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枝难攀by又见桃花鱼
又见桃花鱼  发于:2025年06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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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拿药的小福子心里想:我的老天爷呀,竟然是这样……有人换药,有人点!这都是些什么鬼人哪!生生的要我的命!
他扑通一下跪倒了,哆嗦着不敢说话。
皇上盯了药丸半天,还算冷静,“母后,您不要急,坐下,慢慢说。”
太后坐下,回忆着:“哀家梦到个黑衣人,趁着看库的人睡着了,偷着进来,把药给换了。哎哟,就那个动作,那个场景,真跟亲眼瞧见一样。
等醒了,出了一身汗,才知道是梦。想着:许是手压到心口了,才做了恶梦。也没太当回事。”太后一幅心有余悸的模样:“早晨,太医来请平安脉时,哀家便同他说起了此事。结果,太医说,您之前的药,已经用好了。打今儿起,应该要重新服二十四味丸了。
哀家便想:怎么会这么巧呢?小心无大错啊!就连忙跑了来……皇上,这事儿,未见得是真。但既然梦到了,咱们还是小心些,检查一下吧?!”
皇上听完,也没什么表情,问跪在地上的太监,“小福子,药一直是你负责看管的,你怎么说?”
小福子心里恐惧万分,连忙磕头分辨,“万岁爷,您的药,奴才已经看管了七年了,从没出过任何差错。奴才保证这药绝无问题。如果有丁点意外,奴才愿被千刀万剐!”
“你个狗奴才!”太后指着他骂:“就算活剐了你,连皇上的一根头发丝儿都顶不上!”
太监哭道:“太后娘娘,皇上……真的没任何问题啊!奴才即刻吃下都行!还可以请太医院来人查。”
皇上往后一靠,“让太医院的人都来,小福子,你可想好了,要是查出事儿来……”
“万岁爷,若是查出事,您就打死奴才!”
太后心里冷笑,你当然不知道有事,换药的时候,你还打着呼噜呢!
也不知道现在皇后什么样了……
皇后什么样?今天,她的人都盯着紧着皇上用药呢。
所以太后刚往前头一去。她就知道了,惊到了……
这绝不是好事!难道被老太婆发现了?
不可能啊。
……谋划了多长时间?每一个细节都想到了,竟然还会出意外?
眼泪控制不住,差点让人通知太子跑路。
不过……她转念又想,就算是查到了,也查不到我这儿来吧?
不好,手里还有东西……
太医们到得很快。站在院子里,皇上亲自出来吩咐。
“你们去药房查,所有药物都查一遍。交替查验,如果自己过了的,有问题却没看出来……被其他人查出来了,不单单是你,连就你一家,都拉出去砍了!”
太医们战战兢兢的去了。
小太监还跪在地上哭:“万岁爷,您今天是要用二十四味丸的。查验过的,就无法再用了。”
皇上眼里精光一现,“你的意思是?”
“奴才提醒皇上,得赶紧让人去库里取,万不能误了今天的药啊!”
皇上空吓一跳。
皇后手里,还有做成的药丸,她亲自给捏了,用水冲散了,让宫女端出去,假装浇花,分散的倒了。然后,再用大量的水冲开……丝毫痕迹都没了……
这才稍放松一点。
这半天,太医就没干别的。把库房整个都查了一遍,药丸都揉开看,尝……
所有的药丸,几乎让太医给尝光了。
结果就是:没有任何问题。
就连皇上眼前的这丸药都是……
太后纳闷了:这怎么会?哪里出了问题?
这件事,是她的人和永安郡王的人携手而做的。
首先感觉异样的是她的人,然后前去探看的,是永安郡王手下。否则,她的人不会靠得这么近还不会被发现。那人明明的说,看到了黑衣人在换药……
听完结果,皇上都无语了……
太后不好意思了:“皇帝……哎哟,瞧瞧这……这是哀家不对!对您太过上心,关心则乱,草木皆兵了。怪不好意思的。”
皇上缓过神,看看药房的一地狼藉,倒一下想开了,关于药的事,多小心都不为过。
猛的这么一查,也是好事。
于是,温和的说:“无碍。母后也是为了朕着想。无非是损失了些药,没什么……这样查查也好。”
钱太后又说了几句,灰溜溜的回去了。
太后走了,皇上看着地上还跪着的小福子,“行了,这也是警醒你一下,干得时间长了,别懈怠了去。找人赶紧打扫一下。再把这些药统赶紧补上。”
“是,万岁爷,您赶紧歇着吧!等那药取回来,赶紧用。明天还有殿试呢!您要选门生,选状元的……”他叨叨着。
“行了!废话那么多?你平日干活仔细,今天也算是受了点吓,提一格,赏银百两!”
小福子意外大喜,连忙又跪下磕头,高呼万岁!
皇后坐在宫里,很是无助。看到曙光,又要进入黑暗了么?感觉自己已经在被凌迟了……
仿佛过了一辈子那么长,终于有人来报:太后回去了,去西山取药的人走了,太医们也走了。
屋子在打扫,又开始补药了,小福子受了赏咧着大嘴跑来跑去。
没事了……
皇后大惊之后大喜,瘫坐在椅子上……
可是,为什么?
太后回到屋子里,却是大喜之后的大惊……
她也在问自己,这是为什么?
这件事,没有输家……
383认祖归宗
墨达对自己的认识很正确。
殿试,他排在孙山之前几位,歪歪扭扭跨入了进士的行列。
可但再怎么,也是进士,全天下也就那么些!
尤其他这个年龄的,说是天之骄子也不为过。
先不提墨家是如何欢喜,王氏惊喜之下变得不明所以,张口闭口都是:如果再如何如何,你就会考得更好……之类的吧。
总之吧,无比的扫兴。
单单说这次的探花郞:钱念祖。
本就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长得还挺俊,更有离奇遭遇,让他风头无两,直接盖过了状元和榜眼。连说书先生,都连夜的编上故事了。
原来,钱念祖考进贡生后,在殿试的前一晚,他的住所着了火,险一险,就命丧火场了。
幸好有贵人搭救,街坊四邻也拎着水桶起来,非常及时的把火扑灭了。
他和姐夫和还有两个仆役被救出来。四个人,只穿着寝衣,光着脚。
唯一幸运的是,第二天殿试所需的一切身份资料,早已经整理好,放在枕头边上了。往外跑时,他没忘了抓上。
火扑灭了,人没受伤。但他们的衣物、行李,还有携带的银
票,都烧了。
有些现银,压在倒塌的杂物里,天黑,也找不到。
四个人,只有他包里准备第二天吃饭用的零散银子。
邻居好心,借了一间房给他们住。第二天,天蒙蒙亮,官府就来了人,竟然要以纵火为由,带他们去调查。
四个人披着邻居借的棉被和旧衣,狼狈不堪,与官府的人交涉,表明这非纵火,还提及钱念祖今天的殿试。
但官府的人根本不听,非要把四个人都带走。
这下,钱念祖是真急了,眼泪直流。憋在嘴边的话,刚想说出口……
叮咚声响,一驾豪华的马车从旁边经过。看到着火后的狼藉,便停车相问。
钱念祖年纪轻轻就上京赶考,肯定也不是个菜书生。连忙上前行礼,向车里贵人说了自己的情况。
车里……当然是永安郡王,他一听便让人掀开车窗,说自己现在就是进宫,陪皇上主持殿试的。
钱念祖大喜的下跪,请求永安郡王相帮。
永安郡王看钱念祖,二十出头的模样,长相清秀,虽然穿得狼狈,但气度不俗。就颜悦色的跟官府的人说:他千里赶考,着实不易。中了贡生,要参加殿试,也无纵火的理由,八成是不小心。
况且房屋是他姐夫所租,也应由他姐夫负责后果。
钱念祖要参加殿试,如果因为这个误会,耽误了殿试,皇上责怪下来,谁也承担不了。
官府之人心中再不愿,也得赔着笑脸,点头哈腰行礼后走了。
永安郡王立刻让打发护卫去家里取他的衣裳和鞋子,在宫门口,给他换了,顺利的进殿考试。
永安郡王的衣裳鞋,哪有不好的?
钱念祖穿在身上,原本就不错的年青人,现在更是如贵公子一般。要知道,能来来这里的,就没太年青的,三十左右的很正常,都留着短须,也都文人装扮。
这令他犹如鹤立鸡群,非常显眼。墨达这样的人,都不出彩了。
连皇上,都一眼一眼的,频频看向他。
等考完,永安郡王又好人做到底,在一个雅致的客栈里,为钱念祖一行租了套房子。
几天后,榜发下来,钱念祖没什么悬念的中了探花。
想必是才华有,但形象更佳吧……
二十三岁的探花郞,一时间风头无两。
永安郡王的仁义,宽怀,为皇上选优才辛劳,还能礼贤下士的名号,在京城传为美谈。
皇上也对永安郡王,好好的夸奖了一番。
永安郡王笑谢皇上夸赞,然后轻看了太子一眼,表示火灾还在调查,若是查到,有人蓄意加害未来的国家栋梁,请皇上绝不轻饶!
别管太子心里如何恼火,容色不变……
墨伊一直在观察着事态变化,那天发现着火,并进行救援的,就有齐王府盯梢的。回来说了,火是有人放的。他们出手相救的时候,还有其他高手在救,并不光是邻居们……
最近太后和皇后之前的争斗还挺密集,但双方都有些克制,并没打算赶狗入穷巷……
这事还没完,就又出了件新鲜事的。
探花郞钱念祖,打马游街后,就寻到永安郡王,跪在他面前,说自己家与太后娘娘有些渊源,求他带自己:“去见见太后她老人家!”
永安郡王还真就带着他去了。
太后娘娘看到钱念祖,愣了半天神,然后说:“这后生倒是眼熟!”随后又对他大加赞赏。什么年青有为啦,风度绝佳啦……等等吧。
钱念祖却突然拿出了一份东西,要跟太后娘娘“认亲”。
原来,他还真不是外人,是太后娘娘的同父异母弟弟的孙子。
这是一个很落俗套的故事,太后的父亲在蜀南外任时,救过一名女子。
事出紧急,有了拉啊抱啊之类的举动。
那女子,一个是敬佩她父亲的为人,感谢他的救命之恩。另一个,双方确实破了男女大防。
女子就想要以身相许。
但是太后的父亲“跟夫人琴瑟和鸣”,曾许诺夫人:不纳妾室。
但是吧……又顾虑自己确实损坏了这女子的名节。
“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最后,那个女子甘愿当了外室。
生下了钱念祖的祖父。
太后的父亲从那儿调离时,曾给这对母子留下了书信和银两。
也曾说过:等将来说通了夫人,会把他们接走。
后来没了音信。
祖父长大成人,成亲,又生下了他的父亲。“祖父和父亲,一辈子,心心念念的都是认祖归宗!”
钱念祖泪水涕淋,无限深情:“念祖打小就知道:京城的太后娘娘就是念祖的姑祖母。但是,自己没有成就,也就没有底气认祖归宗。所幸这次:取得了探花郎的成就。自觉在祖宗面前有了脸面。所以,现在回来认亲了。”
钱太后手哆嗦着,打开那些东西,一一查验:“没错!这是我父亲的笔迹,这内容,也能对得上!还有这些……就是钱家的家传物件……”
太后也泪眼看他:“怪不得,哀家一看你,就感觉面善,感情是血肉至亲呐……”
激动不已,抱着钱念祖,祖孙二人,痛哭失声……
这会儿在太后宫里的所有人,全部喜极而泣。认亲场面,那可真是感人至深。
“钱家经历劫难,终于后继有人……钱家没倒……念祖,你是个好样的,哀家以你为傲!”
当下决定,钱家要开祠堂,将钱念祖记入族谱,还要将自己的嫁妆大半交给他打理。
“以后,你就是钱家新一代的当家人了。”
再一问,太后才知道,钱念祖一心苦读,并未成亲……
这下可好了,做媒上瘾的太后娘娘,双手一拍,“哀家一定给你找个好的!”
立刻投身火热的寻侄孙媳妇的相看当中……
连皇上知道了,都特意来了一趟,恭喜了太后娘娘,也赏了钱念祖不少财物。更为重要的是,直接授了个官职。
给钱太后激动得,真心实意的哭了,这么多年,自己没白坚守……
384一言为定
为墨达的选官,墨如山费尽了心思。
上下蹦跶……
王爷不在家,墨伊不好跟人,只想着给些银票,让大伯去运作。
但柳岳突然让人送了信,说王爷走时交待了:墨达如果能高中,就让柳阁老给安排一下。
所以,柳阁老
已经把事儿办了。
墨伊一听,激动起来:王爷对自己这么好,连这种事情都想到了……又想到他至今还毫无音讯,肚子里的孩子都没听到他的声,心中又酸又甜,止不住的饮泣。
真的想他了……
墨如山知道消息后大喜,带着墨家男子,烧香祭祖,感慨万千。
王氏,得意的不行不行的……梗着脖子,端着架子,拿姿作态,一副贵妇人的模样。还偷偷打听:什么情况下,儿子可以为母亲申请诰命?
可能是上天见不得她这么轻狂,徐家突然让徐嬷嬷带着杜鹃来了……
墨纹发动了,要生产……
这一下,王氏从云端跌了下来,大惊:“这怎么会?还得近一个月呢!怎么提前了这么多天?天哪,坏了坏了……”当下双腿发软,站都站不住了。
揪着报信来的杜鹃:“怎么会是这样,是遇到什么事了么?”
杜鹃哆嗦着说:“太太,什么事也没有。奶奶就是上了趟茅厕,回来肚子就开始痛!然后羊水就破了!”
“这,这可怎么办?”王氏慌傻了。
周氏问徐嬷嬷:“嬷嬷,大夫怎么说?都准备好了吗?”
徐嬷嬷很是坦率:“之前倒都有预备,但发动突然,一时有些紧张。产婆已经请来了,太医和女医马上就到。夫人亲自照看着……夫人说,亲家太太经验多,您在的话,三奶奶能踏实些。”
王氏压下了惊慌,连忙站起来,“快快快,把咱们准备的东西带上。还有……让王庆去城南,把姜婆子叫来!我这几个孩子,都是她接生的。虽然年纪大了些,但干了一辈子稳婆,经验是足足的。咱们现在就去!周氏,你找人跟你爹说一声。”
临出门,王氏又低声吩咐秋红:“你去跟齐王府,跟墨伊说一声。”
一行人急匆匆的到了徐家。
之前,大夫说过,有可能会早产,所以墨纹倒有所准备……
只是,人在这个时候,不怕是不可能的,尤其是徐可,非但不在家,连消息都没……
墨纹强忍着各种不适,心里涌出一股悲观情绪:这回,怕是要与他,天人永别了……
脑子里还不停的想着一个词一个画面:一尸两命。
这么一想,人立刻就不好了!
太医和女医到了,两个人围着她,又是宽慰,又是用药。情况才慢慢的稳定下来。
王氏赶到时,墨纹刚缓过劲儿来。
一看到母亲,她顿时嚎啕大哭……
王氏眼泪也不停的流,单调的哄着,过了半天,墨纹的情绪才稳定下来。
每过段时间,女医和稳婆都会查看她的情况。多半天过去,两个人查完后回来,脸色不大好,徐夫人和王氏围了上来。“怎么样?”
女医把太医也叫过来,“瞧着,指开得不够好。”
稳婆也点头:“怕这样下去,指没开够,羊水留得太少……”
徐夫人和王氏都生过孩子,当然明白其中道理。
王氏不经事,“那可怎么办?!”她的嗓门又起来了。
徐夫人赶紧拉她,“小声些,别让纹纹听到。”
太医说:“要说,现在应该用些催产药。只是三奶奶身子亏空,孕相也不好,这么催,怕是她受不住。”
这个时候,给王氏接生的姜稳婆也来了。
干巴瘦的老太太,干干净净的,腰里还别着汗烟袋,稳婆气势十足。
王氏最信她,连忙让她进去瞧。
姜稳婆看完,跟那几个人的看法一致,只是她说:“墨太太,这药,必须赶紧用!时间长了,对母子都不好。”
王氏咬牙,与徐夫人对视,两人都点了头:“用!”
太医带着催产药,都是上好的。
王氏亲自把药拿进去,“纹纹,你得吃点药了……”
“娘,是不是有问题了?”墨纹整个人跟水里捞出来的似的,消瘦的脸,配着鼓鼓的肚子,有点吓人。
“没有没有,吃这个,只是让你生得快一些!”
“娘,您别骗女儿,是不是不好?是不是生不下来,女儿要一尸两命了?”
“老天爷,纹纹……”若不是这个时刻,王氏都想死过去。
墨纹拦住她:“母亲,她们说胎儿还好吗?姜婆婆怎么说?”然后,她猛的拉着王氏,“娘,如果他们问保大保小,您就跟他们说:保小……”
“纹纹!你别瞎说!”王氏浑身哆嗦着:“怎么也到不了那个份上,你赶紧吃了药。”
“好,我吃……”墨纹毫不犹豫的把药吃了。“娘,您要记得:保小……我知道,如果这回生不了,恐怕终生不会再有孩子了。但若没孩子……白占着这个位子,惹人厌烦……母亲,我死,都不要这样!宁让徐可对我愧疚一辈子,也不要他的嫌弃!您明白吗?”
“没有……不会的!”王氏拉着墨纹的手,悲痛欲绝。
“娘!”墨纹反手抓王氏,盯着她,“我说的话:您要记住。别让我……恨上你!”
看到女儿狰狞的表情,王氏完全吓傻了,嘴动着,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又一阵痛袭来,墨纹放开王氏,大声的呻吟起来……稳婆接了手……
王氏失魂落魄的出来,杜鹃赶紧扶她坐下。
那药很管用,情况好了不少,但不够……
徐家准备了人参片,补血补气的汤。
但这无尽的煎熬,已经让墨纹疼得不成形了,不断的尖叫着。
太医和稳婆又进去看,出来后,神色仍是十分忧虑。最后又提出,“用针试试……”
太医说了穴位,由女医施了针,加上两个稳婆的手法和提示,慢慢的,情况又有了些好转……
之前,因为孕相不好,墨纹也特意去了解过,知道:能用的手段,基本上都用了。
最后一步,就是再用烈性的药,然后切开,用手法把孩子推出来……那样的话,自己这条小命就真交代了。即使没当场死,以后也好不了。
“母亲……”她突然就冷静了下来,大叫。王氏听到叫,忙不迭的跑了进去。
“母亲……跟墨伊说了吗?”她问。
秋红去齐王府报完信,都来了半天了,也没见墨伊。
王氏心里早恨上墨伊了,见墨纹问,脸上带着不满:“别提那个没良心的!给她送了信,她竟然没来!这是什么时候啊还来这一手?天下,再没比她更狠心的了……”
墨纹却摇摇头,“您去跟我婆母说,让府里人赶紧去接她来,就跟她说……跟她说……姐姐错了!”
说完,她努力维持的自尊,完全破碎了……眼泪和鼻涕流个不停。
王氏心里却警觉起来,这可不是好兆头……要是如了她的意,会不会一下子……
“母亲,快!女儿不会有错的。您赶紧把她叫来!”
王氏深一脚浅一脚的出去,跟徐夫人说了。徐夫人听了自是不会反对,赶忙让府里人去了齐王府。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墨伊来了……
王氏恨恨的看着她,墨伊只冲着徐夫人和王氏点点头,就直接进屋里。
看着床上的墨纹……好陌生的样子。
“墨伊……”墨纹嗓子都哑了,嘴唇边上都是血,“妹妹……”
这一下,那些往事的爱恨情仇,一下都烟消云散,墨伊心酸得不行,眼泪哗的流下来,“姐姐,生个孩子而已,你怎么弄得这么狼狈?”
走过去,把墨纹脸上被汗湿的头发,拢到耳后,掏出帕子给她擦着汗。
墨纹刚又疼过一阵,身下已经开始出血了……
“是姐姐根本没那么厉害……却不自知。墨伊,过往种种,是我对不住你!对不起……”
墨伊点头:“我接受你的道歉。”
墨纹突然笑了,“我不能说这歉意是出自真心,也许是走投无路了。我……总觉得什么都强过你,你不应该比我过得好。嫉妒,嫉恨……好讨厌你呀。事到如今,向你道歉,却也不指望你真能原谅。”
“只是……”墨纹抚着肚子:“如果他能活下来,我就厚着脸皮,希望你来照顾他……”
“姐姐……”
“你听我说!徐家人多事多,两重婆婆人都非常好,但她们顾不过来的。徐可……如果他能活着回来,想必前程看好。他……他从没心仪过我,肯定会另娶,那叫我如何安心?
墨家,母亲的
性子,她带不好孩子的……呵呵,我与墨青跟她最亲,也都像了她……”
她喘了口气:“如果我们母子平安,说不定,我还要与你争。但如果我死了,儿子活着,就拜托给你了,谁让……你摊上我这么个姐姐呢?”
墨纹哀求的看着墨伊。
墨伊想了一会儿,郑重的点头:“我应下了。虽然我很讨厌你,但也没到希望你死的地步。所以,活下来,再同我争!我这胎,若也是儿子……那就各自培养,看谁生养的,更出色!”
“嗯……好。”墨纹看着墨伊,点头,“那就……一言为定!”
385带走他了
最终,在大夫最强的手段干预下,墨纹终于诞下一个五斤来重的男婴。
徐老夫人和徐夫人,听说墨纹愿意拼死保小,激动得热泪盈眶。
众人脸上的泪未干,笑未落……墨纹,就因失血过多,在失望、担心、遗憾和不甘中,永远的闭上了双眼。
听到这个消息,王氏大叫一声,就往产房里冲,一进屋一看墨纹身上的单子,直接向前摔,晕了过去……
这把大家吓得不轻,连忙喊大夫上前查看,大夫看了会,认定为:急怒攻心之后的晕厥。
众人七手八脚的,将她抬起来,送到墨纹的卧房。
整个院子,哭声一片。
墨纹平日里谦逊、低调,对二重婆婆孝敬,妯娌间也没红过脸。待下人还和气,所以,大家悲伤倒不掺假。
墨伊坐在那儿,看着一院子的人,又看着两位徐夫人。虽然,知道这事儿与她们无关,只是徐可自己做的孽,但心里仍然忍不住的怪罪。
双手颤抖,不知道该如何发作。
但突然想刚刚才襁褓里那小小一团,瘦弱的让人心惊胆颤,猫儿似的哭声时断时续,都怕下一刻没了气息。
这个时候,可不能只顾伤心和愤怒。
她转头吩咐红颜,“你们分头,去问问咱们府里,还有相熟人家儿,有没有刚刚生产的媳妇子,干净、妥当的,之前倒不必是当奶娘的。别怕花大价钱,但一定要快!”
红颜领命而去……
徐夫人扶着徐老夫人过来,徐老太太说:“娘娘,是徐家没照顾好纹纹,对不住了。”她深深的鞠了一躬。
徐夫人也满怀愧疚:“娘娘,徐家对纹纹照顾不周,徐可他,对不住纹纹……”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墨伊静默了一会儿,才说:“先别提这个了,接下来怎么办?”
徐夫人指着刚才抱着小婴儿的中年妇人,“纹纹生产的突然,原来定的奶娘凑不上。这个是府里管事的媳妇儿,前两个月刚生的孩子,奶水足。以前也生养过,做事稳当,性子温和,就让她先带着。马上会再选几个过来,有更好的再换。”
“好。”墨伊想等等赵嬷嬷的消息,就先答应下来。
“那……娘娘,我得先去安排了。”徐夫人说。
墨伊点头,“夫人去忙吧,我安排母亲回家。”
徐夫人留下个管事供墨伊支使,就开始着手墨纹后事了,思路乱乱的,那么精明的人,一时都不知道从何入手。
王氏牙关紧咬,还没醒,浑身的冷汗都湿透了。
徐家抬来了软骄,把她放上去。
墨达和墨帆,刚才一直在外面,由徐家的远房子侄陪着。
这会儿二人都过来,由墨达和周氏陪着王氏回家。墨帆留下,陪着墨伊。
二人相顾无言,眼底都是痛苦……
“我先进去瞧瞧……”墨伊低声说,进了屋,刚才的奶娘抱着婴儿……
“怎么样?”墨伊轻声问。
“娘娘……刚才试着喂了一下,小公子不肯张嘴……过一会儿再试。”
“按说,是不是应该开始吃了?”墨伊怀孕后,也得学一下这方面的知识。
“应该是最早越好的……”奶娘看着怀里的婴儿,这么小、这么弱,心里也有些发怵。
墨如海在家等,无比焦急,已经派人去了徐家几回,一直没消息。
听到马车回来了,墨家人所有都迎了出去。只见丫头扶着周氏下车,她眼圈红红的,先跟迎接出来的人行了个礼,转身,和丫头一起,帮着墨达,往下抬王氏。
墨如海惊了:“达哥儿,这是怎么了?”
墨达没出声,王氏下了地,立刻由家里的婆子背着进了屋。
“到底怎么了啊?”墨如海上去抓住墨达问。
“爹,纹纹她……她没了。”墨达的眼泪,也哗的流下来。
“你说什么?”墨如海身形一晃,墨宝在旁边赶紧扶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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