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朝堂皆是我弟子(科举)by月月捣药
月月捣药  发于:2025年06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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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人才是无价的。只要童启归辽,以后还会怕没有其他的人来投吗?”
他的学生,他的师长,他的同僚……
只要拐过来一个人,后面的,还不是源源不断?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们已经有了火药,那么和谈完全就是一纸空文,黄龙府,大不了先还给他们,然后借此多要一点其他的东西,等秋收结束,制作完更多的火药,积攒实力后,他们再翻脸,一鼓作气,将大奉朝彻底拿下!
届时,对方仍旧沉溺在和谈的美梦中,定然会猝不及防。
而就是这样的猝不及防,才是他们动手的最佳时机。
听完耶律隆绪整个计划,四皇子彻底呆滞在了原地。
试问,这样的敌人,怎么赢?
一环套一环,缜密的就像是自己亲自上过战场一般。
幸亏他已经“投敌”了,不然以他的“智慧”,一定会被压着打。
这是一场注定失败的斗争。
咂摸了一番后,四皇子顿时气也不敢气了,只和他要了一支队伍,说是要在离开前从童启的口中问出自己的亲生儿子所在地,然后一起接走。
耶律隆绪虽疑惑他哪里来的儿子,但也没有反对什么,摆摆手,便赐给了他二十几个亲兵。
童启被围困在黄龙府内,整日思索着逃脱之法。
辽国不能去。
起码现在不能去。
若去了,那就算是彻底坐实了他的投敌之事,皇帝来了,也没用。
可不去,又怎么离开呢?
黄龙府上下布满了契丹人,再加上堵死的城门,高大的城墙,想出去,简直难如登天。
这个时候,愚蠢的四皇子带着人走了进来,询问童启他儿子到底被送到了哪里。
童启挑挑眉,看着其身后的亲兵,心里油然而生了一个主意。
蓟州城。
随着童启投敌的消息一出,不少人顿时坐不住了。
首要的,便是一直被强权压制下来的徐将军与王常侍。
他们带着亲兵层层包围起指挥所来,要求柏弓良交出军权。
“童启已经叛国,你身为童启任命的大将军,肯定也身怀异心,我等已经正式向朝廷上了奏折,要求派遣新的使臣过来参与和谈。至于你,乖乖交出军权,我等还可以放你一马,若执意不交,那就别怪我们先斩后奏,清君侧!”
“你们敢!”
柏弓良怒不可遏,拿着童启交给他的尚方宝剑,便直直的将其插在了军营前的土地上。
“这乃是皇帝御赐的尚方宝剑,见此剑,如同面见圣上,想让我退出大将军之位?好,什么时候你们请来了圣旨,再和我谈,不然的话,就别怪我不念旧情!”
两方僵持在一处,徐将军没有办法,只得试探着召回自己手底下的士兵。
可三军早已经汇集在一处,谁还记得清楚哪个是哪个手底下的人?
即便有记得的,看看左右都没动,他也彻底不敢动了。
什么叛变不叛变,他们不懂。
但童启定下来的十大军纪,那算是早已经彻底刻在了骨子里,不敢违背。
毕竟若违背了,那是真的要挨斩头的。
问,就是只听上面的,谁拿着兵符,谁拿着尚方宝剑,那谁就是老大,其他的,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他们也不管。
这便能看出改革军队的好处了,起码明令禁止,上下一致。
再也没有什么你的兵我的兵一说。
如今,只有朝廷的兵,国家的兵。
靠着曾经定下的老规矩,柏弓良很是撑过了一段时间。
等黄龙府再有动静,已经是三日之后。
秋冬之际,清晨已经有些犯凉。
紧挨着城门口处。
水深千尺,护城河幽幽的环绕在城墙之外,连接着不远处的松花江,而隔江相望,北边是辽国,南边,便是大奉朝。
童启等人悄悄打晕了四皇子身边的亲卫,换上了他们的衣服,趁着换班巡逻之时,跟在了队伍的身后,悄然从护城河外游了出去。
两个小崽子还没学过游泳,所以一个被童继本揽在了怀中,一个被崇晓林抱在了腋下。
刺骨的冰水冻得几个人浑身打颤,为了不让孩子们染上风寒,他们尽量托举着。
“山长……马上就到了岸边了,您再坚持一下!”
童继本咬牙硬挺着,先将手上的孩子推上岸,再回头来接童启等人。
自穿越到这里后,童启从未如此狼狈过。
他深吸着气,不断感受着皮肤上传递过来的冷意,忍不住头皮发麻。
辽国是吧,他记住了。
迟早有一天……他要,要一锅端了这里。
以慰他大冬天特意游泳的诚意!
许是人数过多,耽误了太多时间,当童启游到半路时,城中的人便已经发现了他们集体不见的事实。
“童启跑了!他们跑了!”
随着一声大喊,四皇子衣服都没穿好,便拿着弓匆匆的奔了出来,见到河对岸那小女娃,便提箭射去。
吓得童启连忙大喊。
“那是你女儿!”
嗖的一声,箭矢射偏。
四皇子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
而对岸赵天阙却死死的盯紧了河中间的童启,心无旁骛的催促着童继本。
“师父,快去拉师父上来!”
趁着四皇子愣神的时机,童启成功上岸,和所有人会和,带着两个小崽子匆匆往外逃去。
等耶律隆绪收到消息,打开城门,率队出城时,童启等人已经不见了身影。
“他们往哪个方向走了?”
耶律隆绪骑在马上,皱眉问向旁边的四皇子。
对方却愣愣的像是陷入了什么怀疑之中,兀自出着神。
耶律隆绪不耐烦的一把扯起对方的衣领,将起半吊在半空中,压低了声音重复道。
“我说,他们往哪个方向走了?蠢货?”
四皇子这才反应过来,他吃力的掰扯着脖颈前的铁掌,面色通红的伸出手指,指向了东边,可口中却犹豫着,求情道。
“别杀那个女孩,她好像……是我女儿!不对啊,我分明是个儿子,太医亲口说过的……”
耶律隆绪不屑的扔下对方,头也不回的,向东边赶去。
两条腿,即便倒腾的再快,也不可能胜过马力。
尤其是他们的队伍中还有小孩与文人。
童启跑到一半,便察觉到了这不是个聪明的方法,连忙兵分两路,让崇晓林和童继本等人带着两个小崽子先往南走。
自己则往北,尽量去拖延时间。
“他冲的是我,你们在这里只会成为我的软肋,先带他俩走,去找柏弓良求助,我即便被抓到也无妨,他不敢做什么的。”
“可是……”
我们本来就是派来保护你的啊,哪里有弃你而去的道理?
崇晓林犹豫道。
可童启来不及让他说完,便径直打断,转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强势命令道。
“快走!来不及了,你们三个,帮他们清理一下脚印,然后拿着衣服,跟我来。”
“是!”
远处,马匹的嘶鸣声已经逐渐接近。
童启一边往相反的方向跑,一边小心翼翼的留下痕迹,故意让耶律隆绪等人来追他。
胸腔中、肺腑里,方才吸入的寒气随着风吹,令他颤抖不已。
三个喷嚏瞬间打出,惊动了附近的层层飞鸟。
马蹄声更加快了。
一脚踩空,顿时陷在了泥泞的沼泽地里,狠狠的崴了一下脚踝。
他吃痛的强忍着,继续往北走,顺势躲入附近的草丛之中。
半人高的枯草地,耶律隆绪等人拿着刀剑,缓缓经过,警惕的呼喊着童启的名字。
“童山长,出来吧,我们不是约定好了吗?你现在即便离开,也没用了,整个蓟州三城都知道你投了敌,这个时候回去,难道你想要再次掀起战事吗?”
“大奉朝容不了你,我辽国却截然相反,你不思感恩,怎么还净想着跑呢?”
一句句试探的话,逼着童启发出声音。
只要他发出半点声音,那么,今日,便是他的死期。
童启透过草丛,看着那些人拿着刀缓缓的接近。
显然,对方已经有了杀心。
拉拢不了,便起了灭绝的心思。
童启低头看着迅速肿起的脚踝,悄然往后挪移着,不知道哪里擦到了一块石子,耶律隆绪耳朵微动,便直接将手中的剑掷了出去。
破空的剑划过衣角,直接插入了童启那条尚不及挪动的瘸腿之中。
将他狠狠钉在了地面上。
“啊——”
实在是忍不住的一声痛呼,令耶律隆绪等人绽放了今日最惬意的一个微笑。
“看来,幸运总是与我们相伴的。”
他跳下马,一步步接近着发出声音的地方。
空投出的剑,用尽了十足的力道,即便是一个成年人,也无法轻易拔出。
他自信,可以将人直接射穿,难以逃脱。
可推开草坪后,却不见人影,只见到了那破碎的沾染鲜血的衣角,以及插在地面上,孤零零的剑。
没有射中?
不可能啊?
耶律隆绪看向不远处湍急的松花江,暗暗骂了一句契丹语,然后命令手下的人,沿着松花江搜寻童启的身影。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大概过了半个多时辰,沿着松花江下流的地方,漂浮上来一个“人影”,童启拖着血流不止的右腿,整个倒在了沿岸的草丛中,浑身冰冷,湿漉漉,已经没了任何力气。
这是他距离死亡最近的一次。
别说挣扎,就连大脑中都已经失去了任何思考的能力。
系统在意识海中拼命的呼唤着,让他不要睡着。
在这里睡着,无疑是找死。
可即便如此,也难以帮到童启半分。
他强撑着眼睛,浑身一会儿冷一会儿热,呆呆的注视着湛蓝的天空,疲惫不已。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着干脆就这么死了算了,反正落入契丹人手中,也跟死没什么两样了。
可在听到脚步声再次逼近后,他与系统还是不由的整颗心都悬到了喉咙里。
耶律隆绪不知放弃是何物,他带着人从上游一步步寻到下游。
总算跟随着血腥味,逐渐接近了童启所藏身的草丛中。
可凌空一支箭,陡然射过来。
耶律隆绪本能一避,才察觉到这箭中的恶意。
那分明,是冲着他的眼睛来的。
但凡他犹豫一秒,右眼便会彻底被射瞎。
他扭过头,抬眸望去,这才发现不知何时,竟有一个女人穿着铠甲,率兵包围了他们。
“你是何人?也敢来我辽国境内?”
“你再看看,这还是你辽国境内吗?”
对方反问道,不等他回答,三只箭便已经再次上弦,对准了他的要害之处。
“岳灼华?”
耶律隆绪脑海中顿时冒出了这个名字。
这是耶律修哥攻打京都时,突然冒出的一个女将,听闻其擅长远攻,谋略颇深,用兵严谨,且与童启还也有旧,该死的,她不是应该守在京都吗?怎么竟然来了这里?
听到这个名字,草丛中的童启也有些发愣。
原来,自耶律修哥退兵之后,京都便不再需要岳灼华的守护了,她索性带了人,一路北上,前来支援柏弓良等人,没想到却听闻了童启深入敌营,赵天阙等人无故失踪的事情。她立马便察觉到了这里面的不对劲之处,于是带着兵,日夜守在这附近巡逻,没想到果然让她蹲到了耶律隆绪等人。
眼看着包围的士兵越来越多,耶律隆绪不甘心的长叹一口气,只得挥了挥手,带着人暂时离开。
岳灼华透过弓箭,注视着对方走远,确定不可能返身之后,这才迅速下了马,迈过草坪,顺着痕迹,找到了失血过多的童启。
“童山长?你怎么样了?”
她惊慌失措的看着童启被射穿的右腿,从未见过对方如此狼狈失控的样子,连忙撕下裙摆处的一个布条,便匆匆给对方止血,连男女大防,都直接忽视了。
童启倒在对方的怀中,无力的笑着。
“抱歉呐,岳姑娘,又让你救了我一回,这已经,是第三次了吧?”
明明他平日里那么仪表端庄,风度翩翩。
可怎么每次遇到她,都是在最绝境,最无可反击之时呢?
就像是上天给他留的最后一道缺口,当失去了所有手段和力气时,只能凭借诚意召唤幸运女神的降临,而她,就是每次被他的许愿所召唤过来的一般。
也许,这就是奇迹吧。
没想到童启遇到自己,所说出的第一句话,竟会是如此,岳灼华笑着摇摇头道。
“不是第三次,只有两次而已。”
上一次柏将军府门前的惊马事件,对方应该尚不知道是她出的手才对。
可没想到,童启却坚定的摇摇头,道,“就是第三次,还有那次在柏大将军门口,惊马,也是你吧?谢谢你,岳姑娘,我给你添麻烦了。”
对方笑着说道,言语间的无奈,令岳灼华忍不住怦然心动。
他……竟然认出了她吗?
当时她围得那么严实,对方是怎么辨认出的?
既然辨认出了,那为何当时还要装作陌生的样子?
一大堆的问题堆积在她心中,可来不及问,童启已经彻底晕了过去。
岳灼华好笑的看着,伸出手将他整个抱了起来,轻柔的放置在了马上,周围的士兵们眼观鼻鼻观心,个个装作视而不见。
他们已经十分熟悉自家主将的力气了,不就是公主抱个男人吗?有什么?
即便对方是童启童山长,恩,那也无妨。
都是同僚嘛,战友情战友情。
他们努力的替自家主将辩解着,跟随队伍一同回到了军营中。
而此刻,赵天阙等人也正在柏弓良处,着急忙慌的让柏弓良带兵出征,营救童山长。
见到岳灼华带着人马匆匆归来,所有人吓得面如土色。
“这是什么情况?童山长?怎么受了伤?快,快去叫王小花姑娘过来!”
幸而王大夫根本没走,看完赵天阙等人,就等候在门外。
见状,她忙上前查看了一番,发现只是失血过多,那伤口看着唬人,却没有伤及骨头,只需要上点药,休养一番即可。
所有人顿时松了一口气,可紧接着,便是浓浓的愤怒。
两军交战,尚不斩来使。
而他们竟然敢对童山长下如此狠手?
简直不可原谅!
“下令全军,前压四十里,准备攻城!”
既然谈不拢,那就别谈了,直接打算了。
什么辽国,契丹,竟然敢对小孩和文人下手,这也能算是人吗?
岳灼华稍稍出手拦了一下,可却不是想要阻止柏弓良的决定,她犹豫着指向门外的几口大炮,说道。
“那是华夏书院的学生托我带给童启童山长的。据说是火药刚研究出来时,对方嘱咐过的东西,他们秘密实验了很多次,总算是造出了合格的几架来,不知道能否用得上,索性便都送了过来。射程虽不远,却能达到一百多米,使用方法和投石机差不多,可效果却能达到火药的二分之一,我觉得,十分适合攻城。”
柏弓良等人:……!

第116章 学生怒了
实际上,华夏书院带来的不仅仅只有大炮,还有这段时间内,他们通过各方面所筹集到的粮食与棉花。
马上就要过冬
了,前线最缺的,其实恰恰正是这些。
朝廷里都无人想到的事情,书院里的先生们唯恐山长短缺,所以便派人急匆匆的送了过来。
可谁成想,却恰好遇到山长受伤的事情。
当见到童启满身鲜血,从马背上被人抱下来的那一刻,折继世与戚风言的整个大脑都是木的。
良久,他们才反应过来,刚才过去的那人是谁。
作为华夏书院的学生,在他们的眼中,童启一向是英明神武、无所不能,比山还高,比海还深的形象。他们从未思考过,对方竟然有一天,也会受伤,和死神擦边。
在深深的难以置信之后,紧接着的,便是怒火滔天。
到底是谁,竟然敢如此伤害山长?
他为了百姓奔波劳碌,明明不是自己的义务,却冒着生命危险参与和谈,如此鞠躬尽瘁、心怀天下,到底是谁,竟忍心对他下手?也太卑鄙无耻、禽兽不如了一些!
若童启真的出了什么事,那华夏书院怎么办,他们这些学生又怎么办?
只怕永世都难以原谅自己。
一想到这些,他们便恨不得亲自手刃对方上百次,可即便这样,也难掩心头之恨!
不过送火炮而来,惊鸿一瞥,都如此激动,而对于全程看着山长受伤,在耶律隆绪追击下狼狈躲避的赵天阙与李元昊来说,那就更别提有多懊悔、自责了。
明明才几岁的孩子,脸上尽是一片冰冷之色。
她拿着武器,执拗的站在柏弓良面前,再三要求一同攻城。
柏大将军为难不已。
“不是我不让你们去,而是你们的年纪实在是太小了!若是受了伤,等童山长醒过来,一定会责怪我的。”
“您放心,山长那边我们自会去请罪。但四皇子与耶律隆绪,我们绝不能放过!他们伤害了我们的师父,就如同伤害了我们的父亲一般,若不是他们抓了我,拿来威胁山长,山长也不会因此受伤。都是我们拖累了他!所以,我们必须得亲自报仇雪恨才行!您若不让我去参加,那我定会一辈子难以安眠,终身悔恨的!”
很难想象一个两岁的孩子说出“终身”这两个字的意义,有多么可怕。
岳灼华在旁听着,都忍不住开口劝道。
“舅舅,你就让他们去吧。他们在黄龙府呆了那么久,想必对其中的地形也是十分了解,或许能给我们带来一些帮助,也说不定呢?”
柏弓良垂眸深思着。
折继世与戚风言见状,忙要求一起参加。
毕竟那些抬来的火炮,整个军营里,如今也就他们自己会用。
毕昇先生曾亲口嘱咐过,说这东西是在童山长的设想中,强行赶出来的,许多原材料尚且找不到,只能用代替的,先做出个半成品出来,因此不少功能都未完善,危险系数更是极高。
若是不懂行的人操作,便十分容易炸膛。
且命中的准确度也会大幅度降低。
别搞不好最后城门没炸下来,反倒用的人先受了伤。
见他们一个个年轻气盛,执拗倔强,柏弓良无法,也只得暂时同意。
但同时也警告了他们不准随意行动,一切要听从指挥。
四人皆乖乖的同意。
在童启受伤以前,很长一段时间内,大家对华夏书院的认知,都只是一个“很会教应试科举”的书院罢了。
充其量也就老师质量高一些,学生背景深一些,山长有名一些罢了。
可随着大军前压,【童启重伤】的消息传回中原。
谢家、西夏、皇城司、伊川县、京都城内……顿时震动一片。
大家这才恍然发现,不知何时,华夏书院的影响力,竟已经达到了相当惊人的程度。
环县内,郭胜开联合西夏王室,率先对此事发表了声明。
他连着写了好几篇檄文,怒骂耶律隆绪的言而无信、凶残暴虐,不仅对其绑架西夏小王子的所作所为感到震惊,更对其造谣童启叛国投敌的言论与行为进行了极其详细的披露与谴责!
其中以《斥辽主无道诏》更是作为经典中的经典,成功留存后续教科书必背课文之一。
文中,他将耶律隆绪描绘成为达目的,什么都能做出的无耻小人,更对其继位不正,二十多岁仍旧屈居于母后阴影之下,难以亲政而感到可笑,形容其是“没有断奶的巨婴”,理应早些退位让贤,让萧太后以女帝之姿,登基治国才对。
那辞藻之华丽,情绪之饱满,引起无数文人大儒的欣赏与赞叹。
更带领着不少环县、西夏的百姓们,义愤填膺,愤怒不已!
华夏书院的学生们很快也随之躁动,沸腾起来,纷纷上书静坐,要求朝廷给个说法,严惩耶律隆绪,并撤回和谈的命令!
他们好端端的山长,连累都舍不得累着,这怎么去了一趟边疆,就重伤了?
我们可是文臣啊!
不是当成武将那么用的!
既然知道有可能和谈难以成功,那为什么还逼着去谈?
这不是虐待文人吗?
京都府、蓟州城、涿州城、瀛州城很快响应,连带着江南不少士子都站在了童启这一边,被辽国的态度所深深激怒。
他们此时此刻,战线空前的统一起来,皆想的是,打!
不愿和谈是吧?
那就打!打到对方彻底认输,愿意心甘情愿跪着赔礼道歉才行!
妈蛋,好声好气说话不听,非得让他们撕破脸了去说,简直就是个贱骨头嘛!
凭什么他们说停火就停火?
人犯我一尺,我就应该犯对方一丈!
侵略是吧?攻城是吧?屠杀老百姓是吧?我们为什么不能反过去也这么对他们呢?
“拿下上京,活捉萧太后!”
“拿下上京,活捉萧太后!”
不知道谁先提出的这个口号,很快的,这句话便随之风靡起来,逼迫的各方知府、县令不得不连番上书,禀告此事。
开封府内。
老皇帝正在徐常侍的帮助下,翻看着吴韧哭诉的折子,其中深情满满,声泪具下的阐述着自己远在广州偏僻之地,没办法代替师长受罪,辜负皇恩、师恩的内疚,更对朝廷与辽国的和谈决定而感到怀疑与不安。
其信中再三询问道,“此事真的是圣上的决定吗?如此保守克制,明明大胜却要上赶着与对方言和,难道不是将开疆拓土的功劳拱手相让吗?臣十分怀疑这乃是小人忌惮明君所行的挑拨之言,还请圣上千万擦亮眼睛,莫要被欺骗!”
那话语中,无条件维护着圣上的姿态,令老皇帝感到身心顺畅的同时,也不免心虚几分。
他不由反省是否是自己太过于胆小了,而对童山长逼迫过多,这才导致了和谈的失利。
朝堂内,华夏书院出来的汪启元、常仕进、刘卜温等新科进士,也在竭力争取着,希望圣上为此事而做出严厉谴责,收回和谈的要求。
不少老旧朝臣,皇亲国戚,尤其是徐将军六皇子一派,皆感到嫉妒而厌恶,口中嘲讽不断道。
“真是够了,不过受个伤而已,你们到底闹够了没有?是,他是为了和谈而受伤,可柏大将军不是已经大军前压,为他出气了吗?你们还想要如何,难不成真的要继续打下去?这场仗都已经打了快一年多了,耗费的银两、粮草不知凡几!如今又加上了火药,光是那木炭、硫磺,哪个不是妥妥的烧钱?国库已经空的可以跑马了,难不成就为了一个人所受的罪,就要把整个国家都赔上不成?”
“就是啊!不过一个书院的山长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人物,知道你们是从他的书院里出来的了,可这是朝堂,不是小孩过家家!就因为你们关系亲近些,我们就必须重视吗?若因此而引发的朝堂不稳,那谁来负责?战争,是不能再打了,大不了换个大臣继续和谈就是!”
汪启元一步不退,情绪激动的上前质问道。
“王御史这话,未免太置身事外了一些?试问童山长是代表的谁前去和谈?礼部的事,朝臣的事,你不说感激,反倒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难道就不觉得无耻吗?而那辽国如此态度,分明就是在侮辱我大奉朝,今日,我们可以看着童山长受伤,不追究,那明日呢,我们便能够看着圣上受辱而视若无睹!王御史,你可以明哲保身,继续当缩头乌龟,可我们,不愿意!”
“你!”
胡丞相顿时咳嗽一声,警告性的瞪了汪启元一眼,制止了两人的继续争吵。
不是朝臣非要跟童启作对,而是大家站位不同,利益不同,自然思考的偏重也就不一样。
如今伐辽之战,明摆着就是童启的功劳最大。
柏将军、岳灼华等人次之。
文官集团早就眼红的不知道怎么办了,而此刻童启受伤,自然就是他们绝佳的机会,当然会个个跃跃欲试,期待不已了。
毕竟,谁不想从这样重大的历史大事件中分一杯羹呢?
若继续战,那受益的人,不会有什么变动,可换了人参与和谈,却能够令不少文官,闪亮登场。
所以大家自然要贬低童启,抬高自己。
礼部尚书见状,顺势而为,上前道。
“汪大人此言也无不有理,和谈,本就应该是我礼部的事情,圣上,臣请旨率人前往边疆,修改和谈一事,务必会将童山长的冤屈一同表达给辽国,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
刘卜温、常仕进站在末位处,看着朝臣们舔着脸开始提前抢功,对自家山长的后续安排置若罔闻,心中的怒火如同山林焚烧一般熊熊燃烧着。
汪启元好歹还能因为胡丞相女婿的身份,说上两句话,可他们却连开口,都难以做到。
因为,他们是所有官员里最末位的。
这一刻,两个人不约而同感受到了权力的重要性。
他们握紧了手中的笏板,一点又一点,力道之大,几乎快将其没入骨髓之中般。
而胸中对于向上攀爬的欲望,也越发鲜明。
汪启元无力的还想再争取一下,却被胡丞相伸手拦了下来。
对方低声斥道,“够了,别忘了你是谁的人。”
一句话,如同一盆凉水,彻底泼醒了汪启元。
对啊,他现在是大皇子的人,理应为了文官集团而争斗,而不是为了山长继续辩驳。
再说下去,只会让两方都难以容忍。
皇帝也会彻底怀疑华夏书院的创办目的,觉得他们是在拉帮结派,所图甚大。
眼见着汪启元不再开口,胡丞相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上前一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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