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爵钗by阿長
阿長  发于:2025年03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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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前几日藏锋提起云晦珠来有些咬牙切齿,想来是比他们都提前知道此事的缘故。
萧扶光道:“虽说棘手些,但眼下除了您,还有谁能插手此事?长兄如父,小王叔是您看着长大,皇祖去了,若连您都不管他的事,他就真要孤寡终老了。”
景王也不过是觉得他太混账,挑哪家闺秀不得,反倒犯上一家人里了,还是个小辈,还是女儿的好友,简直越想越没脸。
可事已至此,还能如何?弟弟抱着自己的腿不撒手,常年练出的力道竟叫几个人都拽不开,完全是靠死皮赖脸逼自己——总不能将他手砍了吧?再低头看他的手,这些年在辽东长的冻疮让那双手不成样子,一时心便软了,才松了口“你若是真偷摸进了城,决计没有现在这样好说话”,如此一来事便成了。
大家有大家的规矩,手握重兵不能入京,无论在何种情形之下他都肯守规矩,景王才能放得下心。
择日不如撞日,当天景王备了礼,硬着头皮登了高阳王府的门。
萧扶光去不得,却也等来了好消息——高阳王松了口,愿意将外孙女嫁出去。
在外人看来这已是丑闻一桩,但其中究竟如何,只有两个远走辽东的人才能明白。可见想要痛快活着,早早离开倒也不是什么坏事。
只是她有些遗憾,今后不知何时还能再见到云晦珠和小王叔。那样远的路,只怕这辈子也没有几次再见的机会了。
时间一转即逝,又来到四月中。
帝京的四月与峄城的四月大不相同,峄城三面环山,相较帝京湿润些。这时节大太阳一晒,风中已依稀能嗅出夏天的味道。
景王重新回朝后,内阁前便多了几棵松,问不出是谁指使,料是大家都盼着常青。
萧扶光本想让景王再多休息一阵儿,然而他看了近年奏疏后却说:“方向还算对,只是不够细心。”
哪里不够细心呢?
譬如檀沐庭死后,他偌大家产充公还是济私,这里头都有门道。充公便是朝廷的钱,大家一起商议之后这里下拨那处贴补,千万两都不算多,或许真到用得着的人手里,成了二两纹银,他埋怨,到头来你却不讨好;济私便是济自己,自己看着办,想怎么用便怎么用。莫说她会购置首饰衣物,就算心血来潮想要建座楼,才能花几个钱?可那样多的眼睛都在盯着。所以说,大把的银子在手里,反而不一定能花的去,要办事倒简单了。
还有便是彰德府廪生善后,即便沈磐去了,这件事可就到此为止?想要开恩科,总得有个由头,名不正言不顺,怎么开这个头?
“你从小就这般,下雨持伞,进家门发现前面好好的,身后湿了。民间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景王想了想,“‘顾头不顾腚’。你就是能做好眼前,却还看不到身后的人。”
萧扶光担忧地问:“那我该怎么办呢?”
景王笑道:“慢慢来。”
因为他小时候也有这般毛病,有今日全赖多看、多听、多劳。从前年少不懂,现在回头看,这“慢慢来”同“日后再议”正好搭得上。
想起赤乌,景王忽地问她:“我看到白龙珠城求援,你对此有何看法?”
“说实在话,倘若父王不曾告知我皇祖当年的事,我原是不想插手的。”萧扶光坦然道,“我也不是真慈悲心的人,世上万人万事难,哪里都管得过来呢?可皇祖那样事事都愿慢慢来的人,竟肯背骂名出手相助,便说明此城当真该救了。”
“不问过程,只看结果。你打算如何?”
“白龙珠城是皇祖的执念,况且以如今国力,伸手并不算难。且我魏与齐一向紧张,齐人水性好,倘若咱们的人进驻白龙珠城,最好是换咱们的人做城主,能防齐人来犯。”萧扶光犹豫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让谁去便是个难题,有些名声的年纪大了,白龙珠城在海上,去一趟便要折不少寿;年轻的不顶事,震慑不住…所以我也在发愁。”
静寂片刻后,景王启唇道:“眼下便有一个最合适的人选,看你舍不舍得了。”
此人选是谁,不必景王多说,她也心知肚明。
原来真生气的时候,头顶冒烟不是假的。这会儿萧扶光只觉得周身气血都在乱窜,都要从脑门上窜出去了。
“不行!谁都可以!就他不行!”她怒道,“我俩好不容易才有的今天!我不能让他去!”
不等景王再劝,萧扶光便离开内阁。
她气冲冲杀进司马家,发现人不在,回过神来才想起,司马廷玉还在内阁——这件事显然给她气懵了。
再进阁部时,情绪已然平静了许多。只是瞧不见人,问了问其它阁臣,说殿下有事召集。
她心里害怕,悄悄地去了大堂,果不其然听到众人正在议论是否对白龙珠城出手相援。
袁阁老附和在情理之中,毕竟他如今除却附庸景王也别无大用。而林嘉木赞同也在她意料之中,只是有些难过——原来即便是将林嘉木当做朋友,也有上下之分,怪不得那样多的皇帝想要杀忤逆自己之人却狠不下心来,狠得下心的过后又悔恨。他们怕是年轻时也曾是朋友吧?也曾一同赏花游春吧?
然而最让她难受的却是司马廷玉。
他们已经这样好了,可他如今却说——
“臣司马廷玉,愿前赴白龙珠城。”
萧扶光闭了闭眼,转身便回了定合街。
这时候砸些东西能发泄心中郁闷的,可这同泼妇又有何区别?气撒不出,难受得要命,趴进被子里埋头呜呜上一阵儿得了。
他是怎么想的呢?白龙珠城,那样远的地方,眼瞧着俩人能放心谈婚论嫁,这关头他又要走。上一次也是这样,说好回来就娶她,结果死了两年。
她是真怕了,她不怕他走,她害怕从前的事会再次发生——到时候去哪儿再找这么个冤家呢?
清清忐忑地站在门外轻声唤:“郡主,小阁老来了。”
“让他滚!”
小冬瓜幸灾乐祸:“小阁老也有今日。”
清清则摊开了手:“您都听到了,不是不让您进,郡主生气了。您要是强闯,我们只能喊人了。”
司马廷玉道:“我不为难你们,你们且走远些,我隔门同她说。”
小冬瓜:“我们近些不可以吗?”
司马廷玉一个眼风扫来,小冬瓜收了幸灾乐祸的表情,悻悻地离开了。
“不给听就算了嘛,瞪人做什么,怪吓人的…”
见众人走远了,司马廷玉这才低声劝:“阿扶,你别生气…”
萧扶光卧在床头,高声冷笑:“我要恭喜小阁老高升,男儿真是志在四方,我生哪门子气。”
不怕她打她骂,就怕阴阳怪气。
门口咯吱咯吱的,料想是司马廷玉难受得在抠门。
萧扶光心里痛快,却也跟着难受。
只听司马廷玉又道:“阿扶,我配不上你。”
萧扶光生气出的汗顿时变凉了。
他这话什么意思?这是真打算舍了自己了?
她起身来到门口,隔着门怒道:“你诈死误我两年,我要嫁檀沐庭,你偏要来抢亲。如今天下人皆知我成了你的人,你现在说配不上?!”
可见真生气的时候,出口也是伤人的话。
门忽地被人从外面打开,入不得门的小阁老原是偷偷撬门闯了进来。
小阁老好大的力气,又生了副结实伟躯,进来也不多话,俯身一把将人抱在怀里,任由她扇脸捶打也不松开。
“混账,你放肆!”萧扶光破口大骂,“配不上我还来招惹我?还不离我远些?!”
司马廷玉结结实实地挨打,呼吸炽热,却是在笑:“我配不上你,天底下谁配得上你?我离开这样久,且不说殿下看我不如当初顺眼,我靠的什么入阁?靠我爹…即便用司马炼的名字考了功名、即便胜了临江那一役又如何?我什么都没有,怎么娶我阿扶?”
萧扶光渐渐冷静下来——这些她不是没想过,只是司马廷玉从未表露过。他明明从来都是很有野心的人,怎会容忍自己一直是“小阁老”呢。
“白龙珠城是阿九出世之地,你能灭一个阿九,焉知看不到的地方还有多少个阿九?何况这个地方也是先帝的心病。”司马廷玉继续道,“阿扶,我去白龙珠城,虽百利只有一害——那便是不能像如今这般日日相好。”
萧扶光也气也痛,只能回抱着他,却不肯说一句话。
司马廷玉再哄:“阿扶别生气,等我去了天天给你写信成不成?”
她不讲话。
“贡来的南珠不知有多少被他们挑了去,到时候我亲自开贝给你挑珠子成不成?我挑的圆润漂亮,你肯定喜欢。”
她不讲话。
“听说那边树上都是椰子,你喝过椰子水没有?我送你一船椰子成不成?你说句话。”
她不讲话。
“我保证年年回来看你,陪你过年成不成?你别不理我。”
萧扶光这才使劲儿抱他的腰,放声有些哽咽:“你今年就要回来。”
司马廷玉见哄着了,终于放下心:“我肯定回来,我得陪我们阿扶过年呢。”
说罢抱着她转了好几个圈儿,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故意,转着转着便滚到榻上去了。
景王来后听说此事,气得险些旧病复发——去白龙珠城算是打个幌子震慑齐人,哪里真要数年?不过半年的事,在司马廷玉这里居然成了三年五载?!
可见司马廷玉并不老实,不知背地里耍了多少手段蒙骗他家阿扶,勾得人对他放心不下,险些同自己翻脸。
悔不该当年看司马廷玉年幼可爱,一时高兴允他看自己的女儿。如今仗着有功在身又即将分别,俩人居然在银象苑堂皇地下大棋,老父亲就算恨得牙痒痒也只能离开。

照着以往的规矩,次年正月才会改元,但减赋已于季初先行。
长安街的老郑无疑是最快乐的人,商税在减免其中,意味着从现在起到明年,挣的银子都是他自己的。
老郑的手艺好,如今他的面馆已经扩了一个店面。人人都知道老郑跟过小阁老——连小阁老那样刁钻的口味都能摆平,老郑的生意自然是好。
可今日老郑笑不出来了,因为有人又来掀他的店。
“你们这不是土匪吗,天子脚下还有没有王法了?!”老郑被抓住时怒而扬言,“我告诉你,我可是认得郡主,哦不,太女,太女她还吃过我做的面呢。她若来了瞧不见我,我便看着你们掉脑袋!”
司马承将老郑拎上马,“先济着我家主人吧,他馋你这口了。”
老郑看他有点儿眼熟,想了半天才想起来:“你是——你不是小阁老身边的那位?”回过神来气得直拍大腿,“你,你们怎的总是这么个德性,怎么过了这么久还是爱掀人家的摊子呢?!”
老郑的挣扎徒劳无功,连带着伙计和五百斤面被司马承押去东海港。
自三月前小阁老赶赴白龙珠城,而今的它已由一座孤立无援的海城变为大魏的海上之眼,与魏有贸易往来皆在白龙珠城暂留,如此一来此城倒也不必只靠南珠硬撑,椰子、金果、海鯅、青鳞…这些陆上吃不着见不着的玩意儿,白龙珠城都有。
夏秋海上多飓风,待四方天象安定,司马承这才带着人上了船。
东海到白龙珠城有固定航线,只启航时间有早有晚。他们出发得略早些,并没注意另有几艘巨船也在等待出港。
老郑在海上吐了十天半个月后,终于到了白龙珠城。一肚子的气这会儿也平了——海货尝个鲜得了,谁天天吃啊?怪不得小阁老非要抓他过来,八九成是饿急眼了。他们在陆上生活久了的魏人还是踏踏实实食米面肉菜的好。
白龙珠城与帝京气候大不同,此地四季如夏,七月的大太阳照在沙滩上,穿鞋不穿鞋都难受。
老郑上了年纪,等了半晌腿不软了才敢下船。
一股热浪扑面而来,岸边男子们光着膀子在岸边搬货,女子着半臂戴黄纱挎着篮子等货船靠岸好买新鲜青菜,瞧着同东海没什么不同——只除了都晒得有点儿黑。
司马承站在他身后:“休息够了吗?小阁老还等着吃你的面。”
“够了够了,催什么催。”到了新地方,老郑其实也挺开心——若是没有小阁老,他老郑一辈子都不敢坐船来白龙珠城。
他们前脚刚离开,后面那几艘巨船便靠了岸。船上搭出丈宽的舷板,前有侍卫开道,后有侍女相簇,将一抬青玉辇请了出来。青玉辇上四面罩金纱,依稀可见其中坐着个粉妆玉砌的美人。
这一船下来百八十人,气势汹汹地越过了司马承。
司马承盯着那架青玉辇看了会儿,说了声“糟糕”,丢下老郑便往回跑。
白龙珠城虽在海上,然而周边岛屿大大小小加起来十数座,想要找人并不容易。好在司马承深知主人爱好,终于在西海岸找着了人。
“快!快回去!”司马承上气不接下气道,“来人了!”
司马廷玉见是他来,当下便让人将网来的海鱼分了,自己飞身上马奔驰而走——天天吃鱼吃虾吃蟹,好馋老郑那一口面。
司马承见他压根不听自己说完,赶紧跑起来去追他:“衣裳!衣裳穿好!”
也不知他听没听进去,司马承心说反正自己已提过醒了。
回了城主府,左右皆侍立噤声。司马廷玉正觉得纳闷,待入了阁才发现缘由——偌大的凉阁内站满了人,清一色宫装侍女。他的位置上早坐了个人,正蹙眉盯着他瞧。
“阿扶?!”司马廷玉心下一喜,疾步上前就要抱她。
还未近身,左右便出来两个女官来拦:“慢着!”这二位也是熟人,正是清清和碧圆。
“哟,这就是城主?怎的一身腥味儿,可别熏着我们殿下。”小冬瓜一边替主人扇风,一边幸灾乐祸地打量他,阴阳怪气地道,“我们殿下今非昔比,岂是你这等小城之主说见便能见的?这衣裳也不穿好,袒胸露背的成何体统?”说着吩咐起左右,“押下去,给捯饬捯饬干净,换身衣裳再过来。”
司马廷玉不看他,只攥了下拳头,小冬瓜便丢了扇子躲去主人身后。
萧扶光掩着鼻子,只露出一双眼睛来看他,眼神中还带着那么一丁点儿嫌弃。
人是比以往瘦了些,黑了不少,只是不好好穿衣裳,料想是白龙珠城过于炎热,此人又是纯阳之体的缘由,如今的他只下身着裤,上半身赤着。听人说在帝京时他冬日里打完猎也赤上身,在白龙珠城没了人管束,上半身不着衣便成了常态。
好在长了副好身板,无论前胸后背,肌肉结实漂亮,而今晒黑了一层,凉阁下透出的缝隙晒在腰间,那皮肉还会反光呢!
真真难以想象这居然是当年初见时斯斯文文的小阁老。
司马廷玉嗅了嗅自己身上,又看了看她,点头说:“成吧,我洗洗去——你得等着我。”说罢便朝外走。
他一离开,众女便笑了。
“小阁老经不住玩笑话。”
“小阁老瘦了不少,看来天天大鱼大肉也没什么好的…”
“小阁老的腰好漂亮呀…”
萧扶光轻扫一眼,众女四散而去。
司马廷玉心里着急,担心洗快了她嫌弃,洗慢了她不耐烦,好容易身上没鱼味儿了,这才匆忙套上衣裳来找她。
萧扶光看他上衣穿了半截,只囫囵披上做个样子,大半胸膛在外露着,气不打一处来:“如此暴露,不守男德,你这是要勾搭谁呢?”
“白龙珠城太热了,你看外面哪个男的穿上衣?再说,除了你,我哪里勾搭过别人?”司马廷玉同她挤挤坐在一张榻上,手也不老实地环了上来,亲昵地蹭着她的腰,“阿扶,你怎么来了?”
萧扶光看着他晒得黢黑的脸,有点儿心疼,双手抚着他的脸,矜持什么的也不顾了:“我想你了,我熬不到年底。”
司马廷玉叹了口气,同她贴在一起。
“你来看我,我自是高兴。可陛下刚登基,万事也还要靠你,这时候你来,我担心你会被弹劾,根基不稳——我知道说这话你不高兴,但我还是要说,阿扶,这当头你不该来。”
萧扶光捧起他的脸,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不傻,我知道怎么做才能让人心服口服。当初爹爹为了这个位置几年不回家,连我娘最后一面都未见着,他后悔死了。那位置是重要,可我也不想像他一样后悔。”
若总在权力中盘桓,久而久之便容易丧失本心。人之所以是万物之长,正是因为悟性高,因为天生有情。
明知此事不可为却仍要为,因折中后依然发现情大于天。
人这辈子,总得有那么一个在权衡利弊之后依然想要去见的人。
她想见,所以便来了,不为其它,只因为想见。
月牙悬在海上,此夜漫长,他有好些话同她说。
同她说初来时却也不易,语言不通,不好管理;同她说自己险些掉进海里淹死,幸而老水手拉了他一把,现在都还后怕;同她说他巡城时看到一个大肚女子,见了他便要逃,抓回来一看竟是失踪许久的颜三笑;同她说如今的南珠价格虽不比从前,金果椰子和海蟹倒是价格飞涨…
没同她说的也有很多,譬如他就等着不认得他的人问起他是否娶妻、妻子是何人时会说:“有,她叫光献。”
(正文完)

首先要同大家说声抱歉,原定24年春节前完结,结果一直更新到了12月中旬。
其实在写完檀沐庭之后,我大病一场。终结他的当晚便有此预兆。那晚我母亲在我身边看书,我同她讲:“我写完了一个角色,但我感觉像是一座楼塌了。”母亲很不解:“按理说应该是精心盖起了一座楼才对,怎么会塌了呢?”我说不知道,就是这种感觉。随后我母亲说:“我认为你现在的精神状态不太好,不如歇一歇,先不要写了。”此后我虽没有停笔,但生病期间总是三五日一更,也算半停笔了。
檀沐庭这个人物,其实在原本的设定中更加恶毒,他会摧毁许多人,其中包括平昌公主和荣王。然而写作过程中,我对角色产生共情,我心疼他们,不想他们再受苦了,所以临时做了改动,让平昌跟和尚离开,也让晦珠陪伴小王叔(这二人原本就是一对,就像澄练和哑巴小王叔一样)。我知道该如何写更狗血更吸睛,也知道共情笔下角色会让我失败,那我选择失败。
22年,我写过一部转变风格的作品《胭脂虎》。我看过也想过许多令人唏嘘的故事,我想以不同的角度不同的风格将它们呈现给大家。无奈现实工作压力巨大,我不得已中断写作,以致《胭脂虎》断更逾半年有余。如果我有时间,我第一件要做的事便是重修这部书。但正因为当初写它时消耗我巨大精力,我曾发誓,下一本我要写轻松欢快无脑甜宠文,我要让男女主早早相遇,早早在一起,变成两只快乐小狗。然而就在《金爵钗》大纲和开头交上去的那一刻,阿扶这个角色便开始苏醒,她不想做单纯的快乐小狗,她想做掌权人。她需要人辅佐,同时又不缺人辅佐;任何男人于她都是锦上添花,任何男人论身份都配不上她。夜莺曾说:“我所要求的所有回报,只是你要做一个忠诚的情人。”所以才有了廷玉,这个一生都为阿扶而活的忠诚的情人。
爱情这种东西,玄之又玄,不同的人尝试它会有不同的体验。有慢热之人循序渐进,亦有躁烈之人选择单刀直入。阿扶和廷玉相遇时才十八岁,请试想一下十八岁衣食无忧貌美如花的自己,面对心仪之人时可会忸怩自卑?所以暗恋对她而言是不存在的,因她已是天下第一等人,行事更加直截了当。相比之下,时间才是她生活中最昂贵的成本。不光阿扶和廷玉,以后的角色也会很多类似的设定。或许有读者会不习惯,感觉暧昧拉扯更有意思,但每个作者都有自己的写法,属于我的写法或许就是如此。
另外,我曾不止一次地看到过读者评论,说我车开得很溜^_^实在惭愧,因为审核尺度原因,你们所看到的都是被阉割过的。李泽厚先生在《批判哲学的批判》中曾这样说过:“性欲成为爱情,自然的关系成为人的关系,自然的感官成为审美的感官,人的情欲成为美的情感。”对此我万分赞同。我是小说作者,我笔下的所有有情人都脱离不开这步,即便有些是因欲生情,最终也成为眷属(平昌与崇殷)。我并不是为了车而车的作者,大家可以看到,我在开男女主或男女配的车时,极尽可能地让过程美好,若写到非正面角色时,我则是一笔带过。因为我想让真正的有情人的情中有欲,欲中有情。审核虽然严格,但作品上架各个渠道,不免会有未成年读者会看,阉割也实属正常。我服从当下一切政策,没有也不打算注册V搏之类的作者号私发。但我以后会在写到非常喜欢的男女主或者男女配时依然会尽量开出自由的车速,因为想让大家也能感受到他们的欢欣。美好爱情的形态是积极向上的,如今当下社会男女对立矛盾日益加深,我想请大家擦亮眼睛鉴别出一些不好的人的同时,也不要放弃对爱情的期待。
《金爵钗》完结后,我也会开新文。我依然有想让头脑休息的打算,所以剧情不想很复杂,但我保证,它依然是独一无二的。现在有两个故事,一个架空安史之乱后期,有一点点玄幻成分提供给女主做金手指;另一个则有些禁忌。在此我不作赘述,哪个先上架还要看我编的意思。
连载期我曾许诺,我本人作品下的忠实粉丝有实物礼品相赠,完结时会确认信息。如今版本更迭,我看不到粉丝榜,依稀记得有“夏日何再来”、“能干的梦寒”,先请这两位粉丝评论留言我联系方式(数字之间需要添加符号不然会被审核删除),余下那一位读者还请稍待,版本修复后我会主动联系。
感谢大家这一年多来的陪伴,阿長创作之路还很漫长,心怀感激,由衷地感谢诸位的支持。
2024年12月11日18时
——大事纪——
赤乌元年 阿七生
赤乌二年 檀沐庭(真)生
赤乌四年 赤乌巡海 同年造金爵钗
赤乌五年 阿九生 南珠价格飞涨 白龙珠城下觅珠令
赤乌十三年 司马廷玉生
赤乌十六年 南珠需求持续增加,阿九怀恨在心,同年冬阿九出逃来到济南投奔阿七,阿七遭檀沐庭等人强暴 同年光献出世
赤乌十七年 阿七诞下姚并自杀
阿九离开济南
赤乌二十年冬 阿九设计路遇光献
赤乌二十三年 赤乌造访山院,金爵钗遗失,阿九出逃
阿九折返济南截道檀沐庭并将其杀害,桃山老人换脸,阿九成为檀沐庭
同年秋闱前夕杀害尤彦士母
赤乌二十四年 檀沐庭通过春闱开启政治生涯
赤乌二十八年除夕 赤乌与兖王爆发冲突,赤乌暴毙,兖王御极
青龙元年 景王摄政 同年秋闱改革
青龙三年 檀沐庭命檀芳除桃山老人,檀芳偶遇光献,哄骗吃下桃山老人牌红烧肉,并将其抛入河中 谢妃听闻后惊吓忧惧病亡
同年光献与宇文渡分手?
景王新鳏,携光献拜师华品瑜
青龙五年年末 光献化名小芙,独身前去峄城调查青檀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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