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枝难攀by又见桃花鱼
又见桃花鱼  发于:2025年06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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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听娘子的。往后都听娘子的。”墨帆说的很顺嘴。
任谁也看不出来,他竟然很有情圣的潜质。
走到大门,又回首说:“阿九,娶你,我很欢喜。”
“出来了出来了!”大家簇拥着墨帆,闹闹轰轰的往前头去了。
墨如山带着墨帆,站在前面,对着大家行礼,又说了几句场面话……这套,墨如山驾轻就熟。
过一会儿,就要开席了。
墨帆左右应酬,终于到了墨伊身边,被墨如海父女俩一通的调侃,墨达和墨宝也凑了过来。气氛极其温馨……
王氏和刘氏,彼此瞧了一眼,肚子里暗戳戳的翻白眼……
热闹的人群里,张得宝感觉有人拉自己的衣襟,一看,是个小丫头,示意他往外走。
他当然知道是谁找,紧张得要命,应该不应该去,但脚却不听使唤的跟着走了。
墨家是墨媛的地盘,她最熟。小丫头也不说话,带着张得宝进了一个小夹道。绕后房子后面。这夹道,再往前还有两个出口。隐秘而安静……
还很容易脱身。
墨媛已经站在这儿等了,“张公子!”见他来,她便一脸甜甜笑。
张得宝紧张得要命,哪里笑得出来?
张嘴,却不知道如何称呼她好……
“你,你还好吗?”
“嗯,你放心吧。”墨媛并不多说,“时间紧急,咱们长话短说:墨伊让我做的事,我都做完啦!现在,只老老实实的在东宫呆着。等王爷一回来,就能救我出来了。”
她这自信,让张得宝更不放心了:“会不会被人发现?”
“不会!事情做完了,没被发现,就发现不了啦。伊伊说:让我自己小心,这就成了。那就简单了,我不用再冒险了。”
“嗯,我知道了。”
“你还好吧?”墨媛问。
不能再这跟她聊了,“还好。你还有别的事吗?我不能久呆。”
“没事了……你去忙吧。”墨媛看着他。
“好。”张得宝艰难的说,你若有事,或者缺什么……让春花她们往外报信。”
“嗯。”
张得宝确实不敢再呆,直接溜了。
看着他的背影,墨媛放下了笑脸,长叹一声,一个人站在小巷子里,形单影只……
张夫人跟人一说话,转眼就看不到儿子了。再一找,墨媛也不在!
这两个混蛋,要让我逮着……
她都装不下去了,借口更衣,满院子找人。
都急得出汗了,终于看到了儿子,正跟两个人说笑呢。
还算懂事……
老母亲的心,才稍稍放了下来……
368不应该啊
齐王府前书房,有个周东的发小。
这人能力一般,好喝个酒,所以混得不如大家。
但他挺会做人,爱拍马屁。周东,也是他喜欢拍的。
这段日子,周东跟他走得挺近,喝酒加抱怨,是拉近距离的最快方式。
周东出手大方,这发小捎带着别人来时,他也不计较。于是,发小借花献佛,勾三搭四,大家跟着他吃喝,挺开心。
墨伊接了管家权后,把跟冯丽娘牵扯深的,做事有问题的,都处理掉了。
其实,大多数人,对谁管家无感,反正跟着谁都是干活吃饭。
有一部分人高兴,因为有人下去,空出了位子,机会就多了。意外之喜最让人快乐了。
当然,也有不高兴的。手里的权利被分散了,之前的谋划落了空。还没什么法子应对,就喜欢凑在一起发牢骚。
还有些做事得冯丽娘器重,又挺合规矩的。感觉着没有在冯丽娘手下干活时拿的多了……
这样东凑西凑,几轮吃喝下来,周东选了那么几个坚定分子。
由于只是吃喝聊天,并没人让他们做什么,所以大家都没多想。
周东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
慢慢的维护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派上用场了。
永安郡王最近压力很大,吃不好睡不好。
每天都严密的注视着那边的消息。
只是这消息东一点,西一点的。没什么让事态明朗的。
他派到李倞附近打探消息的,都是精心培养的。可是,要不然人和消息都没有,要不然报回来的,没什么用……不应该啊。
他心里越来越不安稳。经常如困兽一样来回的走,头皮都快抓破了。
终于,快到年底时,又收到些消息……
别人可能还看不出什么,但他搞了这么多年,这一看:不对!
绝对有问题!
怎么打着打着,那些所谓的匪徒,往我老巢那边跑?那么多地方可去呢……
永安郡王深锁眉头的看舆图,“是真的不对,还是我关心则乱?”
“主子,齐王这行动轨迹确有些莫名……绝不能等闲视之。咱们派过去的人,反馈也不对。”
“主子。要不然,打吧?”
永安郡王想了半天,终于还是摇头:“那就乱了……不是时机……”
辰儿还小,皇上态度不明朗;

前些日子自己又损失巨大;
“再派死士过去,把这里和……”他指着图比划着,“把这两处人调过去……这边也抽些人去。只针对李倞个人,能死则死,不能死则伤。擒贼擒王,无论如何,先制止事态扩展!”
手下人领命走了。
永安郡王这个人,最爱记私仇,“把有关齐王府所有的东西都拿来。瞧瞧,哪儿可以入手!后院先起了火也行啊。”
距离京城一千多里外的运河上,一名男子坐在码头上。
他一身粗布麻衣,穿着双看不出颜色的袜子和草鞋。面巾包头,露出的皮肤,黑得发亮。
看起来,就是码头的苦力。
嘴里不知道叼着根什么,眯着眼睛,正望向远处要进码头的船。
此刻的京城,已经很冷了吧?
他的房间会烧火墙,四季如春。
出门,便是貂皮斗篷。厚底的云鞋,踩在马车前的凳子上……
他入仕后,跟在长官后面,迅速的习惯了那种官僚的办事方式。
慢悠悠的做事,有时一天,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所谓的大人物们说话,得从词眼儿,语气,表情,场景,事由,彼此的身份,才能推断其中含义。
他融入得很快,也会了那一套。所以进升得很顺利。
甚至,要逐渐的形成自己的风格了,一切戛然而止……
他被逼出来,然后,感觉自己前二十年都白过了……
这些日子,他扮演了很多人:摇着金扇,敷着香粉,说话妖里妖气的小相公……
病弱清白的穷书生。
败家子傻少爷。
财大气粗的糙汉。
江湖骗子,还是骗财骗色的那种……
但不管扮的是什么,最后都是一片腥红……
他在帮着王爷争漕运。也才知道,这里面的利啊,银子只是个数。
从开始杀完人,哆嗦得站不住。到现在杀完人,还能在旁边吃包子……这才短短几个月啊!?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玩意。
可是他的头儿,却亲昵的拍着他的肩膀,“可真个天才……扮啥像啥,幸亏主子让你来了。”
他被肯定了,却心情复杂……
学会了泅水,虽然动作丑得让人不忍直视,但却浪里傻白条,竟然管用……
“准备了……”他身后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
那船靠了码头,放了锚。下来四个护卫,中间有两三个锦衣男人,说笑着的下船,后面跟的也是护卫。
“动手!”身后命令传来。
他毫不犹豫,从屁股下的垫子里抽出刀,冲了过去……
冯丽娘所在的山庄,早就下雪了。
厚厚的,非常冷。
周围的山也一片雪白,恐怕只有开春才会化了。
这个时候,不会再有人来,她索性连屋子都不出了。
她内心挺强大的,也不多想,每日里该吃吃,该喝喝。还给自己和绍哥儿做些内衣。
“也不知道,他长高了多少?还记不记得我……”
只有想到这个时,才会动容,甚至流眼泪。
这天,外头在下雪。伺候她的婆子,刚把热墙的柴火添好,回屋歇着。
她在屋里生了小炭炉,准备煮茶喝。
门吱呀一声,一阵冷风进来,又关上了。
冯丽娘还以为被风吹开的呢,结果,就看到屋里有个穿着白斗篷的男人。
陌生人……
“啊!”她刚想叫,那人上前一步,掐着脖子,叫不出来了。
“夫人,别出声,否则杀了你。”男人一点表情也没有。
冯丽娘吓得,差点尿出来……
“你?”她的艰难说。
“我奉主人之命而来。夫人若是能冷静,我就松手,咱们谈谈。”他松了松手。
“你主子是谁?”冯丽娘冷静了下来。
这样的天气,能到这儿来的,肯定不是一般人。
要想杀自己,非常容易!
没杀,就听他说什么。
“这个夫人就别管了。主人让我说,齐王出门几个月还没回来,也没消息。他在那边做的事,很危险,四处受敌,难说会不会平安回来。
府里墨王妃有了身孕。若她生了儿子,就算齐王出了事,你的儿子,也掌握不了王府。所以,你想不想随我下山,潜伏着,一有机会,我主人人便辅助夫人……”
“你主人……为什么帮我?”冯丽娘眯着眼睛问。
天上不会掉馅饼。
“呵,这就不是夫人应该关心的了。夫人只要明白,墨王妃若生了儿子,夫人就永无翻身之机了……”
369都是浮云
墨帆的婚礼,已经进入到吃席阶段了。
来的人多,伺候的人也不少,一切都井井有条的。
墨伊坐在女宾主桌,张夫人特意的坐在了墨媛身边。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张夫人便笑的看着墨伊说:“由衷的替墨帆感觉到兴。常言道,平平淡淡才是真。也就是说:人活一世,就得按部就班。该干什么的时候干什么。别超劲儿,也别走绕路。
就像墨帆,上学,做事,成亲,生子,顺理成章。有家、有业、有经验,心沉稳。再做事时,就会迈上新的台阶了。”
墨伊点头认可:“夫人说的是。”
在座的也纷纷点头应和。
“只有有极少数的人,有福气。大多数人,都是要靠祖荫,靠自己,再有朋友相助。踏踏实实的,一步一个脚印的往前走。”
张夫人环视一圈儿,落在身边墨媛身上的时间格外长,然后又跟墨伊说:“娘娘,等王爷回来,拜托您和王爷,教教得宝。
这个孩子啊,处处都好。就是亲事,真是让我们夫妻着了大急。我倒还好,可是他爹……您都不知道,我们香油都捐了多少!可求佛不如求对人。佛法无边,也需人抬抬贵手……”
这里头,估计也就墨伊和墨媛,知道张夫人是什么意思。
墨伊点头:“夫人放心,树大自直。令公子心性纯善,必有好回报。”
墨媛用筷子摆弄着碟子里的食物,深感无趣:这张夫人简直是莫名其妙嘛,没本事管住儿子,倒把责任往外推!
有在这白话的功夫,不如给你儿子找个好的。让他一眼就挪不开,忘不掉的,就像……
哼!照着您自己的模样找……她撇撇嘴,谁会愿意娶个像老娘的媳妇儿!?
您长得又不好看!

王氏很感叹:“唉,各有各的急着。我家达哥儿,倒是如您说的按部就班。转年春闱,师傅说他把握不小。可是我纹姐儿呢!?要说她命,好也真是好。可要说顺吗?唉……”她说到半截,又不愿意再说下去了。
徐大奶奶就坐在她旁边,笑道:“亲家太太,好事多磨罢了,纹纹定会平安无虞的。”
王姨母轻轻碰了碰妹妹,不想让她在这个场合说这个。
墨伊平淡,拿起水杯喝了一口:自己的身孕,母亲恐怕是记不住的。
男人们还要喝,妇人们吃完饭,基本就撤了。
墨伊回府去了前书房,得看看王爷有没有消息。
“王妃,婚礼还顺利吧?”赵嬷嬷在家里呢。
“顺利,热闹极了!给二哥乐得,小心翼翼的扶着二嫂进门,让大家好一能的取笑……”
赵嬷嬷很感慨:“之前真没看出来,美丽又娇柔的周九姑娘,能有这个定力!墨帆品性好,人踏实肯干。您大伯夫妻也是体面人。嫁入这样的人家,才是真正的享福呢。哦,王爷来了信!”
墨伊接过来,笑道:“我从前头走,就是想知道有没有信呢。”
打开看,一如既往的言简意赅。
说他目前的进展还算顺利,只是还没与对方主力相遇,只在试探中逐步推进着。还有一部分人马还未到。
等京城那人彻底的反应过来,若有绝战,估计要在年后了。
京城里,要小心那人反应过来的报复,家里一切都要注意。没事的时候,不要出门。
最后,才是比较温情的一句:你怀有身孕,我却未能陪在身边。遗憾又担心……望你珍重。
匆匆看了一遍,就收了起来,一会回房再细看。
“嬷嬷,今天我收到徐夫人的信,徐老大人将一件事捅了上去。皇上明知,但并未处置,原因不知。”
几个人,又商量起来……
…………
“咦?你们是谁?!”
冯丽娘正紧张的往前走,眼看要出那个小门了,突然身后传来这么一声。
吓得要死,猛一转身。
吴妈妈?!
上回给墨伊按摩的吴妈妈,正披着一块厚布,还顶着个斗笠,从旁边墙后转出来。
“冯……冯氏?您,您要干嘛去?他是谁?!”吴嬷嬷眼睛瞪得好大,指着那男子问。
那男子原本走在冯丽娘前头,都出门了,听到声音又进来。
吴妈妈一看,这人不认识,立刻反应过来,“来人……”
她只来得及叫出两个字。
那男子身影一晃,从冯丽娘面前轻轻掠过,一掌,吴妈妈便无声倒地。
“你先往前走……”男人吩咐道。
冯丽娘神情复杂的看了一眼地上的妇人,总给自己送饭,而且不该她送的!
但她,总是抢着活干!
天冷了,拎着盒子的脚步总是匆匆的,好像是光怕饭菜在路上凉了。
呵……多事的蠢货!
总是做不该做的事!
她转身而去,头都没回。
山庄里的人不少,也有会武功的,这男人只一个人来的,不能将山庄屠干净。受了伤,就没办法下山了。
好在冬季,山庄的人不会意识到有人会来!
正在下雪,都猫在屋里取暖呢……
只要搞定了白天关在笼子里的狗,不让它们叫,就不会有人发现了。
死婆娘,跑出来干嘛?他抱怨着,抓着吴妈妈的脚腕,往前拖,从小门拖出去,扔到旁边的沟里。看了一眼,就追着冯丽娘而去。
雪还在下,估计不多一会儿,就能盖上他们的脚印。当然了,还有沟里的人。
那天,就是这个男人找的冯丽娘。
当时,冯丽娘只答应想想,男人便说想好了,就在今天下山。
冯丽娘想了整夜,还是决定走。
她知道眼前这样的男子,王府就有!若想对自己不利,根本就不用这么费劲。
他主子是要对王爷不利的。
虽然不知道对方是谁,但现在,自己没有别的办法。他主子说的对:墨伊要生了儿子,不管王爷如何,绍哥儿没指望,自己也出不去。
跟这个人走,跟他主子合作,以自己的聪明才智,鹿死谁手,还犹未可知呢!
再者说,她若不走,这男人冒着这么大风险来,没得着想得到的,说不定还会动手呢!搞不好自己也是白死!
走!她决定了。
来山庄的路,一入冬就不好走,有雪更麻烦。如果主子来泡温泉,会提前清理出来。
最近一段时间,是没人来的,只能等雪停了再说。
男人接冯丽娘的车,停在山脚了。他是骑马上来的,不好走的时候,还要下来牵着马走。
担心动静大被人知道,所以把马拴在前头了。男人心里也有点起急,担心马拴的时间长了,招来什么野兽。
他快步追上冯丽娘,“快点走。”说了这么一声,就自顾自的往前去。
他却不知,冯丽娘已经有点懵了。
她只知道外头会冷,路会滑。所以,里头穿的是丝绵袄裤,罩了条裙子。外头是貂皮斗篷。脚下鹿皮靴子。头发梳得利索,把值钱的首饰和银子,弄了个小包绑在腰里。
还有个小包是点留出来的酱肉和饼子。
这样,她就认为自己准备得很周全了,至于雪中的山路如何走,她没想过。
从没这样走过!
而且,满脑子的兴奋,都已经在设想各种掌控王府的手段了。连能出的意外都想到了。
就是没想到路能这样……
刚出来时就还好,可真正一走啊……
一脚下去,那雪,深的过了膝盖,浅的也到了脚踝。冰冷的风,直往衣裳里面钻。身上有貂皮就还好。可腿上不行啊!
她那薄薄的丝绵裤,风一打就透了。
而且山路是有起伏的。往上走时累,往下走时滑。她打小算不上金尊玉贵吧,但一个女子,哪里在这种天气,走过这样的路?
没走出多远呢,就连续的几个跟头。地面盖着雪,看不清主路,还差点滑到旁边的沟里去。
雪进了裤腿,进了袜子。从脚底,一直凉到了后背。
她傻了。怎么会是这样?这,这要走多久?
听着后面咣咣的,那男人终于转头回来了,看着冯丽娘的狼狈,也没什么情绪。
“再往前走一点,就有马了。到了山底,才能有车。”
“那要走多久?”冯丽娘问。
“看你的情
况!马就在那边拴着……”男人指了一下远方。
然后他又解释了一下:“这样的天气虽然难走一些,但也不容易被发现。雪很快会把足迹掩盖住。否则,他们追来,还是有些麻烦的。”
又看了看冯丽娘:“你跟在我后面,按着我的脚印走,我尽量走慢点……”
“哦……”冯丽娘心虚的答应了一声。
刚往前一迈,脚就又一滑,呲溜一下……
那男人反应挺快,扶住了她。
“步子小点,别迈大步!”男人说了一句,就回身朝前走。
走了没多一会儿,冯丽娘就不行了,她感觉自己呼吸都快冻结了。
“好,好冷!”哆嗦上了。
每迈的一步,都感觉犹如登天。
终于,她在后面叫道:“我不行了……”眼泪流出来,泪水一出眼睛,就变凉了。
之前,她冬季马车出行时,大门到马车跟前,都有铺着毯子。车里会点着炭盆,熏着香。
而现在,只有彻骨的冷,望不到头的终点,和两脚的雪与泥……
这一切都是为什么?!
恐怕我累死了,都到不了拴马的地方。到了那儿也不行啊,不知道还要走多远……
顿时绝望了:小命,今天要交待在这儿了。
男人终于又回了头,看着她的大斗篷下露出来的百褶裙,不停的摇头,走这样的路还穿这个……
这些个贵妇不都挺本事的吗?什么场合穿什么都有讲究!她怎么会这个打扮?
可他哪知道?
冯丽娘穿的,就是贵妇们冬天的打扮……赏雪赏梅时穿的!
眼见着冯丽娘摇摇晃晃的、一寸一寸的,往前挪……
男人沉着脸说,“我扶你!”他伸过了胳膊。
但冯丽娘哪里敢?
下意识的往后躲:“这如何使得?男女有别……”
说完这话,她后悔此次的行动,太冒失了。
那男人眼睛一翻:“现在天光还算亮,能看清路。如果咱们天黑之前下不了山,那才坏事呢。别说会遇到狼,就是冻,也把你冻死了。”
又撇了一眼冯丽娘:“我是为主子做事的,没什么男女之别。你,和刚才那老太太,在我眼里没区别!又不是黄花大姑娘,扭捏个什么劲儿!”
“……你!”冯丽娘气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男人也不管冯丽娘是如何反应,一把扯过她,胳膊一夹,快步往前走了起来。
冯丽娘的脚,只用来做支撑了……确实快了好多。
但这男人身上,那个味儿啊……
冯丽娘紧咬着牙,不说话。
事到如今,她也没办法了,肯定是不能回去的。天黑了,也真会冻死的。
可走的问题解决了,冷的问题呢?
刚才进到靴子的雪化了,两只脚丫子冰凉,开始是带得全身冷,紧接着便是疼……
“我要冻死了。”她喃喃着。
“呵,穿着貂皮还冷?你这一件斗篷,我家十辈子都花不完!”
“身上还好,脚……”
男人搂着冯丽娘的胳膊,是从外头抱的,貂皮的流光水滑,让他很不得劲儿。
他也不商量,停下脚步,直接把手从斗篷前面伸了进去,搂冯丽娘的腰。却一下子摸到了冯丽娘腰里的包……
“啊?!”男人的动作太迅速,当冯丽娘意识到时,男人已经紧紧的搂住了她。
她尖叫出声,除了李倞,何曾与别的男子这样亲近?
这事儿若是让别人知道了,还掌控什么王府啊,恐怕都活不了了。
男子碰到了她腰间的东西,先愣了一下,又明白了,嗤笑了一声,“好了!这个时候,你就别想其它的了。你放心吧,我不会碰你的。主子没交待……”
他得意一笑,露出一口黄黑色的牙。
闻到他嘴里的味道,连熏带羞,想吐,冯丽娘真是死的心都有……
但也正是这样,两个人行进的速度快了很多,不多会儿,就走到了马跟前。
那马,看起来也冷,站在原地不停的踏着步。
“你会骑马吧?”
“我,我不会。”
“不会也得骑,能快些!”说完,男人一手抱着她肩膀,一手托着她大腿,举起来往马上一放,“腿分开,跨上!”
没有任何语言,能形容冯丽娘此刻心情,一咬牙,照着作!
一切都是为了将来,等我……
她感觉自己变强了。
但是,没骑过马的人不会知道,坐在马上离地面有多高……
直觉摔下去,脖子就能断的那种……
“啊?!”的一声,她开始叫。
可那人根本不理她,“把脚踩在镫上!”他很不耐烦。
这回领的这是什么破活!
冯丽娘的眼泪,不由自主的流,连忙踩马镫,她裙子扭着,丝绵裤腿蹭了上来了,鹿皮靴和裤子之间,露了一段腿肉……
还没等她整理,那男人就牵着马,一溜小跑了……
马上的冯丽娘往后一仰,立刻双手握住了鞍环。此刻,她除了不让自己摔下来,别的都不顾了。
路并不好走,上坡往后仰。下坡时更吓人,几次都差点马头上掉下去。
这一路,都是她的尖叫。
这路竟然这么漫长。
长到:整个人都冻麻了,抖得停不下来,腰酸,屁股还疼。嘴唇失了血色,眼神发散。
这一刻,什么功名利禄、富贵荣华,都是浮云……
眼一黑,摔了下去。
男人无奈的仰天长叹,又啧了一声,一把把她捞起来,跟收拾包袱似的,面朝下,担在马上。马知道路,倒不用牵了,一手扶着她的尊臀,一手按着大腿。
心中却无一点非分之想,却在不停的抱怨。
“还真是麻烦!这么点路,要走这么久,再下不去,路都看不着了。别说你,我都怕要冻死了……”
晃了一会儿,冯丽娘醒了,感觉肋骨疼,肚子疼,脸也疼,想吐。
再一体会,两眼圆睁……那男人,正按着她那不可言说的部位。
惊怒交加,又晕了……
370扳回一局
近些日子,齐王府的产业,总有些麻烦。
不是库房着火,就是有人上门捣乱。再不就是店里的伙计卷银子跑路。
赵掌柜心中不安,来了一趟齐王府,“发生的有些过于集中了,还莫名其妙的,那伙计,干了那么多年,安安稳稳的,跑什么呢?还有宋家福,幸亏他的模样,让对方有些轻视。手法并不高超……不然恐怕也会损失。这现象肯定是不对的。”
“王爷来信,就已经提醒过了。这啊,是八成是永安郡王的报复。接近年关,正是赚银子的时候……他真可恨!”影响收入了,让墨伊很愤恨。
大家正商议对策,不料山庄的庄头到了,被下人领进来时,还神色慌张的。
见到墨伊,下跪磕头,“给娘娘请安!”他这一路冻坏了,说话都哆嗦。
“起来吧,坐下说话。给他倒热杯茶,弄点热面汤来……”
“娘娘,山庄那边出了事。”庄头刚一坐下就说,“冯氏不见了。”
“啊?!”墨伊和赵嬷嬷,以及在场的几个人,都面面相觑。
“怎么回事,你仔细说。”
“娘娘,是三天前的事。当时,正在下雪,山上冷,大家都在屋里猫着呢。现在庄子上,是两顿饭。吃早饭的时候,冯氏还在呢。等下午再给她送饭时,就发现屋里没人了。伺候她的婆子,都聚在别处说话,没人看到她去了哪里。
属下把山庄的人都叫过来,一查,少了吴妈妈。然后,整个山庄都找遍了,打着火把,往下山的路上寻。最后,狗在门外的沟里,找到了被雪埋的吴妈妈。她人已经死了。”
墨伊又和赵嬷嬷对视一眼,震惊到了。
“吴妈妈没有明显的外伤,像是摔倒在沟里。摔晕被冻死了……可是,好端端的,她去那儿干嘛?
冯氏,却是踪迹皆无……找了一夜。第二天,又把山庄和附近的树林都翻了一遍。还是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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