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有件事,只是媳妇的猜想,做不得准。不应该这么说的。但是,万一是真,不说恐误了事。”
这个儿媳妇,历来都是稳重而知进退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徐老大人心里也嘀咕,“这里又没外人,说错了也不怕。”
“是。”徐夫人看看丈夫,“父亲,徐可很可能做了件不大好的事……”
父子俩的眉毛皱了起来。
“他不是出公差了,而是……”她感觉自己也说不清。
于是把信掏了出来,徐老大人接过去看,看完了交给了儿子。
“这上说得不清不楚的,你知道怎么回事?”
“之前,儿媳也不知道。现在有猜想,但儿媳真是说不出口。怕万一不是,平白污了儿子的名声。要不,咱们越过这个,直接往下说吧:徐可做了件错事,他后悔了。这件事,齐王殿下也应该知道。儿媳觉得,是徐可向王爷求助。王爷,让他出去做事,先避开了。”
父子俩面色凝重起来。
“媳妇知道,徐家家忠君勤事,从不做任何框外的牵扯。就算因墨纹,与齐王府有了瓜葛。但也没影响徐家持身中正。但徐可,先是把徐家扯进了太子阵营,现在又受到齐王庇护……”
说到这儿,徐夫人发现自己失言了。
父子俩又对视一眼……没明白!
徐大人不以为然:“徐家底蕴深厚,有人来拉拢,那是再正常不过的。若是拉老大,还能管点用,毕竟他未来会是家主。可拉徐可……别看他仕途很顺,但他所做的事与徐家基业没关系,拉他能什么?他能做谁的主?他的许诺又能管什么用?”
徐老大人点头,“确实如此。”
但看着儿媳的扭捏样儿,还不是这么回事。
徐大人烦了:“只要不拉他谋……咳咳,就都没什么大事。你若有什么话,就直接说。不管对与不对,咱们也能有个准备。不能事到临头,让人打咱们一个措手不及!”
徐夫人苦笑了……
344各打算盘
关南传来消息,那边有群土匪盘踞多年,规模越来越大。
当地清剿几回,对方有能人,装备也不错,依地势周旋。官兵竟然没能奈何,还损失不小。
前些日子,那土匪头子更是自称“胜天王”。
这个消息,肯定犯了皇上的大忌。
早朝过后,便留下些人在御书房,商议如何清剿。
人群里的永安郡王,却暗自皱眉。
他最重要的秘密基业,就离提到的这个地方不远,甚至有部分就是连着的。虽然按朝制,属不同的省管辖,但其实都挨着,口音都差不多!
关键是,他可没收到什么“长胜王”的消息!
至于土匪嘛,一直都有。还有他的人假冒的呢!
可这些,他都是有数的。
在自己老巢周围闹这么大动静,他竟然都不知道?不敢相信,直觉……这里头有事!
说是老巢,也真没错,天时地利人和弄出来的产业,非常完美。
随后,才把这个经验套用到墨伊老家的。
现在,有训练有素的五万人,正所谓的“兵精粮足”。
前些撤出来的人,也弄到了此处。还在安置中……
所以不能乱哪,可怎么会出了这种事?
朝廷要派人去,变数就会增加了。
万一去个精明的,发现了异常怎么办?
自己可是刚刚损失了一大块,这要再有个闪失,那这些年,可真就白忙活了!
怎么感觉着这么不对劲儿呢?
正想着,就听李倞跟皇上说,“父皇,儿臣回来时日不短了。您交的差事,都规治好了。这会儿正好有点闲,不如,就儿臣走一趟吧。”
永安郡王一下子惊了,“不可!”他冲口而出。
大家全看他,连皇上都看过来了……
他尴尬了,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有什么想法?就说说吧……”皇上对他,十分的好脾气,连语气都很温和。
永安郡王眨眨眼,“皇上……臣的意思是:这也就是些寻常的毛贼。没拿下来,肯定当地领军是个酒囊饭袋。还有就是……地势上,匪徒有些优势罢了。刚才听下来,他们也就两三万人。要从京城赶过去,还要去个亲王,未免杀鸡用牛刀了。那一带,臣倒是熟悉……”
开头说出来,后面就顺了,“皇上,您往这儿看……”永安郡王几步上前,指着舆图,说了起来。
李倞也跟着看舆图,听他讲,表现得非常认真。心里却在想:反应得还真快!
到底是老巢啊,紧张得很。
看着永安郡王比比划划,侃侃而谈的模样……想必,他早就把这一带吃透了。
皇上也非常意外,听着看着,心里感叹:他确有几分本事,瞧,说得条条是道的!
太子也在看舆图……他发现,这里离潼关也不算远,挨着那个“牛”的地界儿了。
皇上特意招集人说这事儿,那就说明:这伙子匪徒,并不好打。
让李倞去,消磨他一下,也不错。
就算他打胜了,平些个土匪罢了,又不是什么大功绩!
把他支出去,自己也好办事,万一有什么变化。他往回赶也来不及……
永安郡王还在图上比划着建议:从四周三省,各自出兵合作,包抄封锁,掐断供给,耗上一段时日,不攻自破……这样是最省事,最省经费粮草,伤亡最少的办法。
然后,所擒获之人,还可以扔到矿上干活……
听起来,确实合情合理。
皇上边听边微微点头。
李倞等永安郡王说完,才说:“这个想法是很不错,但这一封路,不光封了他们,也封了民间。这一带四通八达,是南北、西东经商的必经之地。
这些匪徒能做到这个地步,肯定会有相当多的物资粮草储备。要封,至少一年才能有成效。那百姓和商贾怎么办?也不能饿着肚子等到匪徒投降的一天吧?”
太子一边听着,一边频频点头,显然是支持李倞的说法。心里却在嘀咕:若是他去,也肯定会从潼关抽过人去。
那机会就来了。
要说大比武的收获,这个姓牛的,就是非常重要的一个。
之前拿李倞没法子,那是手里没兵。现在不同了,这个人诚心归顺,这次正是给他个立功表现的机会,他肯定会特别上心的。
孤回去就给他写信,若真立了功……许他个爵位也没什么了不起。
而且,玉安……就是他的了!
在西郊营时,这个“牛”看到了玉安公主。
顿时就傻了眼,他多美的姑娘都见过。可这么高贵的,全家几辈子都是第一回……
“父皇……”于是,太子也张了嘴,“儿臣觉得七弟说的很有道理。现在是秋季,也正是百姓收获的季节,家里的产出,要卖出去,换取银钱和家里过日子所需的物品。
如果耽误了,一入冬,天冷路难行,那可就难过了。之后还要过年……所以,速战速决乃是上策。七弟领兵多年,很有经验,能快速把这些匪徒平定了。父皇您也不用悬着颗心。当地百姓也好平安的过年了。”
他一番言论,立意高远。
李倞笑了,“父皇,太子说的对!”
永安郡王脸上挂着假笑,心里十分的愤恨:这是没收拾够他啊,还跟这儿瞎白话呢!
百姓们收获,我也在收获啊!那不是更容易露馅的?
这个王八蛋,给我等着!
其实,皇上也没太多的想法,看李倞想去,也无所谓,“那就你去,拿出方案,呈上来!”
李倞也不能直接带着军队去清剿,多数还是调动当地的。
那皇上和兵部,都要下指令。所以,李倞得把清剿计划呈上去。
“是!”
永安郡王出了宫,回家,没多一会儿,几封信就发出去了。
当然,这些送信人也被跟踪了。
计划是早就做好了,又稍修改了一下,没两天,李倞就给皇上递了上去。
皇上看完,转给了太子。
太子心中暗喜,果然跟那个“牛”能拉扯上。
于是,他也匆匆回家,写了信递出去。
准备期间,正好是李昌的婚礼,李倞能看到他娶了媳妇再走,也觉欣慰。
这一天,热闹极了。
太子都亲至了……
太子妃没来,墨媛跟着太子来的。
墨媛这段日子很老实,整个人都瘦了。
一看到墨伊,就跑过来悄悄说:“这段日子,太子遇到不少事,脾气不好。而且总在大书房里谈事,那边,我还过不去。所以,也没打听到什么重要的消息,你别怪我。”
墨伊笑道:“你说什么呢?怎么会怪你?”
她这态度,让墨媛心里不踏实。
一双妙目眨着,看到了人群中的张得宝……
345妾心如铁
墨媛眼一亮,刚扬起了笑容……
一个华衣妇人,直接站在张得宝面前,挡住了他。
张得宝正看着墨媛,心里纠结,就见老娘站在了面前……
还听她轻声说:“齐王殿下在那边,你过去见礼吧。”
被老娘抓包,张得宝心下一凛,“是。母亲。”他迅速回答,然后悄咪咪的走了。
张夫人转身,望向墨媛,眼神冷冽,恨意明显。
刚开始墨媛吃了一惊,心里有点虚。但看到张夫人这个眼神……好胜心起,抿起嘴,冲张夫人娇娇一笑。
这样子在张夫人眼里,绝对是充满挑衅的。以她那暴脾气,哪受得了?
好个小丫头片子,敢跟老娘杠!?
她三步两步就走了过来。
“娘娘!”先笑着跟墨伊行礼。
墨伊并没看到墨媛和张得宝对视,看张夫人来了:“张夫人,一向可好?”
“谢娘娘问候,还过得去!娘娘,听说王爷要出门了?”
“是,后天就走。”
“时间太紧了,听到消息,我还特别希望得宝能跟着王爷走这一趟,长点见识呢!!
然后,她才像突然看到了墨媛似的,“哟!刚看着,请墨侧妃安。太子妃来了吗?”
墨媛心里翻了无数个白眼。我这么大个人,你刚看到?
还跟我打听太子妃……你看我会在乎吗?
“是我呀!张夫人,您贵人多忘事,刚我都冲您笑半天了,您都没认出来呢!”
墨伊听二人说话,有点头疼……
“怎么会忘呢?”张夫人一脸轻薄之笑,“哎哟!侧妃娘娘这头上这紫色翡翠钗,颜色可真漂亮……”
“是吧?!我也这么觉得。”墨媛纤手,小心的摸了一下,眼里脸上都是笑。
“是。这颜色可是真极少见的。不过……巧了,我也有个同样颜色的镯子来着。看着倒像是一套的呢!”
可就不是一套吗?这钗是张得宝送给墨媛的。
墨伊猜到了,脸都有点红了……
而墨媛却高兴的说:“是嘛!?那还真是巧!张夫人,您看这个黄翠镯您能看上吗?要能看上,回头我跟您换一下那个紫镯子?”
张夫人这一瞧,差点气个倒仰。这个镯子,她也眼熟……
心里愤怒至极,下定决心:今天回家,就用鞭子狠狠抽那个没出息的。
可眼前这位……她是怎么能做到这么不要脸的?
张夫人眼睛都快瞪出来了,在组织更难听的语言……
那边的张得宝,却鬼鬼祟祟,探头探脑的往这边看。
所以,他看到了老娘的气势汹汹,也看到了墨媛的矫揉造作,可给他急的!脚指头都快把鞋底抠破了。
“张夫人!”墨伊终于出声救场了,再这样下去,真要打起来了,“王爷出发的确实有点急,而且那边情况未明,时间长短也不知道。张公子小时候养得娇,又刚出来做事。回头我跟王爷说说,下回有更合适他的,一定叫他去。”
“多谢娘娘。王爷有心提携,张家都记在心里了。”突然,张夫人感觉悲观至极。
“娘娘……张家的情况,您或许也知道一二,只有得宝一根独苗。打小,我们夫妻宠爱,养得他有些不谙世事。其实这些,我们也并没太在意,不管他是继续当纨绔还是如现在这般有出息。娶妻生子,是他必经的第一要务。
只是……这个孩子呀,别的都好,就是太死心眼了。前些日子,那么好的一个姑娘,说谈到一半儿了,他又摇了头。娘娘啊……”
张夫人对着墨伊,但其实是对着墨媛说的,“得宝他不英俊,也不太聪明,但他心很善良,从没祸害过人。娘娘……事已至此,各自有各自的路要走了……您就……”
她虽吞吞吐吐,但还是向墨媛低头,提出了恳求。
以墨媛的鸡贼,能不知道话是冲她说的吗?
但她就是笑着听,似还在轻轻点头认可着……但就是一副事不关己的人淡如菊模样。
这一刹,张夫人真是想冲过去挠她的脸!
“夫人……”这种事,墨伊也很无奈,她柔声的说:“能看出来,张公子还有些孩子心性。想法和做事,都不大成熟。这也许就是当父母的,什么都替他安排好了的原因。
但他本性好,为人赤诚。或者,就会有那么一刹,一下子就长大了!您也不必时时刻刻的盯着他。把话说透了,如何做,他自悟出来才行!”
“不好意思……娘娘,我不该当着您说这些的。”
事关儿子,这个坚强的女人,也服了软……“可怜天下父母心,我理解的。”墨伊说。
这时,突然,张家的一个什么亲戚过来了,跟墨伊行过礼后,转头对张夫人说:“听得宝说您在这儿呢!”
张夫人摇头苦笑,这是怕我跟墨媛翻脸?
心中无奈,两个人告退,一边说话去了。
墨伊转头问:“墨媛,刚才张夫人说的话,你有什么感悟?”
右手转着左手腕子上的黄翡翠镯,墨媛只想冷冷的说一句“没有!”
但突然又想到:要这么说,就是在找死了。
于是,她轻叹一声:“伊伊呀……这人呢,感悟也好,做事也罢,都是要看立场的。如果我是张夫人,肯定就会大骂那个叫墨媛的,挠花她的脸!然后让她把拿了张家的东西都吐出来……
如果,我将来生了儿子,必定会打小教他,不被任何女人所拿捏。
可是,我是墨媛呀!总要为自己打算的。原来是想着荣华富贵,现在是想着保小命……”
然后,她又悄悄的看了墨伊一眼,“伊伊,你别生气。顶多我的危难解了,就不再去麻烦他了。”
墨伊冷笑着摇头,她还能说什么?
“伊伊,王爷要走那么久,得给你安排好了吧?”墨媛拉上家常了,“哎呀,他走的时候,你怀上孕就好了。他不在家,你养胎。什么都不耽误!咦,墨纹怎么没消息了?我最近也没去看她。上次大伯母生辰,她回去了吗?”
墨伊根本不理她。
“娘娘。”徐夫人过来了,笑容带有深意。
“徐夫人。”墨伊笑着点头,“四姐,我同徐夫人有话要说。”
“哦……”墨媛看看墨伊,又看看徐夫人,笑了一下,走了。
“多谢王爷和娘娘,对徐家的恩情。”
墨伊倒有些吃惊了,难道徐可跟家里说了?
“不知夫人所指……”
“徐可。”徐夫人感觉自己是个理智的人,但说出这个名字,心里还是有些痛。
墨伊笑道:“夫人也别慌谢。听王爷说,他这次出去有苦有累,还会有很大的危险。徐可一个锦衣玉食读书郞,还不知道要遭多大的罪呢。”
徐夫人摇摇头:“娘娘,不管徐可面临什么样的苦累和后果,那都是他应该承受的。王爷能给他机会,就是大善。”
“王爷是感念徐家对朝廷和百姓的付出。另一个……也是徐可,有真心悔悟的意愿。如果他能坚持下来,甚至立了功劳,同样也是大善。”
“确实如此。多谢娘娘的宽厚……请向王爷转达一下徐家的谢意。徐老大人说:如有用得着的地方,请王爷和娘娘直接吩咐。”
“好,我会向王爷转达的。”
“徐可他媳妇孕相不是很好,家里的意思是,她生产之前,就不出门了。”
“好。最近,我家里事情也多,王爷又要出门,等她安稳些,再去瞧她吧。”
346嘴下无情
李昌的府邸不算大,但收拾得里外三新!
挂满了红灯,红绸,到处贴着喜字。
良妃娘娘几乎把自己的私库搬空了,不管好坏,都搬弄了来。
弄得屋里、院里,到处都琳琅满目。
可却是不大讲究。
但好在赵云清,性子简单,就喜欢热闹,不怕乱。
布置的时侯,墨伊就发现了,这对婆媳,眼光倒是出奇的一致。
原本墨伊看着闹心,帮着收拾了。但后来一看,又乱了,就懒得再管。
这个季节还算不上太冷,院子里都摆着桌椅茶点。
还有曲班子在吹拉弹唱,热闹极了。
新娘子还没接来,大家都在各自交际,说说笑笑。
梁夫人过来跟墨伊说话,她身边跟着新靖安侯夫人……文芳县主。
文芳县主到现在,也没能与梁佑圆房。
在夫家过得不顺,她的变化也不小。瘦脸儿都带了刻薄之相,跟在梁夫人身边,一脸的不耐烦。
面对墨伊,更是没好气。她一直怀疑梁佑之所以这样对她,就是因为心里有墨伊。
所以跟墨伊说话时,表情和语气,都又臭又酸的。
把梁夫人弄得都挺尴尬,直瞪她。
好在,墨伊就跟没看明白似的,跟梁夫人小声说话。王爷跟梁佑有不少事,尤其他要出去,梁佑在京城的担子也不轻。
但他们的交往也不好太过频繁。有话,后宅妇人就能传。
玉安公主也来了,别人知道这位公主最近不顺,只跟她行礼,并不敢多聊,光怕惹到她。
她这会儿在人群中,寻找着徐家人。
没多一会儿,就发现了徐夫人,眼神儿一直瞄着。终于,徐夫人有了个落单的机会,她果断的靠了上去。
“徐夫人?”玉安公主明艳的笑着打招呼。
“公主殿下!”徐夫人面色如常,给她行了一礼,“听闻公主前些日子遇刺受伤了。只是碍于君臣有别,倒没好前去
探望。不知公主殿下,伤好了没?”
她问得无比真诚,却令玉安公主有些尴尬,
她没全好,动不动的就疼一下。
今天大家看到她,都没敢问此事。偏偏她问,还这么认真!
心里暗恨,却仍是好声调的说:“劳夫人挂怀,本宫已经好了。”
“阿弥托佛!那就好,公主有佛祖庇护。”徐夫人双手合十,心里却在暗骂那刺客,没用的东西!这点事儿都办不好!
“那……刺客抓到了吗?”她仍是十分关心。
“……”玉安公主心中恼了:本宫刚才的表情,难道不是摆明了:不想再谈这个话题?
你看不出来?
故意的吧?!
“哼!这帮子酒囊饭袋,还没抓到人呢。倒听说有了些线索……放心!敢行刺本公主,就跑不了。”
说完,她看着徐夫人,冷笑:“本宫是皇上的嫡出公主,岂是好招惹的?除非本宫不计较了,否则,想招惹完了就跑?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她的眼神,跟蛇一样阴冷。
徐夫人频频点头,“确实如此。当今皇上所出的公主里,除了咱们的明安公主,就属您身份高贵了。明安公主的言行,可堪天下楷模。臣妇有幸,接触过明安公主。那可是真……一见,便终身难忘的。
玉安公主您,臣妇虽没怎么接触,但您是江皇后嫡出;又是太子亲妹;品格肯定也是令人敬仰的。”
哈,她这是在威胁本宫了……
看来,本宫与徐可的事,她知道了?这就是徐家的态度了吧?
徐可跑路,就是徐家知道后采取的措施?
正想着,就听徐夫人又说:“依臣妇看,那个东方虽然龙章凤姿,但公主您也不逞多让啊……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了呢?看来,是他命里无福。”
徐夫人的意思是:东方那儿还有更羞辱你的呢?
你怎么着他了?
“徐夫人!”玉安公主当然明白,被气得不轻,“本宫听太子哥哥说,徐可辞官了。他的职位还是太子哥哥帮的忙呢。要官儿的时候说得好听,可辞官的时候却一声不吭!以徐家的教养,这么做事,不地道吧?”
徐夫人摇头叹息,“唉……徐可啊,打小是家里最省心的一个。所以,对他的关注也最少……想必是……近墨着黑吧?大了,倒觉得他做事无品,行为污糟,不堪为官,所以让他辞了。希望,他能充分自省吧!”
“徐夫人,不是什么事,做完再自省,就能当没做过的!太子哥哥提携了那么多人,还真没一个他这样的!本宫承认徐家有点料,但走到今天也不容易吧?人得惜福啊……史上比徐家还要兴盛的人家,有大把。但顷刻间倒下的,却也不少。望徐老大人自重……”
说完,玉安公主甩袖子走了。
徐夫人默默看着她的背影……啧,走路的姿态还有点别扭,是伤还没好透吧?
蠢货!都这么威胁了,就不怕徐家给你“太子哥哥”设限?
堂堂公主,却连一个平民出身的墨王妃都比不过!也真是服了……
平民王妃墨伊,正在跟柳家人说话呢。
柳家老太太也是个爱凑热闹的人,带着几个儿媳妇和孙女,四处交际。
柳岳的妻子胡静梅,女儿柳思晚。在人群中相当的出彩……一眼过去,就能看到这对母女。
要说,她们俩,就是墨伊铺子的终极客户。嗯……腰里的荷包,应该就是自家的。
她们戴的首饰,不光材质昂贵,而且款式新颖。还穿了同样花样的衣裳,就是颜色不同。
女儿的是苹果绿,母亲的是浅米。手拉手的走着,不似寻常贵妇贵女那么有规矩,但整个就透着娇贵……
柳思晚身边,还有一个容貌绝丽的姑娘。大家都听说过,这位是柳思晚的贴身侍女……
一群人慢悠悠的转着,每每路过,人们都要看上半天。
柳老夫人看到墨伊,就停下来说话。
因为柳岳和柳念的关系,墨伊挺愿意跟柳老太太亲近的。
柳老太太也挺喜欢墨伊,两个人也没具体话题,聊了半天婚礼。
在听完墨伊真诚的夸完柳思晚后,老太太低声说:“思晚这个丫头,刚跟旁边的郑夫人的小儿子定了亲。喏,您看,就是那边的少年。”
“这么早就定亲了?”柳思晚跟柳念一样大,才十三岁多点吧……
墨伊转头瞧过去,柳思晚几步之后,站着一个眉目如画的锦衣少年。
一看,就知道是个性情温柔,非常有教养的公子。
“好个少年郞!”她赞道,“怪不得这么早定下。”
“是。还是郑家全家最疼的小儿子。书念的也不错!”
柳思晚一回头,那少年就走上前,想看她有什么事。
一对少男少女,青春萌动,靓丽无双,让人看着羡慕不已。
突然,前头传来鞭炮齐响,“新娘子接来啦!”
大家蜂拥着往前去看热闹。
新娘子下了轿,盖着盖头,瞧不见。
但李昌咧着大嘴笑得见牙不见眼,动作也愣愣的,当真傻的没眼看!
墨伊去看李倞,他正看着一对新人,嘴角带着一丝温情……
347所谓能力
吃过酒席齐王夫妇回家。
前书房已经有一群人在等了,到家就开始干活。
飞鸽起落,信兵和各种官员不停的进出。
忙忙碌碌的,彰显了这次的出行的重要和紧张。
有个从这儿出去的官员,又悄悄的去了永安郡王府。而此刻的永安郡王的前书房,虽然不像齐王府那般热闹,但人也不少。
来人被领进了一个小房间,没多一会儿,永安郡王进来了。
他今天的面色,出奇的冷峻,“说说吧!”也没客套,直接吩咐。
那人,便把在齐王府看到的,一五一十的说了。
但这些消息,却让永安郡王听得有些云里雾里,摸着下巴不停的思索:他这既像是去剿匪的,又像还有别的事。在搞什么?
别说,这段时间他收到的消息,还真是有“胜天王”这么档子事儿,据说人数可观,还挺能折腾。
但好像是突然冒出来的……一切都透着蹊跷。
不成,弄不清状况的情况下,就从重对待。
他有银子,有想法,早就培养了一批死士。这些人,可不能轻易暴露,平日都东一点西一点的藏着。
李倞要去的地方,就潜伏了一些。
不过,他敢让人收拾玉安公主,但除非逼不得已……是不会跟李倞硬碰硬的。
自己的底细,李倞知道的不多。
但同样,他的底细,自己知道的也不全面。
他出不了京,就只能随时观察,做好一切准备,一旦发现不对,赶紧截断……
周东的人留在了山庄附近的镇子上,可以进出山庄送货了。
虽然不一定每次都能见着人,但好歹路子走通了。
反正,从目前来看,也没什么能做的。冯丽娘在里面吃住不差,不用操心。
而他也不能把她弄出来!
白天他有公事,还要抽空去郊区小院,整天也挺忙。
这会儿,他刚进门,一个小时候的伙伴就来了。
“东哥,你没出门?”那人好奇的问。
“没有啊,怎么了?”
“我还以为你有公差出去了呢!你在家……那王爷招集大家伙说事儿,你怎么没去?”
周东心里一沉,“什么时候的事?”
“好几回了呀,没人通知你吗?”那小伙伴也不跟他客气,自己倒杯茶喝了,他刚才喝了酒,口渴。
“哦,我……我前几天出去来着。”周东后背出了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