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嫁给一个枭雄by拭微
拭微  发于:2025年03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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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你想换床,打张跟之前一样的就行了,非要弄这么大。”
拓跋骁走过来, 揽住她的肩带到自己胸前,“不大,正好。我还觉得你的床太小,我胳膊腿都伸不开。”说着还有点委屈的样子。
姜从珚瞪他。这就是鬼话了,原来的床虽不大,可两人躺上去也是正好的,只是没有多少剩余空间而已,当初准备嫁妆的官员也没想到漠北王是个蛮牛一样的体格。
“你可是堂堂公主,说话要算话,已经答应的事,不能反悔。”
姜从珚:“……”
男人拿她的话来堵她。
这事儿实在是她大意了,已经这样了,以男人的性格怎么可能由她不答应,只含含糊糊地应下了。
东西确实需要重摆,她原本的布局错落有致所有东西都正好,新床占了原来两倍的空间,不得不重新规划一下。
她也不叫侍女进来帮忙,站在一边把男人当苦力使,他个头高力气壮,原本需要两人才能抬得动的家具他一个人就能搬,不用白不用。
姜从珚指挥男人一会儿挪到这儿一会儿挪到那儿,不满意了就重新搬,拓跋骁怀疑她在故意折腾自己,但想到有了这张宽大结实的床,之后干什么都方便,便忍耐下来。
倒腾了一下午,可算把卧室弄好了,又叫阿榧带着侍女进来打扫灰尘。
铺床被时,阿榧为难地来问她,她们没有这么宽大的垫褥和被子,要不铺两床吧,过后再做几件新的。
姜从珚:“……也只能这样了。”
到了冬日,天黑得尤其早,还没到晚饭的点就快见不到五指了。
姜从珚想起兰珠,把阿榧叫过来,“你一会儿拿几瓶面脂给兰珠送去,注意避着拓跋勿希的人,别叫他发现,要是不行就直接回来。”
“是。”
阿榧也清楚六王子不待见女郎,t他出门征战时兰珠和丘力居还经常来女郎这边玩耍,六王子回来后她们就不怎么来了。
哼,六王子真是霸道又不讲理。
晚上,吃饭时拓跋骁眼神就一直盯着她。
姜从珚微微攥紧筷子,半个月的禁欲惩罚过去了,明天又是他生辰,他今晚肯定会趁机放肆一回。
饭后,姜从珚去洗漱。
拓跋骁把他那只大浴桶也挪回来了,一开始她以为他又要来缠着她共浴,但他竟没这么做?
难道老实了?怎么可能。姜从珚怀着一点疑惑的心躺上床,拉紧被子裹住自己。
这床实在宽,睡下五六个人都不成问题,要不是身上盖着的被子,她都有种自己躺在地上的错觉。
她睁着眼睛朝旁边打量,发现床边还有暗格,她正想摸索一下,忽听到男人的脚步声,下意识闭上眼。
接着男人上了床。
她感觉出这床的结实了,几乎没有“吱呀”的声响,下陷程度也轻微到难以察觉,似踩在平地那般稳实。
拓跋骁知道她没睡,光是呼吸就出卖了她,他也不戳破,直接把脸贴过来。
姜从珚看不见,却能感觉男人火热的鼻息将自己扫了一遍,似乎还有一声不怀好意的轻笑。
因这声笑,她睁开了眼,就见男人的脸悬在她上方半尺,一双碧绿的幽瞳直勾勾地看着她。
“你别太过分。”她没什么底气地警告。
拓跋骁觉得她现在就是只肥美的兔子,落到了狼的手中,偏她还故作凶狠地反抗一下。
“你放心,我保证让你也快活。”
姜从珚:“……”
这话怎么这么耳熟,出征前那晚他好像就说过。
想起那种克制不住的感受,她缩了缩就要往后躲,却被男人一把抓到了怀里,接着就压了过来。
“拓跋骁,你混蛋……”
“我是混蛋。”
女孩儿浑身打着颤,眼睫早已被泪珠儿打湿,乌发散落在身后的床铺里,男人见状,呼吸一紧,拨开她颈侧的长发,吻了上去……
憋了这许久,加上出征那一两个月,拓跋骁只恨不能把之前缺的全补上,奈何他还有力气,怀里的人却受不住了。
他知道她累,可他又容易吗?
姜从珚实在不想要了,累和困都还是其次,主要是,狗男人作弄她的手段好像更熟练了,而且花样更多,倒不是疼,一次两次还好,可太久她就不行了。
她十分肯定若澜不会找这样的册子给自己,只能是狗男人自己不知从哪儿学的了。
最后的最后,她不得不对男人妥协,“你…别折腾我了,我就送你个生辰礼。”
听到还有生辰礼,拓跋骁两眼放光,双臂撑在她身侧,“什么礼物?”
他先前说不用她送礼物,以为她没有准备,现在突然听到,怎么能不心花怒放。
“你先答应我我就给你。”这一次她谨慎了。
拓跋骁怕她找借口骗自己,万一她随便指着个杯子说是送给自己的礼物,他岂不是人财两空。
“你先说是什么。”他合计一下划不划算。
姜从珚:“……”
“你先答应我。”她再次强调。
“万一你骗我呢?”
“我还担心你食言呢。”
说好的夫妻间的信任呢。
“真的是件礼物,没骗你,你不要就算了。”姜从珚偏过头,实在不想理会男人了。
拓跋骁见她确实不像在骗自己,又想就算真骗了,过后他再双倍讨回来,到时她也不占理,岂不还是由他怎么样。
确定自己不吃亏后,男人抽离开,“行,我今晚不弄你了。”
姜从珚小心观察他一眼,“说话算数?”
“那自然。”
“手。”
“……”拓跋骁咳了一声,只好把手从她身前拿开。
姜从珚用被子把自己单独裹紧,然后才指了指衣柜那边,“第二个放冬衣的柜子里,你自己去拿。”
这么说还真是有准备的。
拓跋骁期待起来,直接翻身下床,他不怕冷,也不披衣裳,直接走过去。
打开衣柜,正中的位置叠放着一件黑缎绣金纹的袍子,旁边还有一条金钩带和一顶男子发冠,显然是为他准备的。
她没骗他,真是件礼物。
拓跋骁拎起袍子抖开,比了比,长度正好。
他迫不及待就试起来。
穿好后走到床前,展开双臂,“好不好看?”
姜从珚困得不行,还是打起精神支起眼缝朝他看去。
这是一件汉制袍服,分内外两层,外玄内朱,穿戴好后正好露出里面的朱色衣领和袖口,给沉闷厚重的黑色外袍添了抹鲜明的色彩,却因占比较小显得十分克制,下摆上用金线绣了日月山川的图案,山川之上,一只雄鹰展翅翱翔。
黑色本就给人端肃庄重之感,男人身材高大、肩膀宽阔,这身宽袖长袍穿在他身上,锋利峭刻的五官下,愈发衬出他威严霸气、英姿勃发,有睥睨天下之气。
姜从珚怔了一会儿,“比我想的还要好看一点。”
拓跋骁满意了。
他就喜欢听她夸自己。
人靠衣装马靠鞍,拓跋骁生得英挺俊朗,除了王服,他平时穿衣并不讲究,不过简单的外衫搭裤靴,只是他身材健硕气势又强,普通的衣裳穿在身上也多了几分风采。现在换上她叫人精心裁剪过的衣袍,才将他这份英俊放大出来。
拓跋骁走到她妆台前,借着她梳妆的镜子左右看了看自己现在的模样。
嗯,他也觉得十分不错。
“好了,都这么晚了,我想擦擦睡了。”姜从珚看男人还在臭美,打了个哈欠。
拓跋骁跨上床,对着她的唇重重亲了口,“我很喜欢你的礼物。”
说完,他去打了盆热水来帮她擦拭。
现在的天气太冷,她怕着凉,也只能这样了。
等一切收拾好,男人重新钻进她被子里,将人搂过来。
姜从珚没推他,男人的胸膛像火炉一样暖和,当一个免费的暖宝宝用正好。
她撑着最后一点精神,主动将手搭在他腰上。
“拓跋骁,生辰快乐。”
只这一句,差点又叫他发疯。

长安, 桓府。
桓均成婚后有十日婚假,一般新婚夫妻大多会趁这段假期培养感情,或是出门游玩,或是交颈不离。
桓均和姜羽儿却全然不同, 一个心存避讳, 一个陌生不安, 要不是怕刚新婚就传出被丈夫冷待的传闻会导致以后的日子不好过, 她只恨不能躲着桓均走。
便是为了做戏给别人看, 两人也只是一人坐在里间, 一人坐在外间各自看自己的书。
阿姐走之前跟她说,以后若是无事可做孤苦寂寞,那就看书吧,看得书多了,有些事或许就能想通了。
桓均有许多事要做, 成了婚也忙个不停。
这日出门, 姜羽儿送他到院门口,桓均想起什么,转身对她小声说:“我今日要去趟金市,若有她的信,我便帮你带回来。”
这个“她”是谁不言而喻。
姜羽儿瞪大眼,惊喜地望着他, “真的吗?那…那郎君一定多问问, 阿姐跟我说她六月前就能到鲜卑,再传信回来, 一个月也足够了,现在都七月下旬了……”
她一边说一边掰着手指头算起来,怎么算信都该到了。
桓均头一次看她这么激动, 也是头一次看她表现出这个年龄该有的活泼,莫名想到了十一郎。
这样也好,她先前过于谨慎忐忑的模样连他看得都心累。
“要是有信我一定给你带回来,你要是想写信给她,我也可以帮你送过去。”
“谢、谢谢郎君,我有信,我就去取,不,还是等郎君帮我取回信,我看了再重写一封,可这样会不会太麻烦郎君,要不还是今日顺路……”
她都语无伦次起来,想看过信再回,又怕麻烦他再跑一趟,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桓均笑了笑,“那就等你看过信再回吧,不算麻烦,我这几天本就要出门的。”
“好……”
桓均出门后姜羽儿就盼着他早点回来,理智上知道他起码得两三个时辰后才能归府,心情却控制不住,期待又焦急,刚用过午膳就时不时走到院门口张望。
十一郎今天正好放假没去上课,十几岁的少年郎也是坐不住的性子,邀了两个族里的同窗来玩儿,桓均和十一郎的院子紧挨着,他们几人进进出出,自然就瞧见了站在门口的姜羽儿。
“你一直站在这儿干什么?是等我兄长吗?”十一郎问。
“呃……”姜羽儿不妨他突然跟自己说话,顿了t下,犹豫着点了下头。
她确实在等桓均,只是其中内情不好跟人说,干脆承认自己在等他。
她想,自己这样静候夫君归家,落在别人眼里也该算个好妻子该有的模样了吧。
不想十一郎听了他的话,竟然恼怒起来,瞪圆了眼睛看着她,“你,我不许你这么做。”
“为什么?”
“不为什么,总之我就是不许。”少年霸道地说。
十四岁的少年,同窗里已经有了些晓事的,即便没做过那事儿,也难免对此好奇,有人悄悄找来些风月话本在私底下传看,他自然也忍不住好奇跟着偷偷瞧了几眼,其中一些就讲了“女子痴心不悔,男子最终被美人真情打动”的故事。
兄长喜欢的是卢姐姐,根本不喜欢这个六公主,他们才该是一对,可现在却娶了她,这六公主虽然没卢姐姐好看,可瞧着也不丑,万一她像话本里那样天天对兄长嘘寒问暖,兄长移情别恋了怎么办?
一想到这里他就气得不行,他站到门口堵在她面前,叉着腰,“你不许在这儿等。”
姜羽儿有些无措,十一郎实在有点凶。
他是桓府郎君,又是桓七郎的弟弟,地位比她高多了,她自是不敢得罪他。
姜羽儿垂下眼,“好……”
“十一郎!”
姜羽儿话还没说完,前方忽然传来一道严厉的男声。
桓均回来了。
什么十一郎,她全抛脑后去了,下意识迎上去,眼巴巴地看着他,“郎君回来了。”又朝他的手看去。
桓均朝她点了下头,递给她个眼神,示意等会儿进屋再说,然后看向十一郎,并将在场所有人扫视一遍。
他眉眼绷得很紧,眼神发沉,落在人身上似有种无形的力量,压得人都不敢大声呼吸。
十一郎垮下脸,偷偷觑了兄长一眼,乖乖站在一边不敢说话,他身后的两个同窗也乖得跟鹌鹑一样。
桓均跟两个少年道了声歉,说自己要处理下家事,让小厮把二人送出去。
气氛这么压抑,他们恨不能溜之大吉,忙不迭点头答应,很快就消失在几人的视线中,在场便只剩桓均、姜羽儿和十一郎三个人了。
“十一郎,这就是你学的礼仪?这就是你的教养?谁让你对……六公主这样说话的?还不跟公主道歉。”
十一郎起先低着头挨训,听到后面忍不住仰起了脖子,委屈地看着兄长,“我道歉可以,今天是我做错了。可兄长,你娶了她就把卢姐姐忘了吗?你之前不是坚持好几年了,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你这样让卢姐姐怎么办?”
桓均皱了皱眉。
十一郎少年心性,最重情义,以前他不愿与蕴娘分开,桓家所有人都反对,只有十一郎坚定地认为他没错,现在他娶妻,桓家都在为他高兴,同样只有十一郎为蕴娘报不平。
想到这儿,桓均的心软了两分,语气也不似先前严厉,“不管我的事如何,你都不能对公主无礼,只此一回,要是再犯,我定要罚你。”
十一郎只好带着一肚子委屈,朝姜羽儿弯下腰,双手一揖,“六公主,对不起,刚才是我无礼了。”
“没、没事。”姜羽儿有些无措地说。
她也听出来了,十一郎是在为那位卢娘子抱不平,可没有桓均允许,她也不能把假成婚的事告诉他。
桓均皱起的眉头这才松开,转而朝姜羽儿道:“十一郎孩子心性,我已训过他了,你是长者,他今后要是还敢对你无礼,你直接骂回去就行。”
想起她面团似的性格,他又补充道:“要是你不会骂,事后告诉我或者母亲,我们来训他。”
十一郎听兄长这么不信任自己,心里又气起来。
桓均瞥他一眼,他这话就是故意说给他听的。
“嗯好,我们赶紧进去吧。”姜羽儿已经有些急了。
桓均便让十一郎回去。
跨进院中,转入屋内,挥退屋中的侍女,桓均从怀中掏出信封递给她。
姜羽儿连谢都忘了说,接过后就想拆,拆到一半才注意到他还在旁边。
她不想被他瞧见信的内容,又不好意思赶人走,桓均察觉到,主动退开几步。
“我去书房处理点事。”
四下无人后,姜羽儿才把信纸取出来,坐在窗边仔细看了起来。
“六娘如晤:你收到信时,应当已经出嫁了,我就不说祝你新婚快乐这样的话了,只祝你暂时过上一段安稳日子。不知你是不是还跟之前一样爱哭,我猜我离开长安后你肯定又躲在被窝里哭了,唉,我有时都觉得你的眼睛是不是山泉化的,怎么有那么多眼泪呢……”姜羽儿看到这儿,泪已经“啪嗒啪嗒”地掉下来了,又见她调侃自己,一时又哭又笑。
泪水洇湿信纸,晕开些许墨迹,她一惊,赶紧用袖子擦掉,又连忙收起眼泪,小心翼翼,别再弄花信纸。
她继续看:“我虽远嫁,一切都尚安好,郎君虽不够温柔,但对我也算爱护,并没有受什么委屈,且你也知我的性格,若受了委屈,有机会的话必要还回去的,你不必忧心……”
信纸最后,她说:“惟愿六娘自珍己身,盼来日回首再聚,明月千里,我与你共赏。”
看到这里,姜羽儿的泪再次涌了出来,泣不成声。
明明是一封很温暖的信,可她就是看得想哭。
许久后,她终于渐渐平静下来,再次一字一句地读了一遍,几乎要刻进心里。
阿姐,我会好好的,我们会再见面的。
姜从珚的信措词谨慎,全程没有提及任何人的身份,路途遥远,她也不敢肯定一定万无一失,姜羽儿也知道这点,回信时同样避开了身份。
改了好几遍,好几次想给桓均让他帮忙递出,又想起漏下的话,连忙回去补上,最后还是怕错过他出门时间才匆匆封好信交给了他。
桓均摸着这厚厚一叠信纸,眼神难得凝滞了下。
姜羽儿不好意思地红了脸,没办法,她就是写了这么多,每一句都是她想说的。
信纸递出后,姜羽儿便开始期待起下一次的来信,这算是她目前生活中唯一有盼头的事了。
桓均在家待了一个多月,八月下旬的时候,趁着还未下雪,他终于要启程南下了。
朝内、朝外,有文、有武,所有均以准备妥当,他确实该放手一搏了。
或许他会就此成功,或许,他会以更惨烈的方式结束这短暂的一生,但他无悔。
年轻的郎君身上,展现出锋芒毕露、一往无前的决心和气势。
姜羽儿和十一郎一起将人送至城外十里,目送桓均跨上马奔向远方,直到那背影消失在萧索的旷野中,两人才慢慢回程。
十一郎情绪低落,他生下来到现在还没跟兄长分开这么久过,兄长这一去,至少今年是回不来了。
他骑着矮马走在姜羽儿的马车旁,敲了敲车壁,“才成亲一个月兄长就走了,你不伤心吗?”
姜羽儿:“……”
这孩子也真奇怪,明明不希望她跟桓七郎有感情,却还问这种问题。
她确实不伤心,她甚至还松了口气,但这话不能说出来,于是她问:“是你伤心吧。”
十一郎没想到她竟反客为主,愣了一下,但也没什么不好承认的,“是啊,我从来没跟阿兄分开这么远过。”
姜羽儿听他这语气,突然想到自己,阿姐离开长安的时候,她也是千万种不舍,夜里还偷偷哭了好几回,十一郎比自己还小,说不定也躲起来哭过呢。
她心里生出点同病相怜的感觉,于是经过金市的时候,她叫车夫停下车。
十一郎不知道她这是要干什么,姜羽儿却自己下了车,然后走进一家卖糕饼的店铺,过了会儿揣着两包热乎乎的点心走出来。
十一郎又气起来,兄长才离开,她居然还开开心心去买点心吃,她对兄长难道一点不舍都没有吗?亏兄长还对她这么好。
他气呼呼地别过脸,眼不见为净。
忽然,一份点心出现在他面前。
金黄色的桃酥,泛着油脂和面粉的香甜,暖呼呼的,勾得人口水都要流下来了,他今天早上还没吃饭。
姜羽儿:“吃点点心吧,难过的时候吃点甜食,就没那么苦了。”
十一郎下意识咽了下口水,想再次撇开脸,眼睛却不听话地盯着面前的桃酥。
他听说过这家铺子的名气,他们家的糕点用了石蜜,可不便宜,一份就要百钱,以他的零花钱也不是天天都能吃的。
“难道你不喜欢?”姜羽儿见他一直没反应,一时也拿不准了。
她心里也有点紧张t,到桓家虽然一个多月了,但她对十一郎也算不上熟悉,他脾气又古怪,她本就不擅长跟人打交道,脸皮又薄,现下已经生出些悔意,咬了下唇,就准备收回来。
她刚一动,男孩儿就飞快抓了过来,从她手里将桃酥夺走,动作太快,还碰到了她的手指。
姜羽儿像被火燎了下,赶紧缩回手藏到袖子里。
“我又没说不要!”男孩儿傲娇地说,“你都给出来了收回去算什么?”
少年脸皮也不厚,明明很想吃,却又不好意思承认。
姜羽儿瞧出他的口是心非,抿着唇浅浅笑了下。
十一郎瞧见,突然发现这个六公主好像还有点好看,只比卢姐姐差一点点。
不行不行,阿兄喜欢的是卢姐姐,他也喜欢卢姐姐,他们俩明明才是最相配的,这个公主……虽然不知阿兄为什么会突然松口娶她,可在他心里,还是希望阿兄能跟卢姐姐在一起。
小时候卢姐姐对他可好了,只可惜被家族牵连……
少年郎的这份别扭没有人知道,后半程两人安静地回了家。

第99章 “你知道拓跋骁为什么娶你吗……
头天晚上拓跋骁穿着那件汉袍臭美了许久, 姜从珚还以为他第二天也会穿上,结果他竟没有,还叠起来放回她衣柜里,特意跟她的衣裳摆在一起。
问他, 他说, “我平日要练兵, 怕撕坏了。”
行吧, 他平日在军营摸爬滚打的, 确实费衣裳。
许是收了礼物, 男人这几天心情都十分不错,具体表现在……晚上更喜欢折腾她了。
最近刚解禁,他只恨不能把先前的都讨回来,尽管次数太多后被她喝住,男人依旧想来缠她。
而且他会的花样越来越多, 弄得她……有时是舒服的, 可有时又太过,浑身都被抽干力气,好像失去了身体掌控权,这叫她不太习惯,还有点不安。
后来她忍不住问了句,“你究竟看了些什么书?”
她才不相信若澜给的那薄薄一册上会有这些东西。
拓跋骁“嘿”笑了声, 也不瞒她, 把他收集到的书带了过来。
姜从珚看过去,眼睛都瞪圆了。
这厚厚的一摞, 快有半人高了……
“……拓跋骁!”她咬牙。
她知道他肯定找了别的书,可她也没想到他居然找了这么多。
他是怎么做到的?他也不怕被人知道丢脸吗?万一里面有些乱七八糟的他也看了……
拓跋骁才不管她有多震惊,还主动拿了本过来, 翻开其中一页。
“今晚我们试试这个?”
姜从珚看都没看,一脚踹过去。
男人眼疾手快抓住她的脚踝,轻轻用力,她整个人就被拽了过来,他顺势压在她身上。
“试试嘛。”说着他已吻上了她后颈,一路往下。
姜从珚半张脸埋在被子里,想转身去推他,可怎么也动不了……
看着面前的软枕和轻轻飘荡的床帐,她迷迷糊糊地想到,新打的床确实够结实,他这么大动作都没什么声音。
好不容易结束,姜从珚满脸绯红,一点儿也不想见到男人,扯过被子将自己裹住。
接着她听到床边暗格被打开的声音,抬起条眼缝看过去,发现拓跋骁居然想把那些书塞到床上方便他随时拿取。
姜从珚怒斥,坚决不许,他才打消想法了。
“放在床上多方便。”他叹了一句。
姜从珚踢他。
男人握住她的小腿,“你还有力气踢我,那我们再来一回?”
姜从珚:“……”
更想踢这狗男人了。
男人握着她的腿舍不得松,摩挲了会儿这细腻柔润的肌肤,忽然发现她膝盖有些红,想起自己刚才干的好事儿,一脸殷勤地道:“我给你涂点药膏揉揉。”
姜从珚闭上眼,不想再理他。
进入十月,下雪已是常态。
姜从珚到了最忙的时候,等雪再大些出行就难了,到时只能窝在屋中熬过寒冷的冬天,她必须在此之前安排好接下来两个月的事。
土默川的麦子早收完了,运了三十万石到王庭,现都在她的仓库中推着,每天派人小心看守,今年冬天就靠这些粮食过活了。
这原算拓跋骁的财产,但他觉得放在她这儿管着也一样,反正一直是她在负责种麦,做得还比他先前派去的人还好,干脆全交给她了。他们是夫妻,自己的就是她的,她的就是自己的,没什么区别。
姜从珚当然乐意至极。
趁着秋收后的两个月土壤还没结冻,若澜带着土默川的人将垦过的土地仔细收拾了遍,烧了麦田里的野草肥地,还开垦了新田,又带人挖了几条灌溉渠,可以想见等到明年,没有天灾的话,收获的粮食起码比今年多两三倍,届时,她才算真正有了底气。
能做这么多事,还得多亏张铮带去的羯族俘虏贡献了不少劳动力。
羯族几十万人口,现在才迁了不到五万人过去,明年还会继续迁徙,但人一多,说不定就会起别的心思,需得好好平衡才能不生乱。
拓跋骁见她为此费了许多心神,很是不高兴,他已经足够仁慈了,此前从未对敌人这么仁慈过,这些羯奴还敢造反的话,他必要他们付出血的代价。
对此,姜从珚只回了他一个笑。
贸易的队伍也在陆续返回,带回各种各样的物资,不管是贵族还是普通牧民都等着去交换自己需要的盐茶和布,各个部落的人不断进进出出,王庭很是热闹了一阵,堪比春季大会的热闹程度了。
当生铁运回鲜卑,拓跋骁宣布要分铁给她时,以可地延寻为首的鲜卑贵族们自是竭力反对,把铁分给她了,他们拥有的就少了,尤其她还是个汉人,王如此重视这个汉女,对她言听计从,连铁都愿意给她,有一天是不是要把鲜卑也送给她。
可不管他们怎么劝,最终还是没能改变拓跋骁的决定。
姜从珚注意到,可地延寻看向自己的目光格外深沉,暗藏了某种强烈的厌恶,对此,她只平静地对视回去。
她不会因为他们的反对就放弃自己要做的事,她早料到自己跟这些鲜卑人的冲突不可避免。
既然不可避免,那矛盾积攒到某一日……她半掩下眸,心中暗暗盘算起来是否要主动出击。
拓跋骁分了三分之一的铁给她,她让铁匠们都打成犁、镰、锄等农具,当然,这些还远远不够,只能再造些木石农具给若澜送去,凑合着将就用。
铁真是太少了,供不应求,依靠贸易终究获得不了多少,还有随时中断的风险,要是能自己开矿……她隐约记得些铁矿的位置,原羯族所在的境内就有,可哪怕精确到了某个县某个镇,以现在的勘探技术要精确找到矿藏在哪儿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只能说比蒙头瞎找要好很多,但她手上也没什么人,还是得从凉州调些过来,最快也要到明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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