王妃的姐姐。您看,要不要找个机会,跟齐王妃说一下?”
梁夫人又叹口气,“这事涉及皇家私密,还是不沾惹的好。再者,说了又能如何?皇后的亲生女,谁还能找她闹去?还能跟徐可和离?徐家若知道了,徐老大人怕都没脸出门了。
徒增烦恼,说不定还有危险……就这么糊涂着过吧,等将来,那二人厌烦了,许就没事了。”
“而且,你与墨伊之前差点定亲的事,王爷肯定也知道一二。与她走得太近,不好。”
“是。”
“你不用刻意去打探此事,但知道什么重大变化,说说倒也无妨。咱们,虽然不参与太子和齐王的事,但咱们天然的,就是齐王这一派的。”
“是。”
“文芳县主,你也见了……就这样,先对付着吧。”
“是。”
太子感觉自己能沉住气,倒要看看,李倞把墨媛关到几时?
但李倞也沉得住气,就跟没这回事儿一样。
这天,下了朝,太子与李倞走在一起,“七弟……”他主动打招呼。
“太子!”李倞一本正经的行个礼,“正好有点事,想跟您说。”
太子心头一动,窃喜,“……七弟请讲。”
“上次大比武时,我曾建议,增设一项协作攻城的比试,但当时准备不齐,只得做罢。这回,十四弟将城墙建起来了。虽然不大,但依我看,算是五脏俱全。加上这个,比赛更有意思。”
“现在才加,怕是来不及吧?”
“正因为没有提前准备。所以,比试起来才最真实。打起仗来,总不能都是按着架势打吧?出其不意的事情多了。况且这是基础,每个指挥和士兵,都应该会的。而且,若加上肯定出彩。父皇夸奖起来,从头到尾,都是您的功劳。”
这话,把太子说得脸都红了,尤其还气愤:他他他,他要跟孤说的是这个?
“你写个东西来,孤先看看。”
“已经写好了。”李倞从手里拎着的牛皮包里,拿出一份东西。
“……七弟太细心了。”太子镇定的接了过来。
“您看完,有什么不明白的,咱们再聊。”
“也好。”
李倞冲太子拱了下手,转身要走。
“七弟!”太子连忙唤他。
“您还有事?”
太子服了,无奈的摇头,“孤问一下,墨媛姑娘怎么样了?”
李倞却一脸的纳闷,“太子,您跟我打听我的妻姐?”
“你就别跟孤装傻了。”太子心中暗恨,表情坦诚,“当初,你也是这样救过王妃,后来要对姑娘家的清誉负责,坚持娶她。还记得吗?父皇可是极为反对的,孤都为你说过不少好话。
就是想着,这世道,对女子严苛。不管原因为何,经过为何。墨媛姑娘,确实是倒在孤的怀里了……”
他果然看到李倞眉毛一皱,脸臭得厉害。
“接下来,你让墨四姑娘能怎么办?以前爱说爱笑的姑娘,现在都出不了门。孤是救她,又不是害她。你……”
“您想如何?”
“当时,孤就说了,要对她负责。不如,就让她跟了孤吧。虽然侧妃位子满了,但实话说,她是个平民之女,在孤身边,也不能说委屈了她。况且,你嫂嫂素来娴良,孤的后宅,从无阴私之事,她不会受委屈的。这一点,请七弟放心。”
他情真意切,但李倞却脸色难看,声音难听:“这件事,好名声让太子落下了。坏名声都让墨媛担了。要再成您的侍妾……那不更坐实了这事是她行为不当吗?
虽然事出紧急,您救她时,思虑不周……”
太子大怒,你上回不是这么救的人?
“您也无
需内疚……本王已经为她找了几个人选,都是军里的好儿郎。他们只要姑娘人品好,不在乎那些虚名。而且,都是有官职在身的,将来升职了,给她靖封诰命也并不难。”
“那你,有没有问过墨四姑娘自己的意思?”
李倞似是迟疑了一下,“本王和王妃,是为了她好。而且……”他不满的瞪着太子,“您纳我妻姐为妾。知道的,是太子英雄救美。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太子设计此事,用来羞辱于本王的呢!”
“你!”净说大实话!
太子心里暗恨。
“七弟!你这样说话可就没意思了。当时,不光是孤和墨四姑娘在,现场有多少人啊?孤是被人拉到那儿去的。墨四姑娘的病马哪有什么线路?是疯跑着从孤身边过的。孤救了她,也着实费了番气力的。这事实属偶然……”
李倞摇头,“这些话,您自己信吗?”说罢,他就走了。
262心底之恶
看着李倞干净利索的走了。
太子心中郁闷,跑到皇后宫里,让母后帮着出出主意。
皇后也知道此事,但很不以为然,“弄这些干什么?恶心他了,又有你什么好处?”
太子不以为意,“只是扰他心神,让儿子舒散一下。您放心吧,正事,儿子耽误不了的。”
“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皇后淡淡的说:“本宫,可没功夫管你这些。雨季马上就到,还有些地方没缮完呢。整天的事……”
…………
几天,李倞都没回后院,墨伊只能闷闷的干活。
突然听门上说,玉安公主来了。
而且说到就到,没等墨伊接出去,她人就到了院门口。
“公主,您怎么来了?”墨伊纳闷。
“哎哟,我的嫂嫂。您还真能沉得住气呢!咦,您那个堂姐呢?快叫她来,瞧瞧什么模样……”
“啊?!”墨伊愣了一下。
“傻了?说的是被太子哥哥救的那个呀。不是说接你这儿来了吗?以前没注意过她。不过……”
玉安公主打量着墨伊,“能让太子哥哥舍身相救的,想必也是大美女。本宫还想看到她和太子哥哥,成就一段佳话呢?”
这语气,这态度,让墨伊心中微恼,同时又纳闷:什么时候把墨媛接来了?
她没接这个话,而是说:“本来,还想与王爷一起,去跟太子殿下道谢呢。只是王爷说,太子殿下公务多,最近总往西郊大营去。他们见面的机会多,让我别管了。正好公主来了,回头再帮我,向太子殿下道谢一声吧。”
“客气了!对了,今儿我来,是有点事想请你帮忙呢。”
“什么事?”
“我有几块小玩意儿,上面的络子不喜欢了,你能帮我打一下吗?”
“拿来瞧瞧吧。”墨伊吩咐人去备茶和小食。
玉安公主拿出一个锦盒,打开,里面有四个物件……
墨伊接过来,匆匆一看,就感叹道:“这都是些好东西呀!”
“是吧?”玉安公主笑嘻嘻的,“你能帮忙做吗?”
“当然可以……不过这两个的络子还很新,编的也很好,不用重新打吧?”
“你说不用就不用。那就做这两个吧。”
“好。”
“现在就打吧?咱们边做活边说话。”玉安公主说。
“让我打呀?”
“你不是说你会的嘛。”
“哦,我以为是……是这样的,我手劲差了些,平日里做得也少。想个花样行,但没手下师傅打得匀称。”
“哎呀不管啦,打成什么样都行。”
“那……咱们到书房来吧?”
墨伊带玉安公主进了书房。
看着满屋子的东西,玉安公主很感慨:“你的店,我还没去过呢。这些玩意还挺有意思,等有了功夫去瞧瞧。”
“欢迎。”墨伊坐下,仔细打量着,“这两块先不用换。如果您不喜欢式样,等哪天有了空,去店里,找个好师傅做。这两个嘛……天哪,这是个什么?!”
墨伊一看手里的一块挂件,眼睛都直了。
玉安公主,定定的看着墨伊……通红的嘴,轻轻的斜着咧开,露出一点白牙。
脸上的表情,和眼底的兴奋,都像只看到了猎物的狼。
“……这个怎么了?”她声音有轻微的颤抖。
墨伊确实看呆了,“刚刚看是个粉色物件,我还以为成色极好的芙蓉石或者碧玺呢。这么一看,不是。这粉……啧啧,简直无法形容。像偶尔见到的粉色火烧云似的……奇怪,这什么材质?”
她定定的打量着,无意识的说:“公主可能不知道,我可是看过不少好东西的。但没见过这样的……咝……这种光泽,不是玉质,像是金钢石,或者水晶。但不是水晶。可金钢石哪有这个颜色的!”
栗子大小的石头,在她手上转动着,一闪一闪的,映在她全神贯注的眼里,生成两簇光芒。
“简直是无法形容的美……这么好的东西,是皇上赏赐的吧?”
“呵呵……你猜?!”玉安公主乐不可支。
墨伊并没看她,“这个雕工,您看……这些棱角打磨出来,多层面,每一面都有光芒,就更浓烈了。这材质一定很硬,肯定不好打磨……
我敢说,这是天下独一无二的东西!公主您戴着,能让整个人都发光!”
“还真是呢……”玉安公主看着那物件儿,脑海里晃出那人……
这件东西,就常年的戴在她胸前。
阳光打在她身上,打在这块东西上……整个人都发着光。
此时,又仿佛听到了那开怀的、肆无忌惮的笑声。
天下,怎么会有女子那么笑?
果然,她活不长!
“喜欢吗?”玉安公主也学着那记忆中的样子,笑了起来。但不用照镜子,她知道自己笑不出那种风采。
心里一沉,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你果然是懂行的。快帮我打络子吧!”
墨伊打开一个箱子,里面都是小格子,有各种搭配的小珠子。旁边还有丝线。
她挑选着问,“要说我一下怎么搭配,还是直接打?”
“直接打吧!只要东西在,络子嘛,戴戴就再换花样!”
“好。”墨伊挑了一会儿,确定下来,准备开始干了。
“刚才咱们说到哪儿了?哦,太子哥哥说,他是在紧急情况下救的人。一个没怎么骑过马的姑娘,遇到惊马,没摔坏就是侥幸。
但肯定是吓狠了,太子哥哥若不抱住她,就从马上摔地上了。但不管如何,那位堂姐再想嫁个门楣高些的,却也不容易了。这个,不用我说,想必你也明白的吧?”
墨伊手顿了一下,“这个,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哎呀,当初,你摔倒被七哥救。七哥是个真男人!就算是家世差那么多,也坚持娶了你。要知道,当初父皇和母后,都是极力反对的。太子哥哥感觉七弟很真诚,还替他说了话呢。最终,你才能嫁进来,有今天的日子过,咱们也才成亲友。”
当说客来了,墨伊心里暗笑着,手也不停。
“这件事,大家都不愿意发生。但已经这样了,就得面对呀。这还是太子哥哥救的她,若是换成别人,墨四姑娘更难自处。太子哥哥什么身份就不用我说了吧?我要说的,是他的性情,真的特别好。
我,还有闹脾气、仗着身份为所欲为的时候呢。可是他,就从没有过。而且太子妃,你也知道的,最是宽和。这就是几好合一好的事。
听说墨媛姑娘的父亲,身上无功名、无官职,就一个寻常百姓。墨家姑娘,也不能人人都似你的好运呀……”
说到这儿,公主又想起了墨纹。脸不受控制的沉了……
“这事,也不能再拖了。要不……让她先进府,等将来生个一儿半女的,我保证,亲自跟父皇求个诰命给她!”
玉安公主嘴不停,墨伊手不停。
“公主说的,我都明白。只是这事,轮不到我说话。我比她年龄还小呢。一个当妹妹的哪能替姐姐做这个主啊?”
玉安公主眨眨眼,不是李倞那狗东西说要替她做主的吗?
怎么这两狗东西忽悠人啊。
“那,那接下来怎么办?”
墨伊心里话:我哪知道?我连外头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
真是王爷把墨媛接走了?接哪去了?
十只修长的手指,不停的翻动,络子很快的变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