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仙君追妻火葬场了by守惜
守惜  发于:2025年03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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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外伤中最为扎眼的便是她高肿的左手,上面遍布着黑紫色的瘀青,像是被人狠狠踩住,又碾压了一番。
文昀把姜冉的手放在掌心,取来药膏和干净的纱布,为她上药包扎,动作轻柔,宛如呵护稀世珍宝。
四肢上裸/露的伤口逐一清理包扎,可身上其余部位的外伤不便查看,他想着去唤芙照前来。
正欲着起身,宽大的袖摆突然被抓住,文昀回眸瞧见姜冉睫羽轻颤,正缓缓睁开双眼。
“抓……抓到……了吗?”
姜冉的声音很虚弱,细弱蚊蚋,文昀却听得一清二楚,连自己的性命都快没了,居然还在关心幕后之人,他一时也不知该说她什么好。
“没有,让他跑了。你感觉如何?”
“跑……跑了……”姜冉一着急,情绪激动扯到了伤口,疼得咬紧牙关,倒吸一口凉气。
文昀吓了一跳,正想着开口安慰她几句,就听到少女虚弱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
“瑶宇呢……我要见……瑶宇……”
未出口的话如鲠在喉,姜冉的话如锋利的刀刃划过心头,文昀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藏在袖袍中的手紧攥成拳。
他立于床榻旁,弯腰看着姜冉,跳跃的烛光映得那双凤眸分外明亮,神色不明,半晌,才缓缓道:“好,我去叫他。”

生情愫 他想,他当真为姜冉动凡心了……
夜色已深, 姜冉的卧房门扉轻启,一道修长的身影踏入屋内,瑶宇神色焦急, 步伐匆匆而来。
坐在茶案旁的文昀轻抬眼眸,而后风轻云淡地给自己添了盏茶,面容上却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霾。
费心劳力帮她压制浊气,从鬼门关把她拎回来,醒来了要找的第一个人居然是瑶宇?
文昀搭下眼皮,声音带着明显的冷硬:“她伤得很重, 你少说几句,别影响她休息。”
瑶宇转头看向男子, 神色不明, 语气虽恭敬, 但也带着一丝挑衅:“仙君说得有理,但姜姑娘一醒来便要寻我, 瑶宇哪有不过来看看的道理。”
屋内气氛凝重, 空气似乎都能感受到一股压抑的气息。
此话本无错,只是一向谦逊有礼的瑶宇公子屡次三番因姜冉的事态度强硬,就算是再无心之人也该听出些端倪了, 更别说装作若无其事的文昀了。
握着茶盏的手旋即收紧,黑沉的脸色堪比窗外的夜色。
有一瞬,文昀是真的想拂袖离去,可他担心姜冉的身体, 万一浊气没压制住,卷土重来,他若不在定然是要出事的。
眸光冷冽,周身散发寒意, 但他却是一步也未曾挪动。
听到动静,姜冉睁开双眸,挣扎着想要起身。
文昀正想起身去扶她,就瞧见瑶宇已经行至床榻旁,而少女望向他,目光切切,似有不少话要说。
手指又收紧了几分,手中的茶盏生了几道裂纹。
姜冉的模样实在是凄惨,浑身上下,裸/露之处都被缠上了纱布,没来得及换下的衣衫上沾染了大片血渍。
瑶宇不敢随意动她,只是帮她掖好被角,坐在床榻边的椅子上,看向她的目光中温情脉脉。
在金鸟族的那个雪夜,他还以为她要同自己划清界限,可即便如此,他也不曾有过退缩的念头,可如今她身受重伤醒来便急着寻自己,想来还是有几份情谊的。
想到这里,他不由勾了勾唇,温言软语道:“姜姑娘受苦了,可还有哪里不适?”
茶案旁,隐在暗处的那道身影寒意更盛。
姜冉并无心关注暗自较劲的两人,心中只有山洞中所得知的线索,自顾自说道:“瑶铃……我在幕后之人身上闻到了瑶铃的戾气。”
她知晓瑶宇心中挂念幼妹,又一心想找到凶手给族人复仇。
若是将线索早日告知于他,也好叫他有个盼头,心中也能好受一些。
瑶宇的温柔凝在眼底,茶案旁的文昀眉梢一挑,水中茶盏悠悠放下,四分五裂,散在桌面上。
“我听到......手下喊那人敖月。她......可是龙族?”
瑶宇怔怔看了姜冉片刻,嘴角泛起了苦涩,眼眸轻垂道:“所以,姜姑娘醒来急着找瑶宇就是为了说这事?”
“是呀......你要替族人报仇......我自然得把线索告诉你。”姜冉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回答。
瑶宇没有接话,低垂的眼眸让人看不清情绪。
其实,心中五味杂陈,就连他自己都整理不清楚。
满怀期待的来找姜冉,可她却只是为了告知线索;找到线索本应是件好事,可线索的指向却偏偏是敖月。
屋内陷入了短暂的沉寂,文昀站起身来,从阴影中缓缓步入烛光下,面上的阴霾褪去,剑眉凤眸,一如既往地清冷。
他接过姜冉的话,回答道:“敖月是龙宫大公主,二十年前逝去那位。”
房门被推开,芙照带着金原来看望姜冉,一进屋就听到如此惊愕的消息,一人一鸟均愣在了原地。
文昀的视线往门口撇了一眼,并不打算隐瞒,毕竟魔族之事,需集众人之力。
芙照代表着蓬莱阁,而对于金原来说,既然想要历练增长修为,对抗魔族虽然凶险,却也是一个见效极快的方法。
他收回视线,继续解释道:“鬼魂修魔便可维持神形,长存于世,芙照你那丢失的灵鹤便是被修了魔的碧竹所盗。”
“五长老已经传信于我,这事确实超乎预料。”
灵鹤丢失,芙照想过数种可能性,但鬼魂修魔,也确实是第一次听说。
原本以为瑶铃的事情应是碧竹所为,想来再怎么说他也是蓬莱阁之人,心中总归是对瑶宇和整个蚌族都存着一份愧疚的,可今日所知幕后之人竟是龙族。
龙族管辖东海生灵数万年,瑶宇想要报仇谈何容易,这种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的苦想来并不好受吧。
倒不如,是蓬莱阁欠他。
视线越过众人落在瑶宇身上,芙照瞧见他面容惨淡,眉宇间似有秋霜覆盖,眼中眸光已逝,只剩无尽的空洞。
她缓步行至他身侧,想开口安慰几句,可踌躇了许久,却一个字都不曾说出口。
小小的屋内挤满了人,姜冉强行打起的精神终是消耗殆尽,眸子半阖,原本灵动的眼波变得暗淡,呼吸细弱,好似下一瞬便会昏死过去。
文昀看在眼里,当即下了逐客令,将房中众人都清了出去,也包括他自己,只摆脱芙照贴身照顾她。
甫一出屋子,金原便拍拍翅膀飞走了,偌大的院子,瞬间仅剩文昀与瑶宇二人。
瑶宇这些天本就瞧文昀那那t都不顺眼,当下又心中烦闷,只随意拱手一礼,便打算离开。
“瑶宇公子留步。”文昀出声喊住他。
四月的晚风微凉,让这庭院中的温度又降了一些。
在出声的那一瞬间,文昀便知道他内心的情绪再也压抑不住了!
他也说不清楚是何情绪,只知道瞧见瑶宇与姜冉待在一处,他便心烦、愤怒,想把那烦人的蚌精一脚踹得远远的。
瑶宇虽万般不愿,但依旧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声音中带着一丝压抑的烦躁:“仙君有何事非要今夜吩咐?”
文昀沉着语气道:“姜冉重伤,需要静养,没事别去打扰她。抓回来的剑修关在了柴房,你若要审,可以随时去。”
瑶宇不禁低笑出声,只是那笑比夜间风还凉,和煦的目光变得锐利,挑衅道:“我待姜姑娘如何,与仙君何干?”
“姜冉的是就是我的事。”文昀扬声压过他的声音,眼底的冰冷与周身的压迫感骤然外泄,他的身形本就比瑶宇高大不少,气势瞬间就压了过去。
瑶宇的气焰瞬间减了大半。
文昀往瑶宇的方向迈了一步,继续压着声音,警告般说道:“姜冉单纯,对谁都抱着一颗赤诚之心,她救蚌族完全是因为心疼瑶铃。如今魔族来袭,你还要为家族复仇,护不住她,就别去招惹她。”
“那仙君呢?”瑶宇嘴角勾了勾,露出一个似笑非笑地微笑,反问道:“仙君的肩上背负着三界安危,明知人仙有别,却依旧动了凡心。魔族来袭,三界施压,届时,仙君可有把握能护得住姜姑娘?”
这番话说得直接露/骨,字字句句落入文昀心头,倒是叫他不由一怔。
他一直不明白自己对姜冉的担忧是何种情愫,如今被他这一番说教,倒是有些明白了。
喜她之所喜,忧她之所忧,不愿让她失望,更不想见到她受伤。
他想,他当真为姜冉动凡心了。
文昀的院子与姜冉的小院由一条曲折的回廊相连,相隔并不远。
他没注意瑶宇是何时离开的,直到回到自己的小院,瞧见自己的院落中那盏明亮道刺眼的提灯,他才从思绪中抽离出来。
泽尘见他回来,急忙上前迎了几步,可在他瞧见男子脸色苍白、面露疲倦之时,脚步一顿,紧张道:“仙君可是受伤了?”
如今魔族猖獗,文昀是三界中唯一能与浊气抗衡之人,若连他都被魔重伤,想来三界怕是要乱了啊!
“无碍,是姜冉受伤了……”
泽尘惊骇:“您这是用了多少修为替那丫……她疗伤?可伤及本源了?”
文昀不悦地看了小童一眼,反问道:“可找到什么了?”
相处近千年,泽尘自然清楚自家仙君的性子,暗骂了姜冉几句,也不再追问,手中灵力闪过,呈上卷轴。
“仙君,泽尘按您的吩咐将附近水域都搜寻了一遍,捡到了这卷轴,上面还有残留的浊气,想来定是那幕后之人逃命时,慌乱落下的。”
文昀接过卷轴,幽蓝的灵力之光划过,残留的浊气瞬间消散,只见卷轴飘浮在空中,缓缓展开,光华一闪,虚空之中凝成一幅地图,上面密密麻麻标着好些红点。
南部寒潭之底,西部霜雪回廊,北部极夜迷窟……
数十个被标红的地点,皆位于极寒之地,且这些地点都藏于深处、暗处,平时并无人前往,反倒是像极了藏宝之地。
换句话说,魔族应是在找神女的玄冰玉佩。
长袖拂过,文昀握住失了灵力的卷轴,极寒之地地广人稀,深渊寒潭并不在少数,此前在金鸟族找了许久都不曾有确切的线索,魔族如此笃定标注这些地点又是以何为据?
文昀沉吟片刻,微冷的目光中似是有了考量:“这些地点是否属实尚不可知,此事也急不得,如今姜冉重伤,等她好一些了再一起商议。”
一听这话,泽尘就急了:“仙君怎么要与她一同商议?玉佩之事怎可让凡人知晓啊!”
文昀睨了一眼炸毛的小狐狸,并不以为意,只是淡淡回了句:“此事,我也自有思量,你且退下吧。”
泽尘心中却不服气,却也不得不行礼告退,既然不能反驳自家仙君的意思,他便暗暗下定决心,定要证明凡人是配不上仙君的,不可让她的美貌蒙蔽了他的双眼!
看着泽尘不服气的背影,文昀重重叹了口气。
才明白自己对姜冉的心思,可一同出现的,几乎都是反对的声音。
玄焰,瑶宇,泽尘......
往后呢?会不会有更多?
文昀不敢再想。
他看了眼窗外迎风摇曳的海棠花,过了许久,才喃喃自语道:“我会守护好的,三界和姜冉都会。”

起争执 整个三界都该姓姜了!
瑶宇并未去审问那剑修, 姜冉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幕后之人是敖月。
那还有何可审的?
他们蚌族难道要堵在龙宫门口,让老龙王给个说法不成?
再说了, 龙族大公主已死,现在的敖月是魔族。
杀了就是杀了,与其审讯出无关紧要的缘由,倒不如亲手杀了敖月,给小妹报仇。
往后几天,瑶宇除了去探望姜冉, 余下的时间便在自己小院中修习术法。
倒是文昀,一连审了那剑修好几日, 还问姜冉要了张黄符稳住剑修魂魄, 清除他身上的浊气。
可饶是如此, 他始终无法从剑修口中问出卷轴上红点究竟是何意义,更别说找到玄冰玉佩的下落了。
姜冉的伤势虽肉眼所见有所好转, 但毕竟还未痊愈, 不易奔波。
所有事情似乎都慢了下来。
午后的阳光温柔而明媚,姜冉正躺在院子的摇椅上晒太阳,院中的海棠花开得正盛, 阳光透过疏密不一的枝叶,落在她脸上。
她今日穿着一身宽袖儒裙,颜色淡雅,乌黑的秀发被随意挽起, 不缀发饰,几缕青丝垂落在肩头,随风轻扬,平添了几分慵懒的韵味。
听到小院木门被推开, 闭着的双眸微微睁开一条缝,瞧见是文昀,又缓缓闭上了双眼。
“今日又吃什么仙丹灵药?”
自受伤以来,文昀日日午后都会带着瓶瓶罐罐的药丸前来,有活血化瘀的,补气润色的,清理毒素的。
姜冉起先还跑,后来发现,跑也跑不了,人家随便掐个诀,便能叫人定在原地,索性老老实实吃了药。
要是仙丹妙药吃多了,能脱胎换骨,学习点术法,说不能来日还能抽那登徒子几鞭子解解气。
文昀瞧她这慵懒的样子勾唇一笑,带着几分自己也未曾察觉的宠溺,坐在她身旁的椅子上,将手中的卷轴放在石桌之上。
“今日没有药,倒是有件事要来请教一下姜姑娘的高见。”
一听不用吃药,姜冉瞬间来了精神,她支起身子,拿过桌上的卷轴,漫不经心地打开看了一眼。
这一看,她瞪大了双眸,脱口而出道:“这些是玄冰玉佩可能的位置?你探查到了?”
“未曾。”文昀嘴角的弧度缓缓下压,露出一丝苦涩。
没想到神女玉佩的位置,最后竟还要靠魔族来提示,虽不知他们是如何标记这些点,也无法确定最终的位置,可说来可笑,这份卷轴竟是目前有关玉佩的唯一线索了。
“这是泽尘从魔族搜查来的线索,我也猜测它可能与玄冰玉佩的位置有关,只是无法确认。”
“那剑修还是什么都不说?”
“嗯,并问不出卷轴相关事宜。”
“算了,他应当是真的不知道了。”姜冉叹了口气,泄气般靠回椅背上,懒懒地扬了扬手道:“把鬼魂交给瑶宇吧,他若想要报仇,黄符一揭,魂飞魄散。”
“好,依你。”文昀浅浅一笑,顺着她的意思应下。
自从明白了自己心意,他几乎事事顺着姜冉。
他想过了,等净浊渊事了,他便带她去拜访司命。
司命擅卦,若看了姜冉的卦象图,定能找到那线生机。
若能逆转命格,他便教她些简单的术法,仙族有不少门派,说不定还能有拜入仙门的机缘。
姜冉躺在摇椅上,目光懒洋洋的,落在地图之上。
日光斜斜落下,将她的身影拉得很长,文昀就一旁,不出声打扰,悄悄看着她。
忽然,握着卷轴的手一顿,姜冉从摇椅上弹坐起身,迎上文昀未来得及撤走的目光。
金色的余晖正好落在她的脸上,琥珀色的眼眸中似有点t点金光,灵动中带着狡黠。
“文昀,我有个法子可以快速确认地图中的红点,不如我们举办个试炼会吧?!”
若极寒之地作为试炼地点,便可借试炼者来探查这些红点。到时参与试炼着多的话,还能借机打探一番九尾灵狐的下落。
一箭双雕,必须得成!
越想事成就越担心事成不了,尤其对面的人是文昀。
毕竟从认识他的第一天起,他事事都与她唱反调。
姜冉生怕他不同意,想在他开口拒绝前,在多解释几句:“你听我说,这个试炼会......”
“我同意。”
微风拂过,男子带着暖意的声音落入耳中。
这下,姜冉反而觉得不真实了。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怎么感觉自从受了伤,文昀就变得格外好说话了?
那道虚无缥缈的不真实感只在姜冉心底轻轻触了一下便消失殆尽了,而后沉静在文昀同意举办试炼会的惊喜和喜悦之中。
她性子急,又事关净浊渊与自己的命格,两者均耽误不得。
见文昀点了头,她便急匆匆地去寻芙照和玄焰商量此事。
他们俩不仅要参与净浊渊封印修补,更重要的是,作为蓬莱阁和火琉山的管事者,试炼会的举办,自然少不了同他们商量。
玄焰全程黑着脸,只觉得荒谬。
他本还想寻个理由叫她返回人界,可她倒好,竟还想掺和神女之事。
再这样下去,整个三界都该姓姜了!
“我不同意,找玄冰玉佩之事非同小可,事关三界安危,岂能如此儿戏?”
姜冉有些意外,她一向觉得玄焰性子随和,没想到这会儿竟拒绝得如此干脆。
“你都不问问试炼会具体的内容就急着否决,这就不儿戏了?”文昀接过玄焰的话,语气冰冷。
坐在一旁沉默不语的芙照打了个寒颤,团扇半掩着她如画的面容,只露出一双明眸,来回流转在三人之间。
他们之间的气氛何时变得如此微妙了?
“那,可否请姜姑娘说说试炼内容?”
团扇轻轻摇动,带出一道草木清香的风,舒缓着剑拔弩张的气氛。
“自然!”姜冉从袖袋中掏出乾坤袋,将里面的东西逐一往外取,五支安魂香,一叠黄纸灵符,还有一颗发着幽绿光芒的灵石。
扭头往桌上瞧了一眼,看着满桌的物件,芙照心中立马有了思量,乾坤袋与灵石显然是仙界之物,试炼会显然是在文昀处过了明路的。
既然这事文昀都不反对,玄焰那家伙又在犯什么轴?
芙照指了指黄符,顺势问道:“姜姑娘准备的试炼内容可是与亡灵有关?”
姜冉的眼底划过一抹惊讶。
她原以为如玄焰这般看似随和之人都会拒绝,芙照应当也不会赞同了。
可她接过的话,不说是赞同吧,也没有立马反对,而是给了机会让她把计划说出来。
原本只知道蓬莱阁主有出水芙蓉之貌,却不知还有这般玲珑巧思。
她感激地朝芙照笑了笑,才道:“果真是什么都瞒不过阁主。魔族激发鬼魂戾气,世间亡灵化为厉鬼又修炼魔功以获永生,这本就有悖天道轮回,况且这些厉鬼偷盗灵兽,意图不明,若一直这样下去,三界迟早大乱。”
“我与文昀商量过了,这次试炼的内容就比试引渡亡灵的数量,如此一来,不仅可以通过试炼探查玉佩下落,亦可保护亡灵不被浊气侵害。”
芙照眼前一亮,这法子当真不错,寻常人和灵兽并看不到亡灵,让魔族白白有了可乘之机,但姜冉是阴阳师,若让试炼者学习阴阳术法,引渡亡灵,倒是可以打个魔族措手不及。
若说此前还是为了顾及文昀的面子,可当下,她是真真切切觉得这法子好,也对姜冉另眼相看,赞叹道:“姜姑娘聪慧,这当真是个一箭双雕的好法子!我蓬莱阁报名!”
“是一石三鸟。”文昀接过话,继续道:“此事我会上报给天宫,魔族猖獗,神女不知归期,当引起三界重视。试炼会由天宫主持操办,号召仙族众门派弟子参加。至于最后那只雕,试炼会的彩头添上一坛子幻月谷的千年仙酿,他自然会来。”
“千年仙酿?阿昀你要寻的可是地仙岩墨?”
要开启五行阵法,目前就差修习土系法术的仙君了。
虽各处地仙均为土系法术修习者,可地仙修为低下,并无法直接参与封印修补,唯有地仙岩墨,资历最高,修为赶得上天宫不少仙君。
只是,他嗜酒如命,常穿梭于三界各地,又天宫繁文缛节的束缚,便一直没有飞升。
当然,想要寻他踪迹也绝非易事,只能以好酒来钓。
文昀扬唇一笑:“没错,如果顺利的话,试炼会结束便可即刻前往东海修补封印。”
姜冉半眯起双眸看向文昀。
她就说心机深沉的文昀仙君怎么这么快就同意了,原来从一开始这一切就在他的算计之中。
总归此举无害,念在他从魔族手中救下自己,姜冉决定这次大度一些,不与这厮计较。
屋内气氛其乐融融,唯有坐在一旁的玄焰脸色一沉,嘴角微抽,暗忖荒唐。
九重天上,瑶池碧落之间,唯飞升之仙君方得入此圣地,姜冉不过是普通凡人,文昀竟想带她去天宫?
为了一个凡人,先消耗本源仙力为她疗伤,后罔顾三界伦理,欲带她去天宫。
还有那什么劳什子试炼会,竟听一个凡人的意见来筹办,他火琉山绝不认!
玄焰冷笑一声,手中茶盏应声而裂:“姜姑娘是凡人出身,屡次卷入三界之事,实在不妥。”
不妥姜冉也知道不妥,可如今自己早已身陷局中,想要出局独善其身又谈何容易?
况且,引渡亡灵回幽冥,寻找玉佩修复封印,桩桩件件都是为了维护三界秩序,反而找九尾狐这事,还是最不靠谱的。
想着两人之间交集并不多,姜冉耐下性子与他解释:“仙君明鉴,我并无意卷入仙族之争,只是无奈身入其中—”
“既然是无奈,现在离开也来得及,莫要等到逆了天道,乱了纲常,倒是天谴降下,姜姑娘可别拉上仙族一起陪葬!”
没等姜冉说完,玄焰拍案而起,手中的茶盏碎成粉末,飞溅的茶水沾湿了袖角,但他却浑然不觉。
见好好沟通无用,姜冉也恼了,从椅子上弹跳起来迎上玄焰咄咄逼人的目光:“我办试炼会既不图修为亦不图你们仙界宝物,所思所想都是帮你们找玉佩修补封印,甚至还帮助引渡亡灵,怎么在仙君眼中就成了要谋害仙族了呢?”
见少女冥顽不灵的模样,玄焰也不欲再与她争辩,掌心聚起一团火焰,口中喃喃有词:“想不明白也没关系,等回了小渔村再慢慢想吧。”
一团火焰朝姜冉飞去。
琥珀色的眼眸中,那抹橙红的火光越来越近,直逼面门。
姜冉倒是当真没想到,玄焰这个人竟如此讲不通道理。
好歹也是活了几千年的仙君了,怎么说不过了还动手呢?!

明心意 九重天上的仙君也会春心萌动?……
电光火石间, 一白一绿两道灵力落在姜冉眼前,化为屏障将她包裹其中。
火焰触及屏障,瞬间消散。
玄焰显然不肯善罢甘休, 紧接着,一道更为炽热的火焰冲向屏障。
火焰接连与屏障相撞,激起了一连串的火花,犹如烟花一般绚烂夺目,却转瞬即逝。
文昀沉着脸并未说话,他知道玄焰这般皆是因为他用了本源仙力替姜冉疗伤。
可若要他眼睁睁看着深受重伤的她而无所作为, 他做不到。
况且,她体内浊气汹涌, 现下好不容易才压制住, 若不在她身边, 来日浊气反扑,定会要了她的性命。
芙照的脸色也并不太好, 她与玄焰相识三千年, 从未见他如此较真。
初见姜冉之时也没见他有这么大敌意,怎么自她受了伤,便这般容不下她了?
因属性相克, 即便玄焰并未用全力,芙照应付得也有些吃力。
屋内的温度因纯阳真火逐渐升高,额头布上了密密麻麻的薄汗,两侧脸颊也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 不由怒道:“玄焰,你到底要做什么?”
玄焰站得离芙照很近,自然将她的神色都看在眼里,他收起了灵力, 可脸上的怒气却丝毫未减:“你们都护着她,若是来日祸延三界,想起今日所为,可别后悔!”
没了灵力冲击,芙照缓了一口t气,可还没来得及拭去汗珠,就瞧见玄焰一甩长袖,大步离去。
这好不容易才找到的人,若是给跑了,岂不是又得费不少工夫?
芙照给姜冉投了个安心的眼色,而后急忙追着玄焰出去。
随着两人离去,喧嚣声也随着最后一抹灵力光芒消逝于门外,屋内恢复了宁静,只余下几支的烛火映照着空旷的厅堂。
文昀收起灵力,脸色有些苍白。
连续两次动用本源仙力已耗了不少修为,连日奔波也未曾好好调息,猛然间动用内力,竟觉得有些力不从心。
身形微微晃动,藏于袖袍中的手握拳极力稳住身形,不想让人瞧出破绽。
姜冉站在厅堂中央,眼中怒意未消,并未察觉到文昀的异常。
她被文昀和芙照护得很好,没有被伤到,可失了灵力屏障,瞧见屋内一片狼藉后,不禁咂舌。
屋内的木制桌案、雕花木窗皆被烧得只剩下焦黑的骨架,书籍的纸页随风而散,留下满地残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糊的味道。
纤细手指掠过一旁的书案,白皙的皮肤上瞬间沾满了黢黑的灰烬。
姜冉这才意识到,玄焰那小子,是想一把火烧了自己!
“玄焰你小子,欺人太甚——”
后衣领处传来一道熟悉的力量,都不用想,姜冉就知道文昀又拎住了自己。
“放开我,那家伙指定有点问题,不要个说法,我咽不下这口气!”
“别闹,他没想要伤你。”
文昀的声音听着有些虚弱,饶是姜冉在气头上也觉出了不对劲。
她安静下来,扭头往身后看去,瞧着他眉宇间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疲态,他应是在极力隐藏,却在动作中显露出些许踉跄。
“你怎么了,他伤到你了?”
姜冉挣脱开文昀的束缚,反手将人扶住,室内的桌椅都被玄焰烧得只剩骨架,没处落座,便只好搀着他的胳膊往外走去。
“我没事。”文昀本不想被她察觉异常,可瞧见她担心的模样,心中竟有些甜意,嘴角也控制不住微微扬起,任由她搀扶着不再反抗。
但他知道,姜冉心中的怒气并未消去,他不想叫她误会了玄焰,便又解释了几句:“玄焰只是怕乱了三界秩序。方才他并未想伤你,起初那道冲你来的火焰其实是道传送符,后来见我与芙照护你,他心中有怨气,才释放了灵力,你就当他是在撒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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