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可能和反派HEby饯冬
饯冬  发于:2025年03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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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睁睁看见徐让欢的脸色慢慢沉下来。
而后,视野逐渐模糊,薛均安体力不支,再度昏厥。
徐让欢不喜欢任何不可控的东西。
比如小时候,父亲送他的那只鹦鹉。
一开始,他很喜欢它,整日趴在鸟笼边逗它玩。因为它是父亲送的,他那高高在上的父亲送的。
可是它乱说话,“讨厌,肖公子,被陛下发现就完了。”
它在徐胜面前喋喋不休乱说话,酿成一桩惨事。
所以他杀了它。
以非常残忍的手段,慢慢的,杀了它。
从此以后,徐让欢讨厌一切不受他控制的东西。
比如小时候的那只鹦鹉,
比如薛均安。
薛均安就像一颗定时炸弹,危险又令人向往。
她随时都有爆掉的风险,所以徐让欢对她格外关注。生怕一不留神,薛均安就会像当初的鹦鹉一样,带走他最亲最爱的人。
薛均安心里也清楚,徐让欢的目的很简单,他就是想要获得一个听话顺从的能量补给点。
薛均安这次逃出宫外,若是大肆宣扬徐让欢做过的恶事,虽然扳不倒徐让欢,却也会让徐让欢多年来苦心经营的完美人设出现裂痕,所以徐让欢才要严惩自己。
一连几日,徐让欢都没再来水牢,直到第七日,水牢的门打开了。
“没饿死呀。”
少年背着手,缓步走下台阶。
她知道,徐让欢是想告诉她,对于他来说,有没有她,他都能继续修炼,只是时间长短而已,如果她再不听话,怕是真会被徐让欢抹了脖子。
薛均安奄奄一息,乖乖说,“太子殿下恕罪,奴婢知错。”
徐让欢没有理会,只是丢下一瓶解药就离开。
薛均安算了算日子,确实,半月之毒马上就要起效了。
徐让欢又饿了她几日,才放她出去。
重回皇宫的薛均安整个人瘦了一大圈,春桃看到她,很是担心,“均安,你这几天去了哪里?怎么瘦成这副模样?”
薛均安生来娇小,经历这么一番折磨,更是皮包骨头般消瘦。
哪怕是这样,她也没敢说徐让欢一个字坏话,“太子殿下好心放我回家看看,结果这几日家中不巧遭遇打劫,多亏太子殿下才把我从鬼门关里拉回来。”
薛均安嘴上这样说,实则心里恨的牙痒痒,心说着,徐让欢,我发誓,我定要你这妖邪偿命!
伤还没痊愈,薛均安不敢乱跑,只得乖乖待在春桃房里,为徐让欢制药。
好在她也不算一事无成,至少把出宫搞到的药材做成了两粒毒药和一粒解药。
可是徐让欢不信她,最近压根儿不来春桃这儿,她没法将毒药送进他嘴里。
思来想去,薛均安长叹一声,蔫巴的趴在桌上。
若是凭她之前的功力,取徐让欢的狗头还不是轻而易举?
薛均安脸上露出懊悔的表情,若不是这具身体废物的很,她何必这样大动干戈,长老们也真是的,费尽心血竟就给她找了副这样病怏怏的身体。
“啪。”
小石子砸在墙上,发出细密的声响。
被打断思绪的薛均安打开窗户,探出半个脑袋,看见徐惊冬鬼鬼祟祟蹲在草丛里。
“小安子,出来玩啊。”他用手拔了两棵草挡住脸,好像这样别人就看不见他了。
薛均安面无表情,“总管大人可真闲。”
她忽而想起那日,徐让欢说的话。
“薛姑娘有没有想过,或许总管大人早就把你出卖了呢?”
她抿了抿嘴,关上窗,“不去。”
徐惊冬不明白这是怎么了,草也不要了,跑到窗下追问道,“你怎么了?心情不好?”
“笃笃笃。”徐惊冬指骨叩了叩木窗板,“说说嘛?咱家又不会笑你。”
“不会真被我说中了吧?你的老相好和别人跑了?”
他在窗户外面叽叽喳喳不停,薛均安嫌烦,打开窗户要骂他,一开窗就看见徐惊冬正在做鬼脸逗她笑。
他一只手拱起鼻子,另一只手用力把一侧脸颊向外扯,两只眼珠子向上翻,露出一大片眼白。
薛均安觉得不好笑,还是面无表情,一双眼睛盯着徐惊冬,试图在他脸上找出什么破绽。
可惜破绽是没有的,面前这人看起来分明就是二傻子一个,没什么城府。
……难道真是她听信了徐让欢的鬼话,错怪他了?
见薛均安不笑也不说话,徐惊冬双手撑在窗边,恍然大悟的说,“是不是你惹太子殿下不欢心了?”
“别灰心啦,太子殿下不记仇的。”
徐惊冬摆摆手,“出来出来,咱家带你去个地方散散心。”
“没准儿还能跟你说些太子殿下的奇闻异事呢。”
徐让欢的故事?确实相当有诱惑力。
“去哪?”薛均安问,“又是花楼?”
“不是。”徐惊冬露出一个神秘的笑,“你跟咱家来就知道了。”
后花园里,空无一人,徐惊冬双手枕在脑袋后面,仰着脖子走路。
他对薛均安说,“这后花园可是个好地方,虽然在室外冷了点儿,但是耐不住这梅花香呀。”
前面就有一簇梅花,徐惊冬伸手摘下,放在薛均安头上,笑眼弯弯,“小安子,想不到你还是有几分姿色的嘛。”
薛均安取下鬓边的梅,攥在手里,“总管大人说笑了。”
她确实像块木头。
徐惊冬撇撇嘴,不做理会,继续往前走。
薛均安跟在后面,“总管大人说的,有关太子殿下的‘奇闻异事’指的是什么?”
徐惊冬转过身来,“小安子,你好像对太子殿下的事情格外上心。”
“那是自然,”薛均安脸不红心不跳,“奴婢是太子殿下的人,为太子殿下做事,自然要多多了解太子殿下,才能更好的辅佐太子殿下。”
“这太子殿下的‘奇闻异事’可就多了……小安子,你想知道哪个方面的呢?”
“是男女之事还是……”徐惊冬坏笑着问。
“都行。”薛均安淡淡然说。
本意是想逗她脸红,谁知她没反应,徐惊冬扁扁嘴,“可惜了,太子殿下和陛下不一样,不近女色,也没什么故事。”
此话一出,啪啪打脸。
后花园深处,隐隐传来一男一女的谈话声。
“让欢哥哥。”周婵坐在石桌边,低着脑袋,嗫嚅着叫徐让欢的名字。
觉察到什么的徐惊冬和薛均安对视一眼,不约而同,躞蹀走近。
“皇后娘娘。”徐让欢笑。
远远的,在薛均安的视角里,
少年明媚如春风,举手投足依旧是温文尔雅,
而反观皇后娘娘脸上的表情,含羞、娇嗔,
那分明,
分明就是少女怀春时的表情。

周婵似乎对“皇后娘娘”这个称呼不太满意,温吞的低下头。
冬日暖阳在她长长的睫毛上打下一层阴影,显得那样楚楚动人,“婵儿不喜欢让欢哥哥这样叫我。”
“皇后娘娘说什么?”徐让欢皱了下精致的眉,似乎没听清她在说什么。
也不知道是真没听清还是装没听清。
周婵抬起脑袋,水灵灵的大眼睛里鼓足了劲,“婵儿说,婵儿不喜欢让欢哥哥叫我皇后娘娘。”
她定定的看着他,认真极了。
“那儿臣应该叫皇后娘娘什么呢?”徐让欢温柔的看着她,如沐春风。
他在撇清他们之间的关系。
周婵抿抿嘴,“让欢哥哥明知婵儿心悦于你。”
说到后面,她的声音越来越小,甚至有些委屈,“嫁给陛下也是听从让欢哥哥的吩咐。”
“让欢哥哥,”周婵扯住徐让欢的衣袖,可怜巴巴道,“婵儿还有机会做你的妻子吗?”
场面出乎意料,薛均安不自觉瞪大双眼,后退两步,脚踩草地的声音被徐让欢悉数入耳,徐让欢冷声回头,“什么人?”
好在徐惊冬反应很快,一把牵住薛均安的手,“跟我走。”
逃到监栏院前的长廊,二人气喘吁吁停下。
薛均安双手撑住膝盖,不顾形象的喘着粗气,连话都说不出来一句。
她不禁再次感叹,宿主的身子骨真的是太弱了。
徐惊冬也没好到哪儿去,双手扶腰,仰着脑袋,断断续续说,“这绝对,绝对是我入宫以来跑的,最快的,一次。”
薛均安皱眉,抬眼看他,“小顺子,我们是不是听到太子殿下的秘密了?”
“也不算什么秘密吧。皇后娘娘的人大多知道这件事。”徐惊冬缓过来后,在廊边坐下,“小安子你是新进宫的,所以不知道。”
薛均安露出疑惑的表情。
确认四下无人后,徐惊冬神叨叨凑过来,“咱家和你说,你可千万要保密啊。”
“皇后娘娘周婵,原名叫徐婵,”他深呼一口气,“是陛下在宫外的私生女。”
“陛下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娶了自己的亲生女儿,难免遭人闲话,所以也就没将此事公之于众。这么多年来,皇后娘娘一直暗中辅佐太子殿下,这也是太子殿下如今独揽大权的原因之一。”
薛均安倒吸一口凉气。
她早就听道长说过,人间特别乱,只是她没想到,竟然这么乱。
理了理人物关系,薛均安佯装不在意的问,“皇后娘娘对太子殿下如此尽心尽责,太子殿下应该很信任皇后娘娘吧?”
“那是自然,”徐惊冬看她一眼,“皇后娘娘对太子殿下言听计从,太子殿下自然是信得过她的。”
近日,薛均安频繁外出琉璃殿,也就是皇后娘娘的寝宫。
二人相识在后花园,一见如故是假,蓄意设局是真。
那日,薛均安高价收买了皇后娘娘身边的一名宫女,命她将皇后娘娘最喜欢的一件饰品偷出来给她。
果然,失了徐让欢送的发簪,皇后娘娘心急如焚,沿路返回寻找。
届时,薛均安递上那根碧蓝色的发簪,“皇后娘娘,您是在找这个吗?”
周婵大喜,向薛均安投去感激的目光,“是的。”
薛均安嘴角勾起一抹不易觉察的笑。她向皇后娘娘行礼,并说明来意,“奴婢奉太子殿下之命前来太医院,偶然路过后花园捡到的,能帮上皇后娘娘的忙实乃万分荣幸。”
“你是太子殿下的人?”周婵很听话的落入圈套。
“奴婢是太子殿下新招进宫的宫女,因为世代从医,所以专门为太子殿下熬制一些养生的粥点。”
“你很懂医术吗?”
“奴才不敢,略知一二。”
她们就这样在后花园聊起来。
再之后,由于周婵体寒的缘故,索性直接将薛均安带回琉璃殿,“你叫什么?”
周婵让薛均安与之同坐。
薛均安回答,“奴婢均安。”
周婵点点头,明媚的笑起来,“均安,可否把太子殿下的养生汤药,一模一样也给本宫熬制一份?”
“是。”薛均安也笑了。
二人就这样一回生二回熟,薛均安成功让周婵记住了她的名字。
不过,她这样频繁和琉璃殿来往,迟早有一日会被徐让欢捉住。
好在天时地利人和,天助她也。
因为冲喜新娘总是消失,老皇帝最近闹脾气,硬是不顾礼数,和某位宫女硬来,那宫女也是野心勃勃,事发之后,闹着要皇帝给她个名分,封她为淑妃。
徐让欢跟着收拾烂摊子,忙的焦头烂额,压根儿没空搭理薛均安。
这就酿成了薛均安的美事。
徐让欢忙前忙后,脸色渐差。
爱慕他已久的周婵又怎能错过这次献殷勤的机会呢?
周婵特意嘱咐薛均安,“近日不要给太子殿下熬制药效奇佳的汤水。”
她要自己亲自给太子殿下送,以讨太子殿下欢心。
“均安,给本宫熬一碗汤药,最好是能瞬间精力充沛的那种。”
薛均安自然叫好,她没料到杀敌之日来的如此之快,一股脑将两粒毒药都丢进汤水里。
转念一想,若是徐让欢死了,有人追查到她身上怎么办?
顿了没半秒,她冷哼一声,面无表情看着汤药。
只要能杀徐让欢,她的死活又有什么重要的。而且蠢钝如皇后娘娘,徐让欢死后,怕是再没人能想到下毒之人是她。
薛均安将汤药交给周婵,“皇后娘娘,说来惭愧,这次的方子是祖传的偏方,虽说效果显著,但可能比不上太医院来的传统,里面还加入了塞外的一些偏方,对身体滋补功效极大。”
“真的吗?”周婵的眼睛亮晶晶的。
薛均安觉得她傻得可爱,“奴婢不敢欺瞒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拿到汤药,马不停蹄来到东宫。
段尧守在门口,阻拦了周婵的去路。
她往左,他往左,她往右,他往右。
跟照镜子似的。
周婵有些生气,“大胆,一个小小的侍卫也敢对本宫无礼?”
“奴才不敢,”段尧忙不迭跪下,“近日太子殿下公务繁忙,日夜奔波,寝食难安,这厢才服了药睡下,娘娘怕是不要打扰的好。”
周婵不听他的话,“让开。”
正是这种虚弱的时候,她才能轻易撬开他的心房。
段尧还是守在门口,一动不动。
周婵重复,“让开!”
段尧皱着眉,“太子殿下有令,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入东宫。”
“你信不信本宫这就命人斩了你的脑袋?”周婵真的生气了。
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段尧踟蹰了一阵子,这才让开,悄悄跟在周婵后面。
他想,哪怕太子殿下睡了,凭皇后娘娘的功力,也是伤不了他的。
床榻上,俊美的少年双眼紧闭,似乎是做噩梦了,连眉头都是紧锁的,但依旧阻挡不住他眉眼的精致。
看着熟睡的少年,周婵的心不自觉漏了两拍,对旁边的段尧说,“你下去吧。”
段尧看着床上的少年,犹豫几秒,行礼告退,“是。”
这是第一次,她看见他熟睡的模样。
周婵轻声靠近,坐在他旁边。
视线缓缓扫过他的眉骨、鼻梁,最终停在他的薄唇上,似乎是想到什么,她脸红一瞬,用喂药掩饰心里的慌乱。
汤勺伸入徐让欢的嘴唇,顺着舌体,滑过喉结,落入腹中。
她刚想喂他第二口,就被徐让欢一把握住她的手腕。
少年眼神阴冷,不似寻常,见是皇后娘娘,徐让欢这才敛了敛眉,恢复寻常的温柔,“皇后娘娘来东宫作甚?”
周婵看着他握在她手腕上的手指,不由得喉咙发紧。
他们鲜少有肢体接触。
“让欢哥哥你醒啦。”周婵笑。
徐让欢没说话。
“本宫听闻太子殿下最近寝食难安,特嘱咐下人配来安神汤药,以尽母亲的责任。”
话是这样说,实际上周婵的年纪并没有徐让欢大。
说罢,周婵再次盛了一勺汤水,送到徐让欢嘴边。
可是徐让欢却并不准备张口,偏头,不再看她,“有劳皇后娘娘费心。”
他的语气是那样温柔,神情也没什么变动,可周婵却莫名觉得他是在送客。
天晓得,她多希望他的温柔只留给她一人。
勺子落进碗中,周婵的心跟着往下沉,“让欢哥哥,就这么讨厌我吗?”
“母亲说笑了,儿臣怎会讨厌母后?”
周婵抿抿嘴,“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她将汤碗放在一边,起身,“太子殿下既已醒了,就自己喝那汤药吧。本宫先行告退。”
脚步声越来越远,直到周婵关上房门,徐让欢才转回头。
温柔的眸光一瞬间捻了冰,一瞬不瞬盯着汤药瞧。
他从床上起来,端起汤碗,垂头,嗅了嗅气味,而后尽数倒在地上。
浑浊的褐色洒了一地,徐让欢并不想叫人清理,他只是站在那摊褐色前,低头,看那里面自己的倒影。
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这一瞬,怕是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了。
可是,怎么办呢?
周婵已经喂他喝下了。

薛均安窃喜,没有一个怀疑是对的。
偏偏那个蠢钝的皇后,大惊失色,跑到太医面前自爆,“本宫曾给太子殿下送来滋补身体的汤水,太子的死,会和这个有关吗?”
太子殿下死亡,皇后娘娘心急如焚。
“这……”众太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好说些什么。
正愁找不到死因,老太医抚着胡须走近,“皇后娘娘不必自责,”他顿了顿,“若是太子殿下生前吃的食物阴阳相克,产生剧毒,也是极有可能的死因。”
得到肯定的答复,周婵站都站不稳,险些摔在平地上,好在丫鬟帮忙扶住她。
老太医面露愁容,“皇后娘娘不必惊慌,微臣定会全力找出太子殿下的死因,不误会任何人。这也是陛下的吩咐。”
“那就有劳温太医了。”周婵整个人像是丢了魂,失魂落魄的走出太医院。
老太医说是这样说,可徐让欢死的实在蹊跷,确实找不出任何原因,不到几个时辰太医院便奉旨草草收尾,将徐让欢的死定义为,“太子殿下喝的两幅汤药阴阳相克,产生剧毒。”
皇帝下令厚葬太子的时候,周婵哭成了一个泪人,整个人跌坐在椅子上,没法站起来。
她的表现实在不像是一个母亲对孩子应该有的感情,于是,宫中传出太子殿下和皇后娘娘私通的胡话。
最终,流言传进周婵的耳中,她却笑了。
琉璃殿内,女人痴傻的坐在凳子上,目光呆滞,手中还握着他送的发簪。
周婵命所有下人今日都去东宫帮忙,自己不吵不闹,不悲不喜,也不知是忍受不了脏水,还是舍不得“情郎”离世,下人们回来的时候,周婵已经在琉璃殿里悬梁自尽,没了气息。
皇帝很高兴,徐让欢死了,这下没人管他了,周婵死了,这下不用怕流言蜚语传到自己身上了。
双喜临门。
实乃双喜临门啊!
怪就怪在,太子殿下尸骨未寒,厚葬之时,出了变故。
大殿之内,皇帝搂着刚册封的淑妃,在文武百官面前肆意嬉戏,将国家正事弃之不顾。
就在台下众臣议论纷纷之时,徐让欢领着温太医走进大殿。
徐胜还未觉察到徐让欢的靠近,直到他在眼前停下,眉眼含笑唤他一声,“父亲。”
徐胜猛然抬头,喃喃自语他的名字,“徐让欢……”
四目相对,徐胜冷汗不止。
徐让欢气定神闲行礼,“今日早朝,儿臣来迟,还望父皇勿要责罚。”
“温太医!这是怎么回事?”透过徐让欢,徐胜冲着温太医龙颜大怒。
温太医吓得跪在地上。
徐让欢替他解围,“温太医年纪大了,这才没能将儿臣疾患诊察清楚,儿臣不怪他,父皇又何必这样生气?”
“不必太过操心,温太医,下去吧。”徐让欢回头,温柔的吩咐温太医。
温太医看了一眼徐让欢的表情,又看了一眼徐胜的表情,“奴才告退。”
待到温太医消失,徐让欢转回头,用极其缓慢的语气同徐胜讲话,那温柔的笑容里藏着几分锋锐的刀片,“父皇这是什么表情?莫不是见到儿臣醒来,不开心了?”
“开心!怎么会不开心呢?”徐胜将淑妃推到一边,坐姿乖巧,“孤只是疑惑,疑惑而已。”
“开心便好。”徐让欢走到帘子后面,慢条斯理,“看来父皇近日公务清闲,竟有闲心扩大后宫。”
徐让欢的眼神冷冷扫过淑妃的脸。
徐胜面上有些挂不住,“孤是听到欢儿离世的消息,痛不欲生,这才想出冲喜的法子,淑妃,快过去,见过太子殿下。”
淑妃很听话,“淑妃见过太子殿下。”
抬眼之时,二人四目相对,徐让欢清楚的看到淑妃眼睛里的疑惑。
大大的杏眼、微张的嘴唇、颤抖的睫毛,这些无一不在问,“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有同样疑惑的不止徐胜和淑妃,几乎是整个皇宫都匪夷所思,其中就包括始作俑者薛均安。
春桃房内,薛均安满目愁容,什么情况?
难道那妖邪不仅有天然屏障护体,还百毒不侵?
百思不得其解,陡然间,脑内出现那道熟悉的声音。
【小主人,您好像还没搞清楚攻略的方向哦。】
【什么声音?】薛均安皱了下眉。
【咦,咦,我之前没说过吗?我是清汀道长派来帮助小主人的。】
【帮我?】薛均安重复。
【是的。可惜坠魂镜威力太大,导致我休眠了几日。不过现在没事啦,我已经痊愈啦,在主人碰到无解的困难时我会自动出现哦。】
薛均安很快接受它的说法,在脑内与它对话,【哦,你刚刚说我没搞清楚方向是什么意思?】
【徐让欢会在百年之后一统天、人、妖三界,其能力不容小觑,小主人您不会天真的认为杀了他就万事大吉了吧?】系统说。
【难道不是吗?】薛均安问。
系统摇了摇头,【关键是你杀不了他。】
【徐让欢的体质异于常人,幼年时期便诞生出邪魂邪魄,毒药也好,利刃也罢,你是可以杀他,可是,却杀不死他。】
【他的邪魂邪魄修复能力极强,虽然肉身已死,但会在死亡之后的24小时之内完成重塑,你可以理解为死而复生,简单来说就是,没人能杀得了他。而且,】系统欲言又止,【而且杀他会助长他的邪念,让他的邪魂邪魄更强,更难铲除。】
那不就是拿他没辙了吗?
听到这儿,薛均安脸色一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那我到底要怎么将他铲除?】
【清汀长老说,需要了解他的过去,找到他的软肋。】系统滔滔不绝,【还有一点最重要的是,你要用尽方法让他对你付出真心,这之后,邪魂邪魄的威力会大大对你减弱,由咒气形成的天然屏障也会消失,这个时候再痛击他的软肋,效果拔群。】
【所以,当务之急是找到他的软肋?】薛均安自言自语着。
系统点点头,【是的,哦对了主人,】它突然想起什么,【清汀道长命我带了一样东西,也就是您胸口的玉坠。】
薛均安顺从的抚上胸口的玉坠。
碧绿色,平安扣样式,看起来平平无奇。
【这个玉坠可以随意穿越到任何时代,不过机会只有三次,需要好好利用。】系统说。
【要怎么做?】薛均安问。
系统回答,【将玉坠含入口中,心中默念:天地玄黄,万物可逆。】
薛均安点点头,了然于心。
【主人,您还有什么问题吗?】
【你叫什么名字?】
出乎意料的问题。
系统回答,【不好意思主人,我没有名字。】
这点倒是和她一样。生来卑微,竟是连名字都没有,只有代号。
薛均安说,【那我以后就叫你小绿吧。】
系统不是很懂这个名字的由来,但也没多过问,【也不是不行。】
薛均安又问,【小绿,如果我想找你出来该怎么做?】
【这个简单,主人只要叫我的名字,我就会出现啦。】
好吧,若是任务真那么容易,长老也不用训练她那么久了。
那就从第一步开始,了解他的过去。
这般想着,薛均安在心中默念咒语。
说时迟,那时快,倏忽之间,天空一道银光乍现,暴风来袭,将薛均安吸入那个银色的巨大漩涡。
少女随着忽明忽暗的光线飘荡在天空,不知过了多久,天旋地转到几乎要呕吐之时,薛均安被吹到十五年前的街上。

一大早,小商小贩就在各自店铺吆喝着。
系统对薛均安的行为表示抗议,【主人,您怎么这么快就用玉坠了?这可是天界的宝物,很难得的!】
【事态紧急。再说了,不是有三次机会吗?现在不用,等着三界统一之后再用吗?】薛均安嘴上回答系统的问题,眼睛却是盯着包子铺发直。
天杀的,鬼知道那玉坠带他们在空中转了多久,转的她头晕眼花不说,那么久,肚子都饿了。
薛均安摸摸肚子,像是丢了魂,径直走到老板面前,指着热气腾腾的包子,“老板,这个包子怎么卖?”
谁知老板看也不看她,依旧在大声吆喝,“包子,卖包子,刚出炉的包子哟。”
他的表现不像是装的,就好像是真的看不见薛均安一样。
薛均安用手在老板面前晃了晃,“你好?”
小绿叹了口气,【主人,您不属于这个世界,是透明的。大家看不到你。】
这样子啊……
薛均安萌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趁着老板一不留神,就偷了一个肉包子吃起来。
神不知鬼不觉,不错不错。
她完全沉迷在自己的包子里,后退的时候没注意到后面有人,魂魄直接穿过了一个小孩子的身体。
那孩童大概六七岁的模样,穿着破烂不堪,瘦小无比,腿上甚至有隐约的勒痕。
薛均安没管,一边啃着热气腾腾的肉包子,一边问系统,【徐让欢现在应该在皇宫里吧?】
系统一脸凝重,【其实,他就在你旁边。】
包子铺的老板是个五大三粗的爷们,长相凶狠,但心软善良,他观察到有个孩子已经眼巴巴站在这儿很久了,于是笑眯眯问他,“小朋友,要不要来一个包子?”
男人心里祈祷着,但愿他的笑容看起来不会太吓人。
徐让欢看着他僵硬的笑容,咽了口唾液,“我没有钱。”
“但是我会做事,请问我帮你卖包子的话,可以给我几个包子吗?”
“这……”老板有些犹豫。
包子铺有他和妻子就能卖完,让徐让欢来帮忙还要白搭几个包子,明摆着是亏本生意。
男人回头看了一眼妻子,等到妻子点头,他才畅快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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