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听到凶案现场的声音by长缨止戈
长缨止戈  发于:2025年0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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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凌川点了点头,心下了然,又吩咐大家道:“那咱们就兵分三路,到四周都看看,要是有别的施工地,也都进去看看。”
大家纷纷应好,最后是岳凌川带着罗开阳,沈青叶和姜程在一起,周启明则带着韦正义。
他们只开了两辆车,周启明又在村里临时借了一辆摩托车,这才分头行动。
一路上,边走姜程便给沈青叶介绍情况:“江东区是新开发区,发展速度很快,对于各种建筑设备的要求也逐渐增多。但市区内近些年发展逐渐趋于饱和,土地也都用得差不多了,这才开始向四周发展。”
沈青叶点了点头:“所以刚才村支书才说,附近总是能看到很多的施工场地。”
姜程看着窗外,道:“这附近的工人应该不少。”
就是不知道,死者是属于哪个工地了。
或者再麻烦点,他根本就不是附近这一片地区的人,凶手是把他从很远的地方带过来抛尸的,也不是没可能。
那他们要搜寻的范围可就大了。
沈青叶也明白姜程的顾虑,目前只希望一切能顺利。
但显然是顺利不了。
沈青叶一路上发现了两个施工场地,在亮明警察身份、见到场地领导后,他们表明来意。
对方有些惊讶,但都还算配合。在跟下面的工头了解情况后,都说他们这边最近没什么人失踪,也没有忽然请假离开的。
沈青叶又跟岳凌川联系了一下,得知他们那边也没结果后,不免失落。正想着要不要再往南边去一点,周启明忽然打电话过来:
“小沈,快过来!我跟正义找到了!”
“津山路和江港路交叉路口这边有一个工地,里面最近有人失踪!”
沈青叶闻言,和姜程对视一眼,飞快调转车头,朝周启明说的地方驶去!

第63章 死者
到了工地后, 早有人在门口等着,见到他们连忙迎了上来,道:“总工和其他几位警官都在办公室呢。”
沈青叶道了声谢, 快步往前, 推开办公室的门, 就见岳凌川等人已经到了, 屋里还站着几个陌生的人。
项目总工见到沈青叶有些惊讶, 但很快收敛了好奇,又转过头, 对岳凌川客客气气地道:“各位警官,实不相瞒,我也是刚问了才知道,咱们工地这两天的确是有人不见了。”
他推了推身边的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介绍道:“这是丁桂兵,老丁。是我们工地上的一个包工头, 失踪那人就是他手底下的。您有什么问题,直接问他就好。”
丁桂兵忙伸出手道:“警官好, 警官好!”
岳凌川跟他握了握手, 又同项目总工道过谢后, 才看着他道:“失踪的人是个什么情况, 你具体说说。”
丁桂兵立刻道:“是是是!失踪的人叫冯玉学,跟我算是老乡吧, 这些年一直在跟我跑工程。他失踪大概有两、三天了吧, 好像是……前天,前天早上,上工的时候我在工地上没发现他人,问跟他同住的人, 说昨天晚上回去就没见到他。我当时也没在意,想着他可能回去得晚,老曹——就是跟他住一起那人提前睡了。结果那天一整天,老冯都没来。我这才想着有点不对,下班之后去他家里,发现他屋子的门也在锁着,我也联系不上他。想着是不是他家里临时有事,着急回去了,就想再等两天看看。”结果就等到了他们。
岳凌川捋了捋,道:“也就是说,23号他还在跟你们一起干活,24号早上就没来了?”
丁桂兵道:“对,他前一天的确是跟我们一起上班、一起下班,大家都看到了。”
岳凌川沉吟了片刻:“他在那之前,有没有跟你们说过他要去哪儿之类的?”
丁桂兵想了想,摇摇头道:“这倒是没有。不过在他失踪前一段时间,他妈好像生病了,身体一直不太好。他在这儿干活,心里也挂念着,跟我们说了好多次。前两天发现他不见的时候,我还以为是他妈出了什么事儿,他着急赶回去,没来得及跟我们说。”
岳凌川沉吟了片刻,又道:“跟他住一起那人在哪儿?”
丁桂兵闻言,忙推了推身边的人:“就是他,老曹,曹源进。”
旁边一个一身工装、神色拘谨的男人僵硬地上前一步,有些不自在地笑道:“警、警察同志。”
岳凌川温和道:“别紧张,你老实说就好。”
他忙点头道:“诶,诶,您说您说。”
“你确定23号那天冯玉学没回来?”
曹源进想了想,不确定地道:“应该是没回来。反正我睡的时候,就一直没见到他人。那时候都快十点了!第二天早上我大概六点左右起来的,出门一看,他房间的门还是在锁着,所以我才想,他可能是一宿都没回来。”
岳凌川道:“房间里的东西也没人碰过?”
曹源进摇头:“没,当天晚上什么样,第二天早上起来还是什么样。”
岳凌川呼了一口气,掏出手机点了点,将屏幕递到两人面前:“你们看看,这个衣服,是不是23号那天他穿的那一件?”
丁桂兵和曹源进都凑了上去,看着那小小屏幕里的画面,都有些惊奇。
岳凌川问:“熟悉吗?”
曹源进忙回过神,仔细看了一会儿,笃定地点了点头:“对,没错,就是这一件儿!”
“老冯就是喜欢穿这种帆布面料的裤子,耐磨。还有这儿,”他指着他左腿膝盖的地方,道:“当时他穿这件衣服的时候,在工地里不小心摔了一跤,当时膝盖上都磕破了。他不舍得扔,回去后就自个儿找附近的老太太借了针线缝缝补补,凑活着穿……”
他话音落下,看着那张照片,恍然意识到了什么,怔怔抬眸:“你们、警察同志,你们来这儿、到底是为了干什么?”
图片上只有下半身,画质还比较模糊,曹源进看不太清,但总觉得,那双腿好像有些奇怪。
岳凌川看了他一眼,收起手机,道:“如果我们猜得没错的话,冯玉学,很可能已经遇害了。”
曹源进瞬间瞪大了眼睛:“遇害?”
丁桂兵惊呼:“他死了?”
一旁的项目总工也是一脸愕然。沈青叶仔细观察他们的神色,见他们震惊不似作假,这才缓缓收回目光。
岳凌川道:“今天早上,不远处的武坪村有人报警,说在自家的大塘里发现了一具尸体。根据检查,死者死亡时间大概三四天左右。正好跟你们说的冯玉学失踪的时间对上了。”
“这……”丁桂兵身子晃了晃,脸色有些难看:“这,这怎么会呢?好端端的,人怎么就死了?”
人是他带出来了,现在莫名其妙地死了,他该怎么跟他家人交代?
项目总工一脸严肃:“武坪村……是三十里地外的武坪村?”
岳凌川点点头。
项目总工嘶了一声:“那么远……他没事跑那儿去干什么?”
罗开阳道:“不是他自己跑过去的,是有人杀了他,抛尸到那里的。”
丁桂兵蓦地抬眸:“您是说,他是被人杀死的?”
他眨了眨眼,后知后觉地喃喃道:“也是,也是,无缘无故的,他上有老下有小的,不可能自己找死啊……”
岳凌川道:“目前是要先确定,死者到底是不是冯玉学。”
他看向面前的曹源进:“他家在哪儿?”
曹源进忙道:“他家离这儿不远,走路二十多分钟。”
项目总工很是上道,见状立刻说:“小曹啊,你先跟几位警官回去看看,今天就算你干了一天工,好好配合调查啊。”
曹源进自然没意见,忙道:“哦哦,那各位警官跟我来。”
车上,曹源进边指着路,边道:“我没老冯房间里的钥匙,不过房东就住楼上,等会让他开门就行。”
岳凌川应了声好。
五分钟后,车子停在一栋破旧的小楼下。沈青叶仔细打量四周,这应该是还没拆迁的老城区,墙体发黄,看起来有些年岁了。
往里面走去,楼道狭窄昏暗,铁质的楼梯扶手上满是锈迹。路过一二楼,沈青叶往里面看了眼,房子是类似学校宿舍的格局,一排排的全是小屋,各户门前更是堆满了生活垃圾。
沈青叶不动神色地跟着上了三楼,见曹源进穿过走廊,打开了一间破旧的房门,引着众人入内。
他又搓了搓手,神色拘谨道:“各位警官在这儿稍微等一会儿,我去楼上叫房东。”
岳凌川应好,又冲周启明使了个眼色,对方立刻上前道:“我跟你一起吧,无缘无故地,随便叫房东开别人家的门也不好。”
曹源进道:“对对对,我疏忽了,疏忽了。”
两人一起离开房间,沈青叶又看了眼屋内。客厅是背阴的,没有阳光照射进来,看起来很是昏暗。空间也不大,也就十来平的样子,看起来更像是单独隔开的供人活动的空间。屋内靠左的地方摆着一张长长的沙发,看起来很是破旧,大概有了些年头。中间的地方则是一张四方桌并几张椅子,上面零零散散放了些酱菜咸菜,还有些吃剩的馒头。
客厅的地面上也不算干净,扫把摆得乱七八糟,吃剩的垃圾也没清理。整个房间就是标准的独居男人生活的场景,并没什么异样。
就在沈青叶观察四周的时候,走廊里传来一阵脚步声。她抬眸一看,曹源进和周启明已经回来了,后面还跟着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
对方脸色不太好看,骂骂咧咧了两句,沈青叶隐约听到他是在说怎么闹出这种事,人可千万别死在他屋里云云。
进来之后,他扫了岳凌川等人两眼,就快速上前,到靠里面的那间房里,拿着一大串钥匙,挑了半天,才从中挑出一个,片刻后,打开了房门。
“警官,这就是那个……呃,冯玉学的屋。”他脸上赔着笑:“那您看,这就没我什么事了吧?我能走了吗?”
岳凌川看了他一眼:“不急,等我们检查完再说吧。”
房东只好在一旁等着。
卧室比外面的客厅更小,估计还不到十平米,里面就简单地摆了一张床、一个床头柜和一个小衣柜,地上还有个热水壶。除却铺的盖的两床被子和一个水杯,也没什么私人用品,倒是比客厅干净了不少。
沈青叶贴着墙边看了一遍,又抬手敲了敲,看向房东,道:“你这房子原本是一间屋吧?你把它改成了两居室?”
房东道:“对对对,原本就是一间大屋,这不为了方便租出去,改了嘛。”
沈青叶心下了然,又走到床头柜旁,打开两层抽屉看了眼,里面没什么东西,空荡荡的。
周启明则凑到了床边,拿出取证袋,将枕头上散落的头发夹起,以待与死者的DNA进行匹配。又把床褥枕头都掀了起来,以便搜集更多的信息。
韦正义打开了一旁的衣柜门,在零星的几件衣服里翻了翻,忽然叫了一声:“这儿!裤子兜里有东西!”
众人连忙围了过去,就见他从裤兜里翻出了一沓东西,展开一看,是零零散散的现金,加起来估计有几百块钱,还有一张身份证。
岳凌川抬手接过,看着上面的信息,冯玉学,43岁,祖籍皖省。
周启明道:“身份证没拿,钱也没拿,基本上可以确定,他不是回家了。”
罗开阳和姜程也道:“房间里也没发现什么异常,没什么有效的信息。”
沈青叶环视了一圈,眼睫轻垂,她也没在这里听到什么声音。
岳凌川看着身份证上的照片,双手叉腰,深呼了一口气:“目前大抵可以确定,死者就是冯玉学。”
一边的曹源进虽说早有预料,可此刻闻言,心里还是不太好受。
岳凌川又看着他,问道:“死者是被人击打后脑致死,凶手下手狠辣,毫不留情。”
“冯玉学平时和谁有仇,你知道吗?”
曹源进顿了顿,旋即苦笑道:“老冯能和谁有仇啊?他这个人,是出了名的好脾气,为人贯来忠厚老实,跟谁说起话来都是乐呵呵的。周围的工友虽说有人说他傻,但真说恨他的,那肯定没有。”
众人闻言,眉头微皱。周启明道:“那他最近和谁起过冲突,你知道吗?或者是他无意间得罪过什么人,有人怀恨在心,才下此狠手?”
曹源进嘶了一声,想了又想:“冲突的话……诶!”他眼前一亮:“我还真想起一个人!”
韦正义忙道:“谁?”
曹源进道:“跟我们一起干活的,有个叫苏金富的。他这个人吧,为人平素油嘴滑舌的,干起活来也偷奸耍滑。更重要的是,他好那么一点赌,经常和工友们聚在一起打牌。这一打,有时候就刹不住脚,钱都丢进去了。他没钱了,就来找工友们借。但谁都知道他是什么德行,把钱借给他,那不就相当于打水漂了吗?大家都不愿意。有少数几个人借了,时间长了收不回来,对他也就没了好脸色。
“老冯呢,之前也陆陆续续借过他几次钱,后来一直没要回来,我就劝他别借了,钱存着留给老婆孩子不比给他好。他一开始也听了,但是他这个人呢,好就好在性格老实,但坏也就坏在这里!他耳根子软,听不得别人说好话,苏金富也欺负他这一点,每次就凑在他身边磨,好话说着各种保证着,老冯每次都受不了,多多少少都会借他一点。加起来……我估摸着也有个两三千了,苏金富每次还呢,也就一两百一两百的还,远没有他借的多,老冯面皮薄,也不好意思找他要。”
曹源进摇摇头:“后来就……就上个月吧,月中的时候,老冯家里来电话,说他妈病了,一直在医院里,要治病吃药,还得动手术,得花不少钱。老冯的积蓄都砸进去了,可还是差一点。他就找到了苏金富,想让他还钱。那龟孙子呢,面儿上说得好好的,等发工资了就还钱。结果呢,发工资当天他就跑得没影。第二天老冯找到他,那瘪犊子吭吭哧哧就掏了两百块钱出来。问他其他的钱呢?说昨晚上没忍住,又跟人打牌,输完了,就剩这二百块钱了。”
他叹道:“那老冯哪能愿意?追着他要他还钱。可苏金富就是咬死说自个儿身上没钱,老冯最后没办法,说他要是再不还钱就报警了。苏金富这才慌了,说再给他点时间,他找人凑凑,最后肯定能还上。结果一等,就等到现在。”
他看着岳凌川:“您要说老冯跟谁有矛盾,我就只能想到他了。有可能是……他不想还钱,又怕老冯真的报警,所以才痛下杀手?”
众人面面相觑,沈青叶问:“那苏金富现在在哪儿?”
曹源进挠了挠头:“应该还在工地吧?昨天就见他在工地。”
昨天还在?
沈青叶和岳凌川对视一眼,快步往外走去:“回工地!”
“诶诶!”曹源进连忙跟了上去。
车子飞速朝目的地驶去,不到五分钟后,又回到了刚才离开的地方。
他们本以为找到了线索,却不料丁桂兵听到他们的来意,惊诧道:“苏金富?”
他说:“苏金富今天……好像没来啊?”
“什么?”罗开阳愕然:“没来?”
丁桂兵见他们脸色不对,忙回身环视一圈,在身后的工友里吆喝了一声:“苏金富呢?苏金富今儿来了没?”
正在工作的工人闻声看来,无一人应声。
丁桂兵又道:“大家伙儿有谁今天看到苏金富了没?”
一高大的汉子摇摇头:“没吧,今儿一天都没看到苏金富啊。”
其他人也纷纷道:“是啊,他都没来吧,吃饭的时候都没见到他。”
“反正我们是没看到。”
“估计是昨晚上又跟人通宵打牌,今天早上没起来吧?”
周围一时嘈杂了起来,沈青叶听了他们的话,心下微动,看着丁桂兵道:“苏金富是经常不来?”
丁桂兵抹了把汗,苦笑道:“是啊!各位警官,你们不知道啊,那苏金富为人一向懒散,干活也没个正行。有时候刮风下雨,不想来就不来了;有时候可能跟人打牌打到半夜,早上起不来,也不来。上不上班的,全凭他心情,大家也都习惯了。”
罗开阳问:“他这时来时不来的,你们不管吗?”
丁桂兵道:“那哪儿能管得了?我们这儿是按天算工资,他一天不来,那就没一天的钱。又都是认识那么长时间的老熟人了,更何况这边规模大,也正缺人,总不好随便把人赶出去。”
周启明问:“他有电话吗?”
丁桂兵点了点头:“有!他对自己可好,吃的喝的用的,都要好的。之前刚挣了一点钱,就给自己买了个手机!”
周启明抬首:“给他打个电话试试。”
丁桂兵忙应了声好,拿出手机拨通电话,等着那边响了好久,却始终没人接听。
他看着众人:“这、这没人接啊。”
曹源进道:“他不会是昨天晚上喝多了,在家里醉死过去了吧?”
岳凌川沉吟片刻:“你确定苏金富来昨天来上班了?”
曹源进狠狠点头:“确定!”
丁桂兵也道:“我昨天也看到他了,的确是来了没错。”
岳凌川又道:“那他昨天和平时有什么区别吗?”
“区别……”曹源进想了想:“嘶……他昨天脾气特别不好算不算?”
沈青叶凝神看去:“怎么说?”
曹源进道:“苏金富吧,平时也不能说是个脾气多好的人,和工友闹矛盾也时有发生。可昨天他好像格外暴躁些,稍微有点不顺就发脾气。我昨天干活的时候不小心把水泥弄到他身上,他直接就跟我吵起来了,脾气大得不得了。”
丁桂兵也道:“的确,昨天苏金富跟好多人都吵了一架,别人劝也没用,还险些跟人打起来了。我还以为是他跟人打牌打输了心情不好,现在想来,他以前好像也没那么大脾气……”
岳凌川眸光微沉:“在这之前呢?还有什么征兆吗?”
“之前的话……他前几天心情倒是特别好……”
韦正义道:“特别好是怎么个特别好法?”
“就……跟谁都有说有笑,称兄道弟的,看起来得意得很。大家见了都稀奇呢,谁能想还没过几天,他又变成昨天那样了。”
众人互相对视了几眼,越发觉得奇怪。
沈青叶道:“苏金富住在哪儿你们知道吗?”
曹源进摇摇头:“这我不清楚,不过我们有些工友跟他一起打过牌……”
丁桂兵闻言,立刻回头招呼道:“大海,过来!”
刚刚说话的高大汉子跑了过来,目光从岳凌川他们身上划过,眸中带着掩饰不住的好奇:“丁哥,怎么了?”
丁桂兵道:“你带几位警察同志去苏金富家看看,我记得你之前跟他打过牌是吧?”
“警、警察?”赵大海一时没反应过来,又看了他们几眼,被丁桂兵狠狠拍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哦对对对对,我是去过他家打过牌,警察同志跟我来。”
他边说着,边有些同手同脚地往外走去。
岳凌川跟周启明交代了一句,让他跟罗开阳、韦正义在这儿附近找找有没有疑似的凶器,他则带着沈青叶和姜程跟着赵大海走了出去。
赵大海一路上有些拘束,基本上是沈青叶问什么他说什么。
“你经常和苏金富凑在一起打牌?”
“也、也不算是经常,就刚过来的时候,我跟他玩儿过两次。后来见他玩得都太大了,我就及时收手了,没敢再玩下去。”
“他们玩得很大?”
“是,一把少说几块钱,多了甚至能有几十块钱。”
“跟他一起玩的都是什么人?”
“这我就不清楚了。好像有他的一些邻居?还有别的包工头手底下的人,乱七八糟的,我也都不认识。”
“苏金富打牌的时候赢得多吗?”
“时赢时输吧,有时候多少能赢一点,有时候能把手头上的钱都输完。不过我估计还是输的时候多,要不然怎么那么频繁找大家伙借钱呢?”
“那他脾气怎么样?”
“打牌的人嘛,脾气不都那样?赢的时候高高兴兴,输的时候骂骂咧咧。全看牌运怎么样。”
沈青叶心下了然,又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说了两句,过去了十来分钟,竟然还没到目的地。
岳凌川在前面开着车,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问道:“你确定没走错吧?”
赵大海笃定道:“我确定,我记路还是不错的。”
姜程道:“这离工地可不算近啊,他平时都是怎么上下班的?”
赵大海道:“哦,他有一辆电瓶车,平时上下班都是骑车的。”
电瓶车?
沈青叶和姜程对视一眼,心下都有了某种猜测。
工地离抛尸地不算近,带着尸体徒步走过去的可能性太低。但若是苏金富有交通工具,那运尸不就容易多了?
沈青叶问:“那电瓶车是什么样的?你见了能认出来吗?”
赵大海道:“能,我记得是一辆红色的,后头还带个箱。”
沈青叶闻言,心下稍松。
又过了五分钟,赵大海终于说到了。沈青叶下车,看着面前四层的小楼,跟着赵大海一起上前。
“我没记错的话,苏金富每次回来都会把车子停在楼道里……呶,就是那辆!”
大家顺着他手指的地方一看,只见一楼通往二楼的楼梯下面,一辆红色的电瓶车正停在那里。
众人迅速围了上去,仔细观察着车身。因是红色的缘故,车上哪怕有血迹残留也不明显。
沈青叶推测凶手可能会用什么方法运尸,目光落在车子前面的脚踏处,视线一点一点地扫过,最后在靠后的地方蓦地一顿:
她惊喜道:“在这儿!”
众人连忙低头凑过去,就见黑色的脚踏处,一点颜色极其相近的黑红色血迹已经凝固在了上面。
岳凌川沉声道:“打电话给许队。”

第64章 死去的凶手
一行人上了二楼, 赵大海领着众人停在一扇木门前,回头憨憨道:“就是这儿了。”
岳凌川上前一步,抬手敲门。
“砰砰砰”。
这边住的基本上都是附近工地上打工的, 白天的时间都在上班, 屋里没有人, 因此显得这一层楼格外安静, 敲门的动静, 也就异常清晰。
岳凌川连续敲了三下,扬声唤道:“苏金富在吗?”
里面没有动静。
众人面面相觑了一眼, 岳凌川又抬手敲了敲门:“里面有人吗?苏金富在家吗?”
又连着敲了好几下,岳凌川动作越来越重,声音也越来越大,就是睡得再死的人也该醒了,可门内却始终没什么动静。
岳凌川眉头紧蹙,正要再敲一下, 沈青叶却忽然听见一道苍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哎呦,别敲了, 别敲了!”
“再敲我的身子板都要被敲断了。”
沈青叶一怔, 随即愕然抬眸看着面前单薄破旧的木门。
是它在说话!
只是——
为什么?
沈青叶心脏砰砰跳着, 就听它颤颤巍巍地道:“里面的人都死了, 你们就算再敲他也开不了门啊。”
沈青叶心跳倏地一顿,她听着岳凌川“砰砰砰”敲门的动静, 眉宇间满是难以置信。
怎么会死了?
姜程在一旁道:“敲了那么久还没动静, 里面没人?是没回来,还是跑了?”
沈青叶唇瓣紧抿,心道不是跑了,是死了。
岳凌川回头看赵大海:“你知道他房东住哪儿吗?”
赵大海摇头道:“这、这我怎么会知道?”
岳凌川看了姜程和沈青叶一眼:“分楼层去查, 看有没有人在家,知不知道房东联系方式。”
两人应了声是,连忙分头行动。沈青叶去了一楼,赵大海在二楼,岳凌川和姜程分别去了三四楼。
十几分钟后,众人聚在一起,脸色都不太好看地摇摇头。
岳凌川道:“三楼四楼都没人。”
赵大海道:“二楼也没人。”
沈青叶道:“一楼倒是有个老太太,但什么都不知道。”
岳凌川转头看着那单薄的木门,深吸了一口气,眉目沉沉。
片刻后,他忽然往后退了半步,随后猛地一抬脚,“砰”的一声巨响,狠狠地踹在了门页上。
沈青叶心下一颤,伴随着哎呦一声,那木门狠狠地晃了晃。岳凌川又补了一脚,沈青叶听着那苍老的声音哀叫着臭小子,造孽啊,忍不住闭了闭眼,片刻后,只听“砰”的一声,门页终于脱离了框架,砸到了地面上。
沈青叶抬眸望向屋内,就见狭小的单间内,摆着一张床一个衣柜一张桌子。而他们要找的嫌疑人苏金富,此刻正趴在桌子上,睡得昏沉。
沈青叶呼吸一窒,岳凌川眉头紧缩,大步上前。
他推了推对方的肩膀,试探地唤了一声:“苏金富?”
话音未落,岳凌川动作就是一顿。
手下的触感,是僵硬的……
他忙把人扳了起来,那具身体失去了桌子的依靠,好像顿时没了支撑,歪歪扭扭地晃了两下,随后“咚”的一声,砸在了地面上。
周围霎时一片寂静。
赵大海满脸惊恐,瞪大了眼睛,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两步。
沈青叶眉头紧锁,观察着尸体的状态。死者皮肤呈现沙白色,双眼紧闭,脸上、脖颈处带有明显青紫色的痕迹。
她问赵大海:“这是苏金富吗?”
赵大海余光扫了一眼,没敢多看,慌忙点头道:“是,是就是他!”
岳凌川下颚紧绷,脸色很是难看。
姜程先给秦队打了电话,率先上前大致检查了一下尸体,道:“死者身上并没有发现明显的伤口,但存在大片的淤青,尤以胸膛和小腹处为甚。初步怀疑,可能是内脏出血过多引发的死亡。”
沈青叶环视一圈:“屋里并没有挣扎打斗过的痕迹,死者应该不是在这里受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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