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奴隶领主的女儿by蛮小吉
蛮小吉  发于:2025年03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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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瑞斯阿瑞斯站在薇薇安跟前, 感受着脸颊上细微的刺痛,只目光凉凉地看着她。
薇薇安的掌心微微发红,垂在身侧有细微的颤动。
这巴掌她扇的实实在在, 没有收力道, 扇的她掌心都是细细密密的疼,但阿瑞斯的神情却没有丝毫变变化,连脸都没有偏一下。
只垂眸目光凉凉地看着她, 冷硬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
直觉告诉她阿瑞斯生气了。
薇薇安胸口剧烈起伏着,有心再把剩下一个巴掌也扇上去,但看着他黑压压的眸色居然有些不敢。
只得咬咬牙转头看向努尔,怒斥道:“狗东西, 谁准你们来这里的!”
努尔原本还愣在原地,一听薇薇安怒斥连忙就跪了下去:“我们要去奴隶营,从花园后门走会近一些,无意打扰殿下请原谅。”
说着他还伸手连忙去拽阿瑞斯, 示意对方也立刻跪下, 但还没把人拉下来就听到头顶传来阿瑞斯沉沉的带着些冷意的声音。
“殿下好雅兴,诗……好听吗?”
语调里的挑衅连努尔都听得出来。
他一惊连拽人都不敢了, 连忙把头低下去只希望这两人完全看不见他。
他这一天经历的都是什么啊!先是发现阿瑞斯对那位殿下的觊觎, 然后又窥见了两人隐秘的关系,他以为这已经很不得了了,没想到回家的途中居然又撞上这种场面。
这以前听说这位殿下眼高于顶,庄园里除了崔斯坦其余一概不得近身吗?怎么他今天一下撞见两个啊?
这两个人到底哪个是大的, 那个是小的?努尔垂着脑袋装死,但心下却好奇地好似在被猫抓,忍不住支起耳朵去听,便听到那位殿下气到微微发颤的声音:“阿瑞斯, 你放肆!”
“放肆?”阿瑞斯眉头一挑,抬手指向了桌椅旁的安迪:“他不比我更放肆?殿下不是笑的很开心……”
“啪”又是一声清脆的巴掌。
阿瑞斯被扇的微微偏了头,他沉默了半息掀起眼皮看向薇薇安,将没被扇的左脸往前凑了凑语调凉凉地道:“来,还有这边。”
“滚。”薇薇安皱眉骂了一声,提起裙摆转头便走了。
安迪看了看薇薇安的背影,又回头看了一眼阿瑞斯没有犹豫立刻跟了过去。
努尔听见人走远了才抬起头看了一眼薇薇安的背影,又仰头看向阿瑞斯。
他面无表情的注视着那边浩浩荡荡离开的众人,眸光在夜色中暗沉沉的。
努尔起身看了一眼阿瑞斯的脸色,迟疑着道:“别生气了,这小白脸明显就是无聊时的消遣,压根比不上你。”
阿瑞斯眉尾一挑,侧头看向努尔。
“你撞破了这样的场面还出言挑衅她,也只是不痛不痒的两巴掌,可见她不想罚你。”努尔摸摸鼻子略带些揶揄道:“质问和挑衅这种一般都是正室才有资格,我和那个小白脸在旁边,可是连个屁都不敢放的。”
阿瑞斯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转头走向了树木繁杂的后山。
努尔连忙跟了上去,看了看他的脸色继续道:“说真的,以后你这脾气还是要改一改的,人家可是庄园唯一有封号的公主,身边多的是男人,脾气发多了难免被厌……”
话还没说完,随着一声沉闷的撞击,努尔被阿瑞斯扼住喉咙压在了树干上。
努尔一愣,完全没想到他会突然出手。
昏暗中看不清阿瑞斯的神色,只周身强烈的杀意让努尔心中警铃大作。但又想不明白那个地方让对方起了杀心。
难道是那些调侃的话?努尔皱着眉头想了想又觉得不可能。
这几天在角斗场两人接触的不少,阿瑞斯这人极其冷漠,万事万物都不放心上更别说区区一点男人之间的调侃。
他想不明白,但阿瑞斯却是压了过来。
“殿下是公主,我是个斗奴。”阿瑞斯阴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觉得我们会有什么关系吗?”
努尔一愣,立刻明白了阿瑞斯的意思。
“我什么都不会说,你可以信我。”
“早上你还联合别人想杀我。”阿瑞斯扼住他喉咙的手慢慢收紧,冷声道:“现在让我信你?凭什么。”
“我只是在试探你的能力,你应该看出来了我想跟你。”胸口憋闷的厉害,但努尔没有反抗只是着沉声道:“蛮王的位子迟早是你的,我也只服你。”
阿瑞斯偏头看向努尔在昏暗中炙热的目光,手下的动作却没松,反而更紧了几分。
“我从不相信半路投诚的人。”阿瑞斯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硬,没有丝毫的动摇:“也不需要你跟我。”
努尔感觉到了汹涌的杀意,但他没有反抗,甚至没有抬头,只哑着嗓音道:“我需要在大领主的军营里占据一席之地,而你…需要一个得力的左膀右臂,不是吗?”
阿瑞斯没说话,手上的力道却大到几乎能将努尔的脖颈掐碎。
努尔面色青紫的看着他,咬咬牙艰难地道:“如果你甘心一辈子只当个斗奴,就不会费尽心思把自己弄进科尔斯的手下,不是吗?”
阿瑞斯闻言眉头缓缓一挑,黑压压的眸中终于升起了一些兴趣。
努尔知道现在是最好的时机,也没有再隐瞒,哑着嗓音道:“引荐你给大领主的那个小领主是我的父亲,我是他众多私生子当中的一个。”
“他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不可能白白让你进入大领主的视线中。”
“所以我猜,你是和他达成了交易,让他助你进入大领主的视线中,以便进入科尔斯的军队?”

昏暗的林子里风声在树梢间穿梭, 带着微凉的风。
努尔的额头划过大滴的汗珠,一点点划进他浓黑旺盛的眉毛。胸腔被空气憋到似乎要炸裂,但他神志却极度清醒。
求生欲告诉他, 再不反抗就得被掐死在这里, 但理智告诉他投诚得拿出诚意,至少也要抵消掉他早上在角斗场联合人围杀阿瑞斯的蠢事。
科尔斯领主的军队是整个冈萨加王朝唯一建立奴隶军团,肯让奴隶进入军团核心的军队, 阿瑞斯既然费尽心思加入了,总不可能只想当个无名小卒。
既然有野心就总会用到人,而阿瑞斯那个弟弟努尔也试探过,根本对此一无所知, 显然阿瑞斯不想让他涉入太多,既然如此,阿瑞斯就一定会接纳他。
濒死的人脑子尤为清醒,努尔翻着白眼将所有的利害关系都梳理了一遍, 告诉自己阿瑞斯一定会收手。
但直到他缺氧脑子空白一片, 翻着白眼脑袋一歪倒在树干上阿瑞斯都没有收手。
高大壮硕的身体如同一滩烂泥一样轰然倒下,阿瑞斯收回手没有低头, 只将目光投在远处灯火通明的城堡, 抬手摸了摸脸颊。
微凉的夜风在指缝绕过轻拂在脸颊上,他微微眯着眼看着远处的城堡,眼眸中的暗色比黑夜还要幽深。
他身姿挺拔,立在那片幽暗的林子里如同身边的树木一样安静。直到在眼前的小道上看见一个缓步走来的人影他才挑了挑眉头, 低头在犹如死尸一样的努尔身上踹了一脚:“起来。”
努尔厚重的身躯颤了颤,睁开了一只眼瞄了一眼阿瑞斯,见他看都不看自己才缓慢从地上爬起来,摸摸鼻子讪讪道:“你知道我没死啊。”
“我只是把你掐晕了, 又没掐死。”阿瑞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转头走进了林子。
努尔一听就知道自己围杀阿瑞斯的事情过去了,他也认了自己,不由得咧开嘴笑着站了起来。
被活生生掐晕的后遗症有点大,努尔站在原地靠着树干晃了晃脑袋,又吃痛地揉了揉脖子才跟了上去。却见到阿瑞斯走到一棵巨大的枯树下藏匿了起来。
努尔一愣意识到什么,回头看向城堡处果然就看到了一个人影。
“是那个小白脸?”努尔恍然大悟也藏在了阿瑞斯旁边才道:“我说你怎么一直待在这里,是猜到他会出来吗?我以为他今夜会宿在城堡里呢。”
阿瑞斯瞥了努尔一眼,笃定道:“她不会要他的。”
“既然知道你气什么?”努尔有些不解。
阿瑞斯没有再回应,只是将幽暗的目光落在了那个越来越近的人影上。
他不是气她和旁人调情,他只是烦闷自己看不懂她。
不懂为什么她时而温柔缱绻与他亲密无间,时而又冷漠疏离存心伤他。
明明他窥见过她的心……
安迪借着月色烦闷不已地走在林间小道,他怀中揣着价值连城的戒指,心情却烦闷不已。
算上今天已经是他第三次进入薇薇安的城堡当帮佣了,也是唯一一次有机会在薇薇安面前露脸。
以殿下对他的态度他以为今晚一定能有所进展,没想到被那个奴隶打扰过后,殿下竟然像变了个人一样突然对他冷漠了起来,连城堡的门都不让他进。
安迪烦闷不已地猛踹了一下脚下的枯木,只觉得烦躁又不安。
距离那些人定下的期限已经不剩多少天了,但他还不知道下次进入殿下的城堡又是什么时候,更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获取殿下的信任。
枯木被踢飞到不远处撞击在枯树上发出碎裂的响声,安迪没抬头,只拍了拍怀中的戒指便抬头继续往前走着。
但刚刚踢飞枯木的地方却突然传来一声树枝被踩断的声音。
安迪一惊连忙转过头去看,却看到眼前有一团黑影突然扑了上来。
安迪被重重地扑倒在地面,后背撞击在地面疼得他青筋都要冒出来了,但还没等他呼痛便感觉嘴巴里塞了什么东西,紧接着便是沙包一样硬的拳头像雨点一样落在了他的全身。
剧烈疼痛袭来,安迪下意识的抱住脑袋蜷缩起身体,但激烈的拳头却雨点一样砸来疼的他连连哀嚎。
大约持续了两分钟后,拳头终于停下。
但安迪还是不敢抬眼,只瑟缩着身体隔着嘴里的东西呜呜求饶。
但求饶显然没用,很快他就被人强硬地从地上拖起来抵在了树上。他颤颤巍巍地睁开眼,在月光下看到了眼前的人影。
是那个出言挑衅殿下的奴隶和另外一个高壮的奴隶。安迪瑟缩在树干上一时什么话也说不出。
努尔伸手从安迪嘴里抽出了破布,侧头看向阿瑞斯等着他说话。
“接近她,什么目的?”阿瑞斯暗沉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安迪慌忙地摇头,连声道:“没有没有,只是碰巧而已,我和殿下…啊!”话还没说完,他垂在一侧的手就被阿瑞斯抓起狠狠地往后拧去。
安迪疼得龇牙咧嘴刚想求饶,却看到阿瑞斯挑着眉毛沉沉地看着他,语调阴冷得要命:“再用那个恶心的声音和我说话,我就把你胳膊卸下来。”
安迪一愣,咬咬牙也顾不上别的忙换回自己的声音求饶道:“我就是鬼迷心窍想和殿下攀上点关系,真的没有别的…啊啊!”
他的话还没说完,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哀嚎。
努尔很有先见之明,在安迪要哀嚎之前就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巴,只让他发出了几声呜呜了几声。
“我只问最后一次,说还是不说?”阿瑞斯松开安迪已经骨裂的手,抬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安迪忍着剧痛抬眸便看到了他在昏暗的夜色中阴沉到极致的眸子。
他会杀了他,他真的会杀了他!
这个认知在安迪的心里炸开,他慌忙的摇头呜咽着把努尔的手躲开后焦急地道:“我说,我说,是有几个人找到我,让我模仿崔斯坦的声音接近殿下的。”
这话一出努尔都有些愣住了,刚刚安迪变回自己的声音时他其实没太惊讶,因为他也觉得这个声音有些刻意,但没想到这里面居然还有这样的事情。
“还有呢?”阿瑞斯似乎没惊讶,只收回目光淡淡地望着他道:“你自己说还是我把你另外一边胳膊也卸了。”
“还有…”安迪迟疑了一下,感受着手臂上的巨痛也顾不上隐瞒,咬咬牙抬起完好的一只手将手指上一枚戒指抬给他看:“他们让我接近殿下,找机会把戒指里的粉末撒到殿下的枕头上。”
努尔之下是真的惊住了,在庄园里讨生活的贵族和奴隶,谁不知道薇薇安殿下和科尔斯大领主的命,他想不明白居然有人敢动她。
阿瑞斯眉头挑了挑,眯着眼睛伸手将戒指拔下来拨开机关,将粉末倒了一些在手上闻了闻。
他抬手用指尖沾了一点放到嘴里抿了抿,而后瞳孔一缩,侧头吐了出来。
努尔见状忙问道:“是什么东西?毒药吗?”
阿瑞斯摇了摇头缓缓掀起眼皮,眸光阴沉到极致,连额头的青筋都在突突地跳。
“是圣粉,纯度极高的圣粉。”阿瑞斯几乎是咬着牙说的这句话。
努尔一愣,连手中掐着的安迪都从他手中滑了下去,他惊诧地瞪大眼睛不敢置信道:“什么仇什么怨,怎么会下这样的毒手?”
跌倒在地的安迪听到这话也惊恐的瞪大眼睛,身体犹如一摊烂泥一样从树干上滑下去,不敢置信的呢喃道:“他们没和我说是圣粉,他们…他们只说是让她有兴致的药啊!”
阿瑞斯低头看着阿迪犹如一堆烂泥一样的身体,侧头又吐了一下嘴里残留的味道示意了一下努尔才转头朝着林子深处走去。
努尔在身后将安迪提了起来让他自己走路,但对方身形僵硬走两步还差点摔回去,努尔皱了皱眉走过去将人扛在肩上才快步跟了上去。

城堡里薇薇安还躺在床上苦恼着怎么去哄阿瑞斯。
从阿瑞斯离开已经过了将近一个小时, 可薇薇安还是没有丝毫头绪,而且今天折腾的事情太多让她的伤口有隐隐的刺痛,也并不适合去阿瑞斯的小木屋。
可想起阿瑞斯当时那个难看的神色, 薇薇安又觉得不能放任不管。
打了那么狠的两巴掌总要给点甜枣子吃, 但这枣子到底怎么给才能让对方减少怒气,薇薇安却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她烦闷地抬手抓了抓头发刚想坐起身,却听到了外头传来嘈杂的声音, 紧接着厚重的门被推开,碧丽面色难看地走了进来。
“殿下,大领主来了。”她蹙眉走过来小心地扶起了薇薇安才道:“那个叫安迪的奴隶出问题了。”
薇薇安一怔下意识地想起来阿瑞斯,侧头看向碧丽小声问:“是阿瑞斯把他怎么了?”
“不是这种事情。”碧丽摇了摇头:“我们先出去说, 大领主想看看你是否安全。”
薇薇安一听这话也不多问,扶着碧丽的手出门直奔二楼栏杆处往下一望才发现一楼不知道何时已经兵荒马乱一片。
父亲穿着单薄的睡衣提着一把剑站在一楼中央,周围全是全副武装的侍卫。
他面上平日里装出来的儒雅随和消失得无影无踪,整个人像头愤怒狰狞的凶兽, 好似只要一点刺激就能提剑让你当场血流成河。
侍卫们不断地在一楼进进出出, 不断地抓着城堡里大大小小的侍从,让一楼和城堡外到处都是兵荒马乱。
“父亲?”薇薇安压着心底的不安轻声唤了一声。
科尔斯闻言将染着血迹的剑藏到身后抬头看向了她。
锐利的目光从左到右, 从上到下, 仔仔细细地看了一眼确保她无事后才勉强扬起了个安抚的笑:“别怕,逮到了几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我处理一下。”
“薇薇安心头松了一口气,下意识想走下楼梯, 但科尔斯却立刻抬起头道:“别下来,就在上头看着。”
薇薇安迟疑了一下,还是扶着栏杆站在了原地。
“阿瑞斯在后山抓了那个叫安迪的奴隶,逼问出了他是刻意模仿崔斯坦的声音, 蓄意接近你的。”碧丽在旁边看着底下惶恐不安的侍从们继续道:“而且,还在他身上找到了他要用在殿下身上的东西。”
薇薇安蹙眉侧头看向碧丽:“什么东西?”
碧丽沉默了片刻看着薇薇安的神情小心翼翼地道:“圣粉,纯度很高的圣粉。”
薇薇安闻言脚下一软仓皇地扶住了栏杆,面色一瞬间苍白到了极致。碧丽连忙抬手抱着了薇薇安发颤的身体,安慰道:“殿下别怕,他还没来得及下呢。”
“圣粉?”薇薇安不可置信地看向碧丽又看向底下鬼哭狼嚎的侍从们。
“对。”碧丽皱着眉头面色也同样苍白地点头。
薇薇安听到碧丽肯定的回答只觉得脊背一阵发寒。
什么圣粉!那是毒‘品啊。
是染上一次就能废掉半条命,一年之内就能让人骨肉溃烂,眼珠子都能化成血水的极致毒物啊,怎么会有人敢用在她身上啊?
而且最让人不寒而栗的是那个安迪是系统让她接触的,而系统也不可能不知道那个人身上有圣粉,但系统一点提示都没有。
所以……系统是要她染上这个东西?
一想到这种可能薇薇安面上的血色尽数褪去,只余下一片惨白。
各种各样得思绪啊脑子里翻滚冲击,惊的她几乎站不稳,她颤抖着握紧手下的栏杆,垂眸看向了一楼的人,颤声问:“阿瑞斯在哪里?”
“在那里。”碧丽对着角落一个房门指了一下,薇薇安朝着她指的地方看过去,发现他正拖着一个满身血污的人从房里出来。
穿的还是白日里那身黑甲,但脸颊一侧却被喷洒了浓稠的血液,再加上他眼底浓稠的暗色,好像刚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一样。
薇薇安原本很怵他这样的神色,可现在看着他冷硬的神色,心头居然安宁了一些。
阿瑞斯将手中拖着的人像条狗一样扔到了大领主跟前,然后将手中被剑劈成两半的木盒呈到了大领主的面前:“查到了,是他私下收了贿赂在城堡需要人手时将安迪塞进来让其在殿下面前露脸的,这些是他收的钱财。”
科尔斯抬眸扫了一眼木盒里堆积的钱财,面上有瞬间的狰狞。
就这点东西?就这点东西就胆敢让他背叛主人,引狼入室去害自己的宝贝女儿?他咬着牙弯下腰凑到了那个颤颤巍巍的男人跟前,抽出阿瑞斯腰间的窄刀便要将眼前的人千刀万剐。
阿瑞斯见状后退了一步,下意识地抬头看向了二楼的栏杆处,不期然地便看到了一身墨绿色裙装的薇薇安。
她站在二楼面色惨白地看着他,被侍女半扶在怀里看起来摇摇欲坠,脆弱易脆。面上是他从未见过的仓皇不安。
阿瑞斯一怔,心头划过什么异样的情绪,一颗心突然被揪了起来。
他皱了皱眉伸手抓住了科尔斯举着窄刀的手腕。
科尔斯感受到拉着手臂结实的力道,缓缓抬眸用那双布满红血色的眼睛看向阿瑞斯,眉眼中狰狞的意味还没散。
但还没说话,便见到阿瑞斯挑眉指了一下二楼的薇薇安,平静地道:“换个地方吧,领主。”
科尔斯顺着方向看过去,一眼便看到了女儿不安的神情,他一愣下意识地就将刀子收起来,换上了慈爱的笑意:“甜心,你早些睡吧,爸爸去外头处理这些东西。”
薇薇安“嗯”了一声,没有过问任何事,只目送科尔斯和阿瑞斯还有努尔他们拖着地上的人走出了城堡。
阿瑞斯走到门口时回头望了她一眼,暗沉沉的眸子里带着些薇薇安看不懂的神色,她握着栏杆的手微微收紧,想起来了原主。
所以……在原著中他有出手查过安迪吗?
薇薇安眉头微微一皱,心中直觉他没有出手。
就像遇到老虎那一次,原著中他并没有挡在原主跟前,所以这次应该也是一样,虽然可能察觉到了安迪的异常,但大概率不会深究。
所以在原著中原主应该是中招沾染上了圣粉,只是后期大概率是戒掉了,否则在她死的时候也不会一如既往的美艳到能成为庄园里一道惨烈的风景线。
而原主一个被父亲捧在手心长大的人应该没有那么大的毅力能戒掉圣粉,很大的可能就是科尔斯大领主强制让她戒掉的。毕竟以领主对原主的疼爱几乎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原主死,所以用强硬的手段让原主戒掉了圣粉。
只是戒掉这种东西谈何容易,耗费的时间也很长,所以在此期间原主应该十分痛苦,而这些痛苦大概率都会加注在别人身上。
比如原主一向爱折磨欺辱的阿瑞斯。
所以,后面应该有更多让人难以想象的任务,但今天阿瑞斯出手解决了安迪,那以科尔斯对她的看重,她后面几乎不可能沾染上这些东西。
那相应的剧情也会改变吗?
薇薇安不确定,但她唯一确定的是系统这个狗东西,真的一丝丝一点点都不值得信任。
她想活下去,要解决的不只是阿瑞斯,还要时刻提防找个冷漠卑劣的系统在后面对自己下黑手。
薇薇安深呼了一口气扶着碧丽的手走到了卧房中,坐在了梳妆台前。镜子里的她面色苍白神情不安,但得益于惊人的美貌,即便是这样仓皇的神情也依然美丽,甚至还多了几分如海上月一般摇摇欲坠的美。
她抬手拿起梳子对着镜子颤抖着手慢慢将海藻一样的头发整个梳理了一遍,心头想骂娘的冲动才平复了一些。
洗干净脖子等着吧,狗日的系统,她总能找到办法的。
等整个人平静后薇薇安才回头看向了碧丽,轻声询问道:“你和你哥哥没有被牵连吧?”
碧丽原本低着头看着薇薇安,听她这样一说立刻红着眼睛跪了下去:“殿下,是我的错,是我无能,居然没看出城堡里还有吃里扒外的人。”
薇薇安抬手将她扶了起来,叹了口气才道:“这怪不得你,父亲他们抓到的人是一楼总管事,来得比你还早上几年,偶尔塞个帮佣进来任谁都不会怀疑的。”
她说着抬手擦了擦碧丽眼角的泪才继续道:“只是往后要多加注意,父亲他这次异常震怒,日后对你们会更加严格,千万不要在他面前出错。”
“是!绝不会再有类似的事情的。”碧丽说得斩钉截铁。
薇薇安笑了笑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才起身走到窗边看向了城堡外,那里站满了全副武装的侍卫和惶惶不安的侍从。
在最中心的位置,燃烧着浓烈的火圈,冒出滚滚浓烟将周围人的神情映照的极为清晰。
阿瑞斯抱臂站在火圈外和努尔站在一处。
而父亲站在火圈中央,身前还躺着生死不明的管事。
薇薇安离得有点远,看不太清楚但大致的动作看得出他在对人用刑,以此来威慑剩余的那些侍从们。
薇薇安并不心软,但总归是在文明社会下长大的人,看到这些场面会引起心理不适于是抬手将窗帘拉上回头对碧丽道:“等父亲要走的时候,你悄悄去找阿瑞斯,就说……”
她组织了一下语言抬手摸了摸微凉的嘴唇继续道:“就说你让我喝了助眠的药,但是一直在梦魇睡得不安稳……”

城堡侧门的角落里, 碧丽正缩在角落里看着面对着火圈烤火的大领主等人。
距离殿下让她下来找人已经过去了整整一个小时,但大领主仍然没有要走的打算,正对着火堆和阿瑞斯几人说话。
火圈中此刻燃烧的早不是柴火, 而是那个收贿赂的管事。那人的血被放干只剩下了皮肉后面又浇了些易燃的所以火势格外凶猛一些。
碧丽扫了一眼火圈, 又看向了阿瑞斯犹豫半晌还是提着裙摆走到了被火光映衬着的科尔斯身前,弯腰行了一礼。
殿下为了看起来发烧了,每隔一会儿就在浴室用热水擦身, 到现在已经擦了四五次了,她怕领主再不走她就真的将自己折腾病了,碧丽只能咬咬牙主动去赶人了。
科尔斯见来人是碧丽,放下手中的火棍侧头问道:“她睡着了吗?”
“是的, 领主。”碧丽点了点头,又继续道:“我给殿下喝了点安神的药,殿下半个小时前就睡着了。”
科尔斯点头,目光又落在了火光中的尸体上, 缓缓地问道:“她是不是吓坏了?”
碧丽点点头, 神情也有些难过:“是的,刚开始握着我的手一直在发抖, 喝了安神的药也折腾了好一会儿才睡着。”
科尔斯领主闻言, 抬头皱着眉重重地呼了口气。
身侧的几人都看得出领主在为自己的疏忽自责,更为了女儿的遭遇心疼。
碧丽沉默了片刻又抬眸继续道:“殿下睡得实在不安慰,刚刚外面吵的时候又醒了一回,领主不如让其他人先行撤离吧。”
薇薇安的卧房和这处地方离得远, 并不会真的吵到她,但一般来说只要是关于殿下的事情科尔斯领主就无有不应。
一听碧丽这样说,便也觉得这里来来往往这么多人确实影响她休息,于是大手挥一挥就让侍卫们离开, 自己则走向了城堡。
碧丽一愣,忙跟上去不确定地问道:“领主是想去看小姐吗?”
“嗯。”科尔斯点了点头,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
碧丽心下一惊,咬咬牙跑过去挡在了大领主跟前:“领主大人,你不能去……”
科尔斯闻言挑了挑眉,目光直直地落在了碧丽身上:“为什么?”
碧丽扫了一眼科尔斯衣服上粘稠的血迹,低下头解释道:“领主身上血腥味太浓了,怕会让殿下不适。”
科尔斯闻言这才想起来自己全身都是行刑留下的血迹,他烦躁地皱了皱眉,抬眼望了一眼薇薇安卧房的位置,迟疑了一下还是转身骑上马,又对阿瑞斯和努尔两人交代了什么才驾着马跑出了城堡。
这下城堡中只有在一楼收拾残局的侍从和阿瑞斯,努尔这两个外人了。
碧丽心下松了一口气,侧头看向阿瑞斯道:“你们准备什么时候走?”
努尔对着烧得正旺的火圈道:“还早着呢妹妹,得等这个人烧成灰烬我们收拾完了骨灰才能离开的,怎么,有事情找哥哥们吗?”
碧丽没搭理努尔的油嘴滑舌,只抬眸扫了一眼阿瑞斯才提着裙摆走向了城堡。
阿瑞斯低头将火圈里的尸体翻了个面,见碧丽这个样子将棍子递给努尔,抬脚跟了上去低头沉声问:“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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