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运文女配夺回气运后/锦鲤文后,女配重生了by临天
临天  发于:2025年03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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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南珂呜咽痛哭。
“我和你闹,和你吵,只是想知道你对我还是不是和从前一样,想让自己能下决心离得您远远的。”
“我舍不得……哪怕自甘堕落,为妾。”
季南珂很少在他面前示弱,哭成这样。
谢璟搂着她,心中的不舍化为了实质。
红烛摇曳。
直到黎明破晓,谢璟才愧疚的回了新房。
珈叶已经大妆打扮好了,见他回来,只问了一句道:“要走了吗?”
谢璟是出宫开府的皇子,按礼制需要在大婚次日,进宫向帝后行叩拜大礼。
他连连点头,赶紧让人备车,带着珈叶一同进了宫。
皇帝亢奋得一晚上没睡。
他忍了又忍地等他们行了大礼,又说了一些场面话后,才压抑着心绪唤道:“璟儿……”声音也有些颤抖。
谢璟摇摇头,又想起来皇帝看不见,就过去捏了捏他的掌心,温声道:“父皇,您别担心儿臣,儿臣既然已成家,以后定会与王妃一起好好过日子的。”
皇帝领会了他的意,欣慰道: “璟儿,你是朕最中意的儿子。朕的眼睛已经看不见了,日后唯有你来当朕的眼睛了。”
皇帝生怕他不尽心,给他吃了定心丸,意思就是,这个位置会传给谢璟。
“父皇,儿臣陪您用完膳再去向母后请安。”
谢璟让人摆膳,皱眉看向屋角的熏香炉:“这熏香是不是快烧完了?李得顺,你去看看。”
说话的同时,他把一个小小的折成三角形的纸包塞进了李得顺的掌心里。
“是。”
早膳摆开,谢璟慢悠悠地陪着皇帝用膳,浓郁的熏香气息弥漫在了含璋宫。
谢璟从一开始的紧张,到现在已经完全平静了下来。
走到这一步,他没有退路了。
父皇是正统,不应该被困在这里寸步难行,任由奸佞当道。
“父皇,您吃。”
谢璟提筷布菜。
“什么声音?”皇帝看不见。
谢璟没有回答,继续布菜:“父皇,这象眼包子不错,您再吃一个。”
咚咚咚。
连续的几声闷响,在殿中伺候的内侍一个接一个倒了下来,口鼻流血。
皇帝头晕的厉害,象眼包子从筷子中掉下。
谢璟赶忙拿了一个鼻嗅一般的瓷瓶给他闻,又丢给了李得顺一个。
沉重的脚步声从殿外响起,是龚海。
“皇上!”
龚海一身戎装的冲了进来,没了胡子后,他的脸光滑瘦弱。他跌跌撞撞地跪伏在皇帝的脚下,激动哭叫道:“皇上,臣,终于又见着您了。”
他原本粗犷的嗓音变得尖细 ,皇帝差点没听出来,谢璟侧身俯耳道:“父皇,是大姐夫。”
龚海老泪纵横的表着忠心:“臣为您,万死不辞!”
皇帝紧紧抓着他的双手,他看不见他的模样,只能感觉到他的双手沧桑毛糙。
“好、好。”
皇帝欣慰道: “朕知道你的忠心,朕知道。 ”
“父皇,别耽搁了。内侍们都晕了过去,大姐夫会护送您出宫。”
龚海信誓旦旦:“皇上。金吾卫上下全都对您忠心耿耿。”
龚海起身,扶起皇帝,又让人拿来了一件金吾卫的铠甲,亲自服侍皇帝穿上。
皇帝病了这么久,虚弱到不行,这身铠甲一披上,脚下顿时打了个踉跄,差点没站稳。
谢璟赶紧冲去扶着他。
“父皇。”
“朕无事。”皇帝抬了抬手,“朕精神着呢,这个位子,朕还能坐十年,二十年,三十年!”
他混沌的双眼充斥着勃勃的野心。
“皇上我们快走。”龚海提醒了一句,搀扶着皇帝的手就要出去,忽然听到屏风后头有些微的动静。
是谁?!
谢璟的眸中掠过一抹杀意,猛地拉开屏风,谢琰正缩在屏风底下,流着鼻血。
迷药似乎对他的效果不佳,谢琰惶惶不安地看着他们,跪伏着爬了过来,抱住了皇帝双腿祈求道:“父皇,我不会乱说话的。”
话还没说完,皇帝一脚踹了过去,踹在了他的胸口上。
谢琰对他来说,是这辈子最大的耻辱。
若非季氏给他下了巫蛊,让他丑相百出,又岂会让谢应忱轻易的取自己而代之。
谢琰痛呼出声,眼中闪过一抹戾色。
谢璟说道:“我带着他。”
把他留下来,万一泄露了秘密就不好了,好歹也是父皇亲生的,总不能杀了。
皇帝不置可否。
“皇上,我们快走。时间要来不及了。”
皇帝不再理会谢琰,在龚海的搀扶下往外走。
“你跟我一起。”谢璟面色复杂地对着谢琰道,“你要是耍什么花样……”
“三哥,我会乖的。”谢琰可怜巴巴地求饶,他有些发热,鼻子堵的厉害,气喘不过来。
李得顺被留了下来当幌子。
不过片刻,含璋宫里平静的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谢璟带着珈叶去后宫向皇后请过安,又领着谢琰匆匆赶去午门。
十月十五是早早就定下的去太庙祈福的日子。
满朝文武都要随驾而行,谢应忱也得去。
守在含璋宫前的是忠心的金吾卫,又有李得顺在,应该不会这么快让人发现父皇不在。
“瑞王殿下。”
谢璟颔首致意后,默不作声地站在自己的位置,谢琰老老实实的跟在他后头。
“今儿顾大姑娘的及笄宴是请了王妃为正宾?”
谢璟循声去看,见卫国公正赖着礼亲王套近乎。
“是啊。”
“还请宋家的丫头为赞者。”
卫国公羡慕坏了。
自家孙女年岁太小,不然怎么都得让她去争一争有司。能笄礼的有司,日后和顾大姑娘的关系肯定能亲昵地牢不可分!
“顾大姑娘的及笄宴,听说办得隆重着呢……”
及笄宴只请女客观客,顾太夫人大手一挥,满京城各家各府都撒了帖子出去。
镇北王府几年都没有正而八经的宴请过,得了帖子,家家趋之若鹜。
“对对。我让夫人尽早过去。顾家人少,还能帮着招呼一二。”
“太孙殿下到。”
在唱诺声中,谢应忱到了,一身紫金法衣,头戴莲花冠的清平真人落后他半步紧随而来。
众人纷纷见礼。
谢应忱着冕服,抬手道:“平身。”
谢璟微微睑目,顾以灿就在前头站着,似乎没睡好,还在打哈欠,看着懒洋洋的。
顾知灼的及笄宴,全京城都看在眼里。
少了顾家,谢应忱无人能用!
绝不会有失。
谢应忱上了銮驾,文武百官随行,銮仪卫随驾在侧,一行人等走过了午门广场。
声势浩荡。
皇帝登基以来,这是第一次太庙祈福,祈求的是国泰民安。
太庙祈福的仪制是太祖皇帝在世时就定下的,允许百姓同往。
祈福早就公告过天下,随着銮驾在京城大街上驰过,不少等候已久百姓也都纷纷跟在了后头,他们交头接耳的说着话,有些喧闹,又有些激动。
季南珂站在街边茶馆的二楼,目视着下头,看着他们从城门出去,双手死死地攥着窗沿。
是生是死。
是荣华是卑贱,就看今天的了!
她是天命之女,命运会向着她的。
轰隆隆。
天边的尽头响起阵阵闷雷,似有若无。
“咦,打雷了。”
谢丹灵推开窗探头看了一眼,外头阳光明媚,仿佛方才的雷声是她听错了。
“五公主,您快坐下,头发还没梳好呢。”
琼芳拉着她坐在铜镜前。
顾知灼乖乖让嬷嬷梳头发,听晴眉在一旁说道:“太孙他们刚刚出了京城。应该过半个时辰就能到太庙了。”
嬷嬷给她梳好发髻,没有戴上珠花和其他首饰。
等到打扮妥当,太夫人那里的祝嬷嬷来了,禀道:“大姑娘,客人们都到齐了。”
琼芳搀扶着她起身。
“丹灵表姐,你先过去吧。”
顾知灼得先去家祠叩拜。镇北王府的祠堂就在府中,走过去也就一炷香的工夫。
她跪在祠堂的蒲团上,看着上头的仅仅只有三层的木架和木架上的漆黑牌位,顾知灼泪水涌动,又强忍着没有流下来。
顾知灼老老实实地磕头上香后,去了端云阁。
太夫人挑了端云阁作为今日的主场地,提前三个月就修缮过了,连漆都是新刷的。
端云阁临水而建,围绕着三个水榭游廊相连,能坐不少人,可作为观礼。
远远的,人还没到,顾知灼就能听到里头热热闹闹的说笑声,她的嘴角的弯了弯,脚步加快了几分。
快到端云阁的时候,顾知灼抬眼看了看天色。
“灼表妹。”
谢丹灵正在等她,两人手牵手一起进去。
“你怎么一直在看天?”
“要下雨了。 ”
“下雨?”
阳光灿烂,蓝天白云,暖风拂面,怎么看都不像是要下雨的样子。不过,小表妹都这么说了,谢丹灵选择相信。
“要下雨了啊。得叫猫别趴在屋顶晒太阳了,不然一会儿它跑都来不及。”
谢丹灵说着犯起了愁。
顾知灼莞尔一笑,搂住她的胳膊,走得蹦蹦跳跳。
一进端云阁,谢丹灵立刻站好,整了整衣裙,就是一副端庄贤雅的公主模样,她红唇轻抿,长睫微垂,温柔端庄的不得了。
顾知灼莞尔一笑,舒展了一下双肩,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外头的说话声,说着太庙祈福的仪式,上一回的太庙祈福,还是在先帝时,云城真人主持的祭礼,漫天霞光。
顾知灼听得起劲,谢丹灵也坐不住了,把椅子挪过来和她一块儿听。
正说到:“……当年我家老爷在雍州任职,雍州旱情严重,其中三省都三年没有下过雨了。后来,祈福一结束,立刻就是一场暴雨。老爷特意写信回来说了这件事……”
轰隆隆。
又是一声隐隐约约的闷雷,被掩盖在了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中。
“大姑娘,吉时快到了。”
阳光移到了头顶,快到午时。
谢丹灵不肯抢了她的风头,催促道:“你快去呀。 ”
“一起。”
顾知灼搂着她的双肩,笑眯眯地说道:“你的正宾是我祖母,赞者是骄骄,有司我请了宋九娘。”
“我们一块儿加笄。”
谢丹灵的嘴角翘起一个小小的弧度,凤眼弯弯。
两人肩并着肩,一同走进了端云阁的正厅。
谢丹灵的出现让人惊了一跳,心道:莫非五公主是顾大姑娘的赞者?可若是赞者,不应该和顾大姑娘一起出来啊。
而等她和顾知灼一同面朝西跪坐在藤席上时,更是惹来了一道道诧异的目光。
五公主这是要和顾大姑娘一起加笄。这、这不合规矩吧!?
公主的笄礼自来都是宗人府和礼部操持来的,由太后或者皇后主持。哪里有在宫外行笄的道理!
五公主的生辰是……她们好像都没有接到过宫中要为五公主举行笄礼的帖子?
“这位是……”
观礼的水榭中忽然有人轻呼了一声,激动连连。
“是太清观的活神仙,听说他是国师的师父。”
无为子在太清观待了小半年了,见过他的人不少。他也救过不少人。
无为子手持拂尘,须发皆白,从外头走进来的时候道袍翩飞,慈悲的容貌有若传说中的仙人。
四周顿时噤声,有人身体前倾,目光灼灼地看着他,满眼崇敬。
“师父。”
顾知灼仰起脸,欢喜地唤道。
无为子走到正厅中央,站在了她们面前。
“今是贫道小徒与五公主及笄之日……”
他一开口,除了少许几个知情人外,众人这才惊觉,顾大姑娘竟是道门弟子,国师的师妹?!
而且,这位老神仙还亲自来为顾大姑娘主持笄礼!
无为子含笑着说完了开场白。
他温和地注视着顾知灼,甩了一下拂尘:“吉时到。”
顾知灼的赞者是殷惜颜。
顾知灼去请她当赞者的时候,殷惜颜自己都惊住了。
她不在意自己出身风尘,可不想让顾大姑娘遭人议论,结果,她没说服顾大姑娘,反而被顾大姑娘给说服了。
殷惜颜拿起羊角梳,又轻又柔地梳着她的长发,一下又一下。
顾知灼展颜对她一笑。
有司捧着托盘走了进来,托盘上摆放着的是罗帕和加笄的簪子。
礼亲王妃高声颂念:“令月吉日,始加元服……”(注1)
远处隐隐传来了一声巨响,仿若是重物敲击的声音。
又仿若闷雷阵阵。
“是鞭炮?”
观礼的宾客也多少听到了一些,不禁交头接耳地朝声音的方向看去。
“大姑娘。”
晴眉从外头进来,走到她跟前附耳轻声道:“王府被包围了,他们正在砸门……”
她说得很轻,观礼的宾客离得远听不见,但近在咫尺的几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谢丹灵紧张攥起拳头,
是谁?!礼亲王妃差点脱口而出,但见顾知灼神情平静,又生生地把话咽了下去。
顾知灼面含微笑,从容道:“笄礼继续。”

第202章
殷惜言与顾知灼目光相对, 不着痕迹地扶了一下有些站不稳的顾太夫人,又示意宋九娘把托盘递过去。
小小的异动并没有惊扰到任何人。
无为子甩动起拂尘,朗声道:“加笄。”
他在声音里用了祝由术, 太夫人打了个激灵,下意识地拿起了有司托盘上的簪子。
“……弃尔幼志, 顺尔成德。寿考惟祺, 介尔景福。”(注)
礼亲王妃笑容温婉地念完,又象征性地为顾知灼梳了几下头发,拿起了那支金蕊垂璎簪,轻柔地戴在了顾知灼的发髻上。
她用柔软的双手抚过顾知灼的碎发,垂落的流苏在顾知灼的脸颊留下了斑驳的光影,她浅浅一笑, 美若灿阳。
又是一声闷响,有如重物敲击的声响惊得太夫人抖了一下。
伴随而来还有喧闹的吵杂声。
前院离得有些远,又隔了一扇王府大门,声音并不明显, 也听不真切, 宾客们也只是略略侧首看了一眼。
顾知灼从藤席起身,她捏了捏太夫人的手,轻声道:“祖母莫怕。”
太夫人向来胆子小, 结结巴巴道:“你、你……灿灿不在。快去叫你叔父来。”
“我在!”
她掌心温暖,又重复了一遍,“我在!”
她示意顾知骄过来扶着太夫人, 便仪态从容地和谢丹灵一同转身, 向来观礼的宾客行揖礼。
这是初加。
接下来还有二加,三加。
她们俩跟着有司和赞者回到了偏厅,重新换了一身新的衣裳。
谢丹灵换上的是玫红色团花儒裙, 下人们给她理着裙摆,谢丹灵一抬首,就见顾知灼从屏风后头走了出来。
一身戎装,脚踏军靴,肩披软甲,腿束短刀。一头乌发绑起成了一个马尾,英姿飒爽。
“大姑娘。”
晴眉呈上一把黑弓,顾知灼抬手接过,她笑着安抚道:“别怕。”
不止是对谢丹灵,还是对殷惜颜她们说的。
不但是戎装,还有弓刀,全都已经放在偏厅里,所以她才能立刻换上。殷惜颜意识到,顾大姑娘是早有准备的。
谢丹灵:“灼表妹,我和你一起……”
“乖。”顾知灼捏了捏她的脸颊,对顾知骄道,“外头有我,别让府里乱起来。懂吗? ”
会出现什么变故,大姐姐都提前和她们交代过,顾知骄冷静应对:“是,大姐姐。”
顾知灼转身大步朝外头走去,军靴踏在地面上,踩出了整齐响亮的声音。
晴眉紧跟在身边,言简意赅地禀道:“大姑娘,是凉人。有千余人,他们围住了咱们王府门前的大街,没见到多棱和公主。”
顾知灼微微颔首。
“他们正在砸门。”
顾以炔和顾知微正在仪门前等她。
“大姐姐。”
两人都身背长弓,手持连弩,小脸紧紧地板着,严肃的不得了。
顾知南年岁小,她跟着没学过武的顾知骄留在端云阁。
顾知灼摸摸他们的头顶,笑道:“别怕。”
“我没怕。”
两人异口同声,他们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大哥哥在他们这个年纪都上过战场了!
“走!”
砸门的声音更响,也更加密集,咚咚咚,如雷般,在耳畔不住地回荡。
护卫们见到她来纷纷见礼。
昨儿夜里,顾知灼就已经安排好了部署。
王府如今有护卫五百人。
这半个月里,她陆续抽调了一千镇北军以游商的身份混进京城,但是他们不在府里,另有安排。
王府有一扇正门和三扇侧门,顾知灼只需要守住正门,侧门她交给了顾白白和顾缭缭。
闷响声中,大门被撞得摇摇晃晃,上头的门栓也在震动。
“撞!”
一个恶狠狠地咬牙切齿声从门口传来。
砸了这么久,竟连一扇府门都砸不开!
身形粗壮的络腮胡子唾了口口水,骂起了脏话。
他穿的是启人衣裳,说得是标准的大启官话,他在大启已经生活十年了,是凉国安插在大启的探子之一。
若非脏话是用凉语骂的,在他的身上压根看不出一点儿凉人的痕迹。
“让开,口口的!”
络腮胡子推开了其他人,他举起一把足有一指厚的宽刀,两条手臂鼓起,用力地挥砍了下来。
刀锋落在了朱红色的大门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刀印。
“再来!”
他举手正要砍下第二刀,有人蓦地高喊了一声:“百夫长!那里。”
络腮胡子握住刀柄循声看了过去。
高墙之上,红衣戎装的少女傲然而立,居高临下地扫视着他们。
她长臂举起,毫不犹豫地扣下了连弩的扳机。
十支铁矢破空成线,肖似她发间垂下的流苏。
最末的那支穿透了第九人的喉咙,鲜血溅了他旁边的人满脸满身。
络腮胡子惊疑不定地举着刀,第一箭就是射向他的,他在千钧一发之际举起手上的宽刀挡在喉咙前,铁矢撞击在刀刃上,震得他双臂发麻。
又是十箭,漆黑的铁矢倒映在瞳孔中急剧放大,络腮胡子惊叫道:“盾!”
他们防备镇国公府有火铳,都带了盾,结果火铳没瞧见,竟然还有别的利器!
“是连弩。”
季南珂站在后头,喃喃自语。
她死死地盯着顾知灼手中的这把连弩。
这是她的连弩!!
尽管和她曾在图上见过的不太一样,但是,一发十矢的连弩在这个时代绝不可能会有!连□□她只给过谢璟,谢璟说会想办法呈给皇帝为她讨赏,迟迟没有结果。
难道,谢璟是拿去给了顾知灼?!
谢璟拿了他的东西去讨好顾知灼!?
谢璟不但心里还念着顾知灼,竟还背着她和顾知灼牵扯不断?!这个认知震得她脑壳嗡嗡作响。
顾知灼稳稳地立在墙头上,睥睨众人,在她的目光中,所有人都仿佛矮了一截。
区区片刻,地上就横七竖八的躺了十多具尸体,鲜血汨汨地流淌着。络腮胡子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不是害怕,而是戒备。
数十把厚盾排成一排挡在了他们面前,凉人对眼前少女没有了半点轻视之心。
而是厉害的对手。
“杀了她。”
直到一个声音乍响。
顾知灼和藏在众人身后的季南珂四目相对。
季南珂娇柔的声线变得声嘶力竭,尾音尖利。
络腮胡子轻哼一声,要不是大王子有令在先,他才懒得搭理一个大启女人,更别说,听一个女人的命令行事了。
不过,大王子让他们在一个时辰内必须拿下镇北王府。
拿下顾家人!
“放箭。”
一把把弓箭在盾牌后头举了起来,闪着寒芒的箭头对准了在墙上的顾知灼。
顾知灼冲着底下的季南珂勾了勾手指,弯起的嘴角满是挑衅。
“杀了她。”
羽箭脱弦。
顾知灼踩着箭矢投下的阴影后仰,她的靴尖轻点着墙头,双手借了把力,稳稳地落在地上。
“顾知灼!”
几乎失控的尖叫声惊得四周鸟雀乱飞。
“去。”
顾知灼抬起手,一声令下。
在镇北王府,哪怕是最普通的护卫也都是镇北军退伍的老兵。
所谓老兵,就是在战场上的厮杀中活下来的人。
攻城守城,他们最在行不过了。
“是,大姑娘!”
一旁早早就架上了一口口大锅,热水烧得沸腾,护卫们两人扶着木梯,余下的人端着沸水,奔上城墙,当头泼了下去。
“啊啊啊!”
凄烈的惨叫声震破云霄。
“大姐姐。”
顾以炔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看,见他姐点头,他也搭了一把木扶梯蹿到了墙头上。
顾知灼环抱双臂,看着护卫们在木梯上上下下。
“啊!大姐姐,他们躲开了。”
“没事。”
这样的攻击也就是打个猝不及防而已。
轰隆隆。
又是一阵闷雷,夹杂着哀嚎和惨呼。
但是,依旧晴空万里,阳光灿烂。
正所谓天机不可泄露,在天命变幻最为莫测之际,连师父也算不出结果。
她和公子还有灿灿商量过,以对方的人手和兵力来说,他们做不到两头用兵。
不是京城,就是太庙,只会重于其中一方。
有一种可能是,在公子他们去太庙,京中无人之际,皇帝在宫中先发制人。皇帝与身俱来的身份和上直二十六卫亲军,他可以轻易占领了京城。等到公子回来,一进城关上城门,就是瓮中捉鳖、前后夹击。
另一种可能,是皇帝出京,率兵向在太庙的公子和众臣发难。
如此,可以确保同时除掉公子和灿灿,收拾掉两个心腹大患,不至于“纵虎归山”。
皇帝已经被带走了。
这意味着,他的目标是太庙。
太庙祈福,满朝文武勋贵宗室都得去,也不得不去。诺大的京城,各门各府就只剩下了一些妇孺和孩童。
只要拿下了勋贵朝臣们的家眷,这些人哪怕对公子再如何忠心,也难免受制。
把太庙祈福的日子定在与她及笄同一天,目的也只有一个——名正言顺的把各府的夫人姑娘们请来观礼。
各府主母老夫人都在镇北王府,凉人就不会分兵,去抓一些“不重要”的人。
王府的大门被撞得轰轰作响。
这扇大门借着办及笄宴太夫人满府修缮的工夫,已经悄悄加固过好几回,不然早就倒了。
站在墙上的顾以炔低头喊道:“大姐姐,他们用了滚木!”
滚木是一种可用作攻城的利器,顾知灼吓了一跳,京城的巡防这么糟糕?凉人连滚木都能藏进来?
“大姑娘,是圆木,圆木!”老单赶紧纠正。
好吧,原来只是木头啊。
顾知微站在下头,冲他刮了刮脸颊:“三哥哥羞羞,滚木都不认得。”
顾以炔脸一红,闪身避开三支羽箭,提臂射出连弩。
“别分心。”顾知灼莞尔一笑,提醒了一句。
皇帝生性多疑,她必须得先示弱。
否则若是发现镇北王府游刃有余,皇帝必会认定是陷阱。到时候,他万一不敢动手,反而在亲兵的护卫下一走了之,便会如前朝般南北分立,再要一统与民生不利。
大启经不起折腾了。
顾知灼思忖片刻,下令道: “开门!”
跟着撞击的节奏,护卫们突地抽出了门栓,就像是被他们撞开的一样。
“撞开了。”
“杀。”
抱着圆木的几个人面朝下摔了下来,牙齿重重地磕在了木头上。紧跟着,后头的人踩着他们的冲了进来。
几个护卫用身体死死地抵着,让大门只能容一人进出。
“杀!”
顾知灼率先提刀上前,挥洒下来的鲜血溅在了脸上。
她一抹脸颊,嘴角的笑容,肆意不羁。
她会守好京城,等灿灿和公子回来。
放进来大约一百人后,顾知灼喊道:“关门!”
护卫应命,关门,上门栓。
他们都是在战场上拼杀过的老兵,哪怕年老体弱,也曾是镇北军的一员。连顾知微也握住了波斯短刀,侧身而上。
老单一抹脸,朗声笑道:“过瘾。”
“大姑娘,水沸了。”
“泼。”
滚烫的热水再度泼洒了下去。
顾知灼踩着木梯,轻松跃上了墙头,她站在阳光底下,发上的金簪,花瓣绽放。
千余的凉人倒下了近一半,他们痛得一个个捂着脸,嚎叫连连,就连络腮胡子也退到三五步开外,警惕地盯着墙头。
他躲得很快,又有盾在手,但脸上也难免被热水溅到了好几滴,通红的皮肤冒起了一个个小水泡。
他直视顾知灼。
对方只守不攻,意味着人手不足。
顾家不愧顾家,一个女子带着一群老弱竟然能守这么久。
可惜,刚刚都已经砸开门了,又让他们关上。
一个时辰。
大王子只给了自己一个时辰!
季南珂从墙根处走出来:“放火。”
络腮胡子沉吟。
他潜伏在大启京城十几年,如今这是绝佳的立功机会,若是成了,他就能跟大王子风光的回大凉。
一个时辰快到了,不能再等了。
“泼火油。”
浓烈刺鼻的火油泼洒在了大门上,络腮胡子取出火折子,点燃后啪的扔了过去。
哗啦一下。
火焰蹿了起来,吞没了王府朱红色的大门,跃动的火苗溅起在了黑底金字的牌匾。
顾知灼站在墙头,滚烫的气焰扑面而来,她从怀里取出一支穿云箭,点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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